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血族始祖我靠人设保命by宫筘月
宫筘月  发于:2024年09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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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吼一声,撞飞了正想一刀了结他的江屿白,动用浑身魔力将飞刀震出去,手颤抖着摸向腰间,苍翠的绿色喷涌出来,将他伤口牢牢包裹。
他还没来得及反击,被江屿白收回去的飞刀如影随形,又朝他袭来,他匆忙躲过,迎面而来的是维达尔的拳头,迫不得已正面迎击的索恩抬起双臂承受了下来,腰间一轻,源源涌来的生命之力荡然无存。
抬头一看,生命之石已经落在江屿白手中。
江屿白握着苍翡石在手里颠了一下,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特意跑给我来送礼,还真是客气。”
这生命之石还是他当初来时一眼就看中的,本想将它收入囊中,中途被维达尔插了手,便消了这个想法,没想到索恩主动送上门来。
索恩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朝他扑过来。
船舱外屏障裂纹多了许多,除去被轰开的那个豁口,其余地方的屏障也支撑不了多久,大概马上就要被破除。
伊维时刻关注着外围,心里惴惴不安,虽然除去一开始的震动过后,船舱里堪称十分安全,但没人出去陪着江屿白一起迎敌,到底还是不知道外面情况。
若有若无的黑气从伊维坐着的椅子下方经过,没惊动他,他还支着下巴心里有些惆怅。
直到身后想起微弱的动静,他回头立刻惊喜道:“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黑蛋缓缓转过头来,瞳孔漆黑,先是将房间扫视一圈,落在伊维身上:“外面怎么这么吵?”
“索恩带着手下过来了,主人在外面保护我们,不过没关系,肯定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伊维扶着他坐起来,抓着他脖子上的魔石想感应里面的魔力,顺便看一看黑蛋身体有没有什么大碍,没想到刚碰上就被黑蛋一把挥开,伊维一愣,就见他下了床:“我没事,带我出去找他们。”
伊维以为他是担心江屿白出事,连忙拉住他:“你去有什么用?别瞎操心,主人那边不会出什么事,你出去还容易成靶子。”
没想到黑蛋一言不发的闷头往外走,伊维甚至有些追不上,他扑腾的翅膀拽住黑蛋的衣领:“别冲动啊你,主人说了让我们在房间等!”
不知道为何,黑蛋这时候的力气大的离谱,往常伊维还能拉动他,如今只能被他带着往前走,伊维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更深了几分,正想用魔法将他敲晕带走,忽然见他停了下来,正好在一间敞开门的书房中。
伊维刹不住车撞在他的后背上,正愤怒的抬头想说些什么就见他直勾勾盯着黑洞洞的书房。
他记得这间书房里是一排一排的书柜,密密麻麻摆满了书,过道都是只容一人进出的窄口,每间窄口都设着灯光。
书房里。
书柜被猛地关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数道魔刃飞射过来,莫里甘猛地避开,黑色箭矢从他手中飞出,割下半截丝带。
白手套随意将礼帽摘下扔在地上,箭矢带着的火焰瞬间将礼帽燃烧殆尽,梅莱芙扶着书柜,隔着栏板看他:“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安分,在找什么?魔阵中心?”
莫里甘扫视一圈不动声色:“居然只有你一个血族过来了,始祖还被拖在外面过不来吧。”
梅莱芙冷哼一声:“劝你别白费力气,外围那些小鱼小虾可拦不住始祖,还不如按照你原本的计划提前撤离,别落得跟索恩一样的下场。”
“我也不想和你一个结果。”确定了周围没有其他人,莫里甘倒是不着急了,“梅莱芙,魔力大削还失去了这么多权利,你就这么甘心辅佐他?”
梅莱芙面露嘲讽:“难不成辅佐你?”
莫里甘摇头:“我只是觉得可惜,你好歹是我曾经的对手,还没来得及和你对上,你就已经主动放弃了权势,始祖身边真就这么好呆?”
梅莱芙说:“我以为你明白,让始祖苏醒过来是注定了血族要迎来统一。”
“那为什么不能是我?”
莫里甘一把推翻书架,书架上罗列的密密麻麻的书籍轰然倒塌,梅莱芙后退两步扇尾一刺,魔力相撞,书架登时四分五裂,数道魔力锁住前路,灰尘激昂,她跃过书架,面前已经不见莫里甘身影。
梅莱芙心里暗道不好,略有些沉重,立刻离开书房想朝船舱的最里面走,没想到刚到走廊,余光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黑蛋和伊维?他们在这儿做什么?
