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帅,你的土匪夫人来了—— by进亦忧
进亦忧  发于:2024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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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强】【漂亮劲辣土匪受】【浪荡多情花孔雀少帅攻】
清政府灭亡后,左离从备受宠爱的小贝勒,沦落到令人闻风丧胆的土匪。
寨子里的兄弟见自家大当家年纪不小了,不找媳妇,心里着急,这天山下经过一队人马,领头的长得英俊帅气,便萌生了不一样的想法。秉承着让大当家开荤的初衷,人绑上来的当天晚上,便送到了大当家屋里。
第二天,大当家步履蹒跚咬牙切齿地对寨子里的兄弟说,“我谢谢你们!”

第一章 遭遇土匪
日影西斜,浓雾弥漫,几只讨厌的乌鸦从一队正在赶路的人头顶飞过,发出“嘎~嘎~”的叫声。
副官看着那两只飞过去的乌鸦,“少爷,要不我们绕路吧。”
阎君山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骑在枣红色高头大马上,闻言斜睨了副官一眼,扫视了一圈周边环境。
此地两山夹一线,地势险要,繁茂的草木之间,不时惊起几只飞鸟,常年打仗的他,自然知道那边的林子里,要么藏着大型野兽,要么是藏着人,当然藏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阎君山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骑着马的三十几个兄弟,虽然已经打扮成了寻常商人模样,但各个身上都带着家伙,而且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
若是山上真的藏着人,不过也就是几个靠打家劫舍混饭吃的土匪,怕他们不成。
他“阎家军阎王”的名号也不是吃干饭的,还没有哪个毛贼敢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若是真有人不开眼,报出他阎家军的名号,不得吓得屁滚尿流。
况且,他此次负责押运的物资是五箱盘尼西林,前线吃紧,一刻都耽搁不得。
佯装押送药品的队伍已从官道启程,他这边绝对不成出什么差错。
前方只有一条不足一米宽的羊肠小道,是最近也是最省时的路。
阎君山掏出连着金链子的怀表,离约定送货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心里盘算了一下路程,时间不是很宽裕。
“就走这条路!”
随着“驾”的一声,马蹄踏在地上扬起一阵尘烟。
眼看着就要走出这令人脊背发寒的羊肠小路,阎君山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催促手下精兵,“都特么快点!”
他扬起马鞭狠狠地抽打了一下马屁股,速度又快了一点。
就在队伍走出羊肠小路一半的时候,头顶忽然传来一连串的枪声,不过是十几秒钟,枪声便停下来了。
阎君山下意识快速扫了一眼队伍,没有人中弹,只是马受了些惊吓,发出几声嘶鸣,他勒紧手中缰绳,马原地踏了两圈之后稳了下来。
大半不是冲着他手中的药品来的,他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循声望去,喊道,“我们只是寻常商人,赶交货时间,烦请英雄好汉,借个便道。”
话音刚落,草木微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从两侧围过来一群人,他眉头微微皱起,这群人虽老幼参差不齐,但却各个持枪,看起来训练有素的样子。
阎君山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精兵不要轻举妄动。
既然不是为了他们手上的东西,那就是为钱,果不其然,人群后扬起一道男声。
“借道,当然可以。”
人群自动从中间让开一条路,缓缓走出一人,二十多岁,皮肤白得透亮,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衬得身材修长,面容俊美绝伦,因手上提着两把枪,清冷的气质上多了些匪气。
左离边走边说:“人过留名,雁过拔毛,就算是铁公鸡从这里经过,都得抖下来点东西!”
从阎君山率队伍踏进秃顶子山的那刻起,左离就已经盯上他们了,此时现身的原因,不外乎是两山一线的羊肠小路方便包围他们。
阎君山看着站在土匪队伍最前面的左离,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弱的男人,居然是这群土匪的大当家。
大当家长的是真好看,白白净净的,比他身边那些情人好看多了,要不是老子今天有军务在身,一定和这位,好好深入交流一下。
阎君山朝副官递了一个眼神,副官立马会意,点了下头,翻身下马,从马背山的袋子里,掏五卷大洋递到左离面前。
左离淡淡扫了一眼,微微侧了一下头,身边一个五大三粗,脸上一道刀疤的人上前接过。
刀疤撕开包裹的牛皮纸,露出白花花整齐码放的大洋,朝左离点了一下头,“大……大……当家的,没……没问题!”
