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臀/围留在最后量,就是为了避免尴尬。
想起上次无意间差点看清撒特德的兽袍底下,江言不由汗颜。
他决定等以后有条件,一定要给撒特德做几件换洗的短裤。
这人不穿短裤,两处异于常人的玩意儿不会吊得慌么?
江言越想越窘迫。
上次他用兽皮简单的做了件围在里层的“兽裙”,但撒特德没穿,又或者,兽人根本没有往最里头再穿一件的习惯。
就这么让里面晃晃荡荡的,不会难受?
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替撒特德量好臀/围,弯下腰,甫一抬头,眼前齐平的方向恰好看见两座像要拱起的山包。
江言向后踉跄几步,讪讪一笑:“你冷静点,别激动。”
他转去另一边:“我量好了,要不你继续帮我割竹子,或者找个角落缓解缓解,男人嘛,都懂的。”
撒特德深深看了他一眼,江言始终垂着脸。
撒特德径直走回石块坐下,拿起燧石割竹。
又过一阵,沉寂的气氛让江言感到些许不适别扭。
他抱起整理干净的树皮回到刚才所坐的位置,男人就在旁边默默地割竹子,两条大长腿微微敞露,兽袍短,撑开到小腿以上的部位,看起来很有力量而且修长。
江言飘忽的目光往下一落,发现撒特德穿的草鞋磨损程度很高,鞋底和边缘坏了不少。
虽然他自己身上的衣物也有了不同程度的磨损,但看见眼前这样一位异族帅哥穿的东西破破烂烂,而且又没一件合身的,不由语塞,突然感觉比穿在自己身上还难受。
他想给对方好点的东西。
撒特德侧目,彼此对视,江言讪讪收回眼神。
他道:“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又迟疑地补了一句:“不去缓解一下真的没问题吗?”
不用他刻意忽略,撒特德坐下后,兽褥那里就像多了两个显眼包。
正当江言想说这玩意儿憋久了可能会出毛病的时候,男人眼底涌起的波动让他像被揪住脖子的猫,打了个激灵,很快把同情心收回。
不是他心软,而是只要他一软下心,难受的就变成自己了。
江言在地上用木炭画出旧式蓑衣的图案,并且耐心开口讲解:“蓑衣配合斗笠,可以遮风挡雨,以后你再外出巡视,就不会被雨淋湿了。”
他剥出来的树皮都是已经干了裹在外层的,眼下就能直接把树皮抓成绒。找来几根磨尖的竹子后,照着树皮开始弄成绒。
直至夜色四起,等他觉察到天黑时才把忙完这份活儿。
江言扭了扭胳膊,脸色隐忍。
撒特德在洞内生起火,此时走过来,大掌放在他肩后按压。
江言“嘶”一声:“疼。”
又道:“别松手,再给我按按,胳膊都僵了。”
撒特德沉声:“言,不做。”
江言看他严肃的表情,疼得有些扭曲的脸蓦地一松,笑着反问:“我都忙了一整日,你跟我说不做,可能吗?”
又“哼”了声:“给你做蓑衣的份量其实已经够了,不过我们剥了那么多树皮回来,肯定要利用完,所以我还想做张床垫和凉鞋,等天气热了,再铺兽褥的话那得多遭罪。”
另外仓库里还有竹子,以后也能考虑编张竹席放着夏季用。
想起撒特德微凉的皮肤,江言幻想着入夏后身边能有个“降温器”,似乎不错的样子。
晚上切个大猪腿拿来炖汤,炖得软烂滑嫩,撒点蘑菇,晚饭就这样对付过去。
外头仍在下雨,黑漆漆的夜色不见五指,连虫鸣都比前阵子少了许多,丛林里的野兽并不喜欢潮湿的雨期。
江言拿起一把火柴,扭头看着已经洗完澡,发端微微湿润的男人。
“白天都在忙,忘记给佩奇准备食物了,我下去挤点羊奶。”
闻声,撒特德瞥了眼怂了吧唧趴在窝里的狗崽,接过火把,再单手将江言抱在手臂上,跃下山洞。
动作几乎一气呵成。
瞬息的变化让江言抱紧撒特德的肩膀,他想从对方手臂跳下地,可箍在臀/部的力量十分牢固。
江言:“……”
无声而羞窘的对视,撒特德安静地把他放回地面。
江言拿起碗,打开棚子的竹门后火速钻了进去。
棚子搭建得稳固,纵使春雨绵延,雨水仍渗不进棚内,四周干燥。
咩咩兽正趴在干草旁边睡觉,见江言进来,温顺地蹭了蹭它。
江言轻轻摸它的脑袋:“继续休息吧。”
很快挤出一碗奶/水,江言再次摸了摸咩咩兽,轻手轻脚地离开。
在羊圈外对上撒特德的眉目,江言屁/股一紧,觉得刚才那股力道似乎还在,便摇摇头:“我自己爬绳梯上去就好。”
撒特德背过身:“言。”
江言站定:“……背我啊?”