“黑蛋他刚刚醒过来就吵着要见主人,我没拦住他……”伊维停顿一下,朝里面指了一下方向,“还有道黑影朝那边跑过去了!”
对,莫里甘应该是想潜入进来找到飞舟魔力储藏室,只要捣毁了储藏室,整个飞舟都会瘫痪,从半空中掉下去,到时候局面就不是由她操控的了。
除此之外诡异的就是黑蛋,黑蛋盯着她盯了半晌,她几乎都要以为黑蛋这次晕倒摔坏了脑子,导致记忆错乱认不出她了。
梅莱芙皱眉:“你在看什么?”
听到她开口问黑蛋才收回视线,纳闷的开口:“血族的公爵,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梅莱芙眼皮一跳,她确实因为解决双生契约失去了很多魔力,这事儿黑蛋知道,可印象里的黑蛋可从来没这样说过话,从前跟她对上时又怂又欠揍,虽然仗着没法打死他吵了很多次架,但从不会怀疑她的实力。
伊维也分外纳闷,拉住他:“你在说些什么?”
梅莱芙忽然脸色一变:“松开他!”
浓郁的黑暗翻滚着猛然从黑蛋体内爆发出来,将挨得最近的伊维震飞出去砸在墙上,他吐了口血,五脏肺腑跟着颤抖,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体内的光元素被牢牢压制住,甚至隐隐约约有被吞噬的错觉,他从没感受到这样纯粹又尖锐的黑暗之力,怨毒而阴冷,和他在江屿白身上感受到的黑暗之力相比,江屿白的黑暗之力简直太过温和。
这样恐怖的力量让伊维瞬间联想到了不好的东西,他爬都爬不起来,抬头看到那个仍旧熟悉的身影,终于后知后觉:“黑蛋……被什么东西顶替了?”
黑蛋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整个眼睛中都是黑色颜,一丝眼白也看不见,双目无神,听他说这话歪了下头:“才发现啊。”
他似乎想把伊维抓起来:“光精灵都对魔力这么迟钝吗?”
伊维勉强撑着身子往后缩了下,翅膀在刚才的撞击中折了一只,连接着肩肋骨抽痛,他眼里流露出恐惧,忽然又看到后面的梅莱芙抽出长匕狠狠刺过来,凝实的黑暗魔力如同竖起的一根根尖刺企图直接刺穿黑蛋魂体,伊维瞳孔一缩,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真正的黑蛋会不会受伤。
却见黑蛋连头都没回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抬手将她的招数化解,回头与她正面对轰,爆发出的魔力居然让整个飞舟为之颤抖。
一边儿的伊维险些被震晕过去,才发现是自己多虑了,他们根本奈何不了这个冒牌货!
紧接着,黑蛋周身的魔力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厚,伊维甚至觉得飞舟上的魔法阵在他的影响下逐渐破裂。
飞舟一阵猛烈的颠簸,江屿白几乎站不稳,索恩袭击过来时他就地一滚,反手将他踹出去,却迎来又一阵颤抖。
他察觉到这动静的不合时宜之处,抬头望向船舱:“里面发生什么了?”
维达尔也回头望了下,眉头紧皱:“我感受到了奇怪的魔力波动,不属于我们熟悉的任何人。”
轰!!舱门被猛地炸开,里面探出来一只黑色的触手猛然袭向两人,江屿白一躲,就见触手朝维达尔直直冲过去,随着金色光芒亮起,触手被横空切成两半。
江屿白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听耳边一声清脆的响声,半空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风声忽然凌厉起来,随后他看到索恩那张放大的脸。
飞舟上的魔法阵彻底碎了。
身后传来梅莱芙的嘶吼:“都趴下!飞舟要坠落了!”
