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嫁山神by余生田
余生田  发于:2024年0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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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冬槿笑了笑,打开笼门把它抓了出来,小家伙出来了就安静了,躺在余冬槿手上对着主人发了会儿呆。
余冬槿捏着它,正想揉揉它的肚皮,却在这一刻听见一个小孩的声音,那声音软软的,带着孩童特有的含糊感,他说:“好担心宝宝啊。”余冬槿打了个激灵,还未对这突然出现的声音有所反应,那孩子又接了句:“宝宝快要死了。”
余冬槿怔忡一刹,霎时间心中发凉双手发抖。
孩子又说:“啊!小鱼干!”随后,躺在余冬槿怀里的大黄开始挣扎,从愣神的余冬槿手上转了个身站起来,挤了挤颊囊掏出了半根鱼干,开始大口朵颐起来。
接下来室内一片安静,大黄吃完了鱼干,站在余冬槿身上洗了洗脸梳理了下毛发,就试图爬下去感受一下大自然。
余冬槿连忙镇定下来将它捏住,任它在自己手心里挣扎了一会儿,可他却怎么都无法再听见那个声音了。
余冬槿将大黄放回了笼子里,又盯着大黄一进笼子便钻了进去的躲避屋看了会儿。
他走到了床边书桌前,坐在椅子上,没有理会已经开始咕咕叫的肚子,展开那封信看了看,然后又拿起被自己放在心口的羽毛瞧了瞧。
是幻觉吗?不是,那声音不是幻觉。那虽然是孩子的声音,可那口气分明是他妈妈的,只有妈妈会喊他宝宝,满含着担忧。
余冬槿下了定论,那是大黄在说话,或者说,他听见了大黄的心声。那是大黄在学着妈妈的口吻,在喊他宝宝。
他摸着信纸上,李家哥哥写下的那段,如果不还债李氏族人便会因诅咒而死的句子,觉得这个世界可能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或许,他该去李家看看?万一呢?反正去一趟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如果李家祖先欠的钱太多,他就做主把李家的房子还有祖宅卖了,想办法去还,他一个穿越者,他怕什么?
总之,余冬槿还不想死,他一定要好好活着。
说做就做,余冬槿去厨房,削了个红薯当早餐,他啃着红薯算了算原主留下的所有家当。
碎银十二两,铜钱一百三十二枚,一块玉质还不错的玉佩,衣裳有中衣四身、冬衣三套、夏衣两身、两件褂子、两件长衫、一条斗篷、一件大氅、这些衣裳中,外面穿的衣服上头都还好,但里头衣服上都少少有些布丁,另除了书桌旁书阁上的书,余冬槿还在床底下找到两个大书箱,里面被书卷书简装的满满当当,重的要命。
余冬槿翻了翻里头的书,发现原主不仅将书放的很整齐,每本书看着都有阅读过得痕迹,虽然保存的都很好,但都不是新书。
余冬槿叹了口气,看来原主是个读书人,可惜了,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一朝却叫他穿了过来。他是收到了哥哥的来信,才从就读的书院里回来的么?得知自己要死,他又是个什么心情呢?
余冬槿不知道,只叹息自己倒霉,穿越到了一具这样的身体,他叹:“这是时空错乱还是灵魂各归其位啊,真是叫人无奈。”
这天清点完家当,他想了想,先去拜访王叔家。
他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处宅院还得继续请王叔给照看一下,虽然不知道以前原主是怎么操作的,但肯定不能让人家白照看吧,肯定要去打个招呼送点礼的。
而且李家的地址虽然李家哥哥都写在了信纸上,但他人生地不熟,也得打探打探了解了解才行。
不过,这王家到底是哪一家呢?
魂穿过来不带原身的记忆,真的太坑了!
