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我在红楼搞基建—— by意真
意真  发于:2024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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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柳家的宅子不在京城,那柳安出于孝道就该将父母接到自己的府邸,奉养父母。偏偏柳家的宅子就在京城,不管哪个宅子更好,柳芳夫妻都应住在自己的宅子里等柳安上门孝敬。
满京城都是这样的规矩,从没见哪一家丈夫还没死,妻子就巴巴的追到儿子家里去让儿子奉养。至于不孝敬继母...大理寺卿倒是不知柳安究竟有没有送东西到老宅。
他瞥了那人一眼,见他没话说便知道那人不过是随意捏造的借口,根本没有细查。
弹劾的那人哑口无言,赵钰见他无话可说便示意禁军将他带下。旁人不知道赵钰是想做什么,见那禁军的架势,似乎是要狠狠打那人几板子才是。
在朝堂上,御史不以品级论大小,再小的御史只要不怕被人挟私报复也能挺直腰杆跟一品大员对骂。因此三王收买人时,着重照顾了都察院一干“清贫”的御史。
御史们自然不会推拒,毕竟御史们闻风奏事是出了名的,皇帝给的特权。就算参奏柳安不成,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损失,消息来源推脱民间即可。
赵钰冷笑道:“御史闻风奏事没错,却不能丝毫根据都不讲,这岂是读书人的做派?你们继续,朕倒要看看这朝堂上还藏了多少妖魔鬼怪。”
被拎出来的几人战战兢兢,哆嗦着勉强将话说完。是御史的庆幸自己还有个“闻风奏事”的遮羞布,不是御史却来掺一脚的却连肠子都悔青了。
三司都没将这几人放在眼里,他们办案经历的大风大浪多了,对付这几个一看就是信口胡说的御史可谓轻轻松松。
在陛下摆明了是偏爱柳安的情况下,他们要做出决定也容易的很。陛下太过年轻,他们这一辈子到死都是在陛下的朝廷里,有多想不开才会与陛下作对。
事情也不出他们所料,众目睽睽之下这几人虽是仍坚持之前的想法,但被刑部的人问倒之后也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诬告柳安偷盗皇庄棉花贩卖的御史也被皇庄上实打实的账目惊到,无奈只能低头。
只除了弹劾柳安佞幸的御史还梗着脖子站在殿上,等着刑部的人询问。不知有意无意,他被落在了最后,如今整个人都是僵硬的。
佞幸本就暗指柳安因男色获宠,明里暗里将陛下也连带进去。眼看殿上就剩他一个人,他哪里有这个胆子指责陛下。
赵钰淡淡道:“若朕没记错,你弹劾柳将军邀宠媚上,以佞幸晋身?”
那人抖了抖,垂头道:“民间如此传言,臣亦疑惑柳将军为何能平步青云,不过一年时间便能晋为四品侍郎,如今又手握军权征战一方。”
赵钰的语气不变,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柳将军手握兵权,怎么还敢弹劾他呢?”
此事涉及到自己,赵钰便没有让刑部的人插手,只道:“景明之功绩、人品朕不信你们不知,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若你也能年纪轻轻就做了五品的小将,被建威将军举荐,朕也能重用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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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大朝会上不仅查了皇庄的账册, 甚至连赵钰私库的账册也都与柳安如今不该有的东西对了一遍。柳安身边略显贵重的东西几乎都是赵钰亲赐,这些在私库中皆有记载。
没有人去问赵钰为何要赐这么多贵重东西给柳安,也没人问赵钰是从哪里得来的。总而言之,用整整一天时间, 所有被泼到柳安身上的脏水都被泼回那些毫无凭据弹劾赵钰的人身上。
赵钰也早就告知周直, 让他手下的那些采风人详细记录此次大朝会,并在第二天就直接登报。采风人不愧是专业干这个的, 写下的场面就像真的发生在众人眼前一般, 也揭开了民间盛传的“金銮殿”神秘的一角。
这次的大朝会上发生的事随着报纸传向天下各地, 别的地方的百姓好奇柳安,自然也要打听他的生平, 一来二去人人都知道柳安是个被人冤枉的好官。
