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嫁山神by余生田
余生田  发于:2024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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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遥云只得下车背着筐牵着母羊走路,边走边盯着余冬槿赶车。
他怕余冬槿赶不好,便时刻盯着。
因为这样,他们这次到下午快吃晚饭的时候才到县城。
都这个点了,牙行马上就得关门了,房子是没法去看了,余冬槿心疼遥云走了这么久的腿脚,让他带孩子和爷爷一起歇着,自己去把饭做了。
遥云其实没什么疲累的感觉,但看余冬槿这么心疼,也没说什么,但他也没闲着,趁余冬槿不注意,他去了后头乐正的那间房,收拾起了许久没住人的屋子。
大黄的笼子就放在堂屋供桌上没搬进去,乐正落得清闲,把大黄拿出来,就在堂屋里和大黄一起逗孩子。
天井小院里,羊妈妈带着羊宝宝换了新环境,但没有不适,嘴里嚼着遥云给喂的草料,美的不得了。
正在这时,院门被人敲响了,乐正放下手里草编的蝈蝈儿,过去开了门。
外头是贺纯,看见乐正,他惊讶一瞬后十分高兴,声音扬起喊了声:“乐正先生,您也过来了?”
乐正笑眯眯:“是啊,小贺纯,有什么事啊?”
贺纯给先生看了看自己手里端着的油豆腐肉沫汤和小葱拌豆腐,说:“昨天冬槿哥和遥云哥没回,我娘猜他们肯定是有事耽误了,今天肯定会回来,就让我一直看着您家呢,想让我到了饭点来给两位哥哥送些吃的。”
他不好意思的笑笑:“之前受冬槿哥的邀,我来吃了冬槿哥做的油豆腐,冬槿哥又说想和我家一起做豆制品生意,我回去和我娘说了,她很是乐意,还也学着弄了些油豆腐,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做出来的味道却比冬槿哥差一些,所以她就想让冬槿哥尝尝,给些意见。”
乐正还没尝过油豆腐,上次余冬槿做的不多,一次性全给卖了,只留下了一点儿做晚饭,都忘了给爷爷带点回去了。
他打开门让贺纯进屋,好奇,“油豆腐?阿槿琢磨出来的?”
贺纯点头,“是啊,冬槿哥可会做吃的了。”
这倒是,乐正点点头,“他确实有一手好厨艺。”
贺纯送完菜,和在厨房忙碌的余冬槿打了个招呼就回屋去了,他也还没吃饭呢,预备等下吃完了再过来。
饭桌上,乐正尝了一块吸满了汤汁的油豆腐,随后夸赞,“不错,口感不错。”
余冬槿一边给眼巴巴的小无病喂了两粒白米饭,让他嚼着玩,一边对爷爷说:“郭娘子这没炸的好,油温高了,又不够泡,明儿我再做点给爷爷你尝尝,正好也让郭娘子过来学。家里我还做了腐乳,应该差不多了,明儿爷爷你也尝尝。”
乐正:“腐乳?”
