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庄园系统去古代by米纸皮
米纸皮  发于:2024年08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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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媭最近频频出入长乐宫,也不知道和吕雉在商量着什么,对樊伉管束比较松懈,听闻樊伉要去栎阳处理学校的事,问了两句后,只叮嘱他小心些,便不再多管。
樊伉太有主意了,她也管不了。
吕禄最近在长安混得如鱼得水,甚是欢乐,知道樊伉要离开长安去栎阳,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学校还得你亲自去?栎阳有什么好玩的?还不如呆在长安,人多也热闹。”吕禄不以为然地道。
“我上次不是跟你和产表兄说过了嘛,这可是大事,辛苦就辛苦一点吧。就是有些对不住两位表兄,你们好不容易来长安,我本来是想多陪陪你们的。”樊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诚恳,然而内心是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吕禄两手交握放在脑后想了一想,便道:“那我跟你一起去吧,你都不在,留在长安也没什么意思。”
吕禄还是很有兄弟情意的,觉得樊伉这么小小一个人跑到栎阳去教书育人很是不容易,身为表兄理应要帮助他。
在吕禄的心目中,跟兄弟同甘共苦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不用了,栎阳那边冷清得很,而且算算时间舅舅应该也快到了,表兄还是呆在长安迎接舅舅吧。”樊伉可不想出门还带个拖油瓶,尤其这个拖油瓶正处于中二期,怼天怼地怼空气,很是不可理喻。
“行了,伉表弟你就不要推辞,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吕禄拍了拍樊伉的肩,脸上一副“我牺牲大了”的表情,说,“你忙你的去吧,我出去跟阿灶他们说一声,让他们有事去栎阳找我。”
说完便摆了摆手,兴冲冲地找他最近新交的小伙伴去了。
樊伉脸上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总觉得吕禄就是因为吕释之要来长安,所以才会这么迫不及待地往外跑。
算了,他要去便去吧,若是觉得无聊过两天就会回来了。
樊伉没再去管吕禄这个跳脱少年,开始收拾整理东西准备去栎阳。
这天风和日丽,春光灿烂,是个出行的好天气。
乘光等人正帮着郎君往牛车上装行李,樊伉也没有闲着,他在收拾给阿秃的东西。
吃饭的盆、喝水的盆、 还有它最喜欢的小被子玩具……林林总总也装了半牛车。
吕禄大早上就不见踪影,也不知干什么去了。
樊伉着人问了一圈皆说不知道,等到晌午时分,还不见吕禄身影,以为他改主意不去栎阳了。
“不等了,我们先走吧,反正栎阳也不远,要是禄表兄想去也能找得到路。”樊伉扭头正准备吩咐车夫启程时,突然看见横门大街上走来一群人。
领头的正是樊伉寻了一上午的吕禄。
吕禄瞧见樊伉的牛车,老远就跟他打招呼。
“伉表弟,等一下——”
樊伉示意车夫停下,跳下牛车,这才发现吕禄身后跟着的居然是萧何夏侯婴等人,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表情或别扭或不屑的少年青年。
“见过萧丞相、滕公。”樊伉朝几人行礼后,面带诧异地问道,“几位行色匆匆地赶来,可是有何要事?”
萧何与夏侯婴互望一眼,然后萧何捋了捋胡须,笑着道:“听闻郎君新建了所教学育人的学校,老夫就厚着脸皮朝郎君讨个人情,让犬子跟着郎君沾一沾郎君的仙气长长见识。”
“……”樊伉顿时满头黑线。
他建学校只是想给作坊园里那些无所事事的半大孩子找个事做,顺便看看能不能培养出一两个有用的人才纳为己用。
换句话说,他的学校早在建立之前生源就已经确定了,基本都是些贱民贫民,可现在萧何他们突然给他塞几个贵族子弟是想要干毛?
“这个……”还不等他想出怎么回应,夏侯婴的反应更加直接,从身后扯出一个壮实的少年,对他道,“灶儿就交给小郎君了,若是他敢不听小郎君的话,是打是罚任由小郎君处置,只要留他一条性命便成。”
仿佛怕樊伉拒绝似的,夏侯婴一说完,把自家的傻儿子往樊伉身边一推,哈哈一笑转身就走。
萧何暗骂一声狡猾,交待了两句场面话,也跟着走了,姿态甚是潇洒,只留下樊伉一脸凌乱地站在路上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发呆。
等到萧何夏侯婴的身形走远,原本有气无力的萧同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
“你那只秃鸟呢?怎么没见着?”萧同拿胳膊撞了樊伉一下,对着他挤眉弄眼,“那秃鸟二十金让给我怎么样?”
