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死对头玩感情by颜温
颜温  发于:2024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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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谁啊,有多红?不会是那个谁吧】
【对有钱人来说,都是玩玩而已,段家这么大的产业,估计最后还是得找门当户对的结婚生子。】
时屿的视线停留在最后那段话,他盯着那一行字出神了好久,直到别的微信消息跳出来才缓缓回神。
他翻了个身,掀着眼皮看向段京淮,他还在睡,狭长微扬的眼尾紧阖着,鼻高眉深,稀疏的阳光倾泻着泼洒在他的脸上,落了几道痕迹。
时屿眼睫垂下,眸光微虚,漆黑的眸底像是看不透的深渊。
片刻,他收回视线,将他的手从禁锢中抽离出来。
他身上只穿了件衬衫,大腿附近被磨得有些红,他捡起床下的西装裤,慢吞吞地穿好。
段京淮醒来的时候,窗前的日光被笔挺的身影遮了大半,时屿正站在床边系衬衫前襟的纽扣。
层叠的光影穿过衬衫,一截纤瘦的窄腰从衬衫隐隐约约的透出来,腰线的弧度令人移不开眼。
诱惑当头,段京淮微挑的眸底浓黑一片,他哑着嗓子抬眸,惺忪的眉眼扬起了三褶:“你去哪儿?”
时屿将衣领打理整洁,嗓音清冷道:“下午有个重要的会。”
他半坐起身,声音低沉:“晚上呢?”
时屿回想着助理发来的行程安排,认真答道:“跟重要的合作对象吃饭。”
“吃完饭?”
他顿了一秒,接着说:“有点累,回家休息一下。”
段京淮:“……”
掌心还残留着时屿腰部的触感,回想起昨晚他对他百依百顺在怀里撒娇的模样,段京淮眸子沉了沉,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他低低地垂下眼帘,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缓缓仰倒回床上,气息很弱:“我头有点晕。”
时屿翻折袖口的动作一顿,他皱起眉来,急迫地上前摸了下他的额头:“怎么了?头不是没问题吗?”
也不烫。
段京淮将手搭在时屿的掌骨上,虚虚地攥着,沉声说:“不知道。”
时屿耳廓突然一红,清了下嗓子:“该不会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两人折腾到天际露出鱼肚白才睡过去。
段京淮:“……”
这走向好像有些不对。
段京淮立马否认说:“不可能。”
绝对不是这方面的问题。
时屿按了下床头的提示铃:“你先躺着别动,叫医生来检查一下。”
闻讯的医生匆匆赶来,先是做一些基础的体态检查,又问了一些问题,最终判断说:“可能是有点后遗症。”
时屿心跳踩漏了一拍,有些焦急地问道:“什么后遗症,严重吗?”
段京淮眼神始终观察着时屿的反应,在看到他的眼神划过几分担忧时,眉蹙了下,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坦白自己是装的。
“你别担心,”不等他说话,对面的医生温和地笑了下,解释道,“毕竟是遭受过撞击,虽然没有器官性病变,但神经上可能收到了影响,没有什么大问题,要多注意休息。”
时屿的心放下来,点点头。
“不过……”医生视线扫过时屿的脖颈,之后又立马移开,淡道,“还是要节制一点,不要做太激烈的动作。”
时屿:“……”
有浅淡的绯色从他透明的耳廓里浮出,他垂下长睫,眼神里带了些慌乱和羞赧。
段京淮听到这话,眉眼间的慵懒一扫而光,他从床上坐了起来,虚握着拳头轻咳了一声:“无碍。”
医生:“……”
他将病例收起来,又叮嘱时屿说:“最好二十四小时之内都有人陪同,有不适一定要及时反映。”
时屿点点头:“谢谢医生。”
等医生离开房间之后,时屿拿起桌上手机开始编辑信息。
段京淮眉骨微抬,眼睛缀了抹光,试探道:“你不去开会了?”
