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嫁山神by余生田
余生田  发于:2024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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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冬槿笑得趴在遥云怀里,伸手使劲儿拍床沿,“好,郁闷死他去!”
这叫什么?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难怪王大这几天没空来他们店找麻烦,原来是自家的算盘碎了,算盘珠子落一地,没得算了!
想到这里,余冬槿连忙正襟危坐,转了转身,合并双手对遥云许愿,“神明保佑,愿王大少继续倒霉!”
遥云见他这般,无奈又好笑,在他合拢的指尖上亲了亲,说了句:“好,神明收下了。”
余冬槿顿时脸红,平日里贴贴什么的还好,但这类亲亲抱抱他们都是私底下做的,这会儿还有灵物在呢。
他连忙垂眼往黄一和他弟妹那儿看去。
三只黄鼠狼上道的很,仰着脑袋齐齐望天,好事梁上刚跑过了老鼠似的。
他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声,用胳膊肘戳戳遥云,“给小家伙们一点奖励,肥猫猫也别忘了。”
三只黄鼠狼听了,全部激动起来,放下脑袋双眼发光的看着他们尊敬的山神大人。
山神娘娘都开口了,山神大人自然不能吝啬,他抬手搓了搓,掌心里便出现了四个黄豆大小的小光球。
他在余冬槿好奇的目光下,将光球抛给黄一,“你们的,还有那只猫的,莫要私吞。”
黄一哪敢啊,和弟妹们连连给山神娘娘山神大人到了谢,各自飞快的吞下一枚光球,就转到角落里修炼去了。
遥云见状摇摇头,不愧是黄鼠狼,有够滑头的,居然就地躲在他们家,会选地方。对这些小妖怪来说,还真没有地方能比这里更安全了。
身边人目光灼灼,遥云又搓了一颗,送给余冬槿玩儿。
光球一入手,余冬槿就忍不住想摸摸,可一摸下去他就发现它不仅没有重量,还无形无状,真的就是一团光。
余冬槿抬头,问遥云:“这是什么?”
遥云:“日月精华,也叫帝流浆,可以帮助妖怪修炼,不过对人没用。”他与兴奋的余冬槿解释:“这个东西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一枚这么大的帝流浆,只能给妖怪们增长最对十来年的修为罢了,还不能帮助化形,化形要靠机缘。”
余冬槿懂了,“原来是这样!”对人没用,那也很棒了,这一小团光晕,就好似一个小灯,可以放在床前当台灯使。
他把光团放到床边案台上,告诉遥云:“以后咱们睡觉都在床边留一盏灯,我以前就是这样的。”
听完了八卦又收到一盏台灯,余冬槿很是高兴,美美的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遥云抱着他,合眼等待爱人沉眠,他一向如此,等余冬槿睡了再闭眼。
过了好一会儿,余冬槿受不了了,闭着眼睛掐了把遥云的脸,嫌弃道:“快把帝流浆收走,照的我睡不着。”
说要留灯的是他,现在嫌弃的又是他,遥云捏了捏他捏自己脸的手,忍笑抬手将帝流浆收走。
周围恢复了黑暗,余冬槿松了口气,他动了动沉甸甸的眼皮,靠在遥云的肩头,嘟囔了句:“现在有你在身边,都用不着灯了……”
遥云一愣,表情霎时间变得无比柔和,他没有说话,但默默将怀里人搂的更紧了。
第二天一早,晚上不知道钻到了哪里的的黄一,带着他大了一号的弟弟妹妹来和余冬槿还有遥云告辞。
余冬槿问它:“你弟妹都长大了,你怎么没长呀?”
黄一叹气:“我这一族,最大也就我这么大啦。”
原来是这样,到很合理,这要是再长,就不像黄鼠狼了,像狗。
随后他们相互告别,余冬槿和遥云一起背着筐提着东西,去了车马行租了辆骡车回村。
这回回村,他们得上山一趟,去给遥云寻两个“童子”。
经过前头三次,乐正已经算好了他们回来的时间,他们驾着车从进村的坡上下去时,老爷子就站在坡下笑呵呵的等他们。
余冬槿老远看见他,就大声喊了句:“爷爷!”
