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血族始祖我靠人设保命by宫筘月
宫筘月  发于:2024年09月06日

关灯
护眼

数十天没见,梅莱芙感慨着:“您受苦了。”
江屿白点头,回头瞥了眼窗外:“维达尔没跟上来吧。”
梅莱芙说:“放心,除非他不要命了,不然是不会硬闯我们的飞舟的。”
江屿白这才满意了些,回忆起临走前对方那个眼神,又有些心烦意乱,抬手捏了下鼻根,就见手心一道红痕,是之前攥住手链太用力留下的痕迹。
好歹维达尔没受伤,应对索恩他们应该绰绰有余。
他心里这样宽慰着。
“您别担心,后边儿的事我都安排好了,伊维黑蛋我也派人去接了,维达尔的人保准来不及防备,肯定能给你安全带回来。”梅莱芙叉着腰,晃了晃药瓶,“区区一个紊乱期还想把您束缚住,当我家养的魔药师是摆设?”
天知道她在收到消息时有多震惊,当初宴会上那个一心一意跟着江屿白的圣子居然心黑成这样,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妄图把始祖囚禁在身边。
而始祖的态度她也没看懂,要说厌恶愤恨倒也不至于,但喜欢纵容又说不过去,不然他跑什么。偏偏像是卡在中间不上不下,既没有喜欢到非他不可,也没有厌恶到恨不得弄死他,难不成是时机不对?
梅莱芙一边搅拌着药汁,一边关注着他的神态:“您为什么不教训他,就这么轻飘飘揭过去?”
江屿白笑了下:“他是有点疯。”
梅莱芙默默握着瓶子搅啊搅,觉得他的态度更模糊不清了,怎么这样子不像是生气,反而像打趣。
不过为情所困也不止江屿白一个,梅莱芙自己那点破事都处理得稀烂,倒没资格说他。梅莱芙思索着说:“那以后咱们是跟圣殿好好合作,帮衬着维达尔吗?这几年正是竞选的关键时期,他要是能趁着这个机会掌控圣殿,凭借他的本事,权势都能全落在他手上。”
本以为这打算是踩着江屿白的点来安排的,既然心里还挺喜欢这个人类,那就顺手帮帮忙,卖个人情过去,免得这次的冲突闹得不愉快。
没想到江屿白摇了摇头:“不用帮他,必要时候可以打压一下他的势力,不用手下留情。”
梅莱芙讶然,又点点头:“行。”
她没问的想法,江屿白也没解释的意思。
一想到维达尔真情流露时说的那些话,他都能想到等维达尔彻底掌权以后会怎么对付他,简直防不胜防。
更何况,凭借维达尔对血族的仇恨程度,成为教皇第一步就是想方设法打压血族。更何况现在的维达尔就这么难对付,要真成了教皇,他怎么好对人下手?一报还一报,江屿白还想试试关着维达尔,把维达尔说的那些话在他身上全部试一遍。
等到维达尔与索恩斗得两败俱伤,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等到他俩聊完了,一边被五花大绑的林珞小心翼翼问:“您是不是带错人了,不如让我先下去?”
江屿白笑眯眯地看着他:“别着急,你来的很凑巧,那批魔器的事正好要跟你好好商量,具体的事宜会有女佣来告知你,这段时间就在这里住下,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告诉佣人,他们会给你准备好,不用想家,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就好。”
虽然他说的客气,但里面的意思谁不知道,压根儿就没放人的想法。林珞心里本来还抱有侥幸,这会儿彻底绝望了。
完了,就来凑个热闹还被当人质了。
见他惴惴不安,江屿白端着酒杯抿了一口,语重心长:“要想长久合作总要带着诚意来,一夜暴富的机会摆在你面前,好好把握。”
林珞欲哭无泪:“我、我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哪敢奢望这么多,就是跟在圣子身边混吃等死罢了,您抓我也没用啊。”
梅莱芙毫不客气拎着他领子,友善地说:“既然你是始祖大人亲自带回来的人就不要妄自菲薄,我相信你的能力。”
林珞悲伤的哭了:“可以不相信吗?”
