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犬—— by古道
古道  发于:2024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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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主人
“殿下,若是您想杀了我,也请让我将您带到安全的地方,山匪或许就在附近......”辰安艰难的开口说道。
怔愣着的南宫明赫听到辰安声音才猛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收紧了手臂,扼住了男人的咽喉。
如果自己不放手,结果将会......南宫明赫还未思索出个所以然,手臂已经软了几分。终究,还是舍不得吗?
辰安喉间的窒息之感渐消,他缓了口气,又加快了速度。
也不知过了多久,辰安只觉内力耗尽,湿汗浸透衣背,方才择了一隐蔽之处停下。
辰安扫视了一周,拨开丛生的杂草,带着南宫明赫钻入杂草中进入峭壁上的山洞。
“殿下,现在我们离那群山匪已经有段距离,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追上来。暂时安全,您先休息。”辰安说着择了一块平整干净的地面将南宫明赫放下。
南宫明赫靠着岩壁坐下,看向辰安的眸光依旧没有任何温度。
辰安不敢与南宫明赫对视,只扫了眼便立马将头垂了下去避开南宫明赫的视线。只瞧着南宫明赫的脚尖,默了半晌,才跪在南宫明赫身侧,“请殿下赐脉。”
从见面到现在他还未曾摸过南宫明赫的脉象,这让他极为担心,尤其是在触及南宫明赫伤了伤药后还一直惨白的脸。难道,殿下的病情又重了?
这片刻的静默里,辰安已经止不住的猜想这一年多他的殿下不知是如何受苦,竟清瘦了如此之多。他好不容易为他调养的身体,是否又垮了。还有,那日他亲手给他下的软骨散,是否真的有异,不然那时的他如何又吐了这么多的血?
南宫明赫冷笑了一声,终于开了口,“赐脉?”他冷冷的看着辰安,“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辰安脸色一白,垂下眼睑,低声说:“属下只是担心殿下,想为殿下号脉......”
南宫明赫握住自己的手腕并没有让辰安摸脉的意思,他嘲讽的说道:“败军之将当不得阁下如此敬称。”寒眸警惕的凝视着辰安,“这次——你又想如何害我?”
辰安蓦地一怔,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属下对不起您。所以......”辰安抬头看向南宫明赫,“辰安把自己的命给殿下送来了。”
辰安抽出别在腰间的佩剑,双手捧到南宫明赫面前,跪在地上的身子躬得极低。
南宫明赫望着辰安手里的佩剑,眸中闪过一丝沉痛。当年为他挑选这把佩剑的时候是何种心境他已然忘却,现如今物是人非,徒留怨憎。
南宫明赫的视线从佩剑移到辰安身上,他刚才说他的性命?可如今的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去取?
南宫明赫别开了头,靠在石壁上慢慢的阖上了眼。不能再看辰安,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出手,如今他暂时不是辰安的对手,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
而且,不能再被他骗了。他明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却还是出言试探。不想辰安的心机如此深沉,可恨自己从前竟从未猜疑过他。
再等等,等自己的身体恢复,一个辰安又有何惧。
辰安望着南宫明赫紧闭的双眼,眸色渐渐暗淡下来,终是忍不住开口,“殿下,您如今竟连亲手杀我都不肯了吗?”声音如泣如诉,悲伤低鸣,“我......属下已经知道错了,属下不求殿下原谅,只求殿下......”
南宫明赫始终没睁开那双眼,只一声“我累了......”猝不及防的打断了辰安的话。
话到嘴边的辰安张了张口到底没发出声音,南宫明赫脸上的疲态不似作假,他看着他充满倦意的脸庞,似乎想透过这张略显老成的脸上看到曾今的青涩。
这一年,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那样大的变故,是自己亲手造成,自己最在意的少年被自己亲手逼成了这般模样。是自己,错了。
辰安的视线停留在南宫明赫的身上,似乎要将这一年的分别全都补回来。他的背挺得笔直,他就跪在原处没有挪动一分一毫。
南宫明赫方才出言打断辰安只是因为他难以继续听下去,说自己累了也只是自己找的一个借口,却不想自己竟然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沉沉的睡了过去。
......
南宫明赫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他慵懒的睁开惺忪的眸子——正与一双痴迷的眼对了个正着,无比熟悉的脸却又似乎生疏得陌生。
南宫明赫有一瞬间的恍惚,这样的场景似乎曾今出现过——自睡梦中醒来,最亲近的那个男人正守在自己的身边,只要一睁眼就能看到他......