最后关头,江屿白扑过去一刀狠狠捅在索恩心脏上,高空中坠落时的失重感撕扯着他的身体,索恩挣扎不断,掐着他脖子力道大得可怕,江屿白几乎能听见咯吱作响的声音。
混乱无序的人群,流星一样胡乱窜着又转瞬即逝的魔法,他听见人群尖叫的声音,哭丧、埋怨,又闻到了淡淡烧焦的味道,火焰猛然炸起,红色的,分不清是血还是火。
然后是光,淡金色的光将面前的世界拢住,随后周围变得寂静,如同镜面反射了阳光,白色无比刺眼。江屿白发现已经听不见人群的声音了,他不知道是他们安静了还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只觉得握着刀柄的手开始发烫,随后源源不断的魔气从他压着的索恩身体里涌到自己身上,身体里那道束缚着尘封的印记缓缓松懈。

第71章 :合作
突然涌进来的魔力实在太过浑厚,浓度之高让江屿白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像是莫名其妙打开了水闸,吸收魔力完全不受他的控制。这给他的感觉很像当初替梅莱芙摆平双生契约时,通过魔石汲取契约的魔力一样。
他很难分清这股力量到底为何而来,却看到索恩脸上那难以抑制的痛苦和难以置信,周身的魔力飞速流逝。
从高空坠落,江屿白短暂的昏迷了一段时间,身上的伤不算很重,小伤却很多,更别提脑袋晕疼,恢复的差不多了胡乱摸了把脸,手上立刻黑一块红一块,只看到一片血和泥,江屿白头痛欲裂,撑着身子起来时只看到前面一片阴森的黑木林,杂草丛生,紫黑色的毒障四起,瞧着分外眼熟。
才一晃神面前就多了一个人,维达尔将他抱起来,他抓着维达尔肩膀勉强环视一圈,有林木挡着视线不好,只得问道:“他们人呢?”
“船舱里的人都被救出来在后边养伤,甲板上的伤亡有些严重。”维达尔没多说什么,迈着大步子朝密林走去,“索恩死了,他带来的血族一部分被制服,剩下的趁乱跑了。”
江屿白觉得意料之中,却还是没忍住问:“怎么死的?”
“他死在一滩沼泽中,应该是恰好落在那里,大半个身体泡在泥潭,不知道怎么死的。”
绕过一大片黑木林以后,是坠毁的飞舟残骸,围着一堆人,江屿白一眼就看到大半熟悉面孔。
又是这里,多兰里沼泽。
那边梅莱芙正在跟着周围仆从说些什么,见他们来立刻起身:“大人,您身上的伤怎么样?”
江屿白按了下维达尔肩膀让他把自己放下来,多少恢复了些力气,忽略掉他体内乱窜的魔力受的伤其实不多:“我没事。”
“莫里甘闯进来偷走了能源石,飞舟很难再运行了,不知道他躲在哪里,不过驻扎在多兰里外的侍卫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梅莱芙忧心忡忡,她身后女佣抱着昏迷的伊维过来,“黑蛋被脏东西缠上了,还重伤了伊维,同样不见踪影。”
江屿白皱眉:“黑蛋是什么情况?”
梅莱芙摇头:“不清楚,魂体状态本来就容易被盯上,可能在他虚弱的时候被控制了。”
江屿白又有些头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被牵扯进来以后似乎没有一天是安生的。
维达尔替他抱起伊维,指腹贴在他的额头上,淡淡金光涌了出来,梅莱芙偏头显然不习惯他的魔法,片刻后他收回手:“没什么大碍,他很快就会醒。”
江屿白指尖动了下,望着暗沉的天色开口:“行,先休整一晚。”
飞舟上的食物在先前的动漫中损失了一些,但余留下来的部分还是足够他们撑过一段时间。
晚些时候梅莱芙特意趁着离人群远凑到江屿白身边,望着疲倦的人群压低声音开口:“受伤的大多数是人类,还有些老弱病残,多兰里的人占一半,他们也没力气跟着队伍走。”
江屿白正清点着物资,准备着凑一凑能量石,听了她的语气就猜到她的意思:“你不想带着他们?”
虽然没明说,但梅莱芙的意思也很明显:“再往外走就出了多兰里,您让想留下的留下,不想留的就趁现在离开,不是有人想留在多兰里吗。”
江屿白没一口应下来,盘算着侍卫过来的时间:“等明天,汇合以后再决定。”
梅莱芙静了一会儿:“他们是人类。”
本来都转身准备离开的江屿白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疑惑道:“你曾经不是吗?”
梅莱芙愣住,捏着折扇的手微微用力:“可那是曾经,现在我是血族的公爵,您更是始祖,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已经不再是任人宰割的人类,无论是权势、地位还是财富,都跟这些普通人类隔着天堑,您这样帮他们,究竟有什么必要?”
