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暑假也没什么事,许冬知就同意了。
不过赵文尘好像很忙,天天上午出门,晚上才回来,把他一个人留在公寓里。
连吃饭也不用他来操心,会有人定时定点上门送饭。
钱也不用他出。
前几天加到了赵文尘的微信,许冬知在床上躺得头痛,索性爬起来摸了两把电脑。
霍!最新配置的,键盘还覆着膜,起码九成新。
立马拿出手机发消息。
【许:借你电脑用一下可以吗?】
对面那个人,头像一片漆黑,名字就是朴实的赵文尘三个字。
许冬知没给他备注,他的名字在一众五花八门的昵称里面依旧显眼。
等半天没等到消息,许冬知干脆坐在皮椅上,塌着腰没个正形的。
切出页面,点开备注杨的聊天页面。
一整面密密麻麻的消息。
【杨:冬哥!怎么办呀!司空青带人堵我!】
【杨:委屈.jpg】
【杨:哭哭.jpg】
【杨:我打不过他啊,他还带了好多打手过来,我看起来很像坚果墙吗???】
某僵尸游戏里的坚果墙,抗揍还耐吃。
消息是十分钟之前的,许冬知想也没想回。
【许:你不像,你像那个撑杆跳的僵尸的杆儿。】
【许:人还在吗?】
对面秒回。
【杨:在在在。】
【许:怕什么玩意儿,不就是个孔雀男吗,眼睛边上点两个点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等我开学了揍死他。】
……杨童纪哆哆嗦嗦遮屏幕,眼睛边两点的孔雀男一脸和善。
“遮什么,不用遮。”
笑里藏刀,刀刀扎在杨童纪身上。
大哥不懂小弟的哭,干巴巴笑了两声,慢吞吞打字:
【杨:冬哥,司空青在我边上……】
许冬知:“?”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许冬知发了条语音过去:
“你大爷的司空青,别想着威胁我小弟!”
“手机给我。”司空青伸手,手指细长,另一只手环在胸前,慵懒又随性。
两边的内眼角边各有一个碧绿的小点,丝毫没有影响颜值,反而成为了他特有的标识。
杨童纪迫于威胁,交出了宝贝手机,他已经能想象到开学被冬哥剥皮的惨状了。
那头的司空青直接拨了电话过去,接通后开门见山道:
“许冬知,出来一趟,我家开了个宴会,过来一块喝酒。”
“什么酒?不喝,小孩子喝什么酒。”许冬知是真不爱喝酒,也不爱宴会,“不去,不要来打扰我。”
“你在干嘛?暑假就准备闷在家里?”司空青没有放弃的意思。
穿堂风带起他休闲西装的下摆,米色西装很衬他肤色,要是不打架的话,这人看着还挺好看的。
杨童纪暗暗想着,瞟一眼,再瞟一眼,然后就被一边的保镖眼神警告了。
可恶!好吧,不看就不看,以为谁想看似的。
“对,暑假哪也不去。”许冬知开了免提,退出去看了眼微信,还是没有新消息。
啧,他好想玩游戏,赵文尘现在在干嘛?
“行吧,那打游戏吗?”司空青换了个话题。
许冬知看了眼面前的电脑:“不玩,小孩子才玩游戏。”
“你这个人…真是。”司空青也不是第一天见识许冬知的倔。
“行了,不说了,别欺负我小弟,你们打他有什么用,他手上又没有我的秘密。”许冬知懒得听他再讲话,直接反手挂掉。
看着黑下去的屏幕,司空青的笑脸终于裂开一条缝,扬手将手机抛给杨童纪。
冷脸对几个彪形大汉招手,语气里带着冰碴子:“走了,愣着干什么?让人看笑话吗?”
