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柳刃的习惯···他竟然没找韩云谦直接要?还亲自来找?”
“找韩云谦也没用,他都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凤凰珏谁抢到就是谁的,韩云谦总不能为他一个人和所有人翻脸。不过我怀疑马上来的那个人不是他,可能是千面狐狸陆尧假扮的,为提高可信度,真正的苏裁冰就跟在他身边。”爱因斯坦顺便问道,“风逐雪今天心情不好?不会随便动手杀人吧?”
“不知道,我也没做什么。”
可能就是偶尔抽风,阿飞没空去想风逐雪的事,一心一意集中在对付陆鸣风上。
打开门后的洞穴那边,道路延伸得更广阔,一眼看过去没有尽头。
他们不知道还要走多久、还要捡多少碎片才能拼完整,路途变得格外漫长。
好在爱因斯坦带够了食物,暂时不用担心会饿死。
果然,一刻钟的功夫,身后便有人叫住队伍,正是姗姗来迟的柳刃与苏裁冰。
他们与陆鸣风等人彼此寒暄一通,气氛却并不轻松,随着夜明珠数量的减少,四周如同黑夜降临般压抑。
多几个人不意味着多几个帮手,而是多了几个敌人,说不定之后为了争夺这件东西就反目得越快。
阿飞与柳刃相识才几月,不像风逐雪已经认识他十多年,也许看得出真假。
他主动过去小声问风逐雪,“站在苏裁冰身边的人当真是柳刃?”
“刚才和爱因斯坦聊得很开心吧,”风逐雪语气不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是不和我说话的么?”
第42章 大姨夫来了是吧
阿飞从风逐雪的目光感受到明显的敌意,颇为莫名其妙,“他给我带吃的喝的,还不要我杀人,我当然高兴。”
风逐雪抿着嘴,蛮横道,“就算他给你这些,陆鸣风也必须由你动手。”
阿飞被他一噎,想到他如今的处境也不能顶嘴,便不再和他纠缠这个话题,回到刚才的疑问,“当初在临江城,你就说过你总是能认得出来陆尧,你看苏裁冰旁边的人是不是他?”
“我凭什么告诉你?”
风逐雪面无表情地刁难阿飞,这让阿飞举步维艰。
他不是第一次在阿飞想不到的地方为难人,总是故意叫人难堪。
“算了,”阿飞不再和他耗时间,估计和爱因斯坦猜得一样,大姨夫来了吧,情绪波动不正常也能理解。
爱因斯坦告诉过阿飞,像风逐雪这种习武多年又清心寡欲的男人每个月都会来一种病,叫大姨夫,在这个时期内这些男人总是暴戾无常、无法保持清醒头脑,在小事上无理取闹,还会无端杀人,这就是男人单身学武的后遗症,没办法避免。
队伍走走停停,眼前很快出现了另一道石门。
走近一看,这道门既没有锁,也没有翡翠,有胆子大的用力推开石门,石门轰隆隆被打开,迎面扑来一阵刺鼻的味道。众人连忙屏息,但还是晚了一步,有人已经吸入了一些,浑身抽搐着倒下,随后一大群黑乎乎的甲虫蠕动着爬向他们,密密麻麻爬满整个洞穴,一条条触须垂在地上,嘶叫声刺耳至极,随时准备攻击。
它们身形庞大,浑身呈灰色,嘴巴尖利锋芒,一旦被咬住必定骨肉横飞。大家立即四散逃窜,阿飞也赶紧往旁边闪避,他的武器是匕首,但那东西根本捅不透虫群,陆鸣风拔出剑挡住虫群的攻势,一剑劈砍过去,将虫子斩断,随后迅速退到安全距离以内。
眼看虫群越来越多,根本杀不完,阿飞拿出火折子,一团火苗蹿出烧在虫子上,其他人立马效仿,烧焦的虫子味道更加难以忍受,只好先往后退了几十米路。
火光前所未有的亮堂,照亮前方长长的甬道,宽约两米,高约两米,四周全是岩石砌成,顶部镶嵌着月白色的玉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但仍旧驱散不了黑暗。
等虫子消灭干净后,众人再往里面走,越发森,偶尔有风拂过墙壁,发出呜咽的呼啸声,仿佛是鬼魂在哭泣。
陆鸣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伸手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阿飞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心跳如雷。
那位柳刃微微笑着,心里却在冷笑,一群废物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又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抵达真正的石门。
这座石门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只在大门正中央镶嵌了一大块正方体,一取便能取下。
这块正方体被打乱了顺序,每个面都分割成五颜六色的色块,可以旋转,但无法拆开。
陆鸣风请教风逐雪,风逐雪一言不发地研究起来。
研究途中,其他人不断地来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有人提议直接把它踩碎,说不定里面的才是机关,根本不是用来转的。
可是神奇的是,这块木制的大方块竟然烧不灭,剑砍也不破,只能徒手转动。
只有爱因斯坦一看便知这是标准的三阶魔方,按照别人那种乱转的法子八百年也转不开,但他走了这么长的路也累了,于是任由其他人尝试,自己坐下和阿飞玩飞行棋。
阿飞玩的不亦乐乎,爱因斯坦看时机差不多,准备站起身来大展身手,结果陆鸣风大声赞叹,“风兄真是厉害!”
