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当热血事业狂—— by海崖无涯
海崖无涯  发于:2024年0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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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会在“回到原来的世界”和“留在现在的世界”之间义无反顾地选择后者。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一件事?”
陆意洲:“我一直感觉我的人生像一本装订好了的图册,翻到哪一页、展示什?么样的内容,由不得我做抉择,我浑浑噩噩地度过了很多年,直到那次在爷爷家遇见你。”
“我第一次有了‘脱轨’的感觉,好像那一刹那,所有束缚着我的东西全?部消失了。但我依然不敢相信,我能够自由地主宰自己的人生,所以我抗拒你,尽可能地使自己反感你。”
“可我失败了。”
陆意洲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着他的掌心?,说:“我喜欢你,没有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扰。我只是纯粹地想像现在这样抱着你。”
柏延看着他,没由来地笑了一声:“原来是这种?感觉。”
“什?么?”
“我说,原来这就是被人喜欢的感觉,”柏延亲亲陆意洲的唇面,鼻尖蹭着他的鼻尖,“真的是好新?奇的体验。”
他想通了。
一切都想通了。
他的理解是,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原本没有灵魂,正如陆意洲说的那样,他们按部就班地发表自己的每日台词,像游戏的npc一样维持着世界的基本秩序。
通俗一点形容,他的到来就像吻醒了睡美人的王子,一系列的蝴蝶效应使这个小说里并不起眼的配角脱离了固定的轨道,开启了崭新?的人生,每个人开始以自己为中心?生活着,而?小说的主角——柏庭和尹随山,也?有了各自的目标。
没有什?么“他抢占了原主的人生”“他挤走了原主的灵魂”这样的狗血戏码。
他柏延不是鸠占鹊巢的掠夺者。
他是这个世界的点灯人。
落日余晖透过玻璃窗,为这对交颈厮磨的爱人镀了道柔边。
柏延捧着陆意洲的脖颈,手指在这块柔软的皮肤上徘徊游移,他气喘吁吁地打断这段漫长的接吻,提醒陆意洲他们得赶紧离开了。
“翠湖还?是省队?”
陆意洲长眉一挑,在他耳边低声道:“只要你能控制住音量,我们在哪都没差。”
柏延:“……”
翠湖附近有好几家小型商店,下?了车,柏延假装没看见陆意洲钻进了其中一家,然后提着一个小黑袋子哼着歌回到他身侧。
玄关的大门刚一打开,他钥匙没来得及收,就被某个“尾巴”摇成?螺旋桨的大型犬类压到了身后的鞋柜上。
柏延拿手去推,却反被陆意洲捉了去,从腕间开始吻起,一直亲到了手掌中央。
柔软的舌尖舔着掌心?几道细长的纹路,柏延另一只手压着眼睛,语气克制道:“去洗澡。”

进?浴室前, 柏延把上次借他穿的那套家居服拿了出来。
可陆意洲只要裤子,不要上衣,柏延有些奇怪, 看了眼手里被撑大了一号的衣衫:“这么冷的天,会着凉的。”
陆意洲挠着后?脑勺,支支吾吾:“开暖气就好了。”
柏延点点头,心想也是。
有了之前因忘记关窗冻得瑟瑟发抖的前车之鉴,他将陆意洲推进?浴室后?,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关上窗。
在自动遥控器的操作下, 及地的深色窗帘缓缓收拢, 机械的嗡鸣声中,柏延隐隐听?到陆意洲叫了他的名字。
“柏延!”
他没听?错。
可能是浴室的沐浴露用完了吧,又或者是没有浴巾?
