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小夫郎—— by一春
一春  发于:2024年0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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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兵如神,两柄重剑天下无双的战神赫连曜坠马成残废了!
嫁给他一年半的楚含云不想跟已经残废的他圆房,要在几个庶出的弟弟里找人,替自己和他圆房。
上辈子,从末世穿越而来的楚含岫没被选中,美滋滋地过了三年好日子。
然而一朝风云巨变,大越内乱不止,周边的齐国和东来国挥师而来,大越陷入恐怖的战火。
纵使楚含岫有一点治愈净化的异能,也亲眼看到阿爹,弟弟,先后死在他面前。
他也死在了乱世第七年。
再度重生,楚含岫巴掌一拍,这房他来替大哥楚含云圆吧!
他要试试能不能把赫连曜治好,让赫连曜这个大猛人收拾那帮满脑子打打杀杀的龟孙子!
那时候,他就功成身退,悄咪咪带着他阿爹弟弟过逍遥日子去喽~
赫连曜自知残废,不想拖累别人,要和夫郎和离,让夫郎回家。
但夫郎说:“我不愿与郎君和离,只愿一直陪伴着郎君。”
所以,纵使对夫郎没有夫夫之情,赫连曜也打算尽自己所能,弥补夫郎。
可是有一天,他看见前来探亲的夫郎的弟弟像是生了病,身体不适,晕乎地一头磕在柱子上。
“嘶。”夫郎弟弟发出痛呼。
赫连曜浑身一怔。
这声音,昨夜床笫之间夫郎的声音,一模一样……
敲甜小甜饼!!!
后期生子
乐观柔善聪敏受X前期不行,后期很行,非常行的超冷攻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楚含岫 ┃ 配角:赫连曜 ┃ 其它:配角无数
一句话简介:哥夫他不让我走了!
立意:不纠于过往,不畏惧未来。

楚含岫望着骑在马上,狞笑着把手中长刀挥向逃跑的百姓的东来国乱军,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拉着弟弟楚含玉,指着不远处茂密的灌木丛:“阿爹,我们往那边跑!”
大越乾元四十九年,定王谋逆,领兵入京都作乱,上百年间一直对大越虎视眈眈的齐国、东来国,趁势挥师而来。
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在抓人。
楚含岫和阿爹还有弟弟好不容易从几乎已经一片焦土的平阳县逃出来,转头就遇到东来国的敌军。
很多跟他们一样的难民往灌木丛那里跑,然而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大,突然,楚含岫拉着弟弟的手一松。
凄厉的惨叫声里,他怔怔地看着弟弟被长刀砍断的手。
他连忙伸手去拉弟弟,下一秒,奔袭的马蹄落在弟弟身上,“含玉!”
沈阿爹嘴唇颤抖,一把把他拉向另外一边。
身边全是惊惶逃跑的难民,虐杀他们的东来国敌人骑在马上肆意笑着。
楚含岫已经看不到被马蹄踩在下边的弟弟,他被阿爹拉着跑进灌木丛,横生的灌木让东来国人的马慢了不少。
突然,拉着他跑的阿爹往前一扑,带着他倒在地上。
楚含岫低头,手脚冰凉地望着从后背将他胸口贯穿的箭:“阿爹……阿爹……我……我救你,我现在就救你!”
说着,楚含岫两只手手掌散发着乳白色的光芒,放在他被箭贯穿的地方。
可是血流得太快,太多了,从末世穿越到大越后,恢复速度慢了不少的治愈系异能在前天刚刚用过,治不了这么严重的伤。
沈阿爹握住他的手:“含岫……不行了,快跑,跑得远远的……”
“阿爹,你和我一起走。”楚含岫死死攥着他的手,眼泪一颗一颗地从灰扑扑的脸上落下来。
已经显露出濒死之相的沈阿爹望着自家才二十三岁的含岫,还有刚刚死于马蹄下的含玉,“含岫,快跑,你从小就跑得很快,一定能逃走的,快……”
“阿爹,阿爹!”楚含岫望着哪怕把最后一些异能注入伤口,也再没有一丝气息的阿爹,喉咙像被无形的手狠狠掐住。】
“含岫?”
“含岫醒一醒?”
