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小夫郎—— by一春
一春  发于:2024年0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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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边人的思绪随着主子走,看侯夫人这么开心,大家放得更开了,一片欢声笑语。
不知何时,赫连曜坐在椅子上,被健仆抬到炭盆边,他旁边的青然手里也端着四五串东西。
侯夫人看到自己儿子,愣了一下。
楚含岫在旁边道:“还让厨房准备了一些膳食和粥饼,哥夫要是吃腻了,就换换口味。”
本来想说他不适合吃这些,不好克化的侯夫人因为楚含岫的话,一下子反应过来。
儿子好不容易出来看看,自己说那些话实在是有些煞风景,他自己心里有数,不会做对身体不好的事。
她把凳子拉得挨近赫连曜一点,头头是道地道:“要先刷一点油,不然火一上来就糊了,还要随时翻翻,不能烤糊,考糊了不好吃……”
这些都是楚含岫刚才跟她说的,这会儿一字不落地说给赫连曜。
赫连曜苍白消瘦的脸上浮现出明显的些许笑意,在侯夫人的教导下烤串儿。
半个时辰后,烧烤活动才结束。
不能撑着肚子进温泉,早就有准备的把今天下午跟赫连筝做的几副大越版扑克牌拿出来,拉开了几张桌子:“玩法很简单,四种花色都是从一到十三,还有一个大鬼,一个小鬼……咱们不赌银子,就赌这个!”
吃了不少烤串儿的侯夫人这会儿靠在椅子上,第一个问:“那赌什么?要是赌银子,我还能当放银的。”
“夫人,您这个大庄家荷包那么鼓,借多少都掏不空您,我们可不想欠您一屁股的债!”
楚含岫站在中间,刷地把准备好的一个竹篓提溜出来:“咱们赌这个,输一局,在脸上贴一张纸条子,直到找不到地方贴为止。”
“现在,我先跟夏兰,还有小筝演示一局,想玩的待会儿就可以上手了。”吃完烧烤打牌,这才是正常的娱乐啊!
跟他画了一下午扑克牌的赫连筝已经知道玩法了,夏兰在县衙后院就玩过,三人坐到一张桌子上。
没那么柔软的硬竹纸,画了大越随处可见的四种花草,从一到十三,还有两个鬼王。
最先凑到楚含岫身边的侯夫人只见楚含岫拿的牌不算差,也不算丑。
“一对三。”赫连筝拿到先出牌,率先出牌。
坐在楚含岫上手的夏兰道:“一对六。”
轮到楚含岫了,他毫不犹豫,“一对十三。”
在被赫连泽赫连静赫连如赫连玫,以及众多仆人的目光中,赫连筝输了,牌一般般的楚含岫和夏兰配合,先赢一局。
楚含岫刷地从竹篓里扯出一条细长的纸条,在旁边的碗里沾了一点水,啪唧贴在赫连筝额头上:“好,小筝先输一局,奖励一根纸条。”
漂漂亮亮的赫连筝脸上就这么多了一根纸条,在细微吹拂的山风里晃来晃去,侯夫人那兴致,比刚才烤烧烤还要高:“我来,谁跟我来几局!”
楚含岫和赫连曜看了看对方,坐下一起陪她。
然后……众人就眼见着她脸上的纸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不管她跟楚含岫一帮,还是跟赫连曜一帮,还是自己拿到明牌,都是输输输。
在看到旁边脸都憋得通红,好几次差点儿笑场的金串儿不得不给她捞着脸上纸条,不然她的视线都会被挡住的时候,楚含岫跟赫连曜打了一个眼神。
赫连曜明白了,隐秘对青然做了一个手势,然后青然走到侯夫人身后,在侯夫人看不到的地方一顿比划。
如此里应外合,这把拿到明牌的侯夫人终于赢了,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然而她忘了自己现在脸上贴太多,遮挡了视线,站起来就看不到了,赶紧让金串儿搭一把手:“好不容易赢一局,可得快点给他们两个贴上,金串儿银串儿,给我捞开些!”
