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庄园系统去古代。樊伉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赶潮流玩了一把穿越,还是带着正在玩的庄园游戏系统穿成了一个皇亲国戚的X二代。临光侯是他亲娘。舞阳侯是他亲爹。汉高后吕雉是他姨母汉高祖刘邦是他姨父汉惠帝刘盈是他表兄。妥妥的人生赢家。然并卵,这是个巨坑。为了避免汉高后姨母死后自己被咔嚓的命运,樊伉所要做的,就是努力从这个巨坑里爬上来。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种田文 系统 轻松
主角:樊伉、钟离发(无名) ┃ 配角:吕媭、樊哙、汉高后、汉高祖、季布等 ┃ 其它:
一句话简介:带着庄园系统去古代
深秋时节,万物凋零,无边落木萧萧而下,大地一片萧瑟之色。
秋风乍起,枯黄的树叶从枝头飘落,在风中打了个旋儿,“啪”地一声跌落在地上,发出“沙沙”的脆响。
“呱——”
光秃秃的老树上,一只老鸹单爪而立,发出凄凉又嘶哑的叫声。
一队破旧的车队缓步行走在日渐荒废的官道上,每行一步,木质的车轮仿佛不堪重负一般,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一只瘦骨嶙峋的黑犬抬脚在路边撒了一泡尿,然后扬着四蹄,跟着车队往前奔走。
樊伉坐在牛车上,双手笼在袖子里,心情如同这萧瑟的秋景一般,凉拔凉拔的。
他记得自己上一刻还裹着棉被就着电脑幽蓝的光芒玩庄园游戏,偷亲朋好友的菜偷得不亦乐乎,转眼功夫就穿了!
穿就穿吧,反正现在流行穿越,你穿我穿大家都穿,地球都快被穿成一个筛子。可你好歹穿个唐朝宋朝的好年代呀,穿到穷得掉渣的西汉初年是几个意思?
“唉——”
樊伉不知是第几次叹息,走在牛车旁的卫士都忍不住偷偷打量他起来。
马上就要去栎阳享福了,郎君为何如此这般叹气呢?
吕媭立刻担忧地望了过来。
“伉儿可是饿了?”说着抖了抖衣襟,变戏法似地从怀里摸出一张大饼,递给他,“给,这是我早上特地给你留着的,还热乎着。”
饼子是糜子煮熟之后捏成团再烘晒干后做的干粮,外壳都没有去干净,硬梆梆的磕牙,还卡嗓子。
樊伉吃了几顿后,每天如厕时都感觉到菊花火辣辣地痛,以至于现在对吃和拉这两项人类最基本的行为都有了阴影。`
摇了摇头,将饼子推还给她:“我不饿,阿母……你吃吧。”
这声阿母,他叫得万分艰难。
活了二十八年,再睁开眼时,换了具皮囊不算,还多得了一个便宜娘。
一个非同一般的狠人便宜娘。
若是此刻有电脑可联网,度娘此人,可得以下注解。
吕媭,吕公三女,吕长姁和吕雉妹,嫁于舞阳侯樊哙,育有一子,名樊伉。
他家阿母就是史上鼎鼎有名的那位仗着长姐的威名,嚣张跋扈得罪朝臣无数,最后在六十岁高龄依然免不了被人乱棍打死的汉高后吕雉的妹妹。
临光侯吕媭。
皇亲国戚啊!
然并卵,这就是个巨坑!
樊伉看着这个时候还不是临光侯的年轻吕媭,只觉无比忧伤。
因为再过二十一年,他的汉高后姨母过世,就会有人冲到樊家把他一刀咔嚓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今年他才十岁!
再过二十一年,三十一岁,正是一个男人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他却注定要成为汉王室利益之争的牺牲品。
唉!不想了,越想越伤心。
樊伉双手抱在脑后,索性往后一倒,靠在身后的麻布袋上,闭上了眼睛。
麻布袋是以前樊家拿来装黍粒的,很多毛刺,枕在脑后十分不舒服。
樊伉翻了个身,正准备起身的时候,脑海里突然传来一个金属质感的声音。
“叮个咚,检测到黍种,达到庄园系统开启条件,庄园系统开启……”
樊伉吓了一大跳,睁开眼就发现眼前多了个像是游戏界面的光幕面板。
面板上偌大四个字龙飞凤舞。
庄园系统。
“恭喜您成为第九三八四六二七一九五零三九二位庄园系统之主。”
“系统赠送庄园系统指南一本,请仔细阅读该指南。”
“发现本土物种黍种,奖励舶来物种红薯四颗,并附赠抽奖一次。”
樊伉一看,光幕面板下方一排像是游戏小包裹的小方格里,果然有一个格子中多了四颗红薯。
樊伉:“?!!”
