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你的土匪夫人来了—— by进亦忧
进亦忧  发于:2024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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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君山那么爱美的一个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那件染血的衣服,大喇喇地出现在阎方面前。
阎君山一边摸旺财搭在他膝盖上的狗头,一边任由管家李伯找来的医生给他处理伤口。
医生扶着眼睛仔细瞧了瞧阎君山的后脑勺,站在那不动了,欲言又止,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
李伯找的是西医,穿着大白褂,还挺有派头地带了两个小护士。
阎君山见医生半天没什么动静,回头道,“快给我包扎上啊,再等一会儿伤口好了,你就白跑一趟了。”
阎君山从小被灌输的思想是,男子汉大丈夫,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按他的意思,这点小伤跟本算不上伤,不用处理,两天半就好了。
可打他进门起,李伯逮住他就问个不停,怎么伤的这么重?谁弄的……
阎君山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李伯提出请个医生过来,阎君山推脱不用,李伯看向坐在太师椅上,一脸阴沉的大帅,阎方只是“哼”了一声,他便知道大帅嘴上不说,心里可心疼着呢。于是,找来了海阳城最好的外科医生。
医生为难地说,“伤口较深且不规则,周边又有毛发,极易引发感染,建议……”
医生见阎君山面色越来越黑,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上嘴。
阎君山花名在外,他早有耳闻,传说阎家军的“阎王”脾气阴晴不定的,若是他剃光这二世祖的头发,怕是难走出这个门。
阎君山眼睛一横,擦点药就能解决的问题,干嘛打他头发的注意。在说了,以后他顶着一个光头去望春楼找姑娘,还不得让那些姑娘笑掉大牙。
阎君山拍了旺财的脑袋一下,旺财立马灰溜溜把狗脑袋从阎君山膝盖上移开。
阎君山站起身,接着医生的话说道,“建议什么?”
阎君山身高腿长,站起来比那医生高出一头,气势十足,加上凌厉质问的语气,医生不觉退后了好几步,和阎君山拉开距离。
阎君山继续说道:“你想剃我头发?我告诉你,休想!”
“今天我心情好,不难为你,快走!”
医生如获大赦,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般的笑容,但还没高兴两秒钟,端坐于太师椅上的阎方把手杖往地上一杵,“剃喽!”
阎方戎马操劳半生,身上早已凝练出一种久居上位者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这一声令下,哪有人敢说半个不字。
阎君山悻悻地闭上嘴,那医生虽然得了阎方的应允,但也是个胆小畏首畏尾的,剃头技术不怎么样,只剃了一小块,阎君山不拿两面镜子对着照根本看不到,后脑勺受伤那处和旺财啃过的一样。
处理完伤口,医生护士都退了出去,管家李伯把围着阎君山晃动大尾巴的旺财赶了出去,关上门,他知道他家老爷子要开始训话了,阎君山坐得更加端正了一些。
阎方年逾五十,除了鬓边有些花白的头发,尚看不出老态来,身板坐的比阎君山还直,精神头十足。
阎方眼睛瞄向阎君山领口处已经干涸的血迹,眸子暗了暗,他了解自己的儿子,大概是不愿意说,也就没多问。
他只是有些诧异,在海阳城的何方神圣,居然能把他儿子伤到,而且他这个一向不吃亏的儿子,似乎还有些包庇的意思。
阎君山见老爷子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时而展目时而凝眉,阴晴不定的,一时有些拿不准老爷子的心思。
阎君山态度愈发恭敬几分,开口问道,“爸,您找我回来什么事啊?”