“是。”金串儿银串儿一人一边,给她捞开脸上的纸条。
夫人左挑右选,选了两条长一点,宽一点的,沾了水先贴到赫连曜额头上,再贴到楚含岫额头上:“不错,你们两个也输给我了。”
明亮的烛光下,赫连曜冷然俊美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浅淡的笑意,楚含岫少年气十足的漂亮面容笑容灿烂,嘴里的话就跟带了让人不由自主开心的东西,三言两语又把侯夫人逗得开心不已。
望着坐在一处的两个孩子,侯夫人突然恍惚地想,要是嫁过来的是含岫,好像也不错……
很快侯夫人就因为自己这个念头觉得愧对楚含云,她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含岫好,含云也是很不错的孩子。
以后含岫出嫁,自己多给他添一些嫁妆,把他当自己的哥儿疼。
扑克牌大业进展得如火如荼,以至于泡温泉的时间都往后延了再延。
刚才跟赫连曜合力把侯夫人贴满纸条的楚含岫,望着在另一个偏僻的对角泡温泉的赫连曜,想着今晚其实可以找机会给赫连曜治疗一次。
刚才他发现,赫连曜拿牌的时候,手都有些隐隐的颤抖,多治疗一次,他的状况就会好一些。
楚含岫估摸着时间,跟赫连静赫连泽他们说自己泡够了,回去休息,然后带着夏兰悄悄来到楚含云的院子,跟他们说了这事儿。
急得眉毛都要烧起来的楚含云和赵嬷嬷巴不得他尽快怀上赫连曜的子嗣,道:“含岫少爷,侯爷泡的温泉池子那里不会有什么人突然闯进去吧?”
楚含岫道:“不会,那儿就青然一个守着,到时候青然退开,就没什么人会打扰了。”
“山道昏暗,温泉池子旁边的灯笼少,跟在床帐之间差不多,哥夫发现不了什么的。”
赵嬷嬷点头:“老奴知道了,您收拾收拾,老奴现在就跟您一起去,”她转头看向楚含云,“侯夫郎您待在屋里,在含岫少爷回来之前不要出现在人前。”
而夏兰,也被楚含岫留在自己院子里,以防有熟悉的人突然找去,可以更好地掩盖过去。
很快,化了妆,在眉梢点了孕痣,穿着楚含云衣裳的楚含岫带着赵嬷嬷向赫连曜泡的温泉池子走去。
远远地,两人就看见守在前边的青然,楚含岫不着痕迹地拉开跟赵嬷嬷的距离,脸避在赵嬷嬷的阴影里。
看见他们,青然拱手行礼:“夫郎。”
赵嬷嬷道:“青管家,夫郎他听说侯爷在此处泡温泉,特意准备了一些防寒暖身的汤水,送来给侯爷。”
青然望着容颜娇媚,半张侧脸上孕痣如花苞绽放的夫郎,连忙退到一边:“夫郎请,侯爷已经泡了一会儿,怕是没有多久就要起了,到时候您招呼小的一声便是。”
装作楚含云的楚含岫点点头,带着赵嬷嬷往上走去。
男子和哥儿女娘有别,赫连曜泡的温泉池子离楚含岫他们泡的,有五百多米的距离,中间还隔了一个凸出来的山壁。
望着被几层轻纱围着,透出光亮的温泉池子,楚含岫对赵嬷嬷使了个眼神,让她去把里边的灯笼拿出来两盏。
赵嬷嬷点头,在口子那里道:“侯爷,老奴是夫郎身边的赵嬷嬷,夫郎得知您在此泡温泉,亲自带了防寒暖身的汤水来找您,只是夫郎觉得这儿的灯笼太亮了一些,叫老奴撤下去两盏。”
坐在温泉里专门为他做的石椅上,不会滑倒的赫连曜睁开眼睛。
他没想到夫郎会来这里。
