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总想给我送终—— by木槿萌萌哒
木槿萌萌哒  发于:2024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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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一分钟。”
妈的……
“我刚跟他舅打德扑,顺嘴一问才知道,他舅的养父母是兰明达供应商,你知道兰明达的芯片吧,现在都在想办法,他那意思是,把乔亚什放了,他能帮忙去争取独家供应,不一定能成,但他说话管用。”
闻霖久皱眉。
皱眉就对了,代表在考虑。褚凌心里稍松口气。
还知道权衡利弊,那就有戏。
“他主动和你说的?”
“我主动和他说的。”
“乔亚什进不进去,我们说了不算,是司法体系的事。”
褚凌:“你怎么跟我打这种官腔,这么好的事,你往外推是不是傻。”
“有你什么事,”闻霖久莫名。
褚凌真是要服了。
他上火,脱口而出:“夏满没伤着,没闹出大事,委屈他一回又怎么了?”
闻霖久淡淡的:“你不是这么想的。”
“哈,”褚凌生气道,“你还挺了解我,你是真拿定主意要跟夏满处,你到底想清楚了没有?”
闻霖久轻顿。
眸光停在他脸上。
所以这才是褚凌的真实来意。
褚凌捏了捏额角:“夏满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去问过没有,他的病好没好、治不治?”
“你每天跟他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我没见过你对谁这么上心,他如果是不治之症,你怎么——”
“褚凌,”闻霖久打断他。
目光沉沉:“你不要管这么多。”
褚凌眉头锁起。
“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闻霖久道。
褚凌怔然。
…………
夏满睡到了次日午后,满打满算够了八个小时。
他下楼时,酒店自助餐厅都已经闭了餐,几人正坐在沙发上闲聊,等待着。
陆云歇起身,“怎么下来了?刚叫了吃的送你房间。”
夏满四下看一圈。
“霖久去给你送的。”
夏满:“哦……”
“警察在给一些人做笔录,晚点就押人下山了,”陆云歇道,“你在这坐会儿,我过去和他们说一下你来了。”
夏满点点头。心不在焉。
他在沙发卡座上坐下,背对着楼梯口。
耳朵竖直。
过了也没多久,砰砰砰的脚步声响起来。
夏满故意没回头,等着那人走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他这才一副刚反应过来的样子,抬起头来。
男人微弯下腰,声线低沉磁性:“起来了,怎么不告诉我。”
夏满:“刚醒。”
闻霖久也是没睡醒的样子,揉了揉他脑袋,语调随意,带着倦:“你没开门,我把吃的放我房间了,上我那儿吃。”
夏满说好。
接着起身,跟着闻霖久走。
两人一前一后,闻霖久没说话,夏满便也按兵不动。
闻霖久为他开了房间门,指指桌上的餐食,“你在这儿吃,我下去了——”
夏满看着他。
眼巴巴的。
他扶了扶额,“我不下去。”
夏满边吃,边看他。
尤其闻霖久拿衣服出去洗的时候,夏满饭都不吃了。
闻霖久忍无可忍,走回来问:“你要看我多久?”
夏满却一脸茫然:“啊?”
他根本没发觉自己一直在看闻霖久。
他一脸“你别冤枉人”、“你这个自恋狂”,让闻霖久无话可说。
夏满指了指他手上:“洗衣服务吗?我也要,你让服务员去我房间拿一下哦。”
闻霖久:“我又不是你家政。”
夏满不说话了,嘴角撇着,不高兴又不说的模样。
闻霖久走了出去。
夏满表情垮掉。
判若两人,昨夜今日,判若两人。
别人要拔了才不认人,他转个觉的功夫就不认人。
可能昨晚下飞机就不打算认了,瞧瞧他晚上分别的时候走的多快。
冯瑜还说什么别拍艳照要戴套,这是风牛马不相及,下了山就要一拍两散了的地步——
夏满起身往外走。
偏就那样巧,走廊里一个胖妞在与人吵架,说的就是“亲了就是亲了,这世上没有朋友会亲嘴,你这个王八蛋!”
他站住脚步,与那头走回来的闻霖久目光交汇。
夏满瞪他一眼,把脸扭到一边。
闻霖久进房间去,把他吃剩下的盒子扔进垃圾袋,提了出来。
回头看,夏满还在那儿,气鼓鼓,蔫几几。
他想叹气。
“愣着干什么,跟上来。”
“啊?”