江屿白摇头,目光平静:“在我眼里我们都是一样的。我现在帮他们就像当初帮你一样,没有必要不必要,只是我想帮。”
梅莱芙紧紧盯着他的双眼,企图从中找到一点别有所图,但没有,江屿白很坦然,坦然到她都有些惊愕。
跟莫里甘这样的人打交道多了,她看谁都是别有所图。
飞鸟掠过林木,江屿白绕过蚊虫繁多的杂草地,带着梅莱芙往飞舟走。
“你看。”
江屿白抬手遥遥指向飞舟旁边点着微弱灯火聚在一起的人和血族:“你看,那是你的佣人。”他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记得他叫瑞森,一个很踏实细心的孩子。”
梅莱芙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就见两波人在这短短半天时间里居然分外娴熟,几个年轻的血族凑到那群反叛党人类身边嘻嘻哈哈,瑞森还扮着鬼脸想方设法逗小姑娘开心。
一片祥和景象,这是在之前梅莱芙从来没有想象过的,如果没有江屿白的授意,是绝对不会有这种场景。
她心里对江屿白想做的事隐隐有了猜测,却没敢开口,最终点头:“我知道了,都听您的。”
江屿白回去时时候已经不早了。
维达尔擦拭着一把仍旧带着血迹的剑刃,握着剑柄思索:“寄宿在黑蛋身上的也是个没有身体的灵魂。”
江屿白拨弄着剑穗:“你知道是谁?”
维达尔平放下湿润的布,用自己衣袖包着手指,擦着他的脸,将他下巴上那点污渍擦干净:“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但他的目标是我,曾经袭击过我两次。”
这个消息属实让江屿白感到意外:“一个陌生的魂体袭击你两次?”
维达尔顿了一下:“对。我和他见过的次数不多,但每次相见必定针锋相对,不知为何他很喜欢用黑暗魔法影响我的理智,似乎很乐意见到我堕落,又很想让我死。”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他没说那个家伙长得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他抬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开始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他是我臆想出来的存在,因为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看见他,而他每次说的话又恰好戳中我心里最阴暗的地方,我时常陷入混乱,一面觉得他说的对,一面觉得身为光明圣殿的人,拥有这些心思是不对的。”
江屿白这下微微皱眉,书里可从来没写过这一茬:“他这种杀意是冲着圣殿的,还是冲着你来的?”
“都有可能,暂时没看出来。”
维达尔看着他,认真的伸手盖住他疲惫的眼睛,轻声说:“累了就眯会儿,我替你看着。”
江屿白确实累,转来转去安排事务他就没停下来过。
他靠着维达尔撑了片刻说:“我去飞舟上睡会儿。”
维达尔将手里的长剑别在腰间,带着他去了飞舟,比起在这片沼泽中生存,还是飞舟更加安全,先前他们在物资中挑挑拣拣续出了一部分能源石,虽然损坏的力度太大,但也勉强能撑起一部分防御,休息也安排在这里。
江屿白在天色完全暗下来时,将所有人都叫回了飞舟里,紧锣密鼓地全部搜查一番,确定没有莫里甘和黑蛋的踪迹才让他们各自休息。
除去一部分房间在坠落中损坏,其余的房间在江屿白安排下井然有序的收拾好,维达尔便随意找了一间房。
不算宽敞,但舒适、安全,适合暂时休息。
江屿白躺好在床上,闭了眼,一片漆黑间另一道气息靠了过来,带着淡淡的草木香。
本来是想赶他走,床本来挺宽敞,非要凑着和他挨在一起休息,这不是故意的吗,但他实在连抬手都费力,干脆装作没感受到。
寂静房间响起温润声音:“你额头很冷。”
江屿白其实不太想跟他说话,没有太多原因,只是很累。但维达尔手背一直贴着他的额头,温凉适宜,又让他觉得有些舒服,不由得蹭了蹭:“难受。”
维达尔按着他的脑袋轻轻揉着穴道,肉眼可见他的神经舒缓下来,表情没那么紧绷着,安静靠着他肩膀,脸颊白嫩的肉压着被褥。
他看了一会儿,伸手戳了下。
江屿白眼睛都懒得睁开,嘴里嘟囔着:“别闹。”
“自从到这里,你的状态就很不好,明明体内的魔气被我理顺过一遍,现在又变得乱糟糟的。”安静了一会儿,维达尔贴着他的耳根,声音压的很低,“我是第一个发现索恩尸体的人,那时他还不在沼泽中,血族靠魔力而获得长寿,魔力一经剥夺,他的寿命也就走到了终点。我发现你吸收了他身体里所有的魔力,是完完全全的吞噬掉,他不可能再活下来,于是我将他的身体扔在了沼泽中,等梅莱芙过来时他已经沉底。”
他轻轻盖住江屿白的眼睛,等了一会儿没见他说话,果不其然,再揭开手时江屿白已经睡着了。
大概是太累了的原因,许久没缠上来的梦又反反复复出现在他眼前。
“咚咚……”
深色的窗帘陈旧朴素,墙上挂着的荣誉勋章密密麻麻铺了整张墙,书架上书籍堆都堆不下,胡乱挨挤着。门被拉开,外面立着一道黑色寂静的身影。
魔法师手里还抓着把修剪枝叶的剪刀,见到客人时差点没拿稳:“你怎么专挑白天来?”
