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态诱捕—— by虞辞砚
虞辞砚  发于:2024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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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宴对上两人的视线,又望向钱仲贺,果然在那道黑眸中发现些许委屈和幽怨,他只好硬着头皮,装作无事发生:“钱总,好巧啊,又见面了。”
钱仲贺才不愿陪他演戏,迈步朝他走去,停在身前,眸光淡淡落在他身上,低声道:“东西掉我车上了,没发现吗?”
孟郊站在一旁呆若木鸡,谁能想到他的合作伙伴背景居然这么硬,不仅认识钱总,还上了他的车,落了东西,让大佬亲自送来。
谈宴困惑地望着钱仲贺,眼神示意:“什么东西?”
钱仲贺却闭口不答,只是缓缓靠近,银质互扣式双G领针被修长的手指捏住,散出微微银光,另一只手抻起谈宴胸口的领带,在衬衫的第三颗和第四颗纽扣间夹住,随意优雅。
谈宴只觉得钱仲贺的气息逼近,不容拒绝的沉香占据他的呼吸,隔着挺括的西装,那具火热的身体传出热意,熨烫着他的脸颊,两人的距离不过咫尺,近到谈宴能够看清钱仲贺微垂的眸,淡漠的唇。
钱仲贺漫不经心地替他别好领针,才堪堪收回手,拇指指腹抽走前似不经心般地浅蹭谈宴的胸膛,留下一抹温热的划痕,暧昧且不留痕迹。
谈宴蓦然抬头,瞳眸微震,耳根都羞红,但反观钱仲贺却镇定自若,像是无事发生,一脸坦然君子地接受谈宴的目光,他望着谈宴仍旧泛红的双唇,一语双关道:“是我太唐突了,谈设计师不要见怪才好。”
谈宴嗫嚅道:“不会。”
不远处传来一声喊,是谭闻绪,那人站在会场圆桌一边,朝钱仲贺举了举酒杯,示意他过去,钱仲贺转眸望向谈宴,抬手在他颈侧蹭了蹭,温声道:“别乱跑,记住了吗?”
饶是谈宴与钱仲贺亲昵惯了,但在公众场合,他也仍旧不能适应,只能胡乱点头,答应。
钱仲贺这才朝会场中心走去,他一走,孟郊和林琮才又活了,这时再望向谈宴的眼神都耐人寻味,林琮忍不住问道:“谈设计师,你和钱总……是什么关系啊?”
谈宴抬手按住钱仲贺抚摸过的脖颈,还有热意触感停留,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降下心中燥意,答道:“合作伙伴。”
“合作伙……”林琮要是相信了他俩是单纯的合作伙伴,合理怀疑自己要去眼科看一下了,钱仲贺刚刚明晃晃地对谈宴做的亲密动作,他不相信这是合作伙伴能够到达的社交距离,“可是我看……”
“林总,”孟郊见谈宴不予多聊这个话题,连忙见风使舵,转移林琮的注意力,“听说最近有款新药研制出来了,能不能对抗现下肆虐的丁流呢?”