这什么鬼?!
没等他反应过来,“唰唰唰”几声,光幕界面非常应景地出现偌大一个滴溜溜直转的色子。
脑子里一团乱,樊伉下意识地看了看吕媭,吕媭正满脸爱怜地看着他;再瞅瞅身侧的卫士,卫士目视前方,面容坚毅。
两人神色如常,显然并没有发现这个光幕界面,对半空中偌大的色子也视若无睹。
是没看见还是看不见?
樊伉甚至故意将光幕挪到吕媭面前,吕媭也毫无反应,可见这个光幕界面除了自己,别人是真的看不见。
一个只有他才能看得见,如今还看不出来有什么用处的鬼系统!
他要来何用?
樊伉内心直呼坑爹,一点儿也没有带着金手指穿越的直觉,看着半空中那个奇大无比的色子,却又不由主地想着能抽到什么奖励呢?
武林秘籍?从此摇身一变,成为武林高手,来无影去无踪,单枪匹马闯敌阵,千军万马中取敌首级,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金银珠宝?今后不再为阿堵物烦心,做一个闲游四海,家财万贯的陶朱公?
还是仙丹灵药,开始锤筋锻骨,步上修真的康庄大道,追求长生不老的秘密?
樊伉顿时脑洞大开,内心激动不已,怀着郑重无比的心情,伸手一戳。
“叮个咚!恭喜您获得了孜然一包。”
樊伉:“?!”
他还以为会给什么武林秘籍比如九阳真经降龙十八掌之类的,结果给他一包孜然是几个意思?做烧烤吗?
满心期待的大奖结果变成了烧烤调味料,樊伉的内心是崩溃的。
不过,樊伉也只崩溃了一会儿,很快就振奋起来。
有个抽孜然的系统也总比没有强,好歹还能当调味料,聊胜于无。
回想起一路来吃的那种说不出名字的黑乎乎的饼子,樊伉简直想死的心都有。
贫穷、落后、简陋。
这是初来大汉朝,这个时代给他的第一个印象,以至于任何一点新鲜玩意都能让他的心情明亮许久。
他瞅着系统包裹里那四颗饱满可爱的红薯,脑海里已经开始回味红薯的无数种吃法,蒸煎煮炸烤……
不能想了,再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樊伉甩了甩头,看吕媭和甲士都没有反应,装作挥虫子一般,将系统面板拉到身边的包裹边上。
这个包裹是临行前他自己收拾的,算是他的“私有财产”,吕媭还是比较注重他的隐私的,平时不怎么翻查他的东西。
樊伉装做去包袱里翻东西,将红薯从系统面板里拿了出来,顺手塞进包袱里。
“叮个咚!开启新任务:培育新的作物红薯。”
“当前任务进度:零。”
樊伉:“?!!”
奖励的红薯还不是给他吃的,是给他拿来种的?
樊伉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幸好他大学的时候就是就读的农业大学的作物栽培与耕作学系,毕业后从事的也是农学有关的工作,红薯也种过,要不然换了个城里娃来试试?
能认出这是红薯就不错了。
问题是他现在去栎阳的路上,天气又这么冷,他两手空空的怎么种红薯啊!
樊伉忍不住仰天对着贼老天竖起了中指,泪流满面。
系统大神是专门来坑他的吧?
他现在在赶往栎阳的路上啊!
