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一朝觉醒—— by几树
几树  发于:2024年03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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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鱼一觉睡醒,发现自己竟然是一本小说里面的炮灰假少爷,他如今的父母,家世,宠爱都是假的。
在真少爷回来的那一天都将化作泡影,他会从神坛跌落,会被昔日的父母厌弃,会被过去的好友背弃,亲身父母也不爱他。
不仅如此,詹家还想榨干他最后的价值,表面上说他和那真少爷是双胞胎,亲兄弟,实则只是把他当成工具人……
此时此刻,他的母亲还在对外悬赏五十万,寻找她的亲生儿子。
詹鱼:别动,让我来!(肥水不流外人田)
傅云青,詹家真正的大少爷,扬城附中的第一学神,二十二岁从世界顶尖学府毕业,回国继任詹氏集团首席执行官,短短几年,带着詹氏集团走上国际前沿。
现在的他还没被詹家寻回,家境贫苦,自食其力养家糊口,校服都要打补丁。
有一天他被学校的富二代小霸王拦在教室里。
男孩漂亮得就像是童话里的小王子,姿态骄矜又狂妄:喂,好学生,想不想拥有像我一样显赫的家世,迷人的外表和数不胜数的小跟班?v我一百块,本少爷让你梦想成真!
真少爷·傅云青一脸冷漠:哪来的傻子?!
傅云青被接回詹家后,真如傻子说的那样,拥有了显赫家世,然而昔日的小王子变得“卑微懦弱”,傅云青怒其不争,把人按在门板上,气道:“你不是之前不可一世吗,你的骄傲呢?”
詹鱼凑到他怀里,瑟瑟发抖:“弟弟,你靠这么近,不会是想和我接吻吧……”
傅云青臊得满面通红,落荒而逃。
结果,詹鱼真就浪翻了车。
漆黑的房间里,外面是有人经过的脚步声,詹鱼咬牙:“傅云青,你敢!”
男生轻笑一声,低下头,凑到他唇边,低声呢喃:“我有什么不敢的,撩拨我的时候,你不是胆子很大吗?”
【躲猫猫指南】
1.没有血缘关系,真假少爷小甜饼
2.受是昆曲传承人身份(封面是剧照),只是设定之一,并不贯穿全文。
3.高岭之花被逼黑化真少爷攻vs混不吝作天作地假少爷受(精神稳定,日常发疯)
内容标签:都市 青梅竹马 甜文 成长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詹鱼,傅云青 ┃ 配角:【求收藏】 ┃ 其它:下一本【穿成法老王的权臣后】or【请这位同学科学修仙】
一句话简介:相亲相爱的真假少爷
立意:愿我们拥有自己的人生

“詹鱼,你要时刻谨记你的身份,你是詹家人。”说话的男人表情严肃,身上的西装熨帖笔挺,头发一丝不乱。
詹启梁,一个赶上了下海经商潮的成功商人,白手起家创造了一代商业帝国,带领詹家实现阶层跨越,跃居真正的顶流豪门。
作为詹家的长子,未来集团的太子爷,詹鱼受尽宠爱,养成了嚣张吃不得亏的性子。
这句话,他从有记忆开始听到现在。
穿过车窗,詹鱼的目光落在扫过街上背着编织袋的流浪汉身上,轻嗤:“我知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詹鱼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的人生会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
深夜,詹鱼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抖了抖身上的土,脱下身上的围裙站起身。
空旷的工厂里只剩下零星一些工人,今天是除夕夜,大多数人都回家去过年了,没回去的就留下来工作。
这是一家花苗贸易公司的工厂,工人把花苗包装好,装箱,再由物流公司运往全国各地。
没有底薪,只拿提成,一块钱一件,这是詹鱼能找到的待遇最好的工作。
脊椎像是被打了一排钢针疼得直不起腰来,詹鱼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疼痛,佝偻着往外走。
没关系,一会儿缓过来了就不疼了,也就能直起来了。
“哎哟,给我看看我儿子,小子长这么高了啊,爸妈都还好吗?”