“阿爹,哥哥是不是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要不跟嫡阿爹说一声,请个道人来瞧瞧吧。”
阿爹和含玉死后,在乱世里挣扎了四年,还是死在兵乱里的楚含岫听见耳朵边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一下子睁开眼睛。
他望着眼前住了十多年的县衙后宅,年轻了好几岁的阿爹,一脸稚气的弟弟,胸口猛地梗住。
难道,人彻底死后,真的能再见到曾经的家人?
他们死后,在乱世里活了四年多的楚含岫拉住阿爹和弟弟的手:“阿爹,含玉,我很想你们。”
他真的很想他们。
在21世纪的华国,他是被家人抛弃的孤儿,末世来临第五年,死于丧尸围城,然后穿越到阿爹的肚子里。
他是阿爹的儿子,是弟弟含玉的哥哥,在这里他过得很开心。
可是二十岁那年,定王篡位谋逆,领兵入京作乱,跟大越毗邻的齐国和东来国趁此良机,发兵吞并大越。
他带着阿爹和弟弟跟其他难民一样,一路躲避匪寇和兵乱,用从末世带来的治愈净化系异能疗伤,让他们父子三人躲过了很多次危机。
但是乱世第三年,阿爹和弟弟还是死了。
四年后,在已经被东来国占据的城池里,他也死了。
他没想到死后还能看见阿爹和弟弟。
楚含岫正红着眼眶,去拉他们的手,屋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么么:“请沈侍君安,含岫少爷安,含玉少爷安,大人和夫郎叫小的前来,请沈侍君和含岫少爷去前院一趟,有事相商。”
“就我和含岫吗?”站在窗边的沈元嘉道。
么么笑着道:“还有陈侍君和含清少爷,赵侍君和含茗少爷。”
楚含岫望着林么么,一下子怔住了。
作为穿了一次的人,他有点敏感,要是人死后可以见到所思所念的家人,那还能说是执念所致。
但县衙后宅楚夫郎江氏身边的林么么,他对他可没有一点怀念的想法,怎么可能会见到。
莫非……
楚含岫伸手拉住阿爹和弟弟含玉的手,瞬间,两人温热柔软的手掌让他怔住。
他好像,又穿了一次!
只是跟上次穿越不一样,这次他没有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而是回到了十一年前。
这时候他十六岁,还有四年,定王才会作乱,齐国和东来国也没有趁势攻打大越。
望着林么么,楚含岫脑子飞速转动着,他想起上辈子的今天发生的事,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林么么,嫡阿爹有跟你说叫我们过去所为何事吗?”
林么么笑着道:“小的哪里能知道这些。”
“那林么么待我起身换身衣裳,就跟阿爹随你一起去,夏兰,给林么么倒杯凉茶,这么热的天,喝杯凉茶才舒服。”
林么么脸上的笑就没停下过,望着下了床的楚含岫:“含岫少爷实在是太折煞老奴了,每次来这儿都能得些好。”
端着一直用井水湃着的凉茶,走过来的夏兰道:“林么么不用客气,院里上下谁不知道我们少爷最喜欢琢磨吃的,您要是吃着好,他就高兴。”
林么么自然知道,而且含岫少爷琢磨的东西确实不一般,就像这凉茶,跟别的院儿里的就是不一样。
他摸着杯盏边缘,走到楚含岫身边,小声道:“含岫少爷,这次这事,是大大的好事,京都靖国侯府……”
他使了使眼色。
早在上辈子就知道的楚含岫勾着唇角,点了点下巴:“多谢林么么。”
上辈子的这天,嫡阿爹江氏把连他在内的三个庶出哥儿叫去,问他们愿不愿意当武安侯的侍君。
武安侯是谁?
是他们嫡出大哥楚含云的郎君,他们的哥夫。
前年两人成亲的阵仗大得吓死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大哥对这门亲事有多么的在意和骄傲。
虽然春天那会儿武安侯坠马成了残废,但光是侯府的富贵,除了楚含云,楚含清和楚含茗都意动了。
最后,选了楚含清去。
楚含岫也是后来才知道,他的无良父亲和嫡阿爹哪里是送楚含清去侯府当侍君,而是替他们的大哥楚含云和赫连曜圆房,以图生下一个子嗣,好让他们的大哥楚含云从侯府出来。
反正这事儿上辈子在楚含清去了的第三个月就暴露了,侯府震怒,他无良父亲的县令之位都被撸了。
他也趁机带着阿爹和弟弟离开楚家,直到在乱世里死去。
楚含岫再也不想体验乱世里人命如草芥的日子,也不想阿爹和弟弟再死去,所以想到一个办法:
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他哥夫赫连曜没坠马之前,是大越数百年里最闪耀的将星。
用兵如神,两柄重剑天下无双。
短短数年平定了齐国,东来过掀起的乱事,大越境内也从未有人敢义务作乱。
只要他还能站起来,重新骑马上阵,不再如上辈子那般在乱世前就因病去世,大越就不会陷入战火那么多年,死那么多无辜的平民百姓。
所以他打算,他要去当这个圆房的替身,试试能不能用异能把赫连曜治好。
要是能够治好,他就功成身退,带着阿爹和弟弟脱离楚家,过自己的逍遥日子!