始祖郁闷道:“你难不成晚上不睡觉?”
魔法师叹了口气:“可你是吸血鬼。”
“吸血鬼怎么了,我躲着点太阳不就行了。”始祖满不在乎,眼珠子转了一圈问道,“你们怎么打算的,真要打?”
“不打能怎么办,等着你们先动手?”魔法师将他拎到一边,昨夜刚下过雨,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屋檐落下,滴滴答答,砸在泥地上留下小坑。他将盆栽摆出去,让花草朝着向阳的方向,“我对你最大的期望就是不在战场上看到你。”
始祖半晌没开口,目光落在“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帮我。”
这话说得十分突兀,魔法师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下意识把他当做曾经那个年少无知的小孩儿,随口道:“我不是一直在帮你吗。”
“不一样,你帮我夺权。”
魔法师显然一顿,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想怎么做?”
始祖目光坚定:“我们里应外合,端掉想挑起战争的家伙,夺得和平。”

第72章 :避难所
始祖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在那时候他才刚在血族争权夺利的战场上露面,如果说他选择一方势力投靠还好,毫无根据从头开始,简直是痴心妄想,没有谁看好他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血族。
别说他想创建的领地居然是为人类的平等,要知道如今人类占据的领地少之又少,对比其庞大的数量杯水车薪,大部分人类只能在血族领地苟延残喘。
更何况寻求一个人类的帮助,对于那时关系正处于水深火热的血族来说实在太过痴心妄想。
几乎是刚说完始祖就后悔了。当初魔法师选择了人类的阵营抛下他,为什么要奢望现在他会改变主意呢?
但魔法师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说你想去做就做,一定会支持你。
从他记事那天起,始祖心里就憋着一口气。他对人类和血族的感官很复杂,短暂的前半生中只有人类对他好,也只有人类打碎了他平静美好的生活。
他的同族只会厮杀,纯粹的利益关系也迫使他向人类更近一步,体会了更多的生老病死,天灾人祸,他也迫切的渴求和平。
与魔法师联手以后上位的第一年,他勉强爬到中层,受封爵位得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片领地,摸爬滚打也有了一支自己的队伍,领地位置偏僻,不够富饶,贫穷时常缠绕着他,稍微有点儿权势的血族都看不上这片荒凉的地方,但好歹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块地。
他做梦都想抢一块来。
后面的日子比起之前流浪好了很多,在争夺权势、土地与矿产时他在其中混的风生水起,一方势力崛起。也有得罪其他血族以后被打得奄奄一息、浑身是伤的时候,他就会去偷偷找魔法师,尽管魔法师学的光明魔法没办法治疗他,但只要听他哼唱摇篮曲,始祖就觉得比任何魔药都管用。
他甚至有些眷恋这段时光,拖着疲倦的病体,捂着痛的要死的脑袋缩在魔法师怀里,往日嘴毒又爱嫌弃他的魔法师在此刻几乎是纵着他百依百顺,替他包扎伤口,给他喂血喂药,让他觉得他能牵扯魔法师的每一根神经。
后来他夺得的领土够多了,魔法师的势力也起来了,他们在一起合计着就决定建立一个属于人类与血族共同的避难所。
建立第一个营地时,始祖激动的好几天没休息,他带着自己信任的属下和魔法师商讨了很久,最终确立第一个隐蔽建立起来的避难所位置在较为荒芜偏僻的土地上,在其余血族还在抢夺人类,肆意屠杀时,魔法师已经将一部分人类悄悄转移到始祖的领地上。
