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是个亲亲怪by六个达不刘
六个达不刘  发于:2024年0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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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剑马不停蹄的回了客栈,傅砚辞打量了眼他手上的药包,满意的点头:“不错,回府里让管家给你加工钱。”
拂剑吐出一口气,好在没白跑。
傅砚辞关门,凑到坐在窗口看书的游青身边,戚戚开口:“卿卿怎么还不理我?”
游青先前已经被这人打搅了半个时辰了,好不容易清静下来,傅砚辞便又开始作妖。
他转过身看着傅砚辞:“你又有何事啊?”
傅砚辞挤到游青身上,不满道:“方才卿卿污蔑我只会那档子的事还没跟为夫道歉呢。”
游青:“……”
他有些惊奇:“大夫说肾气不足的可是我,你怎么还委屈起来了?”
傅砚辞抬头看着他:“要不是念着卿卿身子虚,为夫早就亲上来了,哪里还有空闲让你在此掰扯。”
游青:“你白日还亲的少了?”
傅砚辞有些害羞:“晚上不一样,卿卿晚上容易兴奋,为夫倒还好能忍得住。就是担心卿卿收不住。”
游青陡然受此污蔑,辩解道:“我什么时候容易兴奋了?”
在同傅砚辞成亲之前,他可是清心寡欲,很少对那档子事有想法,如今竟还被傅砚辞反咬一口,属实冤枉。
傅砚辞:“那应该是为夫记错了,先前那个馋着为夫的人应该不是卿卿。”
傅砚辞若有所思:“卿卿莫非还有其他孪生兄弟?”
游青脸颊泛红,他不敢否认,傅砚辞在那事上确实有些天赋,总能让他得趣。
他顶着那道视线,只得摇头装死道:“反正不是我。”
好在这时拂袖敲门,送来了晚膳,傅砚辞起身去拿,将将给了游青一些喘息时间。

第26章 晨起反应
等到傅砚辞端完吃食和药进来之后, 就瞧见游青正背对着门疯狂的对着脸上扇风,只可惜傅砚辞个子高,这些小动作都被他收入眼底。
担心菜冷, 瞧见游青动作慢下来后才开口:“卿卿,过来吃饭。”
游青背影僵硬了一瞬,随后傅砚辞便瞧见他强撑镇定,但两耳泛红的缓缓漫步而来。
甫一坐下游青便被那碗中的药味熏的直皱眉头,他抬手轻轻捂住秀气的鼻尖, 很是嫌弃:“这药怎得如此难闻。”
傅砚辞闻言垂头嗅了嗅, 疑惑道:“不是跟平常药一样的味道吗?”
他以为游青是怕药苦,体谅道:“等下为夫去买些蜜饯回来,吃着便不苦了。”
游青自小就泡在药罐子里, 怎么可能会怕苦, 只是这药嗅着同以前的药不同, 有些奇怪, 心下却也没多想,毕竟之前喝的都是治疗喘疾或者是先天不良的药物, 有些不同也是正常。
思及此, 游青摇头:“不必,我又不是孩童,哪里需要吃蜜饯。”
话音一落,直接端起碗整碗咽下。
傅砚辞瞧他这副豪爽模样,刚想开口夸赞, 就见游青脸色铁青,死死的捂住嘴唇。
他连忙站起身来拿了个瓷罐, 便一下一下的顺着游青的脊背摸着:“怎么了?是想吐吗?”
看来还是要备些蜜饯,这药得有多苦, 直接把卿卿苦成这般。
游青却摇头否定,刚喝进去的药可不想吐了,不然等下还得喝一次。
只是腹中翻腾倒海,只好死死的挨过这阵难受劲。
傅砚辞瞧着他眼角都熬红了,递了杯温度适宜的热茶候着,有些心疼:“要不我去把那大夫找回来,重新开个方子。”
游青接过那杯茶,想着白日的种种,实在羞涩,很是抗拒:“不必,多喝几副药方习惯就好了。”
傅砚辞也知道游青脸皮薄,不好多说,只得开口:“那等下我去喊拂剑买些蜜饯回来备着。”
游青也没法子,这副药方进了喉间总觉有股苦腥味,哪怕是惯了杯清茶下去依旧滞留着余味,妥协般的轻轻点头。
傅砚辞把人扶正:“卿卿可还有胃口吃饭?”
