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一朝觉醒—— by几树
几树  发于:2024年03月03日

关灯
护眼

调查表上详细地罗列了十几种常见的游戏,还有一些奖品的参考。
游园会上每个学生都会拿到游玩券,每通关一个游戏就可以拿到通关券和奖品。
可以拿着通关券去兑奖区兑换奖励,据说奖励也非常丰厚,能让有钱人扎堆的扬城附中说出丰厚这样的词,奖品可想而知。
以至于活动还没开始,已经有同学在组队,蠢蠢欲动地准备杀穿游园会,拿到最高奖励。
傅云青微微侧眸:“为什么想玩吹乒乓球?”
吹乒乓球,顾名思义,就是在一块5°倾斜的桌板上,一口气将乒乓球吹到目的地。
很简单的游戏。
詹鱼兴冲冲地说:“因为我不想动脑子,但我想拿奖励。”
“其他的游戏也很简单。”傅云青说。
“我肺活量特别好!”说到这个,詹鱼就很骄傲了。
“去年体检,我吹肺活量的那玩意儿,轻轻松松一口气吹翻。”
精致的利己主义,自然是要选对自己最有利的。
“你知道吗?”詹鱼想到什么,神神秘秘地说:“肺活量好,还有个好处。”
傅云青:“什么?”
詹鱼嘿嘿一笑:“接吻的时候不容易昏迷。”
傅云青沉默了下:“……谁告诉你接吻会昏迷的?”
“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詹鱼很有自信地说。
傅云青眼睛微眯,单薄的唇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你还跟别人接过吻?”
詹鱼摸摸下巴,很诚实地摇摇头:“没有,但是我给别人人工呼吸过,真的很需要肺活量。”
“什么时候?”傅云青不经意间拧了下眉。
詹鱼瞄了眼他的脸色,靠近点,小声说:“就我那个小胖妞同桌啊,小时候我俩一起出去玩,她溺水了我给她捞上来的。”
傅云青微怔:“你捞上来的?”
“对啊,”詹鱼骄傲地像是只开屏的孔雀,“我可是游泳健将,只不过我想着小女生嘛,要是知道初吻没了,不得伤心死,我就跟她说,她是救生员救的。”
这件事是五年级发生的,他们去河边玩,詹鱼也被吓到了,幸好他体能方面很擅长,所以成功把人捞了上来。
这以后,詹鱼再也没去过那条河,心理阴影了。
“哎呀呀,所以说,你可不能迷恋哥哥,”詹鱼故作陶醉地说,“我以后可是要对我家小胖妞负责的。”
傅云青闭了闭眼,试图冷静分析。
呼吸有些许紊乱,脉搏过快,心跳明显超速……
“不是,好学生,你这次是真的耳朵红了!”詹鱼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红得跟滴血一样。”
只不过就是一个人工呼吸,虽然被他说成了初吻,但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吧?
傅云青不止是耳朵红,像是被打翻在池水里的朱砂,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颜色。
眼眸中带着一种他看不明白的情绪,浓稠如墨。
詹鱼莫名有些心虚,他是不是……有点逗过头了。
让一个恐同的人知道自己被同性亲了,这应该比杀了他还难受吧。
作者有话说:
傅学霸冷静地翻开笔记本,连夜做计划,没关系,可以考虑再“溺水”一次。
--------

放学的时候,詹鱼没等到傅云青一起回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忙学生会的事情去了,总之就是留了条消息让他先走。
詹鱼也没好多问,他感觉班会课那会儿自己似乎真是把人给惹生气了,这人一下午没再搭理过自己。
“小气鬼!”詹鱼小声嘀咕。
自己都还没生气那家伙隐瞒身份的事情,他竟然还先翻脸了。
车厢里正在播放轻音乐,空气中隐隐浮动着柑橘味暗香。
“呜呜呜——”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詹鱼拿起来看了眼,驾驶座上的司机听到声音,伸手要去关音乐。
“不用,”詹鱼挂断电话,“是骚扰电话。”
“好的。”司机收回手,继续开车。
詹鱼垂下眼,对方被挂断了电话就没再打过来,很快,一条消息出现在微信上。
[刘老七:在忙?]