这一关过得比较顺利,其他人接连发出赞颂声,爱因斯坦一愣,听到他解开后有些离神,风逐雪已经早一步将转好的魔方插入石门上的凹陷,门再次打开。
西方的魔方本身就和本土孔明锁很像,都是榫卯结构,风逐雪怎么可能知道魔方公式呢?爱因斯坦深呼一口气往前走,看向凝立在原地的阿飞,“不走吗?”
阿飞低下身捡起甲虫尸体,用随身布块收起,爱因斯坦看得汗毛倒竖,“你喜欢虫子啊?”
“不是,这甲虫我在风萧萧房内见过。”
阿飞并非记忆力超群,他三番五次进入风萧萧房内都翻找出来这种甲虫的尸壳,散乱在地的图纸也解释道这种甲虫有金蝉脱壳的能力,脱壳后肉身隐匿在草丛深处,等待找到寄主后完全重塑,火烧都烧不死,必须用酸水腐蚀干净才可斩草除根。
阿飞当时想不通风萧萧要做什么,现在终于有了些眉目。
如果这里的甲虫群都是风萧萧放出来作为埋伏,而石门机关又没有动过,那他究竟在何处?难道早已乔装打扮隐藏在陆鸣风的队伍当中么?
阿飞心头一冷,不动声色地往前走,语气轻松,“爱公子,你认人的水平如何?”
“过目不忘。”
“你见过风萧萧没有?”
“你怀疑他跟了过来?”爱因斯坦认真道,“听说自打韩云谦开放百宝阁,风萧萧第一天就进来了,我还没见过他。”
“那请你看看陆鸣风身后队伍里的人,有没有不对劲的长相。”
爱因斯坦点点头,没有回头刻意去看,而是等到走一段路以后,等众人休息的间隙主动前去攀谈。他自来熟,又是韩云谦的朋友,除了柳刃外,很少有人不给他面子。
连续走这么远,阿飞手脚筋脉隐隐作痛,走路几乎是一瘸一拐,好不容易休息半刻养精蓄锐,风逐雪又走了过来。
阿飞闭眼趴在石头上休息,一会儿想到风萧萧,一会儿又想到陆鸣风。
拖的时间越长,动手难度越高。
他贪心地想,如果能借着这次机会一石二鸟,同时杀死这两人,那亡灵书开启速度便能更快。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但想到豆腐有多好吃,他就忍不住去冒更大的风险。
一睁开眼,风逐雪突然映入眼帘,他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如临大敌。
阿飞低下头掩盖慌张,“有事?”
“一共还有四关洞门,你需要在最后一关杀死他。”
“知道了。”
等了半天风逐雪还没走,阿飞抬起头,“你在这里怀疑我能否成功的话,还不如自己动手。”
“你筋脉开始疼了吗?”
他算好时间来的,当然疼。阿飞已经摸透他的套路,不想回答。
风逐雪坐在他身侧,掀起他裤腿去摸脚踝。
虽然不太好意思,但阿飞必须承认这个地方很敏感。
是“很”,不是只有“一点”的程度。
这件事风逐雪是不知道的。
阿飞认为这是自身弱点的一种,他从不示弱,讨厌对任何人说出他的软肋。
当初在若水山上,他练功时经常磕碰,脚踝受伤也在所难免,他都是自己翻进药房找药涂抹。其实他其他地方受伤风逐雪也不管,全靠他自我恢复。
刚被风逐雪一碰阿飞就收回了脚,“别碰。你把裤腿往上掀,小腿不是照样可以输气?”