莫名其妙被人多塞了几个刺头学生,樊伉心里正不痛快,听到萧同竟敢打阿秃的主意,樊伉顿时怒从胆边起。
“阿秃,咬他!”

学校都没见着,莫名地就多了几个学生,樊伉的心情简直一言难尽。
然而萧何夏侯婴走之胶就已经很明确地表示,自家的两皮小子就交给他了,不教出个名堂来人有肯定最不会罢休的。
真是的!
没见过这么不负责任的家长,第一次拜老师这么随便的,好歹把学生的品性习惯爱好讲解一下啊!
万一是个不讲道理的,到了课堂打老师怎么办?
樊伉倒是不怕打,因为不管夏侯灶他们看着多么威武雄壮,肯定打不过无名兄。
可学校还有别的老师啊,万一他们打那些老师怎么办?
人家可没有无名兄这种好身手的保镖。
樊伉坐在牛车里愁得要死,吕禄兴冲冲地一掀车帘,跳进来往他身边一挤,得意地道:“伉表弟你看我够意思吧,出去一趟就给你找了几个弟子。我可听说萧丞相这回为了把萧同送到你门下做弟子,足足准备了两百金给你当谢礼。”
言语之间颇为自得,很有些邀功的意思。
樊伉对他简直无语了,忍不住淡嘲道:“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一家人何必客气。”吕禄没听出他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喜滋滋地道,“要不你把阿秃借给我玩几天?阿秃最近跟我混熟了,都不咬我了,阿灶他们可羡慕了。”
“不行。”樊伉板着脸道,“阿秃性子野,没我看着要是真不小心把谁咬死了怎么办?你赔得起么?”
吕禄听他说得可怕,挠着脑袋道:“没那么严重吧?!阿秃那么小一只还真能咬死人?”
樊伉心想现在咬不死,但再过几个月那可就说不定了。
而且鬼知道阿秃会不会记仇啊。
好在吕禄虽然熊,但多少还能听得进话,见樊伉没有答应,倒也不再坚持,反而兴致勃勃地问道:“阿秃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鸟?这么凶的?你哪儿来的?还有没有?也给我弄一只。”
无名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也只有这个眼瞎的到现在还认定阿秃是只鸟。
这个世上有四只脚的鸟吗?虽然阿秃的两个前肢相比起来很短小,但无可否认它还是有四只脚的吧?
再说了什么鸟会没羽毛的?就算出生的时候没有,这都几个月大了还不长吗?
樊伉也觉得自己的这个表兄有点傻,但阿秃的来历确实要找个好理由解释。不然以后越长越奇怪,别人都没见过,也是个麻烦。
“我捡的。”樊伉道,“去岁冬出门的时候捡到的。”
无名侧脸看了他一眼,心想那个时候樊伉可不是这么说的,当时郎君可是一本正很坚持地说是自己下的蛋,一定要孵出来。
“在哪儿捡的?回头我也去捡个。”吕禄兴致勃勃地道。
樊伉白了他一眼,随口说了个地方,反正每年秋冬之际,野鹅都要成群成群地往南飞过冬,就算有人想要守株待兔也没有一个确定的地点。
只是这样一来以后野鹅们产的蛋恐怕会遭到人们大肆意偷抢。
算了,反正就算没有这件事,大家在野外看到野鸡蛋野鸭蛋野鹅蛋的第一个反应也是捡回家。
以前大家把蛋拿回家多半是煮了吃,现在说不定看到受精蛋还会孵化出来然后养着。
这样应该不会导致野鹅这个物种提前灭绝吧?