游青瞥了眼菜色,都是滇州的特色,看着傅砚辞一脸担忧,他也不想拂了傅砚辞的意,即使是没胃口还是勉强的点头。
手放在小腹处轻轻按了按,不知为何,总觉得那药喝下去后小腹处好似有一条血管在慢慢跳动着,动作微弱,但存在感却极强。
傅砚辞择了些品相尚可的菜喂给他,还没等游青嚼两下,便又察觉到游青面色不对,这次他动作快了些,游青还未捂嘴,陶罐便到了游青身边。
游青抬手挪开那个陶罐,开口道:“无事,我现在不想吐。”
傅砚辞吐出口气:“那便好,若是还吐,为夫真就把那大夫找回来看看是不是庸医了。”
游青笑着摇头:“我听拂剑拂袖聊天,那名姑娘可是有名的女神医,怎么会是庸医。”
傅砚辞才不管这些虚名:“什么神医不神医,在我看来,只要能治好人的大夫,都担得起神医一词。”
此话说的有理又似无理,游青思索片刻,也没接话,接着夹了块蘑菇放嘴里塞。
入口滑嫩,口感鲜美,游青很是喜欢,还特地择了一片放在傅砚辞碗里。
傅砚辞瞧他食欲恢复,也暂时放下了心,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
后面游青都特地避开开始吃的那道菜,也未出现先前的反胃,二人都只觉是菜系问题,傅砚辞更是自此把那道菜从心里的菜谱里除名。
傅砚辞酒足饭饱,就想拉着游青在床上躺着假寐一番,温香软玉在怀,想想都觉得美。
游青被人抱着,心底里却还是压着白日的事,思来想去,还是开口问:“傅砚辞,林元生此人你可想出解决的法子了?”
傅砚辞蹭了蹭游青,眼睛闭着懒得睁开,语气懒散:“没有,不是还有两日时间吗?”
游青不赞同的“啧”了声,翻了个身压在傅砚辞胸前:“事情自然是早点解决早点安生,你身为朝廷命官多呆一时便多一分危险……”
傅砚辞单手扣住游青半个腰身,眼睛张开一条细缝,瞧着游青叽叽喳喳的小嘴,压根啥都听不进去。
游青瞧着他这副模样,美目夹怒,气愤的用拳头捶了捶他的胸:“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傅砚辞没忍住,这力道就跟小猫挠痒一样,挠的胸膛连着心脏都酥酥麻麻的。
但又不敢一亲芳泽,怕游青忍不住,只好克制的拿过游青捶着他的一只手,放在嘴边轻吻,声音里带着让人难以忽视的欲望:“卿卿别招我,你身子不好,到时候孤男寡男,干柴烈火什么的……”
游青瞧着他这副死样子,泄了力气,直接把自己往傅砚辞怀里一砸,闷声闷气道:“算了,你都不急,我还急什么。”
他今日也折腾过了,过了几息便在傅砚辞怀里熟睡了过去。
傅砚辞一身臭汗,怀里抱着个熟睡的大美人,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瞪着床顶思索了片刻,两掌掐着游青的腰打算搂着人往旁边放放,却见游青眉头不适般皱皱,吓得他连忙停手。
大掌掐着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不知如何,心下却止不住感慨:怎么会有男子的腰这么细。
他手往前一放,下意识想给游青按捏着小腹,手掌握住那处的软肉,有些惊奇。说来也奇怪,怎么之前没发现卿卿此处这么软,为何自己就是硬邦邦的。
莫非这就是糙汉和卿卿这种小仙男的区别吗?
