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田螺小夫郎by山月小七
山月小七  发于:2024年08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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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略犹豫了一下,还是着手收下,这是师傅给孙儿的心意,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推诿。
谁料想开启后竟不是他以为的平安锁或者银镯子,里面赫然放着一颗金黄圆润的花生,雕工精致可爱,纹路栩栩如生,顶部用红绳串着。
宴清霜一时间愣住,这花生又名长生果,和平安锁差不多意思,寓意孩子长命富贵,健康平安,何况还是用金子打的,不用说也知道万般贵重。
他下意识看向文哥儿和陆琛,生怕他们多心,虽说陆师傅把相公当做亲生儿子对待,可到底没有血缘关系,又送这么重的礼,他实在不敢收。
顾庭风见夫郎一脸怔然的捧着盒子,迟迟不说话,凑过去看了一眼,心里同样有些讶异,说道:“师傅,你这是做什么,福生还小,哪受得起这福气。”
陆师傅粗眉拧着,不满道:“福生福生,光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怎么就受不起了。”
“长生果是我特意到府城请匠人打的,不算重,趁今日兆头好,待福生醒后赶紧给他戴上。”
知晓师傅性子,顾庭风转头看向陆琛和文哥儿,还没等他开口,陆琛就笑着说:“阿爹说得对,他早就备好了,一直等着今日呢。”
文哥儿也走过来,小声和宴清霜说:“收下吧,爹爹给他们兄弟两一人打了一个,叫他打个银的就行,可怎么都劝不住,执意打了两个金的回来,都是当爷爷的心意,你和庭风万不可推辞,否则老爷子真要生气了。”
闻言,宴清霜和顾庭风对视一眼,知道推脱不得,只好收下。
陆师傅脸上这才展露出笑模样,乐呵呵的继续刚才的话头。
陆师傅他们在家住了三天,到第四天晌午才回了镇上,期间宴清霜和文哥儿用红纸封了糕粑,给先前探望的人都回了礼。
尤其邵婶子家,原本他打算在福生满月这天请过来,一起吃顿饭,岂料邵大婶家今年忙着点豆子。
请了好多人帮忙,就连小石头也晒得跟个黑猴子似的,实在脱不开身。
他“生病”期间,承了婶子这么大的情,一顿饭日后可以补上,该送的礼自然也少不得,除了红鸡蛋、糕粑,还封了猪肉条过去。
还有溪哥儿那里,前几日他淋了雨,病了一阵,宴清霜去看过几回,现在终于好些了。
福生三个多月的时候就已经会翻身了,稍一逗弄,还会咯咯的笑出声。
不过人也愈发皮实,不好带了,晚上还会闹脾气,得要人抱着轻摇轻晃才肯睡觉。
见儿子一直支棱起双手,意思再明显不过,宴清霜想着他白天都没怎么睡,正打算抱起来哄哄让他早些睡觉的时候。
一条修长有力的胳膊先一步拎住福生包被,把他提溜起来。
顾庭风对着儿子肉嘟嘟的屁股拍了两下,才把他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又放下。
逗得福生咯咯直笑,小胳膊很是兴奋的挥舞着,明显不怕高。
父子俩玩闹了一阵,顾庭风看着床上含笑的夫郎,心里一动。
把意犹未尽的儿子放回床上,自己凑到夫郎跟前,柔声道:“刚抱了儿子,现在轮到你了。”
说罢,不待宴清霜点头答应,已叫他掐住腰肢,身子凌空而起,跟孩子似的直直抱着转了两圈。
宴清霜惊了一下,然后抱住他脖子,脸上笑意不断。相公最会找由头,每每抱了儿子后,总说不能厚此薄彼,非得抱过他才算,对此他也不戳穿他。
顾庭风大手拢住夫郎腰肢,那里又变回曾经的纤细柔韧,好似他的掌中物,不堪一握。
隔着薄薄的里衣,细细摩挲了好一会才放开,然后略带深意的说道:“今晚让儿子睡里面。”