左离扫了一眼刀疤手中的大洋,仔细端详阎君山,这人看起来年纪轻轻一副轻佻的样子,居然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就出了五卷大洋。
原本他是想放他们走的,但他想到寨子里的那些父老乡亲们,兵荒马乱的年代,下一次遇到这样痛快拿钱的肥羊,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左离决定这次做个大的。
就在阎君山认为事情到此结束,准备走的时候,左离忽然开口说道:“就这些?”
左离的音调略微上扬,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嫌钱少了,阎君山回头撇了一眼副官,副官对上他的目光摇了摇头,为了顺利通过已经把身上带的钱都拿出来了。
阎君山视线回到左离身上,翻身下马,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双手抱拳置于胸前,“大当家!能否行个方便,您放我们过去,我们着急交货,买家还等着呢。”
“来日必当备上厚礼,补了今天的缺。”
“你说了算?”左离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阎君山一时还没摸清楚左离的意思,答道,“是!”
“你是掌柜的?”
“我是他们掌柜的!”
左离枪管挑出阎君山不小心漏出来的怀表金链子,目光凌厉质问阎君山,“这是什么?”
阎君山垂眸看了一眼,还未来得及开口,左离大声喝道:“既然你们没诚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都给我绑了!”
阎君山算是看出来了,这伙土匪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们走。
就在双方剑拨弩张,即将交火之际,阎君山掏出腰间的枪,枪口向上,“砰~砰~”两声,喧嚣的人群,立马安静下来。
看到阎君山拔枪的瞬间,左离几乎是无意识地举起枪,两只黑洞洞的枪管,直指阎君山的脑袋。
出乎左离意料的是,这个看似彬彬有礼中透着不羁的掌柜,竟然一点也不害怕被抢指着脑袋。
阎君山面对左离,慢条斯理地收起枪,脸上虽然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却充斥着十足十威胁意味。
“大当家的,我没时间和你耗,快点让我们过去,别给自己找麻烦。”
“阎家军听说过吧,我就是阎君山!”
言为之意,你敢对我们不客气,阎家军就荡平你的秃顶子山。
左离的神色明显怔楞一下,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琢磨不透的情绪。
他不怕阎君山的威胁,自然有他的底气,秃顶子山地理优势明显,易守难攻。
他们这些人,住在山上称为土匪,住到山下村子里就是村民,就连城里都有好几个窝,可谓是狡兔三窟。
即便是阎家军倾城出动,他们跑就是了。更何况,他十二岁就上山当土匪了,那些孬兵废物,他还从来没放在眼里过。
他只是没想到,面前这人居然是阎君山,曾经跟在他后面喊哥哥的那个小不点,如今比他还要高上半头。
左离枪管戳了戳阎君山的俊脸,并没有见到老熟人的熟络,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反倒是多了一丝冰冷,“带走!”

阎君山急道:“等等!”
没想到这个小辣椒挺不好对付,威胁既然不成,只能换套路了。阎君山态度恭敬地说,“大当家的您看这样成吗”
“我留下!你把我的兄弟们放回去,您开个价,让我家人来赎我。”
说着手枪挂在骨节分明的食指上,姿态随意地递给左离,表达自己的诚意。
左离不理会阎君山的嬉皮笑脸,扫了一眼精兵,其中有几人身上背着大箱子,阎君山吃了一次憋,注意到左离目光锁定在箱子上,这次学聪明了,抢先解释,“那是盘尼西林。”
左离用欣慰的目光瞥了眼阎君山,点了点头。
“盘尼西林,好东西!”
