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城附小的教师宿舍就在学校里,从教室过去如果用跑的话,来回也就几分钟。
不得不承认,这种情况下,隐瞒自己的性别真的很容易。
詹鱼:“他自己不觉得奇怪吗?”
刘老七耸耸肩:“肯定会觉得奇怪的吧,而且你们老师一直有在给他做矫正,这也许就是他初中突然变回男孩子的原因。”
小学毕业照上,他都还是女孩子的形象,但初中入学就模样大变,显然是在那个阶段认知突然就被扭正了。
“但不管傅云青如何,至少陈峡那个女人肯定不正常,我怀疑她可能是为了寻求刺激,才让孩子一直生活在你身边,”
顿了下,刘老七继续说道:“其实我怀疑她是怕詹家发现,就一直给他灌输他是女孩子的意识,这才瞒了这么多年。”
这么解释,就能说通为什么一直找不到孩子的线索了,他们找的是男孩,结果人家以女孩的身份示人。
“当然这只是我的怀疑,没有证据支撑,”刘老七皱着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差了什么,但我还没想到。”
詹鱼沉默不语。
他知道刘老七差的是什么,刘老七在孙雨绵的误导下,认为他和傅云青是双胞胎兄弟,在这个基础上,陈峡就变成了一个偷别人孩子的小偷。
所以刘老七想不通的是,陈峡这么做的目的,如果只是想要一个孩子,偷了就应该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而不是徘徊在这家人身边,落得现在这么个鸡飞蛋打的局面。
但事实是,陈峡只是调换了孩子,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了詹家。
也许她只是在换了孩子后,放心不下,所以就一直生活在亲生孩子的附近。
这么解释,所有的事情都通顺了,不对,还有疑点……
詹鱼想了很多,甚至没有注意到刘老七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鱼哥,想啥呢?”一只沉重的胳膊搭到詹鱼身上,把他从思绪中带出来。
詹鱼“咔嚓”一声把嘴里的棒棒糖咬碎,神情平淡道:“手不想要了?”
陈博洋嘿嘿一笑,收回自己的手:“我这不是担心你么,刚刚叫你你都不应我。”
詹鱼垂下眼,给刘老七发了条消息。
陈博洋看到了,好奇地问:“你要谁的照片啊?”
每次沟通后,他都会把刘老七的聊天记录删除,现下对话框里也只有一句话。
[把刚刚的照片发给我]
“财神照,”詹鱼随便扯个答案来敷衍,“祝我早日发财。”
陈博洋:“………你不如骗我说要风景照。”
发完消息,詹鱼随手把手机揣进兜里。
思考片刻,他偏头问了个问题:“你说,一个妈妈在什么情况下会放弃自己的孩子?”
陈博洋愣了愣,不太确定地说:“小孩儿残疾或者智障?”
詹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可以滚了。”
“哥,你怎么这么无情啊!”
詹鱼双手抱胸,抬眼去看站在詹启梁身边的傅云青,微微眯起眼,把嘴里的糖咬碎。
还有疑问没有解开,但他却毫无头绪,也许去见一次陈峡,才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台上的男生似乎是察觉到视线,略一偏头,两个人的视线就这样对上。
詹鱼盯着他的脸,脑子里一直在循环播放小胖妞义正言辞地指着桌子说:“谁过线谁三八。”
敢情这转来转去都是一个人,真是好极了。
片刻--
他蓦地笑起来,举起手,在对方的目光中缓慢又坚定地竖起中指,对着那个人无声地说了句话。
不远处的傅云青微怔,他没看懂詹鱼说了什么,只看到对方的手势,这位小少爷又怎么了?
“哥,你跟傅学霸说啥了?”身边的陈博洋有点懵,好端端的怎么就上国际手势了。
詹鱼嗤笑一声,姿态散漫地拍了拍他的肩说:“我在祝他长命百岁。”
陈博洋:??
