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幕之臣—— by楚天江阔
楚天江阔  发于:2024年04月12日

关灯
护眼
1.在蔺阡忍的庇护下,穿书而来的年听雨只需要考虑四件事,吃好喝好睡好以及把蔺阡忍哄好。
为了获得无上帝宠,他在蔺阡忍面前永远都是一副温顺的模样,看起来十分的人畜无害好欺负。
谁料他才进宫一年,蔺阡忍就驾崩了,不仅给他留下来一个从别人那里过继来的便宜儿子,还给他留下来一大堆烂摊子。
与此同时,宫里宫外都有人要杀他,蔺阡忍的皇叔衡王甚至还趁机逼宫,想要摄政。
陷入四面楚歌境地的年听雨十分清楚,在便宜儿子成长起来前,权势必须在握他的手里,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
于是,在衡王逼宫那一夜,年听雨一剑封了他的喉,沾染了满身的血迹。
这一刻,大家忽然想起,年听雨是已故年老将军的亲子,从小又在军营长大,怎么可能是人畜无害。
大权在握以后,年听雨日日期盼着蔺阡忍的重生。
书中说,蔺阡忍会在一年内重生,可他却等了整整三年才把人等回家!
3.重新归来,蔺阡忍发现他能在一定距离内感知到他人情绪的变化。
某次近距离接触,他从年听雨身上感受到了冲天的怒意。
后来便暗自心想:就是你给朕下的毒吧!
我踏过尸山与血海,穿过荒原与沙漠,不求一身清明,只求共你青丝白首。
【阅读指南】
1.双洁双疯,预计四五十万字
2.继位的小皇帝非蔺阡忍亲子
3.别当考据党,很多东西作者自己设定的,考据一个疯一个
4.文中称呼,因为年听雨并非皇帝,而是后宫之人,所以他对朝臣的称呼比较随意
内容标签: 强强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甜文 穿书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年听雨、蔺阡忍 ┃ 配角:预收【名伶】【重生成仙尊的病弱分身】 ┃ 其它:下本写【权臣今天逃跑了吗】
一句话简介:我们的宗旨是:恋爱事业两手抓!
立意:愿以此身报家国

天还没亮,玄武门外便早早的候满了文武百官,只等门开上朝了。
彼时,兰安宫内的宫女太监们,也同样早早的就忙碌了起来。
站在绫罗帐外的总管太监何福生,见时辰差不多了,轻声提醒账内的人:“君上,该准备上朝了。”
“知道了……”
帐内之人淡淡的应了一声。
许是才睡醒,年听雨的声音有些喑哑又有些粘稠,听的人莫名心尖一软。
紧接着,帐帘抖动,一双肌肤透白的脚率先伸了出来。
年听雨的脚还没来得及踩及地面,就被小太监捧起来放在了膝盖上,然后开始往上套白色的足袋。
同一时间,宫女也十分有眼色的拉开了帐帘,叫所有人都看清了榻上之人。
虽说年听雨是男子,但却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他刚柔并济的五官,将温润如玉这四个字完美的呈现了出来。
穿好足袋,宫女伺候他洗漱穿衣。
整个过程年听雨始终半阖着眼眸,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映出一小片阴影,似是随时都能睡过去。
这种昏沉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他踏出寝宫才消散。
十二月的北风往脸上一拍直击骨髓,想不清醒都难。
年听雨下意识把自己的脸往毛绒绒的领襟中缩了缩,那白色的狐绒为他的脸庞平添了几分柔和。
还没踏出兰安宫的宫门,小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云喜就急匆匆的迎了上来。
年听雨打了个哈欠,一滴泪随之被挤了出来,他抬手蹭去方才看向云喜:“跑的这么急,皇帝又闹起床气了?”
