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总想给我送终—— by木槿萌萌哒
木槿萌萌哒  发于:2024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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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岁?还是十二岁的样子。”
“………”
怎么是这种事情。
夏满诚恳且生硬的转移话题:“谢谢你陪我去李维斯家,又等我那么久,你真好。”
“是吗,回报是什么?”
“今晚的火锅也做的超级好吃,在a国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这么正宗的,有家的味道!”
“出来就呲我,我以为这顿不如喂狗。”
“汪!”
“不吃你这一套。”
夏满挂他身上,像考拉似的,摇啊摇。
受不了他,闻霖久叫停:“好了好了!”
夏满偷着乐,什么不吃这套,他可太吃这套了。
两人没有进屋,牵着下了台阶,漫无目的的在湖边溜达,一圈又一圈,湖是圆形的,没有尽头,这仿佛是上天帮他们设计的。
晚风越来越凉,夜里十二点,恋爱被几个喷嚏中止,各自回房。
夏满裹着被子,滚在床上,抱着手机发信息,聊有的没的,慢慢睡着了。
睡的很香。
梦见各种乱七八糟但又很香的事情。
所以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一点儿起床气都没有。
夏满揉着眼睛,去摸衣服穿,“几点了很晚了吗,我这就起床,等我一下。”
电话那边是女声:“没开工,你那儿才六点,不是催你上班。”
啊?六点?
夏满稀里糊涂的,睁开眼睛看手机屏幕。
是早晨六点。
太阳也没起,窗外天色是破晓前的明暗交际。
目光重新落回手机屏幕前,联系人冯瑜的名字上。
夏满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长话短说,”冯瑜道,“xxx这个人你有接触没有?”
谁?夏满听她语气严肃,稀里糊涂:“没有听过,是谁?”
“没有吗?那就好。不过谨慎起见你再仔细想一想。”
夏满仔细想。
过会儿,从模糊的人影里找出些什么,“等会儿,是不是一个有点胖的白人,跟颗土豆似的,我听他们叫他亨利。”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冯瑜会想笑,什么土豆似的……
“是这个人,你接触了?”
夏满将那次在作家家中的争执娓娓道来。冯瑜放心不少:“周围很多人看见吧?”
“很多。”
夏满的奇怪到了极点,这是怎么了?
冯瑜没多废话:
“我已经发你了,你看一下。”
夏满看手机,聊天屏里有个链接,他皱着眉头点进去。
新闻说这个叫亨利的演员辱hua,发表过很多的不当言论,被网友扒了出来,公开抵制。
这很合理很应该而且干得漂亮。
只是在发酵中,有人开始扒他的交友圈、工作圈,扯出他加入的剧组团队,其中就有夏满在排演的这部话剧。
“白天你问一下剧组打算怎么处理,”冯瑜叮嘱,“这种事情,值得一万分的注意。”
夏满知道她说的有道理,点头说好。
之后,再想睡也睡不着了。
干脆起来煮狗饭,带狗出去玩。
太阳初升,晨露摇曳。
上午去上班,一切如常。大家都像之前一样排练工作,说说笑笑。
夏满找了个空档去寻导演,导演一见他,就幽怨的走开……只好又另寻他人。
听他提起,作家摆了摆手,“不用担心,那天之后,我们就和他解除了合作,他被抵制是他自己应得的,与我们没有关系。”
她想了想,又道:“不过,我们发个声明的确会更好,我去和他们说一声。”
她去旁边打电话。
中午大家一起吃饭,免不了八卦起这件事,谈起了近年的风气和形势,还有公众人物所必要的谨言慎行,再深一些的话题,就没有往下说了。
此时他们还是旁观的态度,并没有觉得风浪会打到自己身上。
夏满看大家如此,早晨被冯瑜带动的紧张心情也放松下来,排练之余在手机上谈恋爱,来来回回说些废话,就是发上网会被人吐槽的那种。
及至更晚些的时候。
排练工作进行到一半,一名工作人员被叫出去,过了一阵,匆匆回来,在导演耳边说了几句话。
导演:“啊?”