梅莱芙没给他这个机会,招了招手,身边女佣上前恭敬抬手:“请。”
会客厅只剩下他们两个,梅莱芙给他倒上酒放在他面前。
江屿白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可惜了,那位圣骑士长没能跟过来保护维达尔,不然我就能把他捉回来,让维达尔更着急一些。”
梅莱芙抿唇笑了:“您最想捉的人恐怕是圣子吧。”
江屿白没否认。
他当然想把维达尔捉过来,只是维达尔警惕心太强,一次下手不成容易出事,他才没多纠缠。
梅莱芙微微低头,白手套中一块精致怀表微微发亮,画着狐狸眼线的眼尾上扬:“莫里甘那家伙恐怕以为您做出了选择,准备跟他们一起将维达尔弄死在这里,现在可要高兴坏了。”
江屿白一顿:“他跟你联系了?”
梅莱芙笑了下:“是啊,他还特意夸赞了您果断决绝,庆祝您摆脱了虚伪至极的圣子,高兴得想替您设宴。”

第66章 :最后帮一次
江屿白压根儿不掩饰对莫里甘的嘲讽:“你告诉他。要是他愿意不带仆从过来赴宴,我还是很欢迎他的。”
梅莱芙笑意加深:“恐怕他要吓得连滚带爬地离开多兰里了。”
江屿白忽然想到,也就问了一句:“你的旅游计划什么时候实施?”
梅莱芙说:“至少帮您渡过难关以后。”
她随手挽了下耳边发丝:“您真的不帮维达尔吗?”
江屿白说:“不帮,他自己能应付。”
梅莱芙沾了点红艳的膏体均匀涂在嘴唇上,补了下妆:“那可是两个公爵,别看莫里甘现在负伤,他跟索恩联合起来可叫我头疼得很,维达尔虽说是圣子,但他的魔力是远低于两个公爵的,别看他先前游刃有余,那也是您在他手上,他能制衡索恩莫里甘的原因罢了。现在平衡被打破,结局可难说。”
江屿白不自觉皱了下眉,但还是说:“索恩顶多能消耗他的势力,他死不了,重伤都难。”
“如果加上圣器呢?”
江屿白一顿:“圣器?”
梅莱芙幽幽道:“您不知道,莫里甘手握圣器,被圣殿的人几番追杀都没死成,要是圣器用在维达尔身上,他可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江屿白想起原著中被莫里甘几次三番用在暗算对手身上的圣器,一直到结尾都攥在手里,圣殿与他争夺了无数年:“你是说天使之镜。”
“对。”
江屿白立刻起身,转身朝甲板走去。
梅莱芙戏谑:“不帮?”
他身影停顿片刻,无奈道:“最后一次。”
“我看您以后还有很多次。”梅莱芙捏着扇角,慢吞吞跟上去,“您可要想好了到底怎么对付他,是您苏醒以后见的人太少了吗,我替您安排两个温柔听话的人怎么样?不娇气没坏心思,保准让您舒心,也能把其余的事儿暂时放一放。”
只看江屿白眉头一皱,她就知道行不通,叹了口气:“您就非喜欢他不可?”