“按现在黑市上的价格,一箱一千块大洋,五箱盘尼西林,五千快大洋。”
“至于你……”左离上下打量阎君山,“好歹认识一场,就当做是交个朋友,不要钱了。”
阎君山心里翻了个白眼,你还挺大方。
左家寨建在秃顶子的半山腰,今天吃到一块大肥肉,寨子里的女人们把珍藏的腊肉和好酒都拿了出来,大家吃吃喝喝像过年一样热闹。
左离坐在一众兄弟中间一言不发,回想起在安王府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老王爷还在,额娘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安王爷怕他受后娘的欺负,便一直没有续弦。
王府里上上下下都很宠爱他这个小贝勒,一天王府里来了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老王爷告诉他,那是府上新招门客的儿子,让他像对待弟弟一样对待那个小男孩。
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而且看老王爷的意思,打算让人长住下来,左离心里虽然不愿意,但还是答应了。
男孩长得圆乎乎,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活像是从墙上走出来的年画娃娃。
当左离见到男孩时,心里的那点不痛快,一下子就消失了,欢快地跑到男孩面前,掐着男孩肉嘟嘟的小脸蛋,又搓又揉的,“这个弟弟也太可爱了吧。”
小阎君山被掐的生疼,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终于经不住左离的蹂躏“哇”一声大哭起来。
男孩哭的梨花带雨的,可把左离心疼坏了,边擦男孩的眼泪边哄道,“弟弟别哭啊!”小阎君山哭的更凶了。
左离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掏出后腰上别着的弹弓,在小男孩面前晃了晃,“我带你去打鸟吧?”
话音刚落,男孩的哭声果然小了下来,眼角噙着眼泪,一抽搭一抽搭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七岁的左离弹弓打的很好,虽然力气不大,但是很有准头。自从左离学会打弹弓之后,王府的下人们就没有在王府里听到过鸟叫。
七岁的左离带着四岁的阎君山今日钻狗窝,明天翻墙,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
刀疤脸看到大当家的在喝闷酒,和旁边的二当左冷家对视一眼,点了一下头,端过早已准备好的酒凑到左离身边。
“大……大……当家的,今……今……今天多高兴的日……日……日子啊,来兄弟敬……敬……敬……你一个!”
左离的思绪被刀疤打断,他们这些山上的兄弟,哪一个不是活不下去了才上山的,不止他一个苦命人。
他不设防地拿地刀疤递给他的酒碗,另一只手拍了拍刀疤的肩膀,“好兄弟!”
两只碗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冷酒下肚,左离打了一个哆嗦。
就着辛辣的味道,心里的苦闷似乎压下不少,或许是今天喝得确实有点多了,亦或许是想起一些陈年往事,左离感觉头脑有些发胀,身体也莫名地燥热。
浑身失力,就连手里的酒碗都脱力地掉到了地上。
左离看着地上的酒碗,不对……不对……
这酒……有问题,他撑着桌子,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刀疤。
刀疤最受不了左离这样看着他,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去,
左冷瞧着刀疤那边已经得手,慢悠悠地走到了左离身边。
左冷是原左家寨大当家左彪的亲弟弟,虽然一身匪气,却是折不扣的郎中,左冷甚至在城里开了一家医馆,同时也是左家寨的暗桩之一。
当年左离差点没饿死的大街上的时候,就是这个左冷救了他,可以说左离欠了他半条命。
“大侄子,你都二十六了,兄弟们给你找了那么多漂亮姑娘,你是看都不看一眼,左家寨大当家还是个雏,这传出去不得让别人笑掉大牙。”
“今天看你对那个什么姓阎的感兴趣,冷叔今天就替你做主了,让你开开荤。”
左冷端起一碗酒,扬声说道,“兄弟们!今天是大当家的大喜日子,大家都高兴着点。”
众人齐声:“恭喜大当家!”
