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片狼藉时,他总能身临其境般,面前浮现出临祁一双血红的眸子,狰狞地迸发着濒死的芒色,每每想到这,穆久再也无法冷静,就像被溺死在了水里,没了呼吸。
这也许就是他的归宿,用铁骨铮铮换来的功名利禄,用血汗生命赢来的椒歌万颂。
穆久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一面,自己竟连个施舍的怀抱,都未曾给过对方。
他也未曾想到,那倾盆大雨下不堪回首的离别,原来真的是永别了。
穆久从城里回到乡下,去找管家,但没想到他生了场大病,快要死了。
在临终前,管家给了他一封信。
是临祁在上战场之前写的,他似乎早就有了预兆似的,知道自己可能难逃一死。他深知自己上了年纪,也不是十五岁,二十五岁的年纪了,而是都快三十五岁了,再也不年轻了。
他如履薄冰,偷偷摸摸地写了这封信,明知或许穆久再也不会有机会收到。
穆久盯着上面娟秀利落的字体,满是斑驳干透的泪痕。
像下了场很糟糕的雨。
见信如晤,崭信舒颜。
我也不知道是怀着什么样复杂的心情,去写下这封信的,只觉得心如刀割,绞痛的厉害,但想到你在国外和孩子过得开心快乐,又突然觉得没那么难过了。我明日就要上战场了,久死一生,这可能也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出征了。
穆久啊,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将对临冯风的恨意,敌意,强加报复在你身上,明明你也只是个无辜的受害者罢了,但我却是那样的残忍,无情地剥夺了你这么多年的自由。
倘若没有我的出现,你还是被穆家捧在手心的掌心宝,还是那个天真浪漫,即使有点娇气但也算不上让人讨厌的小少爷。
你应该潇洒不羁,像鸟儿在天空无忧无虑的翱翔,而不是被我亲手折断了双翅,关在笼子里痛不欲生的活着。
很久都没再面对面看到过你的脸庞了,我们再也没有过同床共枕,耳鬓厮磨了,每每我在梦中与你相见,都是那样的百感交集,我甚至不敢再言一句爱你。我始终只觉得我不配爱你,也不敢再用任何的只言片语,去挽留你。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但是我再怎么去补偿,都无济于事了,太晚太迟了,也太过于轻贱。
穆久,穆久,穆久啊.....每每念起你的名字,都是连名带姓,我没有资格,跟那些人一样,去亲昵地唤着你的小名,这样会不会脏了你的耳朵。
我,临祁,在外人看来此生杀戮无数,心狠手辣,但我深知自己是个无比卑劣无耻的小人。若是在之前,我乐此不疲,深陷与你的爱恨游戏,可当我痛心疾首后,只能圈地自牢。我也不奢求你的任何原谅,只希望你能将我们之间任何不愉快的过往,慷慨的抛之脑后,然后忘了我这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若我死了,那我心甘情愿下十八层地狱,换你和孩子往后的畅意人生。
1939年1月11日
作者有话说:
到这里是be,后面是he,算双结局,明天发下。
管家死后,穆久便帮他办了丧葬之礼。
他也没有回美国,而是在城里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孩子,等孩子上了学堂后,有空了就回乡下。
穆久跟往常一样去地里种菜,从早忙到晚。
时间一晃,都过去五年了,久念竟都有他的腰部那么高了,比同龄的孩子都要高些,可能也是继承了临祁的基因。
每每看到久念的脸,竟觉得眉眼之间越发的像临祁,都一样的眉骨深邃,长相英气。
穆久揉了揉久念肉肉的稚嫩脸颊,温柔的哄道:“去屋里念书吧,别出来了,外边太阳大。”
“那些书我都背熟了,我帮你种菜吧,你一个人忙不过来。”语毕,久念转头就迈着小步子,去屋里头拿了个小锄头,但没想到越帮越忙,原本就不太肥沃的土地,变得更加坑坑洼洼。
穆久无奈,但依旧好脾气,毕竟是曾经差点用命换来的生命,也不舍得打骂,“你把我地都锄坏了,竟帮倒忙。”
久念握着锄头的小手松开,咧着嘴笑嘻嘻,“爹啊,晚上会有田螺姑娘给你锄地的,第二天肯定能种好。”
穆久只当童言无忌,没理会他。
但没想到第二天,剩下没种完的地,竟然都出乎意料的种完了,穆久有点不可思议地注视着前方的菜,回到屋子里捏了捏久念的肩膀,将他带了出来。
“你趁我睡觉种的?不对....”