余冬槿点头,“嗯,也是用豆腐做的,风味十足,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晚上,贺纯带着母亲郭娘子过来了,同行的还有个看着比郭娘子小一些,但瘸了一条腿的年轻汉子。
贺纯给他们介绍,“这位是我小舅,过来给我家帮忙。”
余冬槿点头,觉得这样也挺好,即是自家人,又是男人,可以往来两家沟通。
郭小舅姿态有点拘谨,弯腰和他们打了招呼,目光扫道遥云时还打了个哆嗦。
看起来有点胆小,但这也是一般人第一次见到遥云时的常见态度,没什么的,他们已经习惯了。
余冬槿和郭娘子说了一下炸油豆腐时的技巧,该怎么控制火候,郭娘子听得连连点头,她也是在灶边忙活惯了的人,余冬槿说了她就懂了。
郭娘子:“原来还要复炸,第一次下锅油温也不能太高了,我记下了。”
余冬槿:“对,其他明天我们再说,明天下午吧,你带郭阿舅一起过来和我学,我上午和阿云有事儿,抽不出空来。”
郭娘子点头,十分感激的又和余冬槿说了几句话,才告别乐正与遥云,带着儿子和小弟临走前,她好奇的看了眼一旁摇篮里的漂亮孩子。
余冬槿笑道:“这是我和阿云刚得的儿子,等过两天,小纯什么时候再回家,我再正式给你们介绍,请大家吃饭。”
郭娘子与贺纯都很惊讶,但也没有多问,真心的夸了两句小孩模样好看,瞧着就聪明的话,才回家去了。
第二天余冬槿和遥云起了个大早,把孩子交给爷爷照顾,他俩去买了早餐回来一起吃,然后两人出发去了牙行。

牙行是官营的,占地不小,县里县外买人买房什么的都在这里。
余冬槿到地方之后,悄声问遥云:“常芜和彩芽现在怎么样了?”
遥云一直关注着他们呢,说:“已经混进去了,常芜装瘸剃了眉毛,彩芽把脸弄花了还给自己身上点了麻子。”
余冬槿:“……”他竖起大拇指,“强!”太值得倾佩了,这俩都好狠啊,好能对自己下手啊,牛!
遥云露出一个浅笑,说:“他们那儿不急,咱们先看房子。”不然人买回来家里也住不下。
余冬槿有点担心:“那,他们不会受苦吧?彩芽的脸……”
遥云:“你别担心,那都是装出来的,他们不会有事的。”
余冬槿这才放心,点头,“那就好,那你和他们说一下,让他们再坚持一下,等回了家,我给他们做好吃的。”
遥云捏了捏余冬槿的手,拉着他去了房市。
之后在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两人跟着牙人,马不停蹄的看了三个院子。
都是城南的,都是以李宅为圆心隔的不远的小一进院,面积有大有小,但布局相似,都是正面一个大门,门边两头是厨房和隔间,进门就是天井大院儿,左右是厢房前头是正屋,正屋里有着堂屋、餐厅和一间卧房,正屋两边各带一间耳房,空间都不算小。
其中位置偏一点的一家屋后还带了个小庭院,另两家靠正街的就不带院子,只有中央一个敞开的天井做院子,都自带水井,但只有偏一点的那家和另一家自带简单家具,有房间里的普通木床和堂屋里没什么花纹的八仙桌。
价格也差不多,都要一百多一些,带家具的贵个几两银子,余冬槿听得可心疼了。
官方的牙人态度挺随意的,不给讲价也没有优惠,主打的就是一个爱买不买,吃公家饭的向来如此,余冬槿也没觉得有被冒犯到。
官方经营,价格本就在那里,除非是上头人要贪墨,不然牙人是不会坑人的,他也挺放心。
因为感觉也不远,反正都是在城南,所以余冬槿对那个偏一些的,带后院的屋子很感兴趣。
后院可以用来种地,搭个棚子养羊养鸡也方便,很适合他们家。
他和遥云商量了下,便定了这一间,官方牙人做事也利索,当即回去用小称称了他们带来的银两,把文书找了出来,写了合同,签字画押收钱结账,一气呵成。
于是,来的时候抱着钱的他们失去了一百零八两银子,但怀里多了一本契书。这里买房是房契地契一起的,没有年限,可以传家,余冬槿心痛的同时又觉得挺值,心里也高兴。
回家路上,余冬槿拉着遥云,先去买了今天要用的菜和肉,然后绕路去了趟倩娘子那儿,想请她帮忙给孩子做两身里衣。
倩娘子这儿东西虽然贵但做的要比一般人要好,余冬槿觉得小孩的外衣可以请隔壁刘奶奶和郭娘子帮忙,但里衣还是要针脚细密料子也要柔软才好。
谁知倩娘子一听他的来意,就笑了,“乐正先生已经抱着孩子过来过一趟了,不只是里衣,还有袜子帽子尿布肚兜,都安排上了。”
余冬槿:“啊?”
