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总想给我送终—— by木槿萌萌哒
木槿萌萌哒  发于:2024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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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开四小时夜车带你来明莱,你给我想顾重山?”
夏满迷惑又错愕:“不是,谁想顾重山了,想什么了我!”
“又是以前,又是还纸钞,我怪错你了?”
“什么啊,我顶多就是想到了他——!”
“承认了。”
不是,谁承认了?这完全就是强词夺理!夏满张嘴结舌,嚷嚷说:“那我想了又关你什么事!你去投诉我啊!”
闻霖久扯了扯嘴唇,漂亮的凤眸染上危险。
他没吭声,却低下头来。
夏满晕晕乎乎的,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近。
下意识屏住气,不敢呼吸。
——下一秒,痛意从额头传来。
夏满捂住脑袋,快跳起来:“你!?”
闻霖久在他额头一个弹指,给了他一个大板栗。
随即单手抱臂,冷笑:“你也去投诉我吧。”
夏满:“…………”什么人啊!!!
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人。
夏满气死,不想跟这个人说话了,扭着脑袋要回房间去。
房间门半敞,他没注意浴袍挂在把手上,随着步伐被用力一拉。
雪白的肩头裸露在空气里,毛孔也因这凉意而骤然收缩。
闻霖久竟凉凉道:“这么大诚意道歉?早说。”
夏满脸涨红:“……!!!”
他气哄哄的把浴袍拉上,哐的一声甩了门。
门关上,彻底隔开两个人。
闻霖久站在那儿,抿着嘴唇,肩膀轻颤,半晌以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门从里边被踢了两脚,夏满叫道:“我还在呢!”
走廊两端,陆云歇和褚凌探出脑袋,默默无言的投来目光。
只见英俊高大的男人穿黑色连帽衫,表情难得的柔和带笑,散发着漫不经心的魅力——对着一扇门。
二人齐齐摇头,搞不懂搞不懂……
好酒不宿醉,白天四人还能早起生龙活虎去滑雪。
——不算太早,但起码是上午就起来了,否则等到下午那雪场的雪都滑的一坨稀烂了。
夏满还惦记昨天有人发神经,走在最前面,从柜子里拿滑雪装备,不讲话。
闻霖久和两名好友落后一步,随意聊着天,说明莱的天气、昨晚的球赛,眼睛时不时往前一瞥。
他们都有自己的装备,就夏满是临时被拉来的,要从雪场拿。
几人都等在旁边,看夏满在那儿挑挑拣拣。
“不拿个小乌龟?”
夏满拉好滑雪服拉链,坐在地上穿鞋时,耳边传来低沉男声。
夏满疑惑:“谁,谁要小乌龟?”
闻霖久弯着腰,琥珀色的双眸凝着他,问:“不然还想摔断哪?”
这就真是瞧不起人了。夏满把脑袋一拧,系鞋带,不理他。
鞋带系好一边,换脚,系另一边。
一只手从旁伸来,手指修长而灵活,关节微凸,轻巧的打了两个结,系的很结实。
“别逞能,现在下山的路结冰,受伤了很麻烦。”
不带戏谑调侃,是的确关心。
夏满内心天平摇了摇,这才抬眸看看他,慢吞吞开口:“好吧,其实我滑的——”
“我不会滑,我要一个,”陆云歇笑着插进来,弯腰伸手,从夏满身侧的柜子里拿了两只小乌龟。
他打破二人的对话,对夏满道:“我一个人戴有点丢人,你陪我戴?”
夏满挠挠头皮,不知怎么说,只得:“……行吧。”
四人,并两只小乌龟,上了路。
去雪道需先坐缆车,缆车是两人的,但有两条索道,输出效率倒也不低。
他们到时,缆车前已有几个年轻人,都穿着专业装备,看起来是常滑雪的样子。
闻霖久一行到来,令那几人回头看了看,但因都戴着护脸,看不清长相,也就收回了目光,继续聊天。
挑了空的线路等,夏满将雪镜摘了下来调整,陆云歇见了,出手帮他。
闻霖久和褚凌两个人则都没眼力见,在旁边聊别的。
“云歇你真好,”夏满道,“等会儿滑雪我带着你,你跟紧我。”
陆云歇忍俊不禁,说好啊。
两人对话传到旁边,一名穿紫色滑雪服、戴黑色护脸的陌生男人当即一怔。
他猛地转回头,深邃的眼瞳流露出明显的情绪。
此时空缆车赶巧到,夏满拉陆云歇:“咱俩上去。”
陆云歇一无所察,笑着和他上了缆车。
闻霖久在后,伸手为他们关了门,懒洋洋叮嘱:“高级道,别乱跑。”
夏满:“哦!”
