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态诱捕—— by虞辞砚
虞辞砚  发于:2024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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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景举起手机俯拍整个冰雪世界,称赞道:“这真是太美了,从这个角度往下拍简直无敌了,该说不说,这钱花的值当!”
“记得拍完发给我,”秦缙说,“作为土生土长的哈市人,我还是第一次坐冰雪大世界的摩天轮,托钱哥的福了。”
钱仲贺摘下手套,从口袋拿出纸巾,替谈宴擦拭头发上的冰珠,闻言淡声道:“不用客气。”
谈宴接过钱仲贺手里的纸巾,简单擦了擦,示意钱仲贺看景,不用管他,可钱仲贺却将眸光随意地扫过去看了一眼,又淡淡移回眸光。
秦缙打开手机说:“冰雪大世界官方小程序说今晚会有烟花秀,但不确定是几点。”
钱景回头道:“听说跨年夜的冰雪大世界要开到十二点半,是不是要等到十二点才有烟花秀啊?”
“不知道,现在快七点半了,要是等到十二点,还有几个小时呢。”秦缙说,“但是这个天太冷了,在雪地里跨年有些够呛,哈市政府刚发了短信,让在外逗留的南方游客早点回去,不要在外逗留,以免冻伤,这边应该也不能开得太晚。”
摩天轮缓慢爬升,冰雪舞台上正在演出,激情昂扬的音乐隐隐透入包厢,几人坐在暖和的包厢内,手脚四肢慢慢回温,透过明亮的玻璃欣赏冰雕夜景。
雪地里的人影交叠,俯瞰下去,如同一只只小蚂蚁,不远处的尽头有人影攒动,摆放着大型方块状物品,谈宴目光扫过,浅眸凝于那片空旷的雪地,很快又被那边吸引住。
一小缕丝状烟雾缓缓攀升,直至第一颗绚丽的烟花从夜空中亮起,在他浅棕色的瞳孔中开出一片灿烂的火花。
耳边伴随着钱景的喊声:“是烟花!”
迎接新年的烟花,在摩天轮即将登顶时绽开。
原定于十二点的跨年烟花,提前至七点半点燃,给园区内的游客们送上最漂亮的新年礼物。本以为会错过新年烟花,却没想到他们成为最幸运的那批观众,在冰雪摩天轮中欣赏绚丽斑斓的烟花秀。
绚丽的烟花罗列于他们眼前,仿佛变得触手可得,近到不可思议,谈宴探指触碰到玻璃,微凉的温度传入指尖,擦拭掉那一小片玻璃上的雾化,他回眸望向钱仲贺,惊叹道:“好美,仲贺。”
钱仲贺的深眸中倒映着的美景却不止烟花,谈宴坐在他面前,面庞白玉无瑕,眸眼明亮,唇角勾出笑意,如同美得不可方物的白狐,与这天地融为一色,身后夜空中绽放的巨大烟花都成了点缀,只起陪衬的作用。
谈宴于钱仲贺来说,是美好和希冀的代名词,是空中皎月洒落的淳淳月光,亦是他眸中唯一明亮的色块。
此时包厢内另外两人都拿出手机拍摄这美好的烟花秀,无人留神这一隅独景,钱仲贺探手握住谈宴的手腕,略凉的唇瓣轻轻触碰那白皙的手背,像是虔诚的信徒奢吻神明,却不敢亵渎,连吻都是淡淡的。
钱仲贺抬眸望向谈宴,眉宇间没有傲然凌厉,亦没有纵横骄矜,有的只是对爱人的俯首称臣,珍重惜爱,他甘愿将自己的高傲置之度外,将平等和绅士让渡给爱人。
让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理应拥有他的一切珍视和宠爱。