听到这话,宴清霜不免觉得好笑,自打儿子□□,有哪一天不是睡在里面的。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因为福生小,相公个子又高大健壮,怕睡着后不小心压着才给放到里面,让福生自己睡,直到对方手探过来,宴清霜才明白他打的什么主意。
被夫郎识破自己的小心思,顾庭风也不觉得难为情。
他俩许久未曾亲热过了,好不容易等到夫郎休养好身体,两人中间又多个“碍事”的小家伙。
每当他紧要关头,小东西总会扯着嗓子哭嚎不止,他不得不深缓口气停歇。
最后在夫郎慌乱可怜的眼神中,认命地爬起来给儿子喂羊奶。
偏偏小东西存心跟他作对似的,吃饱喝足也不安生,该闹还是闹,总之没一刻让他舒坦过。
一来二去的顾庭风也有些恼了,对于打断他好事的儿子狠下心不管不顾,抱着夫郎该干嘛干嘛。
可宴清霜脸皮极薄,做不到他这么坦然,死死咬住被角差点没跟着儿子一起哭出声。
小福生刚被阿爹抱着举了一会,虽然不是很满足,但也总算肯睡觉了。
不过还没等他闭上眼睛,就被阿爹迅速抱起来挪到床里面,离得远远的。
随后顾庭风翻身下床,吹灭了灯烛后覆上那具他惦念已久的温软身躯上……
次日宴清霜动了一下酸软的身体,脸颊烧红着躲在相公怀里不肯出来。
尤其是当看见儿子清澈懵懂的双眼时,更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才好。
顾庭风配合的抬起手,把羞臊的夫郎圈在怀里,笑着安慰他说:“怕什么,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就算是听到看到,也不知道我们是在……”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宴清霜一把捂住嘴巴,哑着嗓子急急威胁:“不许你说了,要不然、要不然……”
顾庭风满脸笑意,垂眸凝望夫郎,见他半天说不出来,接话道:“要不然什么?要不然不给我?了是吧。”
夜里的私密被相公说得直白又粗俗,宴清霜这方面向来笨拙,比不得他。
嘴唇嗫嚅两下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最后只能梗着脖子,毫无威慑可言地瞪了对方一眼。
惹得顾庭风开怀大笑,双手探进被子里,把人搂了个满怀。
小福生听到阿爹的笑声,好奇的看过去,最后虽不明所以,也跟着咧嘴笑。
同时被父子俩笑话,宴清霜臊得面红耳赤,把脸埋在顾庭风肩颈处,说什么都不肯出来了。
后面还是小福生在床上待不住,嘴里一直咿咿呀呀的叫唤,他这才磨磨蹭蹭地起床,把儿子带到院子里把尿。
回来时顾庭风还在慢慢悠悠的穿衣服,露出来的宽阔肩背上有明显抓挠过的红痕。
顾庭风见他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故意侧过身子,漆黑明亮的星眸里满是戏谑。
宴清霜脸微微发烫,不自在的把十指蜷缩起来,最后别过眼,将手里的小胖墩搁到他腿上,小声道:“你看着福生,我去给他拿衣裳。”
顾庭风心情很好的抱起儿子晃了两下,小福生依稀记得昨夜阿爹给他举高高,小短腿绷紧,脑袋一个劲的往上仰,意思是要再玩一次。
好在阿爹很给他面子,依了他,坐在床上托着他越过头顶,一时间屋内又是一阵清脆悦耳的欢笑声。
昨儿夜里下了一场雨,院子里还有些未干的水洼,算不得冷,但宴清霜还是把备好的小虎头帽、小衣裳、小袜子翻找出来给福生穿上。
本就敦实的小福生衣裳穿得稍厚些,再裹上外面的包被,抱着就有些沉了。
顾庭风今日忙得很,不仅要清扫后院喂牲畜,还得挖地基平整土地,到后山砍竹子,给兔子重新搭个大棚子挪地方。
看孩子的活计就只能夫郎来了,小福生近来学会了翻身,独自放在床上怕掉下来。
他俩都不放心,只能时刻背着抱着,只有睡着后才能松快会儿。
“待会我先去镇上打个木摇篮回来,日后就把孩子放到里面让他自己玩,省得你老抱着累手。”
