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拳袭来,他心中了然,对方就是冲着他来的。
寰天道君迅如雷暴的剑法他都能避过,这种柔如轻风的拳脚,对他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只要不比拼真气灵力,拳脚功夫,他有自信不会落于人后。
他脚尖再次轻点,稍一借力,灵巧错开。
对方长拳同他擦肩而过,没碰到一丝衣角。
身后同门却是来不及闪躲,身体失衡,咚的一声落入湖中。
安宁祥和的场面瞬时混乱。
一旦有人率先出手,早有此打算的人纷纷跟上。
一时间,近十人同时出拳,衣袂翻飞,随风摆荡,在银波倒影中融成一片。
出拳时的掠风声,拳脚相交的碰撞声,水花四散的飞溅声,以及落水后火冒三丈,仪态大失的咒骂声,在烟波浩渺的湖上搅做一团,热闹非凡。
“绝尘,你徒弟的身法轻灵,煞是好看。”
原本坐在水榭中的凤鸣峰主,此刻走出长亭,和各峰峰主们一同坐在水面上观战。
陆续的身姿相貌,走在哪里都极为惹眼。
他此刻踏在水烟薄雾之中,脚戏清流,凌波微步,宛若游龙乘云,流波将澜。(*)
和猛烈出拳,或者慌忙闪避的修士们一比,眉眼含笑的悠闲洒脱,宛若和周围人群隔了一丈红尘人间。
绝尘道君安如闲云,静水流深,神色怡然地端坐着。
对于凤鸣峰主的赞赏不置一词,并未外露出丝毫愉悦,或是别的什么情绪。
柳长寄却是一声哂笑:“他们这样打,有什么看头。”
好狠斗勇的寰天峰主,嫌这样的比试过于温和,没有刀光剑影的峥嵘气势。
凤鸣峰主佯怒嗔笑道:“寰天,你没收弟子,哪懂我们做师父的心。若是你哪天得了个宝贝徒弟,哪儿不小心磕着碰着了,你都心慌,根本不会舍得让他去和别人斗法。”
柳长寄不以为然,嗤道:“玉不琢不成器。他要是做了我徒弟,我只管带着他,战遍天下,披荆斩棘。”
谁做你徒弟?凤鸣峰主没太听明白,正想再问,旁边响起一声十分应景的“哎哟!”
妙运峰主的爱徒落了水,他顿时火冒三丈,朝秀林峰主大吼:“你徒弟怎么回事。一个习武锻体的,近身欺负我们主修咒法的?”
另有两位峰主也怒气冲冲:“要比刀剑拳脚,找烈地,问缘的人比拼。指着炼器修阵的人打,真是好本事。”
大家竞速,虽然默许出手阻扰对手,但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秀林,烈地这些习武锻体的,找的对手一般是同样精于近身武道的陵源,寰天之流。
练武的打炼丹的,就会让人觉着这人不尊武德,不守天道。
本来该点到即止,秀林峰刘漳却对主修咒法阵法的同门咄咄相逼,还将人打入水中。
看着徒弟们在水里慌乱扑腾,形貌不整狼狈不堪,做师父的,难免气冲斗牛,怒火中烧。
秀林峰主心中不以为然,面上还是得客套几句:“我这徒儿功夫不到家,下手没轻没重,待会他回来,本座必定叱责于他。”
其实并非刘漳不守规矩。
他心高气傲,势在必得,根本没把那些武艺不精的炼丹炼器同门放在眼中。
他本打算三拳两脚,将陆续打下水,便全速飞跃去取那颗灵石。
谁知陆续左闪右躲,他连对方衣角都没碰到过。
那些身法不灵动的,闪避不及,一口真气没提上来,失衡落入水中。
路程行进到一半,原本参加比试的有十几人,现在还在湖面上的,只余下五,六个。
这个身材瘦弱的小白脸,怎么运气这么好?!