时屿边打字边说道:“我让助理帮你找个护工。”
段京淮:“……”
段京淮重新躺下,挣扎道:“护工太冷漠。”
“贵的。”
“……贵的也冷漠。”
说完,段京淮又皱着眉头吸了口冷气,嘴角微微耷拢着,嗓音有些无力地说:“腿也疼。”
时屿:“……”
时屿担忧地看了他一眼,迟疑片刻,抿着唇轻叹了声。
他转身走到窗边,给小秘书邹悦打电话:“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你帮我送两件衣服,顺便把下午开会的资料和电脑带过来。”
段京淮唇角偷偷地勾了下。
时屿从窗边踱步到床边来,弯腰帮段京淮掖了掖被角。
他没系领带,衬衫领口虽然高高束起,但微俯下身的时候,依旧能看到锁骨处丝丝斑驳的红痕。
段京淮眸暗了暗。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有护士从走廊里扬声道:“段总您的早餐。”
时屿去开门,护士将餐车推了进来。
这家私人医院本来就是段家旗下集团开设的,vip病房的餐点自然也是豪华顶配。
护士将病房里的移动餐桌推到段京淮面前,调整好角度之后退了出去。
时屿将汤匙递给他。
段京淮看着眼前营养丰盛的早餐,薄唇轻启,轻轻地喘了口气,一副脆弱又无辜的样子:“我感觉胳膊有些抬不起来,拿不动。”
他只是随便哪么一说,没曾想,时屿思索片刻,将面前的海参粥端起来,坐到床边。
段京淮愣了下。
时屿舀了一勺海参粥,圆润饱满的唇微微鼓起,凑到汤匙前轻轻吹了吹,然后掀开眼睫,将汤匙递到段京淮面前,温声说:“试试烫不烫?”
他身上还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表情和脸都清清冷冷的,却用带着蛊惑和媚的眼神望着段京淮,嗓音还那么的柔软。
伸过来的指尖在日光下泛着白玉一样的光。
简直就是制服诱惑。
段京淮湿漉着手指,伸过手去握住他的手腕,靠前拉了些许,垂下眸尝了一口。
温度是可以的,但他还是故意皱了皱眉:“有点烫。”
时屿又舀了一勺,垂下眼睫耐心的吹着,这次吹得时间比上次久,吹完之后还特地用唇瓣靠着边缘试了下,又递给他:“这次呢?”
段京淮懒洋洋地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他,等汤匙伸过来便张嘴,目光灼灼:“嗯。”
没想到生病竟然还能有意外收获。
时屿这幅模样简直太乖了。
正喝着粥,病房的屋门又被敲响,段京淮扬声说了句“进”,门被推开,穿着病号服的沈知年站在屋外,看到正在喂粥的两人,神色愣了下,但很快又被掩盖。
“知年哥,”时屿放下碗,从床边站起来。
段京淮抬眸看了眼走进来的人,眼睫微敛,直起身子,原本慵懒散漫的做派变得沉着凛冽了些。
“京淮,腿没事吧。”沈知年将目光放到他打着石膏的腿上,语气关切道。
段京淮眉骨稍抬了下,语调懒洋洋道:“没,养几天就好。”
时屿听后,蹙着眉有些不高兴地打断他:“医生说起码要一个月。”
段京淮眼底的冷傲收敛了些,他轻笑一声,唇角勾着:“都听你的。”
沈知年抿了抿唇。
他来之前,也做了很多心理建设。
原本他以为,自己认识时屿的时间比段京淮更久,两人之间有那么多同甘共苦的回忆,哪怕他迟迟不敢踏出这一步,但还是有胜算的。
可没想到……
甚至,昨天两人同时遇到危险的时候,时屿最先关注的人,也是段京淮。
他昨晚在偏厅看到段京淮要吻时屿的那刻,简直是发了疯。
他小心翼翼守在时屿身边这么久,不敢越过雷池半步,生怕将他越推越远,可谁曾想,段京淮轻而易举地做了他那么多年都不敢做的事情。
可时屿喜欢他吗?他心里没有底。
他安慰自己,或许他们只是朋友,只不过对时屿来说,段京淮这个认识了二十多年的朋友,在友情方面比他沈知年还重要些。
没准等他再勇敢踏出一步,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沈知年想到这儿,虚握了握拳头。
他恢复正色,对段京淮温声道:“都怪我执意约你去赛车,对不住,当时情况实在是惊险,如果不是你当机立断撞了我的车,恐怕现在,我都没办法站在这儿跟你说话。
沈知年抿着唇,温润的笑道:“等你出院,我拿手上的合作项目跟你赔礼。”
“不用了,”段京淮的语气毫不在意,“赔礼就免了,既然大家都没事,就t?别放在心上。”
两人默契的不提赛车的真正原因。
沈知年微微颔首,抿唇淡笑。
片刻,他又将视线放在时屿身上。
时屿有些过意不去,从昨天到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段京淮,沈知年是他的好朋友,他却没能关心一句。
他翳了翳唇,问道:“知年哥,吃早饭了吗?”