乐正拖长了音调,应了声:“诶。”
到了老爷子近前,遥云勒停骡车,余冬槿下来,与爷爷一起慢吞吞的走回去。
几日不见,乐正挺想孙子,问了问他和遥云过的怎么样,得知过得不错之后点了点头,又问了城里的小店的情况。
余冬槿:“好的不得了,每天都有不少进账。”他悄悄和爷爷说:“我把钱箱子带回来了,晚上给您瞧瞧。”
老爷子听了好笑,然后嘴里嘀嘀咕咕的:“那店里的倒霉气还真被遥云驱掉了啊?”不愧是山神啊。
余冬槿哭笑不得:“什么呀,哪有什么倒霉气呀?”
老爷子也不和孙子争,转头回路上村里人和他们打招呼的话,“诶,是啊,你冬槿弟刚到呢。”转而还问人家,“你上次相亲相的怎么样啊?隔壁村那姑娘看上你没?”
李宏壮顿时支支吾吾,同时无比失落起来。
一旁站在家门口说闲的妇女们见了,都笑,有性子好的还安慰他:“没事啊大壮,婶娘正帮你寻摸着呢,这天底下的好姑娘又不止那一个,你可千万别灰心啊!”
李宏壮这才重新打起精神,连声应是。
余冬槿在心里想:幸好,他已经结婚了,村里人也认这门婚事,不然要是隔三差五有人来给他说亲说媒,他是真的受不了。
到了家,刚是未时两刻,余冬槿拉着遥云去拜访了一圈邻居。
大伙儿总收他的礼,这会儿都很不好意思,都说:“下次不消给了,你爷爷说是年纪大了,其实比我们家那老太太利索不知道多少,我去的多了,他还赶我回家呢。”
余冬槿告诉他们:“我会买了个人回来,专门用来照顾他,往后肯定就不用麻烦各位叔叔婶婶哥哥姐姐了。”
大家都很诧异,“买人?”然后叽叽喳喳的说:“那要花不少钱吧?”
余冬槿和他们说:“爷爷毕竟年纪大了,现在再利索以后也说不准有个病啊痛啊什么的,我买个人回来时刻跟着他,会比较放心。”
他这样说,大家也都理解,反正李家虽然现在衰落了,但以前也是发达过得,俗话说得好,破船也有三斤钉呢,李家肯定有钱,他们都知道。
而且,现在冬槿娃儿身边,还有个遥云呢。
大伙儿的目光不由往遥云身上瞥了眼,随后都道:“那挺好的,那你到时候出了门,我们帮你看着你家那家仆,肯定不让他欺主。”
余冬槿笑着,“那就多谢了。”
说好了这些,两人回去,和几日没见有点黏糊的大黄玩了玩,摸了摸圆圆墩墩,嫌弃了一下已经褪去了身上的瓜皮色,长出了硬毛但依旧爱哼哼唧唧撒娇的猪猪,喂了牛,他们和爷爷说了下——没说是上山收童子,只说去采采野,然后就一同上山去了,晚饭前就回来。
老爷子抱着的大黄,还挺舍不得,站在后门那儿目送他们上山。
之所以不和爷爷说收童子的事儿,是因为余冬槿不想让人形的妖怪暴露在外,原因一是他听遥云说这些人形妖怪本来入世就要隐藏身份,不然容易被天打雷劈,二是也是遥云说,到时候妖怪混进了牙行,再被他们买出来,就可以有正经身份了,到时让它们平平安安当个“人”,经历一番生老病死,过一段真正的“人生”,会有利于它们修行。