江屿白严谨地纠正:“欣赏。”
“好好好,欣赏他。”
她就知道始祖容易害羞,连这都不肯认,恐怕到时候滚了床单还得说是朋友。
梅莱芙的手下效率很高,本来打算先在边境休息一阵观察莫里甘他们的动静,感应到城中又有大型魔法阵的魔力波动以后马不停蹄报给梅莱芙。猜到莫里甘的想法就是趁着维达尔落单一举将他拿下,也有询问他们的意思。
周围的下人只在之前宴会见过这位传闻中的始祖,此刻汇报消息时也有大胆的偷偷观察他,被梅莱芙瞪过以后才稍加收敛。
江屿白只思索片刻就下令:“跟过去。”
梅莱芙一边觉得果然如此,一边召集着带来的卫兵准备战斗。始祖那儿购入的魔器很好用,她看了一圈很快引起兴趣,挑了一大批把自家卫兵从头武装到脚,个个儿挑出来都能打能抗,让她觉得和人类合作还挺不错。
江屿白去了别处,周围佣人挤眉弄眼,多少还有些好奇。梅莱芙看得好气又好笑:“你们谁有本事去把始祖哄开心了,让他把你看得跟圣子一样重,保准他天天让你跟着看。”
周围佣人你看我我看你,有个胆大的惋惜道:“实在是不太可能,您看圣子阁下长得多好看,我们和他一样的只剩下性别,在一旁跟陪衬一样,始祖怎么看得上我们?”
他们哄笑成一团,梅莱芙笑了一会儿让他们散去。
坐着喝了会儿酒,梅莱芙摇头:“我确实不该让大人帮维达尔。”
身旁女佣宽慰道:“万一大人是真喜欢维达尔,这也算让他们成了,大人到时候也会记住您的劝诫。”
“我不在乎他谢不谢我,只是有点后悔。”梅莱芙将粉色帽子摘下来,白手套拂过帽子上的花边,“只有死人才不会影响判断,最好死的干干净净,悄无声息,这样大人就不会陷入纠结,不会思考到底是帮是不帮。”
她目光幽幽:“我在这上面栽的跟头够久了,不该让始祖也这样纠结。”
女佣轻轻揉捏她的肩膀:“您的意思是,替大人除掉圣子?”
“不,”梅莱芙手掌撑着额头,揉了揉太阳穴,“别插手。”
莫里甘心情还算不错,虽说没能阻拦江屿白离开,但他时刻关注着外城,在感应到梅莱芙过来时他就猜到江屿白的选择,紧赶慢赶跟梅莱芙说了几句话,那边匆匆挂断,应该是去接应了。
这回维达尔是触了江屿白霉头,想必短期内是不可能帮维达尔,那莫里甘就能专心对付他,只要在始祖之前将维达尔弄死以绝后患就好。
莫里甘从窗户望去,一眼能将大半风景尽收眼底,再远一点能看到街上四散的行人,然后是新建的地牢,关押着反叛党和圣殿残党,他知道维达尔即将带着人来这里:“圣器在他手上。”
索恩撇嘴:“真不知道你们争那个破镜子有什么用,与其寄希望于那些道具身上,不如靠自己的拳头。”
莫里甘罕见的很有耐心,揪了一片盆栽里的叶子撕成无数小瓣:“只要圣殿凑不齐三样圣器,他们就会更忌惮我们,永远不会选择临死反扑。那是流传了无数年的宝贝,数百年前那场圣战的血族基本都死于圣器,尽管魔力流失了大半也不要小瞧它们。”
索恩撑着窗户,强健硬朗的肌肉呈现出爆发式的气势:“那怎么办,抢过来?”
“不用。”莫里甘嘴角上扬,“毁掉就好。”
咯噔,杯子被轻轻放在桌面上,莫里甘起身最后眺望了下魔阵的方向,那里隐隐起了红光,与他瞳孔深处的颜色如出一辙:“他进去了。”
圣殿的骑士带着各式各样的枪支炮管闯入地牢,高高的石墙被轰开一个豁口,炮火纷飞,孤风裹着尘埃扑面而来,吹拂着维达尔鬓角碎发,他三指扣着魔器枪,大踏步进去:“上。”
这段时间交火不断,索恩的下属都被他打怕了,一见是圣殿的人就发怵,更别说维达尔打头阵,那管家颤巍巍指挥着血族紧锣密鼓的应对,却仍旧被打得节节败退。
维达尔本想速战速决,对面一直负隅顽抗,他冲过去一连射杀六个血族,直奔管家而去,却又感觉身后突然杀来一股魔气,他侧身躲过,索恩借助气浪将人猛地推向地牢,维达尔反手翻出一面镜子,仍旧晚了一步,圣殿的人来不及过去,他们被陡然竖起的高墙隔开。
索恩收回手,瞥向圣殿的人:“将这些小鱼小虾拿下。”
管家忙不迭道:“是、是!”