女人絮叨的声音回荡在厂房里,许是和家里人聊天,普通话掺着地方话,说得很是高兴。
她站在厂房门口,月光泼洒在身上,詹鱼从她身边经过,那女人猝不及防地被吓到,呀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对面的老人出声询问。
女人习惯性地摆摆手,尚有些惊魂未定:“没事,是我一个没回家的工友……”
眼看人已经走远,女人又压低了点儿声音说道:“就上次我跟你们说过的那个,出车祸毁了容的人,怕是还有哪个病,身上皮肤白得吓人,上次碰到他洗脸,那个脸给我吓惨咯。”
厂房外月凉如水,寒风凄楚,道路边还有前些时日剩下的残雪,已经被人踩得又硬又黑,像是一坨烂泥。
中年女人的声音被冷风裹挟着飘了很久很远,詹鱼裹紧大衣,用手摸了摸脸上的口罩,黑色口罩几乎遮盖住了半张脸,把围巾往上扯了扯,只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眼角耷拉着,纹路细细密密,像是铺开的蛛网。
工厂包吃住,宿舍又小又挤,六个人一间。
宿舍里只剩下詹鱼和另一个舍友,回到宿舍的时候,那舍友也在和家里人打视频:“一会儿12点我们这边还会放烟花,好看的很。”
手机开着外放,对面大概是在看春晚,又吵又闹,不时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距离新年还有半个小时,詹鱼默默走进去,在床底摸出一袋还没开封的猫粮和两个罐头,揣进大衣里。
“老詹,这么冷你还要去喂猫啊?”舍友见他要出门抽空问了一声。
“嗯,过年了,给它们加点餐。”
“要我说,你这天天去喂,不如租个房子,把那些猫领回家养,这野猫保不准啥时候就被人抓到吃了。”
聊到几只小猫,詹鱼常年紧绷的脸上难得有了一点笑容,露在外面的眼睛弯起。
工厂附近有几所中学,是城市规划后搬迁过来的,也有几只小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瘦瘦小小的,指甲倒是尖利,第一次见面就抓破了詹鱼的衣服。
“等我再攒一点钱,”詹鱼又往怀里塞了个热水袋,捂在罐头上,轻声道:“还差一点点就够了,等发了工资我就接它们……回家。”
说到回家他笑了下,把怀里的猫粮和罐头又抱紧了一点。
“那你要是回来得晚,动静小点儿啊。”舍友对他的规划不甚感兴趣,只叮嘱了一句又回头和家人聊天。
“知道了,走了。”詹鱼摆摆手,以作告别。
春晚还在热热闹闹的演着,不知道是轮到哪个明星唱歌,咿咿呀呀地好不欢快。
“野猫有什么好喂的,钱咬口袋,有那个钱不往家里寄。”
“寄什么家哦,怕是家里没得人了,在厂里干了七八年,从来不见他和家里人联系,就稀罕那几只猫,宝贝死了,吃的比他自己都好,冷死了,我去关门……”
门咔嗒一声关上,把暖色灯光和嘈杂喧闹的声音隔绝在门里。
感应灯随着脚步声的远去依次熄灭,最后走廊再次归于黑暗。
走出宿舍楼,詹鱼在口袋里翻出一包揉得皱皱巴巴的软皮香烟,里面的烟都已经折弯了,又摸了其他几个口袋,找出一只商店买的一块钱的廉价打火机,上面的印刷体已经磨花,看不清字样。
点燃香烟,詹鱼用力地吸了两口,烟雾袅袅升起,遮住了他的视野。
谁能想到,这是詹氏集团的大少爷,或者说是曾经的大少爷在过的生活。
詹家--真正的顶流世家,热衷公益,无论台前还是幕后,都是被人竖大拇指称赞的家族,却在十年前爆出丑闻,詹家的长子出生时被人掉包,这换来的孩子替詹家真正的孩子享受了十七年的泼天富贵。
但偷来的人生终究要还回去,詹家真正的长子被找到了,狸猫被赶出了家门。
这是大众所熟知的版本。
一根烟詹鱼抽了很久,直到身体冻得快要失去知觉,才回过神来丢了烟,碾灭在雪地里。
“大黄,小黄,咪咪,喵~”詹鱼寻到平时喂猫的地方,轻声叫着它们的名字。
以往,他一叫唤,那几只小猫就会从灌木丛里钻出来,许是猫生性喜欢鱼的缘故,一开始非常排斥人类的小猫,在詹鱼的罐头外交下,很快就建立起了信任和喜欢。
偶尔,它们还会允许詹鱼摸摸它们的肚皮,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也接受了这个人类给它们取的,比它们出生还随意的名字。