已是夏日,此时的山林比春日里更加幽深。
山里的野桃子已经熟了,大半在将熟未熟时就被鸟儿啄了去,剩下的好的也基本被孩子们摘了。
他们进山时,一群孩子还在山里晃,山里的孩子热衷于采野,每个季节他们都能在山里还有水边找到各种吃的玩的和有趣的,遥云关注着自己的本体,他会庇护每一个进入山里的孩子。
所以这片山林在山民们看来挺安全,没有野兽出没,于是对孩子们自个儿上山都比较放心,只叮嘱他们不要往深处跑,小心迷了路。
他俩又遇见了瘦猴似的盘子,他和小伙伴们都各自提着大筐子,筐子里满满的,放的是他们进山摘得野桃和野杨梅,还有不多的羊□□果,三样果子个头都小,表皮还是青青红红的,瞧着确实鲜艳漂亮。
余冬槿一看,嘴巴里就忍不住冒口水,不是因为嘴馋小孩子的东西,只是因为这三样水果没经过人工培育还是真正的野果的时候,都酸的冒泡。
余冬槿想着就倒牙。
盘子见了他们,带着孩子们喊哥喊叔,见余冬槿看他们的筐子,还问:“阿叔,尝尝不?我摘得可多了。”
余冬槿摇头,“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去摘。”
几个小孩纷纷道:“那你们要往里头找了,外头这圈都被我们摘完啦!”他们动作可快了,家里的活干完了,就满村的跑,这些可以吃的东西,他们下手是最利索的,村里的大人都抢不过他们。
就和春天时扳笋子采野菜似的,他们都是划了地盘的,他们忙活这些也都不是为了自己吃,也是补贴家里,乡下孩子们都懂事,玩和干活是一个意思。
余冬槿点头,“好,那我们往里面找。”
端着冷静又自持的模样和孩子们告了别,看他们走远,余冬槿才原地蹦了两蹦,耐不住心里的激动兴奋起来,和遥云说:“我都忘记桃子熟了!山里还有杨梅!还有羊□□果!我也要摘!”说到这里,他想起来问遥云:“还有裂谷里的梅子!我的梅子熟了没?”
遥云见他这么高兴,还蹦蹦跳跳,实在可爱,柔声说:“等下次回来吧,还差一点。”
余冬槿失望了一瞬,但很快又重新打起精神,他开心的点点头,连忙催促他快点进山。
山里的灵物们,除了圆圆墩墩这种修为不高的和三黄这种喜欢人气的,基本都住在深山老林里。
遥云自然不可能带着余冬槿慢慢找过去,他只需传出讯息,然后带着人在山里走一段,之后等着就是。
桃树往深处去,果子都还生,不熟,所以遥云牵着余冬槿,在附近勉强摘到了四颗完好的桃儿,然后才往山里面走,找到了一棵很大很高的杨梅树。
余冬槿看的眼馋,也想爬树,但这颗杨梅树太高了,他又有点不敢,于是眼巴巴的去看遥云。
遥云见了,想了想,直接把他抱了起来,说:“我带你上去。”
余冬槿抱着他的脖子,一脸懵:“啊?”这能行吗?