刘漳屡击不中,总觉得在他出手之际,就会冒出旁人阻扰,影响他出拳,才每每让对手勉强避过。
他沉肩缩肘,已完全做好下一击的攻势,正要挥出势如风雷的一拳,身后又一道劲烈掌风袭来。
攻势刚毅凶猛,他只得换攻为守,挥臂招架。
刘漳狠狠盯了一眼袭击他的烈地峰同门。对方也怒目而视,似是嫌他碍手碍脚。
四目相对,刹那之后,两人同时出招,双拳不约而同朝着陆续急袭而去。
陆续神色泰然,嘴角的弯度都未有轻微变化。
他身如青霜飞絮,踏水无痕,璇出一个极为巧妙的角度,机敏地避开同时袭来的对手。
刘漳心中逐渐焦躁,出拳越来越快,也越来越乱。
一拳挥出,又被对手避过,还没来的急回神,迎面一股凛冽风压急袭而至。
陆续侧身后,本该袭向他后背的一掌,就这么和刘漳狭路相逢。
原本陆续挡在中间,刘漳和对面的同门都未能见到对方。
而他侧身一避,袭击者来不及收拳,两拳相对,刚猛力道凌空相撞,激起的气流吹散氤氲水烟。
刘漳和另一峰同门身形不稳,各自后退,踩出水花飞溅。
还未重整姿态,方才和刘漳一同攻击陆续的烈地峰同门,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脚步一滑,直直朝他撞来。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刘漳胸口剧痛,灵力运转陡然停滞。脚底没了灵力支撑,唰的一声重重跌入水中。
湖中波澜涌动,碧水飞溅,游鱼四处奔逃。
陆续早就看穿了对手的攻势,故意引得二人打在一起。
又一转身,烈地峰同门只觉背后一股风压,心中赫然一惊,没稳住平衡就这么将另外两人撞到,三人抱团成了落水狗。
旁边有凤鸣峰和丹霞峰的女修,两人本在小打小闹,无意加入激烈的战局。谁料三个人影倏然朝自己脚边倒去。
女修们受到波及,眼看也要落水,惊呼一声,花容失色。
身形刚倾,后背却被人轻柔一扶。
陆续一左一右,扶稳两位女修后,速即收回手,行礼道:“多有得罪,还望师姐恕罪。”
他举止庄重,谦谦有礼,毫无轻浮姿态。
女修们瞬间红了脸。
水榭边,观战的峰主们将一切尽收眼底。
凤鸣峰主嫣然一笑:“绝尘,你这徒弟倒是比你更懂得怜香惜玉。”
丹霞峰主也称赞道:“绝尘教出来的二徒弟,也同他和秦时一样,是恪守礼节的谦谦君子。”
他喜眉目笑转向陵源峰的三人,本想再恭维几句,却见方休脸色阴沉。
秦时脸上也不见半点喜色。
绝尘道君神色未变,但全身都散着一股似有若无的凉意。
丹霞道人顿时感觉有点冷,未说的话哽在喉间,再也出不来。
此时湖面上没有落水的,只剩了三人。
两位女修受了陆续帮助,又自知身法远不如他,无意再同他争抢。
三人和乐融融一同踏水而行,穿过水烟澹澹的湖面,飞跃至碧荷处。
陆续从花蕊中取下宛如明珠般的透净灵石,带回水榭处,结束了这场比拼。
此时落水的修士都上了岸,用灵力烘干了衣服头发,重新整理好仪容。
一些人想到方才自己在水里扑腾,衣冠不整的样子,面色仍是一片阴黑。
刘漳恨恨看了陆续一眼,心中的不服写了满脸。
他的师父秀林峰主面色也不太好,心里有话,到了嘴边,欲言又止。
丹霞峰主惯例出来宽慰几句:“大家都辛苦了,这场比试……”
“这场比试你们打得不过瘾,本座也看得不尽兴。”寰天道君霸气狂傲的笑音打断了丹霞道人的话,“还是要比剑才有意思。”
“你们再比一场。”
众人皆是一愣。
“本座也是这个想法。”秀林峰主大声附和。他方才就想这么说,寰天的想法和他不谋而合。
刘漳至始至终认为,自己是这群人中最强的一个,这场比试本该他独占鳌头,受长辈夸奖,同辈艳羡。
陆续能胜出,纯属侥幸。
皆因几个武力高强的同门互相争斗,不慎落水,才让陆续钻了空子。
这种无聊的比拼没有任何意义,他想再比一次,真刀真枪地决出胜负。
烈地峰主抚了抚下颌的短须:“本道也觉得,再比一场,也是无妨。”
他虽从未说过,但心中认定,自家爱徒的实力不会弱于秀林峰刘漳。
他最初提出各峰弟子斗法,便是想着看自己徒弟打败刘漳,省的秀林峰成日自命不凡地炫耀。
可惜做梦也没想到,自家徒弟还没显出任何本事,就这么无声无息落了水。他也觉得脸上无光。
许多亲传弟子也这么想。
陆续的修为和根骨,本不配和他们这群天之骄子站在一处。那个看上去比姑娘家还白净的小白脸,除了脸蛋一无是处。
他们想看的,是他灰头土脸,惊慌失措,沦为笑柄。
而不是左拥右抱,和女修说说笑笑,意气洋洋。
作者有话要说:
* 洛神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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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小剧场