樊伉努力思索着怎么样才能在路上培育红薯,完成系统任务,也不知道完成后会有什么奖励。
牛车一路西行,进入河南郡区后,荒原渐远,官道两旁终于能见到开垦过的田地,偶尔还能看到三两个农夫甩着膀子在田地里辛苦劳作。
一点儿也没有夸张,这些庄稼汉是真的身上连块遮羞布也没有,全身上下清洁溜溜地在秋风中辛勤地挥洒着汗水。
历经了始皇□□,诸侯王混乱,楚汉之争的中原大地,满目疮夷,十室九空,民生凋蔽。
有幸能活下命来的绝对都是被幸运女神开了挂的,汉初这个史上最贫穷的时期,百姓食不裹腹,衣不蔽体,农夫们只能赤着身子下地。
在温饱这两项最基本的要求都没有办法满足的情况下,廉耻早已被人们抛在了脑后。
樊伉心塞的同时忍不住自嘲。
幸亏他运气不错,穿越成了一个贵族阶级,虽然吃的简陋,好歹有块布裹身,要不然也免不了跟他们一样落得个当溜鸟侠的下场。
黄昏时分,车队路过一个荒废的递铺,吕媭吩咐停车休整。
樊伉迫不及待地跳下车。
十月的天,关中温度已经很低,即使樊伉已经套上厚厚的夹袄,坐在牛车上吹了一路的冷风,依然冻得手脚冰凉。
一个甲士推开半掩的破旧大门,“咦”了一声,才发现递铺里已经有了一位来客。
那人看着很年轻,也很健壮。
深秋的天里上只穿着一件皮甲,堪堪护住肩胛和胸等要害部位,露出线条流畅优美的背脊,腰悬长剑,脚上穿着一双薄底皮靴,挺直着背,跪坐在一个破旧的草蒲团上,低着头正在火堆边专心致志地烤着一只肥硕的野兔子。
甲士走过去,客气地一抱拳:“失礼了,我家主母和少郎君赴京探亲,路经此处,想借贵地落脚一晚。”
那人头也不抬,声音冷漠:“我也是路过,你们自便。”
“公子高姓?”
“无名。”
“原来是无名公子。”甲士见他神情冷淡,便歇了攀谈的心思,挑了个角落,吩咐部下埋火造饭。
樊伉一看又是麦饭和糜子饼,顿时没了兴趣,反倒是看着那人手中烤得滋滋冒油的兔子两眼放精光。
肥嘟嘟的兔子被烤得滋滋作响,一片焦香,勾得吃了一路糜子饼和麦饭的樊伉直流口水。
仗着自己年纪小脸嫩,樊伉噔噔噔地跑到那人对面坐下。
那只一路跟随的瘦黑狗也摇晃着尾巴也跟着窜了过来,在樊伉身边绕来绕去。
樊哙在跟随刘邦起事之事,就是一名狗屠,以屠狗为生。
即使如今刘邦起事成功,于定陶县的泛水北岸称帝,早年跟随于他一直忠心耿耿还是刘邦连襟的樊哙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樊家依然保持了屠狗吃肉的传统。
樊伉穿过来的时候,正碰上甲士要宰杀黑狗吃。
看到那只狗溜圆的眼里流露出的对生命的留恋,樊伉当时被触动了,救下了它。
从那之后,那只狗就一直缀在车队后面,跟着跑了小半个月,一直不离不弃。
樊伉一开始还驱赶了几次,后来见那狗始终不肯离开,也就渐渐接受了自己可能有一只来历不明的宠物狗的事实。
一人一狗表情如出一辄,皆目光炯炯地盯着无名手中的烤兔子,眼中露出垂涎之色。
无名抬起眼皮看着一人一狗的蠢脸,面无表情地在烤兔子上抹了点盐巴,撕了半条肉到嘴里。
樊伉咽了咽口水,从怀里摸出抽奖得到的那包孜然,倒了点出来递给无名,道:“撒点这个,好吃。”
做烧烤怎么少得了烧烤神器孜然呢?
无名顿了一下,撕了一片撒了孜然的兔子肉放进嘴里,嚼了嚼,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什么变化,态度却和缓了许多,撕了半边烤兔肉递给了樊伉,以示交换。
“谢谢。”樊伉也不客气,接了过来,张口正准备咬,想到了什么,又举着那半边兔子肉噔噔噔跑到吕媭面前一递。
“阿母,你吃。”
一路上他吃的都是吕媭嘴里省下来的糜子饼,吕媭本人和其他的卫士们吃的却是更加难以下咽的麦饭。
他说的麦饭可不是现代拿面粉野菜一起蒸的美味麦饭,就是把没去壳的小麦蒸熟烘干成的行军干粮。
这样做成的麦饭,能够保存很久,味道实在让人一言难尽。
穿成了一个十岁的小正太,在汉初这个凶险复杂随时可能掉脑袋的年代,吕媭这个未来二十年的粗大腿务必要牢牢抱好。
吕媭撕了一小块兔肉放进嘴里,咽下去没发觉有什么异样之后,才摸了摸他的头,道:“阿母已经吃过了,你吃吧。”
樊伉将最肥最嫩的兔子腿撕了下来,塞到吕媭手里,剩下的烤兔肉又分了为首的甲士一半,充分刷了一遍吕媭和甲士的好感,然后才和那只丑狗重新回到火堆边,慢慢地吃起来。
兔肉烤得外焦里嫩,表面了一层孜然,又香又酥,十分美味。
樊伉泪流满面,这才叫人吃的东西嘛!