这么一个小小的孩童,手无缚鸡之力,不可能在一晚上就能把这么多的菜都种完的。
“是田螺姑娘,爹,我都跟你说了是田螺姑娘。”久念人小鬼大,穆久愈发不可置信,蹲下身子很认真的与他四目相对。
“跟我说实话。”
“田螺姑娘不让我告诉你,不然以后就不来了。”
久念继续说着,然后亲了下穆久的脸,便跑开再也没了下文。只留下他一个人伫立在原地,心里总觉得有点异样的感觉。
但是童言无忌,那个田螺姑娘到底是什么呢?
方圆十里,都不不见什么人,难道是他自己梦游?不知不觉把地种完了。
穆久也没再多想,晚上准备好了饭菜,便叫久念先吃了,自己去山里挖点野菜回来,毕竟地里的菜都吃的差不多了,不够这些天的储量,只好过几日再带着孩子回城里。
自己能饿着,总不能饿着孩子。
他背着背篓,独自上了山,没想到摘到一半下了雨,从一开始的淅淅沥沥的小水珠,转化为滂沱的大雨,山间多泥泞,脚底滑的厉害。
穆久被雨打的睁不开眼睛,宛若鸦羽的睫毛被沾的湿透,他看不清前方的路,但没想摔了一跤,从较为陡坡的石头路,滚落了下去。
撞了个头破血流,昏迷不醒,冰冷刺骨的雨点依旧噼里啪啦的打在身上。
等醒来的时候,只见久念趴在他的床边,哭地泪眼惺忪的,穆久迷蒙,“谁带我回来的?”
久念沉默不语。
“你睡了好久了,我还以为醒不来了。”久念转头去桌上拿了碗炖好的草药,那一刻穆久觉得自己实在是绷不住了。
他一个人,照顾不好久念,甚至他连自己都照料不好,要是还像那天似的出了意外,该怎么办呢?
久念端着药,递了过去,拿起勺子想要喂他,穆久眼眶猩红,止不住口腔苦涩,一股辛酸劲涌了上来。
他抱着久念,止不住地说了句,“对不起。”
穆久收拾好了行李,打算明天就返程城里,不再呆在这里了,毕竟住在这里着实有点不方便,万一又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晚上他哄睡完孩子,直到凌晨都没睡着。
他鬼使神差的起身,只觉得堵得慌,想去门口转转,只见窗外一团黑乎乎的影子,似乎是察觉到了屋内的动静,宛若及逝的烟雾,一闪而过。
穆久急匆匆地打开门,看到不远处早已有点远离的背影,顿时失去了神色,那张脸在深浓夜色中,显得是那样的惨白没有血色,比清冷的月色还要苍凉。
“别再走了,别走了,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还有谁会在背地里这么偷偷摸摸。”
穆久疯了似的跑了过去,伸出自己的双臂,猛地一把抱住那人的腰身,将头无力地倚靠在对方僵硬宽大的背部。
“一辈子都要这么偷偷摸摸吗?五年了,又是五年过去了,五年,你还想躲着藏着多久?”
穆久越发的抓紧,恨不得将自己的身体和骨骼镶嵌入他的血肉之中。
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情绪,只觉得眼泪绷不住似地掉落,炙热滚烫,蒙成一团黏糊在对方的衣物上。
“你不想,看到我,不是吗?我这个样子,这么狼狈,也不配再站在你面前。”
那道熟悉的声音,只要穆久再一次听到,都觉得难过的心都要碎掉了,疼的厉害。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写信,还哭的稀里哗啦的,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你流的泪水。为什么我要承担你遗留下来的一切,留我和孩子,两人畅意人生?如何畅意人生?临祁,为什么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抛弃下我?一次又一次......”
穆久又是一拳一拳地揍到临祁的身上,埋怨,悲伤,泄愤,还是欣喜,都杂乱无章的糅合在一起,再也不堪言。
“我不敢再面对你,我在战场幸存后本想自杀而亡,但是看到你还在,我又突然不想死了,人就是这么贪婪的,多看你们一眼,我都觉得很好。我也没想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意外而已.......”