旁人:陆续风度翩翩,懂得怜香惜玉。
师尊: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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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试的结果不能服众,多人都要求再比一场。
三占从二,即便心中不愿,也难以违逆多数人的意思。
流波过后,湖面又恢复了平滑如镜。水光潋滟,山色空濛。
宴会场上寂静无声,峰主们在心照不宣的风静中,达成了默契和默许。
霎时之间,十几双眼睛不约而同朝陆续望来。
他是上一场比试的赢家,大家都想找他挑战,让他败北。
“陆续,去。”寰天道君狂傲地扬了扬下颌,“同他们打。”
他这幅以师父自居的颐指气使,再次惹得方休大怒。
他狠狠一拍桌案:“柳长寄,你是不是想死。老子成全你。”
桌上茶杯倾覆,在光滑的桌面上泼洒出一摊缓缓流散的水迹。
柳长寄傲睨自若,鼻息带着冷笑,讥嘲着对方的口出不逊。
余光瞥到倾倒的茶杯,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没头没尾悠懒吟出两句:“被酒莫惊春意重,赌书消得泼茶香。”(*)
众人惊诧,寰天这又是何意?
陆续清艳眼眸却瞬间瞪大。
方才比试身法之前,寰天道君曾把他叫到身旁,附耳私语。
他记得清楚,对方原话:“若你夺得头筹,本座就告诉你一桩,有关你师尊的秘密。”
他如约获胜,一枝独秀。
本想着何时找柳长寄兑现承诺,没想到他就这么不遮不掩,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炎天界和陆续原本所在的世界,有大致相同的平行历史,诗词相通。
这首诗是千古传诵的名句,诗人为悼念亡妻所写。
师尊的秘密?
陆续蓦地想起修士们私下编排他的一段流言——他是绝尘道君和某个凡界女子所生。
陆续是身穿,并不存在什么占据原身这回事。
虽然他也偶尔自嘲,自己仿佛师尊的晚来子,但应该不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莫非,他其实是魂穿,穿到了和原世的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身上,却并未继承原主的记忆?
——或者,还有一个可能。
他昨日才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被师尊当成某个人的替身?
昨日师尊打马虎眼,模棱两可,暧昧不明。
柳长寄和师尊多年莫逆之交,定然知晓许多别人所不知的秘密。
若他所说属实,那么师尊曾经有过一个心爱之人。
——而自己,长得像她?
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何师尊会收他为徒,对他万般宠溺,以及那种似是而非的朦胧暧昧。
陆续顿感五味杂陈。
穿入师尊文学和替身文学,他自己其实并不觉得有什么。
他不是心怀不轨的孽徒。
他对师尊满心崇敬,没有半点非分之想,自然不会相思成伤。
他只是为师尊感到难过。
师尊道行高深,地位超凡,荣华富贵滔天权势,皆是囊中之物。
可惜夕阳易逝,明月易缺,千古世事总难全。
师尊心有所爱,所爱相隔天涯。
陆续低头,悄悄看了眼师尊。
绝尘道君峰凤目半垂,神色淡雅高华,但他能察觉到师尊微不可查地眉心轻皱。
师尊的心情必然受到了这句话的影响。
他又悄然瞥了眼师叔和师兄。
秦时善于伪装,在他从容淡定的表情上,很难看出内心真实想法。
若是师尊年少时的往事,秦时或许并不知情。
方休眼里闪着狠戾的幽光,如毒蛇般阴冷地盯着柳长寄,像是想将他置于死地。
陆续越发觉得,寰天道君所说,极有可能是真。
柳长寄和方休再一次剑拔弩张。
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又在水榭周围刮起一道寒凉的冷风。
过了片刻,众人从面面相觑中回神,才有人将话题转回比试斗法之上。
刘漳越众而出,走到陆续面前,伸手道:“陆师弟,请。”
连邀约的话都省了,直接就要和他对战。
秦时骤然站起身:“方才不是说过,你要领教森罗剑法,我来和你比?”