上次小皇帝闹起床气,云喜就是这样跑的,那速度、那表情,身后仿佛追了十个夜叉,飞速来求救。
云喜颤颤惊惊的回了一句“是”。
说完,云喜就把头低了下去,生怕年听雨治他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竟然连叫皇帝起床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而且还是第二次。
年听雨素来不喜欢搞迁怒这套,他绕过云喜径直去了阳华宫。
阳华宫是皇帝的寝宫,雕梁画栋,金丝楠木,处处都彰显着九五之尊的地位。
可惜这位九五之尊前几日才满七岁,空有地位没有威严,还是个惯会调皮耍性子的主。
年听雨到时,阳华宫上上下下严阵以待,宫女太监端水的端水,抱衣服的抱衣服,只求塌上的人能动一动。
奈何榻上的人主打一手“装聋作哑”,任人怎么叫都不肯露头。
年听雨屏退宫女太监,直接伸手撩开了帐帘,面无表情的看向床上的人。
帐帘忽然被人撩开小皇帝难免生气,可他一对上年听雨冷意流转的眸子即刻就怂了。
不等年听雨说些什么,蔺文冶就叽里咕噜的爬了起来。
他蹭到年听雨身边,抓住年听雨的衣襟撒娇求饶道:“父君,儿臣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年听雨垂眸,看了一眼抓着自己的小胖手:“错哪了?”
蔺文冶:“错在不该赖床。”
年听雨:“既知是错,为何再犯?”
蔺文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但年听雨心里一清二楚,无非是小孩子打赖罢了。
寻常人家的小孩子也就罢了,可蔺文冶是皇帝,容不得他娇纵打赖。
年听雨神色严肃:“先上早朝,下了朝跟我去祠堂,在你父皇的灵位前跪半个时辰自省。”
蔺文冶抓着年听雨衣襟的手晃了晃:“父君,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好不好,儿臣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上次念在蔺文冶赖床是初犯,年听雨便给了他一次机会。若这次再纵容蔺文冶,这小兔崽子以后怕是敢给他表演“从此君王要赖床”。
所以,无论如此这次都不能再惯着蔺文冶了。
年听雨睨了蔺文冶一眼,将他的爪子扒拉下去,态度不容置疑:“一个时辰。”
小皇帝的脸瞬间就垮了。
他这位半路杀出来的父君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若是继续讨价还价只会更惨,蔺文冶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近期四海之内还算太平,朝堂上没有什么可争论的事,各部只需按部就班的述职即可。
尽管如此,早朝还是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结束,年听雨端坐的浑身都疼。
朝臣退去,年听雨站了起来。
他走到蔺文冶年前,低头看着年幼的皇帝。
一大一小对视着,年听雨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朝他伸出了手。
蔺文冶耸拉着脑袋牵住了年听雨的手,随他往祠堂的方向走。
天家的建筑总是带着几分庄严和肃穆,祠堂更是如此。
根据原书所述,大乾建朝时间短,不过四五十年。
按照正常的时间推算,祠堂顶多一位开国皇帝的灵位。
奈何蔺家好像都有点短命,才晃晃数十年,灵台上就已立三位皇帝的灵位,分别是蔺文冶的老子、爷爷和祖爷爷。
蔺文冶这两年没少来祠堂报道,一进来他就轻车熟路的跪到了蔺纤忍的灵位前,开始反省自我。
而年听雨……他站在蔺文冶身旁,出神的望着蔺纤忍的灵位,在脑海里反复思考同一个问题。
三年了,蔺阡忍到底什么时候重生?!
找不到答案,年听雨有些烦躁。
垂帘听政这三年,年听雨学会了太多不该学会的东西——比如掩藏情绪,所以根本没人察觉到他心情的变化。
说实话,年听雨觉得自己挺倒霉的,他不过是因为这本书的反派和自己同名而多看了一眼,结果第二天一睁眼就穿书了,整个人迷蒙的坐在去往皇宫的红轿里。
原书中,反派被家族送进宫,成为大乾建国以来第一位男妃。但反派进宫并不是为了宫斗,而是根据家族的指示,伺机毒杀身为主角的蔺阡忍。
毒杀皇帝是诛九族的大罪,家族早已决定,任务一旦完成就立即将人处理掉。
能当反派的人肯定还是有点手段的,他进宫前就察觉到了家族的意图,所以在解决掉皇帝以后他就开启了垂帘听政的道路,借用皇室的力量打压家族。
可就在反派准备将家族连根扒起之时,蔺阡忍重生了,给他的计划带来了重重阻碍。
为了报复反派,蔺阡忍重登九五之后将反派削成了人彘,并且游街示众直至死亡。
反派的结局惨归惨,但也是咎由自取。
年听雨一点也不想走反派的路,他穿书前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现在只想活的轻松一点,所以他一见到蔺阡忍就倒戈了。
年听雨将家族送他进宫的目的合盘拖出,只求蔺阡忍能够保他平安。
许是他的言语太过真诚、表现也足够乖顺,蔺阡忍竟然真的庇护了他,甚至还给了他一些偏宠。
本以为可以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谁曾想蔺阡忍还是死了!
