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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丞相嫡子,郁征是出了名的离经叛道,风流潇洒。一次游历江南时,遇到个落难美人。
美人一下子撞到了他的怀里,眼眶微红,眸中漾着水光,唇形漂亮,美得摄人心魂。
郁征一下子就被美人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但他惊觉美人中了药,需得……有人可解。
郁征多次问大美人的意愿,对方给出的回答都是愿意。
眼中期待不似作伪。
一夜风流后,美人不知所踪。
郁征食髓知味,时常想到美人那天夜里的姿态。
微红的唇,湿润的眼眶,压抑婉转的声音……
一道圣旨赐下,小皇帝给了他个宣议郎的文职,郁征坚决反对。
他百般磨蹭赶到京城,跪在皇帝面前:“陛下,臣不愿意倚仗父亲官位谋得一官半职!”
在他前面的小皇帝一身龙袍,微微垂睫,目光冰凉:“哦?是不愿意留在朕的身边?还是有了想要陪着的美人?”
郁征:……?什么话都让你说了我说什么!!
只是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
他一抬头,才发现身着龙袍那人,居然和自己救下之后便寻无果的那位美人一模一样!!
皇帝并无太子,后宫形同虚设,无一名妃嫔,群臣无比发愁。
不过自从郁征回京后,皇帝的胃口好了不少。
几月之后,宗盈称病罢朝,郁征被迫担起了监国之责。
翻阅公文直至三更,仍是进展不佳,郁征在自己府上见到了今日称病罢朝的小皇帝。
宗盈倚在榻间,乌发散落,随口道:“郁惊敛,你觉得太子太傅这个官位于你如何?”
“多谢陛下抬爱。”
郁征疑惑,小皇帝怎么刚到府上就躺下了?
目光落在宗盈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心道小皇帝面色红润,也不像是生病了。
宗盈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朕也觉得,孩子的亲生父亲教他是个好主意。”
郁征:……?
郁征:啊????
大美人眼神闪躲,根本不敢看他,开口说的却是:“我……愿意的……”
“再换一个。”郁惊敛眸光微敛,“姣娘,你们月华楼要是没什么其他好看的,本公子下次可是不来了。”
语气散漫,但姣娘知道,郁惊敛此话不假。
她开月华楼三年,郁惊敛是她见过出手最大方的客人,少了他可是月华楼的很大损失。
要不是郁惊敛着实富贵,是当朝丞相唯一的嫡子,要姣娘说,他来月华楼能当个头牌。
郁惊敛着实是美人长相,眉目清秀,但眸光中总带着疏离冷漠。
“郁公子。”姣娘小心翼翼道,“不然今日还是让侵云陪你?”
“算了。”郁惊敛摆了摆手,“姣娘,你也不用麻烦了,我再听两首曲子便去歇息了。”
姣娘忙不迭应下,赫然是让月华楼的头牌如水上去弹了琴。
而后月华楼的门就关上了。
月华楼临水而建,整座建筑高达三层,金碧辉煌,能容纳的人众多。
不难看出,姣娘水上确实是有些富贵在身上。
接近卌岁,姣娘风韵犹存,只是月华楼开门迎客,做的却不是姑娘家的生意。
大乾民风开放,江南一带富饶,姣娘愿意四处打点。生意也算是做的风生水起。
郁惊敛手摇折扇,神情并不专注,如水的曲子他听得多了,第一次听的时候没有奇绝之感,眼下听习惯了,就更觉无聊了。
如水就算不是郁惊敛喜欢的样子,那也当得上“才貌双全”四个字。
喜欢听如水曲子的人不少,今日在月华楼的人里面,有不少是冲着如水这个花魁来的。
郁惊敛大概是整个楼中唯一一个对如水完全没兴趣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知道郁惊敛无聊,月华楼很快就出现了变故。
月华楼自打开门做生意,就有花魁上台时必要闭门的规矩,姣娘背靠地方官员,没人敢触这个眉头故意不给她面子。
此时此刻的撞门声不假,确实有人在外面。
郁惊敛嘴角挑起了玩味的笑。
“有趣。”
原本月华楼的龟奴并不想管,左右这门也不可能被人从外面撞开。
但郁惊敛表现出了明显的兴趣。
他起了身,对门口的龟奴说道:“放人进来,小爷我倒是想看看是什么样的角色。”
说话的人是郁惊敛,他们谁也不敢得罪,于是便开口回答:“是。”
大门打开之后,郁惊敛就见到了一个脸上带着红晕的大美人,他发丝凌乱,眸中带着盈盈泪光。