一群人哗啦啦走了个干净,杨童纪哆嗦着找了个人流多的路口靠着,腿脚发软使不上劲儿。
“小伙子怎么了?这面墙的墙灰不好,老是掉白片呢,换个地方坐坐呗。”
路过的大婶见他面色苍白,满头虚汗,忍不住出声提醒。
看着还挺年轻呢,也许是附近的学生,这头发剪得真好,短发茬最适合学习了。
“谢谢婶子。”杨童纪强颜欢笑,摆手说自己没事儿。
好说歹说才把这热心大婶劝走了。
其实司空青好像不是专程来堵他的,今天他妈叫他出门买两本练习题。
南鸣市就学校区这块儿有书店,他就逛过来了,还没来得及进店就看见司空青在离他不远的摊子上买东西。
恰巧,对方也看见他了,接着他就被堵了。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下回一定不能偷懒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缓过神去书店买完了练习题,又给他冬哥发个消息。
【杨:冬哥!我安全了,而且没有透露你的联系方式!】
对面懒洋洋地回他。
【许:嗯,做得好,厉害死了。】
赵文尘还是没回消息,他到底在干啥啊?
许冬知压不住好奇心,手机在他手上成了个转盘,翻来覆去摆弄好一会儿。
手好痒,好想打人。
他一咬牙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铃声在屋内回荡。
三十秒过后,无人接听,电话自动挂断。
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赵文尘你他娘的在把妹吗??
雷打不动的,赵文尘晚上七点多才回来。
第一眼就看见门口一副兴师问罪模样的许冬知。
“吃饭了没?”赵文尘换好鞋,揉了揉眉心,肩膀抬起的幅度比前两天要低,看起来很累。
“还没吃,在等你。”许冬知想说没吃,话到嘴边改了口。
“走吧,先吃饭,我带回来了。”赵文尘提着两份炒饭,进门首先拿开桌上冰凉的饭菜。
不知道这是哪家的炒饭,吃着特别香,许冬知吃了两口,气消了大半,问了句:
“你下午怎么不回我消息啊?”
放假快一个星期了,他每回找赵文尘对方都会按时回,除了今天。
“……手机摔坏了,明天抽时间去换一个。”赵文尘筷子顿了一下才想起来有这回事。
“哦,本来想问问你能不能借你电脑玩下的。”许冬知没敢说自己还以为赵文尘在别人床上呢。
毕竟有个人老是这样,打电话老开黄腔。
赵文尘嗯了声:“不用问我,想用就用吧。”
这么好说话的吗?
吃完饭赵文尘想起来一个事,太累了差点忘记。
“许冬知,你看群通知了没有。”
许冬知刚开完机,茫然抬头:“啊?什么通知?”
没看也不意外,赵文尘简单概括:“后天晚上我们要去一场慈善晚会,卖场上有妖族的物件。”
妖族的物件带有妖力,放在人类身边时间久了会对身体有极大危害。
这回是收藏这个物件的富豪意外去世了,他儿子整理父亲遗物时发现这件物品,感觉不祥,便把它放入卖场。
有意愿者就低价拍卖,无人意愿者就捐赠到博物馆。
“是什么东西啊?花瓶?还是衣服?”许冬知有些好奇。
妖族能流出去的物件不多,有些是祖先大妖穿过的衣物,有些是曾经经手过妖族的装饰品。
花瓶啊,桌子啊,碗筷啊,什么奇葩物件都有。
“都不是,是一枚戒指……”其他的话,赵文尘想了想,没准备说出来。
特物局怀疑那枚戒指跟许冬知的妈妈有关系。
不过他母亲已经去世百来年了,现在提起也是徒增烦恼。
等确定了再说吧。
参加晚会的西装由特物局准备,资料库里精准保存了每一位妖的尺码。
给许冬知的是一套白西装,休闲的款式,胸口别上一支玫瑰花,脖子上系上温莎结。
头发用发胶抓上去,露出精致的眉眼,琥珀色的瞳孔灵动非常。
“温莎结可拆卸,戴不惯可以拆掉。”赵文尘看着从系上结开始就在车里不安分动来动去的某妖。
“勒我脖子了……”许冬知戴不惯,“真能拆吗?”
