世子是个亲亲怪by六个达不刘
六个达不刘  发于:2024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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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剑自背后升起一阵冷风,他们进城这么久,居然一直未曾发觉有人跟着他们。
“主子,莫非佃州百姓都锁在家里,不愿意出来见生人。”
傅砚辞摇头:“这佃州确实早前有过女子不得出门的风俗,但也不至于如此荒凉。”
他眉目一凌,朝着一座规模不小的客栈快步走了过去,毫不停顿,长腿“砰”的一声踢到门上,木门不堪重负,缓缓掉落在地,掀起一阵灰尘。
就在此时,二人身后响起一道极其细微的脚步声,傅砚辞同拂剑双目对视一眼,提起轻功便到了声响处。
拂剑踹开这坐摊子,把躲在里头的人提了出来,一见阳光,那人身上就散发出一股极其阴湿的味道,像是久久呆在不见天色的地方,失禁未曾处理干净的味道。
拂剑嫌恶的把人往道路旁一扔,剑尖指着他的脖颈,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一直跟着我们?”
那人摔在地上也未曾发出痛呼,只是一直拿褴褛遮挡着自己的脸,像是极其害怕阳光的模样。
见状,傅砚辞嫌弃的开口:“这厮不会真是鬼吧?”
“大白天见鬼,该说不说这鬼胆子还挺大的。”拂剑蹲在地上拿剑尖挑动着这人拿来遮脸的破布,玩的不亦乐乎。
傅砚辞看了看日头:“行了,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整个佃州都不对劲,他并不想在这里耗太多时间。更何况游青不在他身边,傅砚辞心底总归是不安的。
拂剑应是,抬脚把人翻过来,肚皮朝天,踩在这人的胸口上,逼问道:“我问你,此地可是佃州?”
那人被阳光一晒,嘴中一直发出嘶吼,到像是个疯子。
“主子,他好像是个疯子。”
傅砚辞薄唇勾起一抹冷笑:“我倒要看看,这人真疯假疯。”
还未等他上前施展三十二道烈刑,此人嘴中忽然开口:“饿……我要吃的……好饿啊”
拂剑凑近一听,看向傅砚辞:“主子,他说他要吃东西。”
傅砚辞瞥了眼这人皮包骨的模样,下颚微仰:“给他。”
拂剑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料,里头装着几块干饼子。
但下一瞬,他脚下踩着的人忽然暴动,把拂剑掀翻,抢起他手上的干粮就飞速逃跑。
傅砚辞一时未曾注意,也抬腿跟上:“废物,还不快追!”
拂剑郁闷的拍了拍身下的地板,腰部用力,挺身而起。
傅砚辞紧跟着那人,一路来到了一处牢狱门口,见那人捧着干粮毫不犹豫的跑了进去,他止住脚步,站在门口观望着。
等到拂剑姗姗来迟之后,他留下一句:“在外面守着,若我一个时辰后还没出来,你就回去找卿卿。”
未等拂剑反应过来,傅砚辞一个闪身便坠入黑暗之中,拂剑伸着脖子往里看去,却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傅砚辞甫一进入,鼻腔内便溢满了方才那名少年身上的味道,他在鼻尖处系上了一块布料,这才觉得好受一些。
他定目往四周端详了会,发觉这里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他拿出火折子,细弱的烛火瞬间照亮一片,虽是暗黄了点,但到底聊胜于无。
傅砚辞放轻脚步,烛火一直偏向照在地板,顺着一路留下的脚印慢慢往里走去。
忽的耳边传来人声,他往前走了段距离,果不其然看到了深处的灯光。
随着他越走近,人声就越发明显,傅砚辞收起火折子,屏息观望着灯光处。
“干的不错,这么快就寻回了吃的。”
傅砚辞定睛看去,只见方才那人跪坐在地,抢来的干粮被一名尖嘴猴腮,长相精明的瘦小男人拿在嘴边啃食着。
在他身边,还聚集着几名男人,此时纷纷盯着他手里的干粮咽口水。
待到那名瘦小男人吃完后,才仿佛施舍一般扔在地上,四周众人纷纷群拥而上,抢夺者所剩不多的吃食。
那名瘦小男人眼中散发出一抹狠厉,看着眼前众人夺食的场景,不满开口:“抢什么抢,就半块糙饼而已。等到京城那边来了人,本刺史定然让你们吃上山珍海味!”