魔法阵亮起猩红的光亮,目标明确将维达尔紧紧包裹在其中,顷刻间维达尔就发觉周身环境变了一遭,居然身处陌生山崖,周围满是陌生的魔力。
这种程度的魔法阵奈何不了他,圣器在身,恐怕莫里甘还没摸透他的实力,匆忙应对总有纰漏。
维达尔正想用圣器破掉魔法阵,忽然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浓郁的黑暗从脚下涌出,紧紧抓着他不让他挪动。
“别走——”
另一边。
江屿白也试过催动莫里甘留下的咒语,那头一片死寂,无法操控,甚至连半点影响都没有,他猜测是暗精灵还跟在莫里甘身边帮忙压制。
飞舟速度极快,已经到了魔阵跟前,江屿白往下眺望就能看到底下激斗的两方实力。
只是探头看了一眼,数道凌厉火光朝他气势汹汹劈过来,只是还没进他的身,就被飞舟上的防御阵尽数吸收,卫兵严阵以待,一排排枪口齐刷刷对着下面,梅莱芙眉毛一挑,差点气得破口大骂:“谁动的手?!”
江屿白已经看到了是谁,站在战局外围的恐怕只有莫里甘。
“你不该回来的。”莫里甘压根儿没看她,紧紧盯着江屿白,“我都打算放过你了,为什么非要进来掺和一脚?”
江屿白摊手:“这还不简单?你放过我了,我可湳沨没说要放过你。”
莫里甘还想说些什么,就见梅莱芙一挥手,卫兵立刻端枪,他目光一凝退了好几步。
飞舟上源源不断轰来炮火,根本不分敌我,圣殿的人干脆躲起来稍后再战,倒是索恩手下的人不好走,还要护着魔法阵。真正接下来时倒觉得炮火没这么强,只是泛起的浓烟太多,太过遮挡视线了。
花里胡哨!莫里甘心里唾弃梅莱芙这家伙不管是攻势还是战术都绵软无力,压根儿造不成实质性伤害,正松懈之时忽然感受到身后魔法阵一阵波动,神色陡然一变:“他进去了!”
索恩一把将对面轰来的炮火擒住碾碎,瞬间数道炮弹轰然炸开,他完全能靠自己的体质硬扛过去,身边的属下就没那么好运了,大多数被魔力波及炸飞,炮弹炸到的地方火焰熊熊,一片混乱,他压根儿没听到莫里甘说的话:“什么——”
莫里甘俺骂他关键时候掉链子,又看到炮弹接踵而至,知道指望不上他,转头想自己去拦江屿白,他绝对不可能再放维达尔出来,让维达尔和圣器一起被埋葬在这里,永远没有出世的那一天!
果不其然,他看到魔阵光芒暗淡了许多,正想跟着闯进去时面前忽然围了几道身影,正是梅莱芙,他眉头紧皱:“不想死就让开。”
梅莱芙优雅地捂嘴笑了:“只会蛮力的小疯子和落荒而逃的乞丐,怎么斗得过我?”
她带来的人不少,莫里甘一时半会还真拿她没办法。
魔法阵里的山崖林木荒芜,维达尔撑着一棵粗壮崎岖的树站稳,抬头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人。
身边黑色的火焰猛地窜起来,将他团团包围,威胁意味十足。
——是张一模一样的脸。
那人一身黑袍,金灿灿的眼睛满是嘲讽:“被驯成这幅模样,一身狗味,还不是被阿斯塔莱抛弃了?”