阎方似乎终于回过神,面色凝重,“绑你的那伙绺子,我找人查了一下,兵力六千出头。”
“现在什么形式你也清楚,你和他们打过交到,你暂时先放下成见,这两天跑一趟,和他们管事的谈谈,只要肯归入我麾下,条件好说。”
阎君山想到了被他关在小洋房里的左离,找秃顶子山那伙土匪的管事的,直接回我那去找就行了。
可他刚把人给那啥了,手段还有点不太光彩,招安这事现在去提,那个小辣椒说不定一怒之下直接跑到他们阎家军死对头那里去。
阎君山心里犯了难,追问了一句,“若是不同意……”
阎方不等阎君山说完,忽然站起来,手杖指着他,怒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不同意,你就别回来了。”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软骨头,把我这张老脸都丢光了。”
阎君山被土匪绑上山的事,阎方几乎是说到一次,骂他一次,骂到激动的时候还会打他两下。
阎君山低着脑袋不说话,默默地挨骂。
他家老爷子就这脾气,不问前因,只管结果,他被土匪绑了,老爷子面上挂不住,心里不痛快,说他两句也是应该的。
别看老爷子在外面一副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的样子,可对他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骂起他来,不带重样的,动起手来更是不含糊。
阎方骂了阎君山半天,似乎是骂累了,坐回太师椅里,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茶盏重重摔在桌上。
屋里一时没了动静,随着一个娇俏的声音,“谁啊?又惹我家大帅老爷生气!”门被推开。
黄翠翠扭动细腰,蹬着高跟鞋,走了进来,一边给阎方顺气,一边责怪阎君山,“君山啊,你就少说几句,别惹你爹生气行不行,你这个做儿子的不心疼他,我还心疼呢。”
黄翠翠是阎方娶的小老婆,进门好几年,没生下一儿半女,可黄翠翠觉得只要阎方还能动,他就能怀上。
总想给她将来的儿子挣点家业,整天吹枕边风说阎君山的不务正业,流连于烟花柳巷之地,阎方和阎君山关系紧张,黄翠翠多少出了一些力。
阎君山看不上黄翠翠背地里耍小手段爱算计的臭毛病,两人一直不对付。
阎君山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你心疼怎么不早点进来,老爷子兴许还能省点口水,还不是听老爷子骂我骂的起劲,你听得开心。
老爷子还在气头上,他还不至于在这个档口和黄翠翠对呛,言不由衷地说道,“是。”
阎方顺了一会儿气,面色好了一些,继续骂阎君山之前的话茬说道,“若是那伙土匪不识抬举,给你个一雪前耻的机会,你带着人,把那伙不知天高地厚的贼子剿喽。”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得不到就毁掉,这是老爷子的一贯行事作风,即便没有他被绑上左家寨这一档子事,当兵的去剿匪也在情理之中。
阎君山想到左家寨里那些老弱病残还有些妇女儿童,或许,那些所谓的土匪,和大多数人印象中杀人如麻打家劫舍的土匪有些不一样,现在让他去剿匪,他还有点下不去手。
没等阎君山说些什么,黄翠翠娇嗔地拍打一下阎方的后背说道,“过两天可就是你生日了,别总是喊打喊杀的,不吉利。”

第十三章 离柏
阎方这才反应过来,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寿宴之上难免有人问及,他总不能说自己的儿子在土匪窝里。
阎方斜了一眼阎君山,哼了一声,撩起眼皮道,“这事儿,过两个月你去办!”
阎君心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黄翠翠进阎家门这么久了,第一次让阎君山感到很满意。
阎君山站直身体,皮鞋并拢磕在一起发出“砰”的一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
阎君山满怀心事地走出帅府大门,迈上等候帅府门前的小轿车后座。
依老爷子的意思,他和左离,或者说他和左家寨之间,两个月之后会有一次正面交锋。能接受招安,化干戈为玉帛,他抱得美人归,六千兵力归入阎家军队,是最好的结果。可左离若是不同意……
“滴~滴~滴~”副官周海按车喇叭,打断了阎君山的思绪。
阎君山脸朝向车窗外,正经过海阳城最繁华的街道,贩夫走卒,行人众多,车速行驶缓慢,一个穿着花布衫,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手中拿着一束花顺着车窗丢到了他的怀里。
小姑娘边跑边说,“大哥哥,给女朋友买束花吧!”