低沉的嗓音被烟花遮掩,可却又无比清晰地传入谈宴的耳畔:“提前新年快乐,小宴。”
长夜无涯,星河璀璨,愿长爱之人,永伴身侧。
谈宴耳根羞红,沉溺于钱仲贺眸底的温涟,比起绚丽的烟花,他更在意的是爱人眼中的深情,攥屈五指,回握住钱仲贺的手,有力且坚定。
烟花秀整整持续了十五分钟,他们有幸在摩天轮上观赏了全过程,直至下了摩天轮,钱景才意犹未尽地收起手机,“这趟摩天轮真是没白坐啊,朋友圈素材又有了。”
鉴于钱景和秦缙还没真正逛过冰雕,钱仲贺和谈宴又陪他们逛了一圈,直到体内热意消散,才打道回府。
秦缙倾情推荐他们去感受一下东北洗浴文化,带他们来了哈市数一数二的洗浴中心——水上人间,消退寒意,驱寒取暖。
水上人间上下足足占有六层,装潢金碧辉煌,内部一条龙服务到位,搓澡、温泉、淋浴、桑拿、私人影院、KTV、按摩……应有尽有,无所不全。
秦缙豪横地对他们说:“来到这,都听我的嗷,绝对给你们安排得明明白白。这洗浴中心就是我们东北人第二个家,你们别认生,出门在外都是一家人。我给大家点了养生按摩,一会儿跑完出来去按摩享受一下,贼拉舒服。按摩出来去休息区玩玩,让你们见识一下东北洗浴中心的魅力。”
几人领了号码牌进入男宾区,舒舒服服地泡了澡,按了摩,从洗浴区转入休息区,即便是夜晚十点,人也依旧不见少,很多还是以家庭为单位。
钱景最先完事,出来后直奔甜品区,点了水果拼盘,还抱着四个大椰子,走到水果区末尾,看到一筐黑不溜秋的东西,定睛一看,乐道:“哎,这不是冻梨吗?”
柜台后边的大姨热情道:“是冻梨,小伙子来尝尝?”
“就馋这口,”钱景抱着椰子,艰难地挑冻梨,对大姨说,“阿姨,能不能麻烦你递给我一个?”
“这孩子,瞧你客气的。”大姨爽气地从框里挑了一颗最大的冻梨,递到他手心里,“拿着,知道咋吃不?”
钱景提着梨,笑道:“我朋友是东北的,他会吃。”
“那行,”大姨悠闲地磕着瓜子,“喜欢吃还来拿。”
钱景满载而归,将一众水果都摊在桌子上,心心念念的冻梨却一直拿在手上,钱仲贺走过来,看到他手心里的冻梨,困惑道:“怎么不吃?”
“感觉有点硬,”钱景将梨举到眼前,朝入口处看了看,没发现秦缙的身影,只能将眸光转回来,疑惑道,“难道是直接咬着吃吗?”
虽然发出困惑,但钱景却义无反顾地咬下去,按照自己的吃法,将刚拿出来的冻梨生生咬下一大口。
钱景一面吃着,一面被冻的皱眉:“这也太冰了吧……”可是口嫌体正,不一会儿冻梨便吃下去了三分之一。
谈宴涂了护手霜,擦着手走过来,又抹了些到钱仲贺手上,贴心地搓了搓。
转眸看到钱景吃的满手汁水,口唇冻的通红,不由问道:“你这种吃法……对吗?”
钱景舌尖被冻的发麻,说话都有些含糊:“不寄岛啊,窝就介么吃了……”
钱仲贺将椰子插上吸管,推给谈宴,淡声答道:“随他吧,年轻人牙口好。”
不一会儿秦缙才从洗浴区走出来,一边活动肩颈,一边拉椅坐下:“还是这的奶搓正宗啊,感觉那叔帮我搓过后,整个人都干净十倍……钱景,你在吃什么?!”
秦缙看着钱景手上未化冻的冻梨,白花花的梨瓤还呈现沙状,看起来咯牙又坚硬,上面还残留钱景顽强的牙印,他瞳孔震惊,差点从座位上蹦起来。
钱景抬起头,脸上带着些许茫然,道:“这不是东北的特产冻梨吗?你怎么不认识了?”
“不是……”秦缙惊到舌头打结,“你这梨……没化冻过吧?”