“琳达已经赶过来了,大约半个小时会到,她是在和人谈投资的时候被告知的这件事,您这边最好先想想怎么回答她。”
导演面色微变,说好。
众人都发觉不对,舞台上的演员一边说词,一边往下瞅,果然把台词给说串了,对手戏演员是夏满,夏满闭上嘴,没有接。
慢慢的,四周都安静了。
导演从椅子上起来,朝某个方向走。
他来到作家面前。
作家不解,却也知道事情不妙。
她皱眉道:“发生什么了?”
制片人琳达很快到了排演室,和导演副导编剧一起进去后方的小会议室。
演员和其他工作人员都在外面,相互看看,颇有些人心惶惶的感觉。
“是怎么了,投资出了问题吗?”
“我也听见投资了,但是不应该吧,有卢卡斯在。”
“不好说,现在话剧都亏钱,前不久映了八十多年的一部剧不就停演了吗,我知道运营公司的盈利状况其实很不好。”
“别乱猜了,是这个!”
一名同事捧起了手机,姿势好比自由女神像。
几个脑袋凑上去看。
看完,都是愕然。
上午剧组发布了声明,说明亨利与剧组已经解除合作,很快就有小号在下面意有所指,说剧组装模作样,亨利只是壁虎抛弃的尾巴。
说的有模有样,引得一些网友追问。
小号便在自己主页做所谓的深度开扒,自称是内部人士,指出剧组避重就轻,自上而下都有这方面倾向,亨利并不是孤例。
还说,这个剧本问题很大,对华夏的描述有太多不实和丑化之处,其中一名国师角色,原型是大奸臣,却被塑造成睿智人物,这整部剧不过是借东方文化的壳子,行矮化之实。
“xxx(奸臣原型)是谁?”扮演者疑惑问。
几人都没有答案,面面相觑,并开始谷歌。
夏满出声:“是华夏历史上一个比较有名的反面人物。”
同事迷茫:“哦,我演的是他吗?”
夏满:“……”
他用自己的手机找到相关信息,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
作为主角之一,也作为华夏人的身份,他可以肯定这篇文章指出的问题都是子虚乌有,欲加之罪,所谓原型更是……这都超出了参演者本人知识范畴了。
但这文章真真假假,小号网友一定很了解剧组内部的一些人和事,才能编造出这些东西。
是亨利自己吗?还是剧目的竞争对手?
夏满不懂。
这种指控,是很严重的。
他仍坐在那儿,和同事们一起等。
过了很久,制片人等人走出来,从表情上看不出是什么结果。
“今天先到这里,大家回去休息吧,”制片人琳达对大家说,“这几天都注意不要对记者或者其他人发表自己的看法。”
几人想问,看她脸色,没敢问,悻悻然散了。
夏满在最后,绕到了作家身边。
这次根本的问题就是指向她,说她的剧本有倾向。
作家没有吭声,抿着嘴巴。
等到大家都走了,她才开始踢桌角、踢鞋子,生气的很:“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在胡说八道,我跟他没完!”
夏满不知如何安抚她,只好站在旁边。
作家冷静下来,说:“我现在要去公关公司商量怎么辟谣,你快回家吧,不用陪我。”
夏满还是坚持陪她走到门外,看她叫来自己司机,上了车。
车走远,消失在街道中。
夏满转回身,慢慢的往自己家的方向走。
秋风生寒,卷起衣角,让人无端的有种戚戚然的感觉。
走了半条街,汽车鸣笛声叫醒了夏满。
闻霖久皱着眉从车上跳下来,“你外套呢?”