阎君山下意识接住小姑娘扔进来的花,红的,黄的,粉的,杂乱地捆绑在一起,不过是些寻常的野花,和那些娇艳欲滴的玫瑰百合没法比,丑不拉几的,简直上不得台面。
小姑娘胆子不小,依仗着年纪小,敢跑到他这里强买强卖来了,若是以前,阎君山一定会把花丢出去,顺便教训几句。
但小姑娘的话格外讨他的欢心,阎君山不仅收下了花,还赏给小姑娘几块大洋。
副官周海,握着方向盘,皱着眉头,对阎君山的怪异行为,感到不解。
周海不清楚阎君山和左离之间有什么,只是知道少帅把土匪窝大当家的睡了,有意瞒着大帅,他只当做是少帅报左离绑他的私仇,变着花样地羞辱他。
阎君山拿起花凑在鼻子下嗅了嗅,不是那种浓烈的花香,更多的是一种冷冽的青草味,夹杂着淡淡的香气,这味道让他想到了左离身上那种冷淡疏离的气质。
阎君山嘴角轻笑一下,自言自语说道,“还挺像”。
阎君山不禁又想到了令他烦心的招安,手欠地揪花上的绿叶,秃顶子山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好,小辣椒在他身边吃香喝辣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就不信时间长了,小辣椒还想回去。
望春楼的那个小倌,当初不也是寻死觅活的,现在不还是乖乖地听他的话,撅着屁股任他为所欲为。
说不定两个月之后,小辣椒对他死心塌地,那六千兵力也会当做嫁妆带过来,到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兵不血刃地就把事情解决了,阎君山心里想的美滋滋。
左离穿戴整齐,见四下无人,刚推开大门,两个穿着军装的人堵住了门口,不说话,杵在他面前,木头桩子一样看他。
“让开!”
“对不起,左先生,没有少帅的命令,您不能走出这个门!”
正说话的功夫,又围过来五六个人,堵住门口,左离悻悻地关上门。
吴妈小跑着过来,少帅出门的时候嘱咐过他们,把人看住了。她方才在厨房忙活,一时没注意,这人便到门口了,幸亏还有人看着,不然她这个在帅府做了近十年工的老人儿,饭碗估计就没有了。
吴妈心里骂道不省心的,脸上对左离笑着说道,“左先生先休息一会儿吧,晚饭马上就好!”
左离瞥向吴妈,点了点头,自顾上楼,既然门走不了,窗户总可以吧。
他粗略计算了一下,找到距离出口相反方向最远的房间,就在二楼走廊的末尾。
左离状似不经地余光瞄向身后,吴妈没有跟上来,拧动门把手,发出“咔哒”一声,他很幸运,房门没有落锁。
这间屋子的装修风格,同其他房间的欧式风有些不一样,中间摆放一张红木桌,一把中式椅子,占据整面墙的展示柜,中规中矩到没有任何装饰性的东西。
透过展示柜门上的玻璃,能清楚的看清柜子里展示的物件,大多是各种新旧型号的枪支,以及左离认不出的稀奇古怪玩意儿。
左离一心想着逃走的事,视线草草地扫了一眼,便有些迈不开步子了,他和阎君山若是有什么能聊得来的地方,大抵上只有这些枪了。
左离驻足展示柜前,他的枪被阎君山收走了,拿走两把也无可厚非,打开玻璃柜门,手碰到一个触感细腻的木盒。
他没有乱翻别人东西的习惯,却鬼神神差地拿了出来,雕刻着繁冗花纹的木盒一看就价值不菲,像是潘多拉的魔盒,让人忍不住想打开,探索盒子里的奥秘。
木盒里铺着厚实的明黄色软布,上面放得是一只弹弓,他一眼认出那是他的旧物,黄花梨木材质,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木柄上歪歪扭扭刻着两个字“离柏”。
“离柏”是他以前的名字,字是他用小刀刻上去的,左离指腹在“离柏”小字上摩挲,十几年过去,依旧能清晰地感觉到凹凸不平的纹理,应是精心存放的缘故。
左离看得出神,忽觉身后一阵风,擦着他耳边过来,他下意识侧过闪躲。
他刚刚过于专注,以至于没有察觉到阎君山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阎君山满身戾气,两条剑眉紧紧地拧在一起,额上暴起一道道青筋,看向左离的眸子中带着怒意,手心向上,“给我!”柏哥的东西,别人不能碰。
阎君山一直以来的给他的印象都是吊儿郎当,一副浪荡不羁的样子,即便没什么表情,嘴角都扬着三分笑意。
而此时的阎君山,面色阴鸷,目光中带着狠厉,左离一时有些不适应。
左离怔楞一下,反应过来,阎君山是要他手里的“离柏”弹弓。
左离还在气头上,恨不得把阎君山撕了,没有遂阎君山的意,二话不说挥拳而出,拳头带风,朝阎君山的脸招呼过去。
阎君山没料到左离会忽然发难,没有准备,只是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左离的这一拳,竟实打实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阎君山闷哼一声,晃了晃脑袋,像一只被突然激发出野性的凶兽,暴力地抬腿一脚踢了过去。