他望着投映在轻纱上的模糊身影,道:“嗯。”
赵嬷嬷躬身拿了两盏灯笼出去,温泉池子一下子暗下来不少,楚含岫为了稳妥,还是绕后,把提盒放在一边,半蹲在他身后:“郎君。”
随着夫郎的靠近,赫连曜闻到了一股浅淡的香,每次行房的时候,夫郎都会换掉白天甜腻的香。
突然,他看到一双白腻如玉,脚趾圆润可爱的脚伸进温泉里,随后是小腿,大腿,腰……
他抿了抿唇:“夫郎还是先回去休息,我前几日刚发过高热,不宜——”
楚含岫赶紧截住他的话头:“我知道,我只是想给郎君按一按,嬷嬷找的人说,多按按您会好一些。”
楚含岫默默嘀咕,咱也没那么禽兽,连个病人都不放过,反正都已经见到他了,行房成不成并不重要。
他手伸到赫连曜小腹处的穴位,忽然觉得,这儿虽然没刚才那么亮了,但还是保险一点好。
一把扯下腰间两指宽的丝绸系带,对赫连曜道:“郎君,听那人说,遮住眼睛更能察觉到按摩穴位的细微之处,我给你系上。”
说着,不等赫连曜说什么,把系带遮住他的眼,在后脑勺打了个结。
这么多次相处下来,楚含岫算是摸到几分他的脾性,不管面上多么冷然寡淡,但对家人很不错,这点小小的要求,他不会不答应。
果然,眼睛被湿哒哒的系带遮住,他也没说什么。
而楚含岫,也在这会儿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看衣衫不整的他。

肌肤苍白,面容清瘦。
一双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嘴唇微薄,不管在男子,哥儿,女娘的眼里,赫连曜的长相都当得起俊美二字,宛若一柄开了双刃的利剑,不会被任何人忽视。
但是现在他眼睛蒙着一条乳白色的系带,大半身体浸泡在温泉水里,跟面容一样苍白削瘦的肩膀露出水面,看起来就像在水里沉睡太久,即将陨落的水中真神。
楚含岫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确定没有内力的他察觉不到自己的动作,手直接伸到他小腹处的穴位,指尖散发出异能,像一根针刺入他的穴位。
他上次在堵塞的穴位中,弄出来的痕迹还在,但是穴位周围又被暴虐的内力撕裂出无数条细小的伤口,而且比上次还要严重。
这样的疼痛,赫连曜一定每时每刻都感觉得到,但是包括楚含岫在内,今天都没有从他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楚含岫望了望他,静下心,先用异能把这些伤口治疗一下,然后开始疏通他的穴位。
一点,一点,再一点……
终于,当楚含岫异能消耗大半的时候,小腹处堵塞的穴位只剩下比灰尘还要薄的一层。
他停下手,没有一下子把异能形成的针穿过,而是操纵着一些异能,形成一个异能能量团,留在赫连曜的体内。
这样能量团不会立即爆开,冲开那层最后的桎梏,会先在赫连曜体内留存两三天,才产生作用,这样赫连曜就不会一下子把身体的异样,跟自己的“夫郎”联想到一块儿了。
疏通了一边,楚含岫轻松不少,按到了另外一个穴位上,这个穴位位于上边些的腰部,情况跟小腹处那个没有治疗前的穴位一模一样。
