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我在红楼搞基建—— by意真
意真  发于:2024年04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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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皆知大来书斋是皇帝的产业, 一时间心中更是感激, 只觉君恩深重。另一方面则也放下心, 圣人如此态度, 那些官老爷们就算想找茬也不敢太过分。
眼看着赵钰在民间的声望越堆越高, 连带着也说起朝廷的好话,西平王府的摆件瓷器等换了一批又一批。
西平郡王气得要将手边的茶碗摔了,可巧管家让人去搬救兵,请来了西平王的宠妾陈氏。陈氏虽已年过三十,然眼角眉梢并未细纹,又有一身温柔似水的气质,凡是见过她的人就没有不喜欢的。
就连如今留守边关的西平王妃,因为陈氏殷勤服侍、为人柔顺平和,待陈氏也极好。在西平郡王奉旨回京时,便特意点她随行。
陈氏见地上满是碎瓷片,便用一双透着担忧的眸子看着西平郡王,随即又不好劝说。只柔声对一旁的奴仆道:“还不快收拾了,扎伤人了可如何是好?”
西平郡王瞪了一眼侍立在旁的管家,又看向陈氏道:“不过一时有不顺心的事,是谁巴巴的把你请来了?”
他最是喜爱陈氏,明明陈氏什么也没说,可他就是觉得陈氏正为自己忧心。为了不让她担心,竟是安抚起陈氏来。
陈氏温柔一笑,被丫鬟扶着小心走到西平郡王的身边,一双素手为他整理衣领。她并未提起方才的事,而是柔声说道:“王爷也要保重自身才是,何必发那样大的火,若是伤了自己反倒不美。”
一旁的管家心中暗道自己明智,不愧是陈夫人,不过两三句话就将王爷安抚下来。
陈氏并未趁此时机痴缠,反而在西平郡王情绪稳定下来后就请辞,惹得西平郡王嘴上念念不舍,心里却暗道还是陈氏懂事知进退。他这份情绪也被一旁的管家察觉到,再面对陈氏时不免多关照几分。
陈氏只一味笑着,被管家亲自引出去后就见有人进了西平郡王的书房,不由收敛了些许笑意。她蹙眉问管家:“王爷才生了一场气,想来是平日未曾休息好也未可知,正该养神小憩。那是哪一处的人,竟这样不懂事。”
管家听陈氏这般关心,随意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便说道:“那是田宁的人,许是有要紧事。”
他说完后心里一惊,不着痕迹的看着陈氏的面色。虽然陈夫人没了娘家,可谓是王府的无根浮萍,但这样要紧的消息是不能泄露的。夫人柔弱良善,一时不察万一被人套话就不好了。
管事的便又补了一句道:“听说那边王爷的几个庄子歉收,恐怕是来告罪的。”
陈氏眼睛闪了闪,装作一心为了西平王道:“我一个妾室不好多说,请您老人家也教导教导,哪有这样不懂事的下人。”
说着便扶着丫头的手摇摇离开,管事的见自己搪塞过去也彻底放下心,转头就将此事抛在脑后。
西平王浑然不知爱慕仰慕自己的妾室做的好事,也不知自己的好管家一句解释的话就让陈氏起了疑心。他正满心欢喜的看着手下报给他的账本,那一车车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至于这么多银子骤然投放到民间会引起什么后果,西平王却毫不在意。如今这天下还不是他的,他巴不得大乾越乱越好,更不可能为百姓考虑。
手里有银子便有底气,西平王抚着这些银子,随即下令给京中三品以上的大人们送钱。数量不多不少,刚好是他们曾贿赂谢宁的钱财。
西平王见手下去办事,得意的对一旁的管家道:“传令下去,凡西平军每月再加一钱银子。”
他们西平军的人数不少,一人加一钱银子也有好多。不过为了成就大业,这些牺牲也是必不可少的,只要笼络住手下的士兵,他才能战无不胜。
管家并未提出异议,虽说他仍觉得西平王略有些吝啬。他可是知道银矿的大小,以如今开采的程度别说是每月加一钱,就是直接加半两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而皇宫里,赵钰也颇为眼馋西平郡王的银矿,为此还特意将自己的两个弟弟一同召入皇宫商议。前朝曾实施过的“一条鞭法”那样好,最后却夭折在白银上。如今他们好容易才发现大型银矿,可谓是及时雨一般的存在。
赵钰早已决定待时机成熟就清丈天下土地,若再配合大量的白银储蓄,定能成功进行税制革新。况且各类税务名目繁多,若真能合并为一条,百姓们也会轻松许多。
忠宁郡王自娶妻后一直缩在王府里不出来,这会儿忽然被拉到皇宫还有些忐忑,只缩在忠顺郡王身后。赵钰见了也没有特意让他说话,毕竟忠宁还很小,便只与忠顺商议着。
舅父、景明等人如今都身兼要职,要一下抽出时间前往田宁也不现实,赵钰便将主意打到自己的两个兄弟身上。银矿这样的大事,没有自己人在一旁他还真有些不放心。
虽说三弟四弟和自己并不亲近,但到底都是皇室血脉,自己多少也有个臂膀。
赵钰看了眼兄弟俩,将茶碗轻轻搁置在桌上道:“三弟四弟可知道为何朕今日召见你们?”