左离身后那处还有些丝丝缕缕的疼,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动作上较平常慢了一些,堪堪躲过一脚。
阎君山这一脚没落到左离身上,反倒是把储藏柜的玻璃门踢碎,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的碎玻璃。
左离眼尖地瞥见储藏柜里一把勃朗宁M1900,正是他平常用的枪,这枪就像是他延伸出来的手臂一样,熟悉到拈在手里就知道里面有几发子弹的程度。
左离拿到枪的那一刻,眉头皱了一下,这把枪里竟然没有一颗子弹,顶好的趁手武器成了铁疙瘩,有点可惜,没多想朝阎君山砸了过去。
阎君山偏头躲过,大步窜到左离身边,两个人拳来脚往,打斗在一起,很快,左离便落了下风,被阎君山逼迫到墙角,无处可避,面冲墙,双手被阎君山反剪到身后。
经过一番折腾,左离身后撕扯般地疼痛,身上只冒冷汗,嘴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阎君山钳制住左离的手腕,反向一翻,左离吃痛,手中弹弓脱落。
阎君山拿到弹弓,身上戾气缓缓褪去,松开左离,没有管地上那些他收藏的枪,而是像一个手捧经书的信徒,小心翼翼地把弹弓装回木盒里。

第十四章 软禁
自己的旧物,被一个人近乎虔诚地对待,而这个人还是他仇人的儿子,左离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更不清楚阎君山为何这样做。
他瘫坐在地上,静静地看着阎君山用袖子擦拭原来放盒子的地方,把装有他弹弓的盒子,放回原来的地方。
两人身上都挂了彩,谁都没好到那去,阎君山头上的纱布,在打斗中不知道扯哪去了,后脑勺清晰可见两道缝合的线,以及有渗血迹象的狰狞伤口,看起来阎君山更显得更加狼狈一些。
左离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这一架打的痛快又酣畅淋漓,他心中怒气已消大半。
目光停在阎君山的后脑勺上,心里不禁一动,那是他用杯子砸的地方,刚才没仔细看,眼下才发现,伤口似乎很深的样子。
左离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之色,但很快想到,事出有因,都是阎君山活该,他自找的。
他盯着阎君山后脑勺上的伤口看了半天,看着看着,忽然嗤笑一声,阎君山的头发稍长,独留那么一小块地方,就像是准备下蛋的鸟窝一样。
阎君山猝然回头,脸色不悦,居高临下质问,“你笑什么?”
左离脸上还带着未来得及收敛的笑容,打趣道,“新发型?不错!”
阎君山狐疑地摸了一把他自己的头发,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顾不得正嘲笑他的左离,找了两块镜子,这才发现后脑勺那处狗啃的一样。
阎君山或许是发现了他的企图,不仅门口增加了不少兵力,就连伺候他的仆人都多了好几个。
无论他做什么一直处于被人监视的状态,阎君山在打那日被他嘲笑走了之后,便没看到人影。
窗外月色正浓,失去了厚重窗帘的遮挡,月光透过彩色菱格窗户,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窗台花瓶里插着一束有些打蔫的野花,或许是仆人偷懒,装没看到,好几天都没人换,而他却不知道那束花是阎君山特意吩咐下人放在左离房间,没有阎君山的允许,谁敢扔。
距离阎方的的寿辰越来越近,若是在寿宴上动手,就必须提前准备,眼下他被阎君山囚禁在这里,什么事都做不了,他心里有些着急。
左离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想离开这里的办法,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气,泛起了困意。
迷迷糊糊中感觉到床垫凹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味,心中顿生警觉,条件反射般地欲做起身体。
左离刚抬头,便被一个有力的手臂大力按了回去,被子一掀一合,整个人被紧紧地裹在被子里。
没等左离做出别的动作,阎君山长腿隔着被子锁住了他的双手和双腿。
阎君山亲兵中有一个小子,追姑娘失败,闹着要投河自杀,周海磨了半天嘴皮子,才把人劝回来。
当时阎君山在车上,挺看不上为了一个人就要死要活的。他听了一耳朵,追媳妇不能来硬的,得宠着,顺着,循序渐进,方能水到渠成,到时候媳妇黏人黏的甩都甩不掉。
周海和他老婆在一起五年,生了三个孩子,想来是驭妻有方,说的话应该有几分道理。
阎君山心里想得紧,可他还是决定按照周海的办法试试看,循序渐进,为抱得美人归,只能暂时先忍着。
左离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八爪鱼的触手缠住了一样,恶狠狠地说,“我警告你,放开我!”