傅砚辞神色凝重,此人居然是佃州刺史,怎得会沦落至此。
有一名男子抢到了饼子,坐在一旁,闻言问道:“刘大人,您那信都发出去那么久了,为何还没见到京城来人啊。”
刘刺史面上不屑:“你懂什么,京城派人可是要走不少手续的,在等上几天就行。”
他语气中满是杀意:“等后援来了,我定然会铲平了那清风寨,把那些刁民都杀了吃了,以消我心头只恨!”
那名男子也愤懑起来,看着手上干巴的饼子很不是滋味。自己之前怎么说也是衙门的领队,被季封那家伙一搅和,害的他只能躲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狱里头。
“哼,想必他们也是害怕朝廷的人,才躲去城外安寨。”刘刺史舔了舔唇瓣,忽然又回想起了先前吃的伢子肉:“他们倒是假模假样,说什么护着那些伢子,不就是养在山上想养肥了自己吃吗?装什么好人。”
傅砚辞心底沉了下来,城门口的山上,寨子,加上这人口中说的伢子的……
思及此,他直接露身,身影被黑暗笼罩,只一张俊脸在高处被灯光照射出来,看着如同索命阎罗一般:“你们说什么?”
吓得那群人均瘫坐在地,干多了亏心事真觉此刻是被恶鬼索命,忽然传出一阵水声——那刘刺史居然被吓尿了。

傅砚辞嫌弃的倒退一步:“快说, 方才你们话中的寨子是何意?”
他手中把玩着匕首,在昏暗的环境下被烛光一照,愈发显得寒光凌厉。
刘刺史骇在原地, 牙齿不停的打着颤,但还是努力做出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你……你是何人?怎么敢偷听我们谈话的。”
下一瞬,“咻”的一声就,匕首被傅砚辞随手一抛,直直钉在刘刺史两腿间的衣料上, 离那处不过一截手指的距离。
“现在是我在问你话。”傅砚辞语气漫不经心, 眼神略过那把匕首:“老实回答,不然下一次这匕首就该往上刺了。”
刘刺史脸色涨的通红,见四周的下属都看向他□□, 脸色涨红, 怒喝一声:“看什么看, 他没武器了, 一个人还打得过你们这么多人吗?”
四周众人看着傅砚辞,皆有后退之意。他们本就是家里托关系送去衙门当差的, 浑身连两脚猫功夫都没用过, 更别说饿了这么多天,手脚都都还发着软。
一时之间,居然无人上前.
傅砚辞讥笑一声:“混成这样的刺史当真是世间罕有啊。”
刘刺史只觉羞愧难当,语气中饱含威胁:“还不动手?等京城来人了,看我不弄死你们!”
此话一出, 最先开始外出寻粮的那人忽的站起身来南昌,身体因为激动一直在发着抖:“自三个月前便季封叛乱开始, 就同我们说京城来人,过去了这么久, 不说来人,竟连信件都未曾收到。”
傅砚辞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忽的添油加醋:“按理说京城派兵平乱,估摸着最多一月便能派人过来。”
他摸着下巴状似疑惑:“该不会你们这刺史大人根本没有书信给朝廷,怕被降罪,便一直拖着你们当大王吧?”
他这一点火,四下众人都燃了起来,各个站起身来想要讨个说法。
“呲啦”一声,刘刺史挣脱了那把匕首,往后退去:“你们别被他说的话迷了过去。他一看就是个平民,说不准就是季封那家伙派过来拉你们下水的!”
“跟着我你们的户籍还会存在佃州,就还能升官。若是跟了季封,你们可就是叛贼了!”
有人听了这段话,有些犹豫的开口:“我要当大官,我不想当叛贼。”
“我也是,跟着季封去那山沟沟里面啃窝窝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傅砚辞一听,只觉好笑:“可是你现在为了几个饼子爬在地上争抢,好像还不如跟着那个谁啃窝窝头呢。”
刘刺史扶着墙站了起来:“只是现在困窘罢了,待本官有了后援,你们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群人被这话浸淫已久,高官厚禄的梦也做了一碗又一碗,心中天平还是偏向了刘刺史。
四五个人蜂拥而上,最先碰到傅砚辞的是那名偷食的男子,为了在刘刺史面前抢到头功,直接在远处扑向傅砚辞,双手牢牢锁住傅砚辞的一只小腿。
傅砚辞眼底印出这群人脸上的贪婪,嗤笑一声。
他膝盖向下弯曲,直接压在那人的脊背处,同时腰间用力,借着这人的脊背使了个漂亮的后空翻。
被禁锢住的那条腿顺着这阵力道从那人的手臂出一片脱身,带的那人身形不稳,直接以脸着地,趴在地上吃了一嘴带着臊意的尘土。
而他另一条腿则是直接撞上了一人的胸膛,直到他站稳身子,一脚踩地,一脚直接踩住人的胸膛,颔首质问:“季封是谁?你们口中的寨子里又是什么?”