郁惊敛微微眯了眯眼睛,这大美人一看就是被下了药。
大美人似乎是站直都有些费力,郁惊敛原本就往他身边走去,如此一来,大美人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着这里,但郁惊敛最会的就是不把别人当回事。
他仔仔细细打量起了大美人的相貌。
不过弱冠的年纪,眉目清秀,桃花眼微红,生得是一副惹人喜爱的好相貌。
“是你们的人吗?”郁惊敛开口问道。
那几个鬼公给出的回答都是不是。
此时姣娘也赶到了这儿,给出的也是否定的回答。
“这小公子不是我们这的人。”
郁惊敛笑了笑:“这副相貌,确实是不该做槛花笼鹤。”
众人正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就听郁惊敛开口道:“他这副相貌,又明显是中了药,合该与我携云握雨。”
似是一锤定音,不容反驳,但郁惊敛还是问了大美人一句:“你愿意吗?”
大美人眼神闪躲,根本不敢看他,开口说的却是:“我……愿意的……”
他自己开口说了这话,旁人自然是不会管他们了。
从前江南不是没有试图管过郁惊敛的人,只是现在这些人是否尚在人世都无人可知,自此之后,就没人敢管郁惊敛了。
郁惊敛原本还是想扶着人走的,但大美人明显是没什么自己行走的能力。
要是平日里,有人想要靠近自己,不用多说,自己一定会一把推开。
但今天这个不一样。
郁惊敛到江南也算是有段时间了,但从来都没遇到过合自己胃口的美人,他也不愿意将就。
纵使月华楼名满天下,郁惊敛还是没能找到自己感兴趣的。
他知道自己要求高,不是月华楼的问题。
眼下这个倒是不错。
俗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大概便是这样。
郁惊敛把他抱了起来,而后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大美人似乎是在仔细思考着什么,他始终都没开口回答。
正在郁惊敛生出疑惑的时候,大美人开口道:“阿衍。”
郁惊敛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神色黯了黯。
月华阁的男子倒是喜欢以小名自称,但大美人犹豫很久之后,开口报了“阿衍”二字。
他是开始熟悉活在月华楼的规则了,还是他为了逃避什么人,才不方便报出本名。
前者不太可能,后者就得谨慎小心些了。
无论哪一种,郁惊敛都有手段查清楚,眼下他并不在意阿衍姓甚名谁。
“郁惊敛。”郁惊敛主动开口告诉阿衍,“到时候要是叫这个不方便,你叫郁征也行。”
阿衍明显是不明白他这么说的用意,郁惊敛笑了起来:“你没做过?”
大美人摇了摇头,郁惊敛笑着回了一句:“我也没有。”
“热……”阿衍似乎是没办法和他继续交流,只能凭本能发出声音。
这一声让郁惊敛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他将自己心中杂念抛了出去,眼下美人在怀,分心好像是最不该的事。
他带了人到了自己常住的厢房,忽然生出了些微妙的感觉来。
毕竟在京城的时候,父亲总是劝自己早些娶妻生子、成家立业。
月华楼这间厢房都快成自己的家了,至于这个来历不明的阿衍……
怎么样郁惊敛这会儿都不可能做君子,阿衍到底是谁,现在不知道也无妨。
毕竟眼下阿衍中的□□明显是烈性的,没人帮他的话,他怕是能被这药效生生熬死。
既然美人选了自己,自己总不能罔顾人命。
想到这里,郁惊敛又震惊于阿衍的相貌。
他把阿衍放到了床上,阿衍明显是一副难耐的样子。
到了这会儿,郁惊敛依旧不急,他慢条斯理地解开了阿衍的腰带。
随着布料的滑落,阿衍的肩膀顿时就裸露在空气中。
郁惊敛居高临下,不难看出阿衍已经到了个极难忍耐的界限。
阿衍想要勾他脖子,但郁惊敛神色太过冷静,看到这样的目光,阿衍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见阿衍额头沁出细汗,郁惊敛也没了继续逗他的意思。
“你别后悔。”郁惊敛开口道。
“嗯……”
郁惊敛别说是真枪实战的做,哪怕是接吻也不曾有过。
好在在这方面,他无师自通,不至于让阿衍一下子看出破绽。
郁惊敛将阿衍压在身下,阿衍有些迷茫,但也意识到自己未着寸缕,郁惊敛的衣服还穿得好好的。
郁惊敛什么时候将他衣服全部褪下的?
