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落—— by几京
几京  发于:2024年0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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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眼时发现贺宣在看他。
他忽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低声问了句:“我是显猪形了么,这么看着我。”
贺宣扯着嘴角笑了一声,笑意从眼底溢出来。
向边庭就喜欢看他被自己逗笑的样子, 笑得迷人,勾他的心,每次看到贺宣微微勾起的嘴角, 他心里就像有蝴蝶在轻轻扑棱,飘飘悠悠的。
贺宣性子冷, 平时也不怎么笑,但他经常在向边庭面前笑, 有个这么招人待见的小太阳在身边, 怎么能不笑, 再冷的心都给捂热了。
“有这么帅的小猪吗。”贺宣说, “没见过。”
向边庭低着头笑了起来, 蝴蝶快从心里飞出来了。
他的头发确实有点长了,垂眼笑的时候发梢都落到眉毛下面了。
贺宣伸手撩了一下他额前的头发,他的发色很黑,头发丝滑滑的。
向边庭睫毛一颤,贺宣拇指在他眉眼中间轻轻蹭了一下。
贺宣刚洗了澡,连指尖都带着一阵香味。
向边庭抬眼看他,这两天挺能装可爱的,说话都用叠词:“你香香的。”
贺宣挑眉看着他。
“我臭臭的。”向边庭又说。
“一会儿去洗个澡。”贺宣摸了摸他的睫毛,随后把手拿开,“你也香香的。”
吃完早饭,贺宣把向边庭的拐杖拿了过来,向边庭拄着拐杖看了眼贺宣还湿着的头发,说:“头发这么湿着不冷么,你别着凉了。”
贺宣把餐盘放进水池:“等会儿吹。”
向边庭走到他身后:“我给你吹?”
贺宣回头看了他一眼。
向边庭眼睛眨眨,一脸真诚:“这两天光你给我劳动了,我也给你劳动劳动。”
“腿好了再给我劳动,到时候不跟你客气。”
向边庭笑着说“好的”。
向边庭回卧室给手机充了下电,他在家不怎么看手机,两天没给手机充过电了,手机已经彻底没电关机了。
今天上午没课,林羽赫也就没找他,换平时这个点林羽赫已经要让他收拾收拾准备视频听课了。
手机开机的时候屏幕上弹出不少消息,还有两个未接电话,是他姥姥打来的。
贺宣进屋来拿手机,头发已经吹干了,他身上还穿着浴袍,站在向边庭身前问他:“回家洗澡还是在这洗?”
“在这我也没法洗啊。”向边庭笑着说,“在这洗我不得果奔了么。”
贺宣在他旁边坐下来:“我能让你没衣服穿么。”
向边庭等手机充了几格电才回拨他姥姥的电话,他把手机举到耳边,侧过头来看着贺宣,声音低低的:“我穿你的衣服啊?”
“有什么问题吗。”贺宣揽了一下他的腰。
“我给我姥姥打电话。”向边庭低声说。
贺宣嗯了声,手没松开。
“喂姥姥?”
“手机怎么关机了啊?”
“没电了。怎么了啊,突然给我打电话,不是已经回来了吧?”
他姥姥旅游期间就是一个半消失的状态,平时也是一个挺酷的老太太,非重要事情不会随便打电话来。
“回来了。”姥姥嗓门清亮,听着就很有精神,“给你带了好些东西。”
向边庭笑道:“不是说要待个十天半个月么,怎么提早回来了?”
“你小吴阿姨有点小感冒,我们就提前回来了。你还在学校呢吧?”
“没,我在家。”向边庭摸了一下贺宣搭在他腰间的手,“您到家了没啊?”
“你在家?今儿上午没课啊?”
“我脚扭了一下,这两天在家歇着呢,没去学校。”
“怎么回事啊,扭得厉害吗?伤到骨头没?”
“没。”
“什么时候扭的啊?脚能动不能动?这两天谁在家照顾你的?”姥姥问了一连串的问题,语气有点急。
向边庭看了眼贺宣,还没开口,就听到他姥姥说:“我在楼下了,等会儿就上来。”
向边庭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您在楼下?我楼下啊?”
“下了飞机顺路来给你送东西的,刚打你电话关机,我就直接过来了。”
姥姥说她进电梯了,就把电话挂了。
老太太这一来打得向边庭措手不及,他都没来得及说自己不在家。
“我姥姥来了。”向边庭转头看着贺宣,脑子有点懵。
“到哪了?”