但,一片血色立马模糊了南宫明赫的双眼。那是,父皇的血......
那日,自己被辰安下了软骨散,是秋澜带了解药给自己服下。本来秋澜想带着虚弱的自己直接出宫。却放心不下去救父皇的洛宁长公主,于是两人顺着洛宁长公主告诉秋澜的暗道一路摸到了宣德殿——
躲在宣德殿暗处,他看到了辰安毫不犹豫刺向父皇的那一剑,他也听到了南宫楚河的那一番话——原来辰安想要自己成为他卑贱的男娈……最后,他看见——南宫楚河用尽全力刺向父皇身上的那一剑,那一剑贯穿了父皇的整个身体,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白玉阶......
南宫明赫看向辰安的视线变得怨毒冰冷,即使辰安如他睡前一般跪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分,他也没有丝毫的心软,反倒是让他更警惕了几分。这样的人,做起戏来,才最令人胆寒。
“呵,辰安,你这又是在做什么?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不等辰安回答,南宫明赫又继续说道:“唔......辰太尉,我没叫错吧,你如今已官至高位,当年的抱负都已经实现,你如今什么都有,又何必在我这儿浪费时间。”
“哦——”南宫明赫扬了扬声,“辰太尉大概还对我这副身体有几分执念,毕竟我最终没能做成辰大人的男娈,所以这才千里迢迢的追到这儿来?”
“来吧,趁我如今手无缚鸡之力,你动手罢。”
南宫明赫自嘲的说着这些话,听在辰安耳朵里却是冰冷至极。犹如一把锋利的利刃,在一片片的剜他的血肉。辰安捏了捏铺成在地上的衣摆,心如刀绞,“殿下!”
明明该痛苦该愤怒的人是自己,他却做出这样的神情,仿若受了天大的委屈。南宫明赫一时怒从中来,摸到手边的冰凉,什么都没想,狠狠的朝眼前的人砸去。
辰安不避不闪,只发出了一声闷哼。佩剑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肩头,却连心里头的痛的半分都不及。
南宫明赫见辰安生生的受了这一下,心里的愤怒却是一点没消,反而更甚。面对武功高强的他,自己又能奈他何,这一切都是他在做戏罢,他到底想要什么?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自己一无所有,除了——
南宫明赫看着跪在那处岿然不动的辰安,绝望的闭了闭眼,“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好,我给你,统统都给你......”南宫明赫越说越怒,他疯狂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袍,“不就是想让我做你的男娈吗?来呀,上我啊,我都成全你!”
等辰安抬头时看到的便是一、丝、不、挂的南宫明赫,辰安的喉间像是被一股大力制住,哽得他无法发出一丝声音。他眼眶湿润,埋头默默的拾起了南宫明赫扔在地上的衣物。艰难的直起已经跪得麻木的双腿,站起身来,轻轻的为南宫明赫披上衣袍,动作轻得就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而后又蹲下身,捡起被南宫明赫踢到一旁的鞋履。辰安握住南宫明赫白皙的脚腕,用衣摆擦去那脚上的灰尘放入鞋履中,等两只鞋履都穿好,辰安又跪了下去,俯身虔诚的吻上南宫明赫的足背。
他吻完后,抬头看向南宫明赫。那湿润润的眼眶,艳红的双唇以及那眸中的小心翼翼与卑微,都足以让南宫明赫心头大震。
但也只是一瞬,南宫明赫便冷笑着俯身抬手勾起辰安的下颚,直视辰安的眉眼,冷声说道:“你又在耍什么手段?嗯?你以为我还会傻傻的被你骗?绝不可能了,辰安。”
“一切都出自属下的本心,殿下,您是属下的主人,从来都是......”辰安语气哀伤诚恳,听在南宫明赫耳里却甚为刺耳。
主人?什么主人?可以随时拿来背叛的主人?
南宫明赫抬手就给了辰安一巴掌,还不解气,又给了辰安狠狠的一脚。
这一脚直将辰安踹倒在了地上,他竟是一点也没用内力护住自己,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跪在自己身前。
看着这样的辰安,南宫明赫的心中竟然蓦地一痛——可只要一想到枉死的父皇,如今什么都没有的自己,就又愤恨的看向辰安。
眼前的人已经不是自己敬爱的兄长,不是自己亲密的情人,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背叛者。他,永远不值得被原谅!