遥云笑笑,说了句:“当然行。”接着提醒:“抱紧了!”然后一手揽着余冬槿,脚下一个跳跃另一只手就抓住了杨梅树底下的一条粗壮枝干,然后一个转身就上了树。
接着,他又搂了搂挂在他身上的余冬槿,继续向上。
而余冬槿,他只觉眼花缭乱,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忍不住发出了连声的惊呼,他有点害怕,但又因为好奇没有闭眼,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是怎么样被遥云带向高处,看四周风景的变换。
最后,他被遥云扶着,坐在了杨梅树靠近树梢处的一根粗枝丫上。
遥云将他安置好,让他一定不要乱动,就去摘杨梅。
余冬槿小心翼翼的坐着,看了会儿遥云,还是耐不住性子,端着衣裳的前襟就近也开始摘。
遥云看他一眼,在他剩下放了片小阵。
这棵树的杨梅可比盘子篮子里那些要漂亮多了,个头稍大一些,颜色也更红。
余冬槿也没嫌,摘了一颗首先往自己嘴里送,“嘶!”一颗红艳艳的杨梅吃进去被咬破,汁水在嘴里爆开,他就浑身一个哆嗦。
真酸!不过好在不涩口,一颗杨梅含在嘴里嚼烂了后,那股子甜味儿就上来了。
余冬槿面色稍缓,感觉还不错,用来泡酒肯定好。
近处的杨梅不多,他摘了一兜兜就没有继续,抬眼欣赏着遥云的动作。
遥云明明是那样一个大个子,比他要重的多,可此时却好似没有重量似的,像一片轻飘飘的树叶,身手灵活的行走在杨梅树上那些细嫩的枝叶间,叫人看的不由胆战心惊,生怕他会将脚下的枝丫压坏。
余冬槿看了会儿,有点承受不住总是砰砰乱跳的小心脏,低头去看脚下的风景。
看着看着,他就看见了隔壁树梢上,一只黑色黄嘴的鸟儿扑闪着翅膀落在了那里。
明明表面看起来只是一只普通的鸟儿,但余冬槿却认出,这就是他们婚礼那天,指挥着灵物们给他送礼的八哥!
余冬槿露出一个笑,对它招招手。
八哥在那头枝头跳了跳,挺高兴的样子,然后就扑着翅膀朝着余冬槿这儿飞了过来。
它飞到了余冬槿身边的杨梅树枝上,停下,开口就是一声:“见过两位大人。”
余冬槿也和他打招呼:“你好。”然后问:“你怎么在这儿呢?”
八哥恭敬道:“我陪我老大来的,她说山神召唤她了她。”
余冬槿:“你老大?”说着就用眼睛在四周树梢上找,鸟儿的老大想来肯定也是只鸟儿吧?“它在哪儿呢?”
八哥动动翅膀,往下一指,“地上呢,就是那只锦鸡。”
余冬槿这才往下一看,就瞧见了地上那只羽毛颜色低调的野鸡,他分辨了下,发现那是一只雌性的红腹锦鸡。
雌性锦鸡见山神娘娘看来,对他低了低头,算作行礼打招呼。
余冬槿也对它点了点头,想不起来他成亲那天这只红腹锦鸡在不在了,那天的动物太多了,除了几个大个头和这个八哥,其他的他都没有太深的印象。
他问八哥:“它是你老大?”
八哥点头,“对,大人有所不知,我这老大可厉害了,距离化形也就差一个机缘,只不过……机缘这玩意,是真的不好说啊……”
余冬槿懂了,这只红腹锦鸡就是余冬槿口中,只差一步便可化形的灵物,也是很有可能会成为他童子的灵物。
只是只红腹锦鸡到了吗?遥云还在摘杨梅,好似对底下的来客毫无察觉似的,余冬槿看他一眼,然后忍不住向下张望。
然后他在八哥的提醒下,在左边树后发现了一只探头探脑的赤狐,在前头的灌木丛里发现了一只昏昏欲睡的猫头鹰,而灌木丛下,一株长着红果子的人参静静的埋在地里,除了这些,右边树上还盘着一条长蛇。
八哥和余冬槿介绍,加上那株人参,一共五位,就是他们这片修为最高的灵物了,其中长蛇向来不受人族待见,它那天和它的同类纠结半晌,在大家的规劝下就没去参加婚礼,据说蛇蛇们都很委屈。
而灵植们因为行动不便,也没有去,还请余冬槿见谅。
剩下的那些,包括它在内,就都是来围观的了。
余冬槿忙道:“不方便就不去,我和阿云不会在意的。”至于委屈的蛇蛇,他还真挺怕蛇的,他小心的转过头,去看那条长度恐怕足有四五米长的蛇,心里就是一抖,忍不住“嘶”了一声。
那条蛇发觉山神娘娘看自己,还想热情的打个招呼呢,就发现娘娘有些害怕,顿时蔫儿了,无精打采的挂在树上垂着脑袋,很是丧气的样子。
唉,怎么?瞧着怪可怜的?余冬槿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遥云采了半背筐杨梅,跳下来来到余冬槿身边给他看,“这么多够么?”
