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车马慢—— byShim97
Shim97  发于:2024年0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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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曜感觉他的手脚一下子缠了过来,像个八爪鱼一样扒在自己身上。
他便停下了故事:“阿昭,故事是假的。床上除了我们俩,没有别的东西。”
“……”路昭紧紧扒着他,恨不得能缩在他怀里,一点都不沾床。
他小声说:“你怎么知道没有?”
方曜一把掀开了被子。
路昭吓得尖叫一声,一下子把脑袋埋在了他胸口。
方曜说:“你看,什么都没有。”
路昭闭着眼拼命摇头:“我不看我不看!你盖上被子!”
看他这副模样,方曜心里觉得有趣又可爱,便故意说:“诶,这儿怎么露出一只手。”
路昭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拼命往他怀里挤。
方曜笑着把他抱在怀里,故意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腕。
路昭身子一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有东西抓我!有东西抓我!”他一把抱住方曜的脖子,吓得动都不敢动,只能哇哇大哭。
“好了好了。是我的手,不是别的什么。”方曜终于不再吓他,松开他的脚腕,“看看,什么都没有。”
被他哄了半天,路昭才终于止住哭,小心地抬起头,转回去一点点,拿一只眼睛看背后的床上。
床上只有他和方先生交缠的腿,并没有别的什么可怕的东西。
路昭又转回来,泪眼婆娑地看着方曜,又生气,又委屈,指责他:“你吓我。”
他整个人都趴在方曜怀里,眼角还带着泪痕,可怜巴巴的,这样抬起头来怪他、小声地指责他,方曜看得微微一怔。
他垂着眼睛,目光从路昭湿漉漉的眼角,看到他嫣红的嘴唇。
那嘴唇看上去饱满柔软,不知道尝起来是什么滋味。
方曜在某个瞬间,有种着了魔一样的冲动,想要去试试它的味道。
还有……
现在压在自己胸膛上的,饱满的、雌虫的胸脯。
方曜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的视线无法克制地往下移,看见了路昭刚刚因为挣动而松散下来的浴袍领子。
里面露出了一小片雪白的风光。
像被电击中了一般,方曜立刻起身,将路昭推开,就要下床去。
路昭这会儿哪敢一个人待在床上,一下子抱住他的腰:“方先生、方先生,我怕!”
方曜坐在床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会儿,才说:“阿昭,松手。”
路昭连连摇头:“我、我不敢一个人在床上。”
方曜总算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他伸手想要拉开路昭,路昭却抱得更紧,在他身后苦苦哀求。
“不要、不要,你陪着我。”
两个人都只穿着浴袍,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在旅馆的大床上拉拉扯扯的,不一会儿,方曜额上就沁出了一层细汗。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阿昭,我是成年雄虫。”
在他背后抱着他的路昭微微一愣。
“你知道和一个成年雄虫在床上拉拉扯扯,会有什么后果吗?”
他话说得这么直白,路昭登时涨红了脸。
他一下子松开方曜,但手仍抓着他的浴袍腰带:“……可是,我不敢一个人待在床上。方先生,你坐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方曜仍背对着他,坐在床边,点点头。
路昭不敢离他太远,也不敢缩进被窝,又不能抱着他,只好和他背对背坐着,紧紧依靠着他。
许久许久,方曜终于平复下来。
后背还有路昭温热的体温,沉甸甸的,像是完全靠在了他背上。
方曜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多了,便问:“阿昭,还要继续听故事吗?现在到睡觉时间了。”
背后没有回音。
方曜回头一看,路昭已经靠着他的后背睡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入v啦!
怪谈类故事一直是我的爱,有空我会写点小短篇合集~

在感冒药的效力下,路昭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六点半。
他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揉揉眼睛,迷糊地喊:“方先生?”
方曜从浴室走出来,显然也刚刚起身,身上还带着洗漱过后的水汽。
“醒了。”他在床边坐下,“没有感冒吧?”