天气太冷,余冬槿熄灭了家里的火,把今天要用到的背篓挂在院门上,然后拿了钱揣着路引,裹着大氅披着斗篷,锁了大门出了门,沿着大路走了好一会儿,地广人稀,他看着那点缀在溪边田边,山脚下的一户户民居,摸了摸鼻子有点无奈。
幸好,不一会儿,他看见南边小山坡下,几个孩子背着箩筐钻出竹林,说说笑笑间走到了田埂上,其中就有王叔家的大毛。
余冬槿眼睛一亮,连忙快步走到了那条宽田埂与大路连通的地方,在那里对已经好奇看过来的几个孩子招了招手。
小孩们看见他,也很高兴,背着箩筐一边喊着冬槿哥一边朝他跑来。
余冬槿吓了一跳,忙提醒:“别急,慢些,莫摔跤了!”

孩子们还挺听话,立即放慢了脚步,变成了开开心心的快步走。
余冬槿细看了下,一队孩子六个人,四男两女,大毛的年纪在里面属于中上,有一个女孩一个男孩看起来比大毛要大,想到昨天大毛提起过,他们家还有两个哥哥,余冬槿猜那个大点的男孩应该是大毛的二哥,就是不知道大毛二哥是不是叫狗蛋。
大男孩最先开口,喊:“冬槿哥!你在这干嘛么?”
余冬槿让开路,叫他们好上大路上走,他摸摸大毛的头,没看大男孩,似是在和大毛说又似是在回男孩的话,说:“有点事,去你家看看。”他让孩子们走在前面,看了看小孩背上竹篓里,可可怜怜一个两个的冬笋,问:“怎么就挖了这么点儿”
男孩回:“一直不下雨,笋都不长!”他叹了口气,说:“天冷又不下雪,还没雨,等开春可怎么办啊。”
大毛与其他几个孩子听他叹气,也跟着唉声叹气,都为来年的春耕犯起愁来。
余冬槿将孩子们的叹息听在耳里,明白这时代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已经算是家里的劳动力了,平民百姓多靠家中一亩三分地养活一家老小,田地里的事,都是大事,毕竟就连现代农民种田想要得到好收成,都和雨水气候息息相关,更别提现在了。
余冬槿看了眼路边已经干涸了大半,露出了溪中碎石的小溪,想到今后的生活,跟着孩子们叹了口气,一时气氛有些沉寂。
他一路跟着孩子们,路上知道了大男孩是大毛的二哥牛蛋,他有点纳闷,这王叔家前头两个一个狗蛋一个牛蛋,怎么老小偏叫大毛呢?之后他们一起告别其他孩子,拐弯上了一条小路。
看见马上到家,两个男孩沉重的心情有所缓解,大毛高兴的对余冬槿说:“冬槿哥,你这次回来待几天呀?是不是过完年再走啊?”
牛蛋也好奇,竖着耳朵听。
余冬槿听他这么问,才想起来这边正是冬日,冬天的末尾,象征着春节的到来,想到这个热闹又孤单的节日,他内心不禁怅然,不过面对两个孩子,余冬槿表面依旧轻松,他说:“我应该很快就走了,有点事情要去办。”
两个孩子都很不解,牛蛋可惜:“我爹娘还说今年想请你到我们家里一起过年呢,冬槿哥能赶在过年前回来么?”
余冬槿自然不知道,自然也就不能做出承诺,他摇头道:“不一定。”
孩子们又是一阵可惜,这时,王家也到了。
这条路一直是上坡,王家的小院就盖在这个坡上,坡上靠山就住着王家一家。
这好像是这边的风俗习惯,多靠山而盖,独门独户,没有邻居。余冬槿刚刚站在大路上观察了一下,除了偶尔的几户人家,各个民居好像都相隔挺远的,他猜那仅有的靠在一起的几家,可能是关系好的兄弟姐妹扎堆。
挺好,社恐天堂,太适合他这样啥关系也搞不明白的穿越者了。
王叔正在院子东边的棚下修锄头,远远看见两个儿子带着余冬槿来了,连忙把锄头木槌放下,先对屋里喊了声:“老婆,冬槿过来了!快泡碗糖水!”然后再转头对冬槿大声问:“冬槿,你怎么过来了?”