左离气的心里憋了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他不过是多看了阎君山两眼,怎么这些人就曲解了他的意思呢。
左离看着呲牙大笑还自以为帮了他的兄弟们,恨的压根痒痒,意识逐渐模糊,“你们……”
阎君山是脑袋被套上了黑布口袋压上山的,押送他的人对他很客气,还给他贴心地准备了洗澡水,他美滋滋地坐在浴桶里洗澡,没想到这个土匪窝的人还挺不错的,一定是看我有钱,又是阎家军的少帅,才好吃好喝地伺候我。
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阎君山换好衣服,有些口渴,随手倒了一杯桌子上茶壶里的水,一口气全喝光了。
“秃顶子的水,还挺甜。”阎君山吧嗒吧嗒嘴,又到了一杯,仰头灌了下去。
左离是被二当家左冷背到房间的,身体难受得很,即便他未经人事,也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左离躺在床上,浑身燥热难耐,刚才他就想脱衣服了,可他还有些理智,那些大姑娘小媳妇都在,他不太好意思。
眼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再也忍不住了,布衫上的盘扣不是很好解,加之药物原因,他手上无力,解了好一会儿都没解开。
身上如炙烤一般地难受,左离不觉坐起身体,想要用蛮力去撕扯衣服的时候,脖子上突然多了一条结实有力且发烫的手臂。
左离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那条手臂带得仰躺在床上,他的房间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左离眼神迷离,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绯红,意识有些混沌,但还是认出了房间里的人。
左离喘着粗气,骂道,“阎……阎君山,你给老子滚出去!你……”话未说完,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阎君山此时双目赤红,像一个失去意志力的野兽一样,粗暴地啃咬着他的唇瓣。

第三章 屈居人下
第二天接近傍晚的时候,左离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想起床,却发现身体像是被磨盘碾压过一样,浑身酸胀动弹不得,身体的某个地方更是疼痛难忍。
他无力地躺在床上,刚发出一个音节,嗓子像是被灌进了半斤铁砂,沙哑的厉害。
左离不觉吞下一口唾沫,哑着嗓子喊道,“谁啊?”
还没等到门外的人回复,却惊动了背对着他躺着的阎君山。
阎君山翻过身,闭着眼睛打了个哈欠,一条光裸的手臂,肆无忌惮地搭到了左离身上,嘴里嘟囔,“再睡一会儿!”
昨日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一帧一帧直往外冒,左离不觉有些恼羞成怒,他的那些兄弟等日后在收拾,眼前这个浪荡子,他是打定了。
左离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甩开搭在身上的胳膊,用了十成力的拳头,照着阎君山的脸抡了过去。
阎君山吃痛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他堂堂阎家军少帅,什么人敢打他,居然还打脸,他以后还怎么去望春楼找姑娘,抬脚便朝左离踹了过去。
阎君山似乎还没有睡醒,踹在左离身上的那一脚有些偏,左离侥幸躲过,翻身下床,抓起衣服搭在身上,抄起一把椅子就砸了过去。
阎君山终于清醒过来,似乎搞清楚了状况,他这是在土匪窝,不是在大帅府。
左离的衣服只穿了一半,露出胸前大片青紫的痕迹,阎君山看着那些痕迹,想起昨晚的荒唐,一个愣神的功夫,被左离扔过来的椅子砸了个正着。
即便阎君山是上面的那个,貌似还占了点便宜,可他也是一头雾水。
昨天洗完澡就浑身难受憋的厉害,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就在这里。
阎君山混迹风月场所多年,事情稍微一捋,他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了,想干这事和他说一声,他将非常乐意配合,非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下三滥的手段。
他才是受害者,怎么反过来打他呢。
虽说他第一眼看到这个大当家,长得肤白貌美比娘们还漂亮,心里也确实是起了点别的心思。
可那并不表示他能打他,阎君山挨了打,又被人算计了,心里窝火。
眼看着左离又砸过来一个水壶,阎君山说什么也没法忍了,愤怒的小火苗一下子烧了起来,侧身闪过飞过来的茶壶,长腿一迈,跨步下床。
经过一夜,左离的身体直打晃,虚弱无力,阎君山没费多少力气,制服了他,反拧着他的胳膊抵在桌子上。
阎君山喘着粗气,附身逼近左离,盯着左离看了一会儿,虽然是个爷们,长的真他娘的好看。
阎君山语气轻佻地说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这句话对于阎君山来说,不过是他在风月场所的一句口头禅罢了。
阎君山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左离的侧脸上,左离不觉耳尖泛红,让他浑身不自在。
最重要的是阎君山的那句话,他隐姓埋名躲在这里,就是不想让阎家人发现。
左离猛地提起一口气,一个肘击,顺手掏出了他藏在桌子下面的枪。
阎君山向后踉跄了两步,还未站稳,一支黑洞洞的枪管已抵在他的眉心。
桌子底下,床板下边,柜子上面,左离都藏着备用手枪,那是他给自己留的后手,他不知道那天醒过来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是让他去吃饭的,还是让他吃枪子的。
就像他那个老爹一样,躺在床上睡得正酣,他最信任的门客,就喂了他一颗枪子。
左离的脸色白的吓人,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就连握着枪的手都止不住地颤抖着。
左离眼底泛红,视线紧紧盯在在阎君山的脸上。
阎君山举着双手,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带着些许的错愕,并没有见到老熟人,该表现出来的惊讶,左离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但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并未缓解半分,此时再次响起了敲门声,而且是激烈的敲门声,伴随着刀疤不太利落的口条,“大……大……大当家,怎……怎……怎么了?”