楚含岫先用异能治疗一下穴位里边密密麻麻的细微伤口,然后控制剩下的小半异能,刺入穴位……
赫连曜又产生了和上次一样的感觉,小腹处的穴位隐秘地刺痛,又酸又涨,还不等他问夫郎怎么回事,夫郎的手已经转到了腰部的那个穴位。
又是一阵刺痛后,夫郎好像从水里起来了,半蹲在他身后:“按好了郎君。”
“我们上来的时候青管家说,郎君您已经泡了一些时辰了,不宜再泡很长时间,我和赵嬷嬷下去的时候让青管家上来,伺候您回院子?”楚含岫边说,边解开他眼睛上系着的系带。
恢复了视线的赫连曜望着自己的小腹和腰部:“教你按摩之术的人,是从什么地方找的。”
楚含岫拿着系带的手一顿:“是一个叫平安的下人,他家祖上有这个手艺,后来家道中落,卖身为奴,在我院里做事,很勤谨的一个人。”
“郎君,是哪里不好吗?”楚含岫半蹲在他身后问。
问清楚来路,赫连曜道:“无碍。”
他想,可能是自己内力堵塞得更厉害,被夫郎碰触后引起的疼痛,但这点疼痛于他而言还在忍受范围之内,不必为此大费周章。
他道:“你先回院吧。”
楚含岫从他身后站起身,“是。”
边走,楚含岫边把系带往腰上系,但是在温泉水里泡得湿哒哒的衣裳歪七扭八的,楚含岫只得先把系带搭在手臂上,把衣裳扯了扯。
穿过身的赫连曜一下子便看到昏黄的烛光下,夫郎白皙纤瘦的后背,徒然收拢的腰线窄窄的,怕是只有他一手多一点那么宽,腰线下鼓起的弧度十分显眼,湿透的布料紧紧贴在上头,轮廓一览无余。
这还是以往行房时都是平躺着的赫连曜第一次看见自己夫郎的后背,俊美冷然的脸瞬间转回去。
背对着他,不像习武之人能够感知身边动静的楚含岫也没发现他的动作,弄好衣裳走出轻纱围着的温泉池子。
一百多米处,在那儿候着的赵嬷嬷看见他出来,上下扫了他几眼:“事儿成了?”
楚含岫点头:“成了。”
赵嬷嬷道:“回去记得按照之前做的,把腰垫高一些。”
“知道,咱们快下去吧,侯爷泡温泉的时间有点长了,难免青管家突然上来,查看侯爷情况。”
他这话说得很在理,赵嬷嬷不再多言,跟来时一样,让楚含岫半隐在她的身影里,走到青然面前,告诉他侯爷让上去伺候回院。
青然是赫连曜身边一等一的忠仆,在他眼里,什么都没有赫连曜的身体重要,闻言立即带着人去带赫连曜回院。
他们一帮人没有忙着回去,第二天又在庄子上玩了一天,吃够了玩够了闹够了,才在第三天早上坐上回府的马车。
经京都的时候,楚含岫让马车停下,跟侯夫人赫连曜他们说自己想去京都里逛逛,买点京都的特产给平阳县的阿爹还有弟弟们送去,晚一会儿自行回府。
侯夫人跟着他们玩了两天,面色红润,“身上带的银子够吗?在金串儿那里拿点。”
已经跳下马车的楚含岫点头,笑着道:“够的,还有多,那夫人我就先走了。”
“去吧去吧。”侯夫人跟他挥挥手。
楚含岫目标明确,直奔卖牛马牲口的地方,他不买马,马是战乱时候很惹眼的东西,不说官兵,就是匪寇都会想要抢到手里,毕竟马和牛,羊不同,是古代很重要的战略物资。
他想买的是骡子。
骡子不仅力气大,能够拉重物,也没有马那么惹眼,至少在乱世最开始的时候,凭他们父子几人也能够保住。
卖牲口的掌柜看见一个穿着不俗,长相漂亮的哥儿进来,拿着算盘走到楚含岫跟前:“哥儿……是要买马?”
