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嫁山神by余生田
余生田  发于:2024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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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这些,他又检查了一下家里剩下的辣椒油和其他杂七杂八的调味品,发现还够用,一家人便闲下来了,坐在堂屋里,边闲聊边看余冬槿画画。
然而余冬槿的绘画水平本来就不太好,对毛笔画更是不熟练,所以画废了两张纸才勉强画出个能看的样子。
他有点悻悻然,只能拿着这张一言难尽的简笔画和遥云还有爷爷边比划边解释:“就是一个待轮子的小椅子,椅子下面做四个这么大的小轮子,椅子前头要做个这样的搁脚的还有扶手,椅子靠背做高,做出把手,大人就可以推着走,靠背后面可以做个口袋,用来装东西,然后最好是再给椅子上面,小孩头顶上做个遮阳的小顶棚,可以收起来也可以拉出去的那种……”
比划完了说完了,余冬槿挠挠脸,“反正就是这样,你们听懂了么?”
遥云懂了,但乐正只觉一言难尽。他眉头都皱起来了,听完有点无奈的摇摇头,把画笔从孙子手上夺过去,拿起一张新纸,和孙子说:“行了,你再比划一编,我来画,不然这叫木匠怎么做啊?”
确实,余冬槿挠挠脸,又开始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指挥起爷爷来,“这样,这样,这里那样,对就是这样!没错,就是那样!”
遥云听得忍俊不禁,忍了又忍才强忍下已经到了嘴边的笑意。
把图纸的事儿搞定了,老爷子心力憔悴的去睡了,余冬槿拿着图纸很是高兴,洗漱完了坐到床边都忍不住再次展开画纸,心情愉悦的欣赏,“爷爷画的好好哦,不愧是读书人。”
遥云终于是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了一抹笑。
余冬槿见了,这才敏锐的反应过来了,他斜着眼,“你,是不是在笑我?”
遥云抿了抿唇,然后开口:“没有。”
余冬槿才不信,敏锐的指出:“你就有!”他哼了一声,解释:“我不会画画是正常的,我们那儿读书都是分科的,我是学理科的,又不是学绘画的。”
遥云的笑点根本不在这里,但他也没解释,理解的点头,“原来如此。”
余冬槿面带狐疑的瞅他。
遥云把他手中的图纸拿到一边放起来,然后拉着余冬槿的手,忽然说起了别的,“白日咱们去找的那个绣娘,她看起来和李家挺熟?”
余冬槿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提起倩娘子,但他既然问了,他便点头,说:“是啊,她好像和李家父母认识,关系还不错。”
遥云点头,转而又问:“那个给咱们开们,穿黄衣服的小姑娘,是她女儿?”
余冬槿不明所以,“是啊,怎么了?”
遥云这时终于露出了内心真正的面目,居高临下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淡淡道:“我看你一进屋,她眼睛都长在你身上了,你之前去她家定衣裳,她也是如此么?我看她模样不差,临送别的时候你还对她笑了,你是不是……”
余冬槿终于听不下去了,一时间又好笑又无语,他一把把遥云的手拉住,扯着他坐到自己身边,瞪他一眼:“你够了啊,我那就是礼貌的笑!你还酸上了,真是……”他还真没注意静丫头对她有什么,所以说到这里,还怀疑道:“你是不是借题发挥呢?静丫头真盯着我看了?我怎么没发现?”
遥云单手揽着他的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头,闷声说:“我借题发挥做什么?我这是有事说事,我看的清清楚楚。”
余冬槿被他的气息打在耳朵上,感觉有点痒,一边躲一边拍拍他的背说:“那我真没发现,那小丫头肯定就是眼神不好,说不定她斜眼呢,可能她就不是在看我,是在看你也说不定,你人高马大的这么显眼。”
遥云轻笑出声:“强词夺理。”
余冬槿:“反正不关我事,我什么也不知道。”他在遥云怀里动动,问他:“无病呢?你把他抱哪儿去了?”