林琮回归到自己的术业领域,便显得专业有余,聊起来头头是道,谈宴见两人话题深入,便自觉找了个借口离开,来到其中一张圆桌坐下,等待颁奖仪式开场。
钱仲贺的位置在最前方,上面立有亚克力台签,不过位置上没人,钱仲贺大概在与其他业界精英洽谈。
会场上灯光叠乱,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寻找机会交流,不放过任何合作的机会,交换人脉资源,华丽奢靡的衣冠之下,藏满了欲望和贪婪。
栖居在上层环境之中,每个人都被洪流裹挟,催促着他们寻找自己的合适定位,无足轻重的人物,自然会被抛弃,继承衣钵、管理家族、维系股市,所有活动都与利益密不可分,所有人最后都带着一层伪善的面具,趋炎附势。
谈宴向来不喜欢这种逢场作戏的感觉,终于熬到慈善晚会正式开场,周围的圆桌基本坐满,他望向正前方,钱仲贺与甘正道等人一起落座,坐在台下,挺拔高挑的身形让人不容忽视,精致的发丝拢至后脑,西装挺括,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谈宴看到钱仲贺回头,目光在会场中寻找什么,和他的目光短暂交会,钱仲贺的黑眸倏然消散了冷意,眉间凉意尽褪,又淡淡地收回眸光。
谈宴无奈地勾了勾唇,心想,看来钱仲贺是真怕他跑丢了,百忙之中还要抽空找到他。
晚会开始,主持人照常在台上说着开场白,接着请人上台领奖,甘正道的号召力不小,上台的皆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快便到钱仲贺,他站在台上,所有聚光灯都打在他身上,像是黑夜冉冉升起的一颗启明星,不可避免地散发光芒。
谈宴欣赏地望着钱仲贺,侧过头,右边圆桌旁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长脸粗眉,面色低沉,一双鹰眼盯着台上,像是思忖着什么,谈宴眉心一动,下意识地察觉到不对劲,他将视线游弋到桌上台签,发现那个人是——钱刚寅。
谈宴压住眉间情绪,不动声色,心里暗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钱刚寅,他能来这种慈善宴会无可厚非,但保不齐会和钱仲贺冲撞上,毕竟有他儿子前例在先,但今天的主场是甘正道所办,钱刚寅大概不会无脑到要跟甘正道对着干,暂且能放下心。
只是钱刚寅一直看钱仲贺的眼神,让谈宴感觉不适,说不上来那道眼神藏着什么淬毒匕首,但却像是一滩沉寂死水下暗涌的威胁,谁也不知道陷入其中后果如何,但绝对不想搅和其中。
钱仲贺领完奖后便不做久留,和甘正道道过别后便走出会场,孙奇来到谈宴面前,对他说钱总在车里等他。
谈宴放下酒杯朝外走,没有察觉到钱刚寅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直到宴客厅大门合上,钱刚寅才缓缓回头,装作无事发生。
冬季沪市阴雨绵绵,进入会场前天空彤云密布,不多时便下起了小雨,谈宴走出旋转门,门童便撑着伞送他走到车前,他道过谢后上车,钱仲贺果然在后车厢上坐稳,姿态矜贵,司机和孙齐都不见踪影,车内只有一人。
关上车门,隔绝了外面一切湿气,谈宴不知钱仲贺心绪如何,是否还在为刚刚那件事生气,主动用膝盖碰了碰钱仲贺的长腿,主动认错:“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钱仲贺的声音听不出冷淡,但谈宴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车厢内灯光未开,钱仲贺的俊脸隐匿于黑暗之中,只有外面的路灯光浅浅透进来,灯光落在下颌上,延绵至脖颈肩膀,形成一道完美无瑕的分割线,让谈宴看不清、也看不懂钱仲贺的情绪。
不过谈宴认错态度良好,“没有下次。”
“手。”钱仲贺说。
谈宴眸光微动:“嗯?”
钱仲贺抬起手,慢条斯理地从腕间摘下手表,低声重复一遍:“把手给我。”
谈宴不明所以,但还是将手伸过去,被钱仲贺温暖的左手握住,“怎么了?”
钱仲贺右手拿着刚摘下的表带,七位数的手表被他随意地握在掌心,银凉的表盘在暗灯下熠熠生辉,他用表盘轻轻蹭了蹭谈宴的掌心,道:“不乖的后果,给你惩罚。”
对于谈宴的故态复萌,再次犯错,钱仲贺决心要让谈宴长记性。
谈宴张了张口,喉结上下一划:“什么惩罚?”
钱仲贺扣着表盘对着谈宴手心打了一下,几乎没有感觉到痛意,但却让谈宴心痒,因为钱仲贺手持表带的姿势十分性感,像是魅力无限的熟男,调.教着不听话的伴侣,可又舍不得用力,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钱仲贺长睫微垂,眸色认真,低声问道:“疼不疼?”
谈宴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钱仲贺拾起谈宴的掌心,对着刚刚被打过的地方落下轻吻,喉结滚动:“摇头又点头是什么意思?”