两人对视一眼,连忙道:“臣弟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赵钰一笑,随即面色肃然道:“有新银矿现世。”
忠顺郡王与忠宁郡王倒吸一口凉气,对视一眼满是震惊。银钱有多重要,他们两个已经成家的郡王很有发言权。若真按着每月的那些俸禄过活,王府上下早就饿死了。
若是从陛下的角度...忠顺郡王神色微凝,必然是落在改革税制上。前朝时的一条鞭法便是极好,他当初学习史书时也特意关注过,可革新却在最后关头倒在白银上。
忠顺郡王揣度着赵钰的意思,说道:“那这银矿......”
赵钰笑道:“据可靠消息,银矿就在田宁。只是有人意图私自采矿,特意将银矿的消息瞒下,咱们这才不知。”
他又道:“因为银矿干系重大,朕也唯有派出你们二人才能安心。”
忠顺郡王心里琢磨着这个差事,倒也并未避讳什么,而是笑吟吟的应下。陛下要对付他和四弟,办法多得很,没必要用这种消息来试探。
况且银矿二字一出,事关赵氏国运,他和忠宁自然也是责无旁贷。此时若不交给赵氏子孙,他反倒要怀疑陛下究竟是怎么想的。
而忠宁郡王下意识便想推拒,他不太想接这样的差事。如今他窝在府里就很好,皇上说的轻巧,实际上银矿的归属只怕还有得磨缠。
若是银矿被当地的地头蛇把持着,他们不过小小郡王,一无人脉二无兵力,拿什么去和别人斗。只是他见忠顺郡王答应下来,便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赵钰并不担心忠顺郡王独吞银矿,这样的东西除非在皇室中,放到任何侯门公府都是个烫手山芋。何况忠顺郡王的一家老小都在京,他就是疯了也不敢在这时候反。
至于忠宁也不过是个顺带的而已,这个弟弟当初还有几分机密,如今却不知为何多了几分瑟缩。
赵钰见两人都应下,便将这银矿的中牵扯的诸方势力与他们一一说了,让他们好有个准备。整件事最难的就是找出银矿的具体位置,都说捉贼捉赃,直接找到银矿他们才有底气让兵将拿人。
如若不然,西平王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凭什么你说他私藏银矿他就私藏了呢?
不过忠顺郡王倒也不惧,银矿这样大的目标是藏不住的,是与不是多打听两日也就是了。
双方将事情交代完赵钰便放两人回去,自己仍旧坐在宣政殿中想着什么。
刘康见此忍不住道:“陛下,田宁的事并无十分把握,若是让郡王空跑一趟只怕不行。”
赵钰回过神,反而笑道:“伴伴,田宁的古怪之处前去探查西平王的时候也有不少龙威卫发现上报,既然已经得知西平王手下最赚钱的就是银矿,何不大胆猜测一番?再加上有陈氏的消息,即便不是十分准,田宁也必然有秘密。无论如何,忠顺都不会白走一趟。”

第174章
事情定下后, 忠顺郡王就不小心当着众人的面在衙门摔了一跤,随后忠顺王府便闭门谢客。而忠宁郡王还没到做差的年纪,平日里又不与人往来。因此两人一走便是两月有余,京中竟也无人发现。
谢骁的事终究全都被抖搂出来, 便是早年纵马驰骋街道的事也都被翻出来。为此, 谢宁在百姓心中也成了头一号奸臣,就连挑粪的挑夫也绕过谢家, 不肯收他们家的东西。
都说子不教父之过, 谢宁作为谢骁的生父若说不知晓此时那是笑话。可他眼睁睁看谢骁横行霸道这么多年都未曾阻止, 可见其立身不正。
赵钰看着都察院呈上来的折子要求撤去谢宁配享太庙的殊荣,有些头疼的递给一旁的柳安, 说道:“如今闹到这个地步,你看应如何处理?”