“楼下做笔录,快到你了。”
“哦。”夏满跟上去。
到了闻霖久的身边,被拦了路。
“干嘛?”
闻霖久垂了垂眸子,浓密的眼睫毛挡了光,使得他瞳孔明灭一瞬,叫人猜不出想法。
“你——”
下一秒,温软的唇瓣在夏满额头轻轻一点。
夏满蓦地睁大眼,没有反应过来。
眼前是男人滚动的喉结,利落的下颌。
闻霖久又揉了把他的头发,语气无奈:“傻子,这样可以了吗?”

夏满吃完了东西,做了初步问话,一同下山去配合进一步调查。
明莱的警局地盘很大,建筑有些年头,乔亚什在进警局大门前,突然不予合作,滚在地上,大叫着说自己肚子疼。
警察有点分不清楚他的演技,问:“怎么了?是吃坏了东西吗?”
“他们打了我,”乔亚什指着闻霖久几人,“我觉得我的肋骨、我的脏器,可能都破了,我现在需要去医院。”
警察比较重视,叫来同事,让帮忙扶一下。
他自己则去一边打电话向上级请示,要安排去医院做一道检查。
夏满略感诧异,但他看看其他人……都波澜不惊,冷眼看他像三岁小孩一样撒泼打滚。
就连他自己舅舅也是这样。
“做一下检查当然好,”他舅扶着额过去,同警察说话,“刚好也给几个受害人做一下检查鉴定什么的。不过,也不用太担心,他……不是第一次这样。”
上次在某警局,乔亚什也是这样表演。
“就先这样吧,”警察听了情况,还是道,“联系好了车。”
他们一同转道去医院。
乔亚什的CT结果、化验结果都当场出,屁事没有。
他开始说自己脑袋疼,还要做脑CT。
他舅舅上去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仍是闹、吵,再被带走。
从医院里头出来,又已经天黑了。
警察拿了铐子把乔亚什带回去,其余几人都可以散了。
此时回雪场并不适宜,况且明莱市也是大热旅游地,曾有经典电影在此取景,留下逛逛才是明智的。
褚凌邀功,说自己早料到了,已经订好了住处,是某某星级酒店。
明莱游客量多,有数家品牌酒店在此设了店,他是黑卡vip,当天订的也是最好的。
“不错,”闻霖久说,“那你还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
褚凌:“?”
褚凌独自离开的背影带着一种单身狗的落魄与凄凉。
夏满不忍直视他,默默扭回头,盯着闻霖久。
闻霖久:“干什么?”
夏满:“……你干什么?”
他们一起逛了初秋的明莱市。
先去了经典电影取景地。
数栋联排的黄色建筑,屹立在夜色里,当地灯光亮化做的很好,建筑墙外都打着光。
建筑的二楼挂着某某电影院的牌匾,一台老式放映机就搁在阳台,射出两道光。
那光投在了对面墙上,一部经典电影正在放映。
游客们到此,或驻足,或拾阶而坐,三三两两,不少是年轻情侣,牵手依偎。
夏满与闻霖久一同抬头,看着变换的光影。
这是导演的童年回忆,也是他的电影初心,在这故事发生的实地里,夏满有些看入迷了,分不清是在电影里还是电影外。
看完电影,又到了河边散步。
那河上有几艘小船在慢慢的摇,一位非常漂亮的女郎坐在船头,丝巾在风中飞扬。河边有摄影师架着专业机器正在拍摄,五六名路人停下围观,过一会儿走了,又有其他人来。
夏满认识这些设备以及这个场面,猜到是在拍摄。
“好像是……”他说出那女演员的名字,是个不太出名的A国女演员,演的文艺片,相对小众。
两人没有围观,也在河边慢慢走,夏满描述了一番女演员某部影片的绝妙之处,闻霖久……一看就是不爱听。
闻霖久这个人,除了专业课课本之外,不会翻任何其他书籍,有时间的话,比起看电影,更愿意去外面冲浪滑雪攀岩。
夏满不管,夏满像老师填鸭似的,叭叭叭讲。
闻霖久不是来上课的,瞄见旁边有家餐厅,立马主张去觅食。
是家南美菜,外头人满为患的排队,夏满一看也觉得好吃。
闻霖久进去和服务员说了几句,给了高额小费,他们得以坐进靠窗的好位置上。
点了店里的招牌菜,满怀期待的吃了几口……两人留下现金迅速出逃。
撞进一家不中餐厅,穿着宽松大T恤的老外正在点左宗棠鸡。
夏满和闻霖久正低声说话,挑选刚才拍的照片。
前头接待的服务员听见了他们说话,转回柜台去,抽了另一张菜单给他们。
这张上面甚至有爆炒牛河、剁椒鱼头、烤鹌鹑!