平行线的下一辆缆车也滑到,工作人员打开门。
交替上车,另一帮人上去。
“亚什,怎么了,不上车吗?”一个人奇怪的拉自己好友。
“……上,”黑护脸男把目光收回来,一脚蹬上缆车。
缆车单向玻璃,两条索道间相互看不见。
黑护脸男便转头,盯向仍站在雪里的闻霖久。
闻霖久侧过脸,望去。
认出那眼睛的一瞬间,他也冷了脸。
对峙持续几秒。
随着缆车滑动,这紧张气氛才结束。
雪地里,半晌褚凌吃惊道:“是他?”
“嗯,”闻霖久将雪服拉链拉紧,脸上没有表情,“给云歇打个电话,别光顾着陪夏满玩。”
怎么碰到那孙子了……
褚凌心里直打鼓,好不容易高高兴兴出来玩一趟,别给他找事啊。
陆云歇不是没有发现,他发现了。
他抱着板,夏满则正戴小乌龟,并叫他戴。
夏满的雪镜推到了额上,护脸朝下拉了,露出晶莹剔透的杏仁眼,一点黑发从帽子边缘探出来,趴在眉上和鬓边,长眼的都看得出他的漂亮。
陆云歇微笑着答了夏满几句,同时转过头,看向前方雪场。
“我们等会儿去远一些的地方,”他面色平常的对夏满说,“这边太陡了,找个缓点的。”
“那是闻霖久?”缆车中,护脸男的朋友反应了过来,“他怎么会来明莱,不是说他回华夏了吗。”
“呵,”护脸男冷漠的转开眼,“关我屁事。”
另一朋友拉了拉说话者,示意别说了。
没看见么,人是跟陆云歇一块儿来的。
碰见前男友,以及前男友的现男友,这种倒霉事,有什么可说的?
“那陆云歇带着那个又是谁呀……”他心里嘀咕了句,这几个人真够乱的。
嘴上说着关我屁事,结果到了地方,护脸男四下一扫,戴好板就往远处去。
夏满正在:“你看,这是后刃推坡,你要下蹲一点,保持重心……”
一个身影如箭一般飞了过去。
夏满继续:“……”
又回来。
夏满莫名被溅了一脸雪。
他抹了把脸,扭头看那傻逼。
“在这儿学推坡?你们挺有创意,”傻逼带着黑色护脸,眼睛是单眼皮,他停在正下方,眼带讥诮。
“别理他,”陆云歇淡然垂眸,替夏满拍掉帽子上的雪,又牵他手腕,“我们去那边。这里让给他。”
夏满心思轻转,点头跟着陆云歇走。
傻逼站在原地,盯着他们相交手腕,眼神要烧起来。
“你不用教我,”到了另一块地方,雪不那么平整,一块危险指示牌竖在地上,提示前方不可进入,牌子挺新的,看样子是这两天插的。
他们没再往前,陆云歇道,“我们等一下霖久他们,不急着滑。”
他说着找出手机,去一边通话。
夏满不好说什么,他瞧出陆云歇和傻逼护脸男认识,还有仇,但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
四下白茫茫的,雪道上的乱石树枝都被清理干净了,会员制雪场,内部人也少,滑起来是铁定过瘾。
夏满有点心痒痒。
傻逼因此显得更讨厌了。
他没事做,低头解了小乌龟护具,抛在手里玩。
小乌龟是新的,翠绿翠绿。
正研究龟背纹络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股推力,因在平地,夏满大字型往前栽去。
他眼疾手快单手撑地,仍然免不了跪在了地上。
夏满不可置信:“……?”
“乔亚什,”听见了声音,陆云歇反过脸来,大吃一惊,怒容满面,“你干什么!?”