作者有话说:
詹同学:小胖妞,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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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结束,把所有宾客送走后,詹家一行人也返回了日常居所小洋楼。
宴会虽然名义上是为了傅云青举办,但更多是一种商业战略手段,用以加深合作伙伴之间的往来羁绊。
应酬了一晚上的孙雨绵和詹启梁都喝了酒,面上显出几分困乏。
“小鱼,我们先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孙雨绵捏了捏眉心,强撑着笑意和两个孩子说晚安。
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又回头对詹鱼说:“对了,小鱼你去看下生生,这小家伙真是叫人头疼。”
今天的宴会詹苏生没有去,他的身体状况不好,这种人多眼杂的环境,孙雨绵通常都不会让他去。
除了这个原因,他自己也说不想去,理由是不想要多的哥哥。
傅云青来詹家的那天下午,他被管家带出去了,等回来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个哥哥,顿时就不乐意了。
“我才不要多的哥哥,我只要有哥哥就够了。”
因着身体不好,经常住在医院的缘故,小孩儿被父母娇宠长大,保护的很好。
即便是十二岁了,仍旧活得很天真,说话也从不考虑别人的心情。
詹鱼说了声好,等孙雨绵离开,他偏头去看身边的男生:“你想跟我一起去吗?”
傅云青抿唇,淡声道:“不了,你去吧。”
他知道,那个叫生生的弟弟并不喜欢他,也不欢迎他的到来。
詹鱼点点头,径直去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詹鱼勾了勾唇,这家伙还真是每次都同一个套路。
房间里已经关了灯,只留了床边的小台灯,散发着暖融融的灯光。
床榻上,被褥胡乱地皱在一起,起伏着小小的山包。
詹鱼随意拖了张椅子坐到床边:“睡了?”
没有人回应,卧室里安静地只有空气净化器运作的细微声响。
“詹苏生,”詹鱼说,“我数到三,要是你没起来,那我就走了。”
“一。”床上没有任何动静。
“二。”詹鱼挪了下椅子,做出要走的架势,被子的边角扯开一条缝,像是小动物在偷摸摸观察外面的环境。
“三。”话音刚落,一道瘦小的身影扑出来,一把抱住詹鱼的腰。
“哥哥,你好过分,你都不哄哄生生,”詹苏生气呼呼地说,“生生这次真的非常生气。”
詹鱼挑眉:“我上次怎么说来着?”
詹苏生愣了愣,瘪着嘴:“不能用小名自称,可是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詹鱼想把他推开,但小孩儿的手跟上了锁一样,箍得死紧,“有个哥哥宠你还不好?”
“可是我只想要哥哥,”詹苏生一脸不服气,“我不要那个哥哥。”
小孩儿说得混乱,一下这个哥哥,一下那个哥哥的。
詹鱼拍了拍他的手:“松开,想谋杀我是吧?”
詹苏生有些不乐意,但还是放开了手,老老实实坐回了床上。
“傅云青……”詹鱼沉默片刻,说:“这人挺好的,而且他是你亲哥,你排斥他干嘛,吃多了撑的?”
“你不是我亲哥吗?”詹苏生在揪字眼上,向来有一套自己的标准。
詹鱼瞥他一眼,冷漠地毫无心理负担:“我不是,我跟你不熟。”
詹苏生:“………”
“哥哥!!你好过分!!!”
詹鱼被他的声音吵得头疼,伸手捏住他的嘴:“再叫我就把你送到爸妈房间去。”
男孩眨眨眼,眼泪跟着就冒出来了。
见他要哭,詹鱼立刻站起身:“要哭你就继续,我回去睡觉了,困得要死。”
“哥哥,你别走,我不哭了!”詹苏生一秒钟收住眼泪,可怜巴巴地扯住他的衣服。
詹鱼轻叹了口气,重新坐下,在床头抽了两张纸帮他把湿漉漉的脸擦干净。
手法十分粗暴,三两下就把男孩的小脸擦得红了一片。
詹苏生就由着他擦,等擦完了,乖乖地说:“谢谢哥哥。”
詹鱼揉了下他的脑袋:“听我的话吗?”