倩娘子看了眼遥云,笑着:“许久没见,你居然孩子都有了,恭喜你啊小阿槿。”
这个称呼听得余冬槿脸一红,他和倩娘子道了谢,问了她爷爷一共花了多少钱,然后就拉着遥云告辞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静丫头把他们送到门口,怀揣着一肚子已是遗憾的少女心事,最后看了眼余冬槿那张俊俏的脸,才满心惆怅的关了家门。
遥云眉头轻挑,垂眸看了眼正用小嘴嘚啵嘚啵说着话的余冬槿。
余冬槿:“爷爷动作真快啊,还定了尿布,我都没想到这个,无病那么乖,要尿尿便便的话都会喊,尿布根本用不上吧?”
“还有袜子和帽子,现在天已经完全热起来了,也用不上吧?爷爷准备的可真齐全,不愧是带过孩子的男人!”
遥云静静听着,眼里是面对余冬槿时永远止不住的笑意。
回家路上,两人还碰见了不少店里的常客,大伙儿看见他们,都有埋怨,说他们昨天店里不开门也就算了,今天人都过来了,怎么店里也没动静,这个点了还在街上。
余冬槿和他们道了歉,笑着说家里有件喜事,今天再忙活一天,明儿店里就开门。
听他这么说,大家都口说恭喜。
余冬槿拉着遥云,笑着一一应下,道了谢。
到了家,乐正正抱着孩子在刘家呢,看见他们回来了,才告别了刘家奶奶,抱着曾孙回了屋。
余冬槿在家没见到他,还在纳闷着呢,就见老人家也不嫌沉,抱着孩子乐颠颠的回来了。
余冬槿有点无奈,过去把无病接了过来,“您真是的,半点不服老,无病又不轻,你还抱着他到处跑,不嫌累啊?”
乐正虽然确实胳膊有些酸,但精神百倍,他笑呵呵说:“没事儿,我累了会找地方歇歇的。”
余冬槿:“您去隔壁做什么呢?”
乐正:“叫他们看看无病啊,你不是说过几天要请大家吃饭么?我去和他们说了,咱们多请些人,也热闹热闹。”
余冬槿正有此意,“好。”
乐正又道:“还有,咱们还得去买些布料,给娃儿做些外衣,我和刘妹子说了,让她和郭娘子一起帮忙,你到时候给她们算钱。”
“里衣还有一些贴身的衣物,我刚刚去找了倩娘子,让她往大了做,小孩长起来快,做的合身了就穿不了多久。”
余冬槿:“我刚和阿云也去找了倩娘子,爷爷您动作可真够快的,等下我把钱算给您。”
乐正想说不要,余冬槿看出来了,不等他开口便抢先道:“这是我和阿云的儿子,您做曾祖父的,逢年过节给孩子发个红包买点甜嘴儿就行了,这些吃的用的还是得我们自己来,不然太不像话了。”
说完怕说服不了爷爷,余冬槿还补充了句:“这也是阿云的意思。”说完给过来接孩子的遥云使了个眼色。
遥云自然配合,把小胖无病从他手上接过去,点头:“嗯,是这样的。”
乐正听他们这么说,觉得有理,便没再说什么。
然后余冬槿把他们已经买好房子的事儿和他说了,告诉他是哪一家。
结果乐正居然认识那家原本的主人,“哦,是郑家的房子啊,他家去年中搬走的,他家那个二儿子以前还在我手底下读过书呢,可惜学的一般,是个调皮捣蛋的性子。”
余冬槿这才对乐正本来是私塾先生的身份有了清晰明了的认知,“城里不少人家您都挺熟的吧?”