余冬槿没答他的话,忙先对屋里喊:“婶子!不用泡糖水!我就是有点事想问问叔,问完我就走!”
王叔哈哈笑,又喊:“老婆,别听冬槿的,泡好糖水割块肉,咱们留他吃午饭!”
余冬槿再喊:“婶子!你莫割肉,我现在就走了!”
牛蛋大毛听他们你来我往的,都忍不住噗嗤笑,乐的把漏风的虎牙缺口都露出来了。
屋子侧边的厨房门这时被打开了,一位瞧着四十多五十不到模样干练精瘦的女人端着热汤碗出来了,她笑着说:“你俩快别喊了,每次都喊的我耳朵疼!”
余冬槿这时方觉不对,他与王叔的对话太流畅了,就好似以前也这么互相对喊过许多次,又熟又默契。
他看了看跑去开了院门等他的俩孩子,又去瞧端着糖水碗的王家婶子与棚下乐呵呵的王叔,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原身与这户人家,比他想的还要亲些。
他进了院子,婶子立马过来把糖水碗送到他嘴边,说:“今天中午就在家里吃饭,你要跑了我可跟你急!”
王叔接过俩孩子背上的箩筐,说:“别又回去吃白饭。”
余冬槿哭笑不得的把碗接过,说:“您别总提这件事了,我现在会做菜了。”他尝了口糖水,夸了句:“甜!”然后把碗递给年纪小比较不懂得掩饰,所以有点眼巴巴的大毛,“你也尝尝。”
大毛看了眼爹娘。
王叔在老婆开口之前摸了把小儿子的头,说:“想喝就喝,和哥哥分。”
王婶子于是便没说什么。
牛蛋比弟弟要懂事,他打开堂屋门,把火盆从厨房端到了堂屋里,才来和弟弟分喝糖水。
他们之后去了堂屋围坐在火盆边取暖。
余冬槿坐下后将堂屋里扫了一眼,问王叔和婶子:“狗蛋呢?”
王叔说:“在他师父家,要过年了,他们做木匠的忙着呢,家里缺凳子椅子家具的,这时候都开始补了。”
余冬槿点头,原来狗蛋在学做木匠活。
天还早,未到要做午饭的时候,王婶子拿了提筐坐在火盆边,纳着鞋底取着暖,她一边做事一边问余冬槿:“有什么事想问你叔啊?”
余冬槿想了想,直截了当:“叔,我是不是我爹我娘从我姑父家过继过来的啊?”
王叔本来还笑着给老婆滚线团呢,闻言一愣,王婶与他一样,做活的动作也停下来了,两个孩子也吃惊的睁圆了眼睛,一家人都向着余冬槿看来。
王叔将线团放下,皱着眉问:“谁和你说的。”
余冬槿瞒下了李家哥哥信上说不还债他就要死的那一段,将其他的事儿全与他们说了。
王叔听完,有点发懵,惊讶出声:“什么?李家也全没了?”说完,他只觉失言,忙闭上了嘴。
王婶怼了下丈夫的胳膊肘,责怪的看丈夫一眼,王叔悻悻然,带着歉意看了眼余冬槿。
余冬槿知道他没坏心眼,没觉得有什么,点头说:“李家哥哥说让我一定要回去看一眼,说李家那头还有点事要处理,让我一定要回去一趟,我在想到底要不要去。”其实已经决定去了,只是对王叔说是这么说。
王叔觉得这两亲家实在是惨,叹了口气,他与余冬槿问:“你确定他家真的是没人了吧?”