他嘴角微微下垂,极力掩饰着满心的不耐。若不是有这么多峰主在场,他都懒得废话,直接就要同刘漳动手。
山风带着水气,吹散薄暮寒烟。
湖面静静地闪着银光,水榭内又是一阵诡谲寂然。
刘漳一心想教训陆续,秦时一心要上演兄弟情深,袒护这个师弟,场面陷入僵局。
寰天道君再一次添柴拱火,嗤笑道:“陆续自己清楚怎么和他斗,用不着你帮。”
方休忍无可忍,毅然召出长剑,打算不再废话,直接同柳长寄动手。
“唉,唉……”丹霞道人扶着皱成波浪的额头,又要来做和事老。
一声清朗雅音霎时间阻止了所有人的动作:“阿续,把剑拿出来。”
一直默不作声,小啜清茶的绝尘道君此刻终于开口:“为师的那把剑。”
陆续低头,依言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把白玉镶金,荧光萦绕的三尺长剑。
绝尘道君细长食指在桌面上轻轻一点,长剑嗡地一颤,伴着一声清越剑鸣,自动出了鞘。
峰主们皆大惊失色。
绝尘道君道行超绝,除了精妙世无双的森罗剑法,还另有一套自己所创的剑阵。
剑阵由五把神器级别的利剑组成,每一击,都可断山分海,碎裂苍穹,威力势不可挡。
没人见过五剑齐出的威能。
至今他所遇的对手,在第三把长剑出鞘的时候,就已死于剑下。
而如今,他将威力最强的那把剑,借给了他的爱徒。
地阶以上的高等法宝,以血结契,方可认主使用。
本命神剑更是与其主心血相连,血脉相依,是修士的半个心魂。
除非关系极为深厚之人,器主愿意让对方成为法宝的第二个主人,一般不与人共用。
炎天界元婴修士不过半百之数,没听说哪个大能,把自己的本命神剑借给徒弟使用的。
刘漳才能卓绝,秀林峰主引以为傲,对这个徒弟极其爱重。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如同绝尘道君这样,将法剑借给爱徒。
陆续尚未结丹,拔剑出鞘的灵气都不足,这把剑他拿着,同他自己一样,只是个好看的摆设。
但绝尘道君在此,将剑拔出。
拿着这把灵气自生,威力惊人的神器,手无缚鸡之力的幼童都能劈山裂石。
越级斩杀修士自不在话下。
这一举动,更向众人表明他对陆续的宠爱:
陆续拿着他的剑,谁找陆续斗法,就是妄图向他挑战。
秀林峰师徒二人同时瞪大了眼。
在神剑的威能面前,刘漳并无胜算。
若他还一意孤行要同陆续比试,陆续拿着这把剑,光明正大地仗势欺人,毫无公平可言。
刘漳吞了吞唾沫,退缩了。
他要的结果是胜过陆续,赢回方才输掉的面子,而不是再败一次。
“绝尘,他们两个弟子的比试,没必要吧……”秀林峰主面色略沉,绝尘道君偏袒陆续至此,他们师徒二人面上都不好过。
“怎么,”绝尘道君嘴角挂着坦然的淡笑,举止优雅,气势凛然不可侵,“阿续用我的剑,有何问题?”
问题可大了。秀林峰主暗自心谤,两个弟子比试,你做师父的横插一脚,以势压人,好没道理。
可徒弟借用师父的法器,又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只不过少有师父这样溺爱一个不成器的平庸徒弟,连自己的本命神剑都愿意借出。
水榭边再次鸦雀无声。
众人脚下的水膜被风吹得微皱,银光点点,缈如繁星闪烁,无声衬映着气氛凝重的倒影。
“陆续,我徒儿刚刚承你相帮才免于落水,她正想朝你道谢。”凤鸣峰主适时插话,“绝尘,你让他们一旁去说几句。”
“对,对,”丹霞峰主会意,即刻附和,“我这徒儿也是。刚才他们三人相处得挺好,正该再多交流交流。”
烈地峰的亲传弟子也过来朝刘漳道:“刘师兄,咱们俩先打一场如何。”
他早有挑战刘漳的打算,此刻站出来,能遂自己的愿,能给刘漳一个台阶,还能给陵源峰的人一个顺水人情,一石三鸟。
刘漳借坡下驴,和烈地峰同门一道走了。
陆续也顺势跟着两个女修同往水榭角落,暂时远离是非之地。
他俩一走,几位峰主即刻找了些客套的谈笑话,水榭终于从沉闷凝重的空气中脱离,回复了和乐融融的热闹。
“闻风,你的举动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一些峰主举目远眺,看着徒弟之间的比试。一些峰主欢声笑语,闲谈论道。寰天道君却大刀金马地坐着,朝绝尘私下传音。
“你应当知道,若只论剑,陆续不会输给秀林峰的人,你为何不让他出战?”