路昭摇摇头:“没事。还好昨晚及时吃了药。”
“那就去洗漱。待会儿我们出门吃早饭,然后开车出去玩。”方曜说。
路昭听话地去洗漱,换上晾干的衣裤,走出浴室时,就看见方曜坐在椅子上,在看昨晚借的那本《潘州怪谈》。
看见这本书,路昭就想起昨晚自己被他吓哭的糗事,忍不住说:“我再也不和你一起看鬼故事了。”
方曜笑了笑:“可我觉得,和你一起看,比一个人看有意思多了。”
路昭:“……”
方曜说:“这本书的故事不错,这次才看了一半,等回去我到书店买一本。”
路昭小小地哼了一声:“你天天上班那么忙,哪有空看闲书。”
“正是上班的时候忙,休息的时候才要好好放松。”方曜把书合上,“我的休息时间就这么两天,想看什么书就看什么书。”
他就这么两天休息时间,全用来陪自己了。
路昭心里好受了许多,便不再计较他之前的拒绝,讲话的语气好了不少:“随便你吧,你自己看,别来吓我就行。”
两人简单收拾一下,退了房,还了书,然后在小镇上找了个早餐店,吃了小馄饨,这才开着车出发。
路昭本以为,方先生会带着自己去逛逛附近的较小的景点,没想到他开了两个小时,把车开到了一处小山沟。
小山沟就在马路旁边,方曜将车停在沟口,从后备箱拎出个背包,带着路昭往里走。
“这是什么地方?”路昭跟在他背后,轻巧地踩着山石一步一步往前走。
“我也不知道这里叫什么,可能就是个无名山沟。”方曜说,“我读大学的时候和行知一块儿发现了这里,那时我们经常开车来玩。十几年过去了,这里还是老样子。”
山沟里有一条小溪,溪水从山上潺潺流下,他们就沿着溪水往上走,很快就走到了一面高耸的石壁下。
上游的水从伫立的石壁上流下来,在石壁下方汇成了一个清澈见底的小石潭,一走近,潭水的沁凉便扑面而来。
石潭两边是青葱茂密的树木,上午的阳光洒下来,被树荫拦住,到不了人身上,只照得那清澈的潭水更加波光粼粼。
“好凉快。”路昭高兴地走过去,“一走进来,人都舒服了。”
方曜将背包卸下来,拉开拉链,拿出了一个自制的小网兜:“水潭里有鱼,捞几条上来,烤着吃。”
路昭双眼一亮:“我来我来!”
方曜瞥了他一眼:“你捞得着鱼吗?”
“当然了。我可是在水边长大的,小时候天天在河里玩。”路昭抓过他手里的网兜,脱了鞋袜,将裤腿卷到膝盖上,就走入了潭水中。
“嘶,好凉。”他一踩进水里,就被冰凉的溪水冷了个激灵。
“小心别滑倒了。”方曜在旁说。
路昭摆摆手,弓着身子开始聚精会神地在潭水里搜寻小鱼。
方曜便先去捡枯枝和落叶,准备待会儿烧火用。
这山沟人迹罕至,灌木十分茂密,他很快抱了些备用柴火回到潭边,然后找了几块石头,垒了个浅坑当灶使。
“捞到了!”路昭在潭里大叫一声,拎着网兜跑上岸,从网里摸出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
这条小鱼只有成年人的一只手那么长,但在这小溪里,还算个头大的。
因为山里的小溪又浅又清,溪水里的生态系统简单,没有多少水草和浮游生物供鱼儿消耗,稍微大些的鱼都往下游到河里去了。
方曜接过这条小鱼,从背包拿出小刀,剖开鱼腹去掉内脏,将鱼儿暂且搁在一块大石头上晾着,先去削烤鱼用的木棍。
路昭又返回水潭,忙活好一会儿,捞上来第二条鱼。
方曜把他的网兜拿过来:“你在这儿生火,我去捞。”
路昭将捞上来的鱼处理了,穿在方曜削好的木棍上,然后去生火。
方曜背包里带了打火机,路昭便先将枯枝搭好架子,再把落叶铺上去,点燃落叶。
干燥的叶子很快燃烧起来,路昭往上继续盖叶子,但是一下子多盖了几条松枝,火势就被盖下去了,火堆顿时冒出滚滚浓烟。
路昭连忙低头往火堆底下吹,一边吹,一边被烟熏得直流眼泪。
水潭里的方曜关注着他的情况,见状便喊了一声:“能生火吗?要不要我来帮忙?”