他脚下用力:“快说!”
脚下人发出一声痛呼,却没能威慑到其他三个还站着的人。
偷食的那人也开始缓过神来,拔起了地上的匕首,红着眼睛朝傅砚辞刺了过来。
傅砚辞“啧”了一声,不屑开口:“不知死活。”
过了片刻,牢内打斗的声响停了下来。傅砚辞拳拳到肉,随着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响声,四周众人便都躺在地上哀嚎起来。
他捡起匕首,拿袍子仔仔细细擦拭了一番,把它举到刘刺史眼前,刀尖在刘刺史瞳孔前投出一个倒影,轻笑一声:“我这人没有耐心,问话超过三遍,就喜欢挖点东西哄自己开心。”
察觉到他笑容中的威胁之意,刘刺史看向四下躺着哀嚎的下属,浑身都卸了力:“我说,我说。”
傅砚辞刀尖不动,半蹲在地听着他娓娓道来。
半晌后,听完一切由来,他表情冷峻,手肘用力。
下一秒,牢狱内发出一声哀嚎。
看着捂着眼睛疼的满地打滚的刘刺史,傅砚辞心中只觉解气。
大梁赋税本就繁重,这厮为了捞油水,硬是在这赋税基础上升了一倍。
还颁布私刑,未缴税完成者便交银钱,次之卖田,若还未完成,便处以牢狱之灾。
粮食交上去了,留给家中的余粮连次年的种子都难供应。但农人家中哪里有闲钱缴纳赋税。于是逼的他们开始贩卖家中的妻儿、老人。
待到实在活不下去,便有人揭竿而起,在城外的山上的自立为王,立了个清风寨。
虽有逆贼的名头,但到底有了活路。
令人滑稽的是,佃州大半百姓都去投奔了季封,宁愿当逆贼黑户,也不愿意留在这个腐朽的王朝,继续缴纳着那要人性命的赋税。
清风寨的那群“逆贼”最开始只是想合起伙来要回粮食和田,但刘刺史手底下的那群官兵个个拿起刀剑指向他们,一时之间鲜血便野。
清风寨的头头季封是个有脑子的,把人重新集合起来之后,靠着一番谋略把刘刺史逼的躲到这牢狱之内不敢外出了。
随后满意的带着人运走一牛车一牛车的粮食,蜗居在山中过着日子。
傅砚辞心底一沉,方才刘刺史指的方位离游青他们很近,虽说游青那边留着不少高手,但他心中还是不安,也不欲再此处继续待下去,转身就欲走出了这里。
走到牢门前,傅砚辞好心的提醒这群还做着呢千秋大梦的狗腿:“三月前,先帝驾崩,年仅八岁的幼帝继位后。我想,你们刺史的那封信,应该是不幸被压在了某处,无人查看呢。”
为等身后人作何反应,他快步走出牢房,同一直等在外面的那个拂剑交头。
他脚步很急,语气催促:“我们得快些回去,这佃州城内的人在卿卿他们附近扎了个寨子。若是瞧见车上京城的标识,怕是会起冲突。”
拂剑神色凝重:“主子,小四小五他们在暗处跟着呢,夫人他们不会有危险的。毕竟是城内百姓聚成的……”
他忽的住了口。
因为是百姓,所以他们得加急赶回。
拂剑见傅砚辞脚步急切,跟在身后安慰道:“主子别担心,夫人还在,定会告知小四他们的。”
傅砚辞摇头:“他们搜刮了刺史府,手上的兵器都是一等一的兵器,若不了解详情,卿卿也定是看不出那群人是百姓的。”
二人脚步加急,赶在半下午前回到了扎营处。
放在地上的小木椅被傅砚辞一脚踢翻,他指着拂袖的头,怒斥道:“卿卿说去,你就便让他去吗?”
拂袖跪在地上,头低垂着:“主子,夫人说那群人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更何况奴才反应让小四他们暗中跟着了……”
傅砚辞转过身来,手臂握在腰间喘着粗气:“那群人再怎么手无寸铁,也个个是农家汉子!卿卿怀着孕,万一那季封心有歹意,小四他们出手也赶不上!”