遥云在他脖颈间蹭蹭,伸手搂住他,一个转身把他抱坐到自己腿上,说:“在爷爷那儿。”
迟钝了许久的余冬槿这下终于懂了,他没好气的伸手在遥云呼噜了一把,恼道:“还说不是借题发挥!你这无耻之徒,想就想了,还找借口。”他简直都要被气笑了。
遥云不说话,只是低头霸道的启开了怀中人的唇。
第二天余冬槿又起晚了。
他起床的那个点,遥云都把开店要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但没时间做香肠或者烧肉了。
而乐正更是已经背着手去街上溜了一圈回来了,他把婴儿车的图纸拿走了,找了城南这边相熟的木匠,和他说了做法,过两日就可以过去拿小车。
余冬槿洗漱的时候,乐正带着孩子正坐在门脸房外摆着的凳子上,和几个邻居闲聊,遥云则在门脸房里勤勤恳恳的切面。
碱水面就不用费劲儿拉了,揉好了面团分出来擀成片,然后切出来就行,切成两种,宽的和细的。
另外米浆也被刘成磨好了,今天要用的扁粉由刘成来做,这个步骤和米皮是一样的,只是米皮是蒸出来直接切了吃,扁粉则要拿出来抹上油晾着,要吃的时候再用,这个余冬槿昨日做碱水的时候唠唠叨叨的和遥云说过,所以他今天指挥刘成干的很顺当。
乐正抱着孩子和邻居们聊了一会儿后,就进来看他们忙,余冬槿擦着脸进来,看他们做的很好,就去后面炸酥黄豆和熬豌杂了。
肉酱已经被遥云做好了,厨房里就两个锅,肉酱占着锅是不行的,他把肉酱打到了坛子里,搬到了前面,然后两个锅其上手,一锅熬豌杂,一锅炸油酥豆。
这两样吃食也不难做,一样只需将泡好洗好的豌豆和高汤一起下锅,熬过一个多小时就行了,一样则需要看好油温和火候,干黄豆洗干净晾干水分,裹上蛋液和面粉拌匀,让其互不粘连后就可以下锅油炸,待黄豆起皮变得酥脆捞出,拌上盐就可以吃。
余冬槿将油酥豆做好,拎起一颗放进嘴里,酥香的豆子在嘴里发出咔嚓的声响,点了点头,“还算成功!”
他把油酥豆和豌杂打了一部分放食物的大碗里,去了门脸房内,这个点,他们店刚好也要开门啦。
而这时的乐正坐在隔壁刘家店前的凳子上,终于是看见了他孙子孙媳妇店前的热闹景象,忍不住惊叹,“这么多人呐!这难道都是来我家吃东西的?”
刘奶奶坐在他对面,正抱着无病呢,笑呵呵说:“可不是么?你家的面啊米粉啊,是真的好吃!”说到这儿她还忍不住咂咂嘴,在嘴里回味着那股子味道。
一旁正逗小侄子的刘家小姑娘也点头说:“好吃的不得了!”
乐正忍不住咧嘴乐呵呵,“那就好啊,生意好才好。”
刘奶奶笑道:“你家生意好,弄的我们这条街都跟着沾光,以前我家的酱油顶多就是城南这片的人来买,现在却不一样了,有那城西城东城北的,过来你家吃饭的,家里要是缺了酱油或者其他什么大酱的,顺道就在我家买了!”
他家酱油确实不错,在城南这片很出名,但留云县这么大,也不只他一家做酱油做得好的,以往那隔得远的,少有来他们家买酱料的,可现在却不一样了,留云县人爱吃,来吃东西的同时刚好也顺道会在他们家打点酱油酱料回去。
乐正笑的更深了,说:“互惠互利的事儿,也是你家东西本来就做得好,冬槿不是一直在你这儿打酱油么。”
刘奶奶双眼后面也跟着笑出褶子,“那倒也是。”
两人说着说着,又开始聊起孩子的事儿,刘奶奶是真的喜欢无病,抱着孩子都不舍得撒手,“你这曾孙长得是真好,哎哟喂,又白又漂亮,头发还养的黑溜溜的,真有福气啊。”
乐正也觉得好,他现在回想起抱回孩子的那天,还在心里庆幸,幸好他忘记给房间里备水,幸好他那时去了厨房,后来发现不对后,也及时的冒着雨出门去看了情况,不然他这白白嫩嫩的曾孙子可不一定有没有呢。
刘奶奶招呼自己小儿媳,“沐沐,你也过来抱抱。”老太太在心里头打着主意,想着让这样的漂亮孩子在前头带带,也给他小儿媳肚子里带出个好模样的大胖小子来,这样她才能放下啊。
沐沐,也就是刘家二儿子刘亮的媳妇有点不好意思的放下手中的东西,出来先摸了摸女儿的头,过来抱着一点也不认生乖巧无比的小无病坐了会儿。