左离极力扭动身体,妄图挣脱包裹在他身上的桎梏,一番折腾下来,累的气喘吁吁,整个身体被束缚的越来越紧,竟只有脑袋能动。
“别乱动!”阎君山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动就办了你!”
“你敢!”
“你试试!”
阎君山大半个身子都搭在他身上,左离不自在地动了动,突然感觉到顶在他身上的滚烫之物,心里升起强烈的羞耻感。
“你……阎君山,你……无耻,你滚开!”
左离面上发热,他下意识地往后缩,可禁锢着他的力气反而越来越大,感觉有些喘不过气,他仰着脖子大口喘气。
左离一口气还没喘匀乎,后脑勺被阎君山按住,“别动!”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暗哑,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左离的脸强制地附在阎君山颈窝里。
左离大半张脸被紧紧地贴在严峻神身上,鼻尖尽是阎君山身上浓烈的酒味,以及湿热的气息,这下他竟是连脑袋都动不了了。
阎君山晚上喝了不少酒,经不起任何形式的挑逗,他憋的很是难受,抱着左离缓了好一会儿,才压下去那股欲火。
最近几个纳税大户联合起来,扬言时局动荡,生意难做,要求减免赋税。
时局动荡是真,可生意好不好做,就不一定了,不说别人,就说那个师洪彩,看着挺老实的一个人,不就是靠时局动荡囤积居奇才发家的。
给那些人屁股上按个尾巴就是猴,精着呢,说白了就是希望年底少交点税。
可阎家军也要吃饭的,每年的军队开支就是不小的一部分,原本阎家军日子就过得紧巴巴的,再削减开支,极易引起军变,那是要出大事情的。
他家老爷子和那些商人多少有些交情,不方便出面,得罪人的事,于是乎落到了阎君山身上。
阎君山起初还顾及着老一辈的面子,好说歹说不能减税,可那些猴精,油盐不进,不减税,就集体抗税。
阎君山也是个暴脾气,岂能让这些脑满肠肥的商人唬住,当即黑下脸。
“年底谁敢少交了一个子儿……”阎君山掏出枪,放到到桌上,目光扫过众人,话只说了一半便不说了,却极具压迫感,对付这些人,动真格的,比磨嘴皮子来的快。
商人重利,他们也是听别人的撺掇,过来凑个热闹,还没那个胆子敢和阎家叫板。
阎君山面色一沉,他们就都不说话,眼神有意无意地瞄向撺掇他们来的师洪彩。
要说这师洪彩和阎君山也算是就相识,大帅府还是安王府的时候,师洪彩的父亲是王府的管家,师洪彩仗着这层关系在王府里谋活计,而阎君山是门客严方的儿子,时常打照面。
老王爷死后,严方成了王府的主子,师家父子离开王府。后来这师洪彩也不知走了哪门子的狗屎运,好像突然捡了一座金山,也是师洪彩颇有经商头脑,不过是十几年的时间,竟一跃成了海阳城的纳税大户。
师洪彩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能做到如今的地步,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见阎君山亮出了真家伙,别人都是一副战战兢兢小心谨慎的样子,他却气定神闲,如老友闲聊一般喝起了茶。
师洪彩茶盏放到手边桌子上,缓缓说道,“眼下,时局动荡,正是需要阎家军的时候。”
“生意难做,那是商人自己的事情,就算是自己少吃点,少穿点,也不能少了守卫海阳城安宁的阎家军。”
“大伙,发发牢骚就算了,”师洪彩瞥向阎君山,“我想少帅也能理解生意人的难处,不过就是嘴上说说,哪能真的少了军官将士们的卖命钱。”
众人纷纷附和。
若是说商人是猴精,那师洪彩该是真正的猴子成精了,心想,没有你的点头,那些胆小怕事的敢来找我闹,坏事让别人干,露脸说好话到是出来了。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不能不给人家面子,日后还得指望这些猴精出钱填补军需,不然她才不愿意陪着这些人虚与委蛇。
阎君山面上忽然转笑,收起枪,起身对众人说道,“保卫一方安宁,是我等分内之事,阎家军日后还诸位老板多多关照。”
这场军商之间的拉锯战结束之后,为了给那些猴精商人一个台阶,方便双方日后走动好办事,阎君山在万华酒楼设宴,互相吹捧了一番,到此,这事才算了结。

第十五章 表白
阎君山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咚咚”地磕他的下巴,他茫然睁开眼睛,眼前是个毛茸茸的头顶。
他还保持着八爪章鱼禁锢左离的姿势,昨天晚上他居然什么都没干,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有点可惜白白浪费了一夜春宵的同时,也在佩服自己对左离的定力。
阎君山打了一个哈欠,垂眸看到,左离那双带着怒意的眼睛正盯着他,额上清晰可见一小片红印。
阎君山嘿嘿一笑,对身下之人说道:“早啊!”