余冬槿一看,连连点头,一边把自己兜兜里的杨梅往里抖一边说:“够了够了,它们都到了,我们快下去吧!”
遥云把背筐重新背到背上,把余冬槿抱在怀里,一个跃起就轻轻松松的落在了地上。
在他起跳的那个瞬间,余冬槿控制不住闭上了眼睛,手上把遥云抱的紧紧的,直到感觉身体稳了落地了才敢睁开眼睛。
遥云在树下,清出了一片地方,搬了个平整的石头过来给余冬槿坐,他自己站着,挺随意的开口,“好了,都过来吧,和你们说个事儿。”
就这?这真是太有趣了,余冬槿忍不住笑。
五个灵物,包括那株人参,遥云一开口,它头顶的叶子就落下来撑在地上,一个用力就把自己从地里拔出来了。
余冬槿一瞧,就看它下面的人参根好似个人形,白白胖胖的生着两条萝卜腿,迈着飞快的小步就走过来了。
锦鸡、赤狐、猫头鹰还有长蛇,加上画风格外不同的小人参,五个灵物来到山神与山神娘娘面前,各自用各自的方式行了礼。
接下来,遥云便将自己要收童子的事儿,和五个灵物说了。

他话音一落,这五个灵物还没怎么样,四周围观的小灵物们激动了。
童子啊!它们行不行啊?哦,要修为啊……一群修为不足的小灵物们顿时蔫了。
八哥无精打采的,停在余冬槿身边。
余冬槿一边戳戳它,一边看那五只灵物,等待它们的抉择。
但这时遥云开口,先对小人参道:“参生,你的灵体比较特殊,若是化形恐怕只能化为婴童,我与你们娘娘想要的是更贴近成人的童子,所以……”
他说的明白清楚,小人参听懂了,人形参根上的叶子和小红参豆顿时就耷拉下来了。
八哥闲来无事,小声和不甚了解的山神娘娘解释:人参娃娃乃是天生地养的灵植,生来便有治百病解百痛的天赋,是深林里灵物里的老大夫了,大家都喜欢它。
很多灵植因为自身的特殊性,都有和它这般的与众不同的天赋,但也是因为如此,这类灵物的灵体长的就远比其他灵物要慢,同样这般的修为,别的灵物化形可以变换为少年少女,它却不行,只能化成婴孩,因此不便下山。
余冬槿点点头,原来如此,他看向那只可爱的人参娃娃,不由感到失望。
这小家伙好像对做童子这件事很是感兴趣,听遥云说话之前原本可精神了,可现在把话听完了,就耷拉着脑袋,坐在地上抱着腿,瞧着难过极了。
五个灵物里,除了他,还有长蛇对此也十分意动,而雉鸡与赤狐则还在思索,看起来还在考虑,而那只猫头鹰,它显然对此兴趣缺缺。
猫头鹰也是第一个开口的,它又对山神大人行了一礼,弯弯尖尖的鸟喙张开,道:“多谢山神大人厚爱,只是我更爱待在深山里,不喜人气,所以就不下山了。”这猫头鹰的声音偏少年气,听着像是个约莫十四五岁的中学生。
遥云点头,自然没有强求,给了它一枚帝流浆让它先行离开。
接下来是长蛇,它的模样看的余冬槿心里直发慌,它高兴的开口:“我我我,我可以不?两位大人,我愿意下山在两位大人身旁做侍奉的童子。”说着它还有点虚,就怕山神娘娘觉得它原型可怖,不要它。
实际上,它们蛇类本来就有下山和人讨封的传统,加上它也无所谓童子不童子的,它看的透,知道这年头已经不是以前古时啦,妖怪不好混,化形艰难,所以还是及时找个靠山比较靠谱。
余冬槿听着,这位也是男声,听起来也是个中学小孩。