等李家杂食铺子正式开始买起吃食,客人们多起来了要地方坐,乐正才把曾孙子抱回来,回去给小家伙煮奶去了。
余冬槿看见爷爷回来了,另外让遥云做了一晚软乎一些的面,然后把手上的事儿暂时交给刘成,端着碗去了后头厨房里。
乐正正在煮奶呢,小无病被他放到了一早就搬到了堂屋里的摇篮里,他把熟睡的大黄从房里拿了出来,放在摇篮里陪孩子。
余冬槿摸了把儿子的脸,进了厨房看见他,忙说:“爷爷,我来给无病喂奶,你先吃点面吧,不然等我们一起吃饭的话,就要很晚了。”
乐正也不推迟,“行,那我先吃。”他本来也好奇这碱水面的味道,接了面就去堂屋里吃了起来。
无病戳戳正呼呼大睡的仓鼠叔叔,看着曾爷爷吃面吃得香,忍不住咿呀的叫了一声,嘴馋的不得了。
而乐正一口面下肚,只觉这又是自己以往从未品尝过得好味道,满意的眯起了眼。
听曾孙叫他,他回头直摇头,“这你可不能吃,放了辣子,吃了会肚肚痛的。”
无病顿时失望不已,小嘴咕咕的一开一合,像是在抗议,看的乐正十分心软,可这面条小娃娃是真吃不得,他只得安慰道:“一会儿你爹就来给你喂奶了,我们无病再忍忍啊,乖!”然后自己回头吃的喷香。
小无病十分的怨念,但他这身体确实还只能喝奶呢,奶也不错,至少比以前只能吃土的好,他安慰自己要知足,然后转头眼巴巴的瞅着厨房门口。
余冬槿端着奶出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那双又黑又亮的眼睛,他连忙过去,摸了摸小孩的头说:“饿了吧?爸爸这就给你喂奶。”然后一边吹碗里的羊奶一边笑问吃的直冒汗的爷爷,“怎么样?好吃不爷爷?”
乐正直点头,“不错不错,味道极好,就是这黄豆有点费牙。”说完他叹了声气,“哎呀,年纪大了,牙口不行了。”这一点令他觉得十分的遗憾,不然这黄豆他肯定喜欢吃,而且这面劲道一些应该也更好吃。
余冬槿顿感懊恼,“怪我忘记了,不该给您放黄豆的。”
乐正摇头,“该放,不然我多吃亏啊。”
他说的认真,好像要是少了一勺油酥豆他就真的吃了大亏一样,听得余冬槿咧嘴笑,之后看奶水温度差不多了,他忙开始给眼巴巴的盯着奶碗,急的不住挥动一对小胳膊的无病喂奶。
这天中午又是忙的不行,忙完之后他俩随便对付了一口,余冬槿就拉着遥云去了新房,打扫了屋子,给马上要用上的房间简单布置了下,把院墙修了修,然后马不停蹄又去了牙行,他们该去把常芜和彩芽给接回来了。
牙行里,人市比起房市,完全是两模两样,地方大的不知道多了多少倍,还闹哄哄乱糟糟的。
其实干净还算干净,但毕竟是买卖人口的地方,难免有些叫人难受的声音和味道,余冬槿尤其难过,他掩耳盗铃似的,被遥云拉着走,尽量不去看四周的环境。
遥云也不让他看那些,尽量带他避着人走。
可余冬槿自己没忍住,还是悄咪咪的偏头往那些摊位上看。
这里,除了那种做生意的中间人,还有自卖的,余冬槿就看见了两个戴着孝帽的女孩儿,背上插着草,年纪不大,正在自卖,看起来像是没了家人实在活不下去的。
而那些摊位还各有区分,少年少女、青壮妇女,各有各的位子,也有乱七八糟大大小小一起的,不过还好,他没看见有那种专门卖孩子的。
余冬槿想了想,想起来了,正如本朝十分注重教育,各县都有官营的私塾那样,许多县城还专门修有官营的育幼院,也就是孤儿院,官府挺注重小孩的,对拐子惩罚很重,关于小孩的买卖也很慎重。
不过,余冬槿又看了那些摊位上的少年少女,叹了口气,这些十三四岁的孩子,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属于儿童,但在他眼里却依旧是小孩儿。
遥云捏了捏他的手,提醒:“到了。”
余冬槿连忙回神,向着面前的摊位看去,就看见了缺了个牙,正热情招待他们的人牙子。
人牙子咧嘴一笑,“两位客官不知有和需求,我这里什么样的都有!”