段京淮:“……”
他有些不高兴地微皱起眉。
沈知年静静地看着时屿,虽然他一早就吃了,但还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私心想让时屿多关心他几句。
“那……”时屿没想那么多,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一起吃吧。”
段京淮:“???”
段京淮简直被气笑了,攥住他的手腕,眉梢微挑:“你让他跟我一起吃,我吃什么?”
时屿无辜的眨眼:“还有那么多呢。”
他有些蛮不讲理地说:“我都要吃。”
“……”
“你是猪吗?”
“是。”
时屿:“……”
他没辙,只好轻叹一声,贴心道:“那我叫护士再送一份。”
段京淮:“……”
担心时屿会为难,沈知年绅士道:“没关系,我回病房吃就好了。”顿了顿,他又继续说,“上午我会去办理出院手续。”
时屿疑惑道:“不再观察一天吗?”
“我没事,就一点皮肉伤,回去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沈知年摇头,抿了下唇,思忖片刻又接着说,“你什么时候回去?我们可以一起走。”
他有几分私心在里面,不想再让时屿跟段京淮独处。
“……他有些不舒服,”时屿眨了眨眼,解释说,“医生说需要看护,我再留下陪他一段时间。”
“哪里不舒服?”沈知年面露忧色,看向段京淮,又道:“那我也留在这里照顾他好了,这伤毕竟是我造成的。”
段京淮:“?”
他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时屿淡道:“没关系知年哥,你去忙吧,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你了。”
听到从时屿口中说出“麻烦”二字,沈知年眉心略蹙了下,指尖微颤。
这亲疏关系,划分的令他听起来有些刺耳。
一旁的段京淮听后,撑着脑袋懒洋洋地勾起唇角,轻笑了下:“是啊,‘我们的事’就不用你多操心了。”
他挑着眉梢,意有所指的读重了某几个音。
“……”
沈知年喉咙滚动几下,有些勉强地牵了牵唇,对时屿说:“好,有什么事你要打电话给我。”
“嗯。”
沈知年又看了时屿几眼,最后冲段京淮点头微微示意之后,退出房间。
等沈知年走了,段京淮沉沉的耷拉着嘴角,推开支在面前的移动餐桌,攥着时屿的手腕搂着人的腰将人往怀里拉。
时屿猝不及防,整个人就这么摔在床上,身子压住他的,瞪大了点眼睛,错愕道:“你干嘛?”
他还担心会砸到段京淮骨裂的小腿,想要翻身起来,却被段京淮更加有力的扣住了腰。
时屿的拖鞋有点大,从脚弯上滑落在地。
段京淮眼眸深邃,漆黑的眼底像幽暗的漩涡,直勾勾地锁住他全部的注意力:“你能不能不要总那么关心沈知年?分明我的伤更严重。”
时屿狐疑:“我有吗?”
他不过就是很正常地问候了两句,本来昨晚一丝都没能顾忌,他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段京淮很是不开心地沉声“嗯”了一句。
时屿抬着眼尾看他。
他不知道段京淮现在是用什么身份来跟他说这些话的。
认识了多年的朋友?还是他众多情人之中的一个?
时屿翳了翳唇。
他不敢说,他怕说了之后,会看到段京淮轻蔑又不屑的眼神。
时屿浓密纤长的睫毛扫过眼睑,心口低落的情绪一压再压,他轻轻开口:“好。”
段京淮:“?”
这也答应?
连他都觉得这要求实在是无理了些。
还是生病了好。
太值了,他得多住两天。
嗯,就住一个月。
掌心箍住时屿的腰肢,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望着时屿含水的眸子,他的手隔着西装裤揉了下他的腿:“疼吗?你腿那么嫩。”
“……”
时屿的皮肤本就又薄又白,脸颊不可抑制地晕开一抹烫,羞愤得他咬了咬牙。
他还好意思问……都是他太难弄了。
不等他说话,门又响了起来,几声规律的敲击声过后,一个细小的声音从门缝里飘进来:“时总?”