“进电梯了。”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贺宣拍拍他的腰,“走吧。”
向边庭拿过拐杖站了起来,拄着往外走,开门前看了眼贺宣。
“再不走,出去你就得碰着她。”贺宣看着他说。
向边庭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他抿了抿嘴,小声说了句“我走了啊”,就开门出去了。
私人电梯哪层都不停,升得特别快,向边庭已经撤得够快了,结果出来还是撞见他姥姥了,他刚从屋里出来,就听到旁边电梯“叮”的一声。
姥姥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司机师傅,师傅手里拎着她给向边庭带回来的特产和伴手礼。
“哎,宝儿?”姥姥看着向边庭这边,“怎么回事儿啊,你怎么出来了?”
“我……”向边庭顿了顿,“我刚在邻居家。”
“脚都扭了你还乱跑,崴脚了要制动知不知道。”姥姥走了过来,看了眼他的右脚,“确定骨头没伤到?拍过片了吗?”
“拍了,核磁共振都做了,没什么问题,甭担心,啊。”
“你没事跑邻居家去干什么?不好好在家躺着。”
姥姥往贺宣家里看了一眼,向边庭忽然想起来贺宣还穿着浴袍,莫名有点心虚。
他看到他姥姥突然笑了一下,回头一看,贺宣正往门口走过来,已经换了身深灰色的居家服。
“还记得我吗?”姥姥冲贺宣笑了笑,“我是向边庭他姥。”
贺宣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向边庭的姥姥,毕竟他跟向边庭岁数差得不少,叫他姥姥“奶奶”多少有点别扭,更别说他姥姥长得还挺年轻。
贺宣掂量了片刻,直接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我跟着边庭叫您‘姥姥’可以吗?”
“当然行啊。”姥姥笑着说。
“姥姥,我叫贺宣,您叫我贺宣就行。”贺宣说。
向边庭看了贺宣一眼,没想到贺老师这么冷一人,在长辈面前还挺会来事儿。
这两个字从贺宣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好听?
姥姥冲贺宣笑着点点头,随后转头看了看向边庭:“你还有事没有?”
向边庭愣了一下,说:“没事了。”
“没事就回家吧,别一直在这站着了。”
“哦。”向边庭点点头。
“那我们先过去了啊。”姥姥跟贺宣打了声招呼,“他这脚不能老站着,得休息。”
贺宣点了点头。
司机师傅把手里的东西拎进屋里放好就下楼了,姥姥进门第一句就说:“那孩子长真俊。混血吧?”
向边庭笑着点点头,拄着拐杖走到客厅往沙发上一坐,姥姥走过来说,“脚给我瞧瞧。”
向边庭把腿抬到沙发上,姥姥按着贴了膏药的地方轻轻捏了一下:“崴几天了啊?”
“三四天了。”
“倒是不肿。走不了路吧?”
向边庭笑了声:“走得了我还拄拐杖么。”
姥姥在他小腿上拍了一巴掌:“拐杖是让你拄着到处跑的么,你这脚不养好了,以后得习惯性崴脚。”
“我当心着呢,这几天可宝贝自己了。”向边庭说,“您看我脚不都不肿了么。”
姥姥四下看了一眼:“家里就你一人?”
“什么意思啊。”向边庭笑了,“不是我一人还能有谁啊,哦对了,还有一蛇。”
姥姥不跟他臭贫,疑惑道:“你爸你妈没安排人来照顾你?”
“他们不知道这事儿。”
“什么?”老太太眉头一皱,“这几天家里都没人照顾你?”
“有。”向边庭说,“刚才那位叫贺宣的帅哥,他照顾的我。”
“那小伙子啊?”
“嗯,这两天都是他给我帮忙。”向边庭在姥姥面前给贺宣拉好感,“还给我做饭呢。”
姥姥一脸惊讶:“他还给你做饭?”
“是啊。”
“哎哟,这小伙子人真好。”
“人帅心善。”向边庭笑着说。
“多大年纪了啊?”
“三十几。”
“三十多了?不像,看着年轻。”姥姥说着拿出手机,“我让小陈回家一趟,给我拿几套衣服来,这几天我留家里照顾你。”
向边庭愣住了:“您要留这儿啊?”