樊伉有点不确定。
虽然学生的构成跟之前所料的出现了偏差,但这并不足让樊伉兴办学校的决心。 抵达栎阳休整了两日,并且亲自登门邀请栎阳内史杜恬为学校题名。
当然这种题名的活动如果请一个德高望重如王陵、孙叔通那样的大佬出面更加有号召力。不过一来樊伉跟这两位没甚交集,连面都未曾见过两次,二来他这学校乃是为平民贱民所开,虽然现在新增了几位贵族子弟,但仍改变不了学校的本质。
若樊伉当真邀请王陵和孙叔通那样身份的人当先生,只怕他们会以为自己羞辱他们。
但邀请杜恬就不同了。
毕竟学校是建在他的地盘上,而且为了建这个学校,光是买地樊伉就为栎阳贡献了不少税收,于情于理都该请杜恬出面。
这就跟后世大公司大企业大商城开业,有身份有门路的老板都会想方设法请省市领导剪彩是一个道理。
清谷水乃是渭水分支石川河最大的支流,源于河上郡塞国西北的野虎沟,流经塞国、云阳邑、栎阳、新丰诸地,最后蜿蜒注入沮水。
这个年代的清谷河还未曾遭到污染,自然生态亦未曾遭到严重的人为破坏,景色甚是优美。
清晨的清谷河,清流澄碧,两岸芦苇初发新芽,清风徐引,河面翠绿招摇,宛如一块透明的绿宝石。
樊伉建的书院便坐落在美丽的清谷河畔。
整个学院仿照现代学校的格局,分为教学区、宿舍区、膳食区,周边还有大片大片的实验用地。远远瞧过去,与其说是一个学校,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庄园。
因为时间仓促,所以现在比较简陋,来往的人也不多,除却对校舍进行最后修饰的匠工们,便只有那些等待入学的孩童们,所以显得有些凄凉。
但樊伉坚信这凄凉只是一时的。
当初选校址的时候,樊伉特地来实地勘察过,这里地势好,土壤肥活,又处在栎阳云阳新丰交汇之处,跑离栎阳城内不远,只要开发得当,慢慢聚拢人气,将来未必不能热闹起来。
樊伉早打算好了,若是将来这里来往的人多了,便想办法引清谷水进来,以水道为屏幛,再添些石桥拱廊,便是一个山寨版的江南水乡。到时候他在两边再建些轩敞有致的商铺宅子,就能在家里坐等收钱了。
当然如果一直发展不起来也没关系。反正是学校么,清静些也挺好。
总归哪样都是不亏的。
“兴平侯这庄子建得不错。”杜恬掐着胡须笑眯眯地打量着庄子,不住点头。
虽说不知道这个学校是干什么的,但能让兴平侯乐意折腾的东西,总归不是什么俗物。
于他而言,这一趟相约不过是一个多时辰的牛车颠簸罢了,若是能结交皇后最宠信的外甥,这么点辛苦又有何妨?
撇开利益不谈,杜恬内心深处也很期待兴平侯的这个学校将来又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浪来。
“时间仓促,还简陋得很。”樊伉在长者面前还是十分谦虚的,甚至于说对这些大汉朝的文武功臣们樊伉基本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尊敬之情。
建信侯刘敬那样不得他眼缘的只能算是个特例。
“兴平侯如此一说,老夫不禁更加期待学校将来的全貌了。”杜恬乐呵呵地道。
乘光看了下时辰,走上前来,道:“郎君,吉时已到,您看——”
樊伉点了点头,转身看向杜恬,杜恬会意,从一侧的健仆手中接过“栎阳书院”的牌匾亲手挂在学校大门上。
至此,大汉朝第一个综合性学院正式成立。

第140章
春日里和煦的阳光透过树梢暖洋洋地洒落下来,正好映在院门的牌匾上,给这块古朴的牌匾镀上了一层金光,看上去带着几分庄重神圣的气息。
樊伉站在门口欣赏了一会栎阳书院的牌匾,满意地点了点头。
书院的大门嘛,在他眼中就该是这般低调又不失庄严的地方。
杜恬这牌匾送得好啊!甚得他心!
樊伉决定了,等到光学玻璃作坊建起来,他一定抽时间给杜恬做个放大镜玩玩。
别以为他没发现,杜恬看远处的时候,总习惯性地眯起睛睛,肯定近视。
在没有电灯电视电脑手机甚至连书都没有几本的这个年代,大多数人都遵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规律,因为营养不良得青雀眼的人多,但近视的还真挺少见的。
也许杜恬少年时代读书特别刻苦也说不定。
吕禄也仰着头打量着这个外观毫不起眼的院门,满脸失望:“伉表弟,这就是你说的学校?感觉很普通嘛!”