谈宴手心酥麻,诚实答道:“摇头是真不疼,点头是长记性了。”
钱仲贺身形微动,向谈宴靠近,两道绵长的呼吸交错,谈宴听到钱仲贺声音藏着无奈,低沉道:“小宴,你怎么不乖呢,教不会吗?”
“我只是不想让别人误会,”谈宴的手抵着钱仲贺的胸膛,垂眸道,“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后,想从我这里钻空子,巴结上你。”
钱仲贺停下动作,却将谈宴抱至腿上,不管西装是否会被弄出褶皱,心软成一片饴糖,只要轻轻一碰便碎,谈宴身形修长,比例良好,此时坐在他身上,比他高出几寸,钱仲贺仰头吻住谈宴的唇,唇瓣相碰,随后便如星星之火,一发不可收拾。
车外的雨水渐渐变得酣厚,随后大雾上涌,叫人在雨雾中看不分明,雨水丰沛中气温骤降,可车内却一片旖旎,温度攀升,大有燎原之势。
钱仲贺揽着谈宴的腰肢,深眸涌动着悸动,嗓音喑哑道:“我喜欢听枕边风,多吹吹。”
谈宴的双颊飞红,修长纤细的手掌按在车窗上,抹掉了霜白的水汽,不过很快又被温差重新凝聚出雾霜,叫人雾里看花,看不真切。
他从喉间溢出几道低喘,以拳抵唇,咽下喉间细吟:“不要太昏庸。”
“昏庸如何,不昏庸又如何?”钱仲贺眉宇间染上极致兴奋,唇角的挑笑意味更深,张口含.住谈宴的腮肉,呢喃道,“只要你想要,我都给你。”
谈宴的眼尾发红,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尾淌落发鬓,红润的唇微张喘息:“你真是……”
钱仲贺揉弄着谈宴的指尖,再一次提醒,狭昵道:“不许在外面跟我装陌生。”
谈宴气焰全无,只能将头无力地靠在钱仲贺肩膀上,恹恹道:“知道了。”
这次发狠了弄谈宴,钱仲贺倒是先心疼了,将谈宴的衣服重新扣好,吻了吻谈宴的发顶,哄声道:“吓到了?”
谈宴长眸微阖,鼻头发红,埋首于钱仲贺胸口,低声嗯了一声。
钱仲贺大手揽着谈宴的后脑勺,爱怜地又吻了吻他的额头,安慰道:“别怕。”
【??作者有话说】
钱总:谢谢大家给的建议,我采纳了,感觉很好,身心舒畅,小宴也很乖,而你们,才是我的真军师(狗头军师

第68章 天赋异禀
回到别墅,钱仲贺打横将谈宴抱回主卧,豹猫被隔断在一墙之外,幽怨地喵了两下,抓了两下门,没人理它之后,才耷拉着尾巴离开。
被钱仲贺和欺负地无力,本以为放下来便能躲过一劫,却没想到他随后欺身而上,身上蓦然一沉,高大的身影遮挡住大片灯光,谈宴喘息道:“该休息了吧……”
钱仲贺垂着眸不答话,动作倒是利落,“忙完再休息。”
房间只开了一盏小灯,虚虚地笼罩在钱仲贺的肩颈处,散发出淡淡光晕,钱仲贺手指捏住谈宴的侧颈,虎口抵着下颌,吻得极深。
谈宴只得跟寻他的动作,可光是接吻几乎消耗了剩余力气,谈宴懒散地躺着,柔软黑发虚虚遮住眸光,如同最完美的古希腊雕塑,清冷又蛊惑。
钱仲贺眸光陡深,回想到谈宴坐在车厢内的场景,迈巴赫后座宽敞,却只能困顿于钱仲贺身前。
可钱仲贺却喜欢听到谈宴的喘声,此时的他撤离谈宴的唇,那只修长的食指却顺着流畅的下颌流连于唇瓣,略微用力便撬开唇齿,忍不住在其中兴风作浪。
钱仲贺眸光收紧,一点都不舍得从谈宴脸上游离,他蛊惑道:“宝宝。”
谈宴轻哼两声,眼尾又开始发红,却纵容着钱仲贺的恶劣行径,直至钱仲贺闹够了,他才微微仰头,逆着灯光看钱仲贺:“还生气吗?”