赵钰虽说也有些看不上谢宁为父不教,但在朝廷只论功绩谢宁配享太庙也是没问题的。更何况世有鬼神,自己要杀了谢骁不算什么, 若连配享太庙的香火都断了, 难免有些不忍。
柳安见状劝道:“若实在不忍,不如做主替谢大人在旁系中过继嗣子, 也算全了他一分香火。凡配享太庙者才德均为世之一二, 谢大人到底德行稍欠不能服众。”
赵钰想了想便也应下,他当初虽然也曾考虑过惩治谢骁后为谢宁再寻一个嗣子, 但还是想着嗣子不如亲子上心,只怕祭拜两年就不愿再去了。又念着他的功劳, 便起了许他配享太庙的心思, 这样一来谢宁少说还可享百年多的供奉。
但他并未想到谢骁的事暴露的这样快, 自然谢宁也就无缘配享太庙了。
赵钰叹道:“谢宁还不如无子, 这样也省得闹出这样的事。”
柳安有些无奈的看着赵钰, 知道赵钰已经改了心思,心神一转便温声道:“此事多想无益,有咱们记挂着,谢宁的嗣子定然不敢怠慢。虽不知下面是何情形,但十几年后谢大人必定重新转世,也就用不上那些阴间的东西了。”
赵钰也知道这个的道理,略一想便道:“谢宜的次子不错,年纪小,与谢宁的血缘也近,便让谢宜准备一二吧。”
他到底是对谢宜私藏的事有些介怀,何况他冷眼看着谢宜这些日子借着谢宁留下的东西混得风生水起,也该警告一番。
谢宁再不好,都曾为了天下安定立下大功,他不会让功臣寒心。何况朝中文武大臣都对谢宁所做之事有所猜测,他也不能让大臣们寒心,不然以后哪有人愿意这般付出。
刘康在一旁听着,便命执笔郎中照样写下命谢宜将次子过继的圣旨,随即又起草一份斥责谢宁教子不严的诏书。提前看到圣旨的内阁一干人并不意外,也没有提前通知谢宜让他去求情的想法,反而很是痛快的将两封圣旨一前一后的发出。
这些日子谢宜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嘴脸得罪了不少人,甚至还要彻底推一把注定要死的谢骁,彻底让这些人恶了他。为人叔父,又享着其父给的荣华富贵,如此行事也太过凉薄。
不提谢宜骤然得知此事时的心惊肉跳,也不提谢宜次子生母的兴奋,谢家无论主家亦或旁系随着谢骁伏法彻底平静下来。
谢夫人失了爱子,所幸又得了一个幼子,日后也有了指望。见他年纪虽小人品却胜过谢骁十倍,也不由感叹一二,特意借着娘家的力量施压,把幼子的生母从侍郎府上接出来。
而得知此事的西平王,见朝廷终于忍不住把谢宁配享太庙的殊荣给撤去,还以为是自己悄悄散出去的谢宁与商户勾结的消息被赵钰查出来,心中更是得意。对来得这样容易的账册也深信不疑,陆续往外放消息。
南安王和东宁王对此倒是颇有疑虑,但说到底他们也有竞争关系不好直言相劝。再加上西平郡王这一手确实让围在他们周边的人少了许多,他们也不好阻止西平王。
甚至不管西平王的消息是真是假,对他们两个也只有好处。因此不光没有劝阻,还趁着这个时机与外面人联系。
柳安接到下面人的消息,面带笑意对赵钰道:“上钩了。”
当初西平郡王开始向外放谢宁的消息时,他们就保持着每日少一人的速度,如今人已经少到原有的一半。三王见此,与外界的活动也越发频繁起来,赖在京城不走的使团也终于要动身回国。
而谢家发生的变化也被西平王理解为查出真相后对谢宁失了耐心,这才撤去谢宁配享太庙的殊荣。不光如此,原先正在做的郡王规格的法事也被取消,谢宁已被匆匆下葬。
赵钰对此并不意外,只是道:“别打草惊蛇,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柳安笑道:“不外乎串通一气罢了,”说着面色也有些严肃,“薛兆传信说南安王府似乎开始囤粮,粮价都有了轻微的上浮。”
薛兆作为最大的皇商,对各类商品的价格都极为清楚。南方因为经济比北方繁华,各类物品的价格要比北方稍高,可今年围绕南安郡王驻地的城镇的粮价比往年还要高。
这并不对劲,虽说粮价并非一成不变,但也是随着季节变化的。他起了疑心,果然粮价上涨的并非一城,而是环绕南安郡王驻地的所有城镇。
这意味着什么薛兆很清楚,定是有外地人大批买粮,粮店才临时涨价。虽说朝廷限制粮店大批出粮,但买粮的人显然很清楚这一套,分散开买便不怎么显眼,而粮店的人也只以为是哪家不会办事的下人出来集中采购。
赵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和柳安对视一眼,他们都清楚南安郡王在等什么。
柳安笑道:“因为百姓们想尽早将土地买下,不少百姓都催着陆大人他们加快进度。如今不过将六月,已经过半了。若动作再快些,说不定赶在年前就能回来。”