路昭一边咳嗽,一边擦眼泪:“马上就好了。”
他吹了好几下,火堆轰然复燃,一下子烧旺了。
火堆烧起来,路昭便将两条小鱼举起来,小心地烤。
“包里还带着盐和辣椒粉。”方曜说,“你看着放。”
“好。”路昭应了一声,去翻出佐料包,“你怎么准备得这么齐全?”
“因为我来的时候,就打算要带你到这里玩。”方曜一边说,一边盯着水面,“虽然不是什么景点,但是捞几条鱼,整个野餐,很放松。”
路昭嘿嘿地笑了笑,又说:“以后你有空,可以经常带我过来玩吗?”
“有空的话,当然可以。”方曜说,“就怕我从明天开始一直忙到过年。”
路昭撇了撇嘴。
“对了,今年过年,我应该还是去潘州。”方曜捞上来一条鱼,拎着网兜朝他走过来,“你是要在学校过年,还是跟我一起去潘州?”
路昭一愣:“跟你一起去潘州?”
方曜在他身旁坐下,开始处理小鱼:“对。方决那边你都见过了,我父母也是好相处的人,你可以考虑一下。”
路昭当然想跟他一起过年,可是要再加上方先生的家人们……他倒是没什么,就怕他们会觉得一个外人插进来,怪尴尬。
他心里纠结了半天,说:“我考虑一下。”
方曜点点头,把穿好的小鱼递给他。
路昭接过来,又补充道:“我是很乐意的,在家里过年,当然比在学校要好。但是……就怕你父母会觉得奇怪。”
“他们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这点小事,还够不上让他们觉得奇怪。”方曜笑道。
“是吗?”路昭心里有些雀跃,“那我考虑好了,我要跟你去潘州过年。”
方曜继续去捞鱼:“那你下半年可以学学开车了。”
“?”路昭疑惑道,“为什么?”
“回潘州,开车要三天。”方曜说,“你学会了,我俩就轮流开车。”
路昭顿时有些胆怯:“我就算学会,也没法那么快就开上路啊。”
“凡事都有第一次。”方曜盯着水面,“只要你敢做,就会发现没那么难。”
路昭小声嘀咕:“那我也得有那个本事……万一把车开沟里去了,我俩就在沟里过年得了。”
方曜哈哈大笑。
很快,路昭的两条小鱼烤好了,两人分着吃了鱼,又陆陆续续捞上来几条,一边捞,一边烤着吃,这顿野餐直到午后一点才结束。
回市里的路上,方曜教了路昭驾驶轿车的简单操作,不过一听路昭说,宋悦也要学开车,他当即撒手不管了。
“行知肯定要教他的,你就跟着蹭课。”他说。
路昭说:“人家两个在处对象呢,我插在中间,多不好意思。”
“只是学开车,学完你先走。他们俩总不可能在学车的时候干什么,多危险。”方曜一本正经地说。
“……”路昭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开黄腔。
以前方先生对他客客气气的,把他当小孩子看,从来不会这么讲话,路昭一时满脸通红,啐了一句:“耍流氓!”
短暂的休息日结束,方曜回到单位,又开始了昏天黑地的工作。
路昭也开学了,大三的课程比大二少了一些,他一边读书上课,一边照看公司,还得每天招呼方先生的吃穿。
好在他的辛勤工作没有白费,公司的经营规模越来越大,宋悦又新招了三名员工。
原先干着的柱子现在当了专职仓库管理员,只管装卸货、出入库、做安保。新来的三人,一个跟着路昭,坐办公室负责行政工作,包括财务出纳、人事薪酬、后勤保障等,另两个就分别跟着宋悦和王志,在外跑业务。
手底下有了员工,路昭就不用在杂事小事上花太多时间,更多地把精力放在调研市场、分析利润、挑选新品以及洽谈进货价格上。
随着存折上的金额突飞猛进、工作上的见识阅历沉淀积累,他整个人都自信明亮了起来,每天都神采奕奕的,来送饭时引得方曜同办公室的助理博士生们频频注目。
年底春节前,喻晓和方曜又攻克一道难关,整个小组欢呼雀跃,一半是为了这个大项目总算前进一步,一半是为了终于能好好回家过个年,喻晓当即拍板,带着大家出去下馆子搓一顿。
路昭在家接到方曜打回来的座机电话,听见他们要出去吃饭,不由说:“这都晚上十点了,还吃饭?”