趁着游青沉睡着,傅砚辞一次性探索了个便,睡前还不忘在那张小嘴上咬了一口,拇指抚摸了下那处浅浅的个,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次日游青更早醒了过来,发觉整个人压在傅砚辞身上,想起昨夜自己未曾沐浴便睡了过去,如今只觉浑身黏腻。
刚欲起身洗漱,腰间却被一双大手牢牢的掐住,逼的他整个人撞了回去,整个人都被迫同傅砚辞贴在了一起,不可避免的贴上了那处昂扬。
傅砚辞被这一撞给吵醒,睡眼惺忪,声音嘶哑:“卿卿怎么了?”
游青面色有些不自在,撑起腰间,开口道:“我想洗澡。”
傅砚辞摸了摸他的头,抬脚出去找小二要了热水送来房里。
等到游青洗完后,傅砚辞很是自然的收拾了衣服准备接着说洗漱,游青发尾还在滴着水,见他手上提着衣服往浴桶处走去,疑惑问道:“你做什么?”
傅砚辞一脸理所当然:“洗澡啊。”
“小二还未上来换水呢……”游青察觉到了些不对劲。
傅砚辞:“没事,你干净,用你剩下的就行。”
边疆水源珍贵,一桶洗澡水总是一家子一起用,何况游青爱干净,身上干净的很,洗完澡的水甚至带了他身上特有的竹香。
傅砚辞之前就在游青不注意的时候洗过了,那道竹香比皂角还好闻,便带上了这个习惯。
不过之前游青都未曾发觉,今日才注意到罢了。
游青嘴唇颤抖了几下,但男人脸上的表情太过自然,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傅砚辞提着衣物进去,一阵水声之后,又瞧见男人顶着激昂出来。
这也不怪游青,他坐在凳子上,傅砚辞身量高,视线就恰好和那处平齐。游青一脸神秘莫测,早就知道傅砚辞需求大,没曾想他居然……
用着自己的洗澡水都能……
傅砚辞没注意到游青脸上的神情,把外衣往腰间一绑,搬起足有有游青半人高的浴桶就往外搬去。
这客栈的小二瘦的跟猴一样,每次搬水都脸红脖子粗的,傅砚辞也糙,所以这些粗活能自己干就干了。
游青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看着傅砚辞顶着这副模样四处走来走去,现在还想就这样出门,连忙开口制止:“你……你就这样子出去吗?”
傅砚辞疑惑了片刻,低头打量了自己两眼:“我这样子怎么了嘛?”
游青瞥开眼,手指朝着那处点了点,难以启齿。
傅砚辞明白过来,想必游青在京城,恍然解释:“这是每个男人早上起床都会有的反应,没人会在意的。”
游青涨红了脸,是这样吗?
他也未曾了解过他人,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为何自己没有这么夸张过?
傅砚辞也不知道游青在别扭些什么,这些在军营里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甚至还同下属玩过“比大小”的游戏,次次都是他得魁首,因着这个,走在军营里也总会同副将笑闹着未来的妻子种种。
不过,等到傅砚辞端着早餐和药进来的时候,游青就忘却了这事。
傅砚辞无奈的看着因为喝药而一脸菜色的游青,从袖口处掏出一粒糖果放在他舌尖,开口道:“拂剑拂袖被我派下去干活了,等下为夫去买些蜜饯回来。卿卿有何喜欢的蜜饯吗?”
