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真少爷开始养生以后by听原
听原  发于:2024年0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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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看热闹去了吗?”
不用席司宴问,席渐行就主动叭道:“没想到你们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猛。就刚刚,厕所里俩男生,一个在吐,另一个在劝,我可是正儿八经听全了的。吐的男生是因为被女生告白公开出柜了,貌似还有个爱而不能宣的喜欢的人,买醉把自己给喝的,听得我都跟着难受。”
席司宴:“你到底走不走?”
“走走走,你这人能不能有点耐心?人好像还是和你一所学校的。”
正要离开,席渐行就看见刚刚站在厕所隔间门外苦口婆心的某男高生,白着张脸从厕所里冲了出来。
他刚让开,就见自己侄子突然伸手拽住了人。
“苟益阳。”
“啊?”
苟益阳脑子正懵着,抬头看见自家班长那一瞬间差点没出息哭出来。
席司宴看他那副样子,皱眉:“干什么呢?”
苟益阳这才想起正事,哆嗦着手指指向厕所,“是陈默,陈默快不行了,我得去叫人。”
此时陈默一只手撑着洗手台,一只手按着胃。
眼前有些发黑。
那杯酒下肚的时候他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能是因为今天晚上那顿烧烤的口味太重了,两相叠加,喝下不到三分钟熟悉的痛感就席卷而来。
剧烈呕吐导致胃已经空了。
他想让苟益阳淡定一点,可惜这会儿都不知道自己将来会捏手术刀的老苟,还是个轻易就被吓破胆的高中生。在看见陈默那张惨白惨白的脸,和顺着脸往下流的冷汗,估计是觉得他快死了。
很快就会过去了。
等痛感稍微减轻,回去路上,还是得记得去药店开点常备药囤着以防万一。
陈默这样想的时候,反身靠着洗手台,试着蹲下让自己缓缓。
蹲到一半,就发现自己被人拦腰提了起来。
陈默的鼻尖撞上硬邦邦的肩膀,手搭上对方挽到手肘的衬衫,质地非同一般。陈默只来得及抬头看见一个下颚轮廓,就听见头顶响起熟悉的声音。
“第二次了。”
“医院顺风车,我抱你?”

第16章
陈默眼皮上的汗渍因为眨眼的动作沾湿睫毛,乍一看更显脆弱。可事实上他不容拒绝按住了腰上的手,墨黑的眼珠盯着人,强调:“你要是敢把我横抱出去,信不信要不了半个小时,全校都觉得我跟你有一腿。”
声音嘶哑气息不足。
席司宴挑了下眉。
想到刚刚在厕所外面席渐行那番话,虽然不耐烦听,可他记忆力相当好。
“爱而不能宣?”
陈默磨牙:“苟益阳那伙人自己脑补的!”
“所以?”
“所以别管我,等会儿就好。”
席司宴嗤了声。
不由分说弯腰将人抱了起来。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席司宴开口说:“如果因为这种理由,就把看起来下一秒就要痛死的同学丢下不管,就算法律不会制裁我,道德的耻辱柱上我也下不来。”
陈默反应过来人已经悬空,直盯着上方的人,“你道德感有这么高?”
席司宴带着人从厕所门口跨出来,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人,“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放屁,陈默冷着脸想。
刚出厕所,苟益阳已经叫了人回来了。
一伙看起来十七八的半大小伙子在KTV的长廊上急冲,这场面那是相当引人注目的。
陈默隔老远,就听见了运动鞋七零八落在地砖上摩擦的声音。
“卧槽晕了?”
“不是说只是胃痛吗?这么严重。”
“宴哥?人怎么样啊,要不要打120?”