“能。”赵文尘笃定道。
许冬知也没勉强:“那我拆了。”
西装外套被他解开扣子,露出里面一丝不苟的白衬衣,衬衣下摆塞进裤子里。
勾勒出紧窄的腰身,平添几分无知的诱惑。
好在跟他一同坐在后排的是赵文尘。
“话说,你穿正装真不错。”许冬知解开领结之后深吸一口气,感觉重新活了过来。
内心的作乱因子又开始蠢蠢欲动。
赵文尘身上那套是正儿八经的正装,不是纯黑,许冬知形容不出来。
像鸦墨色,在明亮的地方看着像有流光在上面流动。
每次车子经过隧道的时候许冬知都能看见。
而且,今天的赵文尘看起来和往常不太一样。
正装压制了他身上最后一丝少年气,本来赵文尘就比同龄人更成熟,妖族需要一百年的时间来化形。
真正算起来,赵文尘也才19岁而已。
“看什么?空调冷了?”赵文尘偏头问。
前排司机立马调高温度,目光不自觉看了眼后视镜,正对上黑西装那位的目光。
沉寂冰冷,冻得他一哆嗦,飞快收回视线认真开车。
晚会举办地点在郊区的一栋别墅内。
邀请了业界各大有头有脸的财阀,以及政界有地位的大佬。
特物局勉强占了个“大佬”的位置。
车辆缓缓停下,入目是花样繁多的音乐喷泉,用的是国际著名钢琴家的曲子。
许冬知听见佘老师放过,下意识就记住了。
别墅建在半山腰,周围树木遮挡,方圆百里没有第二户人家。
别墅是新中式装修,进门是一扇快三米高的双开梨花大木门。
门的两边摆上了瓷制花坛,两位适应生分别站在花坛两边。
“两位先生晚上好,请出示您们的邀请函。”
赵文尘拿出两张邀请函递过去,许冬知坠在他斜后方半米处。
八点到场,场内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了。
许冬知就是个混子,没想过凑上去,不过他看赵文尘不像无事要忙的。
“你去忙吧,我去那边儿待一会儿。”许冬知指的方向是晚会外的花园。
赵文尘迟疑了两秒:“有事手机联系我。”
许冬知撇嘴:“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学生。”
赵文尘抬手摘掉他胸前的玫瑰花放进自己口袋:“你有时候比小学生还幼稚。”
许冬知:“……”学霸有时候讲话真的很欠揍。
不知道是谁想出给许冬知配玫瑰花的,这个年纪本不该戴上玫瑰花,这代表热烈的爱情。
赵文尘拐过一个转角,站在垃圾桶前取下玫瑰……
不愧是慈善晚会,也不知道是谁家举办的,比许冬知这辈子参加过的所有宴会都华丽。
富人的慈善永远都是金银包裹的。
夏天太闷热,半山腰的风倒是吹得凉爽,比晚会大厅的空调还好使。
许冬知跟个无头苍蝇似的随便找了个亭子坐下,有侍者端着酒水过来询问。
“给我一杯橙汁,谢谢。”许冬知本来想拿香槟,想起上次的惨剧,还是算了。
该死的发情期还不来,连喝酒都得克制着。
“许冬知?”
许冬知还没来得及回头,肩膀上搭上一只手,没怎么用力,耳畔是冰凉的杯身,以及熟悉的香槟的甜香。
司空青头一回见许冬知穿正装,诧异地多看了两眼:“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到场也不告诉我一声?”
“啊?”许冬知比司空青还诧异,扭头避开对方摆弄自己领子的手,“慈善晚会是你家开的?”
