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霁有梦游症,但他不知道。
高考结束的假期,从小被保护很好的林初霁偷偷跑了出去,报名参加了海岛七日游轮游,同舱室友是同样高考完出来散心的谢琰。
当天晚上,林初霁梦游爬上了谢琰的床。
纤细的手臂往脖颈上一绕,把他当成了家里的大抱枕,来回地蹭。
了无睡意的谢琰浑身绷紧:???
七天,林初霁每晚雷打不动爬床,一次比一次熟练。
谢琰看他白天一脸清冷,晚上格外热情,陷入沉思。
谢琰:他到底是每晚把我当前男友的替身?还是欲擒故纵在钓我?
林初霁:这人看我的眼神好怪,多半是个变态。
游轮靠岸,两人道别,分道扬镳。
大学报道,好巧不巧又分到了同一个宿舍。
四目相对的一刻:不是吧,又是他,得躲远点。
但林初霁像是熟悉了谢琰的味道,依旧梦游不断,姿势动作也越发大胆,让人脸红心跳。
谢琰从一开始的抗拒,到躺平,再到……好像有点享受。
直到一晚,林初霁不再来了。
连着好几天,谢琰频频失眠。
他忍无可忍,逮到了躲了他好几天的人,抓着人的手腕拽到一边。
林初霁慌乱想要拨开他的手,脸颊红透:“松开…有人……”
“不松。”谢琰低声道,“把我掰弯后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你是不是还惦记前男友?”
林初霁震惊道:“啊?你误会了,我是直男。”
社恐小漂亮X自我攻略社牛攻
·不要再纠结人格了,就一个设定,我不管他们就是最配
·没有前男友,都是傻儿子自己过度脑补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甜文 校园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初霁,谢琰┃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天天让我脸红心跳
立意:青春的关键词,是勇敢
本文讲述了患有梦游症的林初霁在高考结束的假期,报名参加了海岛七日游轮游,碰到了同样高考完出来散心的谢琰。七天的梦游制造出各式各样啼笑皆非的误会,而分别后又非常碰巧在大学重新碰上,他们从一开始的互相排斥到接纳,再到走入彼此,相互救赎,成为彼此生命里唯一的光亮。
本文行文诙谐,人物鲜明,情感真挚,描写细腻,情节动人,笔触细腻的展示了少年之间青涩和懵懂的情感,虽深陷过往,但彼此依靠,坚韧无畏,一同从无穷无尽的黑暗走向光明灿烂的未来,让人动容。少年意气风发,终将不负韶华,是一部青春治愈的温暖之作。
太阳雨从绵密的云层里倾泻而下,咸湿的海风鼓动着船帆。
邮轮的鸣笛拉得很长,惊起一群海鸥扑棱着翅膀从船舷上四处逃窜。
林初霁站在船舱内的落地窗边,对着镜子伸出手,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开始自言自语。
“你好,我叫林初霁,是你这七天的室友。”
“你好,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礼物,请收下。”
“你好,我……你……”
手机弹出一条信息打断练习,他点开,是网购客服对他退货的回复。
[亲亲~我们就是按照您提供的图片制作的玩偶,不过是颜色黑了点,嘴巴歪了点,鼻子塌了点,一定是您太严苛,我觉得有足足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呢~况且,本店一向都是制作完成不退不换的情况呢~]
花里花哨,全是瞎扯。
林初霁发送过去那张丑得奇形怪状的买家秀,面色淡然开始输出。
[实物与图片相差过大,根据《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第55条规定,涉嫌虚假宣传,构成欺诈行为。]
[本人资深律师,从业十五年,最近休假中。给孩子订做个礼物碰到这样的情况,心情实在不太愉悦。两个选择,退货退款,或者重做补发,不然,我愿意花时间与贵店打个小官司。]
[友善提醒,方才您的欺骗回复也会作为呈堂证据。]
[赔偿也不算多,三倍价格加我的精神损失费而已。]
无所谓,上网冲浪,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正在激情打字,门口传来一声刷卡的响动。
在那道门推开的瞬间,林初霁重拳出击的嚣张瞬间消失,刚准备的社交台词也忘得一干二净。
他拨开垂落的窗帘,像只兔子似的侧身蹿进了阳台。
脚步声利落在屋内响起,他听着声,后知后觉反思自己做贼似的行为。
打个招呼又不要人命,一样花了8888参加七日海岛游,房间怎么着也有一半使用权,躲什么躲?