“还要化冻吗?”钱景无辜道,“我直接啃的。”
秦缙:“……”真是生猛啊。
钱景说:“这么吃不对吗?”
“呵呵,大傻春。”秦缙的面部表情僵硬,“由冻梨上的咬痕可见,你的咬合力不亚于成年鬣狗,如果现在是末世丧尸爆发,你最好自己一个省。”
钱景的脸色变了又变,由青到红,最后装作若无其事放下冻梨,优雅地抽出纸巾擦了擦手,顾左右而言他:“那边在玩什么这么热闹,好像是狼人杀,我去看看。”
说完一溜烟逃走,放弃了脸面,放弃了尊严。
谈宴憋笑到脸颊泛红,在钱景走后握拳轻咳,最终忍不住伏在钱仲贺的肩膀上低笑,钱仲贺无奈道:“没办法,就这么一个亲堂弟,傻点就傻点吧。”
休息了一会儿,钱仲贺和谈宴去了汗蒸房,墙壁上挂满了灵芝和草药,走进来能闻到淡淡的中药香,这间桑拿房温度较高,人寥寥无几,不一会儿便走完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俩。
谈宴仰躺在竹席上,后脑枕着竹编枕,全身躺平,让毛孔充分吸收热意,排出寒气,钱仲贺坐在一旁闭目养神,毛孔舒畅,热意上涌。
出门旅游吃食不忌,谈宴抬手摸了摸钱仲贺的腹部,问道:“这几天胃有不舒服吗?”
“没有,”钱仲贺抓住谈宴的手,放在掌心把玩,“我没有那么脆弱。”
谈宴蹙了蹙眉心,不置可否:“不至于身娇体弱,但你的胃确实不让我省心。”
钱仲贺莞尔道:“那还请你多多费心。”
谈宴指尖勾连着钱仲贺的手指,温声道:“你现在是我的人了,身体健康也自然是归我管。”
钱仲贺从喉间溢出沉笑,伸手捏了捏谈宴恬静的脸庞,一脸纵容。
【??作者有话说】
后天见哦宝宝们~

第65章 我的丈夫
旅行第二天,一行人特意去了东北虎林园看虎,威风凌凌的东北虎或卧或趴,在雪地里甩着尾巴游走,看到观光车来也不为所动,悠然自在地卧在大石头上,懒懒地晒着日光浴。
观光车里的游客拿手机拍照,对着老虎喊:“虎哥,给个镜头。”
东北虎稳坐如山,连眼神都没有扫过来。
钱景一眨不眨地盯着虎,完全不舍得挪开眼,说:“看这虎爪,是有猫爪的十倍大吧,好像捏一捏它的爪子,手感指定一绝。”
“在你还没下车,它就可能把你撕成碎片。”秦缙抱臂道,“百兽之王的威力,不可小觑。”
谈宴坐在侧边,隔着偌大的玻璃与那只东北虎相望,近到能看清东北虎的皮毛,还有那不怒自威的肃穆,视线落到它的爪子上,停顿了数十秒,随后依依不舍地挪开。
那么大的虎爪,摸起来一定……很舒服。
车里的其他乘客看老虎始终不给他们面子,一个正脸都不露,大声喊道:“虎哥,你好帅啊,好威风。”
那只东北虎抬起懒散的眸,懒懒地回头,平视车厢,眉头上黑色褶皱也随之展开,硕大的虎爪半曲着,奢侈地给了大家反馈。
大家趁着这个空挡赶紧拿手机拍照,秦缙乐道:“这虎真有意思,爱听夸,还得哄着它,夸它才赏脸。”
乘着观光车一路走过七个园区,最后在步行道入口下车,门口烤着冒油的香肠飘出香气,还有众多东北虎纪念品,钱景直奔烤肠机买了四根烤肠,热乎乎的烤肠下肚,驱散了零下二十度的寒冷。
众多纪念品挂在两侧墙壁,谈宴走到一侧,仰头望着墙上挂着的小型白虎玩偶,摘下来看了看,捏了捏玩偶的爪子,缓解了心痒,他将玩偶递给钱仲贺,道:“送你一只。”
那只白虎安静地躺在谈宴手心,钱仲贺低声笑了下,握住谈宴的手,捏了捏他的指尖,说:“这只也是附送的吗?”