“是我家办的啊,我没说吗?”司空青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当时说了什么。
但许冬知还记得,这能算“小宴会”?记者都组团来了,层热度的网红也都跟在富豪身边来了不少。
“那你家的宴会还挺‘小’的,我都没听见风声。”许冬知起身,把那边位置让给司空青。
今天没力气,不想吵架,也没有跟司空青肢体接触的兴趣。
司空青没听出许冬知的反讽,一脸淡然道:“我也觉得挺小的,要不是你说不来,我都想把那个小平头也弄来。”
许冬知嗤笑一声,身体后仰摊开两条腿:“别想着对杨童纪下手,不然的话我弄死你。”
司空青不以为意:“弄死我之后呢?让特物局赔钱吗?别忘了,我也是特物局的一员,你弄死了我特物局可不会包庇你。”
虽然国家尚未出台关于妖族伤害妖族的法律,不过这一天应当也快要来临了。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许冬知还真没考虑过善后问题。
冷静下来想想,他如果把司空青弄死了,别说特物局了,司空青他爸肯定第一个弄死他。
哎其实也无所谓,反正他贱命一条,死了也没人会在乎。
“别想那些晦气的,在我司空家的地盘上还敢胡思乱想,小心我给你撵出去。”司空青踢了一脚伸到他地盘上的腿。
“嘶,下脚真狠,赔钱。”许冬知缩回腿,一腿曲着,另条腿伸展,姿势挺洒脱不羁的。
露出来的脚踝莹润白亮,夜色下,少年身体舒展,透着惊人的磅礴生机。
司空青定神看了两分钟,敛下眉眼:“赔多少?520万够不够。”
“嗯?什么?”许冬知发呆去了,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说赔你个大爷。”司空青也学着他的样子摊开腿。
别说,还挺舒服的,体验过一次容易让人上瘾。
八点的时候,特物局的车到门前时司空青就看见了。
副局先来,随后佘老师,再接着才是许冬知跟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离得很远,他只能隐约听见那个男人说许冬知胸前的花不好看,许冬知也没阻止那个人抽走那枝玫瑰。
声音很耳熟,他听一句就知道,是上次在许冬知电话里出现的男人。
“许冬知,你想过毕业以后去哪儿吗?”司空青仰头看天。
天上挂着皎洁的月亮和数点繁星,有的闪烁,有的光亮微弱。
司空青知道自己是微弱的那颗,尽管他就算一辈子啃老也能活得很好。
“没想好,回特物局待着吧。”许冬知没什么特长,唯一的特长是打架。
也许能给地下赌场当打手?不过一不小心就会犯法,还是算了。
“回特物局跟那个人一起待着吗?”司空青一副随口问问的口吻。
那个人?赵文尘吗,许冬知狐疑地看他一眼。
想了想,回到特物局就得住宿舍,两栋宿舍楼之间距离虽然远,但也在同一块区域,确实是待在一块。
“嗯对。”许冬知果断肯定。
“这样啊。”司空青喝了口闷酒,遮掩住不该有的情绪。
心口憋了闷气,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那个男人看起来也很优秀,但是论家世,怎么可能有人比得过他们司空家?
第一次见许冬知是在初中的毕业典礼上,一个留着寸头的小男生,冲上主席台对着上面讲话的第一名就是一拳。
全场领导都惊呆了,司空青却只感觉解气。
因为此刻站在主席台上讲话的人本该是他。
就因为台上的那个“第一名”父亲是一个有头有脸的领导,所以有巴结“第一名”的人给他透了题。
这纯粹就是作弊,如果人人都能靠地位拿到题目,那他们这些努力学习的人不就成了笑话,这场中考还有什么意义。
场下观看的领导面色一变,冲上去想要拉住那个刺头小男生。
没想到那小男生看起来瘦弱,力气还不小,甩开了四五个成年人,又蹬了“第一名”一脚。
“你他妈的!居然敢逼我兄弟退学!看我今天不弄死你!”声音比现在要稚嫩许多,威胁人的话倒还是同一套。
其实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司空青拖私家侦探收集了证据,等着今天的毕业典礼发到网上后。
他再公开证据,让那个拿走他“第一名”的小人彻底身败名裂。
不过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提前替他出了口恶气。
打在“第一名”身上的那一拳,穿越到了三年后,又一次砸在了他身上。
可惜了,他没办法得到这个人。
“你继续坐着吧,我暂时离开一下。”司空青的心情不妙,夜色下倒是能看清他的眼瞳微微碧绿。
该说不愧是孔雀,连不高兴都要装模作样。
侍者分布在花园各个位置,尽职尽责地为每一位宾客服务。
许冬知闲得发慌,在亭子里坐累了四处走走,不小心撞见某商界大佬对一位眉清目秀的侍者动手动脚。
啧,看不出来,这些老东西在私下还挺开放。
脚步一转,朝着那边走过去。
皮鞋点地的啪嗒声还挺明显,惊动了不怀好意的中年男人。
“哟,不好意思,没看见您,忙着呢吧?”许冬知嘴上道着歉,方向没偏移一点。
“你是谁?”中年男人面色不善,悻悻住手,偷偷将侍者推开。
满脸横肉,西装外套都盖不住的啤酒肚,许冬知嫌恶地瞥了眼。
“自我介绍就没必要了,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被这种知道名字,许冬知觉得自己能恶心半年。
“不知好歹。”中年男人一听声音是个年轻人,不知从哪来的底气又恢复了。
等对面那个年轻人走到月光下,他才发现,这小子比他刚摸的这个漂亮多了。
那把好腰,搂上去不知道多销魂。
脾气爆?脾气爆的床上才带劲儿。
“得了,收收你的眼珠子,别什么时候被人挖了都不知道。”许冬知下巴朝那个满脸慌乱的侍者抬了抬,“进去吧,司空少爷叫你去帮忙。”
第二十三章 发情期提前
侍者明白现在不是个好的道谢机会,也不管满地的玻璃碎片,匆忙整理好被扯乱的衣领,大步跑进亮如白昼的宴会厅。
“既然他走了,那你留下来陪我吧?”中年男人色眯眯地打量了一番许冬知。
真嫩啊,那双眼睛跟带着钩子似的,光是看着就让人心痒痒。
“也不看看您配不配,早听说很多人都没有自知之明,我还以为是谣言,现在看看原来是写实。”
许冬知压住了没笑出声,这人,撑死一米七吧,以为当了个成功的企业家就能肆无忌惮在外面玩男人了?