也就是说,南安王等人想要起事,最快也要在年后。
赵钰却笑道:“原本是诓骗他们来京的,现在神机营却真有了新式武器,可见天命在我。”
前些日子,神机营终于将早已构想出的火器造出实物来,虽说碍于原料不多无法大量出产,可威力却不容小觑。赵钰当日受邀前去观礼,不得不叹服设计者的巧思。
当然,他也有些忌惮这样的火器。
不光是因为这火器威力甚大,还因为即便没有打中,火器也会对距离较近的人造成冲击。一旦擦枪走火,亦或火器营见了火光,轻则死个把人,重则一城都要被淹没。
而若是火器营倒戈...赵钰眸色深了深,让他放弃神机营是不可能的,一旦大乾弱了就会被扑上敌国撕碎。大乾这片土地的价值太大,只要能寻到缝隙他们不介意通力合作瓜分。
但人心难测,神机营的人一旦生出异心,就怕整个皇室都抵挡不住。而且火器本身的质量一旦出现问题,火器直接在士兵手里爆炸,或是在军营爆炸,在战时只怕还不如不用。
柳安听到这话,面上也是多了几分笑意,说道:“几位王爷说不准私下还咒骂过咱们骗人,没想到如今真有了新式火器,就不知他们发现时是什么心情了。”
虽说新式火器更适合在船上使用,但在陆地上的威力也只大不小。想想看,那群人以为皇位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迎接他们的并非恢宏的宫殿、如云的美人,而是冷冰冰的炮口。
至于赵钰所担忧的火器质量问题,柳安便道:“不单新式火器,不如命工匠们制作火器时都将自己的编号坠在内壁上,同时给火器编号。到时候哪样火器出问题,也可直接追责。”
赵钰想起数字的繁琐,蹙眉道:“编号固然容易,可火器的零件有大有小。大的还好说,小的只怕载不下哪样的字。便是能刻下,恐怕也不好认。”
柳安心知赵钰并非顽固守旧之人,便直言道:“当初祖皇帝为避免涂改账册,特意要求将数字改动得极为繁琐。如今是玄泽主事,不如特意设置更为简单的数字来编号。最好以简单易懂为上,而寻常账册仍旧用原字。”
他自然不敢说祖皇帝有错,实际上这一招算是给账册作假添了大麻烦。毕竟第一次记账时都是按正确来记,要涂抹覆盖自然是难事。就算重新抄一遍,账册做旧也是个难题。
要改良数字说来容易,朝廷中全是科举走出来的,对他们而言这再简单不过了。只是读书人很有些迂腐的,让他们做些改动比登天还难,动不动就是祖宗礼法,全靠这一招表现自己的清高。
赵钰思忖片刻便也应下,随即便道:“那下午议事时将陆监正也召来,正巧他极为擅长算学,想来也有一番见地。”
刘康应下,预备稍后就去通知陆云。
柳安则是与赵钰说起薛兆的传信,以及田宁那边传来的最新消息。忠顺与忠宁两位郡王已经寻到了银矿所在,只是里面兵力充足,直接打上门只怕不敌,便传信求援。
柳安面色平静道:“咱们的人说西平郡王在边关的布防外紧内松,只怕亦力把里看出些许不对,但碍于使臣仍在大乾不好动手。若使臣一回去,只怕就要掀起战事了。”
他心中有些愤怒,西平郡王要夺位怎么说也是大乾内部的事,就算非要夺位也不能如此草芥人命啊。亦力把里岂是好相与的,一旦发现空隙只怕就要趁虚而入。
边城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一旦他们拿下边城,大乾要耗费数十倍的兵力才能再夺回来。况且即便能夺回边城,里面的百姓只怕也都被□□一番,再无生还了。
作者有话说:
吃早饭了(吐魂.jpg)

第175章
赵钰闻言只淡淡道:“西平郡王守不好, 自然有能守好的。更何况神机营才研发了新火器,只要运用得当,做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并不难。”
说来也巧,他原以为神机营的动作太快也要一两年功夫, 至于他们说的“早有构想”并没有当真。毕竟神机营缺钱缺资源, 为了能有成果先哄着自己拨款也正常,只是没想到神机营的人说的是真的。
这下他也不用发愁西平郡王的事了, 这样大威力的火器在战场上就是杀器, 即便西平郡王占据主场优势也没有赢的可能。
西平郡王手上虽然也有火器, 但都是旧式的,威力也不现在新出的, 不足为惧。
都说杀鸡儆猴,目睹这样的火器,他就不信亦力把里还能生出什么心思来。
柳安见赵钰心中已有主意,便放下心, 转而说道:“近来我手下的郎中因为担心皇庄, 时不时便要去一趟,他今日回来时说觉得皇庄周边很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 不知是什么来历。我瞧, 时不时鸿胪寺那边...”