“你看看你这个脚,我不在这儿待着能放心吗,没人照顾你行吗,总不能一直麻烦人家小贺吧。”
姥姥都这么说了,向边庭没法拒绝。
姥姥打完电话走到玄关看了看自己带回来的特产和伴手礼,跟向边庭说:“晚点这些全给小贺拿去。”
“不是给我的么。”向边庭笑着说。
“支配权在我这,现在宣布,这些都不是你的了。”姥姥抬头问他:“有异议吗?”
向边庭摇头:“没有。”
向边庭摸出兜里的手机给贺宣发消息。
向边庭:我姥姥夸你俊。
向边庭:你刚才好乖。
贺宣过了半分钟才回:什么意思?
向边庭:跟我姥姥说话好乖。
贺宣:见家长应该乖。
向边庭看着手机笑了。

第61章
姥姥在家住下之后, 向边庭跟贺宣的见面机会就少了,之后三天两人就没再见过。毕竟贺宣现在明面上的身份只是他邻居而已,正常情况下谁会没事就去邻居家, 姥姥就在家里待着呢, 来了也不太好解释。
向边庭倒是挺希望贺宣过来, 每天都想见,可连着几天都没见到。白天贺宣忙, 工作的时候不看手机,所以微信也回得少。
姥姥在家,向边庭并不枯燥, 祖孙俩挺有话聊的, 每天乐乐呵呵的, 家里比之前热闹多了。
就是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
贺宣这几天挺忙, 回家也晚。前些天为了照顾向边庭他每天回家都很早,现在向边庭家里有他姥姥在照顾,他就没再去他家了。想去, 但去了不合适,找借口这种事他做不来,也不想做, 如果老人家问他怎么突然过来了,他只会说他过来看向边庭, 婉转不了。
人家老太太也不是没脑筋,听你话说得这么直接, 不可能不多想。
一个住对门的邻居这么热心肠, 在外人看来本来就是奇怪的。
他当然想在向边庭这儿有个坦明的身份, 他也无所谓任何人的眼光, 但他不能不顾向边庭的处境。
所以就干脆不去了。
晚上也回得很晚, 留在工作室画图,待到十一二点才回家。
向边庭没搬到这里来之前他也是这样的生活状态,总在工作室待着,只要握着画笔握着纹身机,心里就是有劲儿的。
现在贪心了,心里装着人,见不到那个人心里就缺了个口子,那股劲儿都提不起来。
提不起来也没办法,只能坐这儿熬着。
向边庭虽然每天都会找贺宣聊微信,但总得来说比较矜持,跟他聊得不多,也没明说过“你怎么不来我家”这种话。
他自己都觉得夸张,不过三天没见,隔着两扇门的距离,他都能想得魂不守舍的。
年轻人总是更冲动一点,线上矜持,线下直球,见不到面我就自己去见。
第三天晚上向边庭没忍住,十一点多等姥姥睡着后,就悄悄开门出去了。
他的脚恢复得很快,已经能下地走了,就是踏步不能太使劲,不然还是会有点疼。他没有拄拐杖,怕走路动静太大,关门的时候轻轻的,跟做贼似的。
他没提前知会贺宣,想着就敲个门,贺宣能来开门最好,要是睡了,那就算了。
向边庭轻轻敲了下门,屋里没动静。等了几秒又用力地敲了两下。
没过一会儿门就打开了,贺宣站在屋里,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薄绒睡衣。
“你……”向边庭顿了顿,盯着他的脸,轻声道,“你没睡啊。”
“没。”贺宣看了眼他踩在地上的右脚,“能走了?”
“嗯。”向边庭点点头。
“不疼?”
“慢点走就不疼。”
“还要再养养。”
向边庭嗯了声,看着贺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几天没见,突然这样面对面站着,竟然有点尴尬。
我有点想你了。
这话一时半刻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在家干什么呢?”向边庭没话找话。
“看电影。”贺宣说着一把拉住向边庭手腕,把他拉进了屋里,关上门把人抵在了门板上,话也没说,直接吻住了向边庭的嘴唇。
贺宣身上热乎乎的,带着那股熟悉的淡香,棉绒的衣服贴在皮肤上很舒服,向边庭忍不住环住了他的腰。
很粗重的一个吻,三天的想念都镶在里面了。
向边庭被吻得透不过气,手紧紧抓着贺宣的衣服。
贺宣压着他,亲了一会儿便低下头去吻他的脖子,吻着舔着,不敢用劲,怕留下痕迹。他的唇停在向边庭的耳根处,说话带着轻微的喘息声:“你姥姥睡了?”