钱仲贺轻笑出声,俯身给他一个吻:“不气了,你很乖。”
这种任人宰割的臣服真是让人很难不愉快。
钱仲贺伸出手握住谈宴的左手,那双细长白皙的手指上带着一只戒指。
回想起这只戒指的乌龙事情,只觉得命运弄人,造化不定,谁曾想当初找设计师定做的戒指,竟然就是给他们两人做的婚戒。
谈宴鬓角滑落一滴汗水,钱仲贺抬手给他擦掉。
望着手指上和谈宴一模一样的戒指,他突然生出几分角色扮演的心思。
钱仲贺的指尖转了转谈宴无名指上的戒指,眸色一动,哑声笑道:“谈设计师既然无名指上都带着婚戒,还要在外面野食?”
谈宴困惑地睁开眼眸:“嗯?”
“说词,”钱仲贺用力一送,“顺着我的话接下去。”
谈宴轻喘一声,抬眸瞪他一眼,不予理会。
可无声的默认却适得其反,反而让钱仲贺变本加厉,说的越来越露骨,说着平日里完全不会说的话。
直到谈宴终于听不下去,抬手捂住他的嘴,羞愧道:“彼此彼此,钱先生人前一派正经,没想到背地里却如此风流薄幸,经不住野猫的诱惑,真不枉‘君子’称号,道貌岸然。”
钱仲贺不恼反笑:“能有幸与谈设计师交流,我想哪怕是柳下惠来了,恐怕也不能坐怀不乱,爱惜美、欣赏美才是人之常情,还望谈设计师海涵。”
谈宴红着眼尾假意怒斥钱仲贺:“还让我怎么海涵,不是全都……”
钱仲贺脸上笑意渐深:“还真是,看来谈设计师真是天赋异禀。”
谈宴双颊飞粉:“够了。”
钱仲贺狭眸堆积笑意,动作加快,故作君子,虚伪道:“遵命。”动作却跟答应的南辕北辙,半点不礼貌。
从慈善晚宴回来,又闹了半宿,两人的西装衬衫全都皱成一团,脏衣服被钱仲贺收拾好后放入脏衣篮里,帮佣还没来得及拿去洗熨。
谈宴起床来盥洗室洗漱,看到脏衣篓里较为扎眼的内裤,上面还沾染着星星点点,谈宴耳根一红,飞快洗完漱,将两人的内裤从里面拿出来,用香皂手搓。
绝对不能让第三人看到这个,谈宴在心里默默发誓。
钱仲贺随后走进浴室,看着谈宴在洗漱池边搓着什么,出声询问:“干什么呢?”
那条黑色四角内裤被谈宴攥在手心,听到钱仲贺的声音,他竟萌生出几分涩然,将内裤泡入白色泡沫中,轻咳道:“洗衣服。”
“你洗?”钱仲贺不解,侧眸往了眼脏衣篓,“会有人来做这些事情的,不用你来。”
谈宴不跟他纠结,飞快地将手里的布料拧干水,钱仲贺瞥见那两条内裤,才了然,轻笑出声,将手搭在谈宴的腰间,下巴抵着肩膀,笑道:“原来是为了掩人耳目。”
钱仲贺温热的气息喷在颈侧,像是蜘蛛攀爬,微微发痒,谈宴不自然地动了动脖颈,用湿凉的手摸了下发热的脖子,降温,转眸轻瞪一脸无辜的钱仲贺,却又舍不得说重话:“……快洗漱吧,钱总。”
连称呼都变得生硬了,看来谈宴是真的恼羞成怒了。
钱仲贺撤离犯上作乱的手,放过谈宴,不再逗弄,专心洗漱。
吃完早餐,钱仲贺让谈宴坐他的车走,让司机绕路去IAN工作室,送谈宴上班,早上九点的路面还有些潮湿,天边半云半日,空气湿润。
谈宴降下一半车窗,车外略凉的空气瞬间涌入,闻着清新湿润的新鲜空气,他的头发被风吹动,无拘无束,穿着不似昨天稳重,为了工作方便,他穿着加绒卫衣外套着休闲外套,看起来青春洋溢。
谈宴回头望向钱仲贺,发丝也被风拢到额前鼓动,“开窗的话你冷吗?”