宴清霜笑着点头,累手他倒是不觉得,孩子再怎么壮实也不过几月大,能累到哪去。
只是耽误干活是真的,孩子皮实,就连抱在怀里都不安分地扭动着。
打张木摇篮回来就不怕他掉下去,还能一边干活,一边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护好。
顾庭风瞥见夫郎眉眼,又说道:“我一并打张小床回来,就放在咱们屋里,从今儿起,夜里让他自己一个人睡。”
说完饶是顾庭风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儿子才多大,就得一个人睡了。
不过想到早上的事,到底没改口,夫郎脸皮薄也是真的。
他虽喜欢捉弄对方,看他面容上一点点染上绯红,最后跟羞恼受惊的小兔子一般,钻进自己怀里寻求躲藏。
夫郎如此依赖他,他私心是满足且喜欢的,不过他也不想夫郎在两人又欠愉的时候因为旁的事,苦苦咬牙强撑着,不敢出/声。
听到相公要个奶娃娃自己睡,宴清霜是真恼了,没好气的说道:“要睡你自己一个人睡吧!”说完抱起儿子就往灶房走,不再搭理他。
顾庭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只是刚才的话显然他是认真的,目光在房里转了一圈,寻思着儿子的小床摆在哪里好。
他做事向来利落迅速,尤其是这等要紧事,待吃过早饭,就匆忙赶着牛车去到镇上,不过晌午,便买了一个精致的木摇篮回来。
还给小福生买了拨浪鼓、手摇铃、花棒槌,全都塞在摇篮里带回来给他把玩。
宴清霜抱着儿子偏头看了一眼,发现没有小床,不由得松了口气。
顾庭风瞧见他神情,暗自发笑,脸上却端得一本正经模样,淡淡道:“小木床我也打了,只是铺子里没有现成的,得过几日才能送来。”
宴清霜脸色一僵,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转移话题:“先把摇篮拿到屋里去,待会我铺上软被就可以让福生自行在里面玩闹了。”

土地就是农人的命根子,金贵得很,凡是能种粮食的地皮都被开垦出来了。
不过在村里,不说山上,就连家家户户周围的菜地田地都是有主的。
怕被品行不端的人赖了去,所以房契地契都紧紧抓在自家手里才算稳妥。
若遇到有人耍赖,想要强行霸占自家土地,届时就可以拿上契立好的地契前去找村长,再一同到衙门讲理去。
当初顾庭风分家时,念着老房子破旧,住不得人,顾老三和陈秋菊怕他要抢新房子,立刻松口答应,就连房契地契也交得痛快。
现在看到顾庭风重新建了大房子,里面只住了两口人加一个小娃娃,他俩心里别提多后悔了,尤其这里本就是顾家祖辈精心挑选出来造房建屋的地方。
后面顾阿爷当了赤脚郎中,为了种药草,周遭土地买了许多,前面宽敞的大院坝,以及那块三亩地的菜园子暂且不提。
光后院就足够叫人眼馋了,左侧去年建造房子的时候,也跟着重新修建了一座草楼,下方地皮划得大,圈舍围得高阔宽敞。
一共三间房子,耕牛猪仔各一处,鸡鸭不易打架,关一起也不显得拥挤,上方则用来堆放草料,很是方便。
村里人家养的家禽牲畜,无非就是些鸡鸭鹅牛犊猪仔,顾庭风家比别人多养了兔子,哪怕地皮大也觉得不够用。
加上兔子繁衍极快,喂养起来很是累人,他原本觉着夫郎一个人在家照看较辛苦,不想做兔子的营生买卖。
可近来两人商议了一番,待到年纪大了,总有干不动活的一天,不如养养兔子拿去卖。
又是吃草的,不费粮食,一只能赚个二三十文钱左右,比旁人闲时打柴做苦力,卖菜卖蛋来得多。
便下了决心好好规整,好在地皮都是拾掇过的,就算不请人也不怎么费事。
顾庭风自己拿上铁锨锄头,先把地基打出来,挖出来土就近运到菜园子里加厚土层,倒也省事方便。
有了木摇篮不怕福生摔下来,宴清霜给他塞了个咚咚响的小花鼓,又叫了小黑小黄在边上守着。
自己拿上砍刀把地上的荒草枝条连割带拔,根须深的就用锄头挖出来,抖掉泥土。
否则来年春风一吹,没有除干净的根须沾了雨露泥土就会疯长出头,届时天天除,岂不是给自己找事做?