游青也不清楚,家中的蜜饯先前都是游父差人买的,思索片刻,开口道:“等下我同你一起去买吧,中午刚好也想吃街口那家小馄饨。”
傅砚辞自然应是,他很喜欢同游青讨论这些日常小事。况且游青近日来胃口不好,好不容易有了想吃的东西,傅砚辞更是顺从了。

第27章 卿卿我妻
傅砚辞给人仔细的拢上了帷帽, 自己却只是草草的往手臂上抹了些白醋熏虫子,加上他嫌热穿的短衫,脸上还抹了碳灰, 看起来活像是逃难来的。
游青藏在帷帽下的眼睛忍不住弯了弯,开口打趣他:“你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公府落败了。”
傅砚辞也知道自己身上一股酸味,低声哼了声,把游青拢在怀里上下其手了一番, 直到游青低喘着讨饶才满意放手。
傅砚辞一脸倨傲:“好了, 现在卿卿也和为夫一样酸臭了,这算是夫妻共患难了吗?”
游青轻轻推他一把,气息不稳:“谁同你一起臭, 我这就去换身衣服。”
语言未落, 便被傅砚辞眼疾手快的扛在腰间, 一张嫡仙般的脸庞在白纱间落隐落现, 随后被主人手忙脚乱的拢紧。
“傅砚辞!你别发疯。”游青低声警告他。
“嗯嗯,不发疯。”他随口应着话。
傅砚辞恍然不知四下的目光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但是想到这个姿势游青小腹处会硌的更不舒服, 一出客栈便老老实实的把人放在地上,脸上满是笑意,带着游青往街上逛去。
游青的体质偏寒,手上的皮肤宛若丝绸一般滑嫩,傅砚辞捏在手中, 如同把玩着一块冷玉,手感简直让他爱不释手。
等到了买蜜饯时, 瞧见游青挑选着蜜饯露出的手,傅砚辞才发现游青被他磨的泛红的手背。
傅砚辞张开手掌, 摸着自己手上因为常年握刀剑生出来的粗茧,有些懊恼,卿卿娇贵,总是一次一次的被自己弄疼。
思绪流转间,口中突然被一股酸甜感沾满,他举目看去,游青正往他嘴里塞着一颗蜜饯,歪着头问他:“这款蜜饯口感如何?”
游青脸上带着帷帽,傅砚辞看不清神情,但能察觉到游青语气中的不自在:“方才一不小心尝多了种类,嘴里甜的都有些尝不出味道了。”
傅砚辞咽下蜜饯,想了想,还是顶着游青真挚的眼神,认真开口道:“你喜欢就好。”
游青:“……”呵呵。
游青柔着嗓子开口:“麻烦帮我把方才尝过的那几款都包一份。”
吃不穷你。
傅砚辞倒是无所谓,心下还很开心,他拿出昨日在矿场赚的那一贯钱,递给商贩:“这些够吗?”
商贩数了数银子,开口道:“多了多了。”
他拿回几十枚铜板给傅砚辞:“客官,这些是找您的。”
傅砚辞一边接过那些蜜饯,一边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些铜板,在原地仔细数了两遍后才小心的收起。
一旁卖菜的女商贩见着傅砚辞手上光蜜饯就提了十余袋,有些艳羡的插嘴:“这小兄弟可真宠娘子啊,舍得买这么多蜜饯。”
游青连忙开口解释:“大娘误会了……我们二人是兄弟。”
却见那女商贩一脸了然:“小兄弟别害羞,现如今两名男子成亲也是常事,不必遮着掩着。”
傅砚辞走上前来,凑在游青耳边夹着笑意开口:“就是啊卿卿,不必害羞,京城那边都是些老顽固自然得掩着些,来了这山高皇帝远之处,谁会管我们是男子结亲。”
女商贩感慨道:“现如今这世道,能活着就不错了,谁还管的着谁娶了男媳妇啊。”
游青握回傅砚辞的手,不知如何回她,只好僵硬的安慰道:“会好起来的。”
女商贩也是个话多的,一边往菜上撒着水,看着傅砚辞身材高大,不似滇州人,问道:“二位看起来不像是滇州本地人啊。”
游青开口:“我们是外地逃难来的,躲来滇州寻个温饱。”
“害,来了滇州就别走了,现在滇州在林刺史手下,日子过的可好了。你们小两口好好干,饿不死。”
傅砚辞:“看来林元……林刺史倒是个好官?”