是时屿秘书处那个活泼的小助理邹悦。
时屿脸上露出略惊的神色,急匆匆扒开段京淮落在他腰间的手,手掌撑着床面站起来。
掌心蓦然一空,段京淮有些不悦地蹙了下眉。
时屿将皱了的西装拉平,随意翻折着袖口,清了清嗓子:“进。”
邹悦毕恭毕敬地推开门,刚打开一个缝隙,就猝不及防地撞上段京淮冷睨的眼神,后背倏地一凉。
“……”
那副模样,就好像她来的不是时候,打断了他什么好事。
小姑娘提了口气,良好的工作素养让她面色如常的走进病房,将带来的衣物和工作方案交给时屿。
原本她还以为是时总的家人住院,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家伙。
这个家伙竟然能让时总这个工作狂把合作谈话推掉?
她天马行空的想着。
时屿跟她交代了一些公司的工作事宜。
说完之后,小姑娘站在原地没动。
时屿疑惑:“怎么了?”
小姑娘突然想到上次小段爷一脸阴戾的神情迈进总裁办公室,整个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到现在都还有些后怕。
不过他最后出来的时候虽然脸上没有挂彩,倒是莫名有些失魂落魄。
前后关联起来,小姑娘欲言又止地看着时屿,谨慎道:“时总。”
“嗯?”
她吞咽了几下,压低声音,悄悄说:“他这是……被你打的吗?”

临近傍晚, 黑云压城,落地窗外浅灰色的雨幕逐渐拉开,病房内的空气有些窒闷。
时屿倚在沙发里办公,身侧是氤氲了一片潮湿的窗。
他穿着件一尘不染的白衬衫, 黑色裤管熨帖笔直,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敲打着, 纹理偏淡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玉色。
段京淮坐在病床上一眼不眨地盯着他。
时屿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电脑屏幕上莹蓝色的光在镜片上掠过,将他的眉眼轮廓衬的愈发清冷。
分明有过那么多次亲密接触,这人却还如天上月般遥不可及。
段京淮视线缓慢下移, 时屿身上的衬衫宽大松垮, 光影交叠的作用下,藏匿在衣料内的腰身若隐若现,那纤细的弧度令人青筋乱跳。
男人喉结滚了滚。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露骨,时屿流连在键盘上的手停了下来, 耳廓染着薄红,人没看他,清清冷冷的说:“你太无聊的话, 可以找点事做。”
男人撩着眼皮, 捕捉到他耳朵上那抹羞红,拖腔带调地“啊”了声, 唇角微弯:“我不无聊。”
怎么看都不够, 怎么会觉得无聊。
“……”
懒得再理他,时屿看了眼行程安排, 清了清嗓子, 淡道:“我要开语音会议。”
言下之意,希望段京淮能安静些。
段京淮眉梢一扬, 人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撑着脑袋缓慢点了下头。
时屿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迟迟收回视线,接通了公司内网的语音通讯,听着秘书部的工作人员汇报今天公司的情况。
窗外有闪电如利剑般穿过,段京淮怕惊扰了时屿,下床踱步到床边,将窗户关紧,摸过遥控器来拉上窗帘。
电闪雷鸣被隔绝在外,病房恢复静谧,只剩下时屿清隽的嗓音回荡在屋内,悦耳又轻软。
男人脑海里不可抑制地跳出这把嗓子撒娇时的片段,黝黑的眸暗了一度,转过身,长腿微微交叠着坐到时屿旁侧的沙发里。
察觉到身旁陷下去的弧度,时屿愣了下神,但很快便又将注意力放在屏幕上。
段京淮视线低垂,落到时屿清瘦的腕骨。
他衬衫的袖口被翻折上去,骨节分明的手腕隐隐浮现着剔透的青筋,宛如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那光洁的腕骨上还残留着几道潮红的咬痕,交错着,说不出的性.感。
他伸出手,宽厚的掌心覆盖在他的腕骨处,将他的手从键盘上拉到腿面。
突如其来的动作令时屿的心跳恍然漏了一拍,连要说的话都戛然而止。
略沉的呼吸在频道里响起,秘书处的人原本在专心记录,听到他声音暂停之后,面面相觑。
“怎么了时总?”听筒里的小孙开口问t?道。
“……没什么。”时屿清了下嗓子,沉声道。
段京淮正轻攥住时屿的腕骨,另一只手随意把玩着他的指节,唇角上扬,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像是故意在捉弄他。
时屿侧眸怒嗔了他一眼,唇微努,指尖有些不安分的,挠了几下段京淮的掌心,似是在无声的抗议。
段京淮轻笑。
邹悦在听筒里说道:“那等京建区那块地的合约下来,应该很快就能动工了。”
段京淮离得近,轻而易举地听到了他耳机里的内容,后又瞥了眼他电脑上的文件,冷不丁沉声开口说:“这方案行不通。”
虽然时屿带着蓝牙耳机,但听筒里的工作人员仍旧听到了段京淮的声音,皆是一愣:“?”