临祁不敢再走动一步,因为他的左腿在上战场打战时不小心残废了一只,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看起来很是怪异。
他如今却是如此落魄不堪,再也不敢再动弹,只好先击退穆久后,自己独自离开。
“又是意外?临祁,你到底一辈子要活的多么自私,把我扔下,还要把孩子扔下,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穆久与他四目相对,却发现这个男人老的厉害,再也不似当年,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现在的他沧桑,老去,脸上多了点皱纹,甚至周边的青碴都有点明显了。
“对不起,穆久,我不觉得你会接受我,现在的我,比之前还要让人恶心了,我残废了。”临祁哭笑不得,揭露自己的伤疤,正打算踱步离开时,穆久扔了个石头,砸到他的身上。
在那一刻,临祁甚至觉得,他们回到了年少时,可是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了。
“临祁,我爱你,回到我身边吧,这次我是认真的。”穆久一字一顿的说着,临祁再次停住了脚步,只觉得腿间沉甸甸的,压得他寸步难行。
“我回国,就是特意回来找你的,可是当我得知你死掉的下落,我也很想跟着你一块死了算了。但想想孩子还这么小,需要人照顾,我也没死成。我这一辈子活得窝囊,也很想为自己活一次。”
穆久哆嗦着嘴唇,很是诚恳,思量已久的说着。
“你说的是真的吗?”临祁哽咽,听完这话后,他耷拉着肩膀,埋满了阴翳之处的眼眸,终于泄露出一点破绽,只见那晶莹的液体滚了出来,滑过犀利的下巴。
他们兜兜转转,相爱相杀了十多年。
破掉的镜子重新圆回来,再怎么样也还是会有裂缝,可穆久此刻却不再去在意这些东西了,这么多年的疼痛,早已化为利刃将他磨灭的没了棱角。
他早就不想再恨了,恨得早已没了力气。
那剩下仅存的一点爱意,就足以让他支撑了余生。
穆久朝他坚定的走了过去,然后踮起脚,用手捧起他泪流满面的脸,吻了上去。
“当然是真的。”
作者的话
还有番外,大概就是讲几个副cp的故事,有穆正远,临冯风,穆久二哥,还有白肯栖这些人的。
另外还会补充一下临祁和穆久的年少篇。
本来一开始还想拆个cp,穆阳和临渊的,但是写到后面,发现两个人并没发生什么瓜葛,想想就算了,硬拆cp过于罪恶。
这个小说是我为数不多能写完的,因为我这个人很懒,按之前的性子,可能写到一半,可能都没一半我就会不太想写了。
开这部文的时候,是因为想找点事情干,因为现实中我很宅,不打游戏也不怎么看剧,导致生活过于枯燥乏味,就想重新写个文消遣下。距离我上次写文已经很久很久了,也许是太久没写文了,一开始写的很生疏,可能两千字就要改来改去,但是怎么样都觉得不太顺眼,只能先写下去看看。
写的让我不太满意的地方,就是追妻火葬场太少了,本来打算多写一点的,但是由于某个剧情提前了,就打乱了我的思绪,只能先写这么多了。
还是得感谢各位宝的支持,让我能写下去,还能写完,这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进步。
非常感谢你们的陪伴,爱你们!
新年快乐呀!吼吼!
参与主要人物,穆正远,临冯风,夏芝,霍天
“当我问你究竟是爱我的身体,还是灵魂的时候,你毫不犹豫的说是灵魂,可我在你复杂,破碎的眼眸中,却看到了另一种答案。”
——前言
那年临冯风十四岁,第一次破处。
对象是名妓女,他花了大价钱,买了人家第一次的初夜。
他家里有钱有势,也算是祖上积德,多代从商又是从军,自然生下就是荣华富贵,养尊处优,打了人,也有人给他在背后擦屁股。
天不怕,地不怕。
性子也乖张阴戾,因此惹了,也得罪了不少人。
他爹临才德,因为他这臭性子,也没少家法伺候,时不时就要拿鞭子抽上几百鞭,握着棍子狂揍几顿,打的他皮开肉绽,血流不止。
但即使这样,临冯风也还是纨绔的很,在生病之际,还不忘去逛窑子,花天酒地。
乐的逍遥。
这天临冯风看上了个戏子,戏子名为杨柳,是江南人,性子温婉似水,虽说是个男人,但是这长得比女人还要好看的许多,面若桃花,肤若凝脂,说话时也细细的,听得人发痒。
临冯风打赏了他不少钱,只见戏子在感谢一番过后,却又被对方叫住了脚步。
“男人可以玩吗?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这赤裸裸的发言,把戏子问的是一愣一愣的,那白脸顿时涨红的厉害,他咳嗽了下,觉得对方心怀不轨,又将手上的小费重新塞回了对方。
临府噗嗤一笑,倒为嘲讽,将那些纸票,撕了个干净,“这么点钱而已,我稀罕你还我?”