夏满左右看看,忘了,落在了排练室。
闻霖久摸了摸他的手,冰冷冷的。
脱了自己外套,给夏满裹上,带进车里。
暖气开了最大,发出嗡嗡的声音。
夏满独自坐在副驾,闻霖久去街边买了热咖啡,大步走回来。
夏满把脑袋搁在车窗边,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风衣被秋风卷起,面容英俊明亮。
闻霖久上了车,咖啡握在手中,嘴里数落:“自己什么身体不知道,穿成这样就在街上吹风,你每天都——”
话音戛然而止,怀里就了个大活人。
他一时不敢动,怕洒了咖啡。
夏满把脑袋埋在他肚子上,针织衫软乎乎的,挨着皮肤的感觉很好,好像进入了一个温暖的巢穴,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闻霖久伸手,把咖啡放在车内杯架上,因为夏满这个大挂件,动作显得有些艰难。
“大白小时候也没像你这样,”闻霖久揪了揪他的耳朵,“动不动就扑人。”
夏满不说话,蹭了蹭,含糊的哼了一声。
闻霖久知道他情绪不对,低声问:“今天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
夏满哼唧,不想说。
中控的档位咯的他不舒服,他挪了挪姿势。
闻霖久又表情微变,低声说:“起来。”
夏满耍赖不肯起。
闻霖久不吭声了,只是呼吸与平日不同。
夏满也不是傻子,很快发觉了状况。
有些脸红,离开怀抱,坐回副驾驶座。
他坐的直直的,看见咖啡,拿了过来,暖手,小口小口的喝。
纸杯挡住他的脸,他不去看旁边。
“我要下去一会儿吗?”夏满小声问。
闻霖久没好气:“你下去干什么?”
夏满看看他,挪开目光,“哦……”
又安静了一阵子,有交警过来,敲开车窗,提示他们这里不可以长期停车。
闻霖久平静的抱歉,说了好,随后发动车,向前驶去。
夏满偷偷瞟了两眼。
嗯……应该没事了。
两人到了家。
夏满不想回自己那儿,跟在闻霖久屁股后面,进了他房子里。
一进门,就窝进窗户前的温莎椅里。
夏满最喜欢闻霖久这张椅子,他那儿没有,是闻霖久自己从国内邮过来的。
闻霖久也没有管他,进了厨房。
过了会儿,夏满跟过去,站在门口:“要吃番茄牛腩。”
“吃不腻,”闻霖久说他,“来来回回一道菜。”
夏满:“不腻不腻不腻。”
闻霖久从保鲜区取了牛腩出来进行处理。
厨房里乒乒乓乓响,房子里很暖和。
夏满这才闷声说:“我想演这个戏,在这里工作我觉得很开心。”
“想演就演,”闻霖久背着身,淡淡的道。
夏满没有当真,也没有往下说。
两人一起吃了饭,坐在客厅里玩游戏机。
约莫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夏满不再开下一局了,找了自己的手机出来。
他翻了翻内网的最新舆论。
没有感到一丝惊讶。
——他身为华夏人,在疑似辱hua的剧中扮演重要角色,果然也被质问了。

夏满那小脸愁的跟什么似的,闻霖久自然注意到,侧眸看了过来。
他一眼就看见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
“一整个无语住啊,天天买热搜,蹭上了国外一线班底,结果给我整这个。”
“粉转黑了,这是原则问题。”
“没必要那么急,剧本问题不是他的锅,他只是演员而已。”
“只是演员是什么意思?他是主要演员,他对整个剧本都是清楚的,他长期和这个辱hua剧组共事,所有事情他都亲身经历,他是傻子还是瞎子,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发现不了?”
“我真的服了,之前天天舔那个卢卡斯的时候我就觉得很ex。”
“夏满自己一个人在国外,没有公司给他把关,被对方蒙了也没准,我粉夏满很多年,他不是那种人,上次综艺他傻乎乎带着摄影师去看升旗大家不记得了吗。”
“好好好,你们满满是白莲花,参演辱hua话剧,还出淤泥而不染。”
舆论是刚形成的,从外网传到内网没有多久,尚未有太多转发讨论,但雏形已现。
夏满默不作声,将链接发回给冯瑜,冯瑜第一时间就拨了电话回来,夏满走去一边接。
两人商量了一阵子,夏满捧着手机,单手穿了鞋,东倒西歪的往外走。
闻霖久站起,跟上,“去哪?”