但现在再露面,更蠢了,还得跟人解释。
海边风大,灌入衬衫的下摆,林初霁原本就有些苍白的皮肤吹得像沾湿的白纸,潮湿,黏腻,此地不宜久待。
他想等人走了再溜出去,然而,室友看起来却没有要再出去逛逛的意思。
十分钟后,房间里传来一声诚挚的问候:“哎哥们儿,你不会掉马桶里了吧?”
林初霁面无表情吹风。
“还是没纸要我送?别客气,有事吱声。”对方是标准的少年音,尾音带着笑,听不出是好心还是揶揄。
林初霁捂住耳朵装死。
“不会吧,箱子都在这儿,人去哪儿了?”躺椅发出嘎吱一声响动,那人起了身。
“话那么多,毒哑算了。”
林初霁看到客服秒怂的退款提醒,心满意足抬起头,从窗帘间的缝隙看过去。
男生身高相当优越,鼻梁直挺,宽大的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半袖外露出的麦色皮肤肌肉紧实,藏不住的力量感。
脚踩着一双随性的人字拖,和海岛风的短裤挺配,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度假的自在。
看着确实是个相当外放的自来熟。
然而社恐撞上社牛,这七天的同居就是地狱般的要命。
还是干脆别打照面了,他需要立刻换个房间。
正想着,林初霁见着对方在厕所门口绕了一圈,失望而返,又朝着阳台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看着人越来越近,直到手指手搭在窗帘边上,缓慢往外拉开了一寸,距离近得已经可以看清衣服的纹路。
林初霁心脏骤停。
救命,这简直是顶级灾难的社交场面了。
不仅要打招呼,还得跟人解释为什么跟傻逼似的在阳台上站了十来分钟把自己吹成傻子。
“别过来,再走一步我就敲晕你。”林初霁用意念威胁道,希望佛祖显显灵。
而此时,窗帘又掀起来了一分。
岌岌可危的一刻,谢琰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随意拨弄开看了眼,又绕回躺椅上一靠,接起电话应对方的问题:“上船了,室友还没见着,就一白箱子在房间。”
林初霁松了口气,手心全是瞬间浸出的汗。
“刚给我发什么了?”谢琰见房间没人,直接点了公放。
电话那边插科打诨的开了个玩笑:“能讨好我兄弟的,当然是激情刺激的强制捆绑play,最适合深夜的放纵。”
语气十足的暧昧。
林初霁无意偷听,但光是这几个关键词,脑子里瞬间就有了画面。
交错的绳结,深浅的红痕,泛白的嘴唇,因为痛苦滴落的冷汗和断续的低吟。
他背靠着墙,在心里咋舌,社牛哥的爱好这么野呢。
“那我得细品啊。”谢琰早就熟悉了对方的不正经,点开收到的小程序链接,是几只五花大绑的螃蟹捆绑方法和烹饪技巧。
邮轮上每一层都有公共厨房,他刚带了一篓子新鲜大螃蟹上船,于是点了保存,笑着回:“行,等室友来了就照着弄,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绑这个。”
林初霁不可置信看过去。
你敢再说一遍?
你是不是有病?
谁家好人喜欢被绳子绑着?
“我也好想加入你们,过两天见。记得多拍点照发我…出海好爽…为所欲为…”
游轮正驶出港口,信号变得时好时坏,对面噼里啪啦说着话,却只是断断续续冒出一些关键词。
林初霁的表情彻底沉了下来。
坏东西果然是物以类聚。
“听不清了,晚上我们录视频发你,挂了。”实在是沟通费劲,谢琰敷衍应了两句,抬手挂断。
还录视频???