“听。”詹苏生乖巧点头。
“嗯,”詹鱼拍拍他的小脑瓜,就跟选西瓜似的说:“那就好好和傅云青相处,别成天跟着我,知道了吗?你去烦他。”
詹苏生有些不乐意,鼓着嘴要说话。
詹鱼收回手:“想清楚再说。”
詹苏生:“………好,我知道了。”
“可是我和新哥哥不熟,不知道和他玩什么,”詹苏生不高兴地抱着手,“他看上去不好玩。”
詹鱼想了想:“你可以找他玩作业,玩试卷,玩习题册。”
詹苏生:QAQ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卧室门口--
傅云青垂手站在门边,隐在阴影中听着里面一大一小的聊天。
听到詹鱼说,那个人挺好的时候,他微微抿了下唇,压住不自觉上翘的唇角。
“好了,你睡觉吧,小孩儿别熬夜。”里面的聊天结束了。
听到椅子脚划过地面的声音,和小孩说‘哥哥晚安’,傅云青无声地后退两步,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轻轻合上门。
脚步声隔着门板响起,在经过他房间的时候,略略停顿了下,又继续向前走,直到另一个房门被关上,走廊彻底归于平静。
傅云青抬手把手机举到眼前,手机正停留在录音界面。
简单剪辑了下,十分钟的录音就只剩下了五秒。
傅云青垂着眼,修长的手指点到播放按键,男生清朗的声音就从扬声器传出来:“傅云青……他人挺好的。”
周末,是个风清气朗的晴天。
詹鱼和陈博洋几人约了一起打高尔夫球,孙雨绵知道后,立刻要求詹鱼把傅云青带上。
傅云青现在对外是公布身份了,但在富二代圈子里还没什么朋友。
詹鱼那个圈子的人,虽然都是些纨绔子弟,但至少门户上结交一下还是可以的。
听说詹鱼要带上傅云青,詹苏生立刻不干了,吵着闹着也要跟着去。
“宝贝,你的身体才刚好,不适合参与这种户外运动哦。”孙雨绵连忙出声阻止,顺带给詹鱼使眼色。
詹鱼正在换鞋,闻言看了眼死活要出门的小孩儿,敷衍道:“你不准去。”
“我不,我就要……”詹苏生扯着嗓子的叫嚷,一口气没喘匀,立刻咳得昏天暗地,整张脸憋成了紫红色。
“我的天,”孙雨绵连忙伸手去摸男孩的衣服口袋,但什么都没有摸到,瞬间就慌了,“生生哮喘犯了,他的药呢,谁看到他的药了!”
周围候着的佣人顿时忙乱起来,去寻找小少爷的药。
詹鱼踩着鞋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瓶,“咔嗒”扭开,三两步走过去,把药瓶塞进男孩的嘴里,拧着眉:“用力吸。”
詹苏生熟练地吸了一口粉雾剂,然后憋住气。
詹鱼在心里默数,等时间到了,又把药瓶塞进去:“再吸。”
接连两次下来,詹苏生的脸色才逐渐平缓下来,不似刚才那般吓人。
詹鱼捏了捏眉心,话语里带着股子火药味:“你的药呢?”
他问的是詹苏生,作为一个哮喘病患者,竟然没有随身带药,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我换衣服忘了,”男孩自知做错了事,有些心虚道:“我知道哥哥一定会带着药的,哥哥最好了!”
“别拍马屁,”詹鱼冷着脸,把手里的药瓶丢进他怀里:“下次再忘记,麻烦你找个我看不见的地方发病,别死我面前。”
“詹鱼,怎么跟你弟说话呢!”孙雨绵气得差点失了仪态,因为刚刚着急找药,本就松散的头发落下来两缕。
詹鱼笑了下,伸手指着孙雨绵,冷声道:
“这么宝贝你的儿子,麻烦把药焊死在自己身上,指望一个小孩儿带药,你怎么不让他干脆把自己治好呢。”
整个洋楼里瞬间安静下来,佣人们面面相觑,孙雨绵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詹鱼,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孙雨绵咬着牙,脖颈上青筋突突直跳,“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
詹鱼轻嗤:“这话我早就想说了,不说出来,迟早憋死我。”
说罢,他偏头对隔岸观火的傅云青说:“走吧。”
“好。”傅云青收回目光,跟在他身后走出家门。
洋楼里因为小少爷发病,还在是一片嘈杂,脚步声纷乱,伴随着女主人气恼地指责,还有佣人小心翼翼地道歉。
约定的地方在扬城的郊区,是当地最大的一家高尔夫球馆,服务到位,场地维护做得非常好,采取会员制,聚集了大量的上流人士前来。
球馆和詹家有些距离,所以司机开了车,送两个人过去。
“你还好吗?”