“睡了。”向边庭声音也有点喘,他脑袋靠在贺宣的肩膀上,几天没跟贺宣亲嘴,吻技又生疏了,刚才缺氧差点没憋死过去,这会儿张着嘴巴大口呼吸。
刚才门关上时“砰”的一声响,他真怕把他姥姥吵醒了。
贺宣松开了向边庭,抱也抱了,亲也亲了,多的不想再做,再做向边庭今天不一定能出这个屋。
向边庭有点不放心,手拉着门把想开门:“我回去看看,我姥姥别醒了。”
贺宣按住他的手:“真要醒了,你回不回去都一样。”
向边庭转过头来看着他,手还搭在门把上,一副要走的架势,这一走还不知道回不回得来。
“跑过来就为跟我亲个嘴?”贺宣问了一句。
“不是你亲的我么?”向边庭手放了下来,转过身来。
贺宣把他抵在门板上又亲了一口:“嗯,是我亲的,你都跑过来了,我为什么不亲。”
向边庭笑得眉梢微微上扬。
“陪我看会儿电影。”贺宣摸着他的手心说。
向边庭点头道:“好啊。”
向边庭一坐沙发上就被贺宣搂进了怀里,一开始还有点拘束,没过多久就不僵着了,大大方方地靠在了他身上。
电影贺宣已经看了一大半了,向边庭中途看的并不看得太懂,他的关注点也不在电影上,看不看得懂都无所谓,能这么跟贺宣坐在一起待一会儿他就觉得挺有劲了。
贺宣本来就想抱着向边庭安安静静看会儿电影,看到半程还是没克制住,低头跟男孩吻了起来。
“这两天在家干嘛了?”贺宣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哑声问他。
“就听听课,跟我姥聊聊天,也没干嘛。”向边庭手搭在他的胳膊上,轻轻摸了一下,“你这两天是不是挺忙的。”
“忙着想你算忙么?”贺宣挺直白地问。
向边庭眼睛一眨,耳朵有点热,他说不出口的话贺宣很轻易就说出来了。
“那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挺忙的。”向边庭回了一句。
贺宣笑了一声,按住他的手,抓在手里捏了捏。
“我真的挺忙的。”向边庭侧过头嘴唇贴到贺宣耳边,有些臊人的话也敢说了,“不然我也不会跑这儿来了。”
贺宣转头过来吻他,把他的手攥得很紧很紧。
电影很快就看完了,电视机里响起了片尾曲,贺宣拿遥控器把电视关掉了。
向边庭转头看着他:“你要睡了么?”
贺宣看了他一眼。
“你要不睡的话我再待会儿。”向边庭说。
“那我今天晚上别睡了。”贺宣站了起来,拍拍他的脑袋,让他回家。
向边庭坐在沙发上没动,仰脸看着他。
“现在不回,等会儿你就别想回去了。”贺宣说。
向边庭站了起来,明知故问:“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你知道。”贺宣把他送到了门口,“走路慢点。”
向边庭扭脸看了看他。
他大概知道贺宣这几天不来他家的原因,那点顾忌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明天我还来。”向边庭说。
“是吗。”贺宣凑到他眼前,看着他的眼睛,“说话算话。”
这个眼神和语气都有点勾人,向边庭心都酥了。
贺宣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早点睡,晚安。”
向边庭满打满算在家休息了整十天,脚总算恢复得差不多了。他其实早几天前就能下地走路了,只是脚不能踩得太实,走路时重心还只能放在左脚上。他在家都快歇得长蘑菇了,早就想回学校上课,奈何姥姥命令已下,必须再养几天,等走路完全不成问题了才能去学校,所以他又生生在家躺了几天。
那几天贺宣来过他家两次,一次送水果,一次被他姥姥喊来吃晚饭。其余时候他们还是一切如常,白天如常,晚上也如常,向边庭如常地去他家,两人短暂地温存一会儿,跟幽会一样。
向边庭休息在家第六天林羽赫就发微信来问了,什么时候回学校,怎么歇了这么久,是不是恢复得不好,要不要来家里看看他。他说不用,再养两天就回学校了。结果一养又是四天,他还跟班长多请了几天假。
回学校那天是姥姥陪着他一块去的,坐车去的,早上他也没碰着贺宣的面。