陈默只感觉一堆人围了上来,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头顶的人说:“没晕,车在门口,带他去医院看看。”
不少人自告奋勇,“我一起去。”
“我也去,我也去。”
陈默终于忍不住扭头,声音僵硬:“还活着呢,抬尸体也用不了你们这么多人。”
说完就感觉贴着的胸膛震动了两声,席司宴:“看来状态还行。就老苟跟着吧,车也坐不下。”
苟益阳此时就走在席司宴旁边,触不及防和陈默的视线对上。
苟益阳:“你觉不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
陈默面无表情:“我没失忆。”
老苟闭了嘴。
胃痛的人脾气是真的大。
这会儿众人状态松了一些,就觉得眼前这一幕挺玄幻。
陈默在短短时间之内颠覆了所有人心目中的形象,今天晚上还随随便便就出了个柜。这已经够劲爆了,刚开始有人回包厢来说陈默喝醉了在厕所吐呢,一伙人禁不住猜测,明明说不喝酒的人为什么突然买醉?一分析,就觉这是触到了伤心事。
苟益阳后来跟去又回来,说陈默快吐死过去了,差点没把大家伙吓死。
结果是因为胃病犯了。
都在想之前这猜测挺荒唐,结果倒好,现在发现能一人干翻一群人的狼人,此刻被人打横抱着,汗涔涔的,唇煞白。
嗯……有那么点味道了,如果不是说话挺凶,而抱着他的那个也长了张臭嘴的话。
“放我下来。”
“然后你滚着去医院?”
“我站着也能去。”
“哦,王八四脚乱爬也叫站着。”
“……你觉得抱着个同性恋招摇过市很光荣?”
“你见着人就说自己喜欢男的?那你装晕吧,我要脸。”
“席司宴。”
“嗯。”
“你未来功成名就,一定不是因为你这张嘴。”
“谢谢,我啃老也能功成名就。”
一伙人从包厢到KTV大门口,都给听麻了。
老席一般不怼人的,为人处世稳重周全,顶天了就骂骂齐临说他脑子大概送给了二里地的王婆家。事实证明,他要骂人,一般人连还嘴余地都没有。
好比陈默,课上堵得人白素秀脸红颈涨,办公室气得年级主任暴跳如雷。
此刻出了大门口,已经闭着眼一副放弃姿态了。
周五晚上混迹在这种娱乐场所的年轻人尤其多。
华灯闪耀的KTV入口,此时站了不少男男女女,或聊天或等人。很平常的一个夜晚,因为一个浑身都透着矜贵的高大年轻人,抱着一个穿白T男生从旋转门里走出来,而传来隐隐的骚动。
尤其是抱着人的人径直走向路边最低调的那辆豪车时,骚动达到了顶峰。
将人安置好,关上车门,豪车很快驶入夜晚的车流当中。留下另外一群男生在门口面面相觑,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洗礼。
大抵是第一次如此直观感受到金钱的魅力。
“豪门大少爷与他的小娇妻?”
“……陈默会把你头拧下来,信不?”
“老席不拧,顶多也就把你关进他家三百平的地下室,等警察百年后从里面翻出一堆白骨,翻看数据库,发现查无此人。”
“日,你们好吓人。”
男生之间推推搡搡打闹着。
另一边陈默在车里打了个喷嚏的时候,疼痛从剧烈稍微缓解,他闭眼靠着椅背,对自己今天晚上留下的大雷并无任何别的感想。
车内冷气很足。
旁边的苟益阳坐得跟个乖巧的鹌鹑似的,另一边的席司宴一直在低头按手机。
“林叔,温度调高一点。”头也没抬的人开口说。
林叔看了眼后座脸色不好的男生,去调整温度,“是不是上次感冒没好利索?有时候感冒也会引起胃部不适。”
苟益阳立马乖巧解释,“没有,他喝酒了。”
副驾驶突然传来一声轻笑:“上次?林叔也见过阿宴的同学?”
林叔笑着回一句,“见过一次。”
上车发现席渐行也在的时候,已经迟了。
好歹是长辈,所以这也是车内有苟益阳在,为什么气氛还这么安静的原因。
席家这位行二的儿子,辈分虽高,年纪却不比杨跖大多少,此刻转了半个身子回头,一双丹凤眼显得浪荡不羁,看着陈默笑说:“阿宴一开始没介绍,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你应该不认识我。”
陈默看过去,“认识,我看过二叔和……我哥的合影。”
席渐行笑容不变,“你大哥啊,他可是个野心家。”
旁边的席司宴抬头朝前看去:“酒还没醒?”