远处传来离港的鸣笛,一声比一声悲怆。
简直像是敲响了命运的丧钟。
林初霁慎重看向躺椅上那位在尺度边缘反复横跳的家伙,神色复杂。
他绝对,要离这个变态远一点。
快到傍晚的时间,雨停了,谢琰始终没等来室友,索性拿着单反重新出门。
他坐直梯到了顶层甲板,开始随机的构图和抓拍。
这是他放松心情的一种方式,拍人,拍物,也拍景。
海边的落日来得还算及时,谢琰满意捕捉了几张,镜头一转,画面框住了远处的一个身影。
他手肘撑着栏杆,睫毛垂下,夕阳在他的鼻梁上落下柔和的光,眼睛的底色却带着冷淡。风肆意拂过,布料贴合着男生清瘦的背脊,显露出流畅利落的腰身。
气质像是山涧里突然吹起的那声竹箫,空灵,飘远,很能激发人的创作欲。
“不拍有点可惜了。”谢琰掂了掂相机,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林初霁没注意到来人,还在低头按着手机键盘敲字,检查三遍确认没有错别字后才点击发送。
【lark】:我加钱再买一个房间,搬过去自己住行吗?
【lark】:这样原来的室友也单独一间,他会住得更舒服。
自己跑了,总不能让变态心血来潮再去绑别人,那实在是缺德。
“房间早就满了,您要是真不满意室友,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您自己去说服另一房间的旅客来互调。”领队直接回过来一条语音,听着却相当为难。
林初霁上船前跟他打过照面,是一位人高马大的壮汉。
于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又问:你打架应该挺厉害的?
“必须的,咋了?”语气十分骄傲。
那被强迫应该也吃不了亏。
【lark】:不然你去跟他住,我可以睡你的员工间,不亏待你。
“不行,海景房我住不起,到时候您变卦把我一举报,工作都得没了。”领队回绝完,又宽慰说,“你们俩都刚毕业,同龄人能有什么相处问题啊,不然还是自己先试一晚?”
横竖都不行,林初霁开始头疼。
他没有在别人背后说闲话的习惯,也没证据佐证说辞,理由的确不充分。
可无意听到那位室友的小众癖好,万一真对自己强来……
正在愣神,左肩从身后被很轻地拍了一下。
一股很淡的柑橘调藏在风里笼罩了过来,破开四周环绕的咸湿,清新,干净,让他僵硬的后背瞬间松弛了不少。
林初霁面色温和侧过头,撞入那双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睛里,舒适感骤然消失。
“嗨,朋友。”谢琰热情出声。
冤家路窄,阴魂不散。
林初霁面色沉得像是要奔丧。
周遭人来人往,喧闹得厉害,衬托出这一处有一丝尴尬的凝滞。
谢琰见他一脸戒备,大大方方又开了口:“我刚在那边就注意到你了,镜头感很强,气质也好,所以想给你拍几张照片,行么?”
说完,还抬了抬手上的相机示意。
林初霁摇头拒绝。
“我拍照还行,给你先看看以前的片再做决定。”谢琰边说着,边拨动相机上回看的按键,飞速滚动。
前面一些风景照之后,一大堆男模的内衣拍摄图走马观花似的一晃而过,其中不乏有凸现张力的姿势,半跪在地,大胆前卫。
他喜欢拍东西,高考后闲着没事,就接了一些活赚点外快,表情倒是坦然。
然而刚接受完冲击的林初霁一口气又提了起来,面色像是结了层霜。
隔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要给我拍这种尺度?”
谢琰继续往前翻着,满不在意解释道:“你不用脱,这些是工作需要。”
林初霁半个字都不信。
这不就串上了。
好一个假惺惺的以退为进。先假装分寸让他放松戒备,晚上再绑着他拍一些更大尺度的照片和视频,循序渐进被你玩出花了,该不会还要拿到网上去卖钱?