弯下身躯的男人点头。
江言趴了上去,方才搂住对方脖子,膝盖弯一紧,转眼间就被带回山洞。
江言漫不经心地望着佩奇抱着小碗喝羊奶,目光却频频落在撒特德身上。
看着狗崽把碗里的奶喝干净,江言自觉躺进床褥内侧,把外侧留给撒特德。
微凉的气息覆盖在身边,江言照旧被男人拢入怀里抱紧。
他背对撒特德,男人俯下面孔,贴在他耳边蹭了蹭,因为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做,只能和过去一样用舌头舔。
江言右耳湿/漉./漉的,心跳得很厉害。
他没有动,濡湿的渍响就在耳旁,贴着皮肉,不知过去多久,撒特德停下,呼吸有些沉重紊乱。
“言。”
江言紧紧闭眼,嗓子压低。
其实如果撒特德这会儿非要压着他继续往下,江言也没办法阻止。
但撒特德只是喷着粗/沉的气息,大掌隔着兽褥往他身上揉了几下,便沉闷地不再动作,江言仿佛感受到了对方复杂的情绪。
他有些心软:“撒特德,要不……”
撒特德哑声道:“言,你睡。”
说完还扭头朝摆在石块上的树绒侧目,知道江言明日要做“蓑衣”,是给他做的,可能要忙一整日,撒特德不想让江言难受。
翌日,江言神清气爽地睡醒。
他舒展着腰身走到洞口前,对着灰蒙蒙的阴雨天张望,又低头看跟在脚边的狗崽,不久,眼前走来撒特德。
江言低头。
男人昨晚虽然没对他做什么,却把他的裤子蹭脏了。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关键是……量多得跟个什么似的……
他转移话题,道:“撒特德,你去割两块肉,再帮我洗些蘑菇,一会儿炒肉片,再做碗凉拌蘑菇,我下去清理羊圈,顺便挤点羊奶。”
江言笑了声,又吩咐:“最好再帮我洗几个果子。”
每日吃肉吃得腻,但除了肉,能吃的素菜很少。
江言算是发现了,蛇族部落里的兽人偏爱食肉,他们很少食素,所以也懒得去挖掘部落里有哪些能吃的野菜,连哪块地方长着什么样的树或者野菜都不知道。
从入冬起,直至今天,他基本寸步难行,等天气好了,江言想让特德带自己把部落全部逛完,应该能找出更多的野菜。
而且他认为蛇族兽人有必要多吃点素菜,总吃肉,容易火气重。
虽然蛇性本/淫,可江言觉得偶尔清心寡欲一下还是挺好的,养生嘛。
作者有话说:
万能的言言开始觉醒打扮撒特德的特性,言言是先从生活上习惯撒特德,而撒特德则先从心理上想着言言,一步步自我攻略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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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连绵无边, 山野间漂浮着久久不散的潮气。
又一个平淡安静的雨天,撒特德戴上江言做的斗笠出去巡视,至于没能穿上的蓑衣, 江言仍在加快速度编织。
他醒得早,把要做的活儿都做完后,开始把树绒撵成线, 之后搓成绳状。
两条小腿因为拿来搓线,全部都搓红了不说,还泛着疼,用冷水冲了冲,凉意一激,缓解了几分痒麻的感觉。
不知不觉忙到正午, 江言垂着头编织蓑衣, 嫌长长的头发碍事, 拉起一根绳扎在后脑勺, 接着沿山洞内部活动酸麻的手脚。
他观望天色, 迅速烤了两块肉, 再兑两碗蜂蜜水,安排完自己和撒特德的午饭,又去了羊圈挤奶, 也给佩奇安排上。
喂养达达兽和咩咩兽的草是撒特德趁早就收割回来的,两大捆, 叶子新鲜, 足够它们吃整天。
而叽叽兽则要喂一种豆子样的东西,土青色的, 米粒大小。江言尝试过, 觉得味道不太好, 就放弃了用来当食物的念头。
所有草料全部由撒特德负责外出采集,不需要江言专门跑几趟。
从表面上看,他与对方就像分工过日子的好伙伴。
活动完僵硬的筋骨,撒特德恰好自他身后跃上平台。
江言招呼道:“来得正好,肉还热乎,来趁热吃。”
他上前摸了一下撒特德的兽袍,湿了不少。
撒特德大口咬着肉,动作带着自然的野性,却不会让人感觉粗俗。
江言学对方张嘴大咬一口,差点噎到嗓子,连忙抬起蜂蜜水喝了几口。
过程并无交流,吃过东西,撒特德就又出去了。
往时撒特德很少会在正午回山洞,食物都在外面解决,也没那么讲究,对于兽人而言,食物只有填饱肚子补充体能的作用。