谈宴咽下香肠,将钱仲贺手里的烤肠签拿过来,目光寻找垃圾桶,答道:“你要是想要,也可以。”
“那我都要了,”钱仲贺跟着谈宴一起走,“麻烦一起送到我家里来。”
谈宴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不愧是商业精英,一点亏都不会吃。”
钱仲贺不置可否地挑眉:“唯利是图才是资本家的嘴脸,我只会把贪得无厌当作褒义词。”
对谈宴,他永远得不到满足。
看完东北虎,几人便坐着直达高铁来到亚布力雪场滑雪,这座雪场是目前华国最大,专业性和功能最好的综合性雪场,每年来这里滑雪的人不在少数,下了高铁还需要坐几十分钟的大巴,从大巴往外看,不远处的高山纵列着数十条绵长的雪道,像是银刃劈开雪山,各自罗列,各司其职。
滑雪装备提前在APP上租好,几人下车后便有人来对接,带他们去场地换服装,四个人都会滑雪,钱仲贺曾经还参加过国际自由式滑雪,奖牌还在谈宴那里。
换好雪服,谈宴穿着笨重的雪靴和钱仲贺汇合,钱仲贺极其熟练地扣好鞋扣,便伸手扶住走来的谈宴,两人一起去领单板,上高级道。
钱景学的是双板滑雪,但他今天想尝试单板滑雪,秦缙作为哈市人,能掌握滑雪技能,但并不精通,所以两人去了初级道。
高级雪道的人明显要比初中级道少,钱仲贺和谈宴玩的尽兴,但也不可避免有些无奈,有些人为了拍出好看的照片,坐在雪道中间挡住,这种情况十分危险,滑雪速度快,停刹急,一不小心就会撞伤,得不偿失。
钱仲贺穿着一身纯黑雪服,与雪场颜色相反的极度黑,滑板快速下移,衣服被吹的猎猎生风,发丝张扬,护目镜遮掩住那双狭长的眸,只露出削尖的下巴和下颌线,凌厉感冲破寒流,宛如雪场上翱翔欲飞的雄鹰,睥睨四方。
谈宴滑着单板俯冲之下,在极速运动中,他可以抛却一切,静心享受当下,雪道的雪干净绵滑,一道道印辙被滑板抚平,昭示着来者风光无限。
从雪道上下来,谈宴和钱仲贺朝雪具出租那边走,路边有几位女生在拍照,看到他们走过来,连忙叫住他们:“帅哥,能不能帮我们拍张合影?”
其中一位女生走过来,把相机递给钱仲贺:“谢谢!”
钱仲贺说不客气,便等她们摆好姿势,按下快门,谈宴拿着两人的滑雪板,站在一旁等待。
几个女生声音不大,但合起来也显得有些繁杂,你一句我一句地接二连三说话,摆了数个姿势,用方言讨论着什么。
钱仲贺耐心地拍完,将相机还给她们,正将要走,那个女生又叫住他:“帅哥,可以加个微信吗,刚刚看你滑雪好帅,给你拍了几张图,我发给你?”