谁在说话?
时屿停顿了下,目光浏览着文件。
他对这份方案的确有不满之处,可暂且没有发现什么能改进的地方。
不过国内的市场形式,段京淮的确比自己熟悉很多。
“稍等。”时屿将软件上自己这侧的话筒静音,将耳机摘下来。
他侧眸,问向身旁的男人:“你想说什么?”
段京淮将指尖紧紧交扣住时屿的手,虚虚拉着放在腿面上,缓慢地勾起唇角:“告诉你我有什么奖励?”
“……”
“不说算了。”
他想把自己的手从男人掌心里抽出来,抽了几下,没抽动。
时屿抬眸:“你想怎样?”
段京淮侧歪着脑袋,唇角微微上扬,笑得有几分痞气:“像昨晚那样,主动亲我一下。”
多回想几次昨晚的情景,他感觉心口都要炸开了。
“……”
时屿低敛着睫扫了眼桌上的电脑,确定语音处是“静音”状态,脸凑过去,飞快地在段京淮脸庞啄了一下。
“……说吧。”他鼻端和脸侧都不自觉地泛出绯红。
分明电脑对面看不到也听不到,他却有种被看光的羞赫感。
男人挑眉:“就这样?”
“……”
“你别太得寸进尺。”
“诚意不太够啊,时总。”他调笑着,手放到了时屿的西装裤面上,滚烫的指腹在靠内的布料处慢慢的,摩挲似的,画了几个圈。
时屿身子一软,清冷的眉骨微蹙了下,还没等他去捉那只做坏的手,那热源就从他裤面上移开,突然伸手取下了他的眼镜。
眼镜被拿开,清亮的眸色朦胧柔和了几分,本就带着媚意的眼神添了几分被惊扰的茫然。
“段…!唔!”
不等他把嗔怒的话说出口,翕合的唇就被堵住。
他被吻的猝不及防,大脑都混沌的发懵,身子下意识地挣扎了下,另一只没被握住的手拍了几下笔记本,一阵窸窣的声响过后,笔记本被他的手撞落,掉在地毯上。
“别闹了,你放开我。”时屿被压在沙发靠背里,手轻推着段京淮的胸膛,清冷的声音有些软。
段京淮抵着他的唇轻笑了下,低沉的嗓音有些哑:“忙一下午了时总,什么时候忙忙我?”
漆黑的眸里染着不加掩饰的欲。
“……”
时屿眨了下眼。
薄唇被男人含着,他掀起眼睫,眼尾勾着几分湿漉,攥紧他衣襟的指尖松了下,顺从地张开嘴。
舌卷进来,两道喘息勾的密不可分,暧昧氛围愈发浓烈。
有雨滴噼里啪啦地打在落地窗上,响声清脆。
段京淮在医院呆了两天就有些坐不住,因为时屿谈完外企合同的第二天,因为下属失误,被迫出差到澳洲去跟人家谈判。
不过几百万的生意,段京淮看不上眼,但时屿一直很重视这个案子,当即定了机票,跟段京淮保证五天就回,临走前把谢家豪叫来照顾段京淮。
谢家豪一脸谄媚的削苹果喂饭,段京淮人在医院,心早就跟着飞走了,看见他那张脸就烦,病也懒得装了,干脆直接出了院。
他准备等时屿从澳洲回来之前,再回去住。
“淮哥,他们几个给你办了个出院派对,我们晚上直接过去?”谢家豪开车,段京淮坐在副驾驶百般无聊地刷着手机。
段京淮咬着根烟,眼皮也没掀,神色恹恹地问:“有谁?”