辰安抹掉嘴角的鲜红,侧着身心如死灰般的笑了笑。而后翻身躺倒在地上,四肢大展,所有的弱点全无防备的展现在南宫明赫面前。
“殿下,从今往后,我的一切都属于你。”
“只属于你。”

第五十一章 折磨
“闭嘴!”南宫明赫抬脚狠狠的踩在辰安毫无防备敞开的胸膛上,“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辰安躺在地上平静的看着南宫明赫的怒容,绝望的笑了笑,语气中是孤注一掷的眷念,“殿下,我曾今说过——我爱你,可你只以为那是床榻间的戏言。可是殿下,你错了,我爱你,爱得进退失措,不能自拔。”
“殿下,你不知道罢,你不知道辰安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狠毒,自私,下作......为达目的我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从爱上你的那一刻开始,我便疯了。我控制不住自己,那样疯狂的爱着你。这让我忘记了我们之间的身份,我们之间无可逾越的鸿沟以及那样的疯狂会毁了你,甚至也会毁了我自己......”
“当我站在被烈火焚烧后的广阳殿前时,当我摸到那具已经烧得面目模糊的“尸体”时,我才醒悟,即使你失去了一切我也不能拥有你。比起这样,我更希望你活着,即使我永远不能得到你,至少让我能看见你,也好......”
辰安说得声泪俱下,却依旧没能动摇南宫明赫踩在他身上的半分力,甚至南宫明赫踩在辰安胸膛上的脚还用力的稔了两下,“怎么,南宫楚河给了你至高无上的地位,却没给足你足够的权利?你现在来找我,不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南宫楚河不愿给你的那些吗?可是,辰安,你背叛了我,毁了我多年的心血,你觉得就算我坐上那个位置,我还会给你你想要的那些吗?”
“从前,只要你想,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包括......”南宫明赫想到两人荒、淫的那几日,甩了甩头,继续说,“可现在不会了,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不会给你,包括你要我亲手杀了你。辰安,我不会让你就这么轻易的死了......我要你生不如死!”
辰安惨然的笑道:“殿下,你还活着我已经很感激了。辰安此来,就是把我这条贱命送到殿下面前......如今能亲眼看到你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纵是立马死了也无悔。若是殿下觉得辰安这条贱命留着还有几分用处,就如方才所言,辰安一切都属于殿下,辰安便是殿下手里的利剑,殿下剑锋所指,辰安无有不从......即使殿下把辰安当作一条狗,辰安也无怨......无悔!”
南宫明赫捡起地上的佩剑,拔出剑身,直指辰安的咽喉,脚下用力踩在辰安胸前,发狠的问,“你就笃定我不会杀你?”
辰安留恋的看了一眼南宫明赫,笑了笑,而后闭上了眼,“殿下,请便。”
南宫明赫眸中寒光闪过,瞳孔一缩,剑尖直刺向辰安的咽喉,却在最后一厘时堪堪停了下来。
被他赌对了,自己此时确实还不能杀了他。先不说眼前腹背受敌,就算是日后回了永安城,这人留着也许也还大有用处。
南宫明赫眸光锐利的审视着闭目受死的男人,无论如何,自己现在孑然一身已经没有什么可骗的了。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就当时刻提醒自己身上那洗不掉的屈辱,督促自己早日完成复仇。就当是养了一条狗,一条随时会咬人的狗,所以......
“脱衣服。”
辰安没有等来预想中的疼痛,却在长久的寂静中等来如此一句没由头的命令。辰安迟疑着睁开了眼,看到了面无表情的南宫明赫,他正冷冷的看着自己,似乎刚才那道命令并不是他的所下。正当辰安犹豫着该如何行事时,南宫明赫面上浮起了几分不耐烦,“没听清?我让你——把衣服脱了。”
“还是你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在骗我?”
南宫明赫不知何时已经移开了踩在辰安胸前的脚,只见他扔掉手中的佩剑,佩剑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低鸣,他缓缓的在辰安身侧蹲下,露出那般辰安从未见过的蛊惑般的笑意,“你方才说爱我,难道是骗人的?”