绝尘道君雅致的唇角微微扬起:“阿续若是哪里受了点伤,我舍不得。”
“胡说八道。”寰天道君哼笑,“欧阳拟歌或许真心爱护她那些弱不禁风的女弟子,你定然不是。”
“我琢磨了片刻,”他笑音顿了顿,带上几分阴冷的寒气,“你不敢让他同别人比剑?”
“你怕他在和秀林峰弟子的比试中,激发出潜能?”
“你为了掩盖他的才能,根本不给他同别人论剑的机会?”
他又思忖了几息,嘴角玩味更加浓烈:“你把他晾在一边,不好好教导,却又将自己的剑借给他,以示爱重。我越来越好奇,你究竟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 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
误会小剧场
陆续:原来师尊心中有个白月光。我真的是替身。
柳长寄:(偷笑)真好骗。
知道真相后的师尊:柳长寄给老子死!
排雷&牢骚
作为作者,我已经说累了
师尊对陆续是真爱,如果觉得不是,那一定是你的问题。
真相指路72章,前尘。
另外师尊送剑=送钻戒=求婚。
师尊霸总是巴不得天天发朋友Q的晒妻狂魔。
没有什么捧杀,没有什么架在火上烤,请不要过分解读。
师尊是绝世大魔,阴险狡诈的白切黑,不是一烧就满身佛舍利的伟光正人设。
要求纸片人遵守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核心价值观的,请痛快点叉,大家江湖有缘再见。
另外如果觉得角色行为和你心中不符,也请痛快点叉。
文案已经写过了,师尊攻,小众口味,没有爽文标签。
不接受任何写作指导,请喜欢指点江山的杠精姐姐们去别处唧唧歪歪,不要毫无意义地互相伤害。
谢谢大家~鞠躬~
————————————
若是觉得文还不错,愿意请小陆喝杯奶茶,我替小陆谢谢大家~~鞠躬~
V前重申,重要事情说三遍!
师尊白切黑,深黑,纯黑,大黑洞。
森罗剑派不是伪君子,就是真人小,师尊师叔师兄,坏!但对陆续是真爱!
日常求友情预收
幻耽《分手后前男友成了领导》
古耽《将军靠美貌征服天下》
绝尘道君不答反问:“长寄, 你方才同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柳长寄脸上的笑容瞬时一滞,过了半息, 故作高深道:“秘密, 不告诉你。”
“长寄,我是说过,你想收他为徒,我不会横加干涉。他愿拜你为师, 我也乐意成全。但是……”
绝尘道君放下手中茶盏,清茶在杯中摇动晃荡,未洒出一滴。
“你若对他胡言乱语太过, 失了分寸, 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柳长寄抽了抽嘴角, 讪笑几声, 不再接话。
正巧这时陆续同女修寒暄完毕, 回了宴场。
见师尊和寰天道君神色, 便知他俩在私下谈话。
他不便打扰, 只乖顺地站在一旁负手而立, 安静得彷如缥缈流云,独立世外。
“怎么又站着了?坐。”绝尘道君轻言细语, “方才和她们聊了些什么?”