“我清醒得很,跟小朋友打个招呼而已。”席渐行再次转头对着陈默笑眯眯道:“和阿宴这家伙相处应该挺辛苦的,咱们两家熟,你以后要是对他有任何不满,尽管来告诉我。”
陈默也以笑回答:“好的,谢谢二叔。”
陈默自然不会拿这话当真。
席家哪有什么简单人。
这个席渐行生来一颗玲珑心,他是唯一一个独立于席家任何产业之外的人,却也是席家最后的退路。席渐行这样的人,他可以和你没大没小,和杨跖勾肩搭背。可要说起来,杨家除了老爷子,估计没一个他真心愿意认识的。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还是之前那家医院。
陈默做了个胃镜。
医生拿着他的化验单看了半晌,“急性胃炎。你这胃病时间挺长了吧?”
陈默坐在凳子上,“之前是慢性胃炎加消化性溃疡,反复发作的时间差不多有三年。”
医生一顿。
站在陈默后边的苟益阳则是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说这病听着有多吓人,而是一个人如果对自己的身体情况了如指掌,只能证明他是一个老病号了。
嗯,不到十八岁的老病号。
三年前陈默才多大,不到十五。
如果有人看到这张检查报告,谁敢相信说他虽然家贫,但养父母恩爱,对他疼爱有加这种话,何况苟益阳还看到过他那一身的疤。
就……这世界怎么还没爆炸这种感觉。
医生办公室门口。
席渐行酒醒大半,视线从办公室里面收回,对站在旁边看起来无甚情绪的侄子嘀咕一句:“你就没什么想发表的?”
席司宴看过去。
“冷血无情。”席渐行吐槽一句。
又往里面看了一眼,感慨:“杨家这儿子不得不说……嗯,出人意料。我要是站在他这个位置肯定早就报复社会了。可你看他,车上还体体面面叫我二叔呢,痛成那样吭都不吭一声,还能情绪稳定配合检查。”
席司宴看了看腕上的表。
“你该回去了。”他赶人。
席渐行:“你呢?”
席司宴看了这会儿已经被护士扎上针的人,“我想办法让医院腾张床。”
“好吧,我收回你冷血无情这句话。”
席渐行本来就没打算久待,见情况稳定就准备回转了。
走之前不知想到什么,又突然回头。
“你和里面那小朋友真没什么吧?”
这个称呼让席司宴的眉头狠皱了下,他提醒,“人十七,身高至少有一米七八以上,酒劲还下不去,我送你去卫生间的水龙头下冲冲水。”
“恼羞成怒?”
“你看我像吗?”
席渐行点点头,话一转:“那就行,杨家如今就像沾了腥的猫,家里要是有个女儿怕是恨不能塞你床上。哦,忘了提醒你,北川那项目杨启桉正巴望着呢,没有女儿,儿子能被你看上也是可以的。”
“当然。”席渐行又说:“里面这个,杨家是没打算指望的。”他说着像是觉得好笑,上下打量自己侄子,说:“谁能想到这会儿在宴会上被找疯了的正主,偏偏和那个最不像样的待在一个地方,一个已经出了柜的儿子,你说这世界上的事儿有趣不?”
他说完无视眼里冒寒气的侄子,像是戏弄够了人,笑着扬长离去。

第17章
当天晚上,陈默原计划是输完液随便找个网吧什么的猫一晚上,毕竟学校有门禁。结果不止苟益阳没走,陈默刚输上没多久,以为已经离开的席司宴又出现在走廊,让他去病房,说是有空床位。
陈默倒也没在这种时候矫情,去了。
已经快接近午夜十二点。
护士将他的吊瓶挂在床头,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男生,又看着一左一右站在床边的另外两个人。
“同学?”护士问陈默。
陈默半靠着,点点头嗯了声。
护士笑了笑,“你们同学关系还挺好,深更半夜陪着你待在医院。不过过了十二点就只能留一人陪床了哈,旁边的那个折叠床可以睡,硬是硬了点,年轻小伙子也能将就。”
陈默:“没事,他们马上就回去了。”
护士没再说什么,点点头离开。
护士一走,苟益阳就拖了折叠床出来说:“我不回去,今晚在这儿陪你。”说着抬头看对面:“宴哥,你回吧,我看你这打扮,今晚有事?”
“没什么事。”席司宴的目光从陈默输液管上收回。
结果这话刚落,他兜里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刚接通,对面的声音在深更半夜过于安静的病房也能隐约听清,而且还不陌生,居然是学委孙晓雅。
孙晓雅很大声:“都让我问问你人在哪儿呢?”
席司宴:“干什么?”