但此时此时,阿衍没法分心去想这事,烈性的药要是得不到疏解,自己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原始费劲了最后的气力才到了月华楼,幸好遇到的是郁惊敛。
因为感受到了空气的凉意,阿衍身子微颤。
阿衍手环上郁惊敛的脖子,他皮肤细泽滑嫩,郁惊敛一下子有些心猿意马。
毕竟是阿衍主动,他身上还有药,郁惊敛也就没继续跟他客气。
此时,阿衍也伸手去拽他腰带。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你来。”郁惊敛眸中带着笑意,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阿衍见他迟迟没有动作,干脆用腿去勾了勾郁惊敛的腰背。
郁惊敛也懒得和他继续拉扯,他又吻上了阿衍,他舌头在阿衍口腔中搅动,阿衍有些喘不过气。
分开的时候,郁惊敛告诉他:“你就算现在后悔也晚了。”
“唔……”阿衍声音颤抖,“不会。”
郁惊敛与阿衍十指相扣,触及阿衍手心薄茧的时候,郁惊敛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猜测。
但就算是有猜测,箭在弦上,也没有回头的道理。
阿衍的手被郁惊敛扣到腰后,就算是郁惊敛十分小心,他也还是冷汗直流。
郁惊敛于心不忍,于是在他脸颊上落了吻,但也没见有什么效果。
他在心里暗暗嫌弃这□□着实没用,也不能让人放松些。
但动作还在继续。
阿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郁惊敛又仔细看了看他的相貌。
郁惊敛不想思考太多,不管他有何目的,是谁派来的人,此时的欢愉都是真的。
何况阿衍确实好看。
他下床,抱着人去洗浴。
郁惊敛确实没有经验,但他和很多小倌交好,也经常听到他们抱怨的话。
阿衍属实美人,郁惊敛不想让他醒来觉得难受。
但他没想到阿衍在这个时候醒了,他发出了声音,让郁惊敛动作一顿。
“很快就好。”郁惊敛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有没有清醒,就只能这么安慰他一句。
阿衍的身份明日就会知道,郁惊敛深深看了他一眼,心道: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才是。
次日,郁惊敛醒的时候就发现阿衍已经不在他身边了。
他揉了揉眉心,发现确实不是自己看错了。
他又试探了一下身边的温度,阿衍已经离开了一个时辰以上。
【作者有话说】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出自夏元鼎《绝句》
宋序然突然想到了什么:“郁惊敛,你们昨夜到什么时辰?”
郁惊敛从来就不是早睡的人,起得晚也是常事,这是他第一次后悔自己起得这么晚。
但意识到已经追不回来了,郁惊敛有些犯懒,干脆又重新睡下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郁惊敛懒得去管阿衍,也懒得去管其他的事情了。
他换好衣服下楼,今天的月华楼还是和往常一样热闹。
但姣娘看到他的时候,深情明显有些慌乱。
“公子,昨晚那位公子……”姣娘打量着他的神色,犹犹豫豫。
郁惊敛说:“已经走了,你们查不到任何线索?”
“是。”说这话的时候,姣娘头更低了。
“无妨,此事和你们没关系,我自己去查。”
郁惊敛说完这句话,姣娘才松了口气。
还好郁惊敛不计较,他要是计较,月华楼怕是没法安然无恙。
出了月华楼之后,郁惊敛就去见了宋序然。
宋序然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昨晚那个,感觉怎么样?”