[叫我詹同学:不方便接]
对话框上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标志,过了会儿,对面又发来了新消息。
[刘老七:你给我发条语音,跟你说个事儿]
詹鱼靠着椅背,懒散地抬眼看了眼前方,司机开车很认真。
他举起手,神情散漫地对着手机说:“我是你爹,有什么快说。”
前面的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对面短暂的消失了一会儿,才继续回复。
[刘老七:詹少爷对口号的方式真是叫别人无法模仿]
这口吻,这用词,一听就知道是本人。
詹鱼懒得打字,只回了一个句号。
[刘老七:你让我找的那个人出了点问题]
作为私家侦探,他非常的小心谨慎,甚至没有提到观察对象的名字。
[叫我詹同学:?]
詹鱼微微皱了下眉,但很快又放松。
随手点开小视频软件,网红歌曲倏地从扬声器传出,打破这一室静好,占据了整个车厢。
手机上沿,冒出下一条消息。
[刘老七:我之前一直盯着,她先是去了医院,然后……]
后面的字在消息预览框里看不到,詹鱼把小视频软件挂后台,重新回到微信。
小视频放完,自动开始播放下一个,这次是绑架流浪猫咪的视频。
[刘老七:……后来她就回老家了,她老家是下洲的,我前天找过去,没找到人]
看到这,詹鱼又忍不住拧起眉,掩饰性地低声骂道:“一只猫都抓不住。”
[叫我詹同学:你的意思是找不到人了?]
[刘老七:……对,不过给我点时间,我还是能查出来的,我也没想到她竟然跑这么快]
[刘老七:不知道去哪里了,问了老家的人,说她只回来拿了几套衣服就走了,都没在家里停留]
詹鱼捏了捏眉心,回了个尽快,然后把聊天记录一一删除。
“少爷,您这是看抓流浪猫的视频吗?”司机笑着询问。
詹鱼嗯了一声,退出小视频,把手机塞进口袋:“看着心烦,抓都抓不住。”
“流浪猫是这样的,身手好着呢。”
“嗯,所以不看了。”詹鱼偏头看向车窗外。
车玻璃隐隐透出少年凝重的神色,还有困惑。
詹鱼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上楼的时候,遇到了比他先一步到家的詹启梁。
詹鱼顿了顿,低声叫了声爸。
詹启梁平日里都很忙,早出晚归是常态,这个时间能看到他,詹鱼还挺惊讶的。
从那件事以后,这还是詹鱼第一次和詹启梁面对面的说话。
没有了以前的拘谨和被注视的期待,他这才发现,詹启梁也不过就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没有那么高,肩膀没有想象中宽厚,随着年纪渐长,两鬓也染上了白霜。
詹启梁站在比他高的楼梯上,闻言回头看他一眼,淡淡地点头说:
“你舅舅今天从国外回来,给你带了礼物,你一会儿来我书房拿。”
“好。”
詹鱼没回房间,而是跟着詹启梁一起去了书房。
舅舅说的就是孙岩鞍,小的时候,詹鱼和他的关系还挺好的。
孙岩鞍年纪不大,也就大他七八岁,很多时候更像是一个哥哥。
只不过后来两个人就疏远了,在某一个时间节点,现在想来,也许这个人是那个时候知道他和詹家的关系的。
所以,孙岩鞍选择疏远,因为没有必要疼爱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这个,你拿去吧。”詹启梁示意桌上的礼盒。
“好,”詹鱼走过去拿起来,轻声道:“我会打电话感谢舅舅。”
“嗯,回去吧。”詹启梁没有多说什么。
一如既往的态度,冷淡疏远,以前詹鱼一直以为是因为爸爸工作很辛苦,所以疲于维护家庭关系。
“爸爸晚安。”詹鱼走出书房,轻轻把门带上。
回到房间,詹鱼随手把礼盒丢在桌上,经过床去洗漱的时候,脚步一顿。
他眯了眯眼,走过去一把将被子掀开。
“哇!”詹苏生猛地从床上弹跳起来,饿狼扑虎似的往詹鱼身上扑,“我是大妖怪!”
詹鱼抬手把人接住,转了一圈半,才卸掉男孩带来的冲击力,然后顺手放到离自己床三米远的地方。
“詹苏生,跟你说多少次了,不准这么玩,摔成傻成个傻子可别找我赔,”
詹鱼冷着一张脸,“还有,不准跑我床上!”