风逐雪笑笑,不像之前那样咄咄逼人。
有时候,只在某些时候,阿飞会陷入深深的怀疑。他身上有如此多的破绽,他的身高、长相、甚至伤口部位都与原来的阿飞一模一样,风逐雪这么聪明,都没有怀疑过吗?还是风逐雪也在等待一个时机,一个和他坦白,真正将他毁灭的时机···一如他四个月前在十月楼的悬崖之上?
还是世上真有什么令人失忆的药卖,在黑市流通,阿飞不知道。
无论哪个猜想都让阿飞僵硬发冷,难以接受。
可是他也知道再怎么猜也是徒劳,阿飞和风逐雪住在一起十年都没看透他是什么样的人,还指望现在零星几个月的时间吗。
他并不能怎么样,被动地放弃猜测,选择随机应变。
不过,这一圈想完,反而激发他要在此地杀足三个人的想法,正式开启亡灵书。没错,两个人远远不够。
无论如何,他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一身奶茶味道。”
风逐雪的话将他拉回现实,阿飞不明白,“怎么?”
风逐雪凑近阿飞的脖颈处闻,“我说你身上都是奶茶味道。”
“哦,”阿飞反应平平。
风逐雪帮阿飞缓解疼痛后收手,“别和他走太近,他是变态。”
阿飞嗤笑,“我看你更像吧。”
风逐雪没否认,“我变态和他变态是两码事,我在和你强调后者。”
“他做什么了吗?”
“他勾引有夫之妇。”
“哦~”阿飞说,“那你是什么好人吗?”
“你真是不要脸。”阿飞愤懑里带着不甘。
“我回来啦!你们在聊什么?嫂子脚受伤了?”爱因斯坦正好回来,和风逐雪打招呼。他隐隐约约听见了不要脸这三个字,还不太好意思打断他们的对话。
“是我娇气,走不了长路。”阿飞岔开话题,抻平裤腿。
爱因斯坦坐下来喝口水,坦白地讲他不认为风萧萧在其中,里面几个人都是有头有脸的高手,要是装作小喽啰还容易,装高手则难得多,不可能毫无动静。
这番说辞不足以熄灭阿飞戒心,他坚信风萧萧就在附近,千万不可放松警惕。
休息好了后众人快速上路,接下来的第三道石门,这次没有暗器,没有甲虫偷袭,上面简简单单罗列了几个数字和符文,像天书。可这内容爱因斯坦更熟悉,不是大一学过的微积分吗?数学的重要性体现出来,他在草地上用石头算了一通,果然门上翡翠掉落下来,又一大群人上去哄抢,争来争去,没人主动开口留给他,表面上对他毕恭毕敬,其实都把他当成小猿搜题了!
一群没良心的,喝完羊奶就宰羊,爱因斯坦纵然对凤凰珏兴致缺缺,也不想让陌生人平白占便宜,他问风逐雪,“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们抢?”
风逐雪现在看见他就皱眉,“我不用抢。”
“那你来这里的目的是?”
“以前没来过,参观地下风景。”
“你他爹竟然真的是来观光的?”爱因斯坦大为吃惊,“可是你怎么什么都没带。”
风逐雪瞥了眼忙于研究翡翠的陆鸣风,“有人白送还要自己花钱吗?”
爱因斯坦对风逐雪的无耻有了新的认知。
阿飞在一边补充道,“知道他为什么天下第一了吧?因为他够不要脸。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爱因斯坦比较怕风逐雪,便疯狂给阿飞使眼色。
“你眨眼睛干嘛?”阿飞不解其意。
“···我右眼皮跳,可能有桃花运吧。”爱因斯坦绕过风逐雪身边,靠着阿飞说,“左眼跳就好了,左眼跳财。”
“桃花运?”风逐雪冷笑,“你别躲,我给你治治,让你左眼跳。”
爱因斯坦忙贴在阿飞身后,阿飞伸手护住他,接着对他说,“爱公子,你要是不想替他们解谜题,完全可以不管的。别看陆鸣风嘴上说的好听,他可不是好人。”
“哎,管他好坏呢,主要是我带的食物有限,如果不和他们绑在一起行动,不把谜题解开,大家就永远出不去这个地方。”
爱因斯坦好奇心一向重,他就是想知道这件宝贝长什么样,其他纷争一概不管。
见风逐雪没有再过来,爱因斯坦好受多了。
天下第一,天下那么多人,他见到风逐雪的时候还没有名不虚传的感觉,这位列为第一的人就走在他身边,其实看起来和平凡人没多少区别,都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无外乎长得帅,气质特别像那种富家公子哥,散漫又没有欲望。可是风逐雪偏偏不爱喝酒。他鼻梁高,眼神总是高高在上,个子也高,比自己高了五六公分吧,估计要比阿飞高十多公分,阿飞常年营养不良,有点矮,还很瘦,一摸手全是骨头,晚上硌得睡不着。
阿飞和他说过,他第一次见到风逐雪以为他是读书人,这一点确实很有迷惑性,因为走江湖的人身上血腥味都极重,只有风逐雪,他杀过那么多人还会穿白衣,他知道鲜血从来不会溅在他身上。
但长得帅又不可以当饭吃,只靠他的武功厉害,哪怕性格如此糟糕,也可以说服所有人当第一吗?