余冬槿开口:“我们看看再说。”
人牙子点头,“行,您看看。”
两人于是走进了这个摊位里,然后越看每天皱的越紧——这点是他们过来的时候商量好的,为了不被宰客,但到了地方,余冬槿不用装眉头就自觉收紧了。
幸好,一圈还没看完,他们就看见了一个没有眉毛的瘸子与一个满脸麻子脸上有疤的女人,嗯,两人装的很像那么回事,眼里是与周围人一样的麻木与悲哀。
余冬槿已经看不下去了,状似随意的指着他俩问:“这两个,一起多少钱?”
人牙子挺诧异的,这两个前两日才到他手上,他还以为会砸在手里很久呢,要不是买价低,他都是不想要的。
他连忙笑着开口:“客官好眼光,这两个虽然各有缺陷,但都有一把子好力气,那可是……”
余冬槿不耐烦,“不用啰嗦了,直接说价格吧?”
人牙子便不说客气话了,眼一转给他俩开了价格:“一起的话,我给您打个折,五两三钱。”
余冬槿摇摇头,“那算了。”然后拉着遥云就要走。
缺牙耙连忙哎哎哎的把他们又叫住,说:“别急啊客官,您要是嫌贵,咱们可以商量啊!”
余冬槿转头,“您就给我个实价吧,我也不和你讲价。”
人牙子顿时晓得了他的底,知道这不是个好说话的客人,只得道:“那就四两,不然都不够我缴税的。”
余冬槿也不和他多做纠缠,“行,那写契书吧。”
人牙子顿时喜笑颜开,忙不迭的牵着自家摊上这本来以为要留很久的瘸子麻子,和两位客人一起去了人市里的官府登记处。
出牙行的时候,余冬槿吐出口气,转头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他把常芜与彩芽的卖身契当场就还给了他们,然后拉着遥云对同样恢复了精气神的两个妖怪说:“走,带你们回去吃饭去。”
常芜与彩芽还有几分拘谨,甚至手足无措的想要对山神娘娘行礼,好在还没行动就被娘娘身旁的山神大人瞥了一眼,立马想起来了,他们现在已经下山了,以后百年里,就要把自己当做是人,修行与修心,这才与山神娘娘一般,笑着应了。
两人如普通家仆那般,都道:“多谢郎君。”

今晚李家杂食铺子关门很早。
彩芽洗去了自己脸上的那层疤,但留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和一些斑斑点点的小雀斑在鼻尖两颊,常芜的腿也自动好了,但眉毛还要时间慢慢长起来。
此时,他俩一个在外头照顾家里的小郎君,一个在厨房里帮忙烧火打下手。
乐正适应良好,他这辈子活的长,什么都经历过,家里忽然多了两个下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老爷子就是觉得家里确实有点拥挤了,他想了想,屋太小人太多,所以他不乐意在家待着了,反正现在孩子有彩芽带,他就背着手出去找附近相熟的老家伙们聊天。
他出门之前,余冬槿叮嘱了爷爷几句,让他不要在外头逛太久,走在路上慢一点,不一会儿也要开饭了,记得看时间回来吃饭。
老爷子摆摆手表示明白,觉得他小孙子确实啰嗦。
屋里,小无病志得意满,而彩芽与常芜,这两人自从见到无病,心里的惊讶与震惊就没少过。
好端端的,不是说小人参的灵体太过幼小不可以下山吗?为什么它现在不仅下山了,身份还莫名其妙涨了一截,他们是童子,这家伙却是儿子……
同为遥云山山神底下的灵物,修为也差不多,这根人参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好酸啊,真的好酸!
小无病挥挥手里的草编蝈蝈,发出一声奶味儿的嘿笑,对着照看他的彩芽咧了咧嘴,露出了自己上下牙膛上的四颗点点大的小米粒牙。
彩芽:“……”嘁,瞧这得意的。
常芜这时端着娘娘做好的菜出来了,看见了小无病的得意样儿,心中酸的不行。
不过在低头看见手上由山神娘娘亲手制作的菜肴后,那股酸味儿又没了,换成了浓浓的激动。
嘿嘿,蛇蛇他出息啦,都能吃山神大人和山神娘娘亲手做的菜啦。
哎呀,有点羞愧啊,怎么能让娘娘亲自动手呢,他和彩芽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开始奋发图强。
他们得学会做菜才行,身为童子,要是什么都不会,那也太不像样了!