乔亚什踩着单板,扭头看来,眼神桀骜,满是挑衅。
他已滑到半坡,滑行时顺便作恶,推夏满一把,然后继续下落。
陆云歇连忙过来伸手拉夏满,但,视线所及,夏满抹了把脸,向他缓缓摇头。
夏满穿蓬松的滑雪服,黑白相间,像笨拙的企鹅。
他的视线错开了陆云歇,向坡下望去。
夏满眯了眯眼,伸手,拿起小乌龟。
翠绿色的乌龟在空中形成一道抛物线,精准的砸到底下傻逼的脑袋上。
乔亚什挨了一下,不疼,还嘲笑起来:“拿小乌龟砸人,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里,夏满表情沉静,顺着坐地的姿势穿板。
再徐徐站起。
一个不冷的知识,企鹅滑雪超、快。
将雪镜下拉,目光盯紧远处。
所有人错愕的眸光中,夏满飞驰出去!
刻滑、换刃,身形如箭。
临近下坡,他身体侧倾,几乎贴地,俯冲而去。
他的速度真的太快了,快到几乎只用了数秒就把乔亚什多滑的距离全部拉成零。
来不及反应,乔亚什一瞬间瞳孔骤缩。
眼里只有白茫茫,以及那如在浪花中漂浮的一人。
在最接近他的地方,夏满右手触地,陡然反拧身体!
哗——!
雪如浪涛,激荡至数米高度!
****
不远处,从缆车下来的两个人抱着板子快步走来,瞄见这一堵雪墙,褚凌原地一顿,表情欣慰,“陆云歇终于揍他丫的了!”
雪浪起又落,黑白分明的修长身形在视野里变得清晰。
闻霖久一眯眼,一丝讶色从眸中晃过,“那是夏满。”
“哈???”
“快走。”
雪墙落地,冰晶从衣领缝隙往里漏,激的人起鸡皮疙瘩,乔亚什愤怒的瞪大眼睛。
夏满踩住单板,在一尺之遥的地方转回身,抱着臂瞧着他。
“妈的,”乔亚什气不打一处来,“什么素质。”
“哈,素质,”夏满立马拧板子,作势要再来。
乔亚什下意识往后一退。
夏满却没动了,笑咧了牙看着他:
“小乌龟是吧,呲个破雪墙把你嚣张的,现在谁是大乌龟?”
乔亚什咬牙:“你——”
“你你你个头,”夏满很凶的道,“带帮菜狗就把自己当狼了,爸爸的动作指导前国家队教练,四舍五入冬奥冠军跟我师兄弟,你照镜子看看你配跟我在这儿你你你吗!”
“…………………………”
围观群众都震惊了。
不是,那你刚才在那儿小乌龟学推坡!?
现在都是这种套路了?
夏满:“不然都跟你似的半瓶水晃荡会下个坡膨胀的像能飞了——”
乔亚什被骂的眼睛渐红,染上戾气。
他攥紧手中团的雪,雪水滴滴的从指缝里漏。
夏满话说一半,一道风从耳旁掠过。
——居然有垃圾在雪场里动拳头,这是夏满的第一反应。
在那几乎是万分之一秒里,他的身体本能向左一倒,躲过了一拳。
但此时他也已经失去平衡,看样子得再栽一回雪里。
也行……那就顺便铲飞这王八蛋……
夏满在一瞬间做了决断。
他以手触地,腰间轻拧——
一股力在这时从背后传来,似乎是一只手掌将他拖住,朝上一拉。
夏满的动作中断,被一拖一带,撞进一堵人墙上。
他下意识单手一揪对方肩背,更稳的落地。
再抬眸,眼前又多一个高大的身影,那背十分宽阔,几乎挡住夏满朝前看的视线。
夏满一抬脑袋:“闻……?”
他的头发沾了冰晶,在空气里晃动,一抹扎眼的红也跟着轻跳。
闻霖久眼眸微凝。
他靠近过来,用手在夏满的耳边轻轻一抹。
继而,放在眼前。
夏满迟钝望过去,只见一滴血珠子在指尖,被雪白的背景衬的格外鲜红。
后知后觉,他发现自己被乔亚什佩戴的手表擦到了耳背。
闻霖久眼神暗下来。
他没穿板,板子单手拎着,高大的身形立在雪里,让人无法忽视。
而回望人时,那凤眼更是如刀一般利。
乔亚什仇恨望他:“闻、霖、久——”
“叫我?”闻霖久斜他一眼。
下一秒,雪板被拎了起来,从一个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刁钻角度,带着极重的力道,朝乔亚什的方向狠狠一抡。
那一下如果拍中了真的要断两根骨头。
乔亚什迅敏的要朝旁躲,却没想到,褚凌邪邪一笑,从后方伸出腿,朝他后背就是一脚。
“乔!”