但江言不同。
江言每一顿都会做冒着热气的新鲜食物,会定期吃东西,待吃饱喝足,露出的愉悦神情使人沉溺。
所以撒特德改变了以往的习惯,如果没有意外,他会坚持在正午的时候回山洞跟江言一块吃东西。
江言做的每一种食物都很好吃,撒特德渐渐有了食物美味与难吃的区分。
他觉得和江言在一起吃肉,喝水,彼此安静地相处,比过去每一次盘高处晒太阳的时候还要安宁舒服。
撒特德心想:或许自己是个奇怪的兽人,留除了要跟江言繁衍,他渐渐滋生了其他复杂的思绪,这似乎是任何兽人都没有发生过的。
他没告诉任何兽人,连江言也不知道,只属于撒特德的秘密。
午后,江言小憩片刻,继续打起精神制作蓑衣。
蓑衣分为上衣和下裙,他把用竹尖抓好的树绒按照衣服的样式铺开,一层层叠好,定成上衣的样子。
接着用搓好的绳子,绑上鸟腿骨做成的针,耐心专注地一针一针把叠好的树绒缝合连缀。
他特意按照撒特德身材的比例,将这件上身的蓑衣缝制得更大,估摸着男人也许不想穿下裙,上边的蓑衣敞大了,还能顺便遮住腿脚的部分。
直至四周昏黄,江言放下手里差不多缝合完的蓑衣,走出洞口。
天幕染成了一片黄,许多灰鸟低空成群飞过,似乎要下大雨。
他生了火照明,回到石台打好绳结,拿起宽大的蓑衣轻轻抖开。
黑影渐近,撒特德带了几条鱼回来,放进罐子里用水养着。
江言朝男人挥了挥手里的蓑衣:“快过来试试。”
他替撒特德把蓑衣穿上,对方虽然高大,却听话。
江言叫低头就低头,让弯腰就弯腰。
他道:“我给你穿一遍,记住怎么穿了吗?”
撒特德低声:“嗯。”
江言:“走一圈给我瞧瞧。”
撒特德来回走两圈,江言评价:“果然是衣架子,普通的蓑衣穿在身上都让人移不开眼睛,以后再下雨,你就穿这身蓑衣,戴斗笠出去。”
撒特德走到江言面前,头顶的斗笠遮住火光,余下那双闪着幽光的银灰色眼睛。
“言,你很好。”
江言抿唇一笑:“看来你非常喜欢这件蓑衣,那就麻烦你等会儿吃完东西,帮我把剩下的树绒搓成线,我今天搓了一些,腿都过敏了。”
撒特德听不明白过敏,直觉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于是抱起江言,把他放上床坐好,又掀起裤腿,捧着他两条小腿端看。
撒特德动作之快,江言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脚踝就被粗粝的大掌握住。
他用腿搓绒绳的地方还很敏感,男人粗糙的手指触碰几下,江言立刻咬唇,居然差点因此叫出声。
“……”
倘若不是撒特德一脸严肃,他几乎都要以为对方在故意撩他。
撒特德起身:“我出去一趟。”
雨雾仍飘,撒特德穿着蓑衣到了祭司的山洞,说明江言的情况后,拿走几株药草赶回。
江言还在看锅里的骨头汤熬得怎么样,哪想出去的人返回很快,刚听到响动的一瞬间,撒特德已经半蹲下抬起他的双腿。
江言:“……”
撒特德将手里的药草递给他看,用手指碾碎药草,把挤出来的草汁沿起疹子的地方涂抹。
冰凉的感觉袭上小腿,那股挥之不散的麻痒似乎真的缓解了不少。
撒特德看着他,江言道:“好受许多了,谢谢你。”
他放下裤角,又把小腿从撒特德的膝盖上挪开。
蓑衣滴着水,江言示意对方站起来,手一伸,替男人解下蓑衣,放到洞口边缘沥水。
连接几日,江言很少走出山洞,棚子里的禽兽都由撒特德帮他定时喂养,连给它们排污粪便的活儿,撒特德都做了。
一来下雨不方便行动,二则是他想尽快把撒特德的兽袍做完。
天将要放晴时,江言终于缝好两身新的兽袍。
撒特德刚在底下给咩咩兽添完新草,听到一阵温和清亮的声音,很快回到青年身边。
撒特德低头看着对方扬起的唇角,眼底滑过不易觉察的温柔之色。
江言道:“新的兽袍做好了,你快换上试试,合适的话一会儿就穿出去。”
兽皮柔软,江言把绒毛稍微打薄了一点,不会显得很厚实笨重。
新的兽袍衬出撒特德肩宽腿长的优点,他还做了两根腰带,拿起其中一根往男人腰侧扎上,绳子末端打个小结,紧窄健实的腰立刻显现。
江言毕竟不是专业做衣服的,但这身仅仅是尺寸合适,又扎了腰带的兽袍,足已让撒特德的身材完美展露。
男人是健康的,富有力量的,带着野性,可他的气质却内敛默然,矛盾的揉杂在一起。
江言有些看入了神,直到耳旁传来低沉询问。
“言,好看?”