“我们这里有几匹不错的马,如哥儿这样的人物骑上,定能叫人眼前一亮。”
楚含岫扫了一眼旁边拴着的骡子,“你这骡子怎么卖。”
看走眼了看走眼了,这么一个富贵哥儿,竟然不买马来买骡子。
不过上门的都是生意,老板带着楚含岫和夏兰,平安,走到栓骡子的地方:“上好的青花骡子,性情温顺,力气也大,一次驼几百斤没问题,哥儿真心实意地要,我也不喊高价,四两八钱银子一匹。”
这几头骡子都是一两岁的模样,正是力气最大的时候,眼睛黑溜溜的细长的耳朵呼扇呼扇。
楚含岫看得出,都是好骡子,道:“我要六匹,价格我也不讲了,你把那只小羊羔搭给我,怎么样?”
掌柜的一看他指的小羊羔,是他去收马的时候送的搭头,原以为养不活了,没想到命硬,愣是活了四个多月。
他瞧楚含岫也爽快,拨了拨算盘道:“行,哥儿你要得多,人也爽快,这小羊羔送了也就送了。”
“一共二十八两八钱银子,您要不要算一算,看看有没有什么错漏。”
用乘法口诀他手里算盘算得还快的楚含岫直接数出两张小额的十两银票,并八两八钱银子递给他:“掌柜的,您知道附近有没有宽大一点的院子出租吗?”
“我就说哥儿口音不是京都人,有啊,我们这一条街都是做生意的,几乎都是租的房子,从我这儿往前走几百米,就能看到一家门上挂着两把菖蒲的,他家刚好要租院子,哥儿可以去看看。”
“谢谢掌柜,”楚含岫对平安道,“你在这儿看着骡子,等我和夏兰回来。”
平安不问他为什么要买骡子,更不问为什么住在侯府,还要租院子,像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儿。
不多会儿,花了十二两银子,租了半年院子的楚含岫带着夏兰转到牙行,挑了一家四口,和一大一小两兄弟,让他们跟着把骡子牵回院子里去。
现在楚含岫大部分时间待在侯府,租的院子,以及骡子小羊羔都需要人打理,比起雇佣外边的人,他更放心卖身为奴的奴仆。
大越对奴仆管理得很严格,一旦签了卖身契,你就是主人的私人财产,打死打伤不用负责,还可以想卖就卖。
出逃的奴仆一旦被抓住,就会被直接砍脑袋。
楚含岫还特地挑了有牵绊的,比如那一家四口,夫妻两人带着一儿一女,女孩才十四岁,男孩十一岁,为了孩子,他们也不会有歪心思。
另外两兄弟也是,弟弟身体明显要弱些,哥哥对弟弟维护得紧,只要他不刁难他们,给他们吃饱饭,想必他们没有逃跑的理由。
除了骡子,楚含岫还去粮行,跟粮行的掌柜定了不少的粮食,让他们送到院子里。
一个下午,面积不小的院子被堆得满满当当。
跟着他跑了一下午,腿都快断了的夏兰喝着水,累得哼哧哼哧喘气:“少爷,咱们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啊,都够咱们吃好些年了!”
楚含岫望着平安,“等咱们回平阳,就开个粮食铺子,平阳的粮价比京都贵一些呢,能赚一点点辛苦钱呢。”
“???”夏兰懵了。
没想到自家少爷竟然打着这种主意。
至于旁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平安,自然是不会信的。
但也不知道这位含岫少爷葫芦里再卖什么药,毕竟银子花出去了,买的只是骡子和粮食,对落云轩那边的计划没有丝毫阻碍。
楚含岫用手扇了扇风,也不在意平安探究的目光。
除了阿爹,谁会知道他买这些东西的用意呢,又不是囤积兵器,顶多别人觉得他想做点什么事,要用这么多粮食。
不过这些还是不太够,而且还要买一些必需品。
眼看着天快黑了,楚含岫打算改日再来买,带着夏兰平安回府。
刚进侯府,三人就看到府里的仆人面色严肃,急匆匆地小跑着。
楚含岫叫住一个仆人:“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仆人急急地道:“回含岫少爷,侯爷身体突然出了异样,邢大夫刚赶过去!”