只要谈宴在视线范围之内,钱仲贺便不会将眸光偏移,连余光都不舍得分给旁人。
钱仲贺摇头,纵容道:“开着吧。”
谈宴凑过来亲了下他的脸颊,又坐回去,像是回馈他的纵容,被冷风吹的冰凉的鼻尖蹭过他的脸,像是柔软的果冻。
钱仲贺望着如此无拘束的谈宴,心里升腾出一股满足和欣慰,娇贵的鸟被他养起个性,在他身边可以无所顾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再没有人会约束他,制约他。
不会让谈宴再次遭受那种绝望无助的困境,钱仲贺只要有百分之百的能力,便会使出百分之两百来保护谈宴。
他想要把皎月挂在天边,仰望即好,不要受挫伤。
挫折不是磨砺心智的武器,只是庸人自扰的借口。
而他,拥有绝对实力来呵护这朵娇鸟,不受暴风雨的侵扰。
【??作者有话说】
卡文了,所以这章有点短小,支愣不起来了,先发出这些吧。

第69章 “不正经。”
谈宴回到工作室,Andree便敲开办公室门,跟他说之前对接的中英混血刚回国,几分钟前来致电,谈宴原路打回去,混血愉悦地告诉他展览举办地十分成功,其中谈宴的作品另类独特,被不少买家看中,买出了好价钱。
谈宴笑着说恭喜,两人有寒暄几句,混血为了回馈谈宴的付出,当即表示,如果谈宴需要开个人展的话,尽管找他借场地,名下还有不少闲置展示地,都可供谈宴使用。
谈宴应下,表示有年后有这个想法,先谢过,混血满口答应,提前祝福新年快乐。
在工作室里待大半天,除了设计画稿,记录灵感,谈宴还要处理年末的人情礼节,还有各种账簿,把睡午觉的时间都挤占??掉,忙出头绪后,谈宴才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起身冲泡一杯手磨咖啡,拿起一直静音的手机看了眼。
各种APP消息弹框涌出,将钱仲贺发的消息淹没其中,谈宴指尖划开屏幕,两个小时前钱仲贺给他发的信息,问他什么时候忙完下班。
谈宴打字回复,正常下班。
钱仲贺大概还在开会,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谈宴拿着洒水壶将窗边的绿植浇了些水,醒醒目后,看到钱仲贺的消息:下班等我,去接你。
谈宴唇角微勾,回复飞快:好。
五点的夕阳透过偌大的玻璃窗穿透室内,像是连接天际和地面的淡黄丝绸,尘埃起起伏伏,随后被翻页的动作打断,谈宴只手合上专业书,转身将书插.入书架,细小的空气随着那道清隽身影浮动,又归于沉寂。
谈宴频频看表,等到五点十五分时,迫不及待走出办公室。
Andree和她的助理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考勤机前站着一位员工,看到谈宴走出来,目光皆闪烁着不可思议。
老板今天居然准时下班?
谈宴整理了一下袖扣,故作若无其事,温柔道:“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开车小心。”还特意用意语对Andree重复一遍。
几人对谈宴说了再见,他乘坐电梯一路来到一楼,钱仲贺早已在门口停车库等待,谈宴的步伐比平日加快几分,上了车。
钱仲贺仍旧坐在后座,还未脱下正式的手工西装,黑色合体的西装包裹着健康的身材,手肘半曲,撑于车窗,露出雪白的衬衫袖口,手臂青筋隐于西装袖内,禁欲又成熟。
谈宴闻到一股鲜切花的味道,还未等开口询问,便有一束洋桔梗送到眼前,钱仲贺低声道:“路过一家很漂亮的花店,选了一束花送给你。”
那束洋桔梗被姜黄色皱纸包裹,淡绿色茉莉花簇拥着纯白花朵,清香扑鼻,淡雅清新,如同冬日里存在的一抹春意,绽开于手心。
坐在前排开车的孙齐压了压笑意,透过后视镜看向自家总裁和夫人,见到谈宴惊喜的表情,他忍不住替钱仲贺解释道:“哪里是路过,分明是钱总专门问的二助,哪家花店的花最好看,才买给谈先生你的。”
谈宴眸光闪亮,偏头望向钱仲贺,惊讶道:“是吗?”