遥云看了眼余冬槿,余冬槿点头,原型怎么样无所谓,看多了也就习惯了,再说了下了山,这长蛇就得化成人形,无故是不可以用原型的。
遥云便也发给了长蛇一枚帝流浆,并让它上前来。
众灵物加上余冬槿顿时激动,知道遥云这是要就地点化长蛇了,眼睛都瞪的老大,去瞧这以往从来没有瞧过的一幕。
所谓点化,其实很简单。
长蛇咽了帝流浆,游到了遥云面前,垂下了蛇头。
遥云抬手,指尖亮起一抹清浅又惹眼的红光,点在了长蛇的额前。
随即,余冬槿便见那抹红光扩大,化成了一片云雾将长蛇包裹了起来,接着,雾中蛇影一闪消失不见,随后红雾散去,一名瞧着约莫十四五岁,身穿蛇皮同色黑色短打的少年便出现在大家面前。
少年最初是闭着眼的,过了几息,他试探性的将眼睛睁开。
余冬槿便见最初几秒,他的眼眶里明显还是一双竖起瞳仁的蛇瞳,然后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眼睛才渐渐恢复正常,才真正变成了普通凡人的模样。
余冬槿看的稀奇,最后仔细一看发现这化形后的长蛇的模样长的还挺好,面貌周正,完全没有他蛇形时他身上的那股子诡谲之气,反而透着几分正气,让人瞧着就觉着他肯定是个好人。
这……还挺好的,余冬槿看的不由点头,这样的面貌,正适合在人间行走。
化了形,长蛇才敢来余冬槿跟前拜见,与他介绍自己:“小妖常芜,见过大人。”
余冬槿连忙也和他介绍自己:“你好,我叫余冬槿,以后下了山,就不要称呼我为大人了,叫我冬槿哥就行。”
常芜迟疑了下,但想到下了山他就要真真正正做个“人”了,他们家山神大人与山神娘娘在山下也是以普通凡人的面貌生活的,便点了点头,道:“是!常芜记下了。”
接着,赤狐想了片刻,还是放弃了下山,它在山里还有牵挂,有孩子要养,暂时无法褪去自身的野性。
遥云给了它一枚帝流浆,也让它走了。
而锦鸡纠结半晌,还是舍去了这山里自由的生活,它想下山看看。
她化形成了一名身穿褐色衣裙的少女,外表看起来与长蛇差不多大,生的也很端正,一双丹凤眼长的尤其好,漂亮极了。
锦鸡名为彩芽,余冬槿觉得她的名字也很好听。
最后剩下不肯走的人参娃娃,看他们接连化形,不由抽抽搭搭的掉起眼泪来。
众灵物和它关系好,锦鸡将它抱在怀里,用一副好嗓子柔声安慰,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总不能让山神大人抱着你下山,下山后还要反过来照顾你吧?”
人参娃娃也知道那肯定不成,但它伤心啊,它太伤心啦!它多想下山看看呀。
它因为灵体特殊,声音也稚嫩,这听在余冬槿耳朵里,就觉得很是不忍心,他跟着人参娃娃愁眉苦脸起来,拉拉遥云的袖口,问:“真的不能想想办法么?”
遥云摇头,“灵体是无法改变的,我这般本来就是揠苗助长,以它如今的修为,化了形受灵体限制,就真的是个四肢柔弱的婴孩了,咱们总不能真的抱着他下山吧。”
余冬槿听着,叹了口气,这确实不行。
人参娃娃哭了一会儿,认了命,蔫头耷脑的收了帝流浆把自己种回去了。
然后遥云看锦鸡与长蛇的长相,就开始发愁。
余冬槿不懂,“怎么了?长的好还不好么?”