他跨步上马:“带路。”
拂袖被拂剑扯着脖子提了起来,拂剑凑在他耳边提醒:“还不快带路,傻愣着做什么。”
快马半刻钟,傅砚辞带着身后二人躲在树后。即使是心中焦急,傅砚辞也没忍住憋出一声赞叹:“季封这人还把这寨子搞的有模有样的的。”
一个寨子办的规模还挺大,门前还有几队人转悠着巡逻,连着门上边还带上几个哨子在那里看着。
傅砚辞四下看了翻,居然未曾找到视野漏洞。
拂袖在身后指着寨子墙边上的黑洞,开口问道:“主子,这寨子难不成也搞了御敌的机关术吗??”
傅砚辞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乐了:“办的还怪正式的。”
他们边疆有的小城都没安排上这种御敌机关。
拂剑走上前来:“主子,那边有人来了。”
傅砚辞转头看去,隔着有些距离,他看不请为首之人的长相,但也能看出那领头人正单手骑马,另一只手拎着一只乂兽,长腿夹着马腹,朝着寨子赶去。
等那人凑近,傅砚辞瞧清那人的身端气质:“这个恐怕就是季封了。”
他离着季封估计有几十米远,正常来说他开口季封是听不清的。
但季封却在他话音刚落之时,视线就直直朝着他们藏身处扫来,随后停了马。
傅砚辞听他开口:“那边的朋友躲着做甚,出来聊聊天可好?”
拂剑跟在他身后,闻言挑眉:“隔着这么远都能被发现,这人耳朵是怎么生的?”

这边话还在聊着, 那边的季封见来人还依旧躲藏,心道又是狗官派来的狗腿。
他把手中提着的乂兽抛给后头的人,指尖捻起一支木箭, 手肘蹦出一道很漂亮的肌肉线条。
下一瞬,箭矢往外飞去。
傅砚辞扯开一无所觉还在嘀咕的拂剑,腰间匕首顺力抛出,在一箭一刃皆在空中发出破空声。
拂剑只听见一声崩裂声,回头看去, 只见自家主子的匕首撕裂开一支木箭, 刀尖朝下没入地面。一旁躺着被一分为二的箭矢尸体。
季封指尖在手中的弓箭上摩挲了两下,须臾开口:“阁下好眼力。”
傅砚辞哼笑道:“比不上阁下耳力,这么远都能发现我们。”
话毕, 既然被人发现, 傅砚辞也懒得闪躲, 带着拂剑拂袖走出遮掩之地。
拂袖满脸戒备, 询问道:“主子,需要属下动手吗?”
“不必。”傅砚辞抬手制止:“卿卿还在他手上, 不可打草惊蛇。”
他上前去:“在下并无恶意, 只是方才夫人被“人”请进寨子里,心中焦急却又不敢贸然拜访,这才踌躇在寨外。”
季封见他态度诚恳,问道:“你是游公子的夫君?”
傅砚辞颔首:“夫人病弱,可否许在下进寨一探?”
季封本就对游青他们并无恶意, 更是有求于他,此话一出, 自然应允:“兄弟客气了,游公子是我们清风寨的客人, 他的夫君自然能进。”
他身后跟着的一名汉子开口:“哥,不确认一下身份吗?”
季封缓缓摇头:“你嫂子还需仰仗那名鹿神医,我实在不敢多生事端。”
于是一行人便骑着马浩浩荡荡入了寨子。
傅砚辞等人的马被人牵去喂草了,他同季封二人啊走在前头,瞧着这四周整齐有序的小农屋,不由得开口赞叹:“看过了佃州城内的景象,再来看此处,还真有点世外桃源的样子。”
季封刚欲回他,便有妇女扛着锄头,身后跟着名约莫三四岁大的孩子,迎过来问好:“季小子,刚回啊?”
季封长相大开大合,一双上白眼看着戾气十足,但此刻那张脸上的表情突然柔和下来:“是啊婶子,带着小竹子刚回来吧?”
小竹子骤然被点名,手上捧着的番薯也不吃了,奶声奶气的喊了句:“季叔叔好~”
季封蹲下身来,把藏在袖口处的浆果分了一小份给他:“吃果子。”
小竹子却摇头拒绝:“黎哥哥吃的果子都好酸,小竹子牙齿会软……”
“噗嗤”傅砚辞抱臂站在一旁:“巧了,你们这有个游哥哥,也爱吃酸果子,吃的你傅哥哥牙齿也软。”
小竹子一双黝黑的眼睛看了傅砚辞半晌,忽的开口:“不对!”