女商贩抬头看着他们,笑道:“婆婆我活了这么久,碰上了很多届刺史,但只有林刺史才是真的为我们这些老百姓想的,没了他我们这群人怕是又得过苦日子了。”
傅砚辞和游青脸上均浮现出一丝茫然,女商贩瞧着他们的神情,把袖口往手肘处拉了拉,露出衣衫下满是鞭打的伤痕。
一旁卖蜜饯的商贩正无聊的赶着蚊子,见状开口:“王大娘又要讲故事喽。”
是一副仿佛熟稔的模样,仿佛见过了无数遍这般场景。
女商贩没有回话,傅砚辞看见她的眼眶慢慢湿润:“我这些伤就是之前的狗官留下的,他杀了我的丈夫,掳走了我们娘俩,一点不合他意就拼命鞭打我们。”
游青弯下腰,从衣袖中掏出一块帕子,递给女商贩,默默的倾听着。
女商贩接过擦了擦泪,又絮絮开口:“上一任刺史姓石,倒是没折了这姓,心如铁石蛇蝎,赋税是外地的两倍不止!交不上赋税就抓了家里的女娃,样子身段好的被官放在家里折磨,不好的就被卖进窑子。”
傅砚辞不忍开口:“为何那时不去他处。”
女商贩摇头,语气苦涩:“能去哪?就隔壁的中州,那里倒是赋税低一些,但把女子当牲畜一样养着,不允许女子出门,不允许女子穿衣。没吃的就煮了家里的女娃,没钱了就照样卖了。”
她嘲讽一笑:“卖的价还没滇州高呢!”
傅砚辞:“家里的男丁就这样看着吗?”
一旁蜜饯商贩插嘴:“男的也没用啊,人家当官的手上有刀,直接一骨碌下来,脑袋直接飞出去了。”
傅砚辞拳头握的很紧,隐隐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没想到他们拿来杀敌的刀,却被这些官员们拿来砍下自己国家百姓的头颅。
一旁卖蜜饯的商贩开口提醒:“大娘啊,别说这些了,这日子不是好起来了嘛。”
“是啊是啊,林刺史来了,我们再也不用过那种为奴为马的苦日子了。”大娘擦了擦脸上的泪,欣慰道:“哎呦,我家姑娘现在在刺史开的书苑里读者书呢,算算日头也要下学了。”
说完就把地上的菜拾掇拾掇,打算去接女儿。
傅砚辞看着她的背影,对那女子书院有些好奇,问了旁边的蜜饯商贩一嘴:“你们滇州的女子也可以读书吗?”
商贩挠了挠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这没娶亲没闺女的,不过二位要是好奇可以去看看,这条街往前走左拐再左拐就是了。”
傅砚辞:“多谢。”
随后看向游青,不必他开口,游青就微微颔首:“走吧,刚好我也好奇,这书院教的是四书五经,还是女戒女规。”
二人携着手走了段路,游青观察着来往的商贩,忽然开口:“先前未曾注意,如今一看,这滇州街上居然有不算少数的女子在经商。”
在大梁,各州县都对女子有不同程度的轻视,这也是男男成婚的一个原因。因为觉得女子低贱,所以读书,经事,为官,入军都只能男子从事。
有些地方不许女子出门,有些地方会好一点,但几乎都是要女子裹住全身,只能露出一双眼睛才被准许出门。
京城会好一些,因为贵女会出街游玩,但总体也并不如何乐观。
傅砚辞想来也是想到了这些,应和道:“确实如此。”
边疆其实并不缺乏女子,老国公心底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许了那些没处可去,伪装成男孩的女子入军,然后分去后需,干些杂扫活。但能独自活着走到边疆的百姓不多,有那个心性以女子之身来军中的更不多。
如此,倒是更让二人好奇那准许女子进去读书的书院了。
二人走到了书院门前,从外面来看,不过是一座平平无奇,甚至称得上一声简陋的书院。
但却这一栋简陋的房子里,有着朗朗的读书声传出。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傅砚辞牵着游青在一间书室门口看了看,大致看了眼这里面的情形。
一眼看去,居然女童会比男童多一些。不过她们手上并没有书本,都是靠着夫子书写在板面上的大字在读。
每人都只有一张小小的板凳,没有靠背,却个个挺的笔直,努力的汲取着上面的文字。
一名夫子注意到了这两名格格不入的人,瞧着二人均气质不凡,走过来询问:“二位是有何事吗?”