“我知道哥哥一定能接住我的。”
詹苏生叉着腰,得意洋洋地说:“就不,我就要跟哥哥睡。”
詹鱼叹了口气:“要不你去和爸妈睡?”
男孩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跟哥哥睡。”
詹鱼逐渐失去表情,单手把詹苏生拎起来,就跟拎拖把杆一样,拎着往外走。
詹苏生立刻就急了,吱哇乱叫:“哥哥,我要睡这里,你冷酷无情,你无理取闹,哥哥是个大变态!”
“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詹鱼打开门,把人放在外面,“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要和哥哥睡,丢不丢人。”
“可是我……”不等詹苏生说话,楼梯响起脚步声。
詹鱼探头看了眼,是傅云青,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就晚几分钟,既然这样,还不如跟他一起回家呢。
对方看到站在走廊对峙的两个人也显露出几分意外。
“回来啦?”詹鱼主动打招呼。
傅云青看他一眼,收回目光,淡淡地嗯了声。
詹鱼想再说点什么,但又一下想不到,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顿时就尴尬起来。
半晌,傅云青打破沉默,垂下眼,视线落在还不到他腰的小男孩身上:“你们不睡觉在这里站哨?”
詹鱼这才想起来还有个没送走的家伙,头疼道:“他非要跟我睡。”
詹苏生鼓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可是我刚刚做噩梦了,不跟哥哥睡睡不着。”
詹鱼不耐烦地指着斜对面的男生:“这个才是你哥哥。”
傅云青:“………”
无意加入该群聊。
本来还在生气的詹苏生一愣,不等詹鱼再说话,两串眼泪就啪嗒掉了下来。
落在棉质睡衣上,一瞬就没了痕迹。
“哭也没用,”詹鱼面无表情地说,“再哭我就关门了。”
詹苏生不说话,只伸手揪住詹鱼的衣服,眼泪掉得更猛了。
本来因为常年生病,吃药,他的个头就比同龄人看着小很多。
这会儿哭得整张脸都湿了,寡白的小脸尤为可怜。
“男儿有泪不轻弹。”詹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但对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眼泪跟开闸的洪水似的,单薄的身板抽噎,像是下一秒就会厥过去。
“………”
僵持了几分钟,詹鱼长叹一口气,重新把门拉开:“你是我爹,是我祖宗。”
“滚进来,不准哭了。”语气很凶,跟要打人一样的。
詹苏生立刻破涕为笑,耷拉着两条鼻涕钻进房间。
詹鱼拧着眉呵斥:“把鼻涕擦了,脸洗了再靠近我的床。”
“好好好,”男孩声音里满是快活,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什么宝贝,“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詹鱼烦躁地啧了声,回头看向还在对面的男生,这里还有个更更棘手的。
“你还不睡?”
傅云青撩起眼皮,通过男生的肩看向他的身后,眉梢微抬:“你跟他睡一张床?”
詹鱼点点头,很无语:“这家伙每次做噩梦就要缠着我睡,烦人。”
傅云青抿唇:“你可以拒绝他。”
“你没看到?”詹鱼比划了个哭丧脸,“他刚刚哭得跟我死了三天一样,根本赶不走。”
傅云青看着他的脸,半晌,很轻地扬了扬唇角:“也对,你就是这样的人。”
他的声音很低,詹鱼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傅云青又看了眼卧室里,克制地收回目光:“我回去睡觉了。”
“啊哦。”詹鱼应了声,看着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詹鱼关上门,詹苏生已经在床上躺好了,一米八的床,他躺在上面却显得格外娇小,脸色透着不健康的惨白。
收拾洗漱好,詹鱼换上睡衣。
“说吧,做什么噩梦了。”他坐在床上,拿出手机准备开一局游戏。
这个时间睡觉是不可能的,对他来说,夜才是生活的开始,是多巴胺充能时间。
“梦到又回医院了,”男孩蜷缩着身体,“打针好疼,不想带着呼吸机睡觉,睡不着。”
詹鱼面无表情地伸手合上他的眼睛:“别在我房间说医院,晦气。”
“哦,”詹苏生乖巧点头,“听哥哥的。”
詹鱼收回手,点击开始游戏。
“哥哥。”男孩睡在旁边,被子拉高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
“干嘛?”