其实昨天晚上两人已经见过了,不止是昨天,他们俩基本每天晚上都见面,昨晚他也跟贺宣说了,今天他要回学校上课了。
向边庭坐在车上,窗户开了一点缝,眯着眼睛望向窗外,从来没觉得空气如此清新过。
“躺这么多天难受坏了吧?”姥姥在旁边问他。
向边庭“啊”了一声:“身上都快长蘑菇了。”
姥姥摸了一下他脑袋:“还不是为你好,不彻底养好了你这脚以后还得崴。”
向边庭点点头:“谨遵我姥教诲。”
“今儿我就回去了,你一个人在家稳当着点。”
向边庭抬了抬右脚:“稳当得都能骑摩托了。”
姥姥笑着在他腿上拍了一下。
向边庭抓着他姥姥的手握了握,头在她肩膀上靠了靠,人乖乖的,嘴甜甜的:“谢谢裴教授这几天的辛苦操劳,辛苦我姥了。”
姥姥笑了两声:“小贺也挺辛苦,回头也谢谢人家。”
向边庭愣了一下。
姥姥转头看他:“我来之前人家没少往你那儿跑吧,我看鞋柜里有双新拖鞋,不是你的码。回头请人正式吃顿饭,表示一下谢意。”
“我俩之间不用那么客气的。”向边庭话说得意有所指。
“你自己看着来吧,别失了礼数。”姥姥说。
“嗯。”向边庭点点头。
向边庭一进宿舍,三位室友就围过来了,说快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
向边庭笑着走到了自己的座位,没说什么话。
“还不让我们去看你,我们多惦记你呢。”刘超说的话让人牙酸。
向边庭嘶了一声,回头皱眉看着他。
“惦记也没用。”林羽赫接茬道,“人家又不惦记我们。”
“我就说向总这人看着好相处,其实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高岭之花。”
“今天花笑得还挺灿烂的?”林羽赫走过来胳膊在向边庭肩上搭了一下,“怎么在家歇了一阵容光更加焕发了?”
向边庭心想估计是谈恋爱谈的吧,心里都滋润了,能不焕发吗。
“想到终于能学习了心里止不住高兴。”向边庭张嘴说笑。
“操。”刘超笑骂,“你滚。”
“脚好利索了没啊?”林羽赫看着他的脚问。
“利索了。”向边庭说。
向边庭进教室的时候,教室里一大半人的视线射过来,齐刷刷地看着他。他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路上有几个女生跟他打招呼,问他脚怎么样了,他礼貌回道已经好了。
他坐下给贺宣发了条微信——重归校园的感觉不错。
贺宣过了几分钟才回:我看你还是待在家里好。
向边庭问:为什么?
贺宣:没为什么,我个人诉求问题。

向边庭最近老对着手机笑, 高岭之花都快笑成太阳花了。
后来贺宣又发了条消息来,说今天晚上排了个活,赶不回来陪他吃晚饭。
向边庭回:你忙你的, 我吃食堂。
日常又回到了之前那样, 向边庭午饭是在学校吃的, 一段时间没吃了,还有点怀念食堂的味道。他头发有点长了, 打算放学后去理个发,吃完午饭林羽赫问他放了学去不去看电影,说最近上映了个好片儿, 口碑不错, 他一个人懒得去看, 就等着他回来一块去。
俩男的一起看电影其实还是有点奇怪的, 尤其是向边庭个人性向还比较特殊。他以前也不是没跟沈泽一起看过电影,那会儿不觉得别扭,毕竟还没正儿八经明确自己的性向, 沈泽又是跟他从小一块长大的,对方穿开裆裤的样子都见过,一起看个电影不算个什么。
说起来他都还没跟贺宣一起看过电影。
“去不去啊?”林羽赫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俩男的一起去看电影啊。”这话说出来向边庭自己都想笑, 谈了个恋爱还守起男德来了,一点都不大方, 不知道在别扭个什么。
“不是——”林羽赫有点无语,又有点想笑, “看电影又不是看小电影, 怎么你还怕别人以为我们是基佬啊。”
向边庭心想这我倒是不怕, 我本来就这属性。
他点点头说:“行, 看。不过放了学我要先去剪个头发。”
下午只有两节课, 上完课向边庭跟林羽赫回了趟宿舍,之前贺宣给林羽赫的备用机和充电宝还在他那儿,得带回去还给他。
说到贺宣,林羽赫忽然打开手机相册给向边庭看了张图。
向边庭看了一眼,一目了然:“他给你设计的纹身图?”