游青摇头,问道:“我们是外地来的,只是惊奇此处居然准女童入学,好奇看看。”
夫子闻言笑道:“公子这便不知了,我们此处虽小,却还有女夫子呢。”
傅砚辞插嘴:“女夫子?哈哈哈哈,那她讲课的时候怎么摸着长胡子问之乎者也啊?”
游青拍了他一下,小心的看了眼夫子摸着胡须颤抖着的手,小声提醒:“你是不是对夫子两个字有刻板印象?”
这也不能怪傅砚辞,他自小就不爱读书,却天天被老国公请来的老夫子压着脊背读书,经常气的那群老夫子吹胡子瞪眼直骂庶子。
等他本事大了些,还常常跑去草原上抓两只蝎子放在夫子书里吓人。
却因此被那群老夫子告状,直直罚到十余岁,虽然依旧死性不改就是了。
好在他语气中并未带着不屑,表情也是很真挚的在问着问题,硬是让那名夫子不知如何开口回怼。

第28章 小*娃。
就在这时, 一名女声响起:“夫子传道授教解惑也,摸着胡子训教不过是作出些气势唬一唬那群不听话的学生而已。”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暗指傅砚辞不听管教了。
游青护短,反驳道:“学生要是什么都好, 要夫子作甚。”
那名女夫子走近,二人才发现此人身高很矮,傅砚辞在心中比划了一下,只将将到他胸前。长相普通,一双眼睛却亮的惊人, 背部挺的笔直, 此时正不卑不亢的朝着众人走来。
傅砚辞并没有察觉到这人的恶意,况且这名女夫子说的也没错,他确实不听管教, 但看着小妻子站在身前为他据理抗争的模样, 心下欣喜, 站在游青身后很是赞同的应和着。
“王夫子。”一旁的夫子朝着她问了个好, 虽是男子,但对着她却极为恭敬。
王采女点头, 回了个招呼, 随后看着傅砚辞,目光如炬:“这位公子来此,可是要送孩子来读书?”
傅砚辞心想,要是卿卿能生,现在肚子都要一个多月大了, 哪里会跟着他到处瞎逛吃苦。
遂回话:“不是,单纯好奇, 来看看。”
语气听着很是欠揍,游青怕他那张嘴惹祸, 忙吧傅砚辞拉回来,开口致歉致歉:“我们二人初来此处,觉得好奇,前开看看。”
王采女状似明白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拂了拂手上拿着的书本,开口道:“我还以为你们是来募捐的呢。既然如今看过了,便快些走吧,书院里面有幼女,外男进来太久也不合适。”
此话一出来,倒是逼的他们下不来台。毕竟一不是学员亲人,二未曾他人邀请,冒昧进来却有不妥。
但被王采女三言两语就化解了尴尬,用了个募捐的名头让他们下台。至于走不走……
游青不想出风头,扶手应是:“这是自然,我和我……夫君前来此处,也是深深敬佩此处,居然能不顾世俗为女子开设学堂,这点银钱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游青摸了摸袖口,顶着王采女和另一名夫子直勾勾的视线,满头黑线的转过身去。
傅砚辞也好奇他转身做什么,下一秒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就往自己腰间探来,吓得傅砚辞双手捂胸,直往后退了一句,满脸戒备:“卿卿,为夫知道这几日你忍的辛苦,但此处人多眼杂,为夫还是要闺名的啊。”
游青嘴角跳动两下。
丢人,真是丢人。
下一秒,傅砚辞后腰处就被游青狠狠掐了一下,还未等他吃痛弹开,腰间挂着的钱囊便被游青扯下。
“诶!卿卿,这袋别拿!”