是作家发来信息,让夏满去家里取监控视频。
二人到的时候,管家已经调好了那天晚上的监控录像,刻在U盘中交给二人。
作家还穿着白天的衣服,眼线有点花了,带着疲态:“还好监控没有被覆盖,你把这个视频发出去,他们没理由误会你。”
夏满接过那U盘,闻霖久道谢。
作家摆摆手,说:“能摘一个是一个。”
夏满将视频发给了冯瑜,冯瑜迅速接收,去安排传播,没有多废话。
夏满的情绪并没有因此变好。
他和闻霖久一起回家去,到了门口,闻霖久问他:“去我那里?”
夏满点点脑袋,把手给他。
闻霖久把这只被霜打的小茄子拎回自己那儿。
他问:“已经解决了,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因为众口铄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国内是大白天,网民活跃的很,不一会儿舆论就传开,全网都知道了夏满新参演剧辱hua的事,但好在有视频在,同步传播,他往土豆脸上泼那两杯冷酒让网友直呼爽的很。
夏满没有被骂,反而涨了些小粉红路人粉。
“这就是你和我说的身败名裂?”方轻坐在椅上,面无表情,手中的杯盖磕在杯子边缘,发出清脆砰响。
朱丰连忙替他加茶水。
但立即被反泼了一脸。
朱丰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伸手一抹,水迹下还是一张谄媚的脸:
“小方少,您别急,这才刚开始,一切都在掌握中,夏满摘不出去的。”
“你最好是!”
朱丰自讨了个没趣,赶紧点头哈腰的出去。
他的手下在外面等,把他这尊荣看了个彻底,递了毛巾上去,没说别的。
方家,已经不是富豪可以概括的了,那是传了多少代的顶级家族,人家指头缝里漏点东西,都能砸塌这家公司,他们能有机会为方轻做事,被泼点茶水算什么。
“人都到齐了没有?”朱丰把毛巾扔回去,“别给我拖后腿。”
“齐了齐了,都在会议室。”
朱丰斜嘴一乐,养了那么久的营销号和水军,能派大用场了。
他大步走去会议室。
话题热度已经到了顶峰,走上了热搜。
看着时机,水军下场。
第一步,顺势而为,替夏满刷爱国词条,塑造成先锋形象,为他吸来大数量的愤青路人粉,将他架上高处。
第二步,搬运和编造更多的剧组黑料,更大范围的传播和煽动公众情绪,制造燃料。
第三步……
不知何时,方轻踱步到会议室,就站在空地上,悄然望着。
有人发觉,忙不迭起身,“方…!”
被他抬手制止。
他俯身过去,随意的
在一台电脑后看。
电脑上打开了一个文档,上面有许多文字——
【有没有人告诉我,在a国这个剧会不会受影响,是不是还会如期演出圈钱,我们这里闹得沸沸扬扬有用吗?】
【我们在这里说来说去没用,夏满人在a国,能不能去组织一下华裔力量,让剧组道歉。】
【a国不是有国会请愿吗,可以用这个途径抵制剧组吗?】
他看的直挑眉头。
“每一组的任务话题都不一样,”朱丰已到了他身边,谄媚的给他介绍着,“您也可以看看这边。”
方轻目光挪动,看隔壁电脑:
【路过,想问一下,夏满还在演这个剧吗?退出了吗?为什么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emmm粉丝吹的那么高,怎么现在还没有夏满发声?】
【大家耐心点,满满那边是晚上,肯定在睡觉,等他醒了一定会有回答的。】
“这里是水军组,还有那边是联络组,主要是买营销号,买热搜等等,带热度的。”
每一台电脑都是不同的话题点,这些句子、关键词被储备在文档之中,有指挥人下发,分布在公司、家中等地的水军们接受命令,复制黏贴,在各种舆情论坛、平台上发布。
在适当的时候,控评、删评,调动起围观群众的情绪,把他们引导到自己的话题中。
一个上千评论的热帖里,不一定有三四个活人。
“再下一个阶段,是通过营销号、短视频号等进行搬运,扩大影响范围,”朱丰笑着说,“热度拱的够高,在公关上不回应装死的可行性就越低,回复越延后,可信度越低。”
觉得很有意思,方轻反过头,上下看了看他。
朱丰殷勤的笑。
“你想把他架到高处,用乌合之众逼他,”方轻发问,“你怎么知道他会如你所愿?如果他顺势退出了呢?岂不是帮了他一把?”