等柳安终于带着人慢悠悠回到京城时,赵钰也借口弥补柳安被人中伤,由福王在京城外等候,他则率百官在正午门前迎接。
柳安也早在回京前打听清楚都发生了什么事, 既是感动于赵钰对自己的维护, 又下定决定好生收拾一番那群人。他手上可管着一队暗卫,探听到的各家阴私数不胜数, 更别提几个小官家的了。
他们造谣的没心虚, 柳安凭着这个拿捏他们就更不心虚了。而且他是四品,御史大多是六、七品, 品阶和皇宠带来的差异让柳安天然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回京。
柳安并不诧异福王被派来迎接, 早在京中做下决定后就有人过来与他核对流程了。这样的大事, 何处下马、何处叩拜、何处献礼都是有规矩的, 不可能任由柳安等人瞎走。
正巧忠顺和忠宁郡王都在军中, 他们都是皇室中人自然好说话, 柳安只需在一旁点头微笑就行了。
待人马进了城门后,柳安等人都不再说笑,转而严肃起来。一入京就会有不少百姓前来观看,总要收敛些才好。
城中百姓也早就听说了柳安今日将率军入京,不少百姓都站在官道两旁迎接。而京中大军即将走过的地方所有的茶馆酒楼等都塞满了人,就等着柳安率军走过时一睹英姿。
一则是看个热闹,百姓们生活其实很单调,偶尔有个调剂也很不错。二则金銮殿上几个御史污蔑柳安的事都传遍了,乾报上写得清清楚楚,他身上的脏水都是有人嫉妒他给他泼上的。
类似于这样洗刷冤屈的故事百姓们还是很喜欢听的,更别提那可是在传说中的金銮殿上,皇帝都亲自判案呢。一传十十传百,不少百姓也都很好奇柳安该是有多俊秀才会被人诬陷。
更别提赵钰这些日子不遗余力的宣传那些敌国的残忍,百姓们别提有多感激柳安了。原先总嚷嚷柳安此举是太过残忍的人也不敢跳出来了,因为一说就会被周围的百姓骂回去,得不了好他们也就不干了。
赵钰早早就率群臣在正午门前迎接,远远听见马蹄声心中骤然一松,一双眼眨也不眨的盯着骑在马上的男人。旁人偶尔瞥见他的眼神也有些心惊,暗叹柳安真够蛊惑人的。
柳安被赵钰的眼神盯得耳垂发热,在指定的地方翻身下马后行礼道:“微臣幸不辱命,得胜归来。”
说着抬起双手托着兵符,显然是要将兵符交还赵钰。这也算固定的流程了,除非像李武那样一直驻守边关,否则战胜回京后头一件事就是还兵符。
赵钰大步向前,并未去接他手里的兵符,反而一把抓住柳安的小臂将他扶起来。含笑道:“此行辛苦,劳动将军征战。朕已备好宴席为将军接风洗尘,这边请。”
周围观礼的人一愣,礼部的人看着赵钰这般随意也不知该说什么。他们连轴转做好的流程单,陛下明明也看过,怎么就不按常理出牌。
柳安见赵钰未曾接过兵符,坚持道:“陛下,兵符不过是臣暂且借用而已,如今也该完璧归赵,陛下为何不接?”
赵钰顺势拉过柳安的手,将兵符塞进他手心后拍了拍,笑道:“朕另有安排,将军放心便是。”说着便亲自拉着他走在前头。
一干大臣见了此景反倒不知该作何反应,心中嫉妒柳安深受信任的同时也有些同情。
柳安心跳了跳,他同赵钰感情深厚,原想着不欲使他生疑便主动上交兵符,没想到赵钰却让他自己留着。但赵钰敢给自己就敢接,他猜测可能是自己被人恶意中伤的事惹恼赵钰,这是给自己抬身份让自己找回场子呢。
事已至此,不交兵符就不交了。众臣见赵钰都没在意,更不可能越过赵钰替他操心了。文臣们不当回事,倒是武将们一个个心里有些不爽。
镇国公家和史家都因为与南安王府有瓜葛被夺了兵权,这会儿见柳安不过胜了一战就拿到兵权,心中又是悔恨又是嫉妒。
兵权从来都守不住,他们两家手上能有兵权也是托祖上的福,几代经营才让陛下不敢轻易收回他们的兵权。可柳安一个凭着皮囊上位的人却能轻轻松松拿到兵权,他们心中很是不忿。
哪怕他们心里清楚柳安有足够的能力掌握这支征西军,但他们是不会承认的。
赵钰不知道他们心里的盘算,也不在意他们的意见,接到柳安后就一同入了宴席。柳安带回来的人马和战利品都有专人安排,也不用他们操心。
至于悄悄加塞进军队的银两,则是在距离京城最近的城镇就分出去了,神不知鬼不觉得被送入京城。
接风宴上不停有人给柳安敬酒庆贺,因着这是好日子,柳安倒也不好推拒。多喝了两杯后少不得面上发红,借口散酒气便离了宴席。
外头处处都有内侍把守,倒也不必担忧出了意外,柳安慢慢走着权当散步。虽说面上有些醉红,但观其步态却是极稳当的。
赵钰见柳安离席便没有继续待着,也随意寻了个借口出去。左右宴席上又不必他一直都在,出去溜达溜达也没人能说什么。
青天白日里一眼就能看到柳安的身影,赵钰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后派了下柳安的肩膀。
柳安一愣,慢了半拍才扭头道:“玄泽也是来散酒气的吗?”