左离憋着一泡尿,奈何他被粽子一样包裹着,浑身动弹不得,更可气的是阎君山那滚烫发硬之物,正抵在他身上,让他难以忽视,他不敢有任何动作。
左离喊了半天阎君山,可阎君山睡得死猪一样,只能晃动脑袋磕阎君山,好歹阎君山醒了。
左离憋的正脸红脖子粗,咬牙说道,“我要去厕所。”
“哦!”阎君山立马略显乖顺地把胳膊和腿移开,贴心地打开包裹左离的被子。
左离感觉今天的阎君山好像哪里不对,躺在被子里或许还能憋了一会儿, 可撤走被子,一阵凉意袭来,他是一点也憋不住了,来不及细想哪里不对,光脚便跑。
排完一夜废液,左离舒服的打了一个哆嗦,裤子还没来得及提,阎君山不敲门就钻了进来。
左离吓了一跳,慌忙提上裤子,没好气地道,“你有病啊,没看见有人在用厕所吗?”
阎君山瞥了一眼左离身下,他不光看过,还摸过,亲过呢,左大当家范得着如此慌张,他轻笑一声,心里还记着周海的话,不能硬来,得宠着,得顺着,循序渐进。
阎君山把左离没来及穿的鞋,放到左离脚边,“我有病行了吧!”
阎君山凑近左离些许,讨好道,“我是看你没穿鞋就跑出来了,心疼你,你看,我对你好吧!”
阎君山居然接下了骂他的话,甚至一反常态把他的鞋拿出来了,阎君山这个兵痞,心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
左离瞥了一眼脚边的鞋,看向阎君山的目光中多了些狐疑,心想,你不光是有病,可能还吃错药了。
吃饭的时候,阎君山屏更是屏退仆人,亲自服侍左离。
长方形的桌子上摆满了各色小吃,早餐,中点,西点,样式更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阵仗堪比当年慈禧太后的满汉全席。
左离坐在椅子上,斜向上睨了一眼阎君山,阎君山微微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左大当家,请用餐!”
难道阎君山真的吃错药了?看起开太不正常的样子。
左离面前是一盘小笼包,面皮轻薄透亮,隐约能看见里面金黄色蟹黄,他眼睛看着蟹黄包,刚拿起筷子,阎君山手快地夹起蟹黄包凑到左离面前。
阎君山这是怎么了,像是变了一个人,难道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左离没有张嘴,目光转向阎君山,仔细端详,想要从那张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
“想什么呢?快吃啊。”
左离不答反问道,“你干嘛?”
阎君山夹着蟹黄包,往他嘴边凑了凑,神情带着几分讨好般地期待,“伺候当家的吃饭啊,来快尝尝,李记铺子的招牌蟹黄包,咬一口,直冒汁,满口留香。”
左离向后仰,拿起筷子欲夹起凑在嘴边的蟹黄包。
阎君山却让了一下,蟹黄包碰到他唇边,满满的蟹黄香,温度不冷不热刚刚好。
阎君山大有他不吃下不罢休的意思,左离只能就着阎君山的筷子,一口吞下蟹黄包,的确是像阎君山说的那些,香气浓郁,汁水饱满。
左离嘴巴塞的鼓鼓的,嘴角溢出些许明黄色的汁液,阎君山有眼力见地拿起帕子,轻轻擦拭他的嘴角。
左离不习惯别人这么伺候他,何况这个人可能还对他抱着别的目的,阎君山的软刀子让他有些招架不住,还不如拳拳到肉地打一架来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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