对面似乎身处在很热闹的场所,还有烟花炸开的声音,伴随着年轻男男女女的打闹。似乎有人凑到了孙晓雅的手机边上,七嘴八舌。
“老席你一晚上死哪儿去了,快来!”
“晓雅你让他快点的啊,咱们特地约了滨海滩,有人望眼欲穿一晚上了都,没点眼力见的!”
“廖婷婷你脸红什么?”
“去死!”
最后传来的是一道年轻女孩子的声音,似娇似怒,孙晓雅似乎怕手机里听不清楚,特地走到了相对安静的地方。
孙晓雅:“你居然问干什么?不是说了吗婷婷生日,你几点能到?”
“到不了。”席司宴将手机换了只手,“在医院。”
“靠!就为了躲她你都不惜把自己整医院去了?”孙晓雅的声音含着点震惊,很快又漫上怒火,说:“不管啊,今天晚上你必须过来,我都把话放出去了。还有杨舒乐也在,那么多人看着呢,你让我姐们儿下不来台,他杨舒乐晚上做梦怕是都会笑醒。”
席司宴:“孙晓雅你是不是有病。”
突然听见席司宴骂人,病房里苟益阳缩了缩脖子,给陈默一个可怕的眼神。
陈默靠着病床上的枕头,看席司宴随手拖过一凳子坐下,他那双包裹在西裤里的长腿像是无处安放,往前伸了伸又曲回来。手肘撑在膝盖上对着手机说:“你一天天不整点事出来心里不舒坦?过个生日就好好过,讨厌人还把人请来,存心找事儿?”
“不是他先挑衅在先?再说所有人都请了单不叫他,搞得像我们排挤他一样。别人不清楚我早看出来了,杨舒乐他根本就是喜欢你!说起来我都想吐!”
也不知道是她单纯攻击的杨舒乐,还是攻击一个男生喜欢男生这种事。
席司宴凝眉:“张嘴闭嘴就喜欢,你满脑子的二次元方程知道什么叫喜欢?”
“你说我干什么!难不成你还真喜欢他?”
“你要再狗嘴吐不出象牙我挂了。”
“那你到底来不来?”
“不来。”
“我怎么相信你真在医院,除非你有比你腿断了这种更令人信服的理由。”
“等着。”
席司宴扔下俩字挂了电话。
一个电话像是接得他有了些脾气,拧着眉,抬起手机对着病床方向就是咔擦一声,点进社交软件,搜索人名,点击发送。
苟益阳在另一边等他操作完,这会儿才说:“没想到学委还挺暴躁。班长,你和学委好像比想象中还要熟一点。”
席司宴抬头看他一眼,“她三岁穿开裆裤就会砸我家大门,然后哭着让我去救他齐临哥哥。哦,齐临偷吃对门家的樱桃,差点被卡进医院切气管。”
苟益阳差点给笑死。
连陈默都弯了弯嘴角。
嘴角的弧度还未收回去,席司宴就看了过来。
“胃还痛吗?”
陈默:“好多了。”
“嗯,拍了你一张照片,不介意吧?”
“我介意你能撤回来?”
席司宴看了一眼手机,“撤不了,时间过了。”
陈默:“……那拍得好看吗?”
席司宴又看了一眼手机,迟疑点点头,“还……行?”
最后尾音上扬的那一点点弧度,让陈默对这个还行不做评价,却真真实实让手机另一边的孙晓雅愣了好半晌。
夜晚的沙滩热闹非凡。
绥城不少富家子弟聚集于此,搞了一场沙滩party,目的是为了庆祝站在中心穿着白裙子的美丽少女年满十八。
看似热闹的人堆里,此刻怕是不止一个人心不在焉。
尤其是有人看见孙晓雅拿着手机,高声问了一句:“晓雅?电话打完没有,宴哥到底啥时候来?”