朱丰笑呵呵的摇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您可以等等看。”
方轻眯起眼。
他朝外看看,阳光很好。
于是抬步走去,淡淡的道:“我给你一个下午时间。”
朱丰:“好!”
他的手下跑来,小声说:“一个下午?哪够,他肯定会先按一按,夏满傻冯瑜也不傻啊……”
“没关系,听我的,”朱丰勾勾唇,“让水军演一波,套几个傻子,一块儿翻墙去编剧导演那儿闹几场。”
手下愣了好一会儿,缓缓明白过来。
这招真是,毒。
一个下午过去,在A国来到了白天。
作家本人的社交账号被找出来,她的评论区被攻陷。
她是个爽直的脾气,在评论区一条一条的回复,和人争论个没停。
最恶心的是,她拿出被揪的那部分剧本来自证后,先前发文的那个账号居然立刻拿出另一个有歧视内容的版本来,说那才是原剧本。
简直是有口莫辩,气的她要撅过去了。
与之相似的,还有剧组其他人的账号。
几乎每个人都被一群新注册小号给缠上了。
“什么什么?这些是什么意思,”排演室里,同事指着自己账号下激增的评论,对一个单词摸不着头脑。
另一个同事谷歌回来了,“好像是说,他们自认为是网络时代的远征战士,在捍卫他们自己的信仰。”
“哦,”缺心眼的说,“有点酷!”
几人:“………”
夏满沉默着,抿了抿唇。
他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剐蹭,发出声音。
“夏,去哪?”同事问。
“我去洗手间。”
夏满走后不久,小会议室的门推开了,导演几人走出来。
他们面色如常,让大家继续排练。
“确定吗?我们不会被取消项目?”同事直不楞登的问。
导演一秒破功:“胡说!凭什么!”
就凭这话剧正在招商,被抵制拿不到投资商的钱的话,他们还演个什么劲……
“别想那么多,还没到那地步呢,我们会澄清的,”导演说。
演员们这才不再说,默默的去自己的位置上,像往常一样打算开始工作。
一小会儿,夏满也走了回来,面色如常的加入。
半天排练结束。
大家吃工作餐,导演在边上处理事情。
大家都得了强迫症似的,一直刷评论。
一会儿,有人道:“怎么没了?”
“什么没了?”
“他们好像消失了,”同事说,“那个什么远征的战士。”
夏满在啃梨子,抬起眼睛望他们。
同事察觉:
“嗯?夏?”
“没消失,骂我来了,”夏满风轻云淡的说。

“来了来了,”放满电脑的大会议室里,一片敲键盘的声音里,有人突兀的高声大叫。
朱丰一激灵,放下杯子,快步冲到电脑边。
他的目光凝聚在电脑屏幕上,从那一行又一行的文字上过,嘴里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个蠢货!”
“我就知道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一激,夏满果然挑边站队了。
他发了整整一大面的澄清,详详细细的回应舆情,每一个问题都做了解答,并叙述了自己和剧组的接触过程,力证剧组没有任何歧视现象。
太蠢了,真的太蠢了!
这种时候,任他舌灿莲花,任他如何表达,站在了舆情的对立面,就只是自取灭亡!