他如梦初醒,诚实地点头。
“今后就穿这身巡视。”
这日,跟着撒特德一起巡视的兽人频频看着他的兽袍,露出艳羡的目光。
“撒特德,你的兽袍是谁做的?”
“是言吧,想不到言不仅做食物好吃,连兽袍也做得那么好,改日我拿猪肉跟言换一身新兽袍。”
撒特德听完族人的话,沉道:“不可以。”
兽人:“啊?”
撒特德:“言不会给你们做新的兽袍。”
只给我做。
兽人纷纷抓着脑袋,不明白撒特德为什么要这么说。
蛇族兽人团结,不都是资源共享吗?为什么不可以?
就连撒特德也不明白。
雄兽几乎没有为雌兽争风吃醋的观念,但此刻的撒特德就是不愿让身旁的兽人分享江言制出来的兽袍。
江言还不知道部落里的兽人正在议论撒特德的新兽袍,彼时他继续用剩下的舒绒搓绳,打算编床垫子和凉鞋
鞋垫先编了两双,一双照着自己的尺码,定好形状后用绳子相互严密无缝地交叉,再绑牢末端稳固,很快打好底。
他用脚踩上试了试,软硬度还算凑合,也不刺脚,便继续用绒绳从鞋垫两端穿过,分别于固定点系紧,最后绑于脚踝处。
照着这样的步骤,江言把另一边的凉鞋也做好,穿着鞋子走了几个来回,接着做下一双。
像草扇,草鞋和草帽,在乡下时常使用,大多都是农民自己编的。
江言小时候就跟着大人学会编这些东西,等长大以后,生活条件稍微好些了,年轻人用的少,老一辈的反倒还喜欢用手工做的东西。
江言性子静,时常陪伴老人,老人们都乐意把会的技术教他,学到的手艺,如今在异世都用上了。
他正在给撒特德编凉鞋,还没做完一只,就听到底下有人叫唤。
阿乔跟几个雌兽带了东西过来。
他们也是这两日才有空闲,前段日子雨季潮湿,兽人几乎没出过山洞,所以雌兽们都跟雄兽繁衍厮缠了。
那种事持续起来没日没夜,为了补充足够的体力继续,食物消耗的速度很快。
眼看储藏的食物就要见底,雄兽们这才外出狩猎,留下雌兽把山洞整理干净。
雌兽们透个风说话的时间,就听到兽人在议论撒特德穿了身新兽袍巡视。
这不,趁着撒特德巡视,他们看见那身新兽袍,纷纷坐不住了,前来探个究竟。
雌兽们看见江言身后摆了许多树皮树绒,再看他刚编好的凉鞋,挨个拿到手里摸了一遍。
江言道:“我用树绒搓成绳子编的。”
兽人们只有尾巴,尽管不需要穿鞋,但对这样的鞋子很感兴趣,不过他们更感兴趣的是江言做的新兽袍。
兽人穿的兽衣,大多只考虑到保暖的效果,其次是蔽体,至于合不合适,美观与否,很少在他们的思考范围内,毕竟还没有这样的认知和技术。
直到瞧见撒特德穿的兽袍,他们仿佛看见了远古时期蛇族的守护神,不由艳羡。
阿乔道:“言,可以教我们吗?”
江言道:“当然可以,”
雌兽们神色惊喜,开口时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觉得言做的兽袍比桑族做的还要好看!”
“之前我们用那么多肉跟他们交换新的兽袍,他们说什么都不肯答应。”
“言非常厉害,做兽袍的手艺比他们好!”
从雌兽们七嘴八舌的交谈中,江言才知道原来有个兽人部落叫桑族,桑族人很会做衣袍。
之所以说是衣袍,皆因为桑族人穿在身上的不仅只有兽袍,还有许多兽人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制成的“布”。
那些步薄薄的,看起来很软,入夏后穿着很合适,且制衣的样式有好几种,不像他们挂在身上。
桑族人有自己的用料和手艺,却从不对外传过。
其他部落的兽人提出用东西交换,桑族人有时只愿意用做好的兽袍交换,别的条件从未答应过,性子高冷傲气。
桑族人神神秘秘的,这让其他部落,包括蛇族的兽人,颇为郁闷,虽然想要新的衣袍,却也不愿向别的部落低头。
听闻此事,江言感叹:“原来竟是这样。”
看来部落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友好,大家都各自顾各自