詹鱼回头,傅云青坐在旁边,垂着眼看他。
“你在担心我?”詹鱼挑眉,虽然对方脸上没有担忧的意思,但这句话可以这么解读吧?
傅云青敛眉,声音很淡地嗯了一声。
詹鱼微怔,没想到对方这么直白,直白得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能有什么事。”詹鱼转头看向车窗,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
小的时候,他还会因为孙雨绵偏心詹苏生感到伤心,会因为妈妈说要谦让弟弟而愤愤不平,因此还针对詹苏生。
但后来,他发现,孙雨绵的爱也不过如此,甚至会有些同情詹苏生。
车窗外,景色飞驰而过,一辆辆轿车从眼前经过,逐渐走远。
他不说话,傅云青也不再说话,整个车厢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少爷们,球场到了。”前面的司机轻声提醒。
炙热的阳光有些刺眼,候在门口的服务生立刻举着伞走过来,恭敬地拉开车门,等候两位贵客下车。
“欢迎二位,请问有预约吗?”
球馆建设非常漂亮,外形是白色的球体,巨大的环形落地玻璃窗,一看就造价不菲。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绿油油的草地,修整得很细心,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青草香。
旁边还设立了拍照打卡区和户外休息区,提供给偶尔奢侈一下的小资群体,显然这位投资商很明白消费者的诉求。
不等说话,另一位服务生经过,看到詹鱼,连忙凑过来,在服务生肩上用力地拍了下:
“你个没眼力劲的,这位是詹少爷,人都认不全还出来迎接贵客,丢人。”
说完脸上堆着笑和詹鱼道歉:“不好意思詹少爷,这是个新人,您可千万别介意,等下来了我们一定好好培训。”
“无所谓,”詹鱼摆摆手,根本不在意这些小事,“陈博洋他们到了吗?”
老服务生闻言把腰又往下压了点儿:“陈少,兆少也都到了,就差您了。”
“那带我们过去吧。”
“好的,请跟我往这边走。”
服务生领着詹鱼和傅云青往里走,经过新人的时候,瞪了一眼。
新人无辜地挠挠头,连忙举着遮阳伞跟上。
一群人走到八号休息室,送到门口服务生鞠躬离开:“少爷们有什么事请随时按铃,我们就不打扰了。”
等到休息室的门关上,新人不解地小声询问:“不用给这几位安排球童吗?”
老服务生敲了敲他的头:“少爷的事,哪是我们能知道的,别瞎打听。”
“哦,不问就不问嘛。”
詹鱼带着傅云青往里走,绕过屏风,休息室的全貌显露在眼前。
和大多数休息室差不多,只不过布置得更加温馨些,陈博洋和兆曲各窝在一个沙发里各自拿手机发消息。
听到声音,陈博洋抬起头,立刻乐了:“哟,傅学霸也来了啊。”
兆曲一惊:“卧槽,鱼哥你怎么把傅学霸也带过来了?”
詹鱼耸耸肩:“我妈安排的。”
“说实话,不管看几遍,”陈博洋看看他,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傅云青,“我不是质疑啊,先说好,你们兄弟俩这长得是真不像啊。”
那能长得像吗?
詹鱼想,要长得像,那这个世界才叫玄幻呢。
“不过,鱼哥,你把傅学霸带过来真没事吗?”兆曲犹犹豫豫地问。
“有什么事是我不可以知道的吗?”傅云青看着面前的几人。
“没事没事,都是小事,”陈博洋乐呵地站起身,三两步走过去打开旁边小房间的门,“快来快来,电脑都给你们开好了。”
“走吧,带你去打球。”詹鱼对着傅云青挑唇一笑。
傅云青跟上去,走进小房间,脚步停住。
说是小房间,但只是针对外面的休息室而言,本身空间是不小的,差不多有三四十个平方,里面并排放了五台电脑。
其中三台电脑已经是开机状态,界面是目前市场上一款挺受欢迎的求生游戏。
“这……就是打高尔夫?”傅云青少有的露出几分迟疑。
“对啊,”陈博洋兴奋地寻着靠边的位置坐下,但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傅学霸你应该不会说出去吧?”