孙晓雅因为这一嗓子,感受到了不少热烈的视线。
期待的,好奇的,隐约兴奋的。
孙晓雅今晚穿着及膝的小黑裙,走过去挎住廖公主的胳膊,小声道歉说:“婷婷,对不起啊,席司宴应该来不了了。”
长发女生眼里的希冀慢慢熄灭,低声:“啊,不来吗,知道了。”
孙晓雅心疼死了,连忙说:“他是有事,不是故意不来的。”
“是啊。”旁边有人接话,“今天席家不是有一场重要的晚宴吗?他可能抽不开身,对吧舒乐,你不是陪着你爸妈去了吗?应该见到过他。”
突然被点名的人,此刻正和平日里比较要好的几个男生站在一起。
十七岁的少年先是怔愣,在众多目光当中展开笑容,点点头说:“是,他今晚应该挺忙的,席伯父席伯母特地叮嘱让他别乱跑。”
这话一出,迎来的不是各种附和劝说,而是孙晓雅的一声冷笑。
她像是终于抓到了机会,满脸不屑,“你从哪里知道他挺忙的?人今晚压根连晚宴都没参加,在医院呢。”
杨舒乐一愣。
旁边有人突然说:“你们快看一中的校园群。”
在场的有些并非一中的学生,但年纪大差不大,自己手机里看不见,就凑过去看旁边人的手机。
这群并非什么官方群,而是不少人私下闲聊的八卦群。
只不过这群前段时间听说有老师打入内部进行视奸,群里已经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可就在今天晚上,差不多快十一点的时候,有人在群里发了一段差不多七八秒的视频。
恰好就是席司宴抱着人从KTV出来的画面。
因为角度问题,没有拍到陈默的脸。
截止目前为止,群里发消息的速度还如弹幕一般快速在滚动。
【一个小时快过去了,啥情况到底扒出来没有?】
【不愧是造物者的亲儿子,席司宴真帅,抱个男的更帅了。】
【只有我注意到被抱那个腰挺细吗?】
【给你们十分钟,我要知道那个神秘男生的全部资料!】
【有些人要舔能不能看看情况,看现场状况,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确实,被抱那个应该也是我们学校的吧。】
沙滩上的动静都慢慢消失了。
三五成群都在讨论这事儿。
而刚刚还信誓旦旦说席司宴因为晚宴挺忙的人,眼睛直直盯着手机界面,垂着眼睫让人难以分辨他心里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他抬头,看起来挺若无其事,甚至态度很好问孙晓雅:“看起来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其他人也都跟着看过去。
孙晓雅对上杨舒乐的视线,不知想到什么,恶劣一笑。
“当然是因为你的好哥哥呀。”
十几岁的女孩子最是不能憋屈,谁让她不爽,她就用更直接的方式用对方不爽。打开手机,就差直接怼对方脸上了。
孙晓雅:“这一看就是病了。席司宴这大晚上的连婷婷的生日都顾不及来参加,证明那边现在离不了人。他好不容易被你们杨家找回来,又不忍心麻烦你们爸爸妈妈,毕竟你还住在杨家呢,他却在住校,身边也没人。既然你总说席司宴是看在杨家的面子上对你客气,那席司宴如今帮忙去照看照看,你不会介意的吧?他本来才该姓杨呢。”
这番话,直接让现场陷入无尽的静默。
都是群养尊处优的小孩儿,他们这个圈子对杨家的事情多少都有耳闻,但碍于身份和教养,从不会当面跟人说什么,聚会啊各种,还是会喊杨舒乐一起。
可孙晓雅这番话,直接把那层遮羞布给扯了个稀巴烂。
杨舒乐的脸色终于维持不下去。
他盯着孙晓雅说:“我知道你因为当初那件事很讨厌我,可我已经解释过了,我根本不知道那天廖婷婷准备和阿宴表白。”
旁边被波及的廖婷婷脸色白得不行,面上全是被人当众揭穿的难堪。
孙晓雅气疯了,骂道:“杨舒乐你怕不是个神经病吧!演戏上瘾啊,还阿宴呢,阿宴也是你叫的!你不过是个抢了别人身份还到处招摇的小偷,真有骨气,你倒是离开杨家啊!”
所有人看着杨舒乐狠狠盯着孙晓雅看了几秒,然后:“孙晓雅你替他陈默出什么头,他住校我逼的?最近出尽风头突然就病得走不了路,只有你这种傻子才会信!”