两人吃的满意,简直是来A国后外食最满意的一餐。
两人都摸着肚子走出来。
外边路上有个冰淇淋小摊,他们买了两支冰淇淋。
有微风,有路灯,二人并肩坐在了河边开放的长椅上,一人拿一支冰淇淋。
夏满右手拿冰淇淋,左手拿手机,拍了一张。
又撞了撞不识相的某个人,把冰淇淋凑过来,碰了碰筒。
秋风轻轻的吹。
落叶掉在河面上,静静流淌。
…………
一天之后,他们收到消息,乔亚什被正式拘留,一个月内会移送起诉。
他有过前科,这次又造成了恶劣影响,不能再被取保。
又在明莱市呆了两天,闻霖久接到闻荷那边的电话,医生说她恢复情况评估良好,可以继续参加中断的新药项目。
几人便没有回雪场,直接乘飞机回了梅兰克。
闻霖久去医院,探望他姐姐。闻荷精神头果然很足,身体上的疼痛近期也有减少,护工说她上午还有劲和隔壁房病人吵了架。
夏满则回到住处……看见了一片狼藉。
瑞德拉受托在他离家时照顾猫狗,但这货的尽责程度太低,只管了吃喝拉撒,以至于,夏满目瞪口呆的看着到处是洞的花园,久久不能回神。
“这、是、什、么?”
“别急着生气,”瑞德拉努力挽回,“他挖洞藏食物,大概想等你回来给你吃。”
结果大白从洞里掏出了便便来。
夏满:“…………”
闻霖久回来,见到夏满和狗分据在两端,狗犯倔,咬着他的一条牛仔裤不放,夏满生气,嚷嚷着要送狗去中餐厅。
闻霖久一时无言。
其实是该去上学了。
闻霖久的调和下,一人一狗休了战,他们一块儿去狗学校给狗报上了名。
夏满填报名表的时候,在品种栏填了萨摩耶进去,被闻霖久拿笔划掉,改成比利牛斯山地犬。
夏满拿手机搜索了一下,张大了嘴。
他低头看自己的狗,这货乐乐呵呵的摇着尾巴,眼中满是清澈的愚蠢。
……很难想象,他能战一群狼。
出狗学校时,一只小型犬一直在前面吠叫,大白不敢过去,一屁股赖在地上。闻霖久把它抱起来,就这么抱宝宝的姿势走了。
夏满无语望天。
褚凌和陆云歇听说了此事,给狗子送了开学礼包,分别是口笼和P绳。
大白谢谢他们。
没几日,二人在A国的行程告一段落,启程离开。
二人走时,夏满在排练,这是首次排练,他作为主角无法缺席,因此很遗憾没有去送二人。
依旧是闻霖久开车,把两人送到了机场。
在安检队伍前告别,陆云歇笑道:“你姐姐病情稳定,应该很快会要回来吧?立冬有希望一起吃饺子吗?”
闻霖久顿了一顿:“再说吧。”
“嗯?”他这样回答,陆云歇略觉不妥。但心念一转,忽而明白。
“怎么可能,”陆云歇立刻低声道,“她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了,你呆在外面,也没有用。”
先前闻霖久一直不回,也有为了稳固、保全自己姐姐在集团的地位的用意。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不回来帮她,让她一个人去和那么多董事斗吗?”