改天建议一下司空青,让他们挑选参会名单时顺便考虑一下人品。
“你在说什么呢?年轻人就是浮躁。”中年男人企图用声音大来掩盖心虚,又怕招来其他人。
“您现在看起来挺猥琐了,我就不陪着您一起猥琐了。”说着,许冬知故意看了眼男人下半身。
有够恶心的。
回身的瞬间,中年男人突然恶意暴涨,一把拉住就要离开的许冬知。
入手是嫩滑的肌肤,他的贪欲膨胀,想着干脆在这里把人办了算了。
一个臭小子,放走了他的猎物,那就要有成为猎物替代品的觉悟。
“喂。”许冬知手臂上汗毛炸起。
他唇角嘲讽地勾起,这人,专门来找死?
顺从中年男的力道被拽到监控死角,任由对方的脏手摸到自己的下巴。
下一秒,中年男人闷哼一声,许冬知一拳砸在他肚子上。
皮鞋碾过男人的脚,许冬知释放快意后眼睛很亮。
被赵文尘管着,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跟别人动过手的快感了。
会打架的许冬知才是完整的许冬知。
“落到我手上,你该求爷爷告奶奶了。”
“那么今天,这件收藏品是归特物局所有的。”
收藏家的儿子郑重地将小木盒子交到赵文尘的手上。
接过收藏品的赵文尘情绪却没什么波动,他的眼瞳扫过台下。
看见了前排跟着鼓掌的佘老师,还有板着脸的司空青,以及…一位从花园进来的脚步慌乱的侍者。
他眉头一皱,下台后将盒子交给佘老师,转身就要往花园去。
“哎等等,文尘,你要出去逛,也要戴着这朵花吗?”佘老师笑得妖媚,伸手欲摘下那朵玫瑰。
被赵文尘避开:“这是冬知的,我无权转赠他人。”
明明就是他擅自拿走的,偏说是别人赠的,不过没人知道这是他强行拿走的。
还差点被他扔掉。
佘老师只当两个年轻人有情,吹了声婉转的口哨,没再提。
花园里,跟许冬知对打的中年男人完全没有胜算,他唯一的动手就是摸了一下许冬知的下巴。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把我打了明天你就能上新闻,我要让他们都来谴责你!”
中年男人被揍倒在地,一边捂脸一边骂人。
不过效果不大,许冬知热血上涌,听见了也当没听见。
今天就算这男的是亚当转世,他也要先揍个爽了再说,居然敢摸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死样子!