叫了几声没见回应,也没看到小猫,詹鱼又换了另一个地方,有时候小猫会换一个地方玩耍。
“哐啷--”脚下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
詹鱼低头去看,是已经吃空了的铁皮罐子,外面包装纸上是一只可爱的猫咪,詹鱼掏出怀里的罐头,因为有热水袋捂着,罐头温温热热的。
一模一样的包装,这种罐头很贵,詹鱼每个月只会买一次,算是给小家伙们解解馋,小猫们也格外珍惜,每次都舍不得一次吃完,总要留着再吃上一天。
詹鱼隔两天会去把吃空了的猫罐头捡走丢进垃圾桶。
看到这无人收拾的空罐头,詹鱼被冷风冻得生疼的太阳穴突兀地跳了两下。
他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扒开那丛灌木,放在这里的猫屋已经不知去向,三只小猫团着身体躺在猫窝的位置,就像是在互相依偎取暖,就像是家还在。
小猫的眼睛看着天空,看着工厂,也看着灌木丛外。
对詹鱼来说,这只是寻常又普通的一天,和昨天一样,和前天一样,对小猫来说,大概也一样。
但就是这样的一天,它们驱赶着进入了没有边际的黑暗,明明它们这么弱小,没有伤害任何人,也不苛求富贵生活,明明只是想活着,活下去。
詹鱼缓缓蹲下身,脊椎的疼痛还没有消失,细细密密的像是针扎,石阶很凉,即便是穿着棉衣也挡不住透骨的寒。
在口袋了摸了半天,总算是在破了洞的棉絮里摸到了那最后一根烟,仅剩的一根,再也找不出多的。
手围拢着,因为长了冻疮,昔日纤细的手指如今红肿得厉害,不知道是太冷,手抖的厉害,还是这冬天的风太大,火机点了好几次也没点着香烟。
“三……”
“二……”
“一……”
“咻--砰--”伴随着爆炸声,天空倏地一亮。
抬头去看,烟花在黑夜炸开,几乎覆盖了整个天空,绚烂得像是冬去春来的绽放,一簇接着一簇,庆祝着新年的到来。
工厂的室外投屏上,春晚倒计时结束,主持人穿着光鲜亮丽,红色的旗袍格外喜庆,脸上洋溢着笑容,她的身后站着同样的一群人。
“感谢詹氏集团对本次活动的大力赞助,感谢詹氏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傅先生亲自到场与我们共度佳节,为我们带来如此盛大的烟火,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屏幕上,人们载歌载舞,礼炮声声,他们尖叫欢呼,庆祝着新年的到来,他们彼此拥抱,对新的一年,对未来充满期待。
詹鱼弯下腰,重重地把头埋进了臂弯,无声地,用力地抽了一口气。
“等我攒够钱就接你们回家。”
睁开眼,詹鱼眼前有一瞬间的模糊,那些经历似乎都还历历在目,心脏的位置还残存着失去一切的痛苦。
浸水泡烂的墙皮,因为长期晒不到太阳而散发霉臭的被子,指甲里塞满泥垢,脸颊上烧伤留下的伤疤因为肌肉牵扯隐隐作痛。
“小鱼少爷,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管家的声音像是穿过了一个时空传进房间,让詹鱼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真实。
“没事,”詹鱼回过神,“就是睡觉的时候做了个噩梦。”
佣人躬身将餐车上的食物一一放置在桌上,又无声地离开。
餐桌上,精致的碗碟盛放着极其丰盛的餐点,满满当当放了一桌,雪白的桌布不染尘埃。
佣人站在桌边,从面包篮子里取出一只法式面包,用刀切成片,抹上黄油,放进推车里的平底锅上,小火慢煎。
黄油“滋啦”“滋啦”的轻响,伴随着清晨的虫鸣鸟叫,诱人的香味爆开,弥漫在硕大的餐厅里。
“什么样的噩梦能把咱们胆大包天的小少爷吓成这样?”老管家笑道。
詹鱼摇摇头,试图甩掉梦里那种挥之不去的窒息感:“大概就是我不好好读书,被我爸赶出家门捡垃圾。”
“少爷,面包可以用了,意大利那边送过来了些白松露,品相不错,需要添加一点吗?”佣人温声询问。
“不加,难吃。”詹鱼挥手,佣人鞠躬退下。