维达尔心里猛地涌起烦躁:“闭嘴。”
维达尔几乎压抑不住怒火中烧的心情,脑海中时不时闪过江屿白的面孔,想起他说过的话,那些温馨的、和睦的日常,柔软干净的笑容,清澈温吞的眼神……都是装的。就像那些苗圃,以为是他精心呵护所以一定舍不得放手,就像他对自己一样,实际上对他而言这一切都是无用的杂物,说抛就能抛,他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无情。
这样一个虚伪的、自私的、美丽的家伙,就该被锁在维达尔身边,一辈子都逃不掉。
那黑暗的气息更加浓郁,甚至一度将维达尔拖到跪坐在地上,也只是冷冷盯着他,令人胆寒。
那个神秘的家伙笑得惊悚:“我看到你的愤怒了,真香啊。”
耳畔一声巨响,魔法阵像是从外部受到攻击一样剧烈颤抖起来,内里魔力乱窜着,甚至波及到维达尔所在的区域,整个地面都在剧烈颤抖,身旁的火焰咻地一下小了很多,神秘人抓着他领子的手一松,悄然化作一阵黑烟。
维达尔微微抬眼,只以为是外面那两个血族又想出什么新折磨他的法子,反正伤害不了他,便没有动作。
就听见一个冷淡而戏谑的声音响起:“发什么呆呢,出口都炸出来了不想走是吗?”
维达尔差点以为自己幻听,朝亮光处望去,就见江屿白站在那儿,随手清理掉面前障碍物朝他走过来。
仅有两步距离时维达尔抬手死死拽着他手腕,多少有些惊疑不定:“你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江屿白一把将他拉起来,揉了把他凌乱颓废的头发,拇指擦过眼角,把泥渍带走,多少有些郁闷,“怎么我一走就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
像只会原地等他的傻傻小狗。
江屿白知道他不傻,也不会在原地一直等他,他聪明又敏锐,那样有原则,肩扛重任,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绝不会被一时失败打击到爬都爬不起来。
但他到底是个人,也会有算漏的地方,会在他离开时措不及防,会受伤落魄,会自我怀疑,也会有感情,那样难以抑制、又用情至深。
此刻他像是从来没得到过一样紧紧盯着江屿白,江屿白本来有些后悔插手进来的心莫名平静下来,他想,算了。
江屿白说:“别难过。”
维达尔猛地抱住他,力道大得几乎将他揉碎在怀里。他心跳太快了,炙热的呼吸落在江屿白耳边:“你不走了吗?”
江屿白随口道:“再帮你最后一次。”
这话一出,他看到维达尔的眼神又变得幽深起来,像只牙尖嘴利的狼崽子,他一拍维达尔脑袋,表情严肃:“不许想着怎么把我关起来。”
维达尔抱着他不放,假装没听到。
江屿白总是这样,用轻描淡写的态度浇灭他的怒火。
每一次,每一次想下死手关住他,想把他双腿折断只能依靠自己,想不顾他意愿狠狠折辱他时总会像这样被动摇。

江屿白随口说:“要不是圣器在莫里甘手上,我现在估计都出了城。”
维达尔眸光一闪:“你想要天使之镜?”
“从他手上抢东西可不容易。”江屿白猜到他误会了,却没过多解释,“虽然有梅莱芙在外边接应,但出去也要小心他偷袭。”
说完江屿白便察觉到身后拉着他的手劲变大,回头看时却没发现维达尔表情有什么异常,他强调道:“小心点,自己安全最重要,不要掉以轻心。”
维达尔回过神似的点头:“知道了。”
在里面都能感受到外面战争的动乱,梅莱芙拖时间拖得很成功,没人进魔法阵。满天炮火轰在摇摇欲坠的魔法阵上,江屿白拽着他一步一步接近魔阵边缘,那道裂缝传来簌簌风声,撕扯着两边的魔力。
冲出去的一瞬间,江屿白只看到迎面一道黑焰劈来,炽热高温几乎将一切生灵烧化,他被维达尔猛地一拽后退几步,前面的土地被烧成黑炭颜色。
仅出来了一步,又回到魔法阵中。江屿白回头瞥了眼魔法阵里的情景,黑色火焰也渐渐包围过来,原先的山崖成了一片火海。
莫里甘那把长刀烈火熊熊,几乎无人能近他身,眼里杀意十足:“让他们死在里面!”