割下来的多是些蒿草,以及带小刺的荆棘,苦涩味很重,一般牲畜都不喜欢吃。
宴清霜用镰刀勾着拢在一起,抱着扔到圈舍里,待牛鸡鸭踩上几遭,便成了肥田肥地的粪便。
正值晌午,太阳毒辣,没一会儿顾庭风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便脱掉上衣扔在小山高的泥土堆上。
伴随着他每次挥下去的锄头,带动腰腹手臂上壮硕紧实的古铜肌肉微微鼓起,蕴含着极其强悍的雄性力量。
宴清霜也出了一身汗,但碍于他是哥儿,哪怕是在家里,也无法像汉子一般,随意赤膊露。体。
只能把袖子和裤腿拉高一些,露出遮掩不实的白皙皮肉。
顾庭风停下动作看他一眼,“剩下的我来吧,你去看看儿子,估计要闹了。”
宴清霜一直留心屋内,没听到福生哭闹的动静,但看到相公浑身热汗淋漓,汗水小溪似的顺着他背部缓缓流下,从怀里掏出帕子递过去,“你先擦擦,我去熬些婆婆丁过来解解暑气。”
虽没听到哭闹声,但宴清霜还是回屋看了一眼,小黑小黄温顺的趴在地上。
摇篮里的小家伙早已经睡着了,把玩的小花鼓不知道怎么弄的,薄薄的鼓面纸皮破了个口子掉在地上。
宴清霜过去捡起来放好,见儿子小脸蛋睡得红扑扑的,鼻尖出了一点细汗。
就把裹着他的包被轻轻解开,取下虎头帽,只留小衣裳小袜就行。
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季交替,轮回不歇。
农人的生活枯燥又平淡,翻来覆去也就是那四方土地,但每日又有做不完的活计,少有闲时。
顾庭风除了种庄稼,还比旁人多了份打猎的手艺,也是家里银钱来源的大头,轻易丢不得。
和夫郎两人花了五六天的时间才把棚子建好,兔子也都搬到了新窝里,算是了了一桩要事。
顾庭风在家歇了一天,开始收拾打猎的家伙什,去年为了追头梅鹿,折了两支箭矢,又去镇上打了两支细锥箭头补上。
放了一段时间,箭头砍刀都不怎么锋利了,刀刃上还生了些赤色的锈迹。
他拿了张小凳,坐在屋檐下磨箭矢砍刀,宴清霜手头也不空闲,便把儿子放到他旁边。
箭头在磨刀石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小福生好奇的四处张望。
顾庭风停下动作,在水盆里洗干净手,逗弄了一下儿子。
外面顾守礼兴冲冲的推门进来,隔老远就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庭风!”
他近来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开口满是喜悦,顾庭风递给他一张凳子,招呼他坐下后忍不住打趣了两句。
顾守礼笑呵呵的摸了一下脑袋,见小福生仰起头看他,忍不住抱出来玩了一会。
福生见过他,但是不太熟,跟着玩了一会儿就有些犯困了,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顾守礼讪讪的点了一下他脑门,笑骂道:“跟你阿爹一个样,每次都不给我面子。”
顾庭风听着斜睨他一眼,他什么时候不给他面子了?
顾守礼脊背发凉,讨好的笑笑后赶忙开始说正事:“庭风,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怕儿子不小心抓到割伤手,顾庭风便把箭矢和长刀先收起来。
顾守礼难得扭捏了一下,支吾着不好意思说,顾庭风看他跟个二愣子似的。
料想必定是关那陆家姑娘的事,也不催促他,耐心等他开口。
“过两日阿爹阿么就要前去陆家把亲事定了,这不是想着来找你,带我进山弄对大雁回来下聘嘛!”

第198章 大雁
村里习俗如此,为表对女方的重视与喜爱,上门提亲的时候都会随着庚帖送一对大雁过去,寓意双方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可都是群泥腿子,种庄稼干苦力在行,骑射方面那是一窍不通。
别说去打万丈苍穹上展翅翱翔的大雁,就是进山里逮只兔子,抓只山鸡都觉着费劲。
这不,顾守礼才想着来找顾庭风帮帮忙,当初对方到霜哥儿家提亲就送了一对完好无损的活大雁过去。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大家才知道他居然还藏了这等本事。
顾庭风抬眸看他一眼,虽说是村里风俗,但这大雁逢时节迁徙,岂是好抓的?
大多数人家都是退而求其次,送鸡鸭鹅代替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顾守礼不打算这么做,显然是很看重那陆家姑娘了,便说:“正好我明日进山,你跟我一道去吧。”
顾守礼得到答复,兴奋地抱着睡熟的福生颠了两下,傻笑道:“嘿嘿,那就多谢了,我明儿一早过来找你。”
正好他还没进山打过猎物,一块跟着见识见识。
顾庭风怕他高兴过头,把自己儿子摔了伤了,他没法和夫郎交代,便起身从他怀里把福生接过来,抱回屋里放到床上睡,出来问道:“何时成亲?”