柏延随口应了一声,从储备间翻出一瓶柠檬味的, 他左手?端着沐浴露, 小臂搭了三条新拆的毛巾,右手?以防万一, 攥着一包一次性内裤。
他艰难地敲了敲浴室的门:“来了。”
门掩开一条缝隙, 一只湿淋淋的麦色手?臂伸了出来,陆意洲尚未开口,柏延就?如动车上推着售货小车的乘务员, 将瓶瓶罐罐和洗漱用品一并转移到了陆意洲那里。
“沐浴露、浴巾、一次性内裤, 还需要什么?可以和我说。”
门后?传来陆意洲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他愤愤道:“你……柏延你真是……”
“太贴心了。”
几个字挤牙膏一般,飘进?柏延的耳朵。
柏延:“不客气, 这是我应该的。”
就?算是男朋友,来到他家也应受到细致的款待。
他坐在柔软的床垫上发呆, 上一回陆意洲借宿他家,洗了快两个小时的澡,这次不知?道要花多久。
正想着,浴室的门被某个带了脾气的人一把推开,陆意洲光裸着上半身,线条饱满的胸膛挂着几滴摇摇欲坠的水滴。柏延递去的三条毛巾,一条横亘在他左肩,剩下两条则被他抓在手?中。
陆意洲的身材是他很羡慕的类型,骨架优越,体脂率不高,腰腹阴影逐渐收束,没入宽松的裤带里。
“我好了。”
浴室跑出的热气使柏延的脸上泛了层浅粉,他别开头?,躲过陆意洲妄图捏住他下颌的手?:“床头?有游戏机和投影仪,你要是无?聊,随便你玩。”
今天他可是要洗很久的。
趁陆意洲低头?研究投影仪的用法,柏延眼疾手?快地抽出装在黑色塑料袋里的管状软膏,关门的时候,他有点犹豫要不要锁门,但想到陆意洲不会这么?无?聊,于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周遭遗留着柠檬的香甜气息,像透明的兜罩,将人从头?到脚地包裹起来。
俗话说“实践出真知?”,柏延虽然做过相?关的功课,到了真刀真枪上阵的时候,却很是不知?所?措。
冲洗完全?身,他拧开软膏的盖子,半趴在宽敞的洗手?台上,眼前的镜子被厚重?的水汽覆盖着,隐隐绰绰地映出他摇摆的后?腰。
好奇怪的感觉,柏延不禁发出感叹。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碰到危机的刺猬会缩成?一个刺球,为什么?含羞草一经触碰就?收缩着叶片了。
他宛如一只烫熟了的虾米,折着腰身,皮肤一片红润。
经过半秒的失神,柏延哆哆嗦嗦地收回左手?,无?意间碰倒了摆在洗手?台的香薰瓶子。
散发着柔和木质香的液体撒了一地,瓶子咕噜噜滚到了浴室一角,外?头?的陆意洲被连环的滚动声吸引过来,不等柏延收拾好一切,一人急吼吼地闯了进?来,焦急地问他伤到哪了。
趴在洗手?台上的柏延:“……”
两人的视线穿透雾蒙蒙的热气,于半空交汇。陆意洲短促地“啊”了一声,宛如提线木偶一般僵硬地转了过去,但在他即将开门离去的时候,他脚尖一歪,又转了回来。
陆意洲没穿衣服的上半身像涂了一层鲜红色的油彩,柏延没弄明白他怎么?热成?这样。
“那个。”
陆意洲眼神飘忽:“需要……我帮忙吗?”
柏延索性也不起身了,维持着原动作道:“你过来。”
这人挪了一步。
“再过来点。”
柏延太阳穴一跳,他看着仍距离自己一米远的陆意洲:“到我身边来。”
他将那管空了一半的软膏递过去,放到陆意洲的手?心,下巴压在交叠的手?臂上:“帮我扩开就?好。”
方?才他太紧张,浪费了小半管。
柏延曾经观察过陆意洲手?,指节修长?细直,关节处略粗些,握拍时做出的一些动作很是养眼。
但现在他就?不这么?想了。
柏延“嘶”了一声,咬住手?背。待他忍过这股劲儿,能用正常声线说话了,他才回头?瞥向陆意洲,左手?刮去这人手?心残余的软膏,冰凉的指尖与陆意洲的两根手?指合并到一起。
“剩下半管全?用上吧。”
他隐忍地皱着眉心,眼底如那面镜子一样,起了淡淡的水雾。
“这样可以吗?”
“嗯。”
“力道呢?你痛不痛啊?”