吕媭也赞不绝口:“这上面是撒的什么?烤出来的兔肉味道好吃许多。”
樊伉举着兔肉又吭哧吭哧跑到吕媭对面,一脸讨好地道:“孜然啊,一种调味料,用来烤肉最好吃了。以后有机会我烤给您和阿翁吃。”
吕媭:“你怎么知道的?”
樊伉将一块兔肉咬在嘴里,眼睛骨碌碌直转。
孜然是从什么进候传入中国的来着?他就知道后来新|疆有培育孜然,但这个时候新|疆还是西域,都不算大汉朝的领土。
这个时候张骞都还没有出使西域呢!
“以前买的,铺子里的大叔找出来的。”樊伉回想了一下,说。
“哪个铺子。”吕媭眼睛看着他,接着问道。
“我也记不清了,就是上次路过茶铺的时候,一位阿爷送的。”樊伉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过是一包调味料罢了,吕媭问了两句,见问不出什么,就不放在心上了。
无名三两口将半边兔子吃下肚,抱着剑盘坐在地上,熊熊的火光映在他脸上。
护送樊家家眷的甲士头领一边生火,一边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樊伉有点羡慕地看着无名怀中的剑,很想伸手去摸摸。
汉朝的剑啊!
拿到现代能卖天价。
“你是剑客?”樊伉好奇地道。
无名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真是一个不会聊天的好对象。
樊伉有点沮丧。
负责生火的甲士们烧了开水,拿出麦饭就着热水开始吞咽,为首的甲士还招呼无名一起吃麦饭,无名也不客气,接了过来大口吃了起来。
吃了一顿简单的麦饭,夜幕降临,樊伉心理上是个成年的男人,但生理上还是屈从于一个十岁孩子的身体,一天的舟车劳累后,很快就进入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得迷迷糊糊之间,樊伉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叮个咚!检测到宿主有消极对待系统发布任务的意图,系统将给予小惩,以儆效尤。”
樊伉还没意识过来,一阵剧烈的头痛就袭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等了这么久才发新文,第一次写古耽,查了好多资料,很是忐忑,希望大家能喜欢。
犯个错误,汉朝的时候还没有爹娘这个叫法,是叫阿翁阿母的,现在改正过来。
第2章 坑爹的系统(捉虫)
樊伉只觉得心脏仿若被一股强烈的电流击中,心跳急剧加速,整个人如同窒息的人一般,完全不能呼吸。
“啊——”
樊伉蜷着身体,不停地抽搐,脖子上手上的青筋高高迸起,五官扭曲。
黑狗警惕地竖起耳朵,凑到樊伉身边嗅了嗅。
“汪——”
狗吠声打破黑夜。
吕媭惊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儿子的情形,扭头发现儿子倒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吓了一大跳,立刻扑了过来,抱着樊伉连声问:“伉儿你怎么了?伉儿?你可别吓娘啊!你这是怎么了?”
甲士首领武阜过来一看,脸色也是跟着一变。
“少郞君这是发作了癫疾。”
樊伉忍受着系统电击的惩罚,全身痉挛抽搐个不停,意识却很清醒,忍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
癫疾你妹!
他只是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给坑了而已!
“伉儿翻白眼了,怎么办?想个法子!”吕媭大急。
少郎君发了癫疾,甲士们慌作一团。
武阜也有点傻眼了:“某家这就去请医者。”
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让开!”
武阜和吕媭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无名走上前来,揭开樊伉的眼皮看了看,眉头紧皱。
他上前一步,掐着樊伉的下巴,随着抽了条破布条往樊伉嘴里一塞。
霎时,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在樊伉嘴里弥漫开来,胃里不断翻涌,差点吐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脑海里那个冷冰冰的金属质感的声音再度响起。
“系统惩罚结束,请宿主仔细阅读系统指南,认真对待系统发布的任务。”
樊伉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挣扎出水面接触到氧气那般,猛地吸了口气,然后睁开了眼。
“……”樊伉抹了把脸,一把将嘴里的布条抽出来一看,竟然是条臭烘烘的裤腰带,顿时差点晕倒。
“谁拿裤腰带塞我嘴?!”樊伉十分愤怒。
无名扭过脸不说话,武阜转身四下一扫,一名卫士连忙上前,将裤腰带接了过来,缠在腰上。
“是俺的腰带!”卫士有点欲哭无泪。
他站得离无名最近,方才无名随手一抽,抽到了他的裤腰带。
这下少郎君可要恨死他了!