谈宴心下一紧,顿时敞亮,原来拍照是个噱头,真正目标另有其人。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看来这‘沛公’真是风流倜傥,魅力不小。
钱仲贺抬眸望向谈宴,谈宴一脸冷然,眸色无光,像是此事都与他无关,独立于世外,只是那双细长的眉头下意识蹙起,暴露了他的不安和醋意。
人无完人,谈宴不可能博爱无私地将钱仲贺拱手相让,但好的教养让他停步,不上前打扰,眸光冷淡地扫过钱仲贺的眉目,薄唇紧抿。
钱仲贺看着谈宴别扭的小表情,只觉得可爱又惹怜,他果断地回绝女生:“不好意思,我没有带手机,谢谢你的照片,如果不需要的话,你删掉就好。”
女生啊了一声,不舍道:“没关系,给个手机号也可以……”
钱仲贺绕过女生,走到谈宴身边,单手揽着他的腰,将谈宴带入怀里,淡然道:“我丈夫在这里,我想,应该没有加好友的必要。”
谈宴耳垂赫然羞红,红晕蔓延至脸颊,所有的别扭和隐忍都销声匿迹,留下的尽是羞赧之意,他张了张唇,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钱仲贺……竟然直接对外公开他们的关系。
那边几位女生明显传来可惜的声音:“啊,我还想要那位帅哥的微信呢,没想到人家是一对……”
那位女生明显也没有想到人家正牌夫人就在身边,脸颊爆红,结结巴巴道:“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是……”
钱仲贺摆手,低声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可……可以,”女生慌乱让开路。
钱仲贺将双板拿到手上,牵着谈宴走出雪场,一白一黑的修长身影,长身玉立,莫名般配。
谈宴垂眸望着两人交握的手,耳根发热,轻声道:“你刚刚对她们说,我是你的丈夫……”
“不可以吗?”钱仲贺回眸道,“这是事实。”
“……可以,”谈宴拒绝不了钱仲贺什么,只是低声辩驳,“但我们不是在隐婚……”
钱仲贺无奈一笑,认真喊道:“小宴。”
“嗯?”
钱仲贺停下脚步,眸光冷静,仍旧能从眸底探清其中认真和郑重:“协议都放进碎纸机搅碎了,你的认知怎么还停留在之前呢?”
谈宴:“我……”
“我从未想过隐婚,甚至想要昭告全世界,你属于我。”钱仲贺深情道,“我这么说,你能明白了吗?”
钱仲贺私心不多,但在这件事上,他希望自己能够得到满足,想要让所有人知道,谈宴是他一个人的宝藏。
谈宴眸光闪动,喉结上下滑动,咽下酸软的感动:“明白。”
火烛明灭,苍黄翻复,都无法阻止他得知钱仲贺的心意。
他爱他,天地皆知。

第66章 你不乖了
从哈市回来,距离农历新年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越到年底越忙,一整年的事情都堆叠到最后一个月,将年前所有设计稿交付,谈宴的工作才告一段落,接下来便是赴宴参会,接连宴请不断。
钱仲贺的公司同样忙碌不断,勋合旗下一款新竞技游戏刚发布不久,正是需要宣发和营销的关键时期,目前游戏走势良好,涌入一大批新用户,一路玩下来好评不断。
年底宴会层出不穷,邀请钱仲贺的请帖几乎快要塞满孙齐的抽屉,但却一张都没有送给钱仲贺,因为他知道自家总裁的脾性,这些交际类的宴会一概不参加,送去也是白送,放着还碍眼。
那些想要曲意逢迎想要利用这条偏路的人,基本可以死心了。
不过今天来了一张特别的请帖,是港岛的甘正道发来的年终的慈善晚宴,每年以甘正道为首的慈善家便会组织一场晚宴,将一年来基金会所有流水和捐助公之于众,并且向那些富有责任心的企业家颁发荣誉奖项和个人头衔,也变相是一种激励与支持。
勋合每年都会抽出一定的股利加入慈善基金,钱仲贺也经常以个人名义捐助慈善机构,充分展现了一个企业家的社会责任感,这也是他唯一主动参加的晚宴。
今年慈善晚宴的主办场地就在沪市,谈宴恰巧也收到了慈苓的邀请函,继上次合作之后,慈苓方也将其中一部分拿出来捐赠,如今谈宴作为慈苓的合作方和捐赠者之一,理应受邀出席。
从哈市回来便忙碌到现在,连轴转了两个星期没有怎么见面的两人,终于能一起去这场慈善会。
低调纯黑迈巴赫平稳地驶出别墅区,钱仲贺和谈宴坐在后座,司机便自觉地上升中间挡板,将前后排隔断。
钱仲贺矜贵地坐在真皮座椅上,穿着哑黑色驳领西装,同色牛津鞋恰到好处地包裹着脚踝,剪裁得体的西装裤妥帖于长腿,黑金色领带抵着衬衫领口,虚虚遮掩住那道迷人的凸起,深眸低沉,从头到脚都透露着矜贵禁欲,不可高攀。
谈宴坐在他身侧,换好着装,穿着钱仲贺给他搭配的月白色西装,包裹着修长清隽的身体,衬得谈宴身长玉立,气质冷淡卓绝,发丝三七分,三分捋到后面,七分垂落下来,虚虚遮住眉眼,越发显得清冷淡雅。
谈宴刚从工作台下来,摘下护目镜后眼睛略有疲惫,他靠着椅靠,抬手捏了捏山根,细长的手指如葱白,钱仲贺握住,帮他捏了捏虎口,低声道:“累了?”