听到这话,顾守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半晌后才支支吾吾的说:“还不知道,阿么说先去把亲事定了。”
不怪他这副模样,按理来说去年就和陆家相看好了,这亲事早该定下来的。
可就因为他一时犯浑,先看上了唐家姑娘唐晚,冲动之下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
后面多少也传到了陆家耳朵里,陆父陆母都是有志气的人,听到这话,心里难免生芥蒂。
加上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舍不得将她早早嫁出去,这才在家里多留了一年。
正好可以藉此机会观望一下顾家是何态度,若是不满意,哪怕女儿喜欢,他们便当一回恶人,也不会上赶着把女儿嫁进顾家。
好在顾家态度诚恳,顾守礼更是三天两头的跑过去帮着挑水劈柴,打扫院坝,开垦菜园,干活很是勤快。
顾家那边也挑不出错处,顾村长为人明事理,不挑事,村长夫郎更是和善,对待两个儿媳妇儿夫郎从未摆过架子,立过规矩。
一家人哪怕是没分家,相处也很是和睦,这样的夫家谁会不喜欢啊!
如今陆枝都年满十八了,再留下去就显得他陆家有些不象话了,是以这才松了口,暗示顾家可以过去提亲了。
顾庭风瞧他面露尴尬,没有多问,待顾守礼走后,他起身到灶房转了一圈。
没看到夫郎身影,但是锅里温了饭菜,想起早上他说过要去邵婶子家帮忙。
就没去寻他,自己将饭菜拿出来吃了,又回房看了一眼儿子才继续收拾打猎的家伙事。
邵大婶家一年要做近千斤的豆腐,这做豆腐自然少不了黄豆。
可黄豆在他们村并不像水稻、麦子,还有玉米那般饱肚子,所以在粮食中不占大头,多是种个两亩地留着自家吃就行。
因此这村上种大豆的人家不算多,邵大婶家一年做豆腐的豆子供应不上,就只能自家多种些。
请了十几个人,忙了大半个月,终于把豆子种下去了,今天请帮忙的人吃顿饭答谢。
宴清霜念着邵大婶的好,一早过来搭把手。
“霜哥儿,坐过来歇会儿。”把人送走后,邵大婶拿了两条长凳摆在院里桑树下躲阴凉,又吩咐小石头拎壶凉茶出来。
宴清霜坐到邵大婶身边,笑着说:“小石头晒黑了些,不过个头长了不少。”
“可不是么,最近太阳毒辣,成天跟着在山上忙活,回来脱了一层皮,这两日擦过药才好些了。”邵大婶看着孙儿一脸慈爱,随后叹口气,幽幽的说道:
“等再过个三两年,就得给他相看门亲事了,只有他成了家,娶了媳妇,我和他阿爷就是去了也不至于太挂心。”
宴清霜明白邵大婶的心意,他如今也是做阿么的人了,哪能不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啊!
何况邵大婶和邵大叔的年纪都摆在这了,就是小石头还小,有些事也得早日操持起来。
好在小石头一直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让两老省心了不少。
邵大婶提起孙儿也是哪哪都好,这么些年,她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儿子儿媳了,就是到了地底下,见了面总归有个交代。
邵大婶擦了一下眼角,随即看向宴清霜小声道:“陈秋菊和顾老三最近没去找你们麻烦吧!”
“没有啊。”宴清霜不知她作何问起这个来,有些疑惑。
近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家同在一个村子里,走在路上难免碰见。
若是以往,陈秋菊碰见他指不定要上前吵嚷两句出出气,可近来也不知道她吃错什么药了。
别说堵他两句,就是老远看见他掉头就躲,活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他奇怪之余倒也落得清净,那老东西看他不顺眼,巴不得他家倒霉不好过。
以往路上碰见也总要找他晦气,他虽不怕,但是次数多了也烦。
近日就好多了,陈秋菊不来犯他,他也不会上赶着找事。
邵大婶自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不过顾小子都没说,显然是没把陈秋菊家放在心上,她也就不跟霜哥儿提了。
只是陈秋菊家不仅大的招人恨,小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邵大婶脸上的鄙夷清晰可见,咬着后槽牙对宴清霜说道:
“去年她家小畜牲捂死周家一窝小鸡,今年还是不长记性,前不久人家又抱了十几只春雏回来养。”
“都是左邻右舍的,被那小畜牲瞧见了不稀奇,可他回屋就抓了两把玉米面出来,一路哄着给引到河边去。”
宴清霜听得心头一紧,去年第一次听见这事,他心里就觉着很不可思议了,再次听见还是难以理解。
饶是邵大婶这么大岁数了,也没见过这么心肠恶毒的孩子。
春雏是会浮水的,可顾承则见到没能溺死,居然硬生生用手把它们脑袋按住淹死了,说到这,邵大婶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第199章 春雏
宴清霜更是浑身哆嗦了一下,过会儿面露疑惑,刚听婶子问陈秋菊来找他家麻烦没有,这关自家什么事?