爱因斯坦没有思考出答案,一路沉思。
似乎是为了一鼓作气,这一路人再也没有停歇,一直走一直走。
地下迷宫没有丝毫阳光,他们也同时失去时间的概念,更没有退缩的理由。
接下来的第四关第五关没有爱因斯坦发挥脑子的余地,都是苦力活,要么是八卦机关阵法,陆鸣风带的人才多,让懂得天地风雷玄术的道士轮番跳大神,看得都累,既然没有他的用武之地,爱因斯坦便坐下和阿飞玩飞行棋。
风逐雪嫌这种玩法幼稚,可是等的也无聊,与其看一群老头跳大神,还不如打发打发时间。
时刻关注这里动态的苏裁冰帮不上八卦阵的忙,也走过来,了解规则后要加入,数一数正好凑够四个人。
爱因斯坦不乐意,很不客气,“滚滚滚,这个游戏只有三个人能玩。四个人破坏棋局。”
苏裁冰撇嘴,“你这不就掷骰子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能破坏什么?”
爱因斯坦仔细打量苏裁冰,依旧怀疑他的真假,“破坏我的风水。”
风逐雪自顾自添加规则,“被吃掉棋子的人是不是要接受惩罚?不然没意思,输一次脱件衣服。”
“喂喂,别趁机耍流氓!”阿飞瞪眼,“输掉的人喝一杯酒。”
苏裁冰站在一边观战,阿飞手气奇差,他也不得不喝了不少次酒,爱因斯坦怕他喝倒了不方便,及时止损停止下棋,正好,等他们抬起头往洞门看过去时,石门已经开了条缝隙。
在道士不懈努力之下,这道漫长的关总算过去了。
第五关是限时关卡,石门开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十秒,一群人穿过去后还要躲避各方冷箭暗枪毒气,全靠个人身手,有的人难免中箭倒下,而爱因斯坦不会武功,选择背起阿飞,阿飞负责伸手挡暗器,他负责跑,总算有惊无险。
即将抵达最后一关,胜利就在眼前,剩余众人欣喜异常,陆鸣风更是可以说得上意气风发,唯独阿飞神情严肃,似乎惴惴不安。
合格的杀手本不该在这种时刻慌张。
他叹口气,以后杀人是常态,不应该在这种时候掉链子。
他早已想好动手方案,只差最后一步。
凤凰珏一旦现世,这群虎狼定然陷入争抢,阿飞就趁乱将匕首插进陆鸣风的腹部。
最后一关的石门与前面几关一点差别也没有,但门上多了个大方块空档,阿飞一看便知,这是章叁偷来那块假玉玺的用途。
另外,石门上还有一句话。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____?
爱因斯坦大手一挥,自信地将字块拼成“脑白金”。
当然,没有大方块,这门还是开不了。
一路都没什么话的风逐雪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拿出他带来的唯一一件东西,轻轻往门上一放。
他们期待的事情没有发生,门没动,光芒也没出现。
一人耐不住性子,高喊,“怎么回事啊?”
另一个人说,“要不再等等?还是字谜错了?”