楚含岫脚步一顿,望向赫连曜居住的蘅霄院的方。
快两天,他留在赫连曜体内的异能能量团终于爆开了。
他带着平安和夏兰:“走,去看看哥夫。”

蘅霄院内,赫连曜昏迷,双眉紧皱地躺在床上。
侯夫人,靖国侯,后院的赫连泽赫连静等人全都来了,楚含云也站在一旁,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含岫走过去,握了握侯夫人的手,问邢大夫:“邢大夫,哥夫他现在怎么样了?”
正给赫连曜把脉的邢大夫眉头紧皱,沉吟着放下赫连曜的左手,又拿起他的右手,然后对楚含岫招招手:“你过来,给侯爷把一下脉,看看是否是我的诊断错了。”
“是。”楚含岫走过去,牵起赫连曜的左手。
“怎么样,是不是脉象里有一股气息,连绵不绝,如波如浪?”邢大夫紧紧看着楚含岫的神情。
楚含岫跟着他学过把脉,确实,能感觉到他说的,确定地点头道:“是,有这么一股气,邢大夫,是这股气让哥夫陷入昏迷的吗?”
邢大夫怔怔地,望着赫连曜的目光里全是不可思议。
从赫连曜坠马到现在,对赫连曜身体状况最清楚的就是他,他确信,依照赫连曜的身体状况,再撑个两三年,必定油尽灯枯。
但是现在他居然在赫连曜体内发现了内力!
邢大夫让楚含岫退到一边,重新给赫连曜诊脉,语气里带着喜色地对侯夫人和靖国侯道:“老侯爷,侯夫人,你们不必担心,侯爷突然昏迷,并非病痛,而是他的玉屏穴不知何故,居然打通了,堵塞太久的内力一下子冲过穴位所致,很快,侯爷就能——”
他话还没说完,赫连曜缓缓睁开眼睛。
而已经听到他话的侯夫人不敢相信地望着他,“邢大夫你说什么……曜儿……他的内力恢复了?!”
老侯爷龙行虎步,抓住他的肩膀:“我儿内力真的恢复了?!”
同为习武之人,老侯爷比妻子更明白内力恢复意味着什么,就算儿子以后站不起来,但凭借高深的内力,也能用一些暗器,身体也会好不少。
邢大夫抚着胡须道:“老夫的诊断绝对不会出错,侯爷的玉屏穴确实不再堵塞,内力能够通过。”
“但是,玉屏穴和天钥穴相辅相生,侯爷的玉屏穴虽然没问题了,天钥穴却没变化,所以,这点内力恐怕只能护住侯爷的心脉,让他少一些身体上的疼痛。”
“够了,够了,只要曜儿能多陪陪我和侯爷,我就满足了。”侯夫人忍着泪道,脸上的高兴一点都不作伪。
已经醒来的赫连曜朦朦胧胧地听见邢大夫那番话,心头猛然一震,运转内力。
很快,他感觉到那股已经半年多不曾出现在他体内的内力,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恍然。
他的内力恢复了,但是又没有完全恢复。
没有天钥穴,这股内力比较微弱,连他全盛之时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但是有这一股内力,他的寿命不再一眼就望得到头。
赫连曜望着眼眶红红的母亲,面色有异的父亲,以及屋子里其他人,“好,邢大夫你留下,彻查一下我的身体,查找玉屏穴为何会恢复的原因。”
邢大夫对此也极度好奇。
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习武之人,因为练功失误,或者与人对战时伤到了筋脉和穴位,内力全失,沦为废人,现在说不定能找到让其恢复的办法,怎么不叫邢大夫这个医术痴迷者想要探究一番。
赫连曜继续道:“我玉屏穴恢复一事,只让今日在场的人知晓,并且不要散布出去。”
虽然赫连泽赫连静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但纷纷点头,说一定约束好下边的人,不会到处乱说。
他要查看身体,来看望他的人全都散了。
除了邢大夫,唯一留下来的老侯爷面色严肃:“曜儿,你是担心有人想对你不利?”