“高兴。吃个宵夜。”方曜在那头说,语气带着止不住的激动兴奋。
“好吧,早点回来。”路昭挂了电话,帮他收拾了一下主卧,自己就先去次卧睡了。
睡到一半,朦朦胧胧间听到外头有人喊他,爬起来仔细一听,好像是方先生带的博士生小陈的声音。
“师母,你醒着吗?开开门!老师喝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的相处慢慢转变成成年人的相处啦~

路昭赶紧披上大衣,下楼打开屋门,就看见小陈正在花园外,路边还停着方曜的小轿车。
“师母,不好意思吵醒您了,我没在老师身上找着家门钥匙。”小陈看见他,赶紧把小轿车的副驾驶拉开,将醉醺醺的方曜扶了出来。
路昭连忙走出去,打开花园门,把方曜接过来。
男人的重量一下子压在身上,路昭使了几分力气才把他扶稳,对小陈说:“这半夜也没公交车了,你开他的车回家吧,明天他醒了再去找你取。”
小陈连连点头,谢过了他,把车开走了。路昭这才把方曜背起来,关上花园门,往屋里走。
临近春节,首都已经冷得不得了,虽然今年还没下过雪,可气温却早就降到零下了。
路昭披着个大衣出去一趟,身上被夜风吹得冷透了,一进屋就赶紧关上了屋门,把呼啸的寒风关在外头。
他背着方曜爬上二楼,走进主卧,把人放在沙发椅上,然后赶紧打开了床上的电热毯,再去浴室接了热水,端过来给他擦脸。
可是,热毛巾刚触到脸上,方曜就睁开了醉意迷蒙的双眼。
他看清面前的人,嘟囔道:“阿昭?”
“你还认得出我啊。”路昭一边给他擦脸,一边埋怨,“喝这么多,醉成这样,真是的。”
方曜只听见了第一句,笑了笑,说:“这么漂亮,一看就是阿昭。”
“……”路昭不争气地脸红了,给他擦完脸,就要扶着他去床上。
方曜却不肯马上睡觉,嘟囔着:“洗个热水澡……今晚在那儿喝酒,是个室外搭的棚子,太冷了,冻得我……”
路昭嗔怪道:“你们喝酒也不找个好地方,冻感冒了怎么办?”
“洗个热水澡……”方曜仍在嘟囔,拉着他的手,“阿昭,洗个热水澡……”
路昭有些为难:“你这个样子,怎么洗澡?待会儿别自己摔在浴室里了。”
方曜说:“杂物间,有浴桶。”
亏他喝醉了还记性这么好,路昭拗不过他,只能去二楼的杂物间找出那个不算很大的单人浴桶,搁浴室里冲洗干净,放满温热水,再出来扶方曜。
方曜身上穿着厚厚的大衣、毛衫,路昭给他一件一件脱下来,只剩了里衣裤。
他抱着这些厚重的外衣裤和毛衫,一件一件抖落平整,挂到角落的衣架上,然后将自己身上披着的大衣也暂时挂起来。
做完这些,他一转身,就看见方曜已经自己脱了里衣裤,两手正放在内裤上要往下扯。
路昭吓了一大跳,赶紧冲过去抓住他的手:“先别脱先别脱!”
方曜微微歪头:“阿昭?”
他像是以为路昭已经走出屋子了,这才自己脱了衣服。
路昭被他臊得满脸通红,眼睛都没地儿放,低着头把他往浴室推:“去洗澡,进浴室你再脱。”
方曜被他推进了浴室,路昭赶紧关上门,背靠在门上,半天才松了一口气。
脑子里又无法抑制地回想起刚刚看到的,方先生的身体。
修长的四肢,流畅紧致的肌肉,结实的腰背和小腹。
还有被唯一的布料包裹着的地方。
路昭觉得脸都要烧起来了,忍不住拿手贴住了脸颊,妄图用冰凉的手背给脸降降温。
然而,越是叫自己冷静,脑子里越忍不住去回想。
没办法,平时看见的都是衣冠楚楚的方先生,猝不及防看见这么个画面,冲击实在太大了。
不知道明早方先生会不会记得,要是他回想起喝醉酒在自己面前脱光衣服……
不,就算记得,方先生也不会尴尬的。
几年相处下来,路昭已经发现了,方先生的心志坚定、不为外物所动,运用到生活里,就是心够大,脸皮够厚。
他回想起今晚的事,可能只会一笑了之,会尴尬的只有自己这个脸皮薄的人。
路昭心里一边骂他老流氓,一边又止不住地脸红心跳。
谁都会幻想和心上人有亲密的。虽然路昭懵懵懂懂的,也不清楚亲密行为具体是做些什么,但是他看过宋悦塞给他的小说,大概就是亲一亲、抱一抱……
他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身体有些异样的兴奋,可他自己没能察觉。在浴室门上靠了好半天,才突然想到——
方先生都进浴室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呢?