“你是叔叔,不是哥哥。叔叔笨!”
傅砚辞呆在原地,郁闷的摸了摸脸,问向身边的拂袖:“我看起来很老?”
拂袖打量了番,如实回到:“主子长的俊,可能就是皮糙了点,不如夫人白嫩。”
傅砚辞开心了:“那当然,我家卿卿哪里都是世界上顶顶出色的。”
他瞥向地上的小竹子:“小孩,吃不吃糖?”
说完就习惯性的往袖口处摸糖包,动作到了一半,他才记起来自己早上走前把糖包留给游青了。
思及此,傅砚辞尴尬的低咳两声,顶着小竹子期待的目光,沉重的薅了薅他的脑袋:“或许你想不想和我去找你游哥哥玩?”
小竹子看向娘亲,扯了扯她的衣袖询问意见。
季封适时开口:“婶子,让我带着小竹子玩会,吃完饭给你送回去,怎么样?”
婶子面露为难,手掌在身前的围帕前擦了擦汗:“哎呀,这怎么好麻烦你……”
“没事,刚好黎黎也许久没见小竹子了,带他去玩玩也好。”
婶子为难了片刻,但小竹子年纪小,就爱到处玩,到底还是点了头。
路上,季封牵着小竹子的手问道:“小竹子昨日吃的什么?”
“吃的是糙米粥和野菜糊糊。”小竹子啃着手指头,老实的回他。
傅砚辞挑眉:“你们不是查了刺史府吗?怎得还吃成这般。”
季封看他一眼,并未问他从何处得知的,只是回道:“上缴的东西早被刘刺史运走了,我们去查的时候只是搜刮了那些府兵的军械用来护身,所获极少。”
傅砚辞也无话可说,一行人沉默了下来。
直到他被季封带到一间相比于其他农屋还算豪华的院子前,几乎是本能,鼻尖都还未开始吐气,游青身上带着的那股独特的竹香就自动在脑子里开始回荡。
见到游青正和鹿悠悠和一名男子共做在桌前品茶聊天,看着是副惬意的模样,提了半天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游青似有所觉,朝着他看了过来,见傅砚辞松了口气的神态,不由得低笑:“倒真被你猜对了。”
黎黎吐舌:“没办法,我家这口子也这副死样。”
黎黎话虽是这样说,但下一刻便捧起鼓鼓囊囊的肚子,步伐轻快的朝着门口的季封跑去。
于此同时,他嘴中还在甜甜的叫喊着:“夫君!”
季封眉目皱紧,大步上前把人拥在怀里低声训斥:“地上铺了青石,不可疾行。”
黎黎鼓起双颊:“都说了没事!肚子里这个拽的可稳呢!”
说完不在意的那手掌拍了拍肚子,点头道:“嗯!实心的。”
这一番操作把四周众人看的都呆愣了片刻,尤其是傅砚辞,盯着他的腹部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他结结巴巴的开口:“这……你不会也是怀了吧?”
游青走上前来,看他这副惊奇的模样没忍住上手拍了拍他的头:“做什么这么惊讶?”
季封正拽住黎黎的双手,把人单手抱在臂膀上,紧抓字眼:“也?”
他视线在宛若谪仙的游青身上转了一圈,又打量了一番胯大腰粗的傅砚辞,霸气的脸上露出一抹青黑,不可置信:“你也怀了?”
鹿悠悠在远处没忍住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捶着胸膛撕心裂肺的咳嗽着。
傅砚辞额角突突的跳着,咬牙辩解:“我、没、有。”
思来想去,还是很气,又补充了一句:“不是,你有病吧?”
见游青也在揶揄的看着自己,他低哼一声,埋在游青肩颈处,脸颊蹭来蹭去,好不委屈。
游青摸了摸他的脑袋,还没来得及出口顺毛,就察觉到衣袖出有一道微弱的力量在扯着。
他垂头看去,被众人忽视的小竹子正含着手指,期期艾艾的:“哥哥。”
傅砚辞想起来给糖这一遭,手掌熟练的往游青腰间摸了一把,从那截细腰上扯下一个糖包,择了几颗递给小竹子,自己低声嘀咕着:“只能给你三颗,多的得留给你游哥哥。”
小竹子心满意足,捧着手里头的糖果,嘴巴很甜:“蟹蟹叔叔。”
他把糖果小心的用了几片树叶子包起来,牢牢的把那团捏在手里。
游青好奇问道:“做什么不吃?”