辰安那双灰暗的眸子慢慢变得明亮,其中带着的那几分恳切的期盼灼伤了南宫明赫的眼,他将视线不着痕迹的稍稍移开了些许。一向心思缜密的辰安却未曾注意到他这稍纵即逝的细微的变化。
南宫明赫看着怔愣的辰安,敛了笑意,摇了摇头,“当然,你也可以拒绝。”说罢,毫不犹豫的站起身。
辰安像是方才醒悟一般,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疯狂的攥住了南宫明赫的衣角,“不,属下愿意为殿下做任何事。”辰安没空再去思索为何方才一脸杀意的少年,转瞬之间又笑意涔涔的看着自己,虽然那笑意不达眼底,杀气也萦绕在周围,但他喜欢这般面带笑意的少年,即使这样的少年下一刻便会杀了自己,他也甘愿。
“那——还不快脱!”南宫明赫居高临下的看着辰安,音调不高但极有压迫感。
辰安闻言,听出了南宫明赫话语中的怒意,忙不迭的坐起身,却牵扯到了胸前的伤。他忍着巨痛坐直身子,在南宫明赫的视线下不敢怠慢,抬手就往自己的衣带上去。不过片刻,衣物就离了体。
山洞里阴冷森寒,衣不着体的辰安在冷风拂过时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但冷风的寒意却不及南宫明赫眸光的冰冷。
辰安褪下衣物任由南宫明赫打量,他就如一件能随意买卖的物品。而物品现在就摆在展台上,任由买家审视。那冰冷的视线不带一丝情、欲,让本来升腾起异样的辰安也慢慢的颓然了下去。
在辰安渐渐有些不知所措时,他的主人又发出了下一道命令,“转身,跪下,哦不......趴下......”
“像狗一样趴在地上。”
辰安垂下眼睑,掩饰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屈辱,身体却毫不犹豫的跟随南宫明赫的指令摆出那难以启齿的动作。贴在地上的掌心重重的压在尖利的石头子上他也没在意,甚至更往下按了几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心里的痛楚有所缓解。
南宫明赫抬手抚上那僵硬的身躯,猝不及防的在那浑圆上拍了一掌,“抬高!”
辰安咬破了双唇,难言的腥味钻入口鼻。眼前依稀浮现起昔日的场景,那时的明儿何曾如此对待过自己?
即使控制不住不小心让自己嘴角破了皮也会心疼的抚上自己的脸庞,惊慌失措的一连声的道歉。明知自己不会拒绝他也会低声讨好的问,“可以吗?”他会心疼的说“对不起”,他会固执的要为自己上药,他会贴心的为自己准备好一切......可是,现在......
“呃……啊!——”辰安毫无防备的发出一声急促的惨叫。
南宫明赫就这样粗暴的刺了进来,没有准备,没有扩张,干涩的痛让辰安全身麻木痉挛。他本能的前倾,想要将自己从痛苦中解救出来,却被身后的南宫明赫毫无留情的制住。无法逃避,只能承受。
辰安痛得浑身颤抖,发疯一般的南宫明赫在垂眼看到那涌出的鲜红时,不由自主的放软了声音,“放松......”
却又在听到自己这般语气时,怒气大盛。所有的理智,所有的不忍心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才让自己落到这般地步,自己怎么可以对他心软,怎么可以!
南宫明赫眸中盛满怒意,猩红的眼眶紧盯着辰安绷直的脊背,内心的暴虐一瞬间被激化,他要这个男人痛,要让这个男人死,他一定不能让他好过……
身下的力道陡然间加剧,在下面承受的辰安痛苦而绝望的闭上了眼。方才眼前出现的那一切似乎都只是自己的幻觉,似乎从未在他人生中出现过。有的只是如今这般疯狂的掠夺,毫无怜惜的摧残。
一滴晶莹从辰安的眼角滑落落入灰尘里,身上的痛楚已然麻木,但心里的酸楚却没有半分消解的意思,反而超越了所有,夺得了五感。曾今的怜惜与讨好,小心与温柔,似乎都在这般用尽全力的冲撞中烟消云散......