两人说着对视一眼,赵钰饶有深意道:“不管是不是, 在大乾的土地上这个消息就传不出去。那位大王子倒是好算计,只可惜无法归国都是白搭。”
柳安一想正是如此, 不免唏嘘道:“大王子又是购入大量玻璃品, 又是到处打听咱们庄子上的棉花、番薯, 可谓是一心为国, 却没想到还有人看不惯他想要他客死异乡。”
他并非觉得王室就太平了, 而是兄弟之间若无夺妻杀子之仇,实在不必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如今老王尚在,下面兄弟们就打成一团,若什么时候老王蹬腿去了,若大王子还活着只怕下手不会比他们轻多少。
赵钰对这些是反倒看得稀松平常,道:“皇位的诱惑太大,人人只能看到上面的风光。即便是同母兄弟还有相争的,更别提异母兄弟了。”
说着又是一笑,说道:“从前都是我们买别人的玻璃,没想到现在已经开始往外卖了。”
即便同样是玻璃品,大乾的工匠却能做到最好。他们从前没有雕过玻璃,但琉璃也是常接触的,因此手艺并不生疏。
他宣政殿的窗子如今都换成了玻璃窗,每当有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上面雕刻的龙便投在地上随着光影游动。更有匠人雕一些精巧的摆件,一砖一瓦都跟现实中的一模一样。
赵钰心知这大王子费力购买玻璃制品并非是为了自己用,他们生活在草原上常常迁徙的人用不上这个。他们买这些,原就是打着把这些卖出去的主意。
柳安想起安在皇庄上的暖房,虽说现在用不到,但等冬季时也能利用暖房吃上新鲜的瓜果蔬菜。不由笑道:“我们大乾能工巧匠太多,原先是不会,现在会了自然也要更胜一筹。”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柳安才想起什么一般,说道:“刑部借了京兆衙门的地方,谢骁的案子今日都要一并审理。不过听说闹出了些波折刑部尚书正生气呢。”
几个衙门所在的地方都很近,略有些风吹草动就能传遍。柳安见赵钰感兴趣,便笑道:“刑部的严大人今日生了好大的气,说是有人在里面浑水摸鱼,诬告谢骁。”
赵钰挑眉,有些惊讶道:“诬告谢骁?”