余冬槿听他这么问,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怕李家写信骗他,说绝后是真家里绝户是假,骗他回去给李家延续香火呢,王叔是向着余家的,他不希望余冬槿被骗回去改姓,毕竟余家是真的没人了。
余冬槿想到那封信上写得诅咒,那根莫名其妙的羽毛,还有忽然听见的大黄的心声,觉得李家绝户这事百分之百是真的,而且李家这事儿就算和什么诅咒无关,那李家的后代也肯定是有基因缺陷。
嗯,那样的话,他就得英年早逝了,什么绵延子嗣传宗接代啊,无论是哪一家都不成。
再说了,在这个时代,他也结不了婚,这年头还没哪个国家允许同性婚姻吧?
王婶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是该去一趟。”
王叔点头,认同老婆的话,“对,是该去一趟,毕竟没养你也生了你,哎,怎会如此啊,这事儿搞得……”
王婶听着丈夫的叹,也觉得冬槿这孩子实在太可怜,世上有谁还能比他更苦么?父亲这边族人全没了不说,亲姑姑家也没了人,老天怎的这么狠心,专挑这样一个苦命人来折腾!她眼圈泛红的拉着余冬槿的手拍了拍。
余冬槿这才发现他们居然都在替自己感到难过,就连两个孩子也小心的望着他,眼中满是担忧。
虽然明白他们的心疼担忧其实不是为了自己,余冬槿心里却还是因此生出了许多感动,他道:“叔叔婶婶放心,我没事,那我就过去一趟,看看究竟是什么事要解决,而且既然知道了,我也该过去祭拜一下。”
王叔点头,“正是这样,合该如此。”他说:“正好现在也是你们书院放假的时候,刚好你也空闲。”
余冬槿在心里想:这书院以后到底上不上还不知道呢,就他现在这满脑子大白话的样儿,这要是回书院读书,岂不是一开口就穿帮。
说完这些,余冬槿就与王叔说了要再拜托他们帮忙照顾一下余家大宅的事情,说完他想了想,没有掏出钱袋子。
两家既然关系这么好,那直接拿钱就不像样了,还是得上街一趟买点礼送过来才行。
王叔点头:“这当然没问题,反正我每日去田里菜地,都要从你家路过,顺道的事。”
说完这个,余冬槿就与王家告辞了。
王家人都挽留,叫他无论如何都要留下来吃午饭,余冬槿不太好意思,借口说要上街买东西,要联系去留云县的车,午饭就上街吃,王家只好没有挽留。
王叔将他送到院门口,嘴里嘟嘟囔囔:“今天又不是赶集的日子,也没车,你现在走过去,那到了饭点都不一定能到,怎得不早点?不能明天再去么?”
余冬槿说:“早去早好,也能早点回来。而且今天天气也好,风不大,适合赶路。”今个天气确实挺好,虽然还是干干冷冷的,但风比昨日要小得多。
王叔说:“这倒也是,今天暖和。”
王婶这时拿着自己用箬叶临时包好的饭团从厨房里出来了,她将饭团往余冬槿怀里一塞,说:“这个你带到路上吃,莫把自己饿着了。”
余冬槿接过饭团,再次被感动到了,他吸吸鼻子,抱着饭团说:“好,谢谢婶子。”
王婶拍拍他的手,“谢什么,快去吧,莫耽误了。”
余冬槿点头,说了声再见转身下坡。

第05章
余冬槿自然不认识路,但村里大路就这一条,那天马车师父就是沿着大路一路向南走的,路上依稀还能看见车辙,他觉着跟着车辙走准没错。
余冬槿一路走去路过余家大宅,把之前挂到门上的背篓背好,往家里看了一眼,才继续埋头赶路。
他其实有点放不下大黄,脑中胡思乱想特别多,一会儿担心它被路过的野老鼠破门而入,一会儿又担心它忽然变异力大无穷扒开门越狱,虽然心里知道这些大约都不可能,可他就是没法住脑。