陆鸣风宽慰大家一阵,请爱因斯坦再看看。
爱因斯坦翻来覆去研究,一点也不带尊重地踹了脚石门,这才咔哒一声打开。
这设计还挺独特。
其他人听见声音和疯了一样涌进去,石门内仿佛在另一个时空,一棵巨大的树长在正中央,上空浮着一块蓝色的玉。
玉石闪烁着莹润的蓝光,周围密密麻麻的蓝色甲虫在树叶间游荡。
一时间所有人都纷纷往后退,谁都不敢贸然踏足。
陆鸣风倒是镇定,抬步走向那颗古怪的树。
树身长约百丈,树冠遮挡了整个山洞,叶片碧绿透明,它的周围有许多小孔,似乎是在呼吸吐纳,树木枝繁叶茂,照耀在那块玉上熠熠闪光,树底下还堆着一具具尸骸,白骨森森,不知何时死亡。
这些人武功不低,居然全部折损在了这里。
陆鸣风试图靠近那颗大树,突然树上伸出无数条粗壮藤蔓,密密麻麻缠上他的腰。
陆鸣风不慌不忙,手腕微扬,袖箭射出,缠着他腰的藤蔓顿时断裂开。他一个跃身跳到树顶上,借助树枝轻盈的跳跃,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站定在树梢上。
树叶沙沙作响,树干上的叶子慢慢变淡,随后一个人影从树枝间飘荡下来。
他披头散发,穿着灰白色的布衣,露在外面的肌肤青筋凸显,看着有些狰狞,他目光呆滞,毫无生命气息,只有在察觉到陆鸣风的气息后,才猛地抬头望过来,眼神凶狠,像是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这人瞳孔幽深,没有任何焦距,看人的时候总带着几分阴恻恻的感觉。
陆鸣风皱起眉,“是什么人?”
那人咧嘴诡异一笑,纵身扑来,速度极快。
陆鸣风举剑格挡,却发现对方的招式与普通武者截然不同,每一招都是奔着取性命而来,招招夺命,丝毫不留情。
陆鸣风侧身躲过他的攻击,一拳砸在他脸颊上,那人身形未动,但嘴角溢出鲜红的血迹。他舔/舐了一下伤口,眼眸更深邃。
迅速调息片刻后再看那个人,他竟然依旧稳稳站在原地,除了皮肤略白以外,看不出受伤或者流血的痕迹,甚至他身上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此人已经冲过来,一拳打在他腹部,他踉跄后退了两步,差点跌落下去,幸亏扶着旁边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陆鸣风咬破舌尖让自己清醒,他看向四周,闻到尸体味道的人表情痛苦,双腿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额头渗出豆大的汗水,嘴唇颤抖,眼球充血,显然在承受着莫大的折磨。
见他被困住,剩余有的还清醒的人已经出手,阿飞始终没有动,他盯着书上飞速跳转的人影,终于在对方转脸过来时看清了人脸——风萧萧!
第44章 前排VIP观看调情
陆鸣风重新聚气,高高挥剑斩落,剑气划过他脖颈像是砍铁板,发出铿锵的响声。
陆鸣风收剑后盯着风萧萧的脖子看,听见他嗤笑着摸了摸脖子,毫发无损。
在跳到这棵树上之后,他的力量似乎无形中削弱,刚才那一剑竟然没有把人打倒,这实在令人意外。
另一个人见状,急忙拿出匕首刺入风萧萧背后,结果那家伙纹丝不动,只是转头盯着他们,露出渗人的笑。陆鸣风没搭理他,提剑杀了过去。
陆鸣风握紧了剑,一剑横扫将那些纠缠自己的藤蔓统统斩断,然后飞身跳到树杈上避开他的攻击。风萧萧突然腾空跃起,朝他扑来。陆鸣风一个翻转躲过他的攻击,随后一拳砸在他胸口,他于是瞬间被击飞,重重跌落在草丛中。
两人联合起来都打不赢,其余的人哪还敢冲上来送死,纷纷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遭殃。
阿飞紧紧关注他们比试的招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亡灵书的威力。
风萧萧到底是已经练成武功第一式,还是杀人太多,太贪心导致走火入魔,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见陆鸣风被击倒,其他人又都一动不动,风萧萧慢慢转过脸,在看见阿飞的时候明显兴奋起来,立马冲过来,步步逼近。阿飞眼睛死死地盯着越来越近的男人,右腿踢出正中他的脖颈,风萧萧被踹得仰面倒地,他的脖子发出嘎吱的声响,似乎骨骼错位,发出咔擦的脆响。
他眼中浮现出痛苦之色,却依旧张牙舞爪的向阿飞扑来。
阿飞心下大骇,他扮作栎木的样子避免麻烦,谁知道风萧萧一眼便能看穿,倘若由他揭穿面貌就更棘手了,于是眼疾手快的拿出匕首刺向风萧萧咽喉,可是刀一下子就被砍出了豁口,阿飞惊呼一声,抽出暗器奋力抵抗。
风逐雪不知何时动的手,只晃了晃手臂,风萧萧瞬间被弹飞七八米远,狠狠撞在树上。
阿飞极度震惊,风萧萧在这洞穴里不吃不喝,倘若练成了亡灵书第一式,还是能被风逐雪一掌拍飞。他连刀都没带。
第一式还是不够,远远不够。
风萧萧漆黑的双眼透着浓郁的绿光,直勾勾盯着二人,张开嘴,发出嘶哑低沉的笑声:“大哥···好久不见呀!”