“罗安,佳苒姐他们,”谢家豪说,“你放心,我没找别人,就在遇哥酒吧,绝对不会有上次那种令你扫兴的无关人士。”
他冷嗤:“你最好是。”
段京淮抬了抬眼,眼前的信号灯倒计时已跳转为绿灯,他蓦然想起之前在沈知年的车上偷偷拉时屿手的事,唇角勾了勾,问谢家豪:“时屿去澳洲几天了?”
谢家豪从善如流:“按照时差来算的话,今天是第一天。”
他锁眉:“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谢家豪说:“因为淮哥你今天已经是第五次问这个问题了。”
段京淮:“……”
酒吧这会儿还没到高峰营业时间,卡座里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新签的乐队正抱着吉他在舞台上唱歌。
这家酒吧是江遇的,谢家豪跟这里的调酒师也很熟,他边往里走边跟人打招呼。
刚进门,罗安就唰的跑过来,夸张的抱住段京淮的小腿鬼哭狼嚎道:“淮哥你腿怎么断了?听说严重到连床都没法下没事你有什么事兄弟们都会帮你办——咦你的轮椅呢?”
段京淮:“……”
他耷拉着眼皮看他:“没断。”
罗安站起来看向谢家豪:“是豪哥跟我们说的。”
谢家豪:“是时屿跟我说你腿断了。”
段京淮睨着眼看他:“你确定?”
谢家豪心虚了起来:“好像是说骨裂,骨裂。”
关佳苒和几个女孩推着香槟车走进来:“没事就好,我们准备了不少点心。”
几个人坐下,舞台上的灯束影影绰绰的回应着,段京淮实在是无聊,跟他们掷了一会儿筛子。
“淮哥,你这次的事情圈里传得天花乱坠。”
谢家豪所说的“圈”里跟段京淮所处的名流圈子不同,他结识的都是一些爱玩的纨绔子弟。
段京淮不是很感兴趣,他在外面的传言太多,没必要跟一群不相干的人声明什么。
他跟沈知年去赛车,完全都是因为时屿。
每次看到沈知年跟时屿在一起,他情绪都会难以自控。
他必须承认,一想到沈知年跟时屿在美国有那么多他不曾参与的回忆,他就嫉妒忍不住发疯。
段京淮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道时屿在干什么,算了下时差,他那边应该才起床。
要不打个电话问一下?
他出了包厢,迈到走廊尽头的阳台,将电话拨过去。
大概过了十几秒,语音电话才被接通。
那边传来一个轻柔又软糯的声音,小小的,像是奶猫的呢喃:“喂……”
段京淮呼吸停滞了一秒,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低笑道:“还没醒?”
话筒那边的时屿翻了个身,拉长嗓音伸了个拦腰,鼻音有些重,软乎乎的声线像极了撒娇:“嗯……”
脑海里忽然跳出来时屿那副睡眼朦胧的模样,段京淮唇角笑意愈深,他轻笑着开口:“太阳没晒屁股?”
时屿揉了揉眼。
听筒里的嗓音低沉又沙哑,像是大提琴的嗡鸣,格外好听。
时屿意识还不算清醒,他像是被那嗓音蛊惑了一般,下意识地碰了碰被角,阳光确实洒在了被褥上,他乖乖回答:“晒了。”
段京淮被时屿这幅样子弄得心口都快化了,他眼睛里缀着城市明亮的灯火,看上去落满温柔:“那还不起床?”
“我刚睡,”时屿揉着眼眶懵懵地说,“熬了个通宵。”
段京淮皱了皱眉:“这么棘手?”
“没事,差不多解决了。”
“那你快睡吧,我挂了。”
“等一下,别挂,”时屿恍然清醒了几分,眼尾勾着红,半张脸埋在被角里。
段京淮的嗓音温凉如水:“嗯?”
时屿眨了眨眼,小声嘟囔道:“我想听听你的声音。”
段京淮怔愣片刻,心弦狠狠一颤。
他恨不得立马买张机票飞到澳洲去抱人。
关佳苒上洗手间回来,路过走廊的时候,听到段京淮跟时屿谈话的声音,愣了愣。
她认识段京淮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跟谁用这种语气谈过话。
……好像也是有一次的。
还记得高中某次新年聚会,父母出国谈生意,她被拜托给段家看管t?。
那晚段京淮在阳台上,好像也是用这种悦耳又耐心的语气哄着对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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