“我想建一所任何人都能进去的避难所,我大概会将传送锚点散布在世界各地,有需要的人都能通过锚点传送到避难所,躲避战争。”始祖在图纸上画着一座初具雏形的古堡,密密麻麻的线穿梭在每一间房间,大型的魔法阵贯穿整个古堡,随后他将图纸锁在柜子中,“不过现在,我拥有属于自己的领地,完全可以在这座城池中建造第一个营地,这个计划先不用着急。”
魔法师眼里带着笑,鼓励着他:“我觉得很有实施性,完全可以改造成一个临时避难点,让来不及进入营地的人暂时躲在里面。”
始祖满意点头:“真默契,我也是这样想的。”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魔法师几乎动用了他在人类全部的势力,重新建设一番营地,购入大量物资,采购的魔矿全部用来营地建设,完美补足了始祖势力单薄,没有底蕴的弱点,帮他在各个势力中迅速立足。
始祖在营地中开放了一片墓园,将养父母墓碑迁移到了营地之中埋葬好,也欢迎营地中的人类血族在此处葬下自己战争中逝去的亲人。
始祖也偶尔来到这里,一开始规划的大小甚至还不够,后来扩建了几次,营地里的修葺需要时间精力,好歹解决了这个难题。
后来始祖遇上了个年轻人,几次站在墓园外一副想上前搭话却不敢的模样,见过两三次后,始祖干脆朝他走过去。
那年轻人还有些紧张,朝他躬身行礼:“伯爵殿下您、您好,我叫阿木!”
始祖直截了当问道:“我看你来这儿三天了,有什么问题吗?”
阿木挠挠头:“殿下,您这儿的墓地真是免费的吗?”
始祖瞧着他:“是。”
阿木像是松了一口气,咧嘴笑得开怀:“外面墓地卖的可贵了,我这一路奔波根本攒不下魔矿来,我爹说我住哪儿就把他葬在哪儿,在我小的时候他就经常带着我去山上打猎,老是记不住回家的路,还要靠我一个七岁小娃儿记路,不靠谱对吧?”
“他死的时候那么老了,我也不指望他能记路,把他埋在这儿,我努力打工租一套近一点的房子,过来多看看他。”阿木望着修葺得极好的墓园,叉着腰由衷感慨,“要是他知道再坚持三天能遇到您这么好的血族,他一定舍不得死。”
没人舍得死。
大家都在艰难地活着。
始祖沉默了一会儿说:“墓园还缺个看守的,包吃住,你来吗?”
阿木一愣,随后大喜过望:“谢谢您!”
人类与血族共存的营地悄悄建立以后,仍旧有许多人类觉得这不过是虚假的骗术,只以为是跟其他血族的领地一样,把庇护作为幌子,人类的地位比牲畜还不如,但进去过后才发现这里一片净土,没有战争与魔法的痕迹,完全够他们安定生活。
一个没有收获的秋天过去,接下来是凌厉的寒冬。为躲避战局将人类迁移到荒地,始祖很显然算漏了一点,那就是人类虚弱的体质。经历过战乱纷扰,尽管短时间丰衣足食起来,大多数人的抵抗力都难以挺过寒冬,于是在整座城市之内创建供暖魔法阵就显得紧凑重要起来,尽管加班加点,可毕竟覆盖范围太广,是个麻烦事。
始祖心里不免有些烦躁,他日日同魔法师算着该怎么节省开支,可怎么算都面临亏损,始祖知道,自从决定建立这个营地,就不可避免要往这个无底洞里面砸下无数魔矿。
当务之急是供暖,始祖带着自己的护卫围着城墙一点一点勾画魔法阵,天气太冷,魔法师每每跟着出行都披着厚厚的披风,常常在外面一呆就是一整天。
人手不够,到底是个麻烦。
又工作到晚上时,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请问,您需要帮忙吗?”
始祖回头,看到几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局促地站在一边,他眉头一松:“怎么没回去休息?晚上温度这么低,你们过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打头的一个青年立刻说:“能帮的!我们年轻人身体硬朗,抗造,只要有什么要求,您只管提!”
始祖还想说些什么,身后魔法师按住了他的肩膀笑了下:“他们想来就来吧,人类的身体也没那么弱。”
始祖这才点头:“也行吧,你们跟着队伍挑担,修固一下挡风墙,方便里面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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