詹家,陈家,兆家关系非常密切,别看他们的成绩不好,但陈博洋和兆曲的父母都非常反感玩物丧志,其中游戏首当其冲。
几家父母很赞同他们培养一些高雅的兴趣爱好,所以他们就想了这么个骚操作,不止是高尔夫球场,还有棋室和调香兴趣部也有电脑。
詹鱼:“没事,他不会乱说。”
顿了下,他偏头看向身边的男生:“你应该不会告状吧?”
傅云青淡声:“不会。”
陈博洋立刻送上一个响亮的马屁:“看吧,我就说傅学霸肯定不会是这么嘴碎的人!告状什么的,那能是咱们学神干的事吗?!”
“那就好,我小学时候的同桌,是个小胖妞,特别小心眼,最喜欢的就是和我爷爷告状,让我爷爷揍我。”
詹鱼拍拍胸口,一脸的心有余悸。
傅云青:“………”
作者有话说:
傅学霸:我怀疑你在内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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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学霸,你要一起玩吗?”陈博洋嘴上在问,手已经很自觉地打开了旁边的电脑。
“你要是不玩游戏,在旁边看名师讲堂也可以,”詹鱼拉开座椅坐下,“记得戴耳机就好。”
来以前他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安排这人了,就算对方不戴,他们打游戏一般也会戴耳机。
根本不用担心玩游戏的时候被魔音贯耳。
“好。”傅云青应声,在他身边的那台电脑前坐下。
“那个傅学霸,”兆曲想拍傅云青的肩膀,但有些怂,最后只是拍了下椅背,“你要是看网课的话,要不咱们换下座位?”
傅云青偏头,淡淡一笑:“谁说我要上网课的?”
众人齐齐回头看向他,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挪动鼠标,打开桌面上唯一一个游戏图标。
“你……”詹鱼迟疑了下,“会玩游戏?”
傅云青瞥他一眼:“不会,但我看你玩过。”
“不是,这看过和能玩是两个概念,”詹鱼试图指导这个没玩过游戏就想越级挑战的新人菜鸟,“这个游戏挺难的,比我手机玩的那个难多了。”
这游戏是一个末日求生游戏,和詹鱼平时用手机玩的机制差不多,不过电脑版的会难上很多,更复杂。
傅云青微微颔首:“试试看。”
“傅学霸学习能力这么强,玩游戏肯定也不在话下,”陈博洋立刻送上一个响亮的马屁,“一旦上手,那咱们队伍就是两个大佬带队。”
另一个大佬自然就是詹鱼,至于他和兆曲只不过是这个游戏的调剂品,偏偏他们又菜又爱玩,全靠大佬带飞。
“啊对对对,”兆曲附和,“傅学霸上次参加那个编程比赛拿了奖,游戏那还不是小case。”
詹鱼挑眉说了句OK,点开游戏设置页面,给未来的游戏大佬傅云青简单地介绍了两句。
这游戏的大背景是末日来临,丧尸侵占人类城市,玩家是唯一存活的人类,在游戏过程中,需要搜集物资存活下去,提升技能级别,建造安全屋等等。
玩法很丰富,寻求刺激的可以开着房车切换地图打丧尸,建家党可以建造安全屋,在末日打造温馨小屋,全看玩家如何操作。
这游戏可以进行联机,组成求生小队。
詹鱼熟练地创建服务器,其他人则是通过IP登录到游戏房间。
人物出生点是随机的,游戏开始,四个人被投放到地图不同的位置。
詹鱼的人物出生在一栋民宅,他操作着人物直奔厨房。
打开柜子把食物先收入囊中,喝了水,然后才开始探索房子里其他的东西。
“你注意看左上角的数值,要给你的人物喝水吃饭,休息,不然人物会掉血死亡,”詹鱼一边操作,一边给新人介绍。
“先把房子搜了再出门,小心遇到丧尸。”
旁边的傅云青沉默了下,问:“看到人物会扑上来的就是丧尸?”
“对,聪明!”詹鱼抽空看了眼他的屏幕,“领悟能力很强嘛……”
傅云青的电脑屏幕上,只剩下一群游荡的丧尸,短暂的停顿后,跳出一排字母“GAME OVER”。
“………”
“你……”詹鱼没想到他竟然死得如此迅速,“你要是遇到丧尸了,就推倒他,踩爆他的头就死了,他头上有血条,没死就多踩几脚。”
傅云青:“好,我懂了。”
“没事,新人都这样,多玩几次就好了,”詹鱼回想自己还是新人的岁月,忍不住安慰他几句,“你迟早会变成我这样的大神的。”
傅云青重新选择人物,再次出生。
“你可以到警局来跟我汇合,就在地图左下角,”詹鱼一边说,手上操作不停,一边抽空指导新人,“你打开地图看一眼方向。”
“地图在哪儿?”