赵钰眼中带了些许笑意,见周围没有外人,给他整了整衣襟道:“喝酒伤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很少喝酒。”
唔,其实说实话,十个男人里九个都爱喝酒,赵钰自然也不意外。
只是酒都是粮食酿造的,他若表现出爱酒的模样,只怕朝廷上下都要跟风。粮食都还不够人吃,都被酿成酒供达官贵人们享用了百姓怎么办。
虽说有了番薯和爪哇薯,但赵钰从没有想着要全指望这两样救命。如今粮食不够救急也就罢了,长时间种植这些赵钰也有些心里发虚。
没当上皇帝的时候每日计划着早日登基,可当上后却发现滋味不是想象中那样好。
赵钰颇有些虚伪的感叹一声,可若是让他选择,自然还是当皇帝好。至少自己的性命不用再受威胁,母亲也不必再含冤而死。
他当初可不只是处死那姑侄俩就完事,明知世有鬼神的情况下也私下找了大师压制,保管那姑侄俩在地底下也不得安生。
柳安因为喝多了略有些反应不过来,眨眨眼道:“喝酒伤肝,对哦。”说完略带着些许撒娇意味道:“今天是好日子,多喝了两杯嘛。”
他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就看着赵钰,直把赵钰看得心里软成一团。
赵钰平日里也喜欢管束着柳安莫要贪杯,私库里的美酒也都藏着不敢让柳安发现,因而柳安被赵钰抓到后还有些心虚的撒娇。
抬手揉了揉他略有些发烫的耳垂,赵钰转而吩咐道:“去取醒酒汤来。”
这样的宴席醒酒汤本就是常备,因此喜春很快便取来一碗。赵钰端过碗后也没客气,一手捏着柳安的鼻子便将醒酒汤灌下去,惹得柳安俊秀的面庞皱成一团。
他们二人玩闹时,计划正式宣告失败的三个异姓王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如今这世道别说契兄弟,就是亲兄弟也不至于能毫无隔阂。
他们这确实属于阳谋,但即便能看出来这是离间又如何?谁知赵钰和柳安竟还是这般要好,赵钰甚至还亲自下场将柳安身上的脏水洗净。
南安郡王和东宁郡王受到的监视并不如西平郡王那般严苛,因此还能偷摸着见上一面。他们眼见北方和西方都不成事,便有心联合起来一同起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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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此时的南安郡王和东宁郡王浑然不知与他们联系好的那些小国都已经被出海的大乾海军吓破了胆子, 还在做着造反成功的春秋大梦。
昭毅将军被派去南方后,可谓要钱给钱要粮给粮,拉起来的海军剿匪毫不费力。又有造船厂新研制的大船,每日海军乘船在大乾海域四周巡视时都无人敢冒犯。
那些倭寇往常总是在大乾的海域边烧杀劫掠, 无恶不作。不少海边的渔民都恨死那些倭寇了, 可偏偏手无寸铁无法反抗。
赵钰命昭毅将军组建海军后,这些倭寇才见势不对减少了上岸的频率。因着当时海船还未造好, 昭毅将军也只是隐忍不发, 直到海军都熟悉了船上作战, 神机营也送来新式火器后,他才按着打听好的路线找到那些倭寇的老窝。
新式火器的威力和稳定性比之从前更胜一筹, 昭毅将军与倭寇、海匪打交道的时间也不短,自然没有心慈手软的毛病。看准那些倭寇的大部队来上几炮,往常在海边嚣张的倭寇便都没了生息。
而剩下一些运气好没被轰死的,也都急忙乘上小船逃生, 心中暗恨那些奸细竟然敢隐瞒这样重要的事。待倭寇一走, 昭毅将军便命人搜他们占据的小岛,将那些倭寇虏来的男女救出来。