左离的枪管对着阎君山,单手系好扣子,“进来!”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愤怒,刀疤吓了一个哆嗦,推门而入。
“把他关地牢里去!”
刀疤心里疑惑,昨天刚做新郎,不该高兴吗?但看大当家显然正在气头上,他不敢多问,“是!”
阎君山身上还未来得及穿衣服,刚又挨了左离的打,一只眼睛已经肿了起来,嘴角有些发青,身上也有明显青紫的痕迹。
没想到大当家看起来像个白面书生,怎么好这口啊,刀疤架着阎君山经过左离的时候,余光不觉偷瞄了左离一眼。
左离收起枪,抬眼便迎上了刀疤别有别有深意的目光,刚要教训刀疤,余光瞥到阎君山身上的伤,猜测刀疤可能误会了。
这样也好,他是左家寨的大当家,绝对不能屈居人下,由着他们爱怎么想怎么想。
但还有一个当事人,他得做到滴水不漏。
“等一下!”
刀疤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左离,“怎……怎……”
虽然这些兄弟们是为替他着想,可一想到他居然是下面那个,心里就来气。
左离没等刀疤说完,语气不善,“你先出去!”
阎君山的一只脚都迈出门槛了,听到左离的声音又撤了回来,一定是舍不得我,他背对左离站着。
左离走到阎君山身边,低声威胁,“昨天的事,不准和我兄弟们说!”
阎君山忍不住轻笑一下,回头看着左离说,“昨天那么大动静,我不说,他们也知道吧。”
左离被噎了一下,瞄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刀疤,收回视线,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阎君山,抿了抿唇,“我不是那个意思。”
却不知他这含羞带怯的模样,被阎君山看在眼里,心里的小波浪一圈接着一圈地荡开,只可惜,昨天大多数的细节他没记住。
阎君山有意逗弄左离,板起一张脸,声音也大了几分,“那你什么意思。”
左离神色紧张地扫了一眼门外,曲起拳头打在了阎君山的肚子上。
左离的拳头不是很重,但打的地方正好是阎君山小腹最吃痛的位置。
阎君山脸色瞬间白了,额上渗出冷汗,不禁弯腰,双手捂着被打的地方,小辣椒太辣了!
左离抓住阎君山的头发,逼迫其向后仰,“认清自己的处境,你现在是人票。”
“就算是你身后有阎家军,我现在把你杀了,等他们找来,你的肉早被山上的野兽啃光了。”
左离凑到阎君山耳边说:“他们若是问你,你就说你是下面的那个。”
丝毫没有作为人票自觉的阎君山,听到这话,竟然轻笑出声。主动提起阎家军,还说不怕,真是嘴硬。
阎君山缓缓开口,“让我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左离手上的力道重了两分,阎君山被迫曲下腿,后仰的姿势,露出光洁的额头,唇角的弧度天然南往上勾着,面无表情的时候也带着三分笑意,眉眼间隐约可见,当年那个胖乎乎小男孩的影子。
左离瞳孔收缩了一下,松开了手,“什么条件?说!”
阎君山揉了揉被扯疼的头皮,指着地上的灰西装,“先把衣服给我。”
事还挺多,左离白了一眼阎君山,从地上拾起那套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脚印的灰西装。
阎君山穿上那件带着褶皱和脏污的灰西装,脸上挂着彩,活像掉了毛的花孔雀。
阎君山穿好衣服,“我不住地牢!”