“有点,”谈宴喉结滑动了一下,忍不住朝钱仲贺身上靠过去,“一整天都待在机房里,感觉呼吸有点不通畅,眼睛酸酸的。”
温热的大手划过谈宴的侧颊,盖住谈宴的眼睑:“那就闭上眼睛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谈宴低低地嗯了一声,在钱仲贺的臂弯浅浅睡去。
司机将车开到目的地,是一座近郊庄园,暗漆色大门中央悬空坠着两只金狮,缓缓向两边打开,迈巴赫驶入,车子停在专门停车位上,旁边的车位基本上被豪车罗列,放眼望去无一不奢。
钱仲贺抬腕看了眼表,时针刚刚转过五,距离慈善会开场还有四十五分钟,他垂眸看了眼臂弯里的谈宴,不忍心叫醒,只将车窗摇上去,隔绝外界。
司机接受到钱仲贺的指令先行下车,静谧的车厢内只有两道呼吸声,一道沉稳,一道轻浅。
等时针转过九,钱仲贺才将眸光从谈宴的睫毛上移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温声道:“到了,小宴。”
长翘的睫毛扑颤,谈宴薄薄的眼皮颤动几分,才缓缓睁开那双被雾笼罩过后的眼眸,凝聚于瞳孔中央的水汽瞬间扩散,露出浅棕色的眸色。
回过神,他从钱仲贺的胸前起身,“睡了一觉,才觉得有点精神。”
钱仲贺揉了揉谈宴被压的泛红的耳垂,“忙过这一段后应该轻松些。”
“是啊,”谈宴唇角勾出一抹笑,蹭了蹭钱仲贺的手心,“忙起来才能养家糊口,家里还有一位金枝玉叶的总裁需要照料,我得买最好的饲料喂养才好。”
钱仲贺哼笑道:“把我当马厩里的马了?”
“你比马金贵。”谈宴抬腕看了眼时间,勾着钱仲贺的领带,让他低头,一个轻吻印上去,“我还要去见慈苓合作商,先走了,一会儿会场见。”
吻完后,谈宴又将钱仲贺的领带塞回去,整理好。
得到的是谈宴敷衍了事的吻,钱仲贺不满的情绪都写在脸上,薄唇抿成一道直线,一把拉住将要下车的谈宴手腕,将人带至大腿之上,坐下,大手无所顾及地揽着他的腰,固定住。
钱仲贺的眉宇冷淡,却又极其认真计较:“随便一个吻,就能打发我?”