至于屁股!
屁股能有命重要!
很快,楚含岫和阿爹进了前院。
刚好遇到也往这边来的陈侍君和楚含清,楚含清微微蹙着眉头,小声问他:“二哥,嫡阿爹叫我们来,为了什么啊?会不会是不好的事?”
楚含岫望着他,他从小和府里的哥儿小子都走得近,尤其是庶出的楚含清和楚含茗,关系一直不错。
楚含茗性子绵软,喜欢缩在自己的地盘,非得别人戳一下才动。
楚含清却要强些,近一年来打听了好几次江氏有没有为他相看人家,不止一次跟楚含岫提过哪怕对方丑些,懒散些也无所谓,但是一定要嫁得好。
所以上辈子江氏一说要从他们三个里边选一个去侯府当侍君,他是最积极的那个,最后如愿以偿,去了靖国侯府。
楚含岫在心里默默嘀咕了两句,觉得自己接下来几天要想想怎么哄哄他了,道:“不知道,我也是刚来,进去吧,总归很快就晓得了。”
楚含茗和赵侍君来得他们早,已经在屋里等着了。
人齐了,坐在最上首的江氏扫了他们三人一眼道:“今天把你们叫来,是有一桩好事,靖国侯府有意为武安侯纳一房侍君,我和大人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去信靖国侯府,说府中庶哥儿皆柔善美貌,所以这侍君的人选就从咱们府上挑。”
他话音刚落,楚含岫就看见坐在身边的楚含清一下子攥紧了手。
“嫡阿爹,我和大哥从小就处得好,要是成了侯府侍君,一定能把大哥还有侯爷伺候得好好的,就让我去吧。”这个侍君之位,楚含清势在必得。
他望着根本不可能和自己争的五弟楚含茗,目光移向二哥楚含岫。
要说让他感觉到危机的,只有二哥。
二哥是家里样貌最好的,连大哥都比不过他,但是想到二哥平日里的那些言语,他觉得二哥不会想去侯府当侍君。
楚含清站在堂内,一瞬间腰背都挺直了。
他知道,以他们嫡阿爹江氏容不下人的性子,想要有一门好的亲事,根本不可能。
能给武安侯做侍君,是他最好的出路,日后要是有个小子或者哥儿,他的阿爹就能在县衙后院抬头挺胸做人,不必再受嫡阿爹的磋磨。
江氏看向楚含茗和楚含岫,并且在楚含岫身上多停留了了一刻:“你们两呢?”
他属意的,其实是楚含岫。
要做成那件事,挑选的人最好是越像他家云哥儿最好,家里几个庶哥儿,跟云哥儿相像的就是眼前三个。
最像的,便是楚含岫,细一看还胜云哥儿几分。
但是老爷想把楚含岫留在平阳县,嫁给一个对仕途非常重要的大人,江氏把他叫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打消老爷的念头。
云哥儿那件事容不得丝毫的马虎,江氏还是想让楚含岫去。
被叫到名字,楚含茗呆呆地抬起头,小声地道:“侯府富贵,我,我还是……”
江氏直接挥手让他别说了,就这个性格,怎么能成事!