“亚什!”
在朋友的惊呼声里,乔亚什砰的一声摔在雪地里。
雪灌进了嘴巴和鼻腔,还带着砂石,惹出了一股铁锈气。
他感觉自己下巴脱臼了。
“你也配,”闻霖久慢条斯理,却字字都咬的很紧。
“……”
“……”
“妈的,”这太狼狈了,心火直窜,乔亚什抓地就要爬起来。
又是一片雪花激起,扑了他满脸。
有人趁着这节点,一巴掌甩在他后脑上。
“垃圾,”夏满骂他。
闻霖久侧脸瞧去,见夏满神情激愤,脸上涨红,两团绯云燃在颊边,实在是非常漂亮。
他轻轻清了嗓子,收回视线。
捏了捏眉心,他眼眸重新下落。
乔亚什的三四名同伴已经被这场景气疯,一个个表情都像野狗龇牙流涎。
“想打架啊?”褚凌一乐,“行啊,试试呗。”
陆云歇也走上前,眸子淡扫前方,活动了一下手腕。
“好了!”
出声阻止的却是乔亚什。
他牙关紧咬,脸颊肌肉抽动,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
朋友见状立即去搀扶。
他站稳了,眼神从夏满等几人身上扫过,最终留在陆云歇脸上。
“你们要滑雪是吧,”他阴鸷的说,“那你们,好、好、滑。我走。”
陆云歇眉头轻蹙。
乔亚什一行人当真走了。
间或有人忍不住回头,被乔亚什一巴掌拍回来,最后,他们消失在雪地中。
“走,换个道,这都稀烂了,”褚凌出声,试图活跃这氛围。
夏满却不走,眼神四下望,是在找东西。
“什么丢了?”闻霖久问。
夏满一字一句:“小、乌、龟。”
闻霖久:“…………”
夏满等的就是这一刻,“怎么样,看见我技术没有,服不服?”
闻霖久轻嗤一声,“我服什么?刚才我来晚点,你都要挨揍了。”
“哈,”夏满指着他,“你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不如再晚来点,我一个板子敲的他们满头都是包。”
闻霖久:“哦。”
“你哦什么哦!不服来比!”
闻霖久伸手按他脑袋,拖到身边,架着他往前走,“别吵了,耳朵疼,前面这几天有小雪崩很危险,走远点。”
看在雪崩的份上,夏满觉得暂时先不跟他计较。
吵吵闹闹里,两人一同走远。
陆云歇和褚凌各自忍笑,跟在后面。
雪地留下他们的足迹。
接下来,滑雪时间,夏满真正的showtime,正式开始。
什么探头下去看不到尽头的陡坡、普通人站上去立马要掉头返程的跳台……夏满见一个就上一个。
他像动物园里刚放出来企鹅,这里蹭蹭那里跳跳,在雪场各个角落留下他飞驰的身影。
高级雪场菜鸡甚少,但职业大神也更少,大部分人都是中上水平。
夏满一枝独秀,高调的让所有人都忍不住频频回首。
“……他这是被歧视了,攒够了技能冷却,现在大爆发吗?”褚凌幽幽的说。
“小乌龟,”微凉男声从头顶传来。
褚凌扭过脑袋,上方石头坐着闻霖久。
“只要一只小乌龟,”闻霖久啧声,不说后面的话,摇了摇头。
褚凌仰头长叹。这时视线余光瞟见了一道向他们而来的身影。
“又要来了,”他坐直,“开始倒数。”
“十、九、八……”
数到三,企鹅夏飞扑过来,经过了他们身边。
“怎么了,你们累了?”夏满关切的仰头说,“滑雪这项运动很需要体力的,累了没关系,你们可以先回去,我刚热好身呢。”
褚凌:“……”
妈的,一只小乌龟,激发了你的双面人格吗?