“不是,”谈宴无奈地扭动腰身,却无法逃脱,像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快要迟到了。”
钱仲贺掐着他的下巴,指尖未用全力,将他带到眼前,温热的唇轻轻碰了碰唇角,像是残留着一丝理智和绅士,给谈宴打一个预防针,随后唇瓣侧移,含住谈宴的下唇,如同慵懒的狮子王享受猎物的鲜美,唇齿相欺,不留余地。
钱仲贺以牙还牙地拽起了谈宴的领带,修长的手指碰到领带上的银质领夹,略凉的手感,随后被略微蛮横的动作碰掉,不过并未引起二人注意。
谈宴推开门下车时,下唇瓣红肿,胸膛起伏,呼吸不匀,他飞快地整理好领带,放缓呼吸,等到脸颊上的潮红退却后,他才止住羞赧,迈步朝庄园走。
庄园内部装饰别有一番风趣,高耸的罗马柱支撑着圆形穹顶,蜿蜒的长廊摆放着各种中世纪雕塑,壁画造价昂贵精美,透露着鬼斧神工般的雅致。
受慈苓合作方之邀,谈宴理应先去会见合作商。
走进宴客厅,谈宴在觥筹交错的人影中发现孟郊,正在和对面的人交谈,谈宴走过去寒暄两句,孟郊给他引荐了对面的人,制药集团的老总,林琮,两人互换了名片,并约定有机会合作。
这种慈善晚宴的性质和别的晚宴没有不同,本质上都是服务于社交,谈宴理了理在车上被钱仲贺弄出微痕的西装下摆,翻看了一下今晚获奖名单,其中不出意料地出现钱仲贺的名字。
谈宴眸光微动,幻想着钱仲贺领奖的画面。
一定是万众瞩目,风光无限。
孟郊还在和对面的人聊着什么,突然大厅涌动起来,人声瞬间嘈杂了不少,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门口望去,谈宴也寻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
——是钱仲贺。
钱仲贺的出场仿佛自带光环,无需过多介绍,宴会的焦点总是会落在他身上,天之骄子,科技新星,商业巨擘,随随便便哪一个词安在普通人身上,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殊荣,更何况钱仲贺与生俱来,从未失去。
孟郊和林琮的交谈也停了下来,两人的目光一同落过去,随后林琮端起酒杯抿了口酒,失意道:“唉,这位钱总真是英姿过人,早就听闻他的厉害,要是能跟他合作一场,那才真是三生有幸。”
孟郊朝谈宴望了一眼,林琮这句话当着谈宴的设计师说出来,有嫌踩一捧一,但见谈宴并无不悦,他笑了一下,打圆场道:“嗐,青年才俊嘛,看到都喜欢,我看谈设计师也不错,后生可畏。能和谈设计师合作,我也心满意足啊。”
谈宴勾唇淡笑,“谢孟总赏识。”
孟郊又将眸光挪向钱仲贺,却发现钱仲贺的路线不偏不倚正往他们这边走来,他怔愣了一下,随后道:“钱总是在向我们这边走吗?”
“好像是,”林琮也才反应过来,低声道:“这钱总都不认识我,他认识你吗?”
“不认识,”孟郊诚实地摇摇头,“那为什么会朝我们这边走?或者我们猜错了?”
孟郊回头看了一眼,除了对上谈宴无辜的眼神,便是他身后的墙壁:“这里也没有通道啊。”
钱仲贺走进会场,便寻找谈宴的身影,看到谈宴站在宴客厅一隅,果断迈步朝那边走。
直至钱仲贺走近,停在孟郊和林琮面前,他们才敢确认,自己没有估错,钱仲贺确实是来找他们的。
孟郊很快反应过来,喊道:“钱总。”
林琮也放下酒杯,喊道:“久仰,钱总。”
听到二人声音,钱仲贺才将眸光从谈宴脸上收回,淡淡地看了眼他们,略微颔首示意。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谈宴不确定钱仲贺的意思,但小心谨慎总归不会出错,他便也跟着喊了句:“钱总。”
但可惜,这一声钱总,大错特错。
这是又一次,谈宴在众人面前疏离他,撇清他们两人的关系。
钱仲贺的眸光陡然一沉,黑眸涌动着不为人知的情绪,俊脸阴沉,声音像是冰封住一般,带着寒碴:“小宴。”
你不乖了。
【??作者有话说】
钱总:老婆不乖怎么办,不能打不能骂,大家给我支个招吧(委屈托腮
ps:最近佩佩出了一个年画活动,作者每更新两千字会有三个万能卷轴,我会发布到动态里,大家有需求的话可以去拿哦~

第67章 把手给我
听到钱仲贺喊出这声淡然却隽柔的称呼,孟郊和林琮具是一愣,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向谈宴,瞳孔里闪着惊讶,无声询问他和钱仲贺何时变得这么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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