“地图在……”詹鱼一偏头,正好看到傅云青的人物正在被一群丧尸咬。
詹鱼:“………不是,你好歹跑一跑啊。”
傅云青神色平静:“刚刚出来就遇到了一堆,我算了下人物速度和距离,赶不到警局,所以不如重开。”
“丧尸没有人跑得快。”
傅云青伸手指着屏幕上自己的小人:“刚刚从二楼跳下来,腿断了。”
詹鱼:“………”
再一次人物重开。
詹鱼看到傅云青的小人被活活饿死。
再一次重开。
傅云青的人物渴死。
再一次………
“做你的人物真是委屈啊!”目睹全程的詹鱼忍不住感叹。
没想到这个游戏竟然有这么丰富的死亡系统,他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我大概懂了。”傅云青十分镇定地再次重开。
“我也希望你懂了,”詹鱼不放心地收回注意力,“实在玩不了,你可以去上网课的,不用担心自己格格不入。”
“没事。”
默默观察的陈博洋和兆曲对视一眼,嘲讽学霸他们不敢,指导学霸他们不配,不开麦是最好的选择。
詹鱼跳进一栋房子,上到二楼潜伏起来,确认没什么问题,又分神去看旁边‘未来大佬’成长如何。
出乎意料,这次看竟然还没死,而且还毫发无伤的进了商店。
“可以啊,上手很快。”詹鱼毫不吝啬地夸奖。
如果是以前,玩游戏这么一直死,小胖妞都该哭了,现在确实是成长了很多。
傅云青没有骄傲,非常谦虚地说:“还行,就是运气好。”
“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詹鱼看着他的屏幕,“不过商店一般丧尸都……”
话还没说完,一大堆丧尸浪潮般冲出来,完全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就把傅云青给淹没了。
詹鱼:“………你为什么要按Q?”
傅云青:“我有按吗?没注意,Q是干嘛的?”
詹鱼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开饭的。”
果然还是那个游戏盆地。
“开饭是什么意思?”
陈博洋小声说:“就是大喊大叫,吸引丧尸的注意力。”
傅云青点点头:“明白了。”
“那个,要不傅学霸你跟我一起行动吧,”陈博洋看的不忍心了,“我过来接你。”
两个人的话会稍微容易一点,彼此有个照应。
“好,麻烦了。”
片刻后--
“不好意思,我也死了,傅学霸你再等等我。”陈博洋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
五分钟后--
“那个,我又……”陈博洋欲哭无泪,明明刚刚他玩得挺好的啊,甚至自我感觉良好到觉得自己可以去单挑他鱼哥。
然而现实很果断地给了他一个巴掌。
“傅学霸,你在的地方丧尸实在是太多了,我过不来。”
“那算了,我继续死吧,看看能不能刷到一个丧尸少的出生点。”
这俩菜鸡……
詹鱼捏了捏眉心,伸手越过傅云青,打开他的地图,在上面做了个标记,然后把鼠标丢回去。
“在这等着,我过来接你。”
傅云青动作一顿,唇角扬起很淡的弧度:“好,我等你。”
詹鱼立刻把东西收拾好,背上行囊朝着标记的点出发,沿途遇到小规模的丧尸就屠了,大规模的绕过,没花多少时间就抵达了目的地。
“跟我走。”
“好。”
男生低沉的声音裹挟着电流从耳机里传来,细微的震颤感让人耳朵有些酥麻。
詹鱼啧了一声,伸手揉了揉耳朵。
没想到小胖妞长大了竟然是这么个声线,别说,还挺好听。
有了真大佬的保驾护航,傅云青的人物总算是脱离了开局就死的局面。
正探索着,詹鱼一回头就看到身后跟了个丧尸,距离太近,只能硬扛着被咬反杀。
只不过不等他出手,一直跟在他身边当吉祥物的傅云青突然伸手一推,丧尸应声倒地,同时,他提起手里的刀,一刀下去丧尸的血条瞬间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