“我问你能不能玩?不是让你还我钱。”
临冯风笑的斯文,那时也算是个俊朗的少年,虽然发育的成熟,但低沉磁性的嗓音,终究还带着点稚感。
于是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人觉得更加邪恶了。
戏子比他年长了要五岁,竟被这小弟弟给戏弄了,但无奈,对方权势高重,自己身份低微。
惹不起。
“我只是个唱戏的,不卖身。”戏子很是坚定的回答道。
“戏子跟那些妓女又有什么区别呢?”临冯风将自己宽大的手掌贴到戏子的屁股后面,扯下对方的亵裤,不安分地抚摸了进去。
“这样好了,一次一千两吧,都够你唱几十回了。”
柔腻的触觉让临冯风顿时兴奋,躁动了起来,就连脖颈的血管,都不由自主的血脉喷张。
但没想到,下一秒,就迎来了对方狠狠地一巴掌。
打的响亮。
作者有话说:
其实我不太喜欢写双洁的,番外放飞自我一下,临冯风是我很想写的一个角色,因为他跟临祁不同,他就是个从小坏到大的玩意。
第89章 番外人渣的强抢豪夺(2)
“你竟敢打我?蹬鼻子上脸了!”临冯风气的皱眉,在一阵怒火中烧下掐住戏子雪白的脖颈,一把将他摁倒在桌角旁边。
吭的下,戏子疼的闷哼,整张脸因为恐惧与害怕变得煞白起来,他知道自己得罪了个不能惹的主,也开始后悔自己没克制住这臭脾气。
戏子求饶,“放了我吧,小爷。”
他自知掐媚或许能换来对方一点心软之意,试图去服软,但临冯风可不吃这一套,扒下他的裤子就是猛地干。
等完事后,戏子咳嗽的厉害,腿部黏腻的血液从根部滑落地板,犯冲的腥味直冲鼻腔,恶心的很。
临冯风笑的得意,黑的深不见底的眸子,撞上戏子痛不欲生的眼神,然后当着他的面,掏出兜里一沓钱,狠狠地,再一次砸到对方的背脊上。
这砸的不只有钱,还将戏子不堪一击,仅剩无几的尊严傲骨都砸了个稀巴烂。
“叫你装。”临冯风俯下身子用修长的手指,钳住戏子的下巴,嘴角的弧度愈发上扬,“给爷再笑一个看看。”
戏子尝到苦头后,深知自己不是临冯风的对手,连一点点旗鼓相当的劲都没有,他笑的难堪勉强,宛若映入湖面被石头打碎的白月影。
临冯风饕足后,也没再折辱他,凑到对方耳边轻飘飘地说了句,“第一次嘛,夹的我又爽又疼。”
听完这不知廉耻的风流话后,戏子整张脸涨红,那通红的范围从脸颊连到耳根,他无话可说,只能憋着。
临冯风放松自己的手力,从戏子的下巴滑落,觉得对方实在有点无趣,像个闷葫芦。也不如那些妓女,给完钱后起码还会说点讨好自己的话。
他拉上自己的裤子,离开了这里,戏子看着对方远离的背影后,才开始用手指一张一张夹起地上的钞票。
这个年纪,临冯风应该在学堂读书写字,但他天生叛逆,压根不爱读书。
早些年临才德花钱买了个书童辅导伴读他,但没多久,临冯风便把心思花在书童上,一个字也没学上。
临才德知道后很是气恼,恨铁不成钢,将书童当着临冯风的面,乱棍打死。
临冯风到至今还记得,书童死前的模样,被打到血流成河,奄奄一息前还抬头看了眼他,那眼神似乎还留着最后一丝希冀,祈求他曾经如胶似漆的少爷,来救救自己。
但临冯风天性残忍无情,始终没有一丝动容,只当是自己的玩物,死了又没事,换个新的就好了。
第90章 番外人渣的强抢豪夺(3)
临冯风去赌场花光了身上的所有钱,一回家就被临才德拿着棍子打,“整天不去学堂,就在那里吃喝嫖赌,你跟谁学的?”