乐正点头,“以前过年还有不少人,后来我年纪大了,从私塾里退出来,人才渐渐少了,去年我们又是到村里过的年,就没人上门。”
这便是会读书的好处了,到哪里都受人尊敬。
吃完中饭没过一会儿,乐正去睡午觉,余冬槿和遥云没觉睡,让郭娘子带着弟弟上门来。
然后遥云一边留意着呼呼大睡的孩子,一边看余冬槿处理已经霉好的霉豆腐,郭娘子坐在小板凳上,隔着一段,但郭阿舅坐的近,看余冬槿操作讲解,两人都听得很是认真。
郭娘子看着那长着白毛的豆腐,有点怀疑,“这真的能吃么?这不是坏了么?”
余冬槿笑笑,口说无凭,他夹起一块霉豆腐,放在遥云给他的猴儿酒里沾湿,然后一分为四,让他们尝尝,他自己也尝尝。
当然,遥云那一块是他给喂过去的。
待遥云吃了,他脸上露出期待,问:“感觉怎么样?”
只泡过白酒,没有放调料的霉豆腐只有着霉豆腐自己本来具有的风味。
但这也足够叫没吃过的三人感到特别了,遥云点头,“别有一番风味。”
郭娘子与郭阿舅更是眼前一亮,都点头,郭娘子做了半辈子豆腐生意,完全没有想到豆腐发了霉还能吃,她是最惊讶的一个。
此时她品味着口中的特殊香味,心情激荡,“真好吃,原来豆腐发了霉也能吃!”
余冬槿连忙提醒她:“得是长白毛才行,要是发霉的豆腐长出了灰毛黑毛或者其他带颜色的毛,那就不能吃了,会吃坏肚子的,严重的还会吃死人。”他特意往重了说,就怕他们不当回事。
接着,他仔细和两人说了做霉豆腐需要几天,做的时候需要环境干爽,让他们一定不能乱来,“你俩往后一定要注意。”
郭娘子听了,连连点头。
因为留云县人喜辣,余冬槿本身以前也是喜欢吃辣味的,于是他这次做的这一小罐霉豆腐,便是泡了白酒后滚了磨好的辣椒盐粉,再一粒粒放入罐中,最后给罐子里码好的霉豆腐上再倒上一层白酒的辣霉豆腐,也叫辣腐乳。
余冬槿告诉郭娘子,“以后便去定些这样的小罐子,按一罐多少来卖,也不叫它霉豆腐,就叫豆腐乳,除了辣口的还可以不放辣椒只做咸味儿的,满足每一种客人的需求。”
郭娘子听得连连点头,随后终于想起来,小心开口:“我虽然卖了半辈子豆腐,但其实也不怎么会做生意,冬槿啊,你之前和纯儿说,要和我家一起做豆制品生意,不知是怎么个做法。”
她是很讲礼的人,这霉豆腐和油豆腐的方子她就算现在晓得了,余冬槿不开口,她也是不会用来赚钱的。
这些事儿,需要商量个清楚明白。
她今天过来便是想先说这个的,本来心里还忐忑,结果一过来就被余冬槿拉着来看霉豆腐了,都没来得及开口。
余冬槿把封好的罐子放到柜子里,提着茶壶,说:“这个咱们商量下,走,去堂屋说。”
道堂屋桌上倒好了茶水,余冬槿开口:“我想的是五五分账,豆制品放到你家店里售卖,同时制作场地也放在你家,我出方子和一个人手到你家帮忙。”
郭娘子听得,觉得不太好,“这不行,五五分账就太多了,我不能占你便宜,本来这生意你要是愿意,完全可以自己做的。”
她没什么本事,也就以前跟着婆婆学了一手做豆腐的手艺,做了半辈子也没做出个什么花来,家里卖的一直就是豆腐、鲜豆皮和豆腐花,什么油豆腐豆腐乳,她是完全不懂怎么做的。
更别提其他什么豆制品了,那是什么?她都不懂。
今天这霉豆腐要不是余冬槿和她说,她哪儿知道豆腐发了霉还能吃啊,唉,完全就两眼一抹黑。
她儿子那天回家和她说的时候,她真的惊讶极了,一个是为了余冬槿口中的豆制品,二个就是想不通他干嘛不自己做,听他那样说,豆腐的做法他肯定也是会的。