“小鱼你这孩子,这可是今年品相最好的白松露,先生收到就直接让司机送回来,说给你尝尝,先生这么疼爱你,怎么可能舍得你过那种苦日子。”一旁的住家保姆笑嗔他:“你可真敢想。”
“就是,詹家的大少爷可别琢磨着怎么去捡垃圾了,给别人留点就业机会吧。”
詹鱼笑着耸耸肩,低头,手指在桌下抓握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就好像,还能感受到猫咪湿冷的毛发。
这个梦,逼真得不像是一个梦……
作者有话说:
本文是书中人物觉醒,觉醒有进度,所以不会一开始就知全文,也不会出现人物大彻大悟,性格大变的剧情,因为詹鱼只是一个17岁的小盆友,更多的是在写觉醒的过程和不同的人生选择。
--以下是下一本预收,欢迎收藏--
杜青鹿参加高中同学聚会,正感叹大家事业有成,他就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个修仙世界。
修仙界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宗门——“黄冈一宗”。
宗门古怪,宗主还是个出了名的废灵根,根本没有修为。
杜青鹿就是那个废灵根,中学是体育委员,擅长武术,气功,格斗术,柔术,散打,跆拳道……
但不会修仙。
不过没关系,因为他发现,穿到修仙界的不止他一个。
似乎……他们整个班都穿过来了。
众人皆是嘲笑,但很快,他们无法理解的事情发生了。
闻名天下的“物理仙师”一夜叛出师门,成为黄冈一宗的山长。
这位乃是修仙界第一大能,法号古怪,道法清奇且刁钻,仙阵奇巧无人可破。
紧接着。
素有医术天下第一的仙师带领一众弟子投诚。
云城“巧手裁缝”连夜收拾行李,拜入山门。
建筑圣手更是不收分文,为其修建修仙界第一座通天塔,只求这破落宗门的长老一席。
随着一个接一个大佬的加入,破烂小宗派就此崛起,从此闻名修仙界。
但奇怪的是,该宗招人条件极其苛刻,毫无逻辑。
也许是天下之大师,也会是街头乞丐。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个更让人无法理解的口号:科学修仙,知识改变命运!
古有儒学,法学,道学入道者,但科学是什么学?
很多年后的修仙大会上,有人问起黄冈一宗的宗主,是如何吸纳到这么多大佬的?
杜青鹿高深莫测地一笑:这可是一起奋斗过高考的情谊。
众人齐齐懵逼:高考又是什么考?
宗门壮大的同时,杜青鹿也有了新的烦恼。
宗门第一打手“物理仙师”,这位穿越前拿了诺奖的物理狂人,也是他曾经的同桌,最近画风逐渐走歪。
一开始,只是为了研究他那废了的灵根,后来,大佬就热衷上了双修。
杜青鹿:不是,双修可以重铸灵根,这根本不科学啊喂!!
【物理攻击第一,徒手摘星的宗主脑子一根筋直男受 Vs 科学修仙,法攻第一的狡猾明骚狐狸攻】

六月,正是扬城最热的时节。
天色蒙蒙亮,街边的小吃店,早餐店已经开张,热气腾腾而起,香味弥漫了整条街道。
“叮铃铃--”
穿着校服的少年骑着自行车驶过,衣摆飞扬,车轮胎转动得飞快。
三三两两的学生结伴同行,聊着天,从店门口经过,不时有人停下,买上两个包子带走,或者是坐在店里吃上一碗面。
“困死了,老天爷,星期一真的是我的一生之敌,”陈博洋打了个哈欠,用袖子擦掉眼角的泪水,手肘拐了下身边的人,“鱼哥,一会儿又要领奖了,激不激动,开不开心?”
同行的男生身形颀长,嘴里咬着一根棒棒糖,黑色的T恤随风鼓动,露出一截白而精瘦的手臂。
在陈博洋的手肘送过来的瞬间,他后撤半步让开,懒洋洋的模样看着比陈博洋还要困上几分:“你要喜欢,你上去。”
“我算算,这是我们鱼哥第18次国旗下演讲了,校长都没您这排面,”被躲开了陈博洋也不介意,笑嘻嘻道:“鱼哥,上次刘老头说你要是再犯,他就要请你家长了。”
“请得到我给他当爹。”詹鱼轻嗤。
“哥你,我哭死,你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啊!”陈博洋啧啧出声,“鱼哥你昨天也打游戏去了?困成这样!”