“属实美人。”郁惊敛道,“你没见到,实在可惜了。”
“不仅没见到,而且查不到任何信息。”宋序然告诉他,“这可有些棘手。”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难到你吗?”郁惊敛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
“有。”宋序然说,“你说奇不奇怪,不仅那位的身份一筹莫展,就连给他下药的人,我都查不到任何线索。”
“有趣。”郁惊敛说,“好久没有这样的新鲜事了。”
宋序然起了身:“看样子这美人确实把你心勾走了,恭喜郁公子。”
“恭喜什么?”
宋序然说:“摆脱了处子之身。”
郁惊敛着实有些无语,他曲起食指在宋序然头上敲了一下:“少来这套,人你又找不到,你有什么好恭喜的?”
“我可是昨天收到小庄情报去线索了,你总不能怪我不努力吧?”宋序然问道。
郁惊敛看他神情不似作伪,于是开口道:“那行吧,今日你接着找,我和你一起。”
宋序然指了指他的脖颈:“你身上这些痕迹,大摇大摆出去不好吧?”
“又不是你啃的,你着急什么?”说完之后,郁惊敛又问道,“你不会是很羡慕吧?”
宋序然说:“郁公子,我可不是你,大理寺卿的儿子流连风月场中,大乾可是人尽皆知。”
“我不是和你一样。”郁惊敛说,“彼此彼此。”
宋序然目光幽深:“你知道的,我们不一样。”
郁惊敛咳嗽了一声,显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你既然说这个,那阿衍你必须替我找到。”
“阿衍?”宋序然说,“一听就是随口编的,我去哪给你找。”
他说这话,郁惊敛可就不乐意了。
是不是随口编的,他又不是不知道。
小美人犹豫了半天,才报出这两个字,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平常要是有人问姓名表字,几乎不会有人报不出来。
可昨天夜里的小美人,确实有倾国倾城之姿,郁惊敛想到了他叫自己名字时的模样,一下子有些心猿意马。
“你就这么喜欢?”宋序然开口问他。
郁惊敛咳嗽了一声:“我何时说过喜欢了?”
“你确实没说。”宋序然笑道,“可是你的神情已经表明了态度。”
二人朝房子外走去,江南他们住了有段日子,这个小院他们布置得很好看。
江南种的花和京城是有些不同的,平日里郁惊敛其实很喜欢留在这里随意摆弄花草。
在花团锦簇的中央,他们布置了一个秋千和一个棋盘。
闲时看落花、对酒饮茶,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但是今天,郁惊敛实在没多大兴趣。
走到了秋千旁边,他又转身往外面走去。
“都这么魂不守舍了,怎么就不承认你对人家上了心?”宋序然开口问道。
郁惊敛说:“我就不是上心,最多算是伤心,昨夜可是我的初夜。”
宋序然顿时愣住了:“你难道还想让人家对你负责?”
郁惊敛眨了眨眼:“不可以吗?”
宋序然咳嗽了一声:“你在上面还是他在上面?”
“大多数时候当然是我。”郁惊敛道,“但他也不是没有在上面过啊。”
“谁问你这个了?”宋序然说,“我不想知道细节,郁公子,你要是实在想炫耀,就回月华楼和别的小倌聊吧。”
“我不去。”郁惊敛说,“今天实在没有兴致。”
“怎么?”宋序然问他,“睡过了你那个阿衍,对其他人就有兴趣了?”
郁惊敛告诉他:“你先后顺序搞错了,我不是因为睡过了阿敛,才对他们没有兴趣的。”
宋序然笑了起来:“这倒也是,在遇到阿衍之前,我也没见过你对谁有兴趣,果然庸脂俗粉没办法入你的眼。”
“话不能这样说,他们各有各的好。”郁惊敛说,“只是我不喜欢。”
宋序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只说了两个字:“君子。”
郁惊敛神色明显恍惚了一下,但很快他又恢复如常。
“你是担心郁相?”宋序然开口问他。
郁惊敛说:“你问这句话之前我可能会想,现在已经不想了,嘲笑谁呢,宋公子?”