“还好,能接受。”
“柏——”
柏延耳边尽是陆意洲的念叨声,他再次忍无?可忍地回头?,想命令他不要说话时,一滴液体击中了他的后?腰。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柏延伸手?摸了一把,满手?的血。
是陆意洲的鼻血。
柏延:“……”
洗手?台下方?的柜子里放了纸巾和洗脸巾,柏延打开水龙头?,用洗脸巾擦洗他和陆意洲身上的血迹,然后?将纸巾对折搓成?小团,塞进?他的鼻腔。
“陆意洲,”柏延神情复杂,“你要不在外?面等我吧。”
他怀疑这人在浴室多待一秒,血崩的可能性就?多增一分。
还是他自己处理比较好。
柏延没有在浴室停留很长?时间,他推门而出,恰好撞见?塞着棉团的陆意洲抱住枕头?在床上羞恼翻滚的一幕。
陆意洲从床头?滚到床尾,末了,他用枕头?盖住面颊,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吼。
柏延见?他没有把枕头?从脸上拿下来的意思,少见?地存了捉弄人的心,轻手?轻脚地上了床,跨坐到这只无?能狂怒的傻狗身上。
“柏延?”
“嗯。”
柏延掀开他的“枕头?盖头?”,上身趴伏着,家居服随动作往上提了一截,露出一段劲瘦的腰肢。
“鼻血止住了吗?”
柏延托着他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下一秒,陆意洲捉住他的手?,垂眼道:“止住了吧。”
“对不起,我是不是很扫兴?要不今天我们……”
柏延的手?臂越过他的脑袋,轻松按灭了卧室的灯光。
黑暗中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柏延摸了摸他耳后?温热的肌肤,嘴唇压着陆意洲的耳尖轻声道:“但我已经准备好了呢。”
裹着热意的木质香味钻出浴室,盈盈落了满屋。
穿书至今,柏延的体力已经恢复到原先世界三分之二的水平,所?以次日去省队做强化训练都没什么?不良反应。
全?运会的场地定在了广通,章教下达通知?,全?体参赛队员需提前三天到达,提早适应、提早准备。
这次平成?的参赛选手?高达达到两百个,在他们选定的那列高铁上,几乎满车厢都是前往广通的运动员。
高铁的靠背坐久了腰疼,到了某一站的停靠时间,柏延下车准备活动活动筋骨。
他刚伸完一个懒腰,隔壁车厢冒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柏延看向他,显然,刘锐感受到了他的视线。
刘锐的头?发被推得更平了,隐隐可见?青色的头?皮。他朝柏延走来,眼底没了赞助赛那会儿的桀骜不驯,映射出几分柔和的色彩。
“又见?面了,柏延。”
【我们全?运会见?。】
那条匿名的短信,是刘锐发的。
柏延第一时间肯定了这个判断。
他很欣赏刘锐,或者说,他欣赏那场比赛上,刘锐带给他的紧迫感。要说实力,其实陆意洲跟他们都在同一水平线上,但柏延跟他对打的时候习惯性地把他放在“队友”的位置,而不是对手?。
没穿来前,他的教练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赛场上没有对手?是最可怕的事。
那会儿正是柏延在队里被师兄师姐们压着打,出了国门被顶尖外?国老手?牵制打法的时候,因此他对这句话不甚认同。
没对手?或许可怕,满场皆是对手?,且都是难缠的对手?难道不更可怕吗?
柏延把那条没有标注名字的短信点开,报出上方?的电话号码:“是你发的吗?是的话我就?存一下你的联系方?式。”
“没错,是我。”刘锐答道。
“收到你消息我还挺意外?的。”
柏延填上“刘锐”二字,笑道:“对了,你为什么?不在短信后?面说一声你是谁?”
他差点给当成?骚扰短信举报了。
“因为。”
刘锐双手?插兜,目光坚毅地盯着前方?的柱子:“我群发的。”
柏延:?
“各省参加全?运会的运动员人数很多,我只和其中一小部分认识,”刘锐道,“这样做既和大家打了招呼,又不会暴露我的个人信息。”
他语气中透着几分骄傲,好像自己想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绝世好点子。
“……”
也许他可以把刘锐的联系方?式发给陆意洲。
柏延想,他俩大概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下午四点左右,列车到达广通,在章翼和朱萍的带领下,全?体成?员赶在晚上六点前入住全?运村。
这次全?运会包括记者在内,总数超过了一万人,为避免同一时段人流量过大,全?运村分别设置了六个餐厅,供运动员和记者们前往就?餐。
房间则是两人一间,虽然比不了华刻旗下的酒店条件,但内部设施齐全?,环境也干净整洁。
【小柏,我在运动员餐厅等你。】
【记得带上意洲。】
发信人,章翼。
柏延收到这两条消息,脚尖踢了踢赖在他床上不走的陆意洲的小腿。
运动员餐厅处于开放状态,菜品照顾了各省运动员的口味,甜酸辣咸,菜色丰富多样。章翼为了这次全?运会,特地买了顶黑色假发,柏延走到就?餐区,眼尖地瞧见?了一颗发丝浓密乌黑的后?脑勺。
很快,他的目光移到坐在章翼对面的人身上。
那人穿着一件深色的棉服,鬓角全?白了,谈笑间不忘吹凉保温杯里的热水。
“爷爷,您怎么?来了?”