小竹子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小大人一般:“留给阿娘一起吃。”
黎黎上前来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好孩子,等会让你季叔叔送你回去。”
“好。”
傅砚辞见他上来就忍不住后仰,靠在游青身边咬耳朵:“卿卿以后肚子也会这么大吗?”
游青拍开他的脸,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了?觉得害怕?”
“才不是。”傅砚辞不要脸的贴着他的手心,一路跟过去:“只是卿卿肚皮那么薄,为夫进去都……更别说撑的这么大,不会很疼吗?”
游青一愣,也不大确定:“不会疼吧……见黎黎行动自如……”
他没忍住看向自己腹部,忽的炸毛:“傅砚辞!你方才是不是又胡说八道了!”
傅砚辞喊冤:“这次真没有。”
“好了!”黎黎在一旁都听不下去了,打断他们:“青青饿了不?让季哥给你抄几盘小菜,超级开胃!”
傅砚辞炸毛:“卿卿也是你能喊的吗?”
黎黎正牵着小竹子往里院走去,闻言疑惑的回头:“唔?叫青青怎么了吗?”
游青连忙开口:“无事无事。”
见黎黎回过头去,他牵上傅砚辞的手,低声解释:“黎黎性子热情,叫得熟稔了些,你别在意。”
傅砚辞冷笑一声:“这才见了多久,你就叫他黎黎了。我们孩子都有了,也没见你喊我声砚砚或辞辞。”
游青:“……”
他为难道:“会不会有些肉麻。”
傅砚辞脸色更难看了,游青硬着头皮哄他:“晚上回去叫,可好?这里还有小竹子呢,叫的这么肉麻,多影响……”
傅砚辞脸色这才好了一点,扬起下巴,倨傲道:“行吧,晚上得喊我十遍!不,一百遍!”
游青:“……”
“不过。”傅砚辞心情好了,问题也跟着来了:“这位黎公子,莫非也被鹿悠悠下了隐脉?”
看着也不是西域的人,怎么也能怀子啊?
游青解释道:“黎……黎公子身体特殊,因着情况罕见,季公子担心他的身体,这才请了鹿姑娘来帮忙看看身子。”

第54章 探脉拉人
傅砚辞应了一声, 半个身子都靠在游青身上,一副懒散的模样:“卿卿怎的就同意鹿姑娘帮他们看病了?”
游青回想了中午的场景,那时傅砚辞带着拂剑前脚刚走, 后脚拂袖就跟他禀告说有人靠近。不过瞧着模样朴实,倒不像是恶人,拂袖便就放走了。
谁想那人就是清风寨里的人,瞧着他们这一行人衣着显贵、气度不凡,有些人手中还配着剑。便以为是刘刺史找来的援军, 喊来季封等人把他们团团围住。
游青和鹿悠悠被侍卫们护在内围, 双方人马都很是警惕。
游青先行开口:“我等途径此地,不知何处冒犯到了阁下,竟带着这么多人马围困我们。”
季封正在打量着眼前这群人, 见游青举止斯文、谈吐大方, 看着倒不像是那狗官的援兵, 他思索片刻, 开口试探:“你们是从何处来的?”
游青如实道:“京城。”
这二字一出,季封眸色沉了下来, 连带着他身后的人也开始躁动起来。
“京城来的, 我就说他们是那狗官的帮凶!”
“想不到这人看着斯文,心肠竟然和刘刺史那般歹毒。”
“季小子,还等什么,对方没几个人,咱们先拿下再说吧。”
有人忍不住开口催促, 季封的手也搭在身前的弓箭之上,但视线却放在游青身前的那几位护卫身上。
对方的配剑品质上乘, 身形高大,底盘稳健, 想必都是一群有能力的练家子。双方打起来,定然是自己这边吃亏。
他思索着自己能够一箭拿下游青性命的可能性,带着马儿跟在他身下发出阵阵嘶鸣。
游青也并不想和他们起冲突,看他们的模样,除了为首之人身形壮硕些,身后跟着的人身材瘦小,脊背弯曲,想必也是被迫成为鼠匪的良民。
他率先上前缓和气氛,拱手道:“我们本是行商的商队,路过佃州留在此地休整,并无恶意。”
一听是商队,对方显然放松了些。倒是有个疑心重的,开口问道:“你们是商队,怎得手里还有兵器?”
“况且,你们的货物呢?我们怎么都没看到有货物?”
游青思绪流转,连忙解释:“兵器自然是为了护身的。至于货物都在我夫君那边,我们分开行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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