这都来回现眼好几次了。
他无力吐槽,闭紧嘴巴。
“是吗,热完身了?”身边,男人开了腔,声音染了雪场的凉,有种特别的氛围感。
放在一旁的雪板被拿起。
闻霖久从石头上站起,表情懒洋洋:“那我我过来陪你玩会儿。”
黑白相间的身影从陡坡上飞驰,之后,一道黑色身影紧随,追上他。
前面的人回头看了看。
后面人嘴角噙笑,食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
别说话。
比比看吧。
夏满被激发了斗性,双目亮起来。
掰掰扯扯半上午,现在这还差不多。
“今天雪场来了一对仇家,”明莱雪场附近的滑雪爱好者们开始疯传,“不要命一样,一个追一个飞,什么项目都敢上,”
“我怀疑是退役选手,有旧怨。”
“旧怨个鬼,活该你打光棍到八十八。”
“啊???”
“呼,”夏满坐在雪道边缘,接过闻霖久递来的矿泉水,他扯开面罩,大口喝起来。
汗水已经浸湿了额发,他的嘴唇通红通红的,压在水瓶边缘,水珠子从嘴唇、下巴往下滴。
闻霖久目光停了片刻,在他叫自己名字时,挪开视线:“嗯?”
“技术你不如我,”夏满老气横秋的点评,“体力,我不如你。”
“不过这个运动,比的是什么来着?”他托着腮,故作疑问。
闻霖久轻轻挑眉:“是什么?”
夏满:“不要装蒜。”
闻霖久:“比谁能少去几次骨科。”
夏满:“切~”
两人都过了把大瘾,血清素上升,心情愉悦。
“不是说断了胳膊?”斜靠在路边,闻霖久睨过来。
“都断过胳膊了,再不练好,我丢不起那个脸,”夏满悻悻,“我最讨厌被骂了。”
因他伤情,他停拍,其他人先拍,之后再集中补他的戏份。他坐立难安,挂着石膏也要去片场。取了石膏,过了恢复期,他又去给动作指导端茶,拿着基础动作问。
他脸皮比别人厚,当然天分据说也是出奇的高,学的就比别人快许多。
最后一场拍跳台子,实景拍摄,几十米,他亲自去跳的。
那一跳其实勉强,落地真的像只大乌龟,但所有人都给他鼓掌。
动作指导主动加了他联系方式,“三四年前我还有点糊,那时候行情也不好,没戏拍,我就老跟他一块儿去滑雪。”
现在想想,又回了那个时候,“不拍戏,到处玩,和现在一样,也真挺好的。”
夏满舒服的长出一口气,仰看着天空,眯起眼睛,像猫似的。
闻霖久目光凝在他侧脸,还有耳朵尖红红的伤痕:“那么惨?”
夏满装可怜:“嗯,特别惨。”
“那要不,像褚凌说的,”闻霖久瞧他,眼神带了漫不经心,“我捧你。”
夏满略懵。
拧过脑袋,眨巴着眼睛看他:“你钱多烧的?”
“犯不着,”闻霖久一晒,“投你一部戏,才几个钱。”
夏满认真观察他,发现他居然说真的。
“首先,”夏满也认真,竖起一只手指,“这不是霸总文。”
闻霖久眼中闪过困惑。是他听不懂的名词。
下一秒,啪。
夏满一个弹指扣在他脑门上,好大一声。
闻霖久错愕:“???”
没有其次,是个假动作,报仇了,夏满起身,教练附体的冲他嚷嚷:“快点起来,再来一圈,少讲空话,我堂堂一线要你捧!”
好嘛,这下雪场传闻的旧怨说终于占上风了。

离开雪道已经是傍晚六点多。
好久没有这样高强度的运动过,夏满浑身上下都又酸又软,尤其他后来跟闻霖久比赛的那几圈,堪称压死骆驼的最后一个秤砣了。
但这些,他绝不会透露出一星半点。就算某个动作拉伸到最疲软的肌肉,疼的他龇牙咧嘴——
他也要背过身去。
别问,问就是尊严。
下山就没有坐缆车,而是从雪道滑下去的。
四个人,没有一个掉链子。
到了建筑中,夏满又累又饿,这时菩萨翩然而至,轻轻一托他的手肘,“吃点东西吗?我这儿有一些坚果。”
陆云歇望来,满是关切。
夏满先是愣了一小愣,然后连连点头,“要的要的。”
他像松鼠似的剥开果子,嘎嘣嘎嘣的吃。陆云歇忍俊不禁,又从口袋里找了巧克力,拆了包装,放进他手掌心。
夏满含糊道:“你也吃呀,别光看着,我一个人吃都不好意思了。”
“我不饿,”陆云歇笑道,“快吃吧,你今天受累了,都怪我。”
有什么受累的,教训傻逼人人有责。夏满摇着头刚要说话,恰好,路灯通电——
从山腰的建筑群往上,望到山顶,形成一道蜿蜒的长龙,有几名滑雪客真从山上飞驰而下,身姿飘逸,能看出技术很不错。
一瞬,夏满脑子里灵光一闪,道:
“——云歇原来你会滑雪啊!”