陆意洲冲到章翼那桌,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柏延慢慢跟了过去,他觉得陆老看上去不像单纯的路过广通。
先前在翠湖,陆润霖的纸条上写的是“有事外?出,勿扰”,随之一走就?是好几个月,期间他没有收到任何来信,陆意洲同样并未提及陆老的去向相?关,仿佛他的行踪不定是约定俗成?的寻常事。
他和陆意洲分别坐到章翼、陆润霖身侧。
陆润霖喝了口水,继续聊道:“后?年就?是下一届奥运会了。”
“国队退了一批老运动员,该有新人上场了。”
章翼:“我听?他们说,下一届奥运会很有可能是我们的第二次主场。上次在外?头?丢脸丢惨了,这要是再输,王景恐怕得引咎辞职了!”
柏延听?到这个名字,抬头?看了看陆意洲。
……这些话是他们该听?的吗?
是不是得回避一下。
陆润霖似是看出他的犹豫,对章翼笑道:“难为这俩年轻人陪我们聊天了。”
章翼:“好不容易聚一次,哪有难为不难为的。他们要是饿了,自行取餐就?是,反正你我吃过饭了,闻着菜香也不饿。”
两人对视着,默契一笑。
柏延明白章翼的意思了——这场闲聊,他和陆意洲可以旁听?。
“外?赛比一场输一场,输一场比一场,”陆润霖回到话题,“前不久那场比赛,我都边浇花边看的。我害怕看了血压高!”
章翼:“所?以都盯着这场全?运会啊,成?败在此一举。”
“别的我不知?道,”陆润霖拍了拍陆意洲的肩膀,指着柏延道,“这两位可是我挑中的好苗子。”
“玉不琢不成?器,发挥如何,还得长?久观察。”
章翼没顺着陆润霖的话往下走,不过高期望,也不过低打压。
他风格如此,未曾变过。
“我这次出门,去了趟鹿阳。”
陆润霖变了话头?,道:“见?了几个退下来的老朋友,和他们一块翻了翻旧相?册。”
老人双手?捧着保温杯杯身,笑容温和:“找到了不少往日旧照啊,真是怀念。”
“我总在想,要是回到我们那个时代就?好了,可惜时光一去不复返,旧的事物总被新的事物取代。”
柏延一开始没听?出别的意味,直到陆润霖说出下一句话:
“我这把老骨头?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为这些‘后?生’们铺出一条光明大道了。”
他和陆意洲到取餐区选了几样饭菜,回来的时候,章翼对面的座位空空如也,再不见?陆润霖的踪影。
柏延没有多问。
回房间的路上,他和陆意洲聊到了饭桌上的话题,柏延低着头?正思索用词,不料下一秒撞上一个往后?倒退的人。
那人举着手?机支架,声音柔得像水。
【谢谢“弥弥”送的深水炸弹,我现在要去餐厅吃饭了哦,待会儿带大家看看全?运会的菜品……啊!】
喻淮息声音变了个调,当他看到撞的人是谁时,硬生生撑出一抹笑,重?新掐回了温柔大哥哥音:“哎呀,原来是熟人。”
柏延:“……”
“意洲也在呀,你们刚吃完吗?”
喻淮息看向陆意洲,扭头?介绍道:“宝贝们,这位就?是我之前提到过的老搭档哟!”
【哇,这也太可以了吧!】
【另一位也是息息曾经的搭档吗?呜呜呜,浅浅羡慕三秒……】
“不是哦,不过另一位也是很好的朋友!”
柏延和陆意洲双双侧身,离开了喻淮息能拍到的范围。
“有点害羞呢,”喻淮息笑了一声,问道,“你们有众博或者迅音账号吗,互关一下吧!”