楚含岫从楚含清身边站起来:“嫡阿爹,能进侯府,是我的福气。”

“含岫!”沈侍君狠狠抓住他的手,不敢相信他听到的,
楚含清也愣愣地看着他,随即,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
江氏看了一眼自家老爷:“含清想去,你也想去,我倒不好选了。”
知道他们选人去侯府真实意图的楚含岫顶着好几双眼睛,道:“一来哥夫和大哥情深义重,咱们家送的侍君,跟大哥越像越好,几兄弟里,我跟大哥最像。”
“二来,我胆子大些,万一大哥碰着什么事,我有胆子做。”
替楚含云圆房,是一件绝对不能被侯府发现的事,所以他说他长得更像楚含云,还能替楚含云办事。
上辈子没选他,是因为在江氏问的时候,他知道楚含清想去,特意说自己跟大哥不合,装呆卖傻。
但是这次,他要极力争取。
上辈子,不知道楚含清在侯府发生了何事,在侯府出手收拾楚家之前的前几天跳进侯府的一个湖,自尽而亡。
沈侍君坐不住了,走到他身边:“含岫他口无遮拦,还请夫郎大人莫放在心上,侯府尊贵,还是得好好思量,以免出什么差池。”
“阿爹……”楚含岫低低叫了一声,拉了拉他,被沈侍君瞪了一眼。
但是本来就打算选他的江氏已经从老爷的目光里看到了赞同,哪怕沈侍君出来找补,也改变不了他们做下的决定。
江氏道:“江氏你替含岫谦虚了,我和老爷都觉得含岫很合适。侯府那边要人要得急,含岫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早上就启程去京都。”
“夫郎!”沈侍君依然不想楚含岫去侯府。
楚含岫拉住他的手,脸上带着笑:“父亲,嫡阿爹,儿子现在也算嫁到侯府去了,不知道这些年嫡阿爹给儿子准备的嫁妆,是不是也能一起带去?”
“儿子好歹出身官家,要是没有一点嫁妆傍身,侯府里的人肯定会看不起咱们家。”
楚县令和江氏愣住。
什么嫁妆?
他们选人去就一个目的,替楚含云圆房,哪里准备出嫁妆。
然而在满屋子的人眼里,可不就是楚含岫说的这样吗,庶出的哥儿去侯府当侍君,不能一毛不拔吧?
江氏反应过来,勾了勾嘴角:“这嫁妆,自然是有的,只是你明天就要去侯府,来不及清点,待过段时间准备好了,放在你阿爹那里,等你什么时候回平阳了,再带去也是一样的。”
我要信你才有鬼了,还放我阿爹那里,恐怕连根毛都没有!
楚含岫孺慕地看着楚县令:“不用凑那么复杂的,儿子自知已为侍君,不可能如正室夫郎那般大操大办,就折算成现银吧。”
“我记得嫡阿爹说过,咱们府上的庶哥儿出嫁都有六百两银子的压箱银子,另有各式家具箱笼,四时衣裳,两套头面。”
“这些全折成现银,差不多有一千二百两,儿子带不了这么重的银子,就劳烦父亲和嫡阿爹换成银票吧。”
陈侍君,赵侍君,楚含清楚含茗都被他的话惊住,不敢置信地看向江氏。
后宅里谁不知道江氏啊,只把他们这些侍君庶出的哥儿和小子当成奴仆,稍不注意就会被他赵由头立规矩,他竟然这么大方?
几乎不管后宅的楚县令被他的目光看着,腰背不自觉地挺直了些许,问江氏:“是吗,咱们府上嫁庶哥儿,都是这个数?”
江氏皮笑肉不笑,正要开口——
“是的是的,父亲您不知道嫡阿爹有多好,带着我们去参加刘大人家嫡哥儿婚宴的时候,觉得刘大人的继室实在太过分了,竟然只给原配嫡出的哥儿那么一点嫁妆,特意当着县里不少夫人夫郎的面儿说的。”
江氏牙齿都要咬碎了!
他第一次觉得这庶出的哥儿惹人厌,是,他是当着众多夫郎夫人的面说过不假,但可从来没打算兑现过。
嫁妆的好坏在里子,他拿些不好的东西糊弄一下,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了。
楚县令拍板:“既然如此,那就按照这个数吧。”
“谢谢父亲,谢谢嫡阿爹,”做戏做全套,楚含岫拧自己大腿一把,双眼隐隐带水光,“儿子就此拜别,望父亲嫡阿爹保重自身。”
“嗯,”楚县令这会儿觉得自己这庶哥儿不错了,对江氏道,“把嫁妆银子给他吧,时间紧,不用过那些虚礼了。”
江氏手指都快把衣袖边缘抠破,“是,林么么,去取一千二百两银票来,给岫哥儿。”
“是。”
事情尘埃落定,一帮子人很快散了。
楚含岫看了看手里的银票,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这都是他乱世里的保障资金啊,到京都了,他要找机会买骡子,买马车,买吃的用的。
然后回来接阿爹和弟弟,趁着乱世还没来之前,藏到某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去。
只要有赫连曜坐镇,应该不会如前世那般连一片安宁的地方都不剩,他们就能够活下来了~
事儿定下,大家便散了。
楚含岫刚转身,就听到身边的楚含清愤愤地道:“二哥不是从来都不爱什么权贵之家,怎的这次又争了?”