“但拍得还挺好吧?要不要让我试试?再犹豫夕阳要落下去了。”谢琰笑得松散。
恶劣的印象在前,林初霁后退一步,后背抵在栏杆上,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不拍,我对你的那些爱好趣味和个人取向没半点兴趣。”
一字一顿,万分强调。
没挑明完全是出于替他保留体面的基本礼貌。
“什么取向?”谢琰也听出了点不对劲,抬眼看他。
走近了细看,才发现这位朋友长得真是十分漂亮。头发微卷,睫毛浓密,瞳色偏浅,大概是男孩女孩都会喜欢的那种脸。
对方显然被困扰过不少次,才把自己的行为似乎误解成了一种死缠烂打的搭讪,怪不得戒备成这样。
谢琰也学他后退了一步,拉出一个礼貌的社交距离。
“你别误会,我没有要骚扰你的意思。况且,你相信我,我拍过那么多男模特,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真不喜欢男生。”
视线跟他坦荡对视着,没半点心虚。
林初霁绷着脸,在揣测这话里几分真假。
谢琰正色道:“如果我对你有半点非分之想,我就……”
话说了一半,一只海鸥掠过林初霁的肩膀,又飞快逃走。
谢琰视线跟着下移,原本就敞开的领口起了一层凌乱的褶皱,露出修长的脖颈和一大片冷白。
泠冽的锁骨平滑延伸到圆润的肩头,让人情不自禁就顺着线条从肩落下去,瞥见衬衫里若隐若现的腰身,在风的吹拂下,线条逐渐变得清晰,勾得想要靠近再一探究竟。
林初霁察觉到对方直白的视线,皱了下眉,挣扎了两秒才回怼:“看什么看?”
谢琰才意识到自己莫名的恍神,尴尬地轻咳了声。
林初霁侧身想走。
谢琰哎了声,一手滑开手机,出声叫住了他。
“听我说完。”怕人再次误会,他的语气不自觉字字加重,铿锵有力强调,“如果我对你有半点非分之想,我,谢琰,就当着你的面绕场裸奔三周再跳海。”
林初霁:“……”
“我刚录下来了。”谢琰眼眸上扬着笑了起来,点出自己的二维码递过去,“还不放心的话,我们加个微信,我把录音发你,任凭处置。”
林初霁:“……”
诡计多端的死变态。
现在就把他踹海里得了。
林初霁从唇缝里艰难挤出两个字:“不加。”
“嗯?”谢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回语气带了点无奈,“不是为了要加你微信,我怎么可能绕那么丧心病狂的弯子,你真的信我一次吧?”
林初霁轻点了下头,很敷衍。
信你心怀不轨。
信你满嘴套路。
信你从头到尾没一句真话。
“……你的眼神出卖了你。”谢琰表情很是受伤。
一会儿回房间估计还得碰面,林初霁暂时不想闹得太僵。况且,他面对面输出唇舌不利落,冲突起来也不占上风,于是索性结束了话题:“我去吃饭了,再见。”
说完,顶着一张清清淡淡的脸,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谢琰盯着他的背影,哑然失笑。
这会儿模特没了,落日也没了,没再待下去的必要。
他转过身,在顶楼吧台点了份简餐,去商店逛了一圈就回了房间。
只是一直到晚上十点,那位神秘的室友仍然没有回来的意思。
邮轮已经驶出港口,四周环海,谢琰怕他出事,于是找领队要来对方的名字和电话,拨了过去。
看到陌生号码,正在逛商店的林初霁看都没看,直接挂断。
对方又再次拨打了过来,再挂。
在第五次打过来的时候,手机震动成了定时炸弹,他被迫接起:“请问哪位?”
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谢琰想了下没想起来,先开门见山先做了自我介绍:“您好,我是跟你一起住在404房间的谢琰。”
林初霁对这名字已经是刻在DNA里的应激,低声骂:“阴魂不散。”
正准备挂掉,听见对方又补了句:“这么晚了见你一直没回房间,就冒昧找领队要了你的联系方式。你还好吧?大晚上孤身在外,哪怕是男生也不见得安全。”
语气很真诚,像是真的在担心一个陌生人的安危。
林初霁手指悬空在结束的按键上,心说会不会是自己误解了,也许人家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坏。
电话还没挂断,再出声的时候,他不自觉放缓了口气:“我没事,一会儿回。”
“行。顺便一说,你名字怪好听的,初雨过后的放晴,跟今天天气一样。”谢琰夸道。
林初霁没太多跟人打交道的经验,想不出该回什么,嗯了声算是作为回答。
“那你先忙,我等你,有惊喜。”谢琰挂电话前说。
这句话猛然把林初霁的警惕心又拉了回来。
刚有一秒竟然会觉得这人还不错,急着叫自己回去,是不是已经布置好现场准备绑他了?