拳头无序地落在身体各处,中年男人逼急了,伸手去摸口袋,摸出个小瓶子,他想也不想地往许冬知身上泼。
白西装胸前湿了一大片。
刺鼻又诡异的香味直往许冬知鼻子里钻。
他的嗅觉比人类好几十倍,这种味道对他来说简直是折磨。
而且,有点不对劲,闻过之后他的拳头开始发软。
动作看着凶狠,实际上落在男人身上的力道软绵绵的。
“你泼的什么玩意?!”许冬知起身赶忙脱下西装外套丢到一边。
没用,已经起来的反应没能缓解一点,反而还在不断加重,他要站稳都得靠着背后的墙支撑。
“什么……?”中年男人愣了下,他也想了好一会儿。
突然想起今早出门前,小情人往自己口袋塞了个东西,这味道也不陌生。
是催情剂!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狂热。
“这可是个好东西啊,能让你在床上乖乖听话的玩意儿。”
黏腻的语气令许冬知浑身不适。
“滚蛋,真够恶心的。”
说话间的大喘气让气氛变得暧昧,仿佛他们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
这什么破催情香作用还不小,就算丢掉了药引子,余下的部分依然在发挥作用。
许冬知已经没办法仅靠自己站稳了。手指发着抖撑在墙面上,沾了一手未干的露水。
沾满不明液体的手摸到许冬知的下巴,他偏过头,又被那人掰着下巴转回来。
“就是这样,咬着牙的样子真美,不过等会儿可别咬伤了我的大宝贝。”男人嘿嘿笑了两声。
裤链响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格外明显。
“你他妈……咳!”男人的手在许冬知肚子上重重摸了一把。
哪怕是隔着衣服也足以令他汗毛直立。
如蛇一般冰凉的手继续下滑,这种冷跟赵文尘的冷不一样,让人发自内心的厌恶。
此时他突然非常想念赵文尘,早知道就跟着那家伙在宴会厅里看拍卖了。
“……”许冬知意识涣散,张了张嘴,但听不清自己喊了什么。
只感觉触摸他的那只手狠狠顿住,接着中年男人整个人都从许冬知眼前倒向一边。
连重物坠地的闷响他都听不清了,耳朵里全是乱七八糟的嗡鸣。
但有一道声音例外,隔着嗡鸣完完整整地传入他的耳朵。
“许冬知!”
哦,原来他喊的时候赵文尘?
太突然了,催情的药水促使许冬知的发情期提前了,他的体温升高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在赵文尘怀里活像个小火球。
“麻烦给我找个房间。”赵文尘随手拦下一个经过的侍者。
后者抬头,赫然就是之前在花园被欺负的那位,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餐厅的负责人。
赵文尘扫了一圈,都是在司空家能说得上话的老骨干。
“你去帮我找个房间,你们,去花园处理一下,先把人扣下,这笔账特物局之后再算。”
冷静地用完司空家的人,赵文尘留下了巨大的威压后抱着许冬知去了宴会厅三楼。
这边有留给来宾休息的房间。
“刚刚那位是赵先生?”
“是的,劝你别惹他,听说他是特物局下一任管理者。”
“之前杀过不少妖吧,特物局准备走武力镇压了啊?”
“真要武力镇压,刚刚我们几个老头子就先被他砍了,住嘴吧,少说两句长命千岁。”
几位负责人拨打了报警电话,把昏迷的中年男人扣在警察局,并向司空青报告了这件事。
司空青听完脸色阴沉:“先扣着吧,再找个其他理由多关会儿,我听说这家公司私底下手段脏得很。”
负责人心下了然,又恭敬汇报了几句宴会上发生的大事。
侍者心绪慌乱,脚步倒还是稳,带着赵文尘上三楼,打开位于走廊最深处的房间。
“这间房是宴会最好的房,您放心住,有事直接按呼叫铃就好了。”
侍者隔着衣服按了把手臂上的寒毛,这个人的气场比司空少爷还要冷,光是靠近就让他有点受不了。
他跟被骚扰的那位漂亮男生关系貌似很好。
多的他不敢再揣测,匆匆合上门,在门上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后才离去。
最好的房,隔音自然也是最好的。
确定了方位,赵文尘将许冬知放在柔软的床上,床中央压下去一道浅浅的痕迹。
“许冬知,听得见我说话吗?”赵文尘单膝跪在床边沿,半悬在许冬知上方。
很模糊又遥远的声音,许冬知难受地哼了一声。
他还有意识,但是过高的体温烧得他浑身难受,急需能降温的东西。
好像有人在喊他?费力睁开雾蒙蒙的眼睛,瞳孔无聚焦得定在上方那张脸上。
很眼熟,名字就在嘴边了,但是说不出来,只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嘤咛。
太难受了……
“冰……给我冰……”小到快要听不见的声音。
赵文尘没听清,又凑近了一点,猝不及防被人抱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