“而且是很会!”
“不是,那你拿小乌龟说你不会!?”
陆云歇失笑。
既是为这个乌龙,也为夏满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抱歉,”他说,“我误会了,本来是想陪你戴会儿,这样你不会觉得丢人。”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那么厉害,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居然是要陪我……
拿小乌龟时的场景回溯在脑中,夏满悟了。
在那一秒钟里,夏满感觉对面的陆云歇身上有佛光在闪,就是那种要被拍下来放在小红薯里被上万网友许愿考研考公面试顺利的类型。
相比之下,某些人被他弹那么一小下,后半场追他就好像特邀动物演员在追急支糖浆……
不是他拉踩是真的人比人气死人啊。
夏满由衷赞叹:“云歇,你人真好。”
像明白他在想什么,陆云歇不疾不徐道:“其实霖久也很关心你,他只是不擅长表达。”
“就他……”
“你别看他总是冷着个脸,但他其实是很热心的人。”
两人边说便往里走,另二人在说别的事,没有跟上,“我悄悄告诉你,我们念书的时候,我遭遇过校园霸凌,是霖久站出来帮了我。”
“啊?”夏满诧异。
“我太像女孩了,”陆云歇并不介怀,很是从容,“你知道的,小孩子有时候是很残忍的。”
“那你们就这样成了好朋友?”
陆云歇轻轻“嗯”了一声:“我想你们认识时间不长,但你可以回想一下,每次你有困难时,他是不是都会出面?”
“那是,要不然我怎么会——”夏满脱口而出,又险险停住。
“嗯?”陆云歇促狭看他。
夏满:“……”
两人此时走到了大厅里,夏满需要在这里停留,还掉装备,他找到事情做,忙停下了这危险的话题。
他解自己上半身的东西,陆云歇则自然的下蹲,帮他解雪鞋的系带。
这时,闻霖久和褚凌交谈着,也从门口徐徐走进。
褚凌:“……他不是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人,不得不防,但要我们现在躲他,我又觉得他丫不配,你说呢?”
没得到回答。
褚凌:“哈喽?你听到了吗?”
闻霖久目光落在正前方,那一站一蹲的二人身上。
夏满在说话,陆云歇笑着摇头,眼睛弯着,橙色灯光落在他们头上,照着还未融尽的冰晶,闪着细碎的光。
二人相貌都是人群里的一等一,如此画面,在旁人看来,实在美好的不像话。
闻霖久顿了一顿,面不改色的站定。
褚凌发誓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周围温度的骤降。
但偏偏,闻霖久就那样等着,等到陆云歇替夏满脱完了雪鞋,才走上前。
他拍了拍陆云歇的背,说了两句话。
“你的新雪板?出门的时候没有找到吗,”陆云歇奇怪,“那我去行李里再找找。”
闻霖久:“嗯。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走开。
留褚凌在风中凌乱。
“怎么啦,”夏满一无所察,傻不拉几的说,“我们在这儿等他们吧,一块儿吃饭。你这会儿饿吗?我还有云歇给的巧克力,分给你。”
褚凌面色古怪:“…………行吧。”
那边,上了楼后,陆云歇在他们先带来的行李里认真翻找了一番。
并没有找到闻霖久所说的新雪板。
他奇怪:“怎么,你脚上的不合适吗?你这块好像也是新款吧,我上个月也买了的。”
“哦,那我记错了,”闻霖久倚在门口,语气随意。
陆云歇轻轻一挑眉,停下继续翻找的动作。
“你有话对我说?”
两个男人对望半晌。
闻霖久才淡淡道:“乔亚什太疯了,你自己解决一下。”
乔亚什,唉,陆云歇头疼的敲敲脑袋,说好。
就这样,闻霖久转身欲走。
陆云歇却又迟疑一下,叫道:“霖久,你不是要说这个吧?。”
闻霖久停住脚步。
“因为是你第一次带人来,我才照顾夏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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