余冬槿知道,这都是因为他还不适应这个陌生地方的缘故,心未定心便不安,大黄毕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陪着他一起穿越的伙伴。
叹了口气出去吸了口凉气回来,余冬槿拍拍脸打起精神,好好看路走的快了些。
他走了不久,就上了一条更宽阔平整的大路,大冬日里,又是不早不晚的时候,路上除了余冬槿便没别人了,余冬槿在大路上走了快两个小时,期间路过了几条岔出去的小路,他从小路路口往里望了望,猜这些小路都是去往另一个村庄的。
余冬槿早饭吃得少,路上饿了的时候,他把一直暖在怀里的饭团啃了,这才发现这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饭团里竟混包着干菜肉馅,余冬槿一口下去惊了一瞬,他嚼着这美味的饭团,忍不住咧嘴笑,王家婶婶真是,对他是真的好。
跟着车辙,余冬槿又走了一个多小时,路两边渐渐变得越来越开阔,也热闹了起来,摆摊搭棚的人挺多,余冬槿放慢脚步,先去最前面的茶摊上问了问价。老大一个饭团下去,又走了这么一路,余冬槿现在又累又渴,路上虽然看见了水沟,可他也不敢乱喝水,怕一个不好拉肚子。
茶摊主做的就是行人的生意,虽许久没雨,但吃的水还是不缺的,加上摊上茶叶也都是自家揉晒出来的,所以煮好的茶水统一一个价,一文钱管够。
余冬槿交了一文钱,一连喝干了两大碗茶先解了干渴,喝完他咂咂嘴,发现这摊子上的茶叶吃起来竟意外的不错,那股茶叶造成的微苦感过去之后,丝丝回甘便萦绕在了他的舌根处,叫他感觉十分的舒服,于是他夸了一句好茶,又要了一碗坐在摊子后面的长凳上慢慢喝。
摊主被夸,自然很是高兴,他看余冬槿眼熟面善又看这会儿也没什么客人,便在摊边的小板凳上侧身坐着,一边看路上有无人好及时迎客,一边对余冬槿这头自豪道:“客官您还别说,我杜老三这手炒茶做茶的手艺,在我们整个朝云县,那都是远近闻名的!”
余冬槿轻啄一口茶水,好奇:“朝云县?”
杜老三以为他是不信,点头继续吹嘘:“那是!客官您别不相信,别说咱们朝云县,就是隔壁听云县的人来我们县城,都专门先来喝碗我这里的茶呢!我这茶啊,那可……”
一旁买蒸糕的老婶子看他对着个模样俊俏的白嫩书生这么吹,终于是听不下去了,她翻了个白眼打断他的话,说:“杜老三你行了,咱们县城大门就对着这么一条路,你又是当头第一家茶摊,那听云县人是专门为你来的么?还不是赶路过来渴了在你这顺道喝口水歇歇。”
杜老三听她这么说,不乐意了,“你懂什么,那人可记得我的茶呢,我都听他说了。”
余冬槿听他们争,心里念着这几个县城的名字。
留云县、朝云县、听云县,李家所在的县是留云,余家在的县是朝云,另外还有个听云,怎么都是云?这三个县不会都归一个地方管吧?那这个地方叫啥名?余冬槿在脑子里翻了翻,没从那里头少少剩下的一点历史知识里找到这三个县的存在。
余冬槿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裳,又观察了一下四周摊贩的模样,感觉自己可能很戏剧性的,穿越到了一个种花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朝代。
不管了,反正来都来了,他还能咋地。
余冬槿一口将剩下的茶水喝干,花一文钱向蒸糕摊婶子买了个蒸糕,然后与他们问起了租车的事儿,他道:“小子有点急事,过两日要赶去留云县一趟,得租辆车,不知道咱们县城里有没有租车的地方,有的话在哪里?”
蒸糕摊婶子是个热心肠,她看起来对留云县很熟,与他说的详细:“留云县那可不近,从咱们县城出发,需得穿过整个听云县才能到,你要去留云县那儿啊?”