他还以为会是多么新鲜怪奇的东西。
“是啊,禄表兄,这就是我说的学校。”樊伉看着他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欢迎来到栎阳书院。”
看着伉表弟脸上如春天般温暖的笑容,不知为何吕禄却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总觉得这样的伉表弟有点危险,不知道现在离开还来不来得及。
“那个……伉表弟,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情找阿产,今日为兄就先回长安了,伉表弟莫送。”吕禄转身就走。
樊伉朝无名看了一眼,无名兄秒懂,上前一步手一伸拎着吕禄的后领往后一拉,吕禄便觉身后有一股大力拉着他不由自主地“噔噔噔”往后退。
“无名兄,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莫要动手莫要动手——”
吕禄在樊府呆了也有一阵子,跟无名也打过几次交道,两人甚至还交过手,自然知道樊伉身边这个面无表情一脸冷漠的青年不仅武力值爆表,而且很是孤傲,除了樊伉谁都不理,等闲也不敢轻易撩拨他。
实在是被揍怕了。
樊伉欣赏完自家校门,把人召集过来,手一拍,看着院中那二十多个年龄不一的少年男女,笑咪咪地道:“栎阳书院今天正式成立,你们就是栎阳学院第一届的学生——”
话音未落,有人不满了。
夏侯灶跳出来,指着不远处那一群明显就是贱民贫民的人一脸的不敢置信:“他们也是栎阳书院的学生?跟我们一样?”
樊伉看着他面带微笑:“当然。”
“他们是贱民!”夏侯灶道,“而且还有女娘!”
萧同捂着屁股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表露出他的想法跟夏侯灶一样。
吕禄一脸懵逼:“伉表弟,他们不是来伺侯我们的仆役么?”
无名一手抚额,他就知道会这样。
自从萧何和夏侯婴他们把自家的皮猴子交到他手里的时候,樊伉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心中早有准备,所以并不意外。
“并不是。”樊伉看着他表兄一脸遗憾地道,“他们都是你的同学。”
这下连吕禄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伉表弟很有才,他也很喜欢伉表弟弄出来的那些玩意儿,但是跟贱民做同学——
恕他做不到啊!
他们可是贵族!生来就高人一等,怎可与贱民为伍?!
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其他几名纨绔皆是如此想法。
“我绝不与贱民为伍!”性子最火爆的夏侯灶怒道,“樊伉小子,我阿翁看重于你,怕你学校建成无人问津,特地让我来给你撑场面,你竟如此羞辱于我!如若不是念在你年幼孱弱,今日便是拼着得罪皇后和临武侯,我也要捶你一顿!”
夏侯灶愤怒地说完,袖子一甩:“阿同,我们走!”
吕禄哪里料到会是这个情形,有些傻了,连忙追上去道:“阿灶别怒,伉表弟定然是有他的打算——”
夏侯灶自觉被樊伉羞辱,心中愤怒,对劝说他来此的吕禄也有几分迁怒之意,对他理也不理,扭头就走。
院中诸人面面相觑,尤其是那些作坊园的小少年女娘们,因为无父无母,平日受尽冷眼,然而听得夏侯灶当着郎君的面如此诋毁蔑视他们,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身为贱民难道是他们的错么?
如果可以选择,他们当然也愿意做一个吃喝不愁的贵族子弟。可是他们没有办法选择出身,一朝为贱民,便永世不得翻身。
那些少年男女们低下头,心中羞愤已极,却无法出言反驳。其中有些性子暴烈的少年,更是捏紧了拳头。如若不是担心给郎君添麻烦,他们便是拼着性命也要去揍夏侯灶一顿。
樊伉冷笑一声:“慢着!这是书院又不是菜市场,岂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一听还不让人走了,夏侯灶停下脚步,回过头对着樊伉怒目而视:“你待怎地?还想拦着不让我走?”