柏延:“我很少上网。”
陆意洲:“我没有手?机。”

喻淮息嘴边凝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他端着手机支架一点点走远, 可能意识到了再?这么纠缠下去,自?己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夜晚九点,柏延接到了柏庭打过来的第一通电话, 当时他在浴室洗漱,陆意洲代他到章翼的房间接受战术指导,所以手机铃声空响了半小时也无人接听。
柏延擦着?后颈的水珠走出洗漱间,轻触屏幕,显示出触目惊心的“二十七通未接来电”。
他回拨过去, 那边秒速接通了。
“喂, 哥……”
“你吓死我了!”
柏庭的声音宛如无?间断发射的冲击炮, 重重砸到柏延耳膜上:“你不接我电话的这三十多分钟后,我脑子控制不住地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可能性,我以为你有什么不测,差点要打报警电话了!”
“我洗澡呢, 哥, ”柏延心平气?和地安抚道,“没事, 别担心。”
柏庭:“最近听到了不太好?的传闻, 抱歉小延,是哥哥过激了。”
“什么传闻?”柏延随口问道。
柏庭答得含含糊糊,用一句“不是什么大事”揭了过去。
不能说?
难道和他有关吗。
他在这种事情上一向有着?惊人的直觉, 不过既然柏庭不愿说, 他就不多打听了。
“小延。”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夹杂着?细微的电流声,柏庭切入正题道:“尽可能地避免与喻淮息正面接触。”
柏延想, 他哥极大可能是为了他在喻淮息镜头里的短暂出镜而来。前后的两?个世界都处在网络发达、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他手机上虽然没下几?个软件, 但在赞助赛时期有听其他选手讨论过喻淮息地社交账号。
粉丝很多,各类广告推广接到手软,影响力在新生代运动员中一骑绝尘。
“我给你发了一张截图,你退出通话界面看看吧。”
柏延将界面缩小,点开了柏庭刚刚分享图片的图片。
这是一张众博平台的截图,名为“自?心”的黄V博主在一小时前发布了如下内容:
【全运会,遇到朋友们了。】
艾特符号的后面跟着?两?个没有被点亮的ID,是柏延和陆意洲的名字。才过去一小时,他的评论区的留言数量已逾五千,点赞高达数万。
恐怖如斯。
他和他哥的电话一直保持畅通状态,柏延听见他哥克制地呼了口气?,陆续发来几?张新的图片。
喻淮息的评论区,最亮眼的就是那条点赞数最高的热评:
【什么啊,这年头竟然有人没有众博账号,是老古董吧?而且本人在直播现?场,感觉他们对?息息的态度好?差,不冷不热的,像在刻意躲镜头。】
楼中楼出现?不少附和的声音。
柏庭缓缓解释道:“这条微博发出后,舆论监管部门检测到大量新创建的小号在同一时间发布对?你们不利的通稿。”
“据说,有人甚至想把你们送上文娱区的热搜。”
柏延:“……啊?”
一时间接收了大量信息,柏延大脑有些宕机。
他稍稍整理?头绪,问道:“你说的舆论监管部门,是?”
“噢,我以为你知道来着?。”
柏庭干咳两?声,说:“是华刻专门聘请的,用来检测舆论方?向的专业团队。尹随山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对?这件事上心得很,我试探地问了几?句,没问出个所以然。”
“刚我经过他书房,碰巧听到他在和谁打电话。”
柏庭压低声线,模仿道:“你们干什么吃的,尹家?人也敢动?什么,谁是尹家?的?那个大名叫陆意洲的就是!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撤热搜,华刻这边承担你们的一切损失,给我把热搜撤了!”