邵大婶嗤笑一声,接着道:“那周家虽然为人厚道,但也不是好惹的,家里老二更是个暴躁脾气。”
“自家鸡鸭接连被弄死,何况还是个六七岁大的兔崽子干的,他哪能咽得下这口气。”
“当即闯进陈秋菊家里,把那小畜生拎了出来,像他溺死春雏那样对待他。”
后面若不是陈秋菊和顾老三拼死拦住,顾承则一条命早就去了,当时边上看热闹的不是没有,可大多都装作没看见。
实在是他小小年纪干的事情太招恨了,跟他瘸腿哥哥顾承仁一个样,甚至于更胜一筹。
这种长大了还得了!
大家都怕村里再出一个王麻子,索性睁只眼闭只眼,让周家为村里除害算了。
可惜……
不过最后也要了顾承则半条命去,还多亏送医及时,只是陈秋菊和顾老三早就把顾阿爷留的那点家底吃喝糟完了。
去年因为顾承仁闹了鱼塘,赔了村上人家一大笔银钱不说,就她这一家子游手好闲,坐吃山空,家里还能有米粮下锅就不错了。
顾承则溺了水,看病吃药都得花不少钱,她家自然是拿不出钱来了,又不敢找周家要,免不了把主意打到顾庭风身上。
可因为她趁着顾庭风外出,欺负宴清霜一事,被顾庭风知道后上门狠狠收拾了一顿,现在说话牙齿都还是漏风的。
在宴清霜“生病”期间,顾老三和陈秋菊拿了几个鸡蛋,想要到他家探望,缓和一下关系,好让顾庭风心软拿点银钱给弟弟看病。
但陈秋菊经此一事,实在是被打怕了,顾庭风压根不怕别人说闲话,别说是后娘,就是亲爹触到他逆鳞也没情面可讲。
还没等迈进顾家门坎,陈秋菊身上的皮肉就隐隐作痛,哆嗦着不敢上前,最后两人在门外站了半晌,只能灰溜溜的折返回去。
这些事宴清霜都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陈秋菊就是那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
邵大婶默默叹口气,年纪轻轻最容易学坏,她目光落在自家孙儿身上,少不得又是一顿耳提面命。
小石头被阿奶拧住耳朵,哀哀呼痛,嘴里不住喊着:“宴哥哥,快帮帮我!”
才刚喊完,邵大婶手下力气又加重三分,斥责道:“没大没小,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
小石头一时情急,喊错了称呼,赶忙改口叫小嬷,不过还是被邵大婶追着收拾了一顿。
宴清霜在旁边眼眸带笑,看着祖孙二人并不插手。
邵大婶能把小石头养得这般正直,心思纯净,可见不仅仅是一味的偏爱纵容,他急急插手反倒不好。
宴清霜回到家时,顾庭风正抱着儿子在院里玩得不亦乐乎,见夫郎回来了,忙带着儿子迎上去。
小福生拍着小手要阿么抱,宴清霜顺手接过来,看向顾庭风,含笑道:“我在锅里温了饭,可吃过了?”
他走时相公正和顾守礼说话,就没上去打扰。
“吃过了,”顾庭风自打夫郎进门,便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不等他多问,便事无巨细的交代道:
“儿子也刚喝了一碗羊奶,醒来时还尿了,我在外面劈柴没听见,去晚一步小家伙就开始掉金豆,我哄了好一会儿才好。”
宴清霜偏头瞧见儿子小脸上乐呵呵的,只是乌黑的眼睛里还带着湿润,跟水洗过似的,明显是哭狠了。
他忍不住失笑,难怪相公老说儿子娇气,才这么一会儿就开始哭了。
顾庭风想起刚才的手忙脚乱,也暗自嘀咕,他都没这般哄过夫郎,倒先便宜这臭小子了。
回到屋里,宴清霜把福生放到床上,自己和相公坐在床沿上说话:“明日你就要进山了,我想把后院牲畜重新喂起来。”
家里年猪宰杀了还没买,十三只鸡也被他补身体吃完了,不够,还去别人家买了好几只跟着吃,鸭子也吃了一些。
现在后院空荡荡的,圈舍里除了一头耕牛,三只鸭子,再无其他牲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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