那头索恩一把踹开面前扑过来的圣骑士,甩出数个球状魔器,魔器一经接触魔法阵就爆发出巨大魔力。
高阶魔法阵爆破所造成的巨大威力几乎将他掀飞出去,江屿白甚至察觉到自己手上的魔器出现裂纹时绷紧的声音,如同陶瓷破碎时的声响,清脆悲鸣。
他猛地扔开魔器,魔器在半空中炸开,再晚松手一秒都会被炸的血肉模糊,手腕被维达尔一把拽住,风带过他清晰的声音。
“冲出去。”
炮弹带动的尘土在他们身后溅起了三米高,心脏怦怦直跳。他们往飞舟的方向靠过去,却见莫里甘拦在他们面前,江屿白率先出招过了两招,略微感到棘手。
在这个地方很难分出胜负,江屿白一时找不到机会一举弄死他。就见莫里甘朝他方向一挥长刀,魔力倾泻而出,一顶精致小巧的白蕾丝礼帽从他身后袭来,轻而易举割开莫里甘气势汹汹的魔气,撞进身后的矮墙轰然炸开。
梅莱芙大喝:“大人,上来!”
更猛烈的魔力如同利爪狠狠砸在莫里甘胸膛上,几乎贯穿了他整个肩膀,登时血肉模糊。
江屿白微微侧目,果不其然看到维达尔出手,一出手就是杀招。
他似乎还想出手,就见莫里甘自知不敌退到乱斗的人群中,消失了踪影。
江屿白拉住维达尔:“先上去。”
战斗一直持续到晚上,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莫里甘自然不会率先喊停,他不从江屿白身上活剥下来一层皮都咽不下这口气,圣殿的人本来落了下风,但梅莱芙在一旁虎视眈眈,硬生生拖到他们奋起反抗,源源不断往地牢里冲进去,一个接一个地救出人来。索恩眼见大势已去,再打下去损失就超出了他的预期,咬牙挥手:“先撤!”
莫里甘也十分狼狈,浑身上下被炮火轰得灰扑扑的,他带来的下属本就不多,没了索恩帮忙,留下来只有挨打的份儿。
原本的想法被打乱,清剿圣殿残党的计划匆匆结束。
“都慢点走,受伤的人先休息一下,别着急动弹,免得伤势更重。”梅莱芙拍了拍手,维持着飞舟上的秩序,“不着急,索恩已经离开了,危险解除——嘿臭小鬼,别往我飞舟上蹭泥巴,有机会给你洗澡的!”
清点完毕人数以后维达尔转身准备找江屿白,就对上甲板上那一排排炙热的视线。
梅莱芙眯眼望着他,笑得还算友善;伊维那小矮个儿雄赳赳气昂昂地爬在黑蛋肩上,两眼快喷出火来;黑蛋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强撑着眼皮朝这边看;边上佣人仆从就更不用说,个个儿两眼放光,燃烧着熊熊的八卦火焰。
一边江屿白被看得莫名其妙:“怎么这么多人?”
“主人!”伊维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飞起来蹿到江屿白怀里,一边悄悄瞪了维达尔一眼,“终于找到你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多害怕!”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担心。”江屿白托了他一下,又朝黑蛋点头,“这段时间照顾伊维花了不少精力吧?”