“当然是了。”孙齐眉飞色舞道,“钱总还特意问了那家店的老板,洋桔梗的花语,是不变的爱只对你。谈先生,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钱总对谁这么上心呢。”
孙齐助理这条路走宽了。
“孙齐,”钱仲贺不冷不淡地喊他一声,“专心开车。”
孙齐听声音却并无怒意,放下心,知道自己这句话解释对了。
他心里畅想着数天之后的年终奖,心花怒放道:“得嘞,钱总。”
又‘顺手’地升起挡板,十分自觉。
谈宴抱着这束花,唇角含笑,望着钱仲贺,仍旧是那副傲然冷淡的表情,可却让谈宴细细品出了一丝别样,那双黑眸闪动,垂放在膝盖上的长指微曲,细小入微的动作都逃不过谈宴的眼睛。
谈宴俊美的脸庞被淡雅的花衬得更为清隽,倒是让花逊色三分,勾笑道:“不是路过,对吗?”
“对。”钱仲贺无奈承认,握住谈宴的手指,温热的大手通过皮肤传递体温,“是特意买的,喜欢吗?”
谈宴拾起他的手指,修长的手指被握住,指甲整齐干净,手背青筋凸显,是一双修长漂亮的手,他低头在指节处轻啄一吻,柔声道:“喜欢,很喜欢。”
谈宴抬起头,望向窗外不断变化的风景,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钱仲贺拂开谈宴眸间的发丝,露出那双清淡明亮的眸,回道:“去给买些过年的新行头。”
农历新年快要到了,是该添些新东西了。
来到顶奢商圈,现代化的建筑设计罗列于眼前,巨大的落地窗纤毫不染,各种奢侈品店标依次排开,钱仲贺乐于打扮谈宴,皎月清竹般的人配上珠宝饰品,更为耀眼。
两人逛商场,买了许多东西,胸针、领针、领带、帽子、围巾……只要适合谈宴的,钱仲贺眼睛都不眨一下便要包圆,如同豪气冲天的土老板,散尽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谈宴按住钱仲贺再次抬起的手,低声劝道:“够了,太多了。”
钱仲贺回望了眼孙齐,手上提着各种logo礼品袋,几乎快将人淹没了,才淡淡回眸,不太情愿地收手。
孙齐将那些购物袋提上车送回别墅,钱仲贺带着谈宴去了一家临江的西餐厅。
吃过晚餐回家,房间里多了堆礼袋堆,孙齐送来后陈伯放进去的,连同之前定做的手工西装。谈宴换好居家服后开始收纳,一边整理物件,一边将礼袋收好,叠放在一起,钱仲贺过来在身边坐下,打开其中礼袋,是谈宴的高定衬衫。
衬衫的款式平平无奇,熨烫地妥帖工整,钱仲贺把衬衫递给谈宴,他接过衬衫要挂回衣柜,钱仲贺开口道:“不试一下吗?”
谈宴困惑道:“裁缝有我的尺码,不会弄错的。”
钱仲贺薄唇轻抿,不做回答。
谈宴了然,明白了钱仲贺浮于表面的‘狼子野心’,抬手捏了捏钱仲贺的鼻梁,一语道破:“想看我穿?”