詹鱼微怔,思路有一瞬间被带回了那个真实的梦境,很快他回过神来:“没,没睡好,做了个噩梦。”
“什么样的梦?”陈博洋很好奇,竟然还有梦能被他鱼哥用上噩梦这样的形容词。
詹鱼思考了下:“很噩的梦。”
陈博洋:“………”真是非常精准的描述呢。
扬城附中建在老城区,附近巷子很多,沿途的电线杆上贴着贷款借钱的小广告,密密麻麻,层层覆盖。
经过一处巷口,陈博洋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
“这踏马在学校门口抽烟,这哥们是真不怕被刘老头逮啊,牛逼!”陈博洋使劲儿点头,示意詹鱼往巷子里看。
詹鱼把嘴里的棒棒糖顶到另一边,闻言偏头。
巷子幽深,路口堆着几袋环卫工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垃圾,光线有些暗,只能看出里面站着的是个男生,个子挺高。
大概是嫌墙壁脏没有倚靠在上面,动作散漫,烟雾缭绕掩盖住了他的眉眼,指间火光忽明忽暗,纤长的手指轻弹,烟灰便扑簌簌地往下掉。
许是察觉到这边的视线,那人明显顿了下,然后偏过头,动作娴熟地把烟按灭在手心里。
陈博洋倒吸一口凉气:“嘶,卧槽,这哥们自残呢!”
詹鱼感觉到那人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停留了一瞬,很短暂,稍纵即逝,却不容忽视。
詹鱼收回视线,低低骂了句:“这傻逼非主流是不是在挑衅我!”
星期一有升旗仪式,全校上千号师生在操场集合,初一到高三,六个年级,密密麻麻站了一大片。
詹鱼的班级在后面,因为个子高他被老师放在最后一排,不时有女生回头看他,小声的窃窃私语。
“詹鱼今天竟然穿校服了耶!”
“太帅了吧,穿校服都这么帅,受不了了!”
“哈哈哈,因为今天他要上去领奖。”
这话一出来,周围的人顿时笑开,没参与话题的人好奇询问,听完后也笑了,笑声逐渐连成一片。
“安静,大家安静!”国旗台上,教导主任拿着话筒,中气十足的声音经由音响穿到操场的每一个角落。
“刘老头健壮的不像是一个中年老男人。”陈博洋捂着嘴和詹鱼说话。
詹鱼双手插在校服的衣兜里,把嘴里的糖咬碎,少有的赞许道:“确实,他明明可以用内功把我们吼聋,偏偏还要把功劳让给话筒。”
整个校园逐渐安静下来,学生不再说话,齐齐看向国旗台。
教导主任神情严肃地环视一圈,用力的清了下嗓子:
“上周--高二三班詹鱼同学在校外打架斗殴,严重违反了校纪校规,影响了我校的风貌风评,学校将对其进行严厉的惩处,希望所有同学引以为戒,现在请詹鱼同学上台进行自我检讨。”
话音刚落,各个班级响起热烈地鼓掌声,还有人在吹口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隆重的颁奖大会。
“后面那几个男生,你们笑什么,要不你们上来笑,都给我安静!”
班上的同学齐齐回头,有人小声起哄:“鱼哥,稳定发挥,别再超越了!”
詹鱼走出班级队伍,懒散地挥了下手上的稿纸:“不会,陈老板给精心准备了演讲稿,超越不了。”
陈老板是高二三班的班主任,也是数学老师,平日里和学生关系不错,于是就有了陈老板这个称号。
从高二三班走上台,沿途要经过高一部的班级,不少人偷偷回头来看这位闻名全校的学长。
“走快点,全校师生等着你像什么话!”教导主任见不得詹鱼这懒懒散散的模样,眉头紧皱成了个川字,手里的话筒捏的咯咯作响。
詹鱼哦了声,象征性地加快了一点速度,不多,真只能称作一点。
“詹鱼这是又把谁打了?”下面的学生表示好奇。
有知情的学生透露道:“好像是隔壁职校的,听说是在学校门口堵人,结果不长眼堵错了人,鱼哥直接把人打进医院了,闹得挺大,还进了派出所呢。”
“那边怎么说,都进医院了父母没闹?”
“想啥呢,谁敢闹詹家啊,肯定是拿钱走人了啊!”
学生议论纷纷,但都压着声音不敢让老师听到,更不敢让话题主角听到。
赶在教导主任爆发前,詹鱼走到国旗台前,长腿一迈,轻松地站上了台面,他个子高,站到同一高度,硬生生高出教导主任一个头还多。
“有台阶不走,看把你能的,就你腿长是吧,”教导主任眉头皱得更紧,嘴角拉成了一个拱桥,就差没把嫌弃写在脸上,“把校服给我穿好!”