杨舒乐隐约失控的情绪,属实是让一拨人觉得意外的。
毕竟杨家这个小儿子,过去时常出没席司宴后边的时候,大家对他的印象基本就是,谦逊有礼,待人真诚。
可杨舒乐忍不了。
看见群里的视频时,他就有些忍不下去了。
最近很多事,都让他觉得不安。
以前从来不会去他学校的大哥,上次破天荒为了陈默的事情跑了一趟。
父母也在问陈默周末为什么不回来。
更重要的是席司宴。
他们做了同桌,数学课上为他出头,还要带他进年级前十。
今天晚上的宴会他在席家长辈面前卖了一晚上的乖,转头陈默就和席司宴一起出现在了医院里。
事情是怎么一点点变成现在这样的?
他从茫然,到隐隐开始害怕。
外面的世界仿佛都已经翻了天了。
而医院一间普通的病房里,已经熄了灯。
输完液,已经感觉不到任何不适的陈默躺在单人床上昏昏欲睡,正要睡着之际,听见折叠床上传来的轻微声响,闭着的眼睛下面眼珠轻轻颤动。
像是清醒,又不那么清醒。
迷糊说一句:“是你家里的席梦思不够软,还是十几个佣人伺候不得劲,就为了躲个爱慕的女生上赶着受这罪,折叠床舒服吗?”
说完就听见折叠床上的人翻了个身。
传来一声轻嗤。
“挺舒服的,新鲜。”
“毛病,那你别翻身,吵得人睡不着。”
“啧。”折叠床上的人像是不爽,却因为不远处再次平缓下来的呼吸,憋回了出口的话。
病房里又一次安静下来。
只有隐隐的手机屏幕光线在闪烁,以及那句轻轻的带着点觉得好笑的。
“分明是只有你睡得着。”
万物不扰,不屑知道。

第二天周六是个好天气。
陈默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到窗外倾洒进来的晨光,清脆鸟鸣伴随着楼底隐约人声,让他睁眼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在哪。
折叠床上已经没有人。
陈默左手边的床头柜上放了一碗白粥,还冒着淡淡白气。
他起身拿过手机。
打开才发现,经过一晚上手机都快要被消息给撑爆炸了。
已经屏蔽的学校群里不少人艾特他,他随意翻了翻,才知道昨晚的视频被人发出去了。不少同学从猜测,激动,到最后身份揭露后的震惊。
还有不少根本不认识的人发来好友申请。
陈默大致扫了一眼,一个也没通过。
手指最后停留在微信最新的两个添加人上。
最上面的头像是一朵蓝天底下的向日葵,微信名称:妄念。
下面那张头像则是一张旅行照,一棵被火烧云晕染独立于天地间的树,像是随拍,又挺有意境,微信名更是随意,XSY。
这两张头像上下排列在一起的时候,陈默意义不明地扯了下嘴角,杨舒乐那点暗搓搓的心思,放在高中这个阶段总有那么点青春疼痛的真情实感。
虽然不知道杨舒乐加自己干什么,他也没兴趣知道,略过上面的人,在下面那个添加上点了同意。
因为添加理由是:我有事先走了,记得吃早饭。
不通过显得他跟个白眼狼似的。
加上好友,陈默给人发了一句:“谢谢你的粥。”
对面不知在干什么,回得还挺快。
“醒了?”
“不然我用意念跟你说的谢谢?”
“大早上的就抬杠,那碗粥好歹花了两块钱。”
“……不是只值一块?”
此时的席家老宅。
中西结合的庭院流水潺潺,昨夜宴请宾客的残余在忙碌扫尾的佣人身影中可见重视程度。此时偌大的会客厅里,上首老人鹤发须眉,端着一盏茶用茶盖拂去茶沫,悠悠吹了口气说:“在笑什么?”
被问的人,是早上回来已经换过一身衣服的席司宴。
不像晚宴穿得那般正式,也不如在外那般随意休闲,白衬衣裁剪贴身,肩膀的金线刺绣隐约彰显贵重。
他坐在下首的一把梨花木椅上,闻言抬头:“您看错了。”
“我还没老眼昏花。”老人喝了一口茶,缓慢说:“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你二叔那混账都知道回来睡,你倒是学会夜不归宿了。”
如果此刻在这里的,是席家其他人,恐怕早就战战兢兢低头认错了。
可席司宴没有,他只是收了手机挑眉:“我都快成年了,您七八十年前那套老旧规矩可别往我身上使了,也不好使。”
“哼。”老人将茶盏放到了手边的桌子上,表达他的不满,“你以为你瞒得住谁,刚刚手机里的也是杨家那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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