他倒是没想到谢骁还有被人诬告的时候,乍一听还有些不敢相信。
柳安有些无奈,说道:“京里有个外出摆摊的生意人,摊子不知怎么给人砸了,原本找不到人只能自认倒霉。谁知见谢骁案子缠身,大案十来件,小案百来件,料想谢家抽不出时间核查,就起了心思诬告谢骁。谁知他摊子被砸的时间谢骁不在京城,直接就被揭穿了。”
赵钰若有所思的点头,又听柳安道:“为了这事,严大人气得把先前审过的又重新看了一遍,果然又发现了一例诬告。那些等着报官的不知是心虚还是真有急事,有些人也悄悄离开了。”
说是如此,但赵钰明白只怕是心虚。毕竟诬告他人可是要打板子的,哪怕被诬告的人本身罪行累累也一样。没被发现也就罢了,被发现了自然少不了挨板子。
百姓们寻常虽不敢上衙门,更没有诬告旁人的胆子,但若如同谢骁这样的情况,他们也不介意落井下石。京中可都传了,谢家就是铺地用的砖都是金子,要是能咬上一口他们就再也不用这么苦了。
况且谢家就剩个妇人,百姓们大多觉得定是个任人愚弄说什么信什么的无知妇人。再加上有人在前头做示范,甚至成功瞒过官府,他们这才一拥而上。
赵钰知道严尚所为后赞许道:“就该如此行事。一是一二是二,总不能因为谢骁本人是个坏的,就把所有坏事都推到他身上。”他说着便让人将御膳房新出的糕点送去给刑部尚书,也算是委婉表示嘉奖。
随即,他又对柳安道:“你看要不要些加派人手,共同协助刑部。百姓愚弄官府刻意诬告的事不能再有下一次,不然只怕朝廷的威信扫地。”
朝廷也肩负教化百姓的职责,这样的事若一再发生,百姓们见得利者均为狡诈阿谀之人,无形中便在告诉他们恶人才能活得更好。长此以往,再去奢求民风淳朴才是笑话。
柳安点头应下,说道:“是该加人,”他想了想,“先前有人回话说在国子监学习的进士们学习清丈土地也学得差不多了,不如将他们调过去?”
凡是能考中举人的就没有死读书的人,毕竟历代科举的最终目的是选拔官员,而当了举人就有机会为官一方。从乡试开始便有对诉讼、刑狱的考核,能考上进士的即便因为不熟练而略有生疏,也不至于捅娄子。
况且他见今科的一甲资质都极好,想来被人带一段时间就能独自理事了。
赵钰颔首应下,忽然一笑道:“压着他们学了几个月的算学,谁知道出来没让他们去清丈土地,却让他们先去刑部,也不会他们会不会有怨言。”
柳安面上也有些笑意,说道:“总归学到的东西是自己的,就算放到哪里不用,过段时间再一熟悉也就捡起来了。何况诉讼中人生百态,也算是先给他们长长见识。”
他这话不想是个未及冠的青年说的,若非柳安就站在自己面前,赵钰都要以为是王常鸣、王治仪那样年纪的人说出口的话。
他失笑道:“你才多大,有些进士的年龄都能当你爷爷了,还让他们长见识。”说着又捏了捏他脸颊处的软肉,笑话道:“他们也许还要说‘我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呢?”
柳安听赵钰这般说面上有些发红,侧身躲过赵钰的手后说道:“不过这么一说。更何况哪有这样算的,当年我在军中立功时他们兴许都没出过远门呢。”
作者有话说:
今日欠字数:2700
每天都好瞌睡啊,昨天晚上又开着灯睡着了,早上四五点起来电脑都没关(捂脸)等忙过这段时间争取恢复正常更新,现在每天晚上写一段早上写一段也太折磨人了

第176章
刑部忽然涌进来这么多人, 严尚书头疼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好歹都是进士,哪怕手段稚嫩些,有老人带着新人也不必担心被骗。
前些日子民怨沸腾,要求严惩谢骁, 他这个刑部尚书虽说与谢首辅有旧, 但也不敢偏袒包庇。因为他越查越是心惊肉跳,没想到谢宁这样一个聪明人竟真有这么一个蠢儿子。
他们身在官场, 又处在高位, 即便没有问题政敌也要想办法诬告, 更别提实打实的有问题了。况且京城乃天子脚下,指不定遇见的哪个人是皇亲国戚, 亦或有姻亲,因此京城大多数的纨绔子弟都格外‘守规矩’。
平日里呼朋引伴花天酒地就是极限,能做纨绔的大爷们也不差钱,不至于要去克扣强别人的东西。遇见不愿卖的, 实在不行不买就是了, 鬼知道一个在街边摆摊的小贩有没有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而且他们也不敢在外胡作非为给家里惹事,若是被御史知道了参他们依靠的父亲一本也不是闹着玩的。
但世上总有没脑子的人, 如谢骁这般被人惯坏的、亦或见识浅的无知纨绔, 总以为家里有官儿就能肆意欺压百姓。这样的人无法禁绝,幸而近一年来先是皇权更替, 又接连两场科举,不少纨绔都被家里勒紧了皮, 京中这才太平了一年。
要知道, 谢骁的事都被捅出来后被牵连的可不仅仅只有谢骁出事。往日跟他一起混账的纨绔们也被一同翻出来, 这些纨绔与谢骁关系好, 自然是因为家中与谢家的关系紧密。如今谢宁一去, 那些人的政敌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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