倭寇并非只在乾国的海岸线活动, 周边的一些岛国和南方的番邦小国都没能逃过倭寇的侵害。在昭毅将军连着挑了四个倭寇窝点后, 大乾的海军在周边已然是出了名的强盛。
自然,原先就要有动作的南地和东地也都偃旗息鼓, 急着要将最新的变动传到京城去。谁知与南安郡王有联系的那个小国自觉被耍了一通,极为愤怒的进攻南地, 而南安王世子疏于防备, 竟真的被钻到空子节节败退。
番邦虽是小国, 但也不怕大乾会反过来攻打他们。毕竟他们周边可都是小国, 早已习惯了互相防备又守望相助。而且大乾要他们这一小块儿地也没用, 还不如人家半个府大呢。
大乾西边和北边看着是安生,实际还不知如何呢,定然无法腾出手对付他们。因此他们的目的极为明确,就是在打败南安军后收手,最好能敲大乾一笔。
消息传到京城后众人皆惊,看着南安王的眼神都变了不少。自老北静王死后,新北静王不出意料的沉寂下去,南安王的人就四处说他们南安军劳苦功高守卫大乾南侧,没想到竟这般不堪一击。
与此同时,赵钰也收到了薛兆的传信。
柳安窝在赵钰怀里看信,看完后惊奇道:“果然是人老成精,薛大人看着温和儒雅,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手段。”
南安军溃败虽说有世子不设防的原因,但更大的问题还是他们太缺钱了。论理南安王府经营百年,银子是绝不会缺的,可偏偏薛兆发现他们私下收粮后就暗中防备着。
先是凭借商行的关系源源不断运粮过来,偏偏将价格抬高许多,在南城周边收不到粮的世子便也只能咬牙接受。如此做法的并非薛兆一家,商人为利往来也很是正常,世子压根没有起疑。
随即薛兆又将京中时兴的玻璃窗、眼镜、玻璃球等运到南地,想办法搭上南安老王妃的线路,果然赢得了对方的喜爱。南安王府在南地的影响力是不可估量的,其余追随南安王府的人家也纷纷效仿,大肆购买这类奇珍异宝。
若在要打仗时他们还会收敛一些,可世子自持与番邦联系紧密,再加上西地发生的事让他们有些畏惧赵钰,暂且不打算起事,便放纵了些。
而且这等奇珍无论放在哪里都是值钱的,世子并不介意买回来一些异宝,便是倒卖出去或是送给番邦作为礼物都是不亏的。
一来二去,薛兆竟将南安王府的可流动的现钱掏空了大半。而在打仗时,薛家在南地的亲朋故旧也有不少从商的,薛兆只叮嘱一声他们便有志一同的将南安王府流出来当卖的东西的价格压下去。
打仗需要银钱的地方多了去了,南安王府拿不出钱,朝廷那边送来的军饷被人层层克扣,可不就开了天窗。南安世子因为实在没钱,又不敢致使手下劫掠百姓毁了南安军的名声,便只能在犹疑中节节败退。
最后等南安世子狠下心搜刮民脂民膏时也于事无补,因为几乎整个大半个南地都落到那个小国手中。而小国的将军直接打上王府,逼迫南安世子投降。
一通操作下来,南安王府战败不说,经营多年的好名声也丢了。天下人都知道南安王府这点破事,别说造反,就连有没有脸活下去都不一定。
赵钰听了这话也不意外,淡淡一笑道:“若非薛兆有这个本事,我又何必要把他派出去。”
他面上装得淡然,心中却十分得意自己看人的眼光之准,几乎不费什么精力就将南安王府打压下来。而且王府以这样难看的姿态战败,他也能顺理成章的收回南安王府的爵位。
因而同时收到南安军战败和番邦求和的信件后,赵钰直截了当的下令传南安郡王入宫。至于派兵...正如小国所想,刚结束一场战事的赵钰并不想重新掀起战事,能和平解决就再好不过了。
既然对方没打算乘胜追击,只想要些好处,赵钰便也不打算劳民伤财。而且这些好处也不用赵钰和朝廷出,直接抄了南安王府就行。
赵钰的这个主意根本没人拦着,就连喜欢和稀泥的王治仪也没有为南安王府说话。所以当南安郡王入宫时,明显便察觉到往来人或明显或隐晦的目光。