遥云:“这样就不好混进牙行了。”
余冬槿一想,也明白了。
可不是么,长的太好看了,那些牙人们肯定不会轻易把人卖了,他们指望着这个赚钱呢。
长蛇是男的还好,锦鸡这样的美貌少女就更难办了,像这样的女孩子,牙人们肯定会想把她买入大户人家里,价格能卖的更高。
长蛇与锦鸡闻言,想了想,长蛇有了主意,“大人,这个简单。”
他说:“我们装病装残就是!”
余冬槿一拍手:“不错!”
锦鸡发散思维,“我还可以装成傻子,实在不行把脸划了就是。”她又不是普通人,又不怕这点面上的伤,到时候被大人们买回去,就说傻病好了,伤养好了就是。
尽管知道他们是妖怪不是普通人,但余冬槿听见她这般轻易开口就说要把脸划了,还是忍不住一阵龇牙咧嘴,这姑娘真狠啊。
事情就这么定了,他们这就出发想办法混入牙行。
就地和两位灵物分别,告别了看完热闹的小灵物们,遥云背起装着果子的竹筐,问余冬槿:“还想摘羊奶果么?”
余冬槿自然是想摘的,问:“附近有么?”太远就算了,时候不早,他们也该下山了。
遥云:“有,我带你去。”
余冬槿和可可怜怜埋在土里的小人参说了再见,然后被遥云拉着,回头往东走了一会儿,就找到了一颗不怎么高的羊奶果树。
树上的果子被鸟雀吃了不少,剩下的都要挑一挑。
这玩意酸,余冬槿摘了一些就算了,与遥云拉着手正准备下山,结果他一转身,眼角余光就瞧见了不远处的杉树下,鬼鬼祟祟的长着的那株熟悉的植物。
余冬槿:“……你瞧。”他指给遥云看。
遥云早就发现了,有点无奈,“随它去吧,反正它也就只能在山里跑跑了,它不敢下山的,被人看到会很麻烦。”
余冬槿忍俊不禁,真是执着啊,小人参!
那边树下,正是那株人参精,这家伙居然一直悄悄跟着他们。
于是余冬槿也没再管它,只带着满心的可惜与遥云一起下山。
但他没忍住,一路上一直用眼角余光在周围寻找,结果果然发现,小人参真的,很坚持很努力的跟了他们一路,直到他们来到了山脚下,小人参才顶着头顶的两颗红果果,停在了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不敢再往前了。
余冬槿都心软了,顿住脚步忍不住往它那处多看了两眼,心里很是不舍这小家伙是真的可爱。
遥云见他这么不舍得,想了想,让余冬槿站在原地,自己则过去,给了小家伙一抹神力。
他回来后,余冬槿不解:“你干了什么?”他是看不见神力的。
遥云:“我把用来点化它化形的神力给了它,但需要它自己去参悟,这神力是有时效的,时间一到便会消散,能不能在时效内将其参悟出来就看它自己了。”
“如果它能成功参悟出来,我便回来将它带下山。”
余冬槿懂了,觉得这样也好,“那也行,就看它自己。”
晚上,余冬槿和遥云一起,做了一桌适合乐正吃的好菜,一家人加上动物们,美美的吃了一顿。
几天没见大黄,今天大黄在他们房里休息。
烛台点亮,余冬槿捏着大黄蹂躏了一会儿,然后把它拿给遥云,蹲在地上给它笼子里换垫料。
他给大黄囤的木刨花已经没有了,现在用的是遥云给的软草,剩下的纸粒、干花等等也不多了,只够用几次的。
到是吃的粮食还有不少,这家伙来到这里成了精,吃的东西就比较随意了,爷爷疼它,在家总是给它开小灶,给它白水煮肉、洗小青菜,还在菜园里抓虫子给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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