黑蛋点头,又打了个哈欠:“我先去休息一会儿,实在太困了。”
江屿白有些疑惑,但考虑到在多兰里这几十天他俩担惊受怕躲得不容易也就释然,毕竟维达尔不可能时时刻刻保护着他俩。
一旁圣殿的骑士还没怎么和血族和平共处过,刚刚打那场不算合作的战斗时尚且能区分开情绪,这会儿多的是尴尬,跟血族仆从大眼瞪小眼,一时之间安静如鸡。
还在飞舟上的林珞一出来就大喜过望,泪水涟涟:“好感动,你们都来陪我了,为了不让我一个人面对这群可怕的家伙你们真是牺牲了太多!”
圣殿骑士:“……呃,你高兴就好。”
气氛分外诡异。
还是梅莱芙率先开口:“都进来吧,别在外面吹凉风,房间不够今晚要劳烦你们打地铺了,等到安全的地方你们再离开。”
维达尔也开口道:“多谢,我会记住你们的帮助。”
梅莱芙笑眯眯的说:“不用谢,这回是看在始祖大人面子上,以后见面就是敌人了,我们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维达尔点头,心里早有预料。
圣骑士们个个儿灰头土脸,本想就留在外面应付一晚,被梅莱芙强行赶进客房洗澡去了。
“……江屿白?”
正准备回房间的江屿白步子一顿,回头看到从地牢里解救出来的人群中有个分外眼熟的身影,略一思索便想起这人——反叛党的老佣兵。不过一段时间没见,老佣兵的面庞更加苍老,活像老了十几岁一样。
梅莱芙略有疑惑,打量着这个脏兮兮的老人,实在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始祖大人,您认识他?”
老佣兵似乎受到了极重的打击,眼睛瞪得很大:“你、你是始祖?”
江屿白颔首,见到他难免想起来这里时的救命恩人,便问了一句:“巴林怎么样了?”
“他死了,是战死的。”老佣兵说话时嘴唇还在细微地颤抖,“你……您之前见过的那姑娘得病去了,那支小队里所有人死的死残的残,只剩下两个年轻人一直待在家才躲过一劫。”
老佣兵吃力的说:“他救过您,您也救过他,我知道您已经还清了恩怨,只是我还有私心,还想和您说句话。我看得出来您心肠很软,性格很好,也很强……如果未来您能统治所有血族,您可以让这世界上别再有战乱吗?”
江屿白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有那一天,我会尽力。”
老佣兵仿佛完成了一个重任般舒了口气,肩膀垮了下来。
江屿白看他实在不像能料理好自己后半生的样子,多说了一句:“你可以跟着飞舟一起离开多兰里,在别处给你找个轻松的工作。”
“不、不。”老佣兵缓慢地摆手,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刀疤也颤抖了一下,“我和多兰里的人一起下去,我要让他们把我葬在这里。”
江屿白望着他满是褶子的脸和伤痕累累的躯体,不由得皱眉:“你就不想替你的战友亲眼看看和平来临的时候吗?”
老佣兵缓缓露出了个笑容,他看不懂其中情绪,只觉得有些悲哀:“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们在地底下也能看到。”
江屿白彻底无话可说,静默地尊重他的选择。
进入房间时,梅莱芙一直跟在他身后。
“大人。”梅莱芙轻轻叹了口气,“只要活着就会有战争,不论对方是人还是血族,他就算让您答应了也很难实现,这实在太不现实了。”
“曾经血族还没那么强盛,没有统治半个大陆时,人类的自相残杀还少了?要不是人类疯狂的内斗,也不会给血族崛起这样优渥的条件,种族不同不过多一个战争的理由罢了,贪婪永无止境。”
江屿白点点头,不予置评。
她说的这些江屿白何尝不知道,他甚至只是个异界灵魂,阴差阳错落入这错综复杂的棋盘,从一无所有到现在,如同行走在峭壁钢丝,不知多少次险些丧命。
门忽然被敲响,江屿白抬头望去,就见伊维匆匆进来,神色慌乱:“主人,出事了!”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