钱仲贺倒是一脸大方,毫无被拆穿心思的窘迫,反而从容淡然,挑眉道:“想看你喘。”
谈宴轻拍了一下那张作坏的俊脸,面容微赧:“不正经。”
钱仲贺吃定了谈宴拒接不了他什么,果真等到了谈宴把衬衫穿上身,高定衬衫质感柔软轻透,在灯光下光泽饱满,银唇白蝶扣锁住白皙的胸膛,风琴褶在胸前翩然,宛如从中世纪走出来的古典王子。
这件衬衫是按照谈宴的比例量身定做的,自然十分贴合肩颈,衣袖的袖口还没来得及扣,谈宴自然地将手伸到钱仲贺面前。
钱仲贺替他扣上。
谈宴扯了下衬衣下摆,又整理了袖口,抬眸望向钱仲贺,“可以吗?”
灯光银银地散落下来,谈宴的五官落拓立体,身形清隽修长,像一只轻快自在的白鹤,扇扇翅膀便能飞入碧空,钱仲贺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带至身上,不舍得放手。
即便是自由的白鹤,也只能在他设下的天空翱翔,不能挣脱他的桎梏。
给谈宴的自由,也仅限于他的大度范围。
钱仲贺眸光低沉,吻了吻身上的鹤,大手掐着谈宴的腰身,透过衬衫领口,看着那高定衬衫下纤薄的腰身,喑哑道:“瘦了,喂了这么久,怎么一点都不见长肉?”
谈宴撑着他的肩膀尽量保持平衡,以免压皱衬衫,回道:“没有。”
钱仲贺又碰了碰他的唇,低声道:“兔子吃草每顿都比你吃的多。”
“哪有,”谈宴被他亲的发软,但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你说的太夸张了,我好歹是一个成年人。”
钱仲贺的手往下压,眸眼含笑:“也就这里还有点肉。”
谈宴攥着他的衣领,不愿跟他再闹下去:“别闹了,别弄皱了。”
话音刚落,谈宴便觉得天旋地转,倾刻间他和钱仲贺便翻转了姿势,被那高大的身形压在沙发上,衬衣不可避免地压出痕迹,谈宴惊呼一声,却被钱仲贺堵住了唇。
过了半倾,呢喃间钱仲贺的声音传出:“这件衬衣不能穿了,我再给你买一件。”
隐隐约约听到谈宴怒道:“资本家作风,简直奢淫无度唔……”
余下的声音尽被堵住,泄出的尾音变成喘息。
早晨起床,钱仲贺魇足地起床,谈宴躺在床上微睁着眼,还未从困意中清醒,全身上下没有哪处不痛,反观钱仲贺却神清气爽。
他倚在床头看钱仲贺换衣服,钱仲贺简直是标准典范式的身材,宽肩窄腰,衬衣下隐隐透出肩胛与胸肌的轮廓,褶皱勾出结实的背肌,衣形贴合身材,肌肉走势流畅,延绵至裤腰以下。
谈宴的眼眸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欣赏之意,钱仲贺转过身来,对上谈宴的视线,迈步走至床边,捧起谈宴的脸颊,落下轻吻:“早,宝宝。”
谈宴道:“昨天外公给我打过电话,问我们回不回去过年。”
钱仲贺没有提议,而是先问谈宴:“你想在哪过?”
谈宴说:“外公年龄大了,我想陪陪外公……”
“那就回家过年,”钱仲贺没有犹豫,自然道,“跟外公一起过年。”
【??作者有话说】
没有存稿,每天过着比大家早几个小时知道剧情的日子——
啊,人生好难!

第70章 面见家长
除夕那天,别墅里的帮佣都回家过年,只有陈管家还在,他的小孙女今天也跟着一起来了,安安静静地跟在身后,像是一个粘人的小尾巴,这会儿陈伯让她跟豹猫玩,才得空将要带回谈家的礼品收拾妥当,放入后车厢。
陈伯对刚下楼的钱仲贺说了些注意事项,钱仲贺沉眸聆听,视线落在客厅地毯上和豹猫玩的愉快的小姑娘,开口:“孙女?”
“是的,我家囡囡。”陈伯柔和慈爱的目光落在孙女身上,小姑娘长的圆润可爱,一笑便露出两颗乳牙,“刚放假,跟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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