蔺阡忍刚死那会儿,年听雨的心态还算乐观,毕竟书里明确写到“蔺阡忍会在一年内重生归来”,他只需坚持一年就好。
可时至今日,三年已过,他连蔺阡忍的影子都没看见半点,更别提人了。
年听雨对蔺阡忍的重生,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换句话说,就算蔺阡忍不重生也无所谓了,蔺文冶已经开始学习治国理政之策了。
他在坚持个五六七八九年,总归是能把权柄交出去的,然后继续过他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闲散日子。
陪蔺文冶罚完跪,太傅也刚好来了。
等太傅把人带走,年听雨也回宫了。
看见桌案上高高堆起的奏折,年听雨皱了一下眉,然后在处理政务和休息一会儿之间选择了后者。
早起上了一个多时辰的朝,又陪蔺文冶罚跪,年听雨这会儿实在是累的不行。
不过,坐高位虽然累,但却随时有人伺候。
年听雨才躺上床,何福生就十分有眼色的指了两个小太监给他揉肩捏腿,许是太舒服,年听雨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睡醒一觉正好到了午膳时间,何福生见他醒了,凑过来问:“君上,传膳吗?”
年听雨确实是有些饿了,他点头:“传吧。”
用完午膳,年听雨终于打算去处理奏折了,可他才坐下,老祖宗就派人过来请他过去一趟。
老祖宗是大乾开国皇帝的皇后,按照辈分算是蔺阡忍的皇祖母,是当朝的太祖皇太后,但全称叫起来太拗口,所以她下了口谕,称其为老祖宗即可。
蔺阡忍死后,这位老祖宗心疼他早早的就成了寡夫,所以对他照顾有加,平日里得了什么好玩意总是会念着他几分。
面对这样一位和蔼的老人家,年听雨自然是无法拒绝。
老祖宗不喜艳色,尤其是红色。
年听雨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红艳艳的常服顿时觉得不妥,他回寝殿换了一身青色素衣,方才动身去见老祖宗。
老祖宗所住的长寿宫静谧幽深,平日里除了洒扫的宫女太监以及一位琴师,几乎看不见什么外人,是整个宫中最适合颐养天年的地方。
但今时不同往日,长寿宫的殿内竟然立了十来个长相俊逸的青年,这些人单单看起来就感觉各有千秋,眼花缭乱。
见年听雨来了,老祖宗立即冲他招了招手,叫他坐到自己身边来。
年听雨问了安便坐了过去,然后茫然的看了一眼殿内的十来个人:“皇祖母,这是……”
年听雨欲言又止,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下去。
老祖宗露出一抹笑,眼尾的皱纹都挤了出来。
她叫这些青年给年听雨见过礼后,就拉起年听雨的手背,一边轻拍一边说:
“哀家前阵子散心正好路过兰安宫,往里一看,你那院子竟比哀家住的地方还要冷清,所以哀家就按照你的喜好弄了些人进来给你解闷儿。”
年听雨:“……”
说好听点是解闷儿,说难听就是养男宠。
这种事虽然令人不耻,但在大乾并不罕见,哪怕老祖宗已年近七旬,宫里不也养了一个年轻琴师作伴。
随意的扫了一眼俊郎的青年们,年听雨提不起半点兴致。
他这个人对感情没有任何需求,欲望也趋近于无,唯一的念头只有好好活着而已。
年听雨拒绝的神色实在太过明显,他的唇才动,连声音都还没发出来就被老祖宗打断了。
老祖宗的话一句接着一句,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你一心扑在政务上,身边有人陪着总归是好的,不然这日子多难熬。”
“这些人哀家都查过了,身世干净,各怀技艺,不扯朝堂,你且安心。”
“哎呀,哀家忘了,你还不了解他们,等了解过后再考虑拒绝的事也不迟。”老祖宗恍然意识到这件事,她抬手指了一下站在头位的青年:“就从你开始吧,和君上说说你擅长什么,说完下一个。”