闻霖久沉默。
机场人来人往,有人将去往一段新奇的旅程,有人则在家人朋友的簇拥下回到生长的地方。
“再说,”他依然说。
见他这样,陆云歇不便多言,上前与他抱了抱。
他二人进入安检队伍,过了闸机,消失在闻霖久视野里。
“可惜夏满没来,”褚凌后知后觉的,“冬天他也不一定能带的回夏满。”
陆云歇不语。
这时,他的手机叮了一声。
看了看,也递给褚凌。
是夏满发来了几人在雪场时的合照,以及不知他什么时候偷拍的几张丑照。
两人一起笑了笑。
夏满发完信息,匆匆放下手机,继续排练。
排演室条件好,自备舞台,第一次排练就能上台子,他是主角,戏份很多,几乎没有能偷懒的时候。
人不能歇,一歇骨头就懒,才排了小半个下午,夏满就觉得累,很想躺下来。
换以前,开三个大夜他都不叫苦,还问导演需不需要再来一条。
这出戏才刚开始第一次排练,还是个宝宝,就已经引起了许多公众关注。
外网上卢卡斯的宣发无敌,引了一堆流量,内网上夏满的粉丝自来水,且有同期竞品存在,双方吵嘴斗架,词条没从热度榜上下来过。
——所谓的竞品,是程导的那部名叫《明月照》的新片。
这片定过夏满后,反悔找新人,已经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
夏满闷头远走,沉寂多日,再出现,就和好莱坞巨星一块儿演出精品话剧,这在某些媒体眼中,是对明月照剧组的响亮打脸。
网上吵来又吵去,风波不停歇。
事件主角夏满很淡定,他坚持排到了最后一段,坐在地上休息。
已经五点多钟,马上可以下班。前门被人推开了半条缝,陆续有几人走进来。那是演员的家属,来接人的。
夏满看见自己的“侍女”从座椅上站起来,扑到她那熊一样的男朋友身上。
非礼勿视,夏满收回目光。
但即刻滑开手机屏幕,笃笃笃的打字:
【Summer:快下班了,我都没有在专心排练。】
【Willam:?】
【Summer:每次有人推开门,我都还以为是接我的人来了呢。】
【Willam:……】
【Summer: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来接我吃番茄牛腩和厚切芝士还有流心烧芋以及扬州炒饭。】
【Willam:不会。少看点电视。】

“夏,我办了一个派对,在我的新房子里,邀请了很多业内的朋友,你愿意一起吗?”
正当夏满瞪着手机,想该怎么骂人的时候,仙乐在耳边响起。
他一拧脑袋,作家娅莉塔笑眯眯的看着他,发出邀请:“我家有两位厨师,他们的拿手菜很值得尝一尝哦。”
——会有人突然出现,只是另有其人。
夏满爱凑热闹,马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诶。”
“可以带伴侣,”作家道,“你问问你的男友要不要一起。”
“没有,不要,”夏满果断的道。
作家失笑:“吵架了吗?那下班后你和我一起走好了。”
下班后,夏满发了个信息说不回去,便跟上作家,去她新家。
她家很近,步行半条街就到。那是一栋漂亮崭新带花园的大房子,里面甚至有泳池、影音室、健身房。
她聘请了管家、女佣、厨师等,可以想见手头多么宽裕。
夏满想,她是成名编剧,吃着源源不断的版权费,这些是应该的。
但作家却道:“是上个月买的,我都还不习惯呢,爆一部剧,生活天翻地覆,你应该明白的。”
“明白,”夏满道,“这行是这样没错。”
不过夏满有些好奇,A国文娱行业,和华夏有些区别吧?比如他们的电视剧按集拍、按季播,这应该会给大家的工作状态,以及行业生态带来影响。
夏满问,作家请他坐进沙发中,倒了一杯红酒给他,慢慢的聊了起来。
两人非常投契,一起去楼上书房,作家给夏满展示一些收藏的书籍和合影。
过不久,天色渐黑,参加派对的访客们通过花园小径,来到了房子门前。
二人只得遗憾的停止对话,一起回到了楼下。
“这是你的新演员对吗,”结伴来的两位黑人女性与作家拥抱,又笑吟吟的询问起夏满。
“是的,我的公主,”作家俏皮的答。
她转头叫自己的女佣,“亲爱的,请你将我的贵宾们带去里面坐坐,简妮特只需要气泡水,不可以饮酒,记得哦。”
女佣热情的将他们带进去。
夏满也跟着融入。
更多的访客来到,作家在门口接待大家,回头一看,夏满乖乖跟着她的两位好友,与其他人社交——就很像被e人领养了。
随着客人变多,房子里热闹起来,到处都有聊天、游戏、喝酒的人。夏满既寻到了数位同剧的同事,又结识了有趣的新人,在派对里自在的像只小蝴蝶。
这种场合,他混娱乐圈快十年,很得心应手啦。
他在品酒的时候,被诺亚找到。
诺亚排开人群,带着三个年轻人走过来,“夏,这房子太大了,害我找了你好久。”
诺亚在话剧里扮演了个不轻不重的角色,白天也在一起排练。
晚上离开时,作家也邀请了他,不过他说要与其他几位朋友先汇合,便自己来了。
“你找我做什么,”夏满正喝酒呢,金黄色的酒液,淌在杯中,甜滋滋的,他很喜欢,“你要来一杯吗?”