路昭有些担心,朝浴室里问了一句:“方先生,你洗好了吗?”
浴室里没人作声。
路昭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打开浴室门。
方曜靠在浴桶里睡着了。
路昭松了一口气,看见他露出的精壮的上半身,脸又红了,不敢走过去,只在门口喊他:“方先生,醒醒,到床上去睡。”
然而方曜喝醉了酒,本来就昏沉,现在泡在舒服的热水里,浑身放松地睡过去,哪里还叫得醒?
路昭喊了半天,最后只能自己走进浴室。
他别过头不敢看浴桶里,先拿了条毛巾把方曜洗过的湿漉漉的头发擦了擦,又用吹风机吹到□□成干。
等到要擦身子,路昭犯了难,先硬着头皮把他露出水面的上半身擦了,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去扶着他起身。
方曜睡得沉,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被扶起来,就整个人压在了他身上。
这样一来,路昭倒看不见他的身子了,只是和他这么相拥着,怪羞人的。他连忙胡乱给他擦了擦,然后抱着他出去,让他躺在床上。
这一躺,该看不该看的,路昭全看见了。
他的脸涨得通红,连忙一把拉过被子,把方曜盖住。
可是,看过了就是看过了,就像颜料滴进一缸纯净的水里,再怎么摇匀,这缸水也没法像以前一样纯粹了。
路昭坐在床边,心脏砰砰直跳,克制不住地回想刚才瞥见的画面。
和自己下面其实长得一样,但是大了很多。
这就是雄虫和雌虫的区别吗?
怪不得方先生的裤头,和自己的不一样。
路昭咬住了嘴唇,摇摇头让自己打住,先起身去收拾浴室。
收拾完,他本打算回次卧休息,可看见床上躺着的方曜,忍不住又走过来看了一眼。
方曜安安静静躺着,睡得很沉,昏黄的灯光将他英俊的面容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路昭忍不住伸手,抚摸他英挺的眉骨、挺拔的鼻梁,还有削薄的嘴唇。
他的拇指轻轻点在他的唇上,感受着那一点湿热柔软,心头疯狂地跳起来。
路昭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其实他幻想和方先生亲吻,幻想了很多次。
他知道这样的幻想很羞人,所以从来不敢讲出口。
但是,现在夜深人静,就算他放纵一些,应该没有人会知道他这些说不出口的羞人心思吧?
路昭坐在床边,手指一遍又一遍轻轻摩挲着那双嘴唇。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鼓起勇气,慢慢凑过去。
他真的很想很想,尝尝亲吻方先生的滋味。
一点一点靠近,连身子都止不住地颤抖,路昭望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虔诚地、小心地——
轻轻吻在他的下巴。
蜻蜓点水的一下,路昭飞快缩了回来。
他没有那个勇气去亲吻那双嘴唇,仅仅是亲亲下巴,他的心脏都咚咚咚地快要冲破胸膛。
他捂着胸口,在床边平复了好半天,才悄悄退出了主卧。
第二天,方曜难得睡过头,醒来时头疼欲裂。
床上一直开着抵挡的电热毯,十分暖和,他揉着眉心坐起身,忽然发现自己□□。
方曜:“……”
他努力回想昨晚到家后的事情,可只能想起阿昭把自己背进主卧,自己坚持要洗热水澡,再往后就完全记不起来了。
不过,依阿昭的性格,决不会放任醉酒的人不管,肯定是他招呼自己洗了澡,把自己抬到了床上。
方曜叹了口气,揉着眉心,起身洗漱,穿上衣服,走下楼,就看见路昭正在厨房忙碌。
听见下楼的脚步声,路昭回头一看:“你醒啦。来喝点醒酒汤。”
他给方曜端来一碗热汤。
方曜一边喝汤,一边看他,说:“我昨晚喝醉,没有耍酒疯吧?”