余冬槿说:“先到留云县城,再去留云县遥云村。”
蒸糕摊婶子疑惑:“遥云村?”
余冬槿见她好像知道,好奇问:“怎么婶子?”
蒸糕摊婶子道:“我姑姐就嫁去了留云县,她夫家有亲戚就是遥云村的,我听她说这个遥云村啊在山里面啊,去一趟路可难走了。怎么?郎君你有亲戚在那儿啊?”
余冬槿点头,说:“嗯,算是有门亲戚在那儿,反正我一定得过去一趟。”
蒸糕摊婶子道:“那你这车马费得花不少。”她给余冬槿指路,“你进县城大门往右拐,走到底就有家挺大的车马处,他们也送镖,我老公以前去我姑姐家坐的就是他们家的顺风车,又便宜又好,车夫也老实,你看看去,不过他们那儿要是没有顺风车,你又急着要去,那价格肯定就不便宜了。”
余冬槿感谢道:“那好,我明白,谢谢您了。”
与茶摊主杜老三、蒸糕摊婶子告了别,他想了想,没着急去打听租车,而是先在县门外头逛了一圈。
这外头除了包含茶摊蒸饼摊在内的几个摊子,其他基本都是附近村里居民临时来摆的摊子,不算井然有序,多是一张草席几个提筐就成了一个做买卖的地方,卖的东西也基本都是吃的用的,多是像菜干、鲜鱼鱼干、笋干、鸡蛋之类的,还有几个冬日里鲜少可以看见的鲜菜摊子,这几个摊子上的菜价钱相较干菜来说要贵些,但卖的还不错。
来各个摊子上买东西的基本都是从县城里出来的普通居民,这城外的东西应该比城内的要便宜,值得他们过来跑一趟。
余冬槿在几家卖种子的摊子上打了几转,松了口气,以摊子上可以看见的种子来看,有芝麻豆子油菜籽,还有小米茴香这些,之后他自己找点草籽晒点虾米鱼干,在配点蔬菜便也能用来给大黄当口粮,虽然这样挺麻烦,但怎么样也不能让大黄饿肚子。
看完这些,余冬槿继续向着那头敞开的县城大门走去。
县城门口守着两个县兵,也没检查路引,只是扫了余冬槿一眼便让他进了城。
余冬槿观察了一下,发觉一旁的布告栏上贴了两张画像,瞧着可能是要抓的嫌犯,这瞧着还挺有那种在电视里见过的那种古装剧的氛围的,余冬槿一边想一边数着该买的东西该了解的事儿,走上了朝云县城内这条陌生的宽敞街道。
余冬槿想着,吃的就随意一点,路程应该不远,家里还有那么多红薯米面,也有能盖在火盆上用来烘干东西的烘笼,他这两天烘点薯干烙点饼子到时候带上就行,至于喝水,想到刚刚路上的干渴,他要买个装水的东西,出门在外还是备个可以喝水装水的容器比较方便,然后就是买点礼物送给王家,农家人干什么事情卖什么东西都是以实用为主,所以他买点吃的用的送给人家肯定是最好的。
先去问车,余冬槿往右进了侧路,一路走到底,果然看见了蒸糕摊婶子说的那个车马处。
这是一处被半人高的围墙圈起来的挺大的院子,院门半关,正面有间屋子,屋子两边搭着草棚,左边棚下有马匹的食槽,两匹不算健美漂亮但养的干净妥帖的马儿正在吃草。右边棚前摆着一辆松了绳的马车车厢,棚下是通往后面的路,有一条没栓绳的大黄狗本来窝在棚下,看见余冬槿,它从地上站了起来,没叫,但保持着警惕。
余冬槿看见这狗,忍不住夸了一句:“好漂亮的狗。”这黄狗是正经的高大黄土狗,模样长得很正,确实很漂亮,余冬槿看了还挺喜欢。
也是巧了,余冬槿夸完狗,刚准备叫门呢,就看见之前那位送他回家的车夫带头,端着碗与两个同伴屋里出来了。
三个男人出来之后,那条黄狗便重新卧回了地上,身体变得放松。
三人看起来本来是想一起蹲在屋檐下吃饭顺道看有没有人找的,结果还没蹲下就看见了往他们行当里张望的余冬槿。
余冬槿看见那位车夫,眼睛一亮,喊了声:“大叔,还记得我吗?”