她完全没把自己当初给李家的那些豆腐菜当一回事,一点豆腐而已,哪儿比得上乐正先生与夏夕教她儿子认过的那些字呢。
况且都是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相互来往,那都是很平常的。
也就是她是个寡妇,不然邻居之间还会更亲近一些。
余冬槿摇头:“我懒得很,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开个小店还是做五休二的,哪儿有那个精神去忙活豆腐生意。”
他态度强硬:“五五分账就好,您就别和我推辞了,阿纯读书也要用钱,科考不是那么容易的,费钱着呢。之后我会慢慢将各种豆制品的做法教给你们,你们用心学。”
“还有一点,您和郭阿舅一定得保密好方子,不能外传,这个咱们要写个契书。”
他态度强硬,郭娘子只得诶声应下,不住点头:“要得要得,这个肯定是要的。”
郭阿舅也连连点头。
随后他俩又在余冬槿这儿学了怎么炸好油豆腐,签了余冬槿琢磨出来的契书。
契书里主要写明了三点,一是郭娘子这边决不能把各种豆制品的方子外泄,二是余冬槿保证三年内绝不把方子另教与他人,还有就是写明了怎么分账。
忙完了这些,天还早,郭娘子连忙回去试做霉豆腐。
余冬槿笑着送走了人,伸了个懒腰,过去在熟睡的无病脸上大大的亲了口。
遥云不乐意了,把孩子放到摇篮里,拉着余冬槿亲。
乐正早就起来了,刚还围观了他们炸豆腐的过程呢,这会儿吃着还热乎的油豆腐刚准备从厨房里迈步出来,看见这一幕赶忙又把抬起的脚缩了回去。
屁大点的屋子,余冬槿怎么可能发现不了爷爷,一张脸顿时红了个彻底,他瞪了眼遥云,然后就埋在遥云的心口处不肯把一张丢了人的脸露出来了。
遥云只是笑,轻轻的笑声让他胸膛振动,叫埋在那处的余冬槿的耳廓上都染上了绯色。
待那股子羞耻感褪去,余冬槿干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抬起头来,尽量自然的开口:“那什么,爷爷,时间还早,咱们要不要去新房那边看看?”
乐正悠哉得很,重新迈步出了厨房,点头:“行,一起看看去。”

第93章 (双更合一)
从李宅到他们今日刚买的新房,走路差不多要一刻多钟。这时间不短不长,为了那个后院,余冬槿觉得可以接受。
乐正也觉得好,“有院子还是好,就算不种菜,种花也好啊。”
老爷子内心还是有着一种读书人特有的浪漫的,种花什么的,余冬槿觉得自己可能没有那个功夫。
他顶多就是买点花种撒下去,让它们自由生长。
他主要是考虑到家里有羊,他还想养鸡鸭,所以就需要一个后院。
到了地方,余冬槿拿钥匙打开了门。
三人带个孩子迈入门槛,便算是正式第一次来到了他们的新家。
乐正看了一圈,提出意见,“后院的墙塌了一角,得补补。”
余冬槿与遥云之前也发现了,不过这个是小问题,他说:“明儿就补。”
无病在过来的路上就醒了,这会儿被遥云抱着面相朝外,他现在也不怕遥云了,小腿儿一抖一抖的很是兴奋,嘴里控制不住咿咿呀呀的。
他身上穿的是刘奶奶给的,她孙女以前的小衣裳,上头还绣了花边,叫他显得更可爱了,瞧在余冬槿眼里觉得很有意思。
看过了房子,他们晚上这顿没在家吃,他和遥云带爷爷和孩子去了寻味楼。