南宫明赫满身的暴虐,在察觉到身前的人已经毫无生机时缓了下来。他刚一缓了动作,眼前的人就软软瘫倒在了地上。南宫明赫想要唤一唤他,确认他是否又在骗他,却无法发出一个音节。只能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本来躬着身子趴在地上的人顷刻间侧躺在地。
脸色泛白,只有双唇还有些血色,但那是咬破了唇染上的鲜红。南宫明赫再往下一扫,两人相连的地方已是惨不忍睹。
南宫明赫皱了皱眉,往后退了退。随手拿起辰安的里衣将自己身上擦拭干净,而后将污糟的亵衣又扔回辰安身上。
南宫明赫站起身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衫,抬脚又在辰安身上踢了踢,见他躺在地上毫无生气,即使晕过去那皱起的眉头都没有片刻的放松。看着辰安青白的脸,身上大大小小紫红的伤以及隐秘之处的污秽,南宫明赫不忍的别开了眼,却并没有要为他清理的意思,只是拾起散乱在地的衣衫丢在了男人的身上。
寻了个离辰安稍远的平整的石块坐下,远远的看着辰安。其实,把他留在自己身边折磨他。何尝,不是在折磨自己......
南宫明赫吃了颗孙仲准备的药丸,而后闭上眼心无旁骛的打坐起来。
辰安醒来时,洞外天光大亮。
他动了动身体,难言的疼痛撕扯着他,然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睁大了眼睛四处扫视起来,却在看到除了自己空无一人的山洞时,心直直的沉了下去,犹如坠入了万丈深渊......
他——还是走了?
除了身体上的疼痛,辰安急切的寻着南宫明赫留下的痕迹。摸到了黏糊糊的亵衣,辰安惊喜的捧起来,却在想到已经离开的少年时,神色又落寞了下来。
南宫明赫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已经醒来的男人依旧不着寸缕,神色凄怆的捧着衣物朝他看来。
辰安在看到南宫明赫的那一瞬间,灰暗的双眸一如蒙尘被擦去,陡然亮堂了起来。神色中陡然的惊喜骗不了人,“殿下!”
“你没有走?!”

第五十二章 酸涩
辰安不出声不知道,一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干哑成这样。昨夜明明自己一直隐忍着不发出声音,不曾想嗓音依旧沙哑。
但辰安此时顾不得思索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他欣喜得想要直接站起身走到南宫明赫面前,却不想方才支起的身子又猛然坠到地上。
撕裂般的疼痛从下方传来,让他狼狈跌落。他的视线随着疼痛传来的方向看去,那里污浊不堪,让人不忍直视。
辰安倒抽了一口凉气Hela,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尴尬的。他小心翼翼的抬眉看了一眼南宫明赫,而后惊惶的垂下眼,皆因南宫明赫脸上的戏谑让他反应过来,他现在身上没有半寸衣料,竟这样赤条条的横在殿下眼前……
辰安回神后手忙脚乱的拾起地上的衣服往身上套,也不管整不整齐了,只要能遮住就成。只是身上的疼痛,让他的动作变得艰难......
南宫明赫站在洞口冷眼瞧着辰安的手足无措,曾今说话做事有条不紊的辰安,何曾有过这般模样。一阵酸涩涌上,却又被他若无其事的压下。
也许他很久都忘不了方才辰安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迷路的小鹿寻到了心的归处,那样的依赖,又是那样的不安。在他身上,似乎看到了曾经彷徨的自己。是他,给了自己依靠,却又被他亲手毁掉。
“怎么?怕我丢下你走了?”南宫明赫冷笑着看着辰安在他身侧坐下,勾着唇角不怀好意的偏头瞧他,“我怎么会丢下你呢......”
在辰安惊喜的看过来时,南宫明赫又继续说道:“一个随时随地都能供我消遣,还有利用价值的玩物,我怎么会舍得丢下。”
辰安扯着衣衫的手一顿,还未泛起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南宫明赫优雅的抬手,指尖轻点在辰安的胸前,“痛苦么?”
“可是,这才刚刚开始。当然——你也可以恨我。毕竟......”
“我可是一直一直都恨着你,恨不得你去死!”
辰安系着衣带的手一僵,但还是迅速穿戴整齐,在南宫明赫身前跪立好。他俯趴在地上仰头看向南宫明赫,“殿下,只要您还愿意留下属下,您让属下做什么,属下都愿意。属下说过,即使您不把属下当人,只当一条狗,属下也甘愿。不论殿下做什么,都是属下应得的,属下永远不会怪罪殿下,只求殿下不赶我走......”