他笑的没心没肺,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临才德,揶揄道:“子承父业,你跟我说是和谁学的?”
临才德气不打一处来,依旧家法伺候,临冯风被几个身材魁梧的家丁摁到满是石头的走廊上。
“我叫你偷我钱,去赌场,去妓院,今天不把你打死,我就不姓临。”
临才德放狠话,扒光他精壮的上衣,终究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即使一身腱子肉,但还是没吃过什么苦,皮薄。没用鞭子抽两下,用棍子打几下,整个身子都是触目惊心,鳞次栉比的伤痕。
“下次还去不去?”临才德吼道,一脚踹到他身上。
临冯风被打的气喘不上来,但也不服气,泛白指节扣到地板上,笑的颤栗,“你最好把我打死,反正你还有那么多儿子,遗产还能少分点,留点自己进棺材用。”
临才德越打越凶猛,看的旁边的下人胆战心惊,恨不得用手捂住眼睛,这画面过于血腥。
直到临才德平日里最宠爱的五姨太路过,实在看不下去这场面,才娇滴滴的掐嗓帮临冯风解围,“老爷,别打了,好歹也是亲骨肉,够了。”
临才德听完后,一把扔下手中的棍鞭,瞪了五姨太一眼,威胁道:“下次你再来解围,我连你一起抽。”
随着临才德远去的背影,五姨太这才敢扶起临冯风,笑的春心荡漾,“三少,我说您性子不要倔,不然吃亏的还是您自己。”
临冯风看着眼前娇软的美人,明明年纪也比他大不了多少,可是这语气倒是成熟老道。
他有爹生没娘养,生母难产死的早,自己根本连见一面都没资格,临才德把他当畜生养,开心了就给点钱花花,不开心就又踹又打。
这阔少也只是在外人看着风光无限罢了。
爱谁当谁当。
他一头埋到五姨太的胸口上,差点被临才德打的昏厥过去,野兽也会有虚弱受伤的时候。
五姨太有点受惊,推开了他,却被临冯风搂着更紧了,“你好香啊......”
“跟着临才德岂不是吃亏,你都能当他女儿了。”
五姨太没理会他的调戏,扭着腰肢离开了,半夜的时候临冯风偷偷摸摸地进了她的房间。
五姨太以为临冯风是来找她行鱼水之欢的,但没想到这个混蛋,捎走了她屋内所有值钱的玩意。
她敢怒不敢言,只好吃了哑巴亏,不然被临才德发现了他们之间见不得人的关系,岂不是要把她浸猪笼弄死。
临冯风拿着五姨太的钱,去打金店变换了银两,然后重新回到了戏子平日会唱戏的茶馆,一问,班主却说他染上了风寒,身体不适,请了几天假。
听完后,临冯风多有不悦,发泄似的拿着钞票就甩到对方的身上,“我今天必须要看到他,不然我就亲手砸了你这破茶馆。”
班主无奈,只好亲自去恳求戏子。
他上次被临冯风弄得伤口疼痛,甚至都溃烂发炎了起来,后面高烧了几天,一直没退烧,如今整个人都浑身不舒服。
但看到临冯风是真的要把他弄得下不来台面,戏子无奈,只好忍着伤痛,从床上一瘸一拐的走了下来。
临冯风看到戏子惨白的都快要蔫掉的模样,以他的凄惨为为乐,调侃道:“不就是被捅了几下,一个大老爷们还真的连床都下不来了?”
戏子不再想跟他争辩,直言道:“你来找我干嘛?”
“我包场了,听你唱戏,快上去给我唱几首。”
听到对方如此无礼苛刻的要求,戏子也只好折腰服从,他声音沙哑到几近发不出来,怎么可能还能唱戏,那岂不是要把嗓子唱烂了。
像他们这种戏子,是极为爱护嗓子的,毕竟要靠它吃饭。
临冯风才不管他疼不疼,自己身上都狰狞着好几个大口子,对方这点小伤小痛,在自己眼中不值一谈。
戏子上台唱了几句,喉腔被刀尖刺过般,他与临冯风四目相对,对方的眼神,宛若被火烫过,烧过的羽毛,活生生的要把自己的皮肤,血肉,灼出个洞来。
比烙铁印在自己身上,还要难受。
“求您饶了我吧……”
许久之后,戏子喑哑着嗓子,故作可怜姿态,含着泪望着他。
第91章 番外人渣的强抢豪夺(4)
“那我总不能白来一趟吧。”临冯风用手指钳住眼前的茶杯,凸起的掌骨似乎在薄发着他的些许不满,但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又让人难以琢磨他的情绪。
总有种笑里藏刀的意味。
戏子从台上踱步走了下来,他深知对方是故意找茬,自己在劫难逃,“我生病了还没好,你看过几天,再来可以吗?”