乐正挺惊讶的:“寻味楼?老店了,他们家以前开在城南的那家小饭馆我以前常去,和他们家老爷子还总是聊天说闲呢,他家酒不错。”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不过后来老家伙走了,他那楼里的手艺就不行了,我也不好酒,都好久没去过了。”
他对于两人要带他去寻味楼其实感到挺不解的,他是好吃之人,所以这时就劝:“不然咱们找个小店吃算了,就别去寻味楼了,我晓得有几家不错的小店。”
余冬槿卖了个关子,笑道:“就去那儿,您去了就知道了,不会叫您失望的。”
乐正闻言,顿时心中有谱,看了眼孙子,知道现在的寻味楼肯定和以前的寻味楼不一样了。
果然,待他来到了寻味楼门口,看着这到了饭点时间,酒楼里座无虚席人声鼎沸的崭新模样,又看了眼对面那满香楼门前揽客的伙计脸上僵硬的笑。
他也笑了,“诶?寻味楼这是翻身了呀?”他是知道满香楼和寻味楼的争端的。
余冬槿笑着带他进去,今天刘贤没在店里当掌柜,但刘阳在,他眼睛尖,立马就看见了进门的余冬槿一行人,连忙就乐呵呵的迎了过来。
刘阳先是对余冬槿高兴说:“余老板,你终于回来了啊!”然后才看见乐正,顿时皮子一紧,端正姿态对他行了一礼,“学生见过乐正先生。”
原来他也是爷爷的学生!余冬槿想了想,没觉得惊讶,城里就那一间童子私塾,城里这些人家,除了那种自己请先生再加读书或者另拜名师的,基本都是去那里启蒙。
乐正笑呵呵的:“恭喜啊,店里生意这么好。”
刘阳闻言笑眯了眼,“托您的福。”然后弯腰伸手,“走,楼上有雅间,先生、余老板遥老板,咱们上雅间吃。”
上了雅间,坐好,余冬槿和爷爷还有遥云商量着点了菜,刘阳让小二赶快安排下去,然后才抽空好奇的看了眼遥云抱着的奶娃娃,“这是?”
余冬槿得意:“我和阿云的儿子,叫余无病,怎么样?长得好吧?”
刘阳那可太震惊了,这才四天不见,他这对恩人怎么就连孩子都有了呢?
余冬槿看他模样,哈哈笑,“过几天我和阿云要请客吃饭,给你们正式介绍一下我们儿子,你记得要准备好红包啊。”
刘阳忙道:“那是当然的啦。”他感觉特别稀奇,坐在遥云对面,对着小无病做了个鬼脸,逗得他咯咯直笑。
逗完孩子,他就下楼去了,说等会儿给他端菜上来,他们再聊。
待他走了,余冬槿和爷爷说:“等下你尝尝他们家的菜,看看比起刘老爷子的怎么样,给我点评点评。”
乐正眼睛微微睁大,终于是明白过来了,“刚刚那小子说托我的福?难道这是因为你?”他刚刚还有点纳闷呢,完全没想到居然是这样。
余冬槿给爷爷还有遥云倒茶,笑着点头,终于与爷爷解释起来,将事情的原委说了个清清楚楚,包括了最初满香楼的偷窃行为与之后王家大少的气急败坏。
余冬槿:“本来我小本生意做着,这满香楼的刘少爷虽然总和他发小来咱们家吃面,但我们顶多也就是个饭饭之交,可这满香楼既然那般无耻,我也只能想办法搞他了。”
他想着王家那堆破事,说:“那王大少气得很,等他什么时候抽出空来,肯定就要来对付我们了,反正我等着,就看他能有什么本事。”
乐正听完了这些,不免开始担忧,说:“这王家我也知道,他们家在留云县可是数一数二的,得罪了他家,那可真是不太好办啊。”
余冬槿无所谓,“反正我就那么一间小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他使了什么下作手段我就使回去,再实在不行我就当场报官,我再怎么着也是个秀才,而且您不是说留云县的官老爷为人清正么,我觉得我们肯定不会吃亏的。”