他被软禁在王府的时日久了消息都不大灵通,这会儿浑然不知南地的战事,还在与东宁郡王策划一同起事。
路过知道些许内情的内侍、官员们大多都幸灾乐祸,并没有去提醒南安郡王的意思。
南安郡王心中一沉,知道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定然不好脱身。如今也只能指望长子在外能为他活动一二,指不定陛下见此情景能继续养着自己。
赵钰并没有晾着人,待喜春通报后便和柳安分开坐下,命人将南安郡王带进殿。
南安郡王早已收敛了面上的傲气,小心翼翼行礼后便道:“陛下万安。”
赵钰并未说话,反而抬手示意喜春将传来的两份信件递给南安郡王。南安郡王心有不安,顿了顿便接过信件,看见上面的内容后精神忽然有些恍惚。
他咬咬牙,心跳快得仿佛要猝死一般,再次确认了两封信件上的内容。片刻后,他哆嗦着跪拜道:“臣教子无方,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柳安在一旁见他一副可怜像,不仅没有心生同情,反而更是警惕。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赵钰后,柳安蹙眉退出宣政殿。
他要赶去确认京中王府的地道填充好了没有,再命人探听南安王府近来的状况。他可不信南安王被打压后就老实了,他可不是北静王那样性子的人。
北静王到底是个谋略不足的年轻人,手上也没了兵权,被赵钰拿住把柄后老实待着才是聪明人该做的。只是南安郡王自持阅历远过于赵钰,又心心念念造反,没那么容易就屈服。
赵钰知晓柳安的去向,目光平淡的看着有些紧张的南安王,看得人浑身冷汗后才道:“此事事关重大,如今朝廷各处都要用钱,实在调不出他们要的求和礼。”
南安郡王听了恨得直咬牙,他才不信赵钰的话!
朝廷各处是需要用钱,可国库却早就不是之前能跑马的状态了,如何拿不出礼物?不过是想用南安王府填坑罢了。
但他即便知道,却也无法辩驳。打败仗的是他亲儿子,没守住国门的是他的南安军,他身为南安王绝对脱不开责任。便只能垂头道:“孽子闯下踏天大祸,本就是臣作为父亲教子不严,合该臣自行补上亏空。”
他只能祈祷方才出去的柳安没查到实质性的东西,不然就更糟了。也不知东宁那个老家伙嘴巴严不严,万一说漏嘴他们都得完。
这时他才恍惚想起好久没有见到西平郡王,心中悚然一惊。
赵钰不知他心里的弯弯绕绕,见他屈服便愉悦道:“朕虽于心不忍,可若非如此如何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也只好先委屈爱卿了。”
不过小国还要求和亲,南安王府倒是有几个女儿,就这样被坑过去也不太好。南安郡王这个当爹的能狠下心,赵钰却不怎么乐意。赵钰犹豫片刻,还是道:“和亲便罢了,待会儿命鸿胪寺的人重新起草一份。”
说完便让南安郡王离开,又忙着自己的事。毕竟这些争权夺利不过小道,要想法子让天下百姓丰衣足食才堪称大道。
工部先前说要改进的洒水器也已改造好,在石场上命人背着水箱走了两圈后发现效果确实不错。虽说不如洒水车喷出的水多,但石场这样到处都是石头的地方洒水车也进不去。
这样算下来,用洒水箱反倒更方便。
南安郡王刚回到王府便觉事情不对,柳安正大光明的搬来一把椅子,就坐在王府正门前。定定神,南安王下了马车,面色肃然道:“柳将军这是何意?”
柳安面上却没有笑模样,反而一挥手,霎时间便有不少龙威卫小跑着出来。他慢条斯理道:“南安郡王,有人状告你通敌叛国,不如还是跟我们走一趟?”

第194章
南安郡王有些不敢相信, 却见柳安缓缓从怀中抽出一封他极为眼熟的信件,一时间目眦尽裂。
他完了!