赫连曜抬起凌厉的凤眼:“有一事,我未与父亲母亲说过,坠马那日,我就察觉到玉屏穴和天钥穴出了问题,犹如被火烧一般,才会在搭救洛钦宇的时候脱力,从墨影身上摔下去。”
老侯爷的眼睛里瞬间带上了滔天的怒火:“所以,那不是意外,是有人算计了你!?”
“是谁!”
“本侯要砍了他的脑袋,把他碎尸万段!”
赫连曜道:“玉屏穴和天钥穴出问题,是很多武人都会遇到的难题,由于我坠马后两个穴位受伤,内力全失,不能探查是哪里有异。但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和巧合之处。”
“事后我让人查过,不管是哪一环,都非常干净,找不出一丝异样。”
“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我多疑,此事就是意外,二,动手的人,在京都一定经营多年,树大根深,做了这个天衣无缝的局。”
“但不论哪个结果,您这个靖国侯,我这个武安侯,都要沉寂下去,堤防朝堂上那些视你我父子如眼中钉,肉中刺的政敌,肆意报复,甚至连累外祖父和舅舅他们。”
跟朝中某些人打了那么几年的交道,赫连曜对他们的为人和手段再清楚不过,所以,没有把这些事告诉父亲和母亲。
但今日,不知道这些事的邢大夫当着众人面说他玉屏穴恢复了,他要父亲把消息牢牢封锁在侯府里,自然只能把父亲留下,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
若他坠马一事只是意外,那他玉屏穴恢复不会引起多少波澜。
但要不是呢……
肯定会有人不想他恢复,难保不会想尽办法试探。
靖国侯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一定不会让府里的人走漏风声。”
靖国侯情不自禁地攥着拳头,望着他和邢大夫:“除了玉屏穴,天钥穴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邢大夫捏了捏胡子,“老夫也是第一次遇到如侯爷这般,堵塞的穴位还能恢复的,需要仔细探查一番,才能有结论。”
靖国侯急切地道:“那邢大夫你快给曜儿看看!”
“只要能让曜儿天钥穴恢复,要什么我都去找来!”
赫连曜放在被子上的手也隐隐握住,心里闪过数种结果和念头……
一个时辰后,屋里的赫连曜,靖国侯,邢大夫,面色都暗沉下去,不管探查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
玉屏穴的恢复仿佛只是老天爷的垂怜,找不到原因,更无从下手。
赫连曜手搭在自己小腹上,对靖国侯和邢大夫道:“今日就到此,父亲,邢老,你们回去休息吧。”
玉屏穴能够恢复,已是意外之喜,是他们急切了。
而落云轩里,楚含云几乎快疯了。
他听到什么?
赫连曜的穴位恢复了?
那赫连曜是不是快要重新站起来?
可是他已经跟三皇子……楚含云的手死死拽着小腹处的衣裳,面容都快扭曲。
他一把抓住赵嬷嬷,“嬷嬷你听到了吗,侯爷他可能会恢复,那我怎么办?明明我才是他的夫郎,但我现在却怀了三皇子的种。”
“我不想的!”他盯着赵嬷嬷,似乎想从赵嬷嬷嘴里听到一些让他心里舒服一点的话,“我明明不喜欢三皇子的,三皇子怎么能比得上他!”
楚含云恨恨地道:“肚子里这个种不能留,嬷嬷,你明天……不,待会儿就去给我抓一副落胎的药,我要把他落下来,我才是侯爷正儿八经的夫郎。”
赵嬷嬷拉着自家主子:“夫郎你冷静一点,你没听到邢大夫说吗,侯爷只是有个穴位恢复了,身体好一点而已,站不站得起来还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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