站头位的那个人即刻说了起来,然后挨个往下顺,每个说到的人几乎都有一技之长,甚至还有极个别人能做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俗话说得好,有情爱纠葛的地方就有看不见硝烟的战争,年听雨除了想好好活下去以外,还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在青年们自我陈述之时,年听雨暗自盘算拒绝的理由。
但听到最后一个人,年听雨缓缓抬起眸子,凝望过去。
那人不卑不亢的说:“草民荣肆,百无一用。”
老祖宗:“……”

第002章
虽说年听雨只看了个人名就穿书了,但每当触发关键情节,原书中与之相关的内容就会自动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就像骤然多出来的记忆。
在青年说出“荣肆”这个名字的瞬间,年听雨的脑海微微震颤了一下,陌生的信息随之涌现。
三年了,自蔺阡忍出事以后,他已经整整三年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
剧情直接跟着蔺阡忍一起卡死了。
如今再度出现这样的感觉,年听雨说不上来有多开心。
他现在要权有权,要钱有钱,并不需要像当初一样去依靠蔺阡忍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蔺阡忍既然回来了,他就不用等蔺文冶长大在移交手中的权柄了。
年听雨不动声色的将这些信息梳理出来。
[荣肆是蔺阡忍重生后暂用的名字,且连长相也与曾经无二差别。]
[为了安全起见,蔺阡忍重登帝位前都是以假容示人。]
[脸能通过一些手段做改变,但眼睛却是无法改变的,原书也着重强调了这一点。]
[书中说蔺阡忍的瞳孔极黑,一眼望过去就像坠入墨色的深渊,再也移不开眼了。]
理完这些信息,年听雨抬起了头,凝望蔺阡忍。
虽说年听雨对感情的需求极低,但他到底和蔺阡忍同床共枕过将近一年。
所以,他还是想要看一看蔺阡忍模样,尤其是那双眼睛。
那是蔺阡忍身上,年听雨最喜欢的地方。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年听雨都想把蔺纤忍的眼睛挖下来做成工艺品,以便他能够日日欣赏。
蔺阡忍始终垂着眼,人又站在最后一个,年听雨什么也看不到。
他顿时有些失望。
见年听雨对此人来了兴致,老祖宗开口:“你喜欢这个平庸的?”
与这些各有所长的人相比,蔺阡忍确实显得有些平庸。
可也正是因为这份平庸,才让他拥有了些许的特别。
年听雨的视线在青年身上流转了几圈,思索片刻:“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
有意思是有意思,可这青年想走的态度过于明显了。
老祖宗不想强人所难,她皱了皱眉:“那你想留他吗?”
“先看看再说。”年听雨冲着蔺阡忍抬了抬下巴:“你过来。”
蔺阡忍现在的身份不是皇帝,他没有办法、也不能反抗年听雨的命令,只能老老实实的走过去。
正当他准备朝年听雨行礼的时候,年听雨忽然站了起来:“免了。”
蔺阡忍:“谢君上。”
年听雨往前走了一步,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清自己期待的东西。
可人依旧垂着头,眼睛也目不斜视的看着地面。
年听雨不太开心的皱了一下眉,命令道:“抬头,看着孤。”
蔺阡忍的身形依旧高大,即便是抬头去看年听雨,也依旧带着俯视的意味。
视线纠缠,年听雨的胸膛竟泛滥起令他无法克制也无法理解的情绪。
庆幸、怀念以及磅礴的愤怒。
蔺阡忍怎么敢!
他怎么敢让他等这么久!
年听雨的牙重重的磨了一下,便抬手向蔺阡忍的脸探去:“你的眼睛真好看。”
蔺阡忍向后退了一步,灵巧躲开了年听雨的手,立刻垂下了头:“承蒙君上夸赞,草民的眼睛生来如此。”
“孤让你躲了吗?”年听雨的手掐住了蔺阡忍的脸,强迫他和自己对视,脸上却是笑吟吟的神色:“孤对你这双眼睛喜欢的紧,你说该怎么办呢?”
蔺阡忍:“草民不知。”
脸被掐着,说话都有几分费力。
年听雨多用了几分力,手指在蔺阡忍的脸上按出清晰的指坑。
“孤有个好主意,不如把你这双眼睛挖下来,然后做成珍品送给孤,如何?”