“什么都可以?”南宫明赫轻笑,笑意未达眼底略带几分轻佻。
但辰安并未看见,他低垂着头,从南宫明赫的角度只能看到他长而卷翘的睫毛在轻轻抖动。辰安低声应道:“是。”
南宫明赫的手落在辰安的头顶,揉了两下,“好,我答应你,不赶你走。”
“谢殿下成全。”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辰安的声调都在颤抖,他缓缓的靠近南宫明赫,伸手捧着他沾满灰尘的鞋履,如先前那般卑微且虔诚的低下头轻轻吻了上去。
他躲闪着湿润的眼眶,以及躁动的内心。
他了解他的明儿,只要是他说出口的承诺便不会失言,所以他真的会把自己留下,会让自己一直待在他身边。
辰安缓缓仰头看向南宫明赫,心里想着——明儿,你的心里是有我的罢。你没有杀我,你还将我留下,是不是我也可以认为,我们还有机会回到曾今......
“在想什么?”南宫明赫伸手摩挲着辰安的耳垂低声问道。
辰安回神也习惯性的抬手覆上南宫明赫的手背,却在他碰到的一瞬间被猛地抽走。南宫明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淡然的抽回手。辰安心里一空,默然的将手垂下来拢进袖口中感受着方才一碰即逝的余温。
辰安无奈的笑了笑,“属下在想,殿下是不是饿了。”他们果然回不去了,是他自己亲手把那个温和纤细的少年葬送,这又怪得了谁呢?
南宫明赫闻言满意的看了辰安一眼,“到底还是有点用,早去早回。”说完,便理了理衣衫,阖眸假寐。
辰安见状咬了咬牙,用手撑着地面艰难的站起身。他每往前迈上一步,身体的疼痛就会提醒他昨夜噩梦般的经历。本来有几分血色的脸,现在已经惨白如纸。但靠坐在石壁上的少年,并没有睁开看他一眼。
辰安吐了口气以缓解身体的疼痛,而后迈着步子,一步步的朝洞外走去。
在辰安的身后,南宫明赫不知何时睁开了本已阖上假寐的双眼。
在自己说出那句话时就已经想到他此时的身子并不适合出去觅食,虽说习武之人没那么娇弱。但昨日他承受些了什么,除了他也只有自己知道。
心中酸胀得发软,但说出来的话却冷硬如铁。
可他没办法放过辰安,更无法放过自己......南宫明赫往后仰靠在石壁上,望着阴冷漆黑的洞顶叹了口气,就这样罢......
南宫明赫现在只想快点让身体恢复,这样他才能趁早开始他的计划,趁如今南宫楚河还未坐稳那个位置,早点下手。
他此来宿绥就是为了最后那一味药,孙仲为他炼好药后就因为孙季的事先一步离开,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一个人对上那群山匪,还等着辰安来救。
南宫明赫数了数药丸,快了,就快成功了。
服了一颗药丸下去,南宫明赫阖上眼尝试着催动体内杂乱的内力往一处推去,丝丝密密的气流涌入那细小的经脉之中犹如刀割尖刺,那种即将炸裂的疼痛一阵阵的从体内传来......
汗液自南宫明赫的颊边淌过滴在衣衫上,本就虚弱的经脉此时已经隐隐作痛,南宫明赫心知急不得,却还是不想就此放弃,就这样忍着疼痛一点点的将气流推进经脉。最后那一下疼得南宫明赫险些放弃,却在意志力的支撑之下成功了。
他吐了口气,慢慢的恢复着体内的躁动。他强行的打通了经脉,虽然这样的疼痛让他差点爆体而亡,但如今他却感觉到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
孙仲一直给他强调不能太过心急,他到底是急了,所以才在有五成可能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运了功。
他不能再等,他不知道是谁告诉辰安他还活着的消息,也不知他为何会找到这里来。
但既然辰安都能知道这个消息,能找到这里来,那南宫楚河呢?他是不是已经知道自己还活着?他是不是已经派人来刺杀自己?
所以,不论如何,自己都要在南宫楚河发现之前,先他一步擒贼擒王。
南宫明赫将剩下的药丸收好,虽说不一定还能用到,但放着总没有坏处。
南宫明赫正想着,就被一阵肉香打断了他的谋虑。
南宫明赫起身掸了掸衣衫上的灰尘,抬步往洞口走去。
洞外,拨开人高的杂草。入目的便是一名青年蹲在燃起的篝火旁认真的支着木棍烤着肉,烟火烧得旺,但升起的轻烟却并不浓郁,若只是烤个肉的时间并不能引人注意。
辰安听到脚步声,警惕的转头看过来,见走来的是南宫明赫,脸上的警惕瞬间化作温和的笑意,“殿下您来得正好,这肉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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