“我只要你一个哥哥,你以后别说不是哥哥这种话了。”
詹鱼看他一眼:“闭嘴睡觉。”
詹苏生撇撇嘴:“哦。”
“哥哥。”
“嗯。”
“哥哥。”
詹鱼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机,转头说:“信不信我把你打晕?要说什么就说,不说就睡觉。”
詹苏生哦了一声,把被子又往上扯了点儿,小声地说:“哥哥,你特别像妈妈。”
詹鱼:“………”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詹鱼把手举到詹苏生面前,当着他的面握紧,手背上鼓起几根分明的青筋。
男孩咧嘴一笑,笑出浅浅的酒窝:“这是哥哥沙包大的拳头,能一拳把我揍去外太空。”
詹鱼挑唇,满意地收回手:“知道就赶紧睡觉。”
詹苏生侧躺着,过了会儿,詹鱼还以为他睡着了,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他睁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
明明都眼神涣散,困出三眼皮了,还是不肯睡。
詹鱼:“………”
真是服了,彻底服了。
他关掉游戏,收起手机,把顶灯关掉,恶狠狠地对着身边的小孩儿说:“给你三秒钟,没睡着就滚回自己房间去。”
“好的!”詹苏生高兴地闭上眼睛。
床头柜上的小夜灯散发着暖融融的灯光,光线调的很低,只隐约照着半边床。
如果不是闹钟滴答滴答走动的声音,卧室里静谧得像是时间停止。
“哥哥。”
詹鱼生无可恋地嗯了一声。
“我可以抓着你的袖子睡觉吗?”詹苏生小声地问。
詹鱼面无表情地偏头看他:“……我劝你别得寸进尺。”
“袖子就够了。”男孩抿着唇笑,细细的手指轻轻揪住一小块布料,“哥哥晚安。”
詹鱼看着隐隐绰绰的天花板,等到身边响起浅浅的,均匀的呼吸声。
他才无声地回了一句:“晚安。”
夜色渐深,皎洁的月光穿过窗户,撒下一地的清晖,树影婆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仅隔着一条走廊的房间里。
男生低头写字,指骨分明的手握着钢笔,笔走龙蛇间留下飘逸俊秀的字体。
多年练字的成果,即便是专业老师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宽阔的肩背挺得笔直,深色的睡衣扣到最上面一颗,只露出些许锁骨,仿佛是刀削斧凿,在光影中尤为深刻。
写完最后一个字,笔锋拖出长长的尾巴,他停下笔。
纤长的睫毛在台灯中投下一层阴翳,遮掩住眼眸中浓重的色调。
“哥哥吗……”声音低沉,带着意味不明的情绪。
傅云青垂着眼,指腹轻轻划过日记本的书页。
日记本上只有两个字--詹鱼。
却写了不知道多少遍,密密麻麻地占满了整个篇幅,一笔一划都力透纸背。
被两个字占据的纸面,塞得很满,再也加不进其他的东西。
许久,他低下头,鼻尖抵着那层层叠叠的两个字。
墨水的味道带着股沉凝淡香,狭长的眼垂着,睫羽轻扇。
许久,他抬起手,神色平静地把写满了名字的那一页纸撕掉,走进浴室,把它丢进洗脸池里。
纸张浸了水,字迹一点点晕开,最终消散在水里。
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作者有话说:
傅学霸:哥哥偏心,都不陪我睡。
-----------

詹鱼踩着闲散的脚步走进第一考场,进教室的时候,他还打了个哈欠。
他以前都是在最后一个考场,大家根本不担心考几分,考试前一分钟都还有人在嘻嘻哈哈地聊天,猴子似的到处乱窜,你追我打。
所以在看到第一考场的情景时,他真的有被震撼到,这就是学霸的专场吗?