眼睛必然是不可能挖的,蔺纤忍要做的事一件都没有完成,他绝不能变成瞎子。
蔺阡忍闭了一眼眼睛,声音微颤:“求......君上开恩。”
年听雨没说话,老祖宗暼了一眼他略带玩味的神色,手指紧张的绞起了手中的帕子,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三年前的场景。
三年前,蔺阡忍的骤然驾崩给所有人来了个措手不及,朝中政务和操办丧仪的重任一时间全都落到了年听雨身上。
为了处理好这些事,年听雨日夜操劳,许久未曾睡上一个安稳的觉。
而这段时间还偏生有不长眼的,大胆提议让蔺阡忍的皇叔衡王来当摄政王,协助即将登基的幼帝处理政务。
蔺阡忍在位那会儿,衡王想当皇帝的野心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是真封了衡王为摄政王,那就相当于把皇权拱手相送。
而且那段时间衡王与年家也来往密切,若是让衡王掌了权,年家必然会借衡王之势对付年听雨。
毕竟年听雨入了宫以后,没少借着蔺阡忍的势打压年家人。
年听雨自然不是傻的,他当时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个提议。
可谁曾想,衡王竟然趁着年听雨分身乏术之际,暗中拉拢了不少朝中的大臣,就连禁军也被他招揽了过去。
于是衡王软的不行,直接来硬的。
在蔺文冶举行继位大典前一日,衡王带着禁军在深夜围了皇宫,又十分招摇的闯进了兰安宫,希望用武力逼人就范。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年听雨只能被迫妥协之时,他竟然收服了蔺阡忍一手建立起来的翎羽卫,和衡王硬碰硬上了。
住在长寿宫的老祖宗,一听说此事就立即赶往兰安宫。
老祖宗赶到的时间非常巧,正好看见年听雨亲手解决衡王的一幕。
那一夜,青年手握反射着月光的匕首,手腕轻轻一动,便划破了衡王的喉咙。
血喷的哪儿都是,溅在年听雨的衣服上,手上和脸上。
这时,青年的脸上又扬起一抹玩味的笑,瞬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妖冶无比,令人望而生畏。
年听雨无视周围人恐惧的目光,以匕身为镜,用衣袖蹭去脸上的血珠。
蹭干净,年听雨缓步踏上高台,居高临下的看着跟着一起来的官员:“孤知你们是受了小人蛊惑,所以孤这次饶你们一命,但若是再有下一次——”
年听雨顿了一下,将匕首甩了出去,狠狠地钉进准备偷袭之人的胸膛,方才继续说:“孤就把你们大卸八块,通通扔去喂狗。”
直到这一刻,众人才明白,年听雨的乖顺都是装的,也终于再度想起他的出身。
他可是已故年老将军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自那日过后,朝局逐渐稳定,也无人再敢提封“摄政王”一事,而年听雨也一点点恢复了旧日的模样——柔和温顺。
等时间一长,众人就又有点忘了这件事,老祖宗自然也不例外。
今日再度听见年听雨说出这样毫不顾忌的话,扬起这样兴致盎然的笑,尘封的记忆瞬间破土而出。
老祖宗生怕年听雨一个激动当场就把青年的眼睛给挖了,展示一下什么叫血溅三尺。
年听雨有分寸,他只是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顺便体验一下蔺阡忍曾经捉弄他的乐趣。
蔺阡忍还是皇帝的时候,可没少捉弄他。有时是用这样言语恐吓他,有时则突然在他腰间拧一把,激的他浑身颤栗。
这些其实都还好,年听雨并不觉得很过分,他最忍不了的还是他们履行夫夫义务之时蔺阡忍的故意使坏。
都说男人在这种事上有种无师自通的天赋,直到真正和人做了,年听雨才知道,就算是男人也得分段位。
饶是他脸皮再厚,再能忍耐,也几乎每次都被蔺阡忍弄的难以启齿、泣不成声……
清心养性了三年,如今再回忆起这些事年听雨的耳根竟莫名有些发烫。
他松开蔺阡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总算开了口:“给孤一个留下这双眼睛的理由。”
蔺阡忍目不转睛的看住年听雨:“草民自是愿意把眼睛送给君上的,只是这双眼睛若是挖出来了,它就会变的暗淡、无光,甚至还有些吓人,何不让它继续留在草民的眼眶里呢?”
“这伶牙俐齿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百无一用的人。”年听雨捏着蔺阡忍的脸左右打量,看了一会儿,他松开蔺阡忍的脸,认真开口:“不过,漂亮的东西确实不应该让它暗淡无光,那这双眼睛就暂时还由你保管吧。”
蔺阡忍松了半口气:“谢君上开恩。”
年听雨没理他,径直坐了回去,
才坐稳,老祖宗便问道:“怎么样?要留吗?”