楚含岫把银票叠好,放进贴身的地方,“就大哥那性子,你在县衙后院就讨不了他的好,去侯府更要被压得连口气儿都不敢喘。”
“那你——”就行,楚含清很气,差点儿说了这句话。
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二哥就是行,以前大哥没出嫁的时候,就拿二哥没办法。
可那是侯府,错过这次,他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楚含清眼睛都气红了,气愤地道:“二哥你就是虚伪,枉我还那么信你!”
“如今你拿着一千二百两的嫁妆银,还进了侯府,是咱们三人里边最最得意的人了!”说着他转身就走,一副再也不想理楚含岫的模样。
望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楚含茗走过来,小声地道:“二哥不要生三哥的气,他就是……很不想待在院儿里,想嫁个门第高的。”
“嗯,我知道,晚上我去找找他。”侯府他是一定要去的。
安抚了楚含茗,楚含岫回头发现自家阿爹的脸色。
得,还有一关。
一回到父子三人居住的小院,已经被他气到的沈侍君坐在椅子上,脸色紧绷:“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吗?”
“宁为寒门妻,不做贵族妾,这个道理你难道还不明白?你阿爹我就是一个例子,在这后院里小心翼翼地活着,生怕哪天惹了夫郎不开心,随意寻个由头发卖出去。”
“你一向聪明,怎么就被侯府的富贵迷了眼!”
他阿爹一向不说重话,现在发了火不明所以的楚含玉都不敢说话,站在一边对楚含岫挤眉弄眼,让他自求多福。
楚含岫早就等着这一遭了,确定旁边没人,才郑重地道:“阿爹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跟常人不太一样了?”
这是前世逃亡途中,他用异能给阿爹和弟弟治愈伤口,他阿爹并没有意外的神情告诉他的。
之前三人有头痛脑热的时候,楚含岫也偷偷用过异能。
他阿爹生了他,养了他,目光时时都落在他们两兄弟身上,不知何时发现了他的异能,但是从未言说。
沈侍君放在桌上的手一顿:“说这个做什么?”
楚含玉则一头雾水:“哥哥你哪里有什么不一样的?比别人更好看?皮肤更白皙一些?”
楚含岫和沈侍君望着从小傻乎乎的小儿子/弟弟,“出去玩吧。”
“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楚含玉一走,沈侍君就望着自家的哥儿。
楚含岫抬起手,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在沈侍君面前显露异能。
只见他纤细白皙的双手手指尖,有朦朦的乳白色光芒,他握住沈侍君的手:“阿爹,什么感觉?”
尽管沈侍君早有察觉,但是亲眼目睹还是怔住。
他望着自己十月怀胎才生下的哥儿,声音有些干涩地道:“很舒服,从手到肩膀,暖洋洋的。”
在做这件事前就没打算瞒着他的楚含岫收回异能,把上辈子经历乱世,他们相继死亡,自己也死了的事说出来。
至于自己是从末世穿越而来,以及他这次不是去当哥夫赫连曜的侍君,而是替大哥楚含玉圆房的事,楚含岫没说,就别让他阿爹心里装太多东西了。
沈侍君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三年后世道会大乱,而他们父子三人都死了。
现在他的含岫,是想用这份与生俱来的力量,去试试能不能把武安侯治好,他做的,只是想让他们一家人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沈侍君望着楚含岫:“可是,岫哥儿,要是不成呢?”
“不成怎么办?”
楚含岫道:“不成就不成,总归我试过,也不后悔,在世道乱起来之前,我会想办法从侯府脱身,带着你和含玉一起离开楚家,咱们往忻州那边去,那里是洛王自立为王的地方,要比其他地方安稳一些。”
沈侍君张张嘴,没再说其他的了。
他知道他这个哥儿从小主意很大,只要是他认定了要干的事情,难以说动。
他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别担心,岫哥儿有分寸,却还是忍不住,一把抱住楚含岫:“你要好好照顾自个儿,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我和含玉会在平阳等着你,到时候就像你说的,咱们一家人去忻州!”