只见所有人都在低头刷题,看书,没有人窜座聊天,没人说话,即便是有人进教室,也很少有人抬头观察。
安静地像是走进了一座坟场。
“好学生,你们都已经是学霸了,还要临时抱佛脚啊?”詹鱼用手肘拐了拐身边的人,很小声地问道。
他和傅云青是一起来的学校,傅云青如今的身份,在一些富二代有意的宣传下,在这个学校也算是人尽皆知。
听说傅云青和詹鱼是兄弟,着实惊掉了一群人的下巴,看到他们走在一起,都会引起小范围的讨论。
也有人眼红嫉妒的,私下里说傅云青会就此堕落在金钱窝里,等着看这次期末考学神陨落的好戏。
当然,这些话他们也没敢当面说,毕竟有詹鱼这么一尊煞神在他旁边,谁敢惹。
对于这些传言,傅云青一如既往地无视,倒是学生会里的人听到了会反驳几句。
傅云青瞥了眼桌上的习题册:“他们做的题和考试无关。”
能考进第一考场的人,都在冲刺班辅导,教育内容都是超前的,虽然才高二,但都已经进入到刷高考复习的阶段。
这些人的平均分,会和三十一名以后的学生拉开很明显的差距。
詹鱼哦了一声,环视一圈考场。
他俩是考场最后进来的人,除了最后一排座位,也就只有靠窗第一排还空着。
“好学生,你是坐那里吗?”詹鱼对着第一排的座位努努嘴。
“嗯。”
詹鱼赞叹道:“风景真不错啊!”
那个位置,通风极好,看着就很适合睡觉。
“你要喜欢给你坐。”傅云青淡淡开口。
他和詹鱼的成绩,对调座位,老师也不会提出异议,顶多就是看到第一排有人睡觉,会觉得有点不适应。
“算了,老师的目光过于灼热。”詹鱼摆摆手,去找自己的座位。
傅云青看着他往后走。
直到最后一排靠后门的座位才停下,那里和他的位置形成对角,是考场里最远的距离。
他无声地地蹙了下眉。
刚一坐下,坐在前面的人就回过头来和詹鱼打招呼:“詹同学。”
詹鱼看着男生有些陌生的脸,愣了愣,好半天才想起来:“啊,三十名!”
这可不就是他当初去冲刺班找傅云青那会儿,遇上的人嘛,名字他是记不住了,倒是对他们的考试排名记忆深刻。
“真是巧啊,”詹鱼感叹地说,“所以你前面坐的是二十九?”
“是啊,”那男生挠挠头,哈哈笑了两声,“真没想到还有跟你前后桌的机会。”
意外认识校霸就算了,竟然还能一个考场前后桌,这种事放以前,他真是想都不敢想。
前面的二十九名闻声回头,笑着和詹鱼挥挥手。
“还以为詹同学不记得我们了呢。”
詹鱼笑起来:“怎么可能,印象老深刻了。”
能让他连吃两次鳖的事情可不多见。
三个人随便聊了几句,詹鱼就结束了聊天,不打扰对方刷题。
詹鱼心想,这个内卷到死的第一考场,保不准多聊这几分钟,分数就得掉好几分。
他可不想背上个耽误好学生的罪名。
八点考试准时开始。
第一考场很安静,试卷发下来,没有人交头接耳,连传递试卷发出的声音都很小。
拿到试卷,所有人动作非常一致,埋头开始做题。
考试对詹鱼来说是最轻松的,试卷发下来,写上名字,然后睡觉等交卷。
只不过詹鱼没想到的是,第一场考试就遇到了问题。
他睡得正香,突然感觉到桌子被人敲了两下。
詹鱼撩起眼皮,刚刚睡醒,脑子还有些迷糊。
监考老师站在他面前,皱着眉:“你好歹意思意思做几个题,第一考场都不能感染到你吗?”
第一考场的监考老师都被提醒过,关于最后一名被安排进这个考场的事情。
詹鱼坐直身体,揉了揉眼睛:“老师,我要是做题了,你们不会担心吗?”
监考老师一愣:“担心什么?”
詹鱼抬头看着他:“我要是做错了,那做不做都一样,何必浪费笔墨,我要是做对了,那岂不是有作弊的嫌疑?”