樊伉道:“想走可以,只要你能打得过他,我便让你来去自由。”
夏侯灶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无名不知何时已经坐在院门边的石凳上,曲起一条腿正拿布巾拭擦匕首,闻言抬起头来,“唰”地一声手中匕首出鞘,刀刃上寒芒闪烁,搭配上无名兄冷漠的眼神,含义不言而喻。
夏侯灶打量了无名一眼,目露轻视之意:“这可是你说的,只要打嬴了他,我就可以走了。”
樊伉依旧好脾气地望着他微笑:“没错!今日在场的诸位皆可以做证,只要你能嬴得了无名兄,我便亲自登门向夏侯世父说明,夏侯兄勇武非凡,书院无人配为你师。”
夏侯灶眼珠子一转,道:“你的道歉我可不稀罕,若是你输了,便把阿秃送与我。”
“行!”樊伉爽快地答应,“但若是夏侯兄输了,那么在书院求学期间便要遵守学校规则,遵师重道,友爱同学。”
“一言为定!”夏侯灶心中大喜。
天知道他早就对阿秃垂涎三尺,只是一直找不到理由开口朝樊伉讨要,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他一定要让樊伉这个臭屁小子输得心服口服。
“阿灶别答应——”吕禄表情惊恐,拉着夏侯灶还想劝说他改变主意。
“为何不答应?”夏侯灶一脸轻蔑的表情,“难道你觉得我会输给他?”
无名身材颀长,十分精瘦,外表看来并没有多强壮。相反夏侯灶却长着一身结实的肌肉,十分孔武有力。他和无名不熟,而且这么多年无名一直陪伴在樊伉身边,在京中名气不显。
夏侯灶只道他不过是樊伉身边的一个跟班而已,心下不免对他生出轻视之意。
只有在无名手中吃过亏的吕禄深知无名的厉害,死死地拽住夏侯灶,希望他别自取其辱。
并不是他对夏侯灶多有兄弟之情,只是如今他和夏侯灶是一根绳上的蚱蚂,若是夏侯灶被无名击败,便只能老老实实窝在书院听从樊伉的吩咐。
和夏侯灶同一阵线的他们自然也免不了这个命运。
吕禄心中泪流满面,他真的不想留在这个书院跟那群贱民上那捞什么子的学读那捞什子的书啊!
“喂,小子!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一会儿打破了你那张漂亮的脸蛋儿可别怪我啊!”夏侯灶踌躇满志,满心期待地道。
樊伉年纪轻轻就名满长安,少不得被人拿来与家中子弟尤其是不争气的那种子弟做比较。
作为长安一霸的夏侯灶,不知听夏侯婴提到过多少次,心中早就对樊伉这个时时被夏侯婴挂在嘴边的别人家的孩子有所不满,如今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可以教训樊伉身边的人,心中竟隐隐有些期待。
同是贵族子弟,如他一般做个混吃等死偶尔胡作非为一下又不犯大错的纨绔多好?非得独竖一帜成天搞风搞雨,让他们这一干纨绔们都被比了下去,一日三餐被家中长辈捶。
他看不顺眼樊伉已经很久啦!
教训不了樊伉,教训他身边最受宠信的随侍多少也可以让他出一口心中的恶气!
夏侯灶还在绞尽脑汁搜肠刮肚想找些什么刺激人的话激一激无名,不曾想无名已经从石凳上起身,看着他语气冷漠:“说完了吗?”
“说完了——”
话音未落,夏侯灶只觉眼前黑影一闪,然后就感觉整个人倒飞了出去。
“啊——”地一声,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无名脚一挑,一根长枪被他勾了起来,然后用力一掷——
然后在众人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中,长枪穿过夏侯灶的腋下,夏侯灶便像块腊肉一般被钉在了院中那棵大槐树上。
樊伉:“?!!”
无名兄好生凶残!
钉完人,无名兄走到夏侯灶面前,冷冷地注视着他。
夏侯灶被钉在树上,颜面尽失,不由恼羞成怒:“你想干什么?”
“你输了。”无名一脸漠然,“记住你的话,以后在书院中郎君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你——”夏侯灶快要被他气死了。
樊伉笑眯眯地看完这一切,转身看着其他纨绔们:“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众纨绔齐齐摇头:“不,没有,一切都听你的。”
开玩笑!
他们之中武力值最高的夏侯灶连人一招都接不住,像块腊肉一般被人钉在树上,他们还敢有什么意见?