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听得阿飞遍体生寒。
陆鸣风锐利的目光逼视着他们,疑惑道,“风兄,你认识他?”
“大哥这样看着我,我可不习惯呢。”风萧萧抬手抚摸额头上的血,旁若无人地轻笑。
“他是我弟弟。”风逐雪回答陆鸣风的问题。
“大哥,你难道要帮这帮蠢货得到宝贝?”风萧萧缓缓站稳身体,微微歪了歪脑袋,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容,“不如和我联手,凤凰珏一定是我们的。”
听到这话,在场人无不愤愤地看向风逐雪。
要是风逐雪参与进来,他们来不就是纯粹送死吗?
风逐雪却说,“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风萧萧看向他身边的阿飞,笑容狰狞,“当然是大嫂啊。”
阿飞紧紧握拳,在这一刻紧张得要命,差点呼吸停滞。
所谓的承诺毕竟只是口头协议,尽管风萧萧答应过自己亡灵书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可是这就是他的把柄,他敢说出来这几个字,阿飞就彻底完了!
为了守住这唯一的希望,阿飞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等风逐雪再多问,拾起刀来冲过去。
风萧萧显然早已料到阿飞的动作,每一下都打在他的要害处,疼痛刺激着神经,力气渐渐衰弱下的阿飞越战越勇,手里匕首快得几乎只剩下残影,而风萧萧四肢却始终坚韧无比,如同铜墙铁壁。
阿飞根本没办法近身,他被压制着,局势岌岌可危。
风萧萧力气大得不正常,外加阿飞手脚筋脉本就破损不全,很快就让对方占了上风。
两人本就是近战肉搏,一旦出现压倒性优势,阿飞一定会死。
阿飞暂时可以靠蛮力僵持住,但也撑不了太久。
风萧萧十分敏锐地抓住机会,一脚踢向他的膝盖。阿飞旧伤被他狠狠一创,膝盖一弯整个人跪趴在地上,风萧萧趁势压着他的手臂,手肘狠狠敲在他脑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一连打了几下,阿飞都咬牙承受,不叫喊也不闹。
风萧萧笑得大脑嗡鸣,“去死吧!”
阿飞嘴角渗出血,还在笑,“你已经走火入魔,有亡灵书和废纸有什么区别?”
“你还真是蠢,我只用半天时间就突破大关练到第二式,你个废物恐怕要二十年都不止,何必如此暴殄天物?”
贪欲占据了风萧萧的大脑,他已经知道,只要杀死阿飞,那亡灵书就可以自动抹除阿飞的痕迹,这武功完完全全就属于他一个人!先前由阿飞杀死的人武功也会自动归集到风萧萧身上,再次功力大增。
这边打成一团,没想到阿飞竟然也能和风萧萧五五开,陆鸣风瞅准时机,号召其他人上前夺取翡翠玉块,爱因斯坦知道阿飞这边他帮不上忙,催促着风逐雪去帮他老婆,可是风逐雪只是站在一边隔岸观火,真像在看斗蛐蛐一般,斗死拉倒。
不过,有他在应该阿飞没多大事,爱因斯坦将随身匕首丢给阿飞,随后挤过去看其他人夺玉块。
这棵树再有灵性也经不住数十把刀剑轮番砍,很快陆鸣风就得到了凤凰珏的最后一块碎片。
他们手忙脚乱地将碎片挨个拼成一把长弓的模样,试了好多次才勉强凑出形状。
可是长弓背部始终缺一块。
爱因斯坦知道那一块在风逐雪身上,但没开口说,陆鸣风和柳刃反而互相怀疑起来,都在质疑对方私藏宝物想独吞。
风逐雪静默观察半晌,趁着阿飞快昏迷的瞬间,迅速伸手拽住对方的腰带,猛地把人拉了回来。
阿飞重重摔在他怀里,一边喘气,一边捂着自己的腿,鲜血浸湿了裤腿。
“要我帮忙吗?”风逐雪问。
阿飞反手推开他,艰难爬起来。他还要从风萧萧身上偷来亡灵书,绝对不能让风逐雪插手。
忽然,风逐雪从他身后握住了他的手,将阿飞身体禁锢住,怎么也挣脱不开。
但风逐雪并不是要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