“啊。”林羽赫扬着眉毛点头,“怎么样?”
向边庭笑了声:“怎么样还用得着我说么,你嘴都快裂到脑袋后边去了。”
图上的元素很简单,星空和鲸鱼,是林羽赫想要的,风格也是小清新那种的。但贺宣这种大神级别的画功就是能把简简单单的元素勾勒出一份独特的灵气来,独属于贺宣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他的作品,潇洒,辽阔。
被星河缭绕的鲸鱼,鲸尾拖着星星点点,恣意,自由。
林羽赫笑着又看了看那图,越看越满意,已经能想象这图纹在自己肩上的效果了。
这图没花贺宣多长时间,想起来随手一画就成了,他把手稿照片发微信上给林羽赫看过,跟他说实际纹出来的尺寸可能没那么小,鲸尾拖着的星屑可能要纹到肩头侧边的位置,整个图就不止是在后肩了,问他要不要改,他说不用,这样就特别好。
“我这图对来说他就是洒洒水的吧。”林羽赫划拉着手机,点开看贺宣工作室某书新发的作品图,跟这些复杂的图比起来,他的图都像是大学生毕设了,“啧,这水平,真的顶。”
向边庭去理发店剪了个头,把头发理短了些,这次理得比较短,看着很精神。
两个人准备去外面吃饭,吃完饭再去看电影。向边庭以还手机为由,说想先去趟贺宣那儿,林羽赫点头说:“行啊。”
今天不是周末,林羽赫倒在咖啡店看见了他姐,有点意外:“哎你今天怎么来了?今天也不是周末啊。”
“同事请假,我帮她代一天班。”林可薇笑着跟向边庭打了声招呼:“好久没见了啊弟弟。”
向边庭笑了下:“确实挺久没见了。”
“你什么时候下班啊?”林羽赫问林可薇。
“六点。”
“那快了啊。”
“喝什么?我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林羽赫看了眼墙上的菜单,“你这有没有不是咖啡的饮料?”
“有,最后那栏,自个儿看。”
向边庭往旁边看了一眼,宁远站在柜台后面,手指拨弄着桌上的一颗咖啡豆。他的伤已经拆线了,一只眼睛上面有道很明显的小疤,才刚愈合,疤痕还是浅红色的。
向边庭走了过去,叫他:“远哥。”
宁远头微微抬了一下,但是没抬眼,视线也没看向向边庭。
“不是忘了我吧?”向边庭说。
宁远过了几秒才摇头。
“这是忘了还是没忘啊?”向边庭笑着问。
宁远摇头,意思是没忘。
“记得就行。”向边庭看了一下他的眼睛,“眼睛怎么样?伤口疼吗?”
他总是要反应一会儿才会给出回应,基本不说话,就点头或者摇头。
旁边的林羽赫闻声看过来,有点惊讶向边庭竟然跟那位酷酷的漂亮小哥儿聊起来了。
他走过去才发现漂亮小哥儿眼睛破了道口子,这么漂亮的一张脸,顶着这么一道明显的疤,看着挺不落忍的。
门口铃铛响了一声,林羽赫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觉得进门的人有点眼熟。那人留着一头半长不短的金发,戴一顶鸭舌帽,脑后扎了个小辫,走到柜台点了杯咖啡。
“能送楼上纹身店吗?”那人问林可薇。
“可以。”
“那等会儿帮我送一下。”
“好的。”
随后那人就上楼了。
“我靠那不是陶野?”
林羽赫已经认出来他是谁了,一个挺红的乐队的主唱,林羽赫有一阵特别喜欢这个乐队,歌单里现在还收着他们的歌。
林可薇往去二楼的门那儿看了一眼:“谁啊?你认识?”
向边庭也往那边看了眼。
“挺红的一个乐队主唱,他们的歌挺好听的。”
搞乐队的,再红也是小众圈,比不得演员和流量明星曝光度大,林可薇不认识。
“长得还挺帅。”
“所以人气也高啊。”林羽赫记得陶野一直都在北城活动,有点疑惑:“他不是专门跑这儿来纹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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