“噗。”
柏延一开始还总觉得陆意洲和尹随山不像一家?人,听了柏庭的描述,他不仅自?动脑补出画面,还自?然而然地把陆意洲生气?时的动作套到了尹随山身上。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这个道理?永不过时。
“尹随山已经给全部门下发紧急通知,这段时间都会持续观察关于你们的动向,小延,全运会好?好?发挥。”
柏庭故作遗憾道:“哥哥这几?天有别的任务要完成,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落幕的尾巴。”
“没事的,”柏延笑了一声,说,“赶不上就算了。如果?赶得上……我努力为哥拿下过年前最后一笔绩效。”
柏庭温和道:“那我们说定了。”
有尹随山的“监管部门”盯着?,柏延放心许多,他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即将开始的体能测试。
全运会官方?规定,资格赛开始之前,全体运动员需进?行?体能测试,乒乓球运动员的测试项目主要分为两?个板块。
一个是基础体能测试,考察运动员30米冲刺、腹肌耐力、背肌耐力是否达标。另一个是专项体能测试,其中的五个小项目分别为侧向滑步、A字移动步法、双摇跳绳、坐姿旋转抛球和立定跳远。
倘若运动员的个人成绩未能达标,将被取消参赛资格。
假如喻淮息想阻止他们参加比赛,在这一步动手脚来得方?便得多。
为使运动员的测试过程便捷顺畅,官方?一共分出了多个时间段。好?巧不巧,柏延和喻淮息在同一时间遇上了。
这实在是一个不甚美妙的“邂逅”。
某些小项目需使用额外的道具,柏延暗中仔细检查了三遍以上,确认没问题了才加入到排队测试的队伍里。
“这么害怕吗?”
一只手搭上柏延的肩膀,他没有回头,冷声道:“喻淮息,你很莫名其妙。”
虽然不清楚他打的什么算盘。
喻淮息左手攥着?一条折叠好?的跳绳,眼睛无?辜地眨了眨:“欸,我明明在问你紧不紧张一会儿的体能测试,你说话怎么这么伤人?”
他小幅度地贴向柏延,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没你想得那么嚣张,这可是全运会,我能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呢?”
柏延没理?他,直接脱离了队伍。
“你不测了吗?”喻淮息冲着?他的后背喊道。
柏延停下脚步,也不怕其他人听见:“当然不,我只是单纯地想换一下测试的顺序而已。”
他受不了在他耳边盘旋,嗡嗡乱叫的蚊子。
他把测试的项目和喻淮息的完全错开,要么排在队伍前面提早结束,要么等在队伍末尾。
柏延是这批进?行?体能测试的运动员里,进?展较慢的一个了,好?在过程没有出过一丝纰漏,他顺利地拿到了比赛的资格。
这次全运会单打采用的依然是淘汰赛制,每场比赛七局四胜,每局的比分为十一分。
另外,单打比赛第一轮三十二进?十六,剩余的十六名输者会再?进?行?一轮附加赛,胜出的八位运动员获得决赛的比赛资格。
比赛开始的前夜,柏延早早躺下修养精神,他困得眼皮打颤,偏偏隔壁床的某个人翻来覆去,床板细碎的“吱呀”声使他想睡又不能睡。
“陆意洲。”
柏延闭着?眼往另一边挪了挪,屋内的灯没有熄尽,陆意洲是能看到他动作的。
他拍拍身侧的空位,道:“来。”
柔软的床垫往下一沉,他们睡的都是单人床,一个人躺得绰绰有余,但多一个人就略微拥挤了些。
陆意洲侧着?身,手臂横过柏延的小腹。
“睡不着?吗?”
“有点。”
柏延:“我只陪你聊五分钟。五分钟后,就算你不想也要硬逼着?自?己睡。”
没有足够的精气?神,怎么完成明天的第一场比赛?
“你……”
陆意洲在黑暗中说道:“在原来的世界,你输过吗?是什么感觉?”
“你说哪一次?”
陆意洲:“啊?”
柏延笑道:“我输过太多次了,国内的比赛、国外的比赛,大大小小加起来,我自?己记不得有多少。”
“至于感觉嘛,”他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第一次输很难受。”
国队里的人,谁不是从小风风光光到大?在市、省里面独占鳌头,看尽无?限好?风景,轻轻松松拿个第一第二回家?玩玩。
可当这帮天才聚集到了一起,总有人当第一,也总有人当最后一名。积分榜从上往下数,每一个名字背后藏着?的尽是无?限的遗憾和惋惜。
“我教练,”柏延停顿一秒,加了一个形容词,“我原来的教练喜欢讲一些大道理?。他重复最多的一条就是,胜负乃兵家?常事。走我们这条路子的,必须习惯输赢。”
陆意洲:“你永远比我淡定得多。”
“以后你会和我一样的。”
柏延笑道:“既然聊到这,那我自?问自?答一下吧。”
他双手握拳假装话筒:“请问柏延,拿到第一个冠军后,你有什么想发表的感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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