左离咬了咬后槽牙,看在五千块大洋的份上,暂时先忍下了。
“那就柴房!”

第四章 交易
阎君山原本是想向左离敲诈来一间上房,可身上的伤时刻提醒着他,那个看似柔弱可期的大当家其实不好惹,即便他是阎家军少帅,在别人屋檐下也得低一回头了。
阎君山坐在柴草堆上,手里的小木棍生生被他捏成了好几段,越想这事越生气,可生气也没办法啊,透过窗棂望天,只能希望他老子能念在父子一场,早点派人送钱过来,日后好好谋划如何把今天受的气找回来。
门外响起锁链打开的声音,紧接着走进来一个约么三十多岁,留着小胡子的男子。
阎君山眯了眯眼睛,看那男子有些面熟,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左冷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阎君山,嘿嘿一笑,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表情。
左冷是个土匪,伤人的事没少干,可救人的事,他也干了不少。没什么事就喜欢侍弄一些药材,更何况,阎君山可是他亲自为大当家选的。
眼下大当家看似发火,左冷认为那是大当家的初尝人事害羞了,说不定一会儿就偷偷摸摸把阎君山叫到房里去,他这个当叔的可得把事情替他想前头去。
左冷从怀中掏出零零碎碎一包东西,放到地上,在阎君山面前依次摆开。
阎君山定睛一看,这些东西别的他不认识,可那个淡紫色的小方瓶,他一眼便认出了那是用于事后处理伤口的,他有一个小情人那里就备着一样的东西。
阎君山心里嗤笑一声突然想起了左离特意交代他的事情,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嘴角此时微微上扬着。
左冷便摆弄边对阎君山说:“我那个侄子就是那倔脾气,只要你伺候好他,这几天他不会亏待你的。”
左冷给阎君山露在外面的伤口上过药便出去了,留给他那只淡紫色的小方瓶,并告诉了他用的方法。
那个小辣椒嘴那么硬,又那样好面子,肯定不会管别人要这种东西,定会强忍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死要面子活受罪!
阎君山开始臆想,小辣椒在他的那些土匪兄弟面前,一面忍着身体某个部位疼痛,一面又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憋屈的心情缓解不少,忍不住笑出声。
这一笑,不下心牵扯到嘴角的伤口,疼的他“嘶~”了一声。
阎君山一手捏着淡紫色小瓷瓶把玩,一手捂着嘴角的伤口,小幅度地笑着。
装作若无其事的左离刚踏进饭堂,原只是有些碗筷碰撞的声音,此刻就像是炸开了锅。
百十来号的大老爷们见左离进来,齐声欢呼起哄架秧子,房顶似乎都颤了颤。
左离是黑着脸进来的,因为昨天的事,他是想训斥一番他的这些兄弟,真是最近他没怎么发火,这些人便越发肆无忌惮了。
但寨子的里的兄弟各个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好像昨天当新郎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就像是左冷说的那样,他如今都二十六了,寨子里和他同龄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而他昨天才刚开荤。
寨子里确实好久没这样热闹过了,左离被他们的气氛感染,只能压下心中的火气,吃下了这个暗亏。
嘴角挤出一抹笑意,扫了一圈兄弟们,伸出手掌心向下压了压,扬声说道,“行了,都好好吃饭吧!”
有眼力见的兄弟,特意给左离让出了一个位置,左离刚挨上板凳,身体某一个地方像是针扎一样的疼痛,一下子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见大当家坐下又突然站起来,众人又不说话了,近百双眼睛都在突兀地站起来的左离身上。
因疼痛,左离后背上已经渗出了些冷汗,嘴唇也有些发白,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想把阎君山那个浪荡子捏死的心都有了。
左离反应极快,端起汤碗,视线扫过众人,“弟兄们!我左离能有今天,全都仰赖各位的关照,我以汤代酒,敬过各位。”
“大当家客气!”
“要不是大当家的,我说不定已经死在哪个阴沟里了。”
说话的叫王生,原是山下的佃农,因秋收的时候偷偷藏了半袋子小米,差点被地主活活打死。左离正好从庄子回来,路过看见躺在路边奄奄一息的王生,带他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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