视线落在面前货架的小锤子上,林初霁伸手拿起,飞速放上收银台。
不管是不是自己多想,买来防个身总没错。
“买锤子来干什么?”船上安保严格,收银员按惯例询问登记。
被问话,林初霁已经开始后悔拿了这玩意儿,但这会儿只能面上强装着镇定,耳根却猛然染上了一层难以忽视的红。
而此时,周围还有好几道视线好奇看过来,芒刺在背,难受极了。
“买锤子来干什么?”对方以为他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林初霁不得不答,只能艰难编出三个字:“砸核桃。”
旁边有人开始忍不住在笑。
“哪个房间?”
“404。”
对方看了眼表格,疑惑道:“你室友也买了把锤子,你们房间这么多核桃要敲呢?”
“……”
这该死又无用的默契。
林初霁磨了磨牙,咬牙切齿补了一刀:“因为室友需要补脑。”
旁边的路人笑得更是大声。
林初霁不懂有什么可笑的,浑身不自在地赶紧付款完,拿着小榔头就火速乘电梯回了四楼。
站在房门口,他想到又要和那位社交恐怖分子照面,握紧把柄开始深呼吸。
万一一进去就被他敲晕了怎么办?
但需要录下证据,这样换房才能合情合理。
真打起来了,也叫正当防卫。
林初霁垂下眼,打开手机的录像功能,对准正前方,猛然按下把手拉开。
刚开门,迎面就撞上一张放大的脸,对方手里也拿着东西,一手缠着小捆绳结,一手握着同款铁锤。
没猜错,他果然准备动手。
林初霁心里有所准备,反应自然比对方更快,四目相对的瞬间,在那双茫然的眼神里,朝着他手的方向挥舞过去。
的确慢了小半拍,但锤子擦过的瞬间,被他利落躲过。
谢琰不可置疑抬头道:“你有病?”
林初霁没说话,抬手扬起一阵风,开始第二次反击。
“没完了是吧?”谢琰学过格斗,抬手就钳制住了他的手腕,手掌用力,一翻一扣,就把人反剪着手扣在了墙边上。
伴随着哐当两声,两把小锤子同时掉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浓重的呼吸。
他们被迫贴得很近。
林初霁拧着眉奋力转动手腕,没能挣扎出来。
狗东西,小时候吃什么力气长这么大。
“松开。”他不满自己处于下风,呼吸急促。
“别动。”谢琰手臂绷起了青筋,用了力,也难得动了火。
林初霁微抬起下巴,胸腔起伏着,警告说:“我录下来了,你敢对我乱来就马上报警。”
“我乱来?这位朋友,你拿的不是锤子,是猪八戒的钉耙吧?”是在讽刺他倒打一耙。
林初霁轻嗤:“麻绳,铁锤,还用多说?”
空气再次陷入凝滞。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剑拔弩张的气氛。
林初霁比他矮半头,一不注意嘴唇就要蹭上他的下巴,看了一眼又愤愤不平别过头,然而被对方高热度的体温熨贴着,别扭得要命。
谢琰扣紧他乱动的手,深深浅浅浓重呼吸了几次,才勉强把语气压回了心平气和:“我他妈是准备去厨房弄螃蟹,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什么螃蟹?”林初霁还在反抗。
“上船前在别人那买了一篓子新鲜的螃蟹,见你一直没回来,准备先去敲晕绑好,你以为我是要干什么?”
谢琰咬牙切齿,“林初霁同学,我再强调一遍,我是直男,对你没有非分之想。”
林初霁不再动了。
见着对方单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又点开对话框里的链接,跟着看过去,屏幕上赫然写着螃蟹蒸炒方式,信息的时间正是下午。
他再回忆之前听到的对话。
激情刺激的强制捆绑play,最适合深夜的放纵。
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绑这个。
出海好爽,为所欲为。
晚上我们录视频发给你。
“……”
长久沉默,震耳欲聋。
不怪他,这谁能不多想,这么暧昧的聊天鬼知道是在聊绑螃蟹……真服了。
“想清楚了么?”谢琰面无表情松开他。
林初霁本觉得自己也该理直气壮,但看到对方脸上流露的冤屈感,又不知从何开始解释起,只觉得尴尬,社交的那点障碍重新席卷而来。
“……是我脑补太多,误会了,抱歉。”他颤抖着道歉。
谢琰垂着眼,看手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了一道他的抓痕,转身进浴室冲洗。
林初霁对他的警惕荡然无存,跟过去,手足无措带上门。
他以前在学校几乎不与人打交道,也不懂把人惹生气了该怎么处理,憋了几分钟才憋出一句:“那螃蟹,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弄吧。”
“你会做饭?”