“算了,以后不要这样了。”樊伉心里有点呕,一脸晦气地自认倒霉。
看着他懵懂无知的眼神,吕媭顿时心如刀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你方才梦魇了,阿母担心你,怕你伤了自己。”
“那也不能拿臭腰带塞我嘴啊!”知道他们是担心自己,樊伉嘴里咕哝两句,声音低了下去。
“是阿母错了,伉儿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吕媭满脸忧色。
对系统的电击惩罚吓怕了的樊伉,安慰了吕媭两句,就在吕媭和甲士们担忧奇怪的眼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开始到处翻找能种红薯的东西。
到处翻箱倒柜,好不容易在残破的矮墙边找到一个木桶,鉴于之前那个位置极有可能是茅房,樊伉拒绝去想那个木桶之前的功用是什么。
樊伉拍了拍,发现这个桶旧虽旧,因为用料实在,居然还很结实。
能用就行!
樊伉也不挑剔,拿着铲子吭哧吭哧地铲土。
“伉儿,你要做什么?”吕媭跟在他身后,一头雾水。
“种番……芋头。”樊伉差点脱口而出,幸而理智回笼,在最后关头改了口。
这个时候哥伦布都还没有出生,红薯还在美洲跟当地土著大眼瞪小眼呢!
“芋头?大芋么?”吕媭本想责怪他大晚上的不睡觉瞎折腾,但是想到他小小年纪就有癫疾,不忍责备,委婉地劝道,“大晚上的看不见,明儿再种不成么?”
当然不成。
等到明天,不知道那坑爹的系统还要怎么惩罚它。
樊伉刨土刨得起劲,当他将铲的第一抔土填进桶里的时候,发现之前发布的任务条居然动了,提示进度为百分之零点零一。
樊伉顿时精神一振。
进度条往前进了,这下系统应该不会说他消极怠工了吧!
樊伉继续刨土刨得更起劲了。
忙活了大半夜,到凌晨的时候,总算把四棵红薯种到木桶里,樊伉将桶拎到角落里,解开裤带,撒了泡尿,大功告成。
再看任务进度提示,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一。
樊伉顿时觉得自己刚才被电击得有点冤,早知道这样,他随便找个什么东西填上土把红薯埋里头就成了嘛!
拍了拍手,樊伉小心翼翼地将木桶挪到角落里,自己往火堆边上一躺,接着睡觉,没有注意到吕媭忧心忡忡的样子。
接下来的路程,樊伉几乎把所有的心神全放在育红薯苗的木桶上。
为了保持育苗的温度,他在木桶上盖了一层稻草,外面还用厚厚的麻布裹着,浇水松土,比伺候坐月子的产妇还要精心,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样精心照顾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至少那坑爹的系统再也没有在他脑海里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任务的进度条也一天天往上涨,系统大神也没有再次电击他。
樊伉一直提心吊胆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这个季节赶路的滋味其实并不怎么美好,又冷又累,牛车又颠簸得厉害,屁股都要被颠成八瓣了。
为了转移旅途的无聊与难受,樊伉调出系统面板,仔细阅读起那本坑爹的系统指南。
第一条:消极怠慢系统发布的任务,根据情节严重程度,系统有权酌情对宿主采取电击、雷劈、窒息、炮烙、鞭笞等刑罚。
第二条:超过任务发布时限,根据情节严重程度,系统有权酌情对宿主采取电击、雷劈、窒息、炮烙、鞭笞等刑罚。
第三条:恶意对抗系统,根据情节严重,系统有权酌情对宿主采取电击、雷劈、窒息、炮烙、鞭笞等刑罚。
第四条:条件不足,宿主无权察看。
第五条:条件不足,宿主无权察看。
樊伉:“……”
别人家的系统各种高大上让宿主走上人生巅峰迎娶高富帅,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小皮鞭雷劈电击伺候。
系统大神果然就是来坑他的吧!