“没有。”宋序然说,“我只是怕到时候我爹打断我的腿。”
郁惊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也挺好的,省得你继续出去祸害少男少女。”
“你胡说。”宋序然怒道,“郁惊敛,你要是这么说,你那个阿衍我就不管了。”
郁惊敛犹豫的意思:“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宋序然眼神中多了些别的情绪:“你这么喜欢?”
郁惊敛不说话了,他不觉得这是喜欢,只是正好阿衍昨夜让他舒服了。
两个人往集市上走去,集市上人来人往,倒是一番十分热闹的景象。
“这江南确实富饶。”郁惊敛说,“找人的难度都增加了不少。”
宋序然突然想到了什么:“郁惊敛,你们昨夜到什么时辰?”
“你问这个做什么?”郁惊敛问他,“对找人没有任何帮助吗?”
宋序然说:“要是小美人浑身都疼,行动不便,那么自然不方便行走。”
他眼睛一亮:“不会是你不行吧?”
是个男子就没办法接受这样的侮辱,郁惊敛自然也是一样:“你要是不会说话,回京我就亲自把你捆了送给宋大人。”
“我相信我把你捆了送给郁相,顺便告诉他,是你威胁我一定要陪你下江南,他一定会相信我。”宋序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此一来,两个人就都没有继续这么说话,而是认认真真分析起了阿衍可能出现的地方。
“他昨夜和你共赴巫山云雨,如果是自己行动,应该不太方便。”宋序然说,“他若是有人跟随保护,又怎么会让他中药?”
这也正是郁惊敛想不明白的地方,阿衍手心有薄茧,明显就是平日会用刀剑的人,但他皮肤细腻,显然就是平日精心呵护的。
他绝不可能是什么身世凄惨、遭遇困难的人。
但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也说不定他就是受到了其他人的追杀迫害,才会到了这里。
郁惊敛一想就有些出神。
“郁惊敛,阿衍是你觉得特别好看,还是说公认的好看?”宋序然见他想得入神,就开口问了他一句。
“后者。”郁惊敛怒道,“你是怀疑我的审美吗?”
宋序然耸了耸肩没有说话,意思却相当明白。
郁惊敛说:“这次是真的,我没必要骗你。”
宋序然笑了起来:“这次是我故意的,昨夜小庄也告诉我了,你心心念念的小美人,当真是好看极了。”
郁惊敛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江南富饶,他会不会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公子?”郁惊敛说,“或者是家里从商,觉得身份配不上我?”
宋序然说:“你想什么呢?他昨天夜里跟你上床的时候不觉得配不上你,醒了突然就觉得配不上你了?”
郁惊敛沉默了,宋序然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昨夜虽然是小美人主动,但小美人也不可能完全看不出来自己不是普通百姓。
“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宋序然说,“不然算了,我们回去吧,我现在觉得守株待兔未尝不是一个好主意。”
郁惊敛瞪了他一眼:“你就这么喜欢给自己的懒惰找借口吗?”
“郁征。”宋序然简直不可置信,“你居然说我懒?”
郁惊敛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对呀,就是你,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不说你,总不能说的是我自己吧?”
宋序然懒得理他,干脆找了个酒肆走了进去。
郁惊敛跟着他进去,对小二道:“麻烦你给我们二人拿四坛酒。”
宋序然在里面坐下,开口问郁惊敛道:“你不是一向只要一坛吗,怎么今日改了性子?”
郁惊敛瞥了他一眼,但是没有回答他。
宋序然恍然大悟:“我懂了,一定是因为情场失意,才需要借酒消愁!”