“啊……”陆续一怔,“就随便闲谈了几句, 各峰景色的不同之处, 平日修行多长时间。”
绝尘道君扬了扬嘴, 不置可否。
“对了阿续, 凤鸣峰主的那颗灵石……”
陆续赶忙双手奉上:“灵石在此, 交由师尊处置。”
“把它还给欧阳峰主。为师给你一颗更好的。”
陆续顺从点头。他并不贪图这块价值连城的高阶灵石, 还给凤鸣峰主没有任何问题。
师尊也犯不上再补他一颗。
师尊给他的东西已经够多。
方休刚才和一位峰主聊天,见到陆续回来,也后脚跟着回了座位,恰巧听到这句话。
他轻嘲:“师兄,你这狭小的气量,小曲儿拿个别人的东西你就吃醋不高兴。”
“不过也是,”他转向陆续,“把这个还给欧阳拟歌,我也给你一颗更大的。”
方休才被他调戏得面红耳赤,这么快就忘了?现在又胡说八道些什么。
陆续斜了他一眼,没理会,遵照师尊的吩咐将灵石还给凤鸣峰主。
“哟,”欧阳拟歌黛眉弯如远山,瞥了眼绝尘道君,佯装嗔怒:“绝尘,你从来不收我送的东西,怎么也不准徒儿拿。”
“可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送出去的东西,现在又拿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故作大方,其实舍不得这颗灵石。”
陆续讪笑着低头,感觉自己被某些事无辜波及。
寰天道君一副幸灾乐祸的戏谑笑容,像是等着看热闹。
“这颗灵石我定然不能再收回,否则被人指谪言而无信。”她又看了眼绝尘,他正襟危坐,端方怡然中透着坚决。
“他若实在不愿意你收我的东西,这样吧,”她温婉一笑,朝陆续打趣道,“你将这颗珠子送给我那徒弟。”
陆续隐约觉得这事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师尊不允许他拿,凤鸣峰主又不收回去,他只能依言,将东西送给凤鸣峰的师姐。
日落西峰,霞光倒映。
各峰弟子们结束了一对一的比拼。
烈地峰亲传和刘漳不分伯仲,狠狠搓了他自命不凡的锐气。
秀林峰师徒二人,面色都不太好看,强颜欢笑到眉眼都有些扭曲。
众人恭维着烈地峰主,称赞他名师出高徒。
烈地峰主抚着短须,容光焕发,春风得意。
陆续没上过场。和他一样避战的,还有几个温婉娇弱的女修。
没人同他约战,心里却都讥讽“长的比姑娘好看”“比姑娘还弱风扶柳”。
寰天道君意有所指,笑叹:“若是我寰天峰弟子出战,这些人都不是对手。”
峰主们心中暗诽:你又没徒弟,大话谁不会说。
嘴上恭维:“寰天若是收徒,教出来的徒弟定然境界高深,说不定能同秦时一战。”
陵源峰四人各怀心事,默不作声。
终于等到宴会结束。陆续回了居所,一头倒在榻上,心中思绪纷杂。
这几天事情一桩接着一桩,让他略感疲惫。
好在今日总算清楚,师尊对他如此宠溺,缘由究竟来自何处。
心中大石落地,总算踏实了一些。又难免唏嘘感叹。
——师尊心有明月,他是替身。
他摇头哂笑,啼笑皆非。
但无论如何,他想要做的唯一一事,只有极尽全力阻止那几个疯批的阴谋,以微末之力,保护师尊安然无恙。
活一天,算一天。
但愿明日能够风平浪静,无波无澜。
大概是心诚感动上天,如陆续所愿,日子安静了两天。
无事发生,他和薛松雨,于兴一起,在偏僻寂静的深木林里安心修炼。
也并非完全无人打搅。
方休和秦时,就一直不停地传讯,问他在哪。
陆续只草草回复一句:在一安静之处修行。
便切断传讯,不再答话。
后来更以沉思入定为借口,关闭了传讯符。
只要不是师尊传唤,其余人事,他没有闲心理会。
到了第三天,又是师尊亲自指导练剑的日子。
再次被揽了一上午,陆续感觉自己对森罗剑法的领悟,越来越混乱。
修士沟通天地,借天地之力,容天地之气,只有领悟剑心剑意,才能将乾坤灵气附于剑气,一剑断山海破苍穹,成为境界高深的大能。
天道玄妙,参悟困难。九成修士都难以真正领悟大道,陆续更是连门槛都摸不着。
可能他只有靠丹药堆砌,成为一个虚有其表的元婴尊者——前提是有命在,能撑得到那个时候。
“这是什么剑?”薛松雨看着陆续面前摆着的一把三尺青锋,好奇问道。
今日陆续有绝尘道君指点,她也被师姐吩咐下山办事,顺道在山下小镇的糕点铺里买了些小吃,带回来给陆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