众人心中皆闪过一个念头。
兴平侯是个狠人,他身边那个叫无名的更狠。
惹不起惹不起。

第141章
见一众纨绔们皆被无名兄的武力值震慑住了,樊伉这才满意地上前,重复道:“今日栎阳书院成立,在场的诸位便是栎阳书院第一届的学生。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人出身勋贵,有人出身贫贱,然而不管你们是什么出身,在书院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书院的学生。我建书院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希望你们将来都能学有所得,做一个对大汉对天下人有用的人才。”
樊伉说着,眼神一扫众人,尤其是那几个纨绔连他表兄吕禄也没有放过,道:“都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书院虽不比军营宫中,可也是有自己的规矩的。”
学校制度樊伉早已印好,本想人手一份让他们自己去看,不过考虑到在场大多数人可能都不识字,樊伉只得大声逐条念了一遍。
“热爱大汉国、热爱百姓,遵守大汉律法,遵守校规,遵过社会公德。”
“热爱学问,努力学习,勤思好问,乐于探究,积极参加学院的社会实践和有益的活动。”
“珍爱生命,注意安全,锻炼身体,讲究卫生。”
“孝敬父母,尊敬师长,礼貌待人。热爱集体,团结同学,互相帮助,关心他人。”
如此洋洋洒洒一大篇下来,别说听的学生,便是连樊伉自己都有些累了。
“算了,学生守则和日常行为规范到时候会分发到你们手中,平日有空多看。学校建有学生宿舍,一会儿会有人分发宿舍牌,到时候拿着牌号去对应的宿舍。记住每日卯时起床晨训,辰时早食,午时午食,酉时晚食,莫要迟到,迟到便只能饿肚子了。”
樊伉说完,底下怨气冲天,实在是规矩太多了。
“哦,对了,三天后会有分班考试,这几天大家抓紧适应复习。”
“啊——还要考试?!”这下连吕禄都不干了,跑到樊伉面前期期艾艾地道,“哎,伉表弟我就不用了吧?你看阿翁过几天就要来长安了,我还得去迎接他——”
话音未落就被樊伉打断,樊伉一脸微笑地看着他:“禄表兄,当初来栎阳时我就劝过你,现下进了书院的门便是书院的学生,除非你学成毕业,否则就一直安心呆在书院学习吧。”
吕禄依旧不死心地问道:“还有别的选择么?”
“有。”樊伉下巴一扬,指着无名兄的方向,“若是能单挑过无名兄,我便允你离开。”
吕禄瞬间泪奔,心道伉表弟真是太无情了。
他若是能打得过无名公子早溜了,还会老实留在这里。
樊伉安排完,便施施然地离开,留下一群少年男女嗡嗡嗡消化刚才的信息。
夏侯灶今日不仅做了回风干蜡肉,此刻听完樊伉念叨的那一长串校规样则,犹如晴天霹雳。想到要在这鬼书院一直呆到毕业,顿时连死的心都有了。
“阿禄都是你!非得让我们来这什么书院,现在可好吃饭睡觉都有人管束,跟蹲大牢似的。”夏侯灶抱怨道。
萧同也跟着哀叹一声,有气无力地道:“早知道如此,就该让阿延过来的。”
他的情况和夏侯灶有些不同。
夏侯灶算是被吕禄怂恿来的,而他则是被萧何踢过来的,不管有没有吕禄,这一趟书院之行都跑不掉。
他唯一觉得憋屈的就是明明兄弟三个,为何偏偏只有他这么倒霉,被萧何挑中来栎阳书院。
相比起两人的被迫,吕禄就真的是被自己作进来的,连个抱怨的理由都找不到,回想起来差点被自己蠢哭了。
“我也不知道会是如此啊!”明明在姨母那儿的时候,伉表弟很是温软可爱的。
本以为来书院就跟以前效游一样,哪里想到会是如此残酷的情形。
现下走又走不掉,打又打不过人家,落到人家手中,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觉人生一片黑暗,前途无亮。
和纨绔们天塌了般的激烈反应相比,那些贱民庶民的少年男女的反应则要缓和许多。学不学习的先不提,光是听到一日能吃三顿,就足以让这些三餐不继的少年女娘喜上心头。
“阿旺阿旺,这是真的吗?只要在这里学习,一日便可以吃三顿饭?”有个黑黑的小女娘咬着手指,问着身边的高瘦少年。
高瘦少年虽然一脸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她:“是是是,你就知道吃。”
一听有吃的,小女娘便咧开嘴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郎君真是好人。”
在她小小的心里,只要有人愿意给她饭吃便是好人。
高瘦少年“嗤”了一声,虽然觉得女娘有些蠢,却也未再说什么。
无父无母又无钱财,纵然作坊园里大家都很和善,然而两个半大的孩子无人庇护,又能过得多好呢?
夏侯灶对那些贱民们的反应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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