台下的学生发出窃窃的笑。
站在最前面的除了高一部,还有就是学生会的,都是好学生,校服穿得规规矩矩,发型标准得像是出自同一个托尼老师。
和他们一对比,台上的詹鱼就显得格格不入,校服拉链没拉,敞着露出了里面黑色T恤和白色的骷髅头,头发染成银白色,在初晨阳光中熠熠生辉。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非主流一样,”教导主任恨铁不成钢地拨开他的头发,“你这头发怎么回事!”
詹鱼伸手,把头发扒拉回原位:“少年人承担了太多的社会责任和学习任务,一夜白头。”
话里话外,还有点委屈的意思。
“你你你,”教导主任差点气得厥过去,“放学你就给我剪了去!”
詹鱼笑眯眯道:“我说真的,医生还开了证明,一会儿我交你办公室去。”
“你编,继续编……”教导主任冷笑着伸手指点问题学生T恤骷髅头下面的字母,“天天就会惹祸,不好好读书,连衣服上的字母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詹鱼顺着他的手指低头看了眼,半晌,有些无辜道:“刘主任,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教导主任还在气头上:“那倒是请詹同学说说是什么意思!”
詹鱼啧了一声:“詹同学我不敢说。”
“哟,还有你詹同学不敢说的?”教导主任皮笑肉不笑,“你说,我倒是好奇有什么是你不敢说的。”
詹鱼沉吟片刻,见他盯着自己,十分执着,只好无奈地扯开自己的校服:“刘主任,要不你先看,再决定要不要我说?”
“呵!”教导主任双手抱膀,感觉受到了挑衅。
等到字母全部展露出来,他皱了皱眉,暗忖:这后面的单词怎么没见过?
倒是台下离得近的学生看清了衣服上的字母,扑哧笑出声,但又碍于教导主任的威严,不得不压着声音。
教导主任自觉被学生看扁了,面子有些挂不住。
“咳咳,主任,要不你用拼音试试。”旁边有学生小声提醒,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又强行压下。
教导主任皱了皱眉:“You are Dashabi--Da…sha…bi……”
“………”
这下不只是前面,站后面的学生也忍不住了。
“超越了超越了!”高二三班的男生哈哈哈地笑成一片,“鱼哥,永远在超越自我的男人。”
“不愧是我鱼哥,又解锁了一种气死刘老头的方法。”
“詹同学我可不敢,哈哈哈哈……”
“詹鱼!!”台上,教导主任一声怒吼。
詹鱼早有预料,捂着耳朵,但还是被音响里的声音震得脑瓜子嗡嗡响。
“你给我站那边去,站到放学!”教导主任指着国旗台的后面,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检讨你也别念了,一会儿我就去联系你父母!!”
詹鱼嘬了下嘴里含着的糖,三两步走到指定的位置,面对全校师生,心想:真是飞来横祸啊!
“主任,您消消气,咱们后面还有流程呢……”台上学生会的学生安抚气得原地暴走的教导主任。
手掌飞快地在没什么头发的头上抹了几下,教导主任这才勉强压下心头咻咻直冒的怒火,重新捡回理智:
“有不学无术的坏学生,就会有努力上进的好学生,下面这位同学就非常优秀,在本次全国数学,物理竞赛中再获佳绩,取得了两枚金牌的好成绩,这也是他在本学年斩获的第五枚金牌,让我们一起掌声欢迎高二三班的傅云青同学上台领奖致辞!”
台上台下掌声热烈。
教导主任面带笑容鼓着掌,转头的瞬间,狠狠地瞪了眼后面一脸无辜的詹鱼:“你好好看着,看看好学生都是什么样的!”
詹同学哦了一声,乖乖点头。
掌声渐歇,穿着校服的男生从台阶走上国旗台,走到中间的位置要经过靠边的詹鱼,男生清瘦高挑,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
大概是因为个子太高,校服裤明显短了些,露出一截冷白的脚腕,校服整洁干净,里面的衬衫扣子扣到喉结,在擦身而过的某一刻,詹鱼闻到对方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男生在正中间站定,身姿笔直,像棵笔挺的松柏,手上拿着写满了字的演讲稿,没有一道折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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