“是想留的,”年听雨替老祖宗添了盏茶:“但孤知晓皇祖母您最是仁慈,不喜做强人所难之事,所以这人就不留了。”
不留也没关系,原书中蔺阡忍会通过武试进入朝堂。
他们日后相见的机会多着呢。
再者,蔺阡忍到底是当过皇帝的人,怎么能受得了这份屈辱呢。
俗话说得好,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还指望着蔺阡忍恢复身份以后继续庇护他呢,所以逗一逗就够了。
老祖宗紧皱的眉头松开:“那其他人呢,有没有想留的。”
年听雨其实挺喜欢自己一个人的,无拘也无束,他摇了摇头:“其他的都不喜欢,最喜欢的那个不想留,怕是要辜负皇祖母的……”美意了。
年听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蔺阡忍开口:“君上,太祖皇太后,草民想留。”
年听雨:“?”
这人抽什么风。
老祖宗诧异抬头:“你确定?”
“确定,”蔺阡忍说:“草民想留下来陪伴君上。”
“那你,”老祖宗顿了一下,问出疑惑:“刚刚为什么一脸拒绝之色?”
蔺阡忍说:“因为草民确实是百无一用,既不会弹琴也不会作画,怕无法给君上解闷儿,但心里真的很想留下来。”
年听雨的眼睛轻轻翻了一下白,心道:编,你继续编,真当我不知道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吧。
既然双方都愿意,便也不算强迫。
老祖宗看向年听雨,询问他的意见:“那就把人留下来?”
“那就……”年听雨迟疑了一下:“留下来吧。”他倒是要看看这人的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
老祖宗说:“既是给你解闷儿的人,什么都不会实在有些说不过去,要不你从这里面给他挑一两个师傅,给他指点一下琴棋书画?也省的再找专门的人调教了。”
年听雨思索片刻:“多谢皇祖母美意,但您也知道,孤自自小在军营中长大,实在没有欣赏这些风雅之事的能力。所以也就不必叫荣肆学这些了,百无一用挺好的。”

又陪着老祖宗坐了一会,年听雨便以“政务繁忙”为由带着蔺阡忍离开了。
人一走,老祖宗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
站在屏风后目睹了一切的琴师,抱着琴走了出来。
还没来记得行礼问安,连钰就听见老祖宗厉声呵斥:“跪下。”
连钰乖乖照做,背脊却挺的笔直,不卑不亢的开口:“不知臣犯了何错,竟惹得您动此大怒。”
“你还有脸问哀家为何动怒!”老祖宗指着屋内剩下的十几个青年,道:“哀家千叮咛万嘱咐,让你给年听雨挑些身怀技艺的人作伴儿。你到好,竟然挑了个什么也不会的废物,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哀家。”
连钰一点也不怕老祖宗,直言:“可君上带走的不正是那个废物吗,您又何必因此动怒呢。”
老祖宗这会儿窝了一肚子的火,她信誓旦旦的和年听雨说这些人各怀技艺,到头来却冒出来一个废物。
这不明晃晃的在她脸上扇巴掌吗。
那人要真的什么也不会就算了,偏偏又摆出一副傲骨铮铮的模样。
好像她这老太婆强迫人进宫似的。
老祖宗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带走归带走,你就非得让哀家丢这个脸是吧?”
“臣不敢。”连钰道:“臣完全是按照您的吩咐行事的。”
“按照哀家的要求?”老祖宗气不顺道:“那你和哀家说说,荣肆是个什么情况?”
连钰道:“荣肆并非真的百无一用,只是相较于其他人来说,他的能力算不上技艺。”
老祖宗揉了揉发疼的眉心:“那他会什么?”
连钰如实回答:“武功。”
“你你你......你真是不气死我不甘心!”老祖宗抄起茶杯砸了出去,却并未砸到人:“你找这么个粗人进来,他能伺候好人吗!”
“君上喜欢最重要,您又何必操心其他事呢。”连钰将碎在他身前的茶杯碎片捡起来,捧在掌心,虔诚道:“若您因为臣的自作主张而生气,臣甘愿领罚。臣只求您不要再生气了,要是因为臣气坏了身子,臣万死难赎其罪。”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