夏满还是这个样子,不分场合不分时机的讲义气、讲对错,天真的可笑。
他未必不知道,装死、站国内这边都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但他就是要出来挡枪,要用自己去集火。
他早就说了,对夏满,投入多少都是浪费,这种艺人,早就该抛弃了。
夏满的回应很快登顶了所有话题的讨论榜首。
他的文章写的不错,粉丝量也大,所以在短时间内,出现了一批认同者。
谁也没看过剧,真相未必就是一开始说的那样。
但是,痛斥他,表达失望的,还是大多数。
他成了众人攻讦质疑的对象。
夏满发文前,告知了冯瑜,冯瑜虽不赞同,但沉默一阵后还是表示全力支持他。
此时,她召集了自己整个工作室,以及她在业内多年的人脉,开始了舆论的攻防。
“是,我知道……但他说的确实是真的,夏满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你和你们主编再说说,我记你们这次情,下次有有价值的新闻都先从你们那儿发。”
“不行是吗?不行算了,我知道你难做……嗯?用私人号?这样会不会让你挨批?……好,多谢,真心的。”
“对,是这样发,文章我们的人马上给过来,你们帮忙推一下。加钱就加钱,快点发就成。”
一片忙碌里,冯瑜抱着手机,站在办公室的玻璃门外,说个不停。
这种指控太过严重,稍有不慎,全盘皆输,所以大多数人都想明哲保身,怎么说都不肯帮忙。
她刚歇一口气,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她看一眼联系人,马上又站直了。
“郑主编!”
对方的声音苍老含笑:“小冯啊,你这次这个艺人,太能闹腾了吧,这小猴子是要翻天呀。”
冯瑜道:“真是不好意思,叨扰到您老人家那儿去了,这回实在是着急。您看,您方便和底下人打个招呼吗?”
“他们年轻人,顶上有眼睛盯着的,怎么敢替你写这种文章,我老头去打招呼,岂不是要招人恨了。”
冯瑜顿感失望:“您说得对,是我让您为难了。”
“不为难,”老头哈哈一笑,“你这个脾气,怎么还这么急。你手里头有什么客观的东西,可以拿给我看看。”
冯瑜一愣,简直是意外之喜,郑主编这还是打算帮忙的意思!?
可是她想了想,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来。她手里没有什么有力的东西,如果有,她早发出去了!
无罪者要怎么证明自己无罪呢?如果简单,又怎么会有人剖腹取粉!
“太急了是吧,你也没有拿到东西,”老头摇摇头,“我没有看到客观的东西,是不能替你写文章的。”
“可是,老师,这次真的不正常,是有人在做局,您肯定也看得出,正常舆情不是这样走的!”
“连夏满自己都已经看出来了,他就是知道别人是冲着他来的,他才会站出来,我得护着他。”
“看出来——是一种客观证据吗?”苍老的声音打断她的力陈。
冯瑜哑然,面色失落。
老人悠悠的说:
“是非不明呢,我们就不能持任何立场,否则就不公正了对不对,你在我这里工作的时候,我也教过你的。”
“……是。”
冯瑜嘴唇干裂,忍不住舔了舔。
“所以,我不能按你想的写,”老头笑呵呵的,“我呀,劝劝架,让着急上火的、出门讨说法的,都先回家来,好好想一想,等子弹飞一会儿。”
“………”
冯瑜那心情简直大起大落又大起。
“老师?您要为我们写文章?”他老人家怎么会!?
“哪是为你们,”老头捋捋胡须,“我是想啊,自己家里的事,关起门来解决,我们是礼仪之邦,急哄哄的就到别人家里头去,惹得人家笑话不是。”
“——朱总!您来看这个。”
“什么东西,一惊一乍的,”朱丰不大高兴,从方轻身边走开,凑到那员工边上。
“华N时报,”员工结巴道,“他们、他们发了文。”
“什么,”朱丰一愣。
“还、还是郑中和主笔的!”
这下,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好了
草,郑中和这种新闻界泰山级别的人物,来掺和这种事情干什么?
“冯瑜的关系吧,冯瑜以前在报社做过。”
“写的什么?”
“我看看……写了个寓言,大概就说事情还没搞清楚,谁也别急,更别直接就指着鼻子问罪了,别当了有心人的手中剑。”
员工们摸摸鼻子,相互望望。
这说他们呢。
“华N时报的影响力太大了,郑中和又是泰斗人物,估计今天这个舆情目标做不下来,”员工上前,“朱总,您看现在怎么办?”
朱丰冷冷的,“你说怎么办?”
员工:“暂避锋芒,让他们缓一会儿没关系,咱们备些新素材。”
朱丰斜他一眼,颇有些赞赏:“你叫什么?”
员工报了自己姓名。
“好,现在开始,你来指挥,要备什么素材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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