路昭微红着脸,摇摇头:“你坚持要洗热水澡,但是洗了一半,自己就坐在浴桶里睡着了。”
看他这样,方曜便猜到个七七八八,说:“谢谢你昨晚照顾我。”
路昭支支吾吾的:“我、我不是有意要看……”
方曜笑了笑:“反正我又不吃亏。”
他又开黄腔,路昭羞愤地瞪了他一眼。
今天已经正式放春节公休假了,两人得收拾收拾出发去潘州。一块儿吃了早饭,他们就先坐公交车去小陈那儿取了车。
方曜酒还没完全醒,就让路昭开着车,找了个洗车店洗了车,再一起去置办年货。
他单位前两天就把春节的员工福利发下来了,一大堆吃的喝的用的,样样都齐全,只是他考虑到方恒也回去过年,得给小朋友买些糖果吃。
两人在百货商店买了糖果糕点,回到家里吃了午饭。路昭把路上吃的干粮包起来,把几个大水壶装满,方曜便去把家里的电闸拉了,将路昭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和背包拎到车后座放好。
他关上车门,路昭正好从屋里出来,方曜便问:“都准备好了?”
路昭点点头,扬了扬手里的袋子:“有肉包子、□□花、馒头、鸡蛋,还装了三大壶水。我的背包里装着日用品,应该够了。”
方曜想了想,走进屋去,不一会儿拿着本书出来:“路上看。”
他把这本《潘州怪谈》搁在了副驾驶。

他把路昭手里的纸袋接过来,放在后座,自己坐上了副驾驶。
“我酒还没完全醒呢,你开第一段路。”他一边说,一边翻开了书。
路昭:“……你自己看,别念出来啊。”
他锁上家门,坐上驾驶位,两人正式从家里动身出发。
这个年头交通工具有限,出远门除了坐火车,就是长途客车。
碰上春节前的这几天,陆路交通客流量达到了一年的峰值,不仅绿皮火车上人挤人,出城的长途客车、中巴大巴车也络绎不绝。
两个人下午从家里出发,汇入众多出城的车辆中,慢腾腾地往外挪,直到下午四点,才总算出了城。
路昭加快了车速,在宽敞的国道上开了两个小时,总算看见了方曜说的那个加油站。
他把车开进加油站里停稳,让工作人员把油加满,自己开门下车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方曜早在副驾驶睡着了,那本《潘州怪谈》就盖在他脸上。
工作人员看见车里的情况,一边给车加油,一边笑着和路昭聊天。
“和男人一起回老家过年呐?”
路昭抓抓脑袋,含糊地应了。
“开车回去,要开多久?”工作人员问他。
路昭说:“去潘州,要开三天。”
“这么远,那好辛苦啊。”
“两个人轮流开车,还好。”
“看你又年轻,又漂亮,你男人真是好福气。”工作人员朝车窗里努努嘴,“怪不得睡这么香。”
路昭扑哧一笑,也跟着附和了一句:“他确实是好福气,什么都不用干,就有人伺候他。”
工作人员给车加满了油,收了钱,朝他挥挥手:“一路顺风。”
路昭也朝他挥挥手,开着车继续前行。
这会儿已经过了下午六点,冬季天黑得早,车窗外夜色如墨,国道两旁的路灯洒下昏黄的光,静静照着回家的路。
路昭精神还不错,又开了两个小时,觉得肚子饿了,才把车停在路边,叫醒了方曜。
“……几点了?”方曜睡眼惺忪的,把滑落到胸口的书捡起来。
“晚上八点。”路昭返身把后座的纸袋拉过来,从里面掏出一个饭盒,里头盛着四个大肉包,已经冷了。
“喏,我昨天下午包的,今天中午才拿出来蒸熟。现在有点冷掉了,不过还没发硬,凑合吃吧。”路昭自己拿了一个吃,然后把饭盒递给方曜,“明天中午就能到随州吗?”
“应该今天半夜就进入随州境内了,明天中午能到富源市。”方曜拧开水壶喝了一口水,接过他递来的饭盒,“富源算随州的大城市了,我们中午在市里找个地方吃饭。”
路昭点点头,又把肉包咬掉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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