柳安还未将此事告知赵钰,便未曾自作主张,只是让人将南安郡王带走。又命五城兵马司的人将整个王府团团围住, 令龙威卫入内搜查。
方才他到了王府, 本要暗中搜查,却不想被南安郡主拦下, 抖着手将这封与番邦来往的信件递过来。为避免南安王逃窜后与手下人联系, 他便当机立断调来龙威卫和官兵, 势必要先将南安郡王擒下。
毕竟南安郡王一脉经营百年,忠仆还是有不少的, 京城里也隐藏着不少他的人手。而且南安郡主当时的状态着实不好,难保不会让南安郡王察觉进而直接逃跑。
届时茫茫人海,想再抓住南安王就难了。
他见事情顺利便松了口气,目光若有所思的在不远处南安郡主的藏身地转了一圈, 一挥手道:“压入皇宫。”
本以为要处理南安郡王还要一段时日的赵钰并未想到竟这般顺利, 看着南安郡主送上来的南安郡王与东宁郡王、番邦来往的信件颇有些无言以对。
他和郡主都知道南安郡王有意谋反、勾结敌国,只是这些证据南安郡主就算知道也不会轻易拿出来。因为家族素来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南安郡王身为郡主的父亲就更是如此。
因此赵钰也没有指望郡主会对他毫无保留, 只要郡主能看住郡王别让他真造反即可。
赵钰看了眼面色平静跪在下首的郡主,淡淡道:“南安郡王是你的父亲, 为何要如此做?”
郡主面无表情道:“虽与父王骨肉亲情,然一旦起兵谋反国将不国。臣女一介女流, 却也能识大体, 明大义。”
这当然是假话, 只是她对外界的消息极为敏感, 在南安军战败的消息传来后她就知道她即将面临什么。因而南安郡王一出府她就摸进了书房, 按着她对父王的了解找到他藏东西的地方。
事情就像她预设的那样一切顺利,没有人猜到她的动作,父王的手下见她这个做女儿的进父亲的书房也只以为是父王的叮嘱。
赵钰并未说信或不信,只是道:“难为你有此心。但尚未查明不好封赏,你与逆贼也是父女不好宣扬,便暂且住在王府等待消息吧。”
他没有要追究到底的意思,郡主听后也松了口气,面带感激的随内侍下去。柳安在一旁看着,轻声道:“南安郡王的事...要如何处理。”
赵钰拉过柳安的手,笑道:“既然发现他与人勾结作乱,自然是一起抓起来。东宁那边就由副使去吧,他老成持重不会出差错。”
当然,他们抓人用的借口并非通敌叛国,东边虽有昭毅将军看守国门,南边的番邦可未曾完全退兵。东宁世子和南安世子手上还有为数不少的士兵,尚且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抓到证据后,赵钰也不必顾忌太多,还能正大光明的软禁这二人。就如当初的老北静王为保全家族名誉甘愿赴死一般,他们在明知不可能成功的前提下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毕竟若造反能胜,那名声差也就差了,反正史书上不会有任何抹黑的存在。若是失败,至少百年内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帝王下诏问责南安军,果然未曾提及通敌叛国之事,有些消息灵通的早已缩着脖子不肯出头。而南安郡王和东宁郡王心中再急切,也无法将消息传到儿子身旁,每日在牢里心急如焚。
在此情形下,另派大军驻守南方顺便接收南安军残部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不出一月,南边就恢复了以往的和平,只是南安王从原先的土皇帝变成了罪臣,墙倒众人推,南安王府也渐渐没落下去。
赵钰倒是没有出卖南安郡主,只说是一位义士特意送上的证据。南安郡王正被问罪,她家的女儿自然也无人敢娶,郡主干脆便没有嫁人,反而自梳入了女学。长公主被赵钰示意倒也未曾阻止,就收下这个年纪有些大的学生。
这也是赵钰委婉的示好,只要他们能迷途知返,赵钰是不会斩草除根的。这也让一直关注事态的其他几个郡王松了口气,君王仁慈对他们都是件好事。
至此,开国的四大异姓王全都老实下来,不敢再动什么歪脑筋。他们手中的兵权也被赵钰渐渐收回,留守边关的郡王一脉的人也都被召回京城。
郡王爵位是当初开国时祖皇帝赐下的,赵钰也没有直接剥夺,只是收回了世代承袭的资格。预想再过十几代,这些人也就彻底销声匿迹了。
把这些想搞小动作的人都压下后,赵钰也松了一口气。哪有千日防贼的,每天都要想是不是有人要造反也挺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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