樊伉忍不住仰天长叹,顿觉自己未来的人生道路一片灰暗。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牛车嘎吱一声停了下来。
樊伉抬起眼睛,只见道路前方迎面走来一队流民队伍。
那些人衣衫褴褛,满脸胡碴,灰头土脸的,看着十分狼狈。
汉室天下未定,连年战乱,百姓流离失所,路上有流民并不稀奇。
那些流民或蹲站地立在道路两边,见到车队经过,也不避让。
樊伉坐在牛车上,武阜护卫在他和吕媭的牛车边,手一直按在剑柄上,时刻戒备着。
经过那些流民的时候,那些流民却突然抽出刀剑棍棒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领头之人一撩衣摆,举着一柄大刀,振臂高呼:“他们是樊哙那厮的妻儿,兄弟们杀了他们给燕王报仇!”
“不好,是燕王余孽!”
武阜“唰”地一声拔出长剑,高大的身躯挡在牛车前,大声道:“保护好主母和少郎君!”
话音未落,两方人马都已经悍不畏死地战在一起。
一时之间,刀光与残臂齐飞,夕阳共鲜血一色。
第一次亲眼见证冷兵器的残酷血腥,樊伉整个人都懵了,不明白好好地赶着路,两边的人一言不合就能拔刀互砍起来。
混战中,一个身材矮小的流民瞅了个空子,竟然突破护卫甲士的封锁,摸到了牛车跟前,举起手中的长剑朝着樊伉劈了过来,声音高伉,语气阴毒:“去死吧!”
眼见得樊伉就要被乱刀砍死,只听“汪——”地一声,一道黑瘦的影子咻地从边上窜了上来,那只名为大黑的瘦黑狗一跃而起,死死地咬住凶徒的手腕。
“啊——”
凄厉的叫声响彻云霄,那人一把甩飞大黑,捧着手腕跳脚哀嚎。
樊伉立刻就地一滚,躲了开去,心中正暗自庆幸,猛然听到身后吕媭一声惊叫。
“伉儿小心——”
一名躲在草丛中的弓箭手搭着手里的长弓,瞄准了樊伉的方向,“咻”地一声,黑色的羽箭带着雷霆万均之势朝着樊伉面门疾射而至。
我命休矣!
樊伉惊惧地闭上了眼睛,内心直呼坑爹,刚才没有被乱刀剁死,马上就要被乱箭射死,全天下没有比他更衰的穿越人了。
一只大手按在他脑袋上,将他按了下去。
无名脚一踢,一只木桶从牛车上飞了起来,不偏不倚正好卡住飞来的箭矢上,阻止了杀人箭的攻势,无名勾起地上一支长矛,反手一掷,长矛夹着破空之声,正中弓手的胸膛。
剩下的卫士们一拥而上,很快将那群燕王余孽击毙。
众人一边打扫战场,一边兴高采烈地讨论着这回自己杀了多少敌人,功勋又能升多少。
两度死里逃生的樊伉看着地上被劈成两半的木桶发愣。
桶里的土纷纷扬扬地洒了一地,他精心种下去的红薯滚落在地,早被人踩了个稀巴烂。
樊伉顿时心都凉了。
这下子他要被系统煎蒸炸炒煮料理个遍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暂定日更,这几天出了点事,所以推迟了更新,不好意思。
经历了燕王余孽这个小插曲后,众人打扫了一下战场,继续启程。
樊伉在满地的鲜血和一片狼藉中终于找到了一个没有被踩烂的红薯,当下如获至宝一般,将烧水的陶罐蛮不讲理地霸占了,填上土将那棵红薯重新种进了陶罐里。
对于这棵和他一样死里逃生硕果仅存的红薯,樊伉看得比什么都重,整天都抱着罐子不撒手。
吕媭见了,也没有说什么。
大黑摇头摆尾地跟在他身边,嘴里叼着吕媭扔给它的糜子饼。
自从它昨晚示警,惊动众人救了樊伉,方才遇袭的时候,又不顾自己的小命,英勇地救下樊伉之后,地位明显提升。
众人看着它的眼神不再像以前那般如同看一摊会走的狗肉,吕媭甚至愿意从给樊伉的口粮中分出一点儿给它。
无名更是被吕媭奉为座上宾,尤其是得知对方的目的也是栎阳之后,主动热情地邀请他一路同行。
“公子籍贯何处?听公子说话似带有东海郡口音。”吕媭试探地问道。
她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即使无名救了她的儿子一命,她内心感激,却对这个来历不明的剑客抱有诸多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