那袋是为夫辛辛苦苦赚的,打算带你去街角吃小馄饨的!
游青不了解情况,很是大方的把钱袋抛给王采女,他对王采女说道:“这些就当我们夫夫的一些小小心意,希望能为贵院带来些帮助。”
没见那二人的神情,便自信的拉着一脸肉疼的傅砚辞往外走去。
即使王彩女作为女夫子足以让人敬佩,但他就是不喜欢贬低自己夫君的人。
刚一走出书院,傅砚辞才缓缓开口,语气之幽怨让游青听了直觉得自己是个抛妻弃子的渣男。
“卿卿,那是为夫在矿场里面赚的,打算带你去吃小馄饨的。”
游青疑惑回头:“什么?”
傅砚辞在矿场还真拿到了工钱!?
傅砚辞:“对啊,足足一贯钱呢!买完蜜饯刚好还剩几十文,能让我们去馄饨摊。”
游青整个人忽然石化在了原处:“几十文?为何那钱袋那么鼓?”
他回想起方才自己如同一掷千金的表情和动作,脸颊瞬间红了起来,这厮怎么不早说!他还以为里面都是银子呢。
傅砚辞没察觉到游青的情绪,还在为了那几枚铜钱咿咿艾艾,深感惋惜。
下一秒就被游青拽走了另外一只钱袋,被人拉着又回到书院中。
他一头雾水:“卿卿,怎么又回来了?”
游青:“回来攒面子!”
游公子活这么大,头一次丢人丢到地缝里。
此时正好赶上了书院的散学时间,很多穿着着麻衣的父母在门口候着子女。
游青不想赶这个热闹,带着傅砚辞面无表情的找了个阴凉处候着。
傅砚辞怕他站着累,蹲了个马步把人提在膝弯上坐着,同时安慰道:“卿卿坐着,为夫不累。”
游青见过傅砚辞承重蹲马步,也并没有挣扎着起身,二人就着这个姿势悠悠看着人群。
人群之中,王采女站在原处同人笑着聊天:“孩子很乖,婶子别太在意费用,安心读着就是了。”
婶子拉着她瘦瘦弱弱的小儿子局促的揉了揉衣服,焦急开口:“哎呀,那怎么好,总是欠着学费也不好,反正我家孩子功课也不好,明天让他兄长带去矿场坐坐小工得了。”
王采女宽慰她:“婶子这是什么话,咱们书院有林大人帮衬着,本来就是给咱们这些平民读书的,学费早哦就说过不交也行,婶子就别想着了!”
婶子是个苦命人,年纪轻轻男人就被抓去当兵死在路上,连个抚恤金都拿不到。身上还有着被人暴打留下的旧病,拖着两个儿子靠着捡垃圾到现在。
大儿子年纪大了,实在不适合进书院,但小儿子还小,这么小的孩子放去干工,也是造孽。
因着这个王采女已经宽慰过她很久了,不必在意学费,早就被林刺史垫付完了。
四周接着孩子的众人也插嘴安抚着她:“是啊婶子,大人都说了帮你垫付了,就安心让小虎子留在这里读书吧。”
“小虎子这么小放去干工,也是造孽啊!”
婶子和小虎子脸色都涨红,被人围着脸皮更是薄了,急忙忙的拉着儿子脱离了人群,嘴里嚷嚷着:“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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