“你不说话,我也不会把你当哑巴。”郁惊敛不满道,“我只喝一坛,剩下的三坛是给你的。”
“这样啊。”宋序然假装客气,“那就多谢郁公子了。”
这个时间,酒肆的人倒是不少,酒还没有拿过来的时候,郁惊敛就对小二说:“拿三坛烈酒,剩下那坛拿甜酒就行。”
小二立刻回答道:“好嘞。”
宋序然瞪大了眼睛:“我不过就是嘲笑你而已,倒是也不用这么害我。”
郁惊敛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这就是要宋序然喝的意思了。
“好哥哥,你饶了我吧。”宋序然立刻求饶,“我再也不笑了。”
郁惊敛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我要是找不到小美人惟你是问。”
宋序然说:“不瞒你说,郁惊敛,我很久没有这样期待过一个男人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喝酒自然是不可能只喝酒,但是这家酒肆单单只做卖酒的生意。
郁惊敛塞了好些银子,让小二过去帮他买点菜回来。
店里只是不买酒,没有规定说不可以自己带,郁惊敛银子给得多,小二当然不会不愿意赚这样的外快。
如此一来,宋序然倒是没有了一开始的样子,郁惊敛应该不至于真的和他计较。
“你就这么怕喝酒?”郁惊敛笑道,“不就是上次骗了你一间铺子,倒也不用这么小心眼。”
宋序然摇了摇头:“我被其他人骗就算了,被你郁公子骗,那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劫富济贫有什么不对的?”郁惊敛笑着问他。
“你是富,我是贫,这样的关系当然不对。”宋序然说,“你少过来骗我的银子。”
此时,郁惊敛给他倒了一碗烈酒:“不用客气。”
在宋序然的注视下,他给自己倒了碗甜酒。
宋序然顿时就不满了:“郁惊敛,你怎么能这么不够意思?”
“我陪你喝已经很够意思了。”郁惊敛说,“不然我就让你一个人喝,等着你脱光衣服耍酒疯,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人看。”
宋序然顿时双手交叉放到了自己肩膀上:“你不要过来啊!”
“想什么呢?”郁惊敛说,“我不会对你有兴趣,何况这是你主动进来的。”
宋序然倒了一碗酒:“这当然是不能,你可得为了你那个阿衍守身如玉。”
郁惊敛点了点头:“这个说法好像不错。”
“郁惊敛,你不是吧?”宋序然简直觉得他不可理喻,“你和人家睡了一觉,就彻底离不开他了?”
“我当然不是为了为难你。”郁惊敛非常认真,“我是真的想要再见他一
“是。”郁惊敛说,“你说到现在,我也想通了,我得把阿衍留在身边。”
大乾也不是没有三媒六聘娶男子的先例,但宋序然还是觉得郁惊敛这样实在有些太夸张了。
毕竟他和阿衍之前从未见过。
“你是想要聘他为妻,还是随便养着玩玩?”宋序然开口问道。
郁惊敛坦然道:“我不知道,这根本不重要。”
宋序然问他:“郁惊敛,到底是我喝的烈酒,还是你喝的?你觉得这话该说吗?”
“你就当是我喝醉了。”郁惊敛说,“你也知道的,说不定明日我就清醒了。”
“这倒也是。”
宋序然没有继续多想,郁惊敛最大的特点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但很多离谱的事情,没个几天,郁惊敛就会自己率先放弃。
所以这一次,宋序然也没有当真。
很快,小二把菜买了回来。
有了菜之后,他们喝酒的兴致就更高了。
郁惊敛特地要的烈酒,自然没有打算随随便便就放过宋序然。
他眯了眯眼睛,自己面前的酒盏一动不动,但是宋序然的酒盏空了,他就会第一时间帮他补上。
“你太过分了,郁惊敛。”宋序然说,“我不想喝了。”
他说完之后,郁惊敛甚至把自己的碗往他面前推了推。
“我不过分也可以。”郁惊敛眼神中满是玩味,“你现在就把阿衍带到我身边,这个交易很公平吧?”
宋序然顿时就被呛到了:“你这要求有点无理取闹了,郁惊敛,我又不是相爷,没办法做到立刻把人找出来。”
听到这个,郁惊敛沉默了:“你是不是想回京城了?”
“也没有很想。”宋序然道,“我们两个身上都只有闲职,回去也没什么用。”
“确实如此。”郁惊敛道,“但这么久在这,真是无聊透了。”
这样的话,郁惊敛之前可是没说过。
宋序然开口问他:“惊敛,你不会是想让相爷帮你找人吧?”
郁惊敛眼前一亮:“听上去是个好主意。”
宋序然咳嗽了一声:“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怎么反倒变成我提醒你了。”
“算了,不说了。”郁惊敛开口道,“你还是喝你的酒吧。”
宋序然有些无奈,他举起杯盏:“庆祝郁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