为了欢迎新的家庭成员,今天的晚饭很丰盛,有五个菜一个汤两个凉菜。
其中,凉菜和汤都是遥云弄得,常芜在厨房里帮忙,学着切了菜剥了蒜,身为妖怪,他学起东西来很快,虽然切丝还不够细切片还不够薄,但也有模有样了。
五道菜,分别是鱼香茄子、素炒三丝、腐乳红烧肉、苦瓜酿肉、口水鸡,汤是鲫鱼豆腐汤,凉菜则是拍黄瓜与凉拌猪耳朵。
乐正在菜上到一半的时候就及时回来了,他脸上表情挺高兴,看来是和老朋友聊的不错。
家里堂屋的小桌被坐了个满满当当,余冬槿刚要宣布开饭。
一旁坐在摇篮里的小无病扭扭屁股,终于忍不住了,他眼巴巴的看着两个爹爹和曾爷爷,还有两位小伙伴吃饭,一低头,大黄也在啃面包虫,吃的都是香喷喷的。
于是他难耐的舔舔嘴巴,忍不住挥舞着双手大声的啊了一声。
余冬槿坐的离他最近,这会儿笑着转头,看他可怜,便用干净的筷子头沾了点豆腐鱼汤,放在他嘴边给他舔。
小无病顿时激动万分,小嘴吧嗒吧嗒的,筷子被拿走了还在回味。
乐正坐在最上首,笑眯眯的看着曾孙子,说:“看他这样儿,应该已经满了五个多月了,差不多也可以开荤了。”
余冬槿对小孩儿的知识半懂不懂,问爷爷:“开荤是不是要准备什么呀?”
乐正:“弄些鸽子肉回来,熬碗汤,不必放油盐酱料,意思意思喂他喝点就行。开完了荤,以后就可以吃东西了,你们每日给他弄点肉泥菜糊吃,这样孩子才能长得更好。”
余冬槿点头,预备明日就弄,说完了这临时的话题,他招呼众人,“好啦,开饭,彩芽常芜,咱们家也没有什么好大的规矩,你俩不要客气,快吃吧。”
乐正也没对孙子这样对待下人提出什么意见,拿碗打汤。
这桌菜又被乐正夸了一通,而头回吃到这种像样的人类饭菜的彩芽与常芜就更不用说,两个人很符合他们现在——刚被买来的下人的身份,吃起饭来狼吞虎咽的,看的乐正都忍不住给他们夹菜,让他们多吃点。
老爷子心想,这俩孩子以前肯定过的很苦,不然也不至于这样,唉,虽然今朝百姓日子已经慢慢好过了许多,但难免还是有那家里穷不得已只能卖儿卖女的,这两孩子家肯定就是那般了。
吃完饭,彩芽与常芜打着灯笼,去了新房住。
余冬槿和爷爷还有遥云商量,“咱们还要做生意,所以过两天就不回去了,等下次。咱们空出两天时间来,去新屋布置一下,然后在新房开火,请大家吃饭怎么样?”
遥云点头,“可以,正好新房子也大,咱们这儿地方太小了,桌子都摆不下。”
乐正也觉得好,“刚好也顺道一起庆祝乔迁之喜,咱们家这便是双喜临门了。”
余冬槿笑了,“还真是。”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可到了晚上,余冬槿又开始可惜,“可惜不能去摘梅子了,还要等到下周。”想到裂谷里的梅林,又想到梅子的酸甜滋味,他口中忍不住口水直冒,开始报菜名:“我的梅子茶、梅子酱、梅子炒饭、梅子烧肉、梅子酒、酸梅汤、酸梅排骨……”
遥云听他和念经似的报着菜名,看了一眼一旁摇篮里,大晚上的也不睡,听着菜名口水直流的儿子,心里觉得好笑的同时又觉得他老婆可爱。
遥云安慰他:“晚那么几天也是一样的,梅子又不是一熟全熟的,晚点去熟的会更好更多。”
余冬槿被他说服了,点头:“那好吧。”
然而,没等到过两天的例行休息时间,他们店里就闲下来了,他们店被衙门派人查封了。
余冬槿送走了不假辞色,什么也问不出来,只说他们店被人举报用了可以让人上瘾的毒药,官府例行过来查封,等过几日官府会派人过来检查,检查完了没事儿才能再开的衙役与捕快,气的脸都青了。
余冬槿把手里的银子重重往桌上一放,扶着额头往凳子上一坐,气道:“给钱都不收,什么都问不出来,这是有人存心与我们店作对呢!这些人,肯定被人收买了!”
乐正眉头紧皱,“必定是那王家干的。”
遥云抬手给余冬槿按头,为他缓解他因为怒极而产生的头疼。
余冬槿:“肯定是他们,不然还能有谁?竟然还能走关系找到官府来查封我的店,不行,我要上告!”