他举杯的样子,天真不世故,眼睛扑闪扑闪,搞得诺亚心痒痒。
他叫苦:“夏,你快些停止散发魅力吧,我要不行了。”
他们地中海国家的男人就是这个调调,产油。
夏满略囧。
“夏有什么魅力?”一道公鸭嗓插进来,“我真不懂,你们是看上了他哪里,瘦瘦瘪瘪的,长的一点儿都不好看。”
几人一怔。
说话的人是同剧的一个演员,有几句台词,夏满与他一点儿也不熟。
“我真的好奇,你是凭什么让李维斯举荐,”公鸭嗓凑上来,“是你的床上功夫很厉害吗?”
这是开玩笑还是恶意攻击?为什么突然这样?旁边的人都有点懵了。
夏满没懵,他迅速从沙发上站起来,大声道:“你长得跟个土豆似的还好意思说别人不好看,你瞎吧?”
这人圆脸、金发,是有点儿像土豆。
土豆被骂的不高兴,道:“我和你开玩笑呢,你怎么这样说话?”
夏满:“我也跟你开玩笑呢,大土豆。”
土豆脸垮了,叫道:“真不识相,最讨厌你这种不在自己的国家好好呆着,跑来别人的地盘扰乱秩序的**了!”
夏满没有听懂最后那个词,但下意识感觉不是很对。
旁边的人连忙道:“亨利,你喝醉了,开始说胡话了。夏,你别和他生气。”
夏满扭头,将那词重复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诺亚不敢说话。
从他的神态里,夏满渐渐分辨出了:这是种族歧视。
杯中酒已喝了一大半,只有底部的酒液还在轻轻的晃,映照出在场数人的脸,周围越来越安静。
夏满没说话,把酒杯放到托盘上。
——换了一只满的。
酒液离开杯璧,呈抛物线向前,精准的,被泼了出去。
冰冷的液体一滴滴的从黄毛的头发、睫毛上落下来,沾湿他的衣物和脚下的地面。
他尚未反应过来,表情呈现呆滞。
夏满面无表情,又换一杯,再泼了一遍。
土豆终于反应过来,发出愤怒的大喊大叫,甚至扑上来要打人。
周围动起来,人们连忙拉住他,让他不要胡闹。
“这里怎么了?”
作家闻讯而来。她刚在楼上洗手间,没想到就离开这么两三分钟就闹了起来。
开始还以为是有人喝醉了在嗨,结果越听越不对劲。
“刚才他……”女佣跑过来,小声的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作家。
作家诧异,也愤怒,她朝着土豆骂:“请你立刻离开我的房子!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不行,他要先道歉,”夏满说。
土豆:“你休想——”
夏满:“你再说,我揍你!”
两人又要吵起来。
作家的保安跑了过来,抓着土豆,土豆人高马大,一直挣扎,期间撞到托盘,酒杯丁零当啷的往下砸,可谓杯盘狼藉。
就是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伸手,扯住土豆的胳膊,动作精巧的一抓一拧,将之完全拷在背后。
“来,”他道。
保安从腰间找了绳子出来,把土豆的手捆了起来,而后二人一左一右的挟着他,离开大厅。
“真是的,怎么有这种人到我们的派对来,”客人们说,“太不像话了。”
“万一被传到网上去,又要被列进单子里抵制了……”
纷乱之中,夏满看着男人走到自己身边。
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脸颊:
“怎么傻乎乎的,喝了多少了?”