“不值一提的小技能。”
“没胃口了,明天再说。”谢琰甩了甩手上的水,从镜子里看向他,“让让,我要洗澡。”
林初霁本就不善言辞,只是觉得自己都给台阶了,怎么还不下啊。这人看着好相处,骨子里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
谢琰见人没动,转身看向他。
被直白盯着,林初霁变得更是紧张,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本想多解释两句,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话齐齐往外涌,尴尬的热度从五脏六腑迅速炸开,飞快蔓延,脚趾扣地,头闷脑涨。
“你……你……”还丢人地结巴了。
谢琰眼尖发现了他白皙的耳垂变得通红,表情变得松缓。
拒人千里的高岭之花居然会害臊,逗一下不犯法吧。
“怎么,想站这观赏我沐浴更衣?虽然大家都是男生,但不好意思,我很传统,也很害羞,接受不了的,请见谅。”谢琰拿捏出一本正经的语气,带着抱歉。
林初霁整张脸彻底涨红成一片,在他含笑的目光下,愤愤不平地拉过门把手。
伴随着巨大的关门声,大脑加载了五秒钟的社恐人士忍无可忍吼出一句毫无杀伤力的反驳。
“谁要看你!”
谢琰没几分钟就带着一屋子水汽重新出来。
林初霁嫌尴尬,抓着睡衣就往里快步走,错身而过的时候,他闻到对方身上的那股柑橘调清香,因为参杂在空气里而愈加浓郁,脚步不自觉停住。
但他是真不想再交流半句,烦死。
谢琰点到即止:“哎,之前那事儿我们……”
话还没说完,林初霁就快步躲进了浴室关上门,装聋作哑飞速逃离现场。
“……就一笔勾销怎么样?”谢琰无奈说完。
但显然,对方屏蔽且拉黑了您的好友申请。
谢琰轻啧了声:“我这嘴,欠的。”
他侧身上床,滑动着手机屏幕,耐心等人出来。
只是半小时过去,浴室的水也停了,也不见林初霁的身影。
谢琰的父母以前都是警队的,他从小就跟着一帮糙里糙气的男孩摸爬滚打,没见过脸皮比纸还薄的男生,挺新鲜。
但此刻也没辙,他懒散起身,关了房间所有的灯,钻进被子里,装睡。
果不其然,没过两分钟,身后传来一阵很轻很轻的脚步声,窸窣声,和掀开被子的声音。
此时最佳的举动应该是闭麦,沉默,明天顺理成章的翻篇。
但谢琰憋不到第二天,还是没忍住在手机上打下盛情邀请,并点击滚动播放。
他朝床那边晃动屏幕,上面五彩斑斓滚动着一行字——
“不是冤家不聚头,明晚畅饮二锅头。”
转过身,却只见对床被子盖脸,挡得严实,把脑袋也一并埋了进去,早就避免了任何可能的对视。
谢琰:“……”
满腔热情和一身精力真是无处发挥。
他惋惜地把手机按下黑屏,侧着身,迷迷瞪瞪也跟着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到一副带着体温的躯体悄无声息贴了过来。
一双纤细的手臂攀上肩头,微凉的手掌四处试探,呼吸打在自己的脖颈上,轻轻重重的,有些痒。
谢琰:???
睡意全无,一秒清醒。
他第一反应就是进了贼,刻在骨子里的擒拿技巧已经成了条件反射,下意识扣住那作闹的手腕往上一拉,顺手拿过床头的皮带绑住,扣在头顶。
男生结实的膝盖分开,牢牢抵着对方乱动的大腿,强势钳制,一气呵成。
动作利落,呼吸没乱半分。
谢琰眯了下眼,终于借着月光看清人。
“林初霁?你搞什么名堂?”他紧绷的手臂放松了力道,还是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