乐正想了想,抚了抚胡须,点头:“实在不行我还有些学生可以相求,爷爷帮你们。”
余冬槿:“应该闹不到那般地步。”
这时,雅间的门帘被人掀起,正是端着托盘进来的刘阳,他笑呵呵的,说:“我另外叫人磨了些山楂泥,煮了瓮羊奶,正适合给无病吃。”
余冬槿眼睛一亮,“那就多谢了,无病差不多到了该吃东西的时候了,你还挺细心的。”
小无病坐在遥云怀里,听见还有自己的份儿,啪啪的拍了两下桌子,高兴极了。
刘阳笑道:“我家有个比我小上许多的小妹,她小时候我也照顾过。”
不一会儿,饭菜也上来了,一共四菜一汤,干煎巴掌鲫鱼、蒸胡瓜肉合、河虾青豆辣椒圈、蒜蓉粉丝蒸白菜还有糊涂羊肉汤。
其中除了蒜蓉粉丝蒸白菜,其他都是寻味楼自己的菜,余冬槿给过一些意见,郑双双都改良的很好。
以前刘老爷子还在,还开店下厨的时候,乐正尤其喜欢他做的鲫鱼与糊涂羊肉汤,今日便点来回味回味。
这两样菜,鲫鱼肉香刺酥,配上浇头吃起来特别下饭,羊肉汤因为放了胡椒粉,有些冲和辣,还做的偏浓稠,更像是羹,但喝起来非常舒服。
乐正吃的直点头,“有味儿,好吃!”他其实已经记不清当初的味道了,但如今这几样菜品的美味确是他没办法否认的,寻味楼确实已经不是之前的寻味楼啦。
乐正挺骄傲的,这多亏了他孙子!果然啊,他想的还这么没错,这孩子就算不读书了,凭着一手手艺也能给自己开条路出来。
吃完了饭,时间已经不早,不过现在天黑的晚,一家人吹着傍晚的微风,走在正街的大路上,即消食又悠闲。
无病这小身体吃饱了就睡,此时又窝在遥云怀里睡得呼呼像个猪猪。
他现在也不怕山神大人了,完全把自己当做人族小孩了,每日吃了睡睡了吃,是个合格的下山灵物。
余冬槿问遥云:“累不累?手酸不酸,给我来抱吧?”
自出门起,无病一直是他抱着的,余冬槿想上手他都没让,说是这胖小子太重,怕余冬槿抱着累。
遥云摇头,“没事,不累。”
余冬槿摸摸下巴,琢磨着:“看来得找木匠做个婴儿车才行,不然总这么抱来抱去的也麻烦。”
遥云与乐正都稀奇,“婴儿车?”
余冬槿点头,“就是那种可以推着走,婴儿可以放在里面,有帐子的小车车,我晚上画个给你们看看。”
乐正还没听过这种小车,十分的感兴趣,“若是有个这样的小车,那还真是方便。”
到了家门口,他们刚准备进门,隔壁刘家刘成看见他们,连忙噔噔噔的跑到门前打开了自家的门,探头出来问:“哥!明儿咱们店开张的不?”除去他们店特殊的固定两天假期,刘成都两天没干活了,他还有点忐忑。
余冬槿一拍脑袋,“忘记和你说了,明日正常开工,你按时过来。”
刘成顿时喜笑颜开,“好,那我就放心啦。”
听得余冬槿好笑。
到了家,余冬槿把豌豆泡了,然后开始做碱水,他们店里明天要更换面条种类,得事先把这些准备好。
这年头也没有食用碱粉,碱水只能自己做,他让遥云拿来了干净的稻草烧了,用稻草烧出来的草木灰做碱水。这个也简单,只需给蒸笼里垫上几层厚厚的蒸笼布,然后把草木灰放到上面铺好,然后往上浇水,待水淹过草木灰,一点点的过滤下来的就是碱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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