作为一个从来不做试卷的选手,突然开始做题了,哪怕只是做对了一个题,都会让人产生怀疑吧。
“我辛苦维持学渣的人设,还不是为了让老师你们放心。”
詹鱼说得苦口婆心,一副我都是为了你们好,怎么还不领情的模样。
监考老师:……竟该死的无法反驳。
考场其他同学听到动静,虽然没回头,但也没忍住笑出声。
察觉老师看过来,连忙很快又收敛心神,继续做题。
监考老师瞪着一脸无辜的詹鱼,半晌没说出话来。
最后一甩手气哄哄地走了。
詹鱼偏头,正好和傅云青的视线对上,他看了看其他考生,都在认真做题,只有傅云青一个人回头。
对方就这么看着他,眉眼沉静,隐隐带着一点笑意。
詹鱼微微挑眉,勾着嘴角对着他露出个痞里痞气的笑。
男生微怔,视线落在他的唇上,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红着耳根转开了视线。
詹鱼撑着下巴,心道,这人不会还在生气吧,虽然还是有问必答,但总觉得态度有些古怪。
考试结束,这老师就把事情给其他老师说了。
明明是一群能言善道的老师,愣是没人能想到反驳的话。
于是,考试三天,詹鱼就这么睡了三天,再也没有人打扰他睡觉。
考试开考一个半小时可以提前交卷,傅云青每一场考试都是踩线交卷,老师习以为常。
詹鱼见他提前交卷,也跟着交卷,两个人一起回家。
随着最后一场考试结束,扬城附中开始放暑假。
只不过因为百年校庆,学校里还逗留着很多学生,都是参加演出的,学生会的人基本上天天待在学校。
除了这些学生,其他班级的游园活动统一是校庆前一个星期验收,给学生老师留足了准备时间。
高二三班最后的游园活动最后竟然真的定了吹乒乓球。
知道这个结果的时候,詹鱼是真的惊讶。
他没想到,和同班同学如此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果然,吹乒乓球是一个很好的游戏,大家都这么爱玩。
“到底是什么人在选吹乒乓球这种傻逼游戏!”陈博洋苦大仇深地说。
“是射枪不好玩吗?是攀岩不够刺激吗?是美食摊位不好吃吗?到底是什么人选的吹乒乓球!!”
“就是!”兆曲也是一脸纳闷,“这游戏也太简单了,怎么想的,开个电影院也好啊。”
游园会除了挑战性活动,还能出纯娱乐和餐饮类型的活动。
扬城附中六个年级,加起来有几十个班,为了丰富校庆日的趣味性,校方采取了多种组合方式。
詹鱼咳了两声,像是随口一说:“吹乒乓球还行吧,多简单的游戏啊,白拿一张通关券。”
“好什么啊!我们又不是什么冲关狂人,”陈博洋拿起手机,非常不爽地递到詹鱼面前,“我们都怀疑是陈老板搞独I裁,你看,我们的群里。”
手机上是个微I信I群的聊天界面,都是平时班上玩在一起的,七八个人在里面。
此时,群消息刷得飞起,都在讨论游园会活动的事情。
詹鱼往后退了点,才看清上面的内容——
[我靠,陈老板搞假民主啊]
[不一定,也许是那群书呆子抱团投票,那些家伙就会读书,肯定就想选个简单的]
[真服了,这么多游戏,选个这么弱智的!关键是陈老板竟然通过了,通过了??]
詹鱼:“………”
原来和他心有灵犀的竟然是那群好学生吗?詹鱼有点受宠若惊了。
第一次和学霸群体脑电波同步。
[不是,我问了小眼镜,他说他们群里也在讨论,说他们投的是电影院]
詹鱼瞥了眼旁边咬牙切齿,跟发电报一样,打字飞快的陈博洋,没忍住,又咳了两声。
小眼镜,可不就是陈博洋那个新同桌,也是第一考场的好学生。
他在的群,应该是班上好学生建的群吧?
竟然两边都不是吗?
詹鱼也有点纳闷了,所以到底是谁在和他报团取暖啊……
一定是看现在反对声这么大,所以他的同盟们才不敢站出来承认。
詹鱼这么一想,觉得很有道理,看他自己,不也没敢说什么嘛!
陈老板无视遍地哀嚎,直接把活动敲定下来,通知说校庆活动开始的前三天去布置活动场地。
这么简单的活动,布置起来根本不需要花什么心思。
眼看回天无力,兆曲也不想挣扎了,把手机一丢,问对面的詹鱼:
“鱼哥,一会儿去吃什么?”
暑假的第一天,他们不想待在家里,就约着出来打球。
打累了,在附近随便找了家奶茶店歇着,刚好就聊到了游园会的事情。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