还没等余冬槿去上告呢,刘阳带着小厮小鱼来了,一过来便告诉了余冬槿一个坏消息,“满香楼把咱们店的新菜都学会了!还拿出来卖了,我去尝过,味道大差不差。”他咬牙切齿:“那房禾还真有几分本事。而且,他们还搞大降价,就在今天。”
这年头也没有什么专利配方保护法,你家做出了什么菜色,我琢磨会了是我的本事,有那不要脸的,敢大咧咧拿出来卖很正常,余冬槿早就做好了准备。
余冬槿问他:“降价?降多少?”
刘阳:“最开始是全场八折!我家为了不被他比下去,便也跟着打折,结果他又降,降到了全场七折!我家没办法,只能跟着降,结果他又来个免费送饮子,买三道菜送一道的活动!看那样子,是要和我们耗了!”
刘阳着急上火的牙都在隐隐作痛,“他王家家大业大,耗得起,可我家不行哪!这下可如何是好啊!?”
刘家不比王家,家中不止酒楼这一个产业,刘家除了这一间酒楼,其他只干了一些蔬菜果子的小生意,两家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王家可以用其他产业养酒楼,亏得起,但刘家可不行,耗下去就只能关门大吉了!
余冬槿:“看来这王大少是抽出空来了,咱们两家,他要一起搞。”他眉头紧皱,一时也想不出法子,他们这小店的事情倒好解决,可刘家的酒楼要怎么办呢?
刘阳一张胖脸皱成团,听了余冬槿这话,这才发现临到晚间饭点,李家这些人却没有要忙起来的动静,“他对铺子这边也下手了?”
余冬槿点头,“他买通的官府的人,让人把铺子查封了,说我们在吃食里下了能让人上瘾的毒药。”
刘阳顿时更加咬牙切齿,“这活该天打雷劈的家伙!”
余冬槿:“别急,你先回去,让我想想办法。”
刘阳点头,“你也别急,我今天来也就是来和你说说店里的情况,办法是要大家一起想的,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就把酒楼关了,我开小店去,开小店成本低,我到时候就开在满香楼旁边,他买什么菜我卖什么菜,卖的比他低十倍!不就是比价格么?我看谁比得过谁!”
这也是块不服输的滚刀肉,这法子都被他想出来了。
余冬槿摇摇头,被他逗得终于露出个笑来,“还没到那个地步呢。”
待刘阳走了,余冬槿抬眼,看了眼刚刚捏了一下他肩膀的遥云。
遥云对他使了个眼色。
余冬槿立即懂了,这是有事儿要说呢。
他看了眼爷爷,乐正真因为关店的事情忧心忡忡,想的也是要上告,他们店反正是半点猫腻也无的,不怕被查,但是这样被那被人买通的衙役给封了,再想开张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有的是拖延的,所以想要早日重开小店,就只能上告。
余冬槿拍拍爷爷的手,“您别操心,没事儿的,我和遥云出去看看去,和外头的客人们解释一下。”
乐正点点头,“嗯,去吧。”
两人出了门,和不愿相信依旧等在店门口的老熟客们解释了一通,含糊着把自家店大概得罪了什么人的事儿告诉了他们。
众人纷纷明白过来了,有那脾气火爆的,不由得气愤:“这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了!小老板你要上告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去给你作证!”
“就是!怎么可能有毒呢?我都吃胖了!”
“还上瘾,真是莫名其妙!明明只是味道好罢了?我媳妇之前和我一起吃过几回,她不爱吃粉吃面,后来就不吃了,我也没见她上瘾觉得不吃不行啊!”
前朝就是被那上瘾的毒药给搞成了一团污糟,叫乱世蔓延了几百年,大家都是怕这个也晓得这个的。有没有毒上不上瘾,大家都是知道的。
余冬槿:“行,一旦上告,我会通知大家,到时候大家有空的话,就劳烦来帮帮忙,我也没别的可以报答的,这样吧,一旦重新开业,全场五折,到时候我会备好香肠烧肉油豆腐,还会推出新品,大家一定要来捧场!”
大伙儿纷纷叫好,说到时候一定过来。
和客人们说定了,余冬槿拉着遥云去了无人的新房,关上门,他才抬眼,满脸好奇的问:“你要和我说什么呀?”
遥云:“先找黄一兄妹三个问问情况。”
余冬槿:“?问王家?”
遥云摇头:“不,问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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