“过几天是哪时候?我可最讨厌别人对我说这样遥遥无期的话,还有约定。在我这里,就没有妥协两字。我现在就要,立刻马上......”
语毕,临冯风搂着他的腰身,直接从这戏台子处走到了幕后的位置,看的现场的人是一愣一愣的,但都没有人敢去制止。
大家都知道临冯风的脾性不好,在这城里可真是出了名的小霸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戏子慌张,柔嫩的掌心满是分泌出来的冷汗,在那紊乱的呼吸之间他强撑着最后一点镇定,支支吾吾地捏着临冯风比自己要宽大许多的手腕,故作讨好之笑,“去我屋里头吧。”
临冯风挣脱开戏子的手,用指尖稍稍一掐便钳住了他的下巴,笑的弧度愈发深了起来,“别玩我,不然你会死的很惨的。”
阴森森的笑容,白如扇贝的齿间,拿捏着戏子揣测不安的心境,自从上次经受过临冯风的教训过后,他便学乖了不少,此刻宁愿化争辩为恭维,“好,好。”
戏子带他来到了自己屋里头,临冯风很是嫌弃的瞅了眼,这里堪称简陋。
他调侃道:“要是在这里.你,倒是有几分打野战的感觉。”
戏子不喜欢男人,面对临冯风这样男女通吃的恶心之人,自然是很唾弃的,但是又不能明面摆脸色,只好一个劲的说是。
想吐极了。
临冯风扯下他的裤子,却被戏子一把抓住,拦住了对方的行为。
他脸色难堪,煞白的厉害,“那个烂了,流脓了,怕恶心你。”
临冯风以为对方是在耍自己,便还是一意孤行的猛地脱了下来,在看到那伤口的时候,眼中难掩厌恶之意,又立马拉了上去。
“嘴巴不是还好的,那就用嘴,一样的。”
临冯风并没有想放过他的意思,反而更加的为难着对方,他将戏子的头颅往下狠狠地摁住。
用有劲的手指掐住戏子齿鄂之间的位置,这酸涩的感觉让他口腔硁硁作响。
临冯风开玩笑,“发烧的人,不是会更烫。”
戏子被折磨的说不出话来,瘫倒在床边的位置,只感觉体内温度更高了点,全身烧得厉害,临冯风夹出兜里最后两张钞票,塞到他嘴里,戏谑道:“找个好点的大夫,给你开点药,希望下次别再用生病这种理由来糊弄我。”
戏子呕了出来,临冯风早已又提着裤子走人了。
真拔.无情。
临冯风去找了自己的发小,齐炜,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也不例外,自己是个纨绔子弟,找的朋友也都是纨绔子弟。
只不过在一堆纨绔子弟里,他最喜欢齐炜,跟他一样,都挺坏的理直气壮。
见临冯风春风满面,齐炜不识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的说道:“你刚刚从窑子里出来吧。”
他用肩膀甩了下齐炜,侧过脸意味深长的回应道:“比窑子还好玩呢。”
这可把齐炜逗乐了,又忍不住嘴贱,“什么新鲜玩意?”
临冯风很是诚实,张口就来了句,“玩男人。”
齐炜以为他在开玩笑,“男人有什么好玩的,全身上下硬邦邦的也就算了,而且除了口,哪里还有地方给你......”
临冯风用手堵住他的嘴巴,接着用修长的手指堵在自己的唇间,眯着眼睛嘘了下,阻止齐炜继续说下去,耳不听而净。
“打牌吧。”
齐炜深知自己玩不过临冯风,这次故意把拿来做赌注的钱,往小了算,但是他根本不知道对方现在身无分无。
临冯风玩了几把都是输,今天运气不好,他想是不是戏子把他的精气都吸走了,所以才这么背。
导致他满脑子都是污水。
等到后面又玩了几把,两个人形成平局,临冯风觉得有些困顿了,就没再和齐炜接着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