没喝多少,纯属没反应过来,夏满马上惊喜道:“你怎么来啦?”
闻霖久却收回手,退后一步。
他回以冷笑:“你的番茄牛腩我洗给狗吃了。”
夏满后知后觉。
不是吧,真的做了菜?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
冷漠的眼神里,夏满住嘴,低头,翻了翻手机。
未接来电,未读信息,还有他点的那堆菜的照片。
夏满重新抬起头,做出无辜狗狗眼,说:“你听见了吗,刚才那个人骂我,我好难过哦。”
“别来这套。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闻霖久面无表情的说,“晕倒在了哪里。”
“我问医院,他们说急诊没接华夏病人。”
夏满:“我、我能有什么事。”
算了,这种话讲出来有什么用,还要挨批。
在对方越来越谴责的目光里,夏满挪了挪脚步,往前站:“别生气嘛,我不知道你会等我……”
闻霖久仍道:“别来这套。”
说着,怀里扑了一个软软的、暖呼呼的东西。
闻霖久话音顿住。
他垂眸。
夏满的头发乌黑蓬松,在他怀里拱了拱。他那只祖宗猫来骗罐头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姿势表情。
夏满:“我错啦,我道歉,不要生我气嘛。”
每次都骗到了。
半晌,闻霖久磨牙道:“你怎么这么熟练!?”

只不过是在对付他这件事情上有了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心得罢了。
每次都是口嫌体正直,做了好事,嘴巴还那么坏,这要是换成一本古早狗血文,岂不是每天鸡飞狗跳的。
还得是我,夏满心中称赞自己道。
又演了几句,把闻霖久摸顺毛了,夏满带着他换了个地方。
——厨房。
两位厨师先生,一位在外面烤肉,一位在里边烹煮熟食。
“你没吃是不是,”夏满说,“我们开小灶。”
闻霖久:“吃了。”
“着急找我,吃了才怪,”夏满小声嘀咕。
他走上前去,和厨师说了几句,厨师点头,想了想,揭开储存食物的蒸笼,里面有一屉晶莹的虾饺。
夏满高兴的道谢,眉飞色舞的夹了一小盘,拽着闻霖久到一边。
“快吃吃看,”夏满说,“他说他在粤菜师傅那里学过艺的。”
闻霖久一动不动,看那已经快碰到自己嘴唇的虾饺。
夏满满脸期待。
他只好张唇。
“好吃吗?”夏满问。
闻霖久“嗯”了一声。
他就着夏满的手吃完了这盘虾饺。
随手把盘子放回台面上,向厨师道谢,夏满去拉闻霖久,边往外走,边说:“外面有牛奶,我们去拿,吃这么快别噎着啦……”
像小朋友一样,牵了出去,找牛奶。
还有红丝绒蛋糕、酒心巧克力、青口贝、椒盐薯条……
一个给一个吃,投喂进行的很顺利。
夏满还想去找樱桃派的时候,闻霖久已经被甜食齁着了,打断说:“外面开始分发烤肉了,我们去那边。”
隔着落地玻璃门,花池边立着烧烤架,大厨正把烤熟的肉夹到铁盘上,分发给周围的人群。
夏满感觉自己隔空闻着了香味。
他拖着闻霖久胳膊,兴冲冲的出去。
聚在外头的不少人是夏满的同事,看见他带着一个大帅哥来,都善意的调侃起来。
“去去去,”夏满道,“瞎起哄。肉呢,别吃光了,给我留点儿。”
同事递一盘肉过来。
那牛小排烤的外焦里嫩,
夏满马上与人勾肩搭背,要认异父异母的兄弟了。
“怎么称呼?”有人看闻霖久沉默的样子,主动与他说话。
夏满中止认亲,马上看过去——他不太清楚闻霖久对陌生人的态度。
闻霖久向人礼貌的点点头,报了名字。
接着,也回扫他一眼。
围着烤肉吃着聊着,有人提议要去玩扑克,夏满玩的少,刚要走开,却听闻霖久表示了加入。
他们在室外摆了桌子,夏满搬凳子坐在闻霖久身后,半懂不懂的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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