车夫仔细一瞧,这他怎么能不记得呢?这不是那位在宏章书院读书,家住甜溪村的余姓读书人么?这孩子在他车上时,整个人怏怏不乐的,一路闷在角落像个蘑菇一样,而且他对这孩子到家后,家门口放着的那个木头箱子印象特别深刻,他当时也没看仔细,只感觉那箱子好像有一面是透明的,很是特别,里头还花花绿绿的,也不知装的是什么。
车夫一抹嘴,把筷子碗放到窗台上,一边道:“记得记得!是余书生嘛,吃过没?”一边走去将竹编的半高院门完全打开,让余冬槿进去。
余冬槿点头抱歉说:“吃了,真是不好意思,这个点过来打扰你们。”
车夫摆手,“嗐,是我们几个搞晚了。”他问:“您是要回书院么?怎么没和同伴们一起?”这些书院的学生,离学校路程远的,基本都是成群结队来租车的,那样的话会比较省钱。
余冬槿进了院子,与另一位搬来板凳的大叔道了谢,坐在板凳上回车夫的话:“不是,我赶急要去一趟留云县,想问问有没有顺风车,如果没有,那单独租车请车夫的话,又要多少钱。”
车夫一边听他说一边拿碗继续扒饭,听完咽下嘴巴里的饭,放下空碗说:“要去留云县……我想想啊。”他问余冬槿:“客官您想什么时候出发?去留云县哪里?”
余冬槿道:“最迟不过这三五天,就到留云县城。”想到晚上那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他觉得自己必须得快点过去看看。
车夫明白了,问一旁同样三两口吃干净了一碗饭的同伴:“我这儿的熟客是没有要去留云县的了,都是附近跑跑的。你们呢?这几日车行这边是你俩留守的,有没有上门说要去留云县的?”
他两个同伴都摇头,不过其中一位想了想说:“我前两天听老郭念叨过来着,他们那队有个草药生意的熟客,好像是说要去留云县一趟,不知道现在还去不去。”
车夫道:“那要问问,老郭人呢?他今天没活儿吧?”
同伴道:“没,应该是回家去了,我让大丫头去找他。”说完,他走到屋门口喊了一声:“大丫头!”
随即一个系着围裙的女孩走了出来。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那个老郭是个看起来约莫三四十岁的汉子,生的很高大,他手上确实有个要去留云县的单子,那位客人要去的地方甚至更远,快到留云县南边境了,后天出发,走大路的话,途中刚好要经过留云县城。

第06章
他这一趟和走镖其实差不多,一队身强力壮的汉子赶着车马拉着自己和老板的车厢,跑一趟赚的都是辛苦钱。
余冬槿问了价,并告诉老郭他还有个挺大的箱笼要带,老郭考虑了下,想他这一趟是顺道,且车马行的人也都知晓他是个书生,商量了下算了下这一趟的里数,只收了他三百五十文钱。
老郭告诉余冬槿,这趟大约要走三天,为了赶时间,路上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其余时间不会长时间停歇,所以他要自带干粮,路费等出发时他先交五十文,到了再结剩下的,然后与他约定了后天早上巳时一到从县城出发,也就是说,后天余冬槿要赶在巳时之前赶来县城与他会合,从他们村走到县城,最少也要三个多小时,所以那天他差不多五点就得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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