生来就带着记忆的楚含岫对他的怀抱很熟悉,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浅淡皂角香,鼻子也有点酸涩:“好,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为了在乱世里多几分活命的机会,楚含岫告诉阿爹,让他平日里带着弟弟含玉多在院子里跑跑跳跳。
已经从他口中知道自己和小儿子,是如何死在乱世中的,沈阿爹牢牢地把他的话记在心里:“放心吧,这回我就是拿着刺条追在后边,也要叫你弟弟多练练,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他。”
楚含岫笑了笑,其实弟弟楚含玉就是个小吃货,再加上自己又喜欢捣鼓,所以有点小胖。
要不是自己经历过战乱,也不会强行让他锻炼。
楚含岫站起身,对沈阿爹道:“阿爹,我去找一下含清和含茗,你帮我收拾几件衣裳和鞋袜,一会儿回来。”
“去吧,含清那孩子从小就跟你玩得好,把你当真正的哥哥,今天怕是……有些恼你了。”
“嗯。”楚含岫先溜达去院子的小厨房,拿了两小壶酒,又拿了一叠自己卤的鸡爪鸡胗,毛豆和豆腐,才打开院门,往楚含清楚含茗住的小院走去。
刚走到半路,离两人住的地方还有段距离,就看见前面有道提着灯笼的熟悉身影。
楚含岫勾起嘴角,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食盒:“今春刚酿的玉春酒,还有卤汁泡了一晚上的鸡爪鸡胗毛豆和豆腐。”
夜行而来的楚含清听见他的声音,脚步一顿,转身就要走。
楚含岫几步上前站在他身边:“明明就是来找我的,我来了你倒要走了,啧。”
“谁找你了,你今天抢了我去侯府的机会,我正气你呢。”
“行行行,气我,诺,”楚含岫从食盒里夹起一块豆腐,塞他嘴里,“走,去找含茗。”
“唔!”被塞了豆腐,楚含清望着已经走在他前边的楚含岫,气得大步跟上去,“你干嘛走这么快!”
就像他出门找楚含清,楚含清也找他一样,楚含茗跟他们也有默契。
他们没直接去赵侍君的小院子,而是去了后院西北角的一间小屋子,果然,楚含茗正站在门前等他们。
楚含岫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从里边取出两壶酒,几碟卤味,抬手招呼他们:“快过来,今天晚上咱们可以喝个尽兴。”
看着他这幅一点都不因为明天离开而难过的样子,楚含清气得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倒了满满一杯酒:“喝,多喝一点,你现在身家丰厚,吃不穷你!”
楚含茗倒是都习惯了自家二哥这般,自己给自己倒了酒,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楚含清啪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忍住:“二哥,我知道你从前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假的,你绝不会是贪图侯府权势的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才让你这么做?”
他三弟还是这么聪明。
楚含岫捏着杯子,“就这么个小院子,我有什么事,你们会不知道。”
楚含清撇撇嘴:“那不知道的可多了,小时候,你买通后门的小厮,溜出去逛庙会,就没告诉我们。”
楚含岫:“……我那不是担心你们年纪小,跑出去不安全吗。”
“哼,明明就是二哥你想去踢鞠球,怕耽误了时间,才自己偷偷跑出去的。”
楚含岫:“是吗?”
“回来满头大汗,我和含茗,含玉,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把藏的糖食全给你吃了!”这下连楚含茗的脸上都带着控诉。
楚含岫摸摸了摸鼻子,往他们嘴里一人塞了一只鸡爪,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到了啊,满满一杯。”
然后仰起脖颈一口喝完,“这种事以后肯定不会再有了。”
楚含清啃着鸡爪戳破他,细数他曾经做过的事。
这不数不知道,一数楚含岫赶紧给自己再倒上满杯,“我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他嘀咕,自己从末世穿过来太兴奋了,爱玩爱闹的性子展露无遗,把同龄的楚含清楚含茗当成了大玩具,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这次楚含清和楚含茗没叫他一个人喝,跟他一起端起酒杯,三人碰到了一起。
瞬间,脾性最软的楚含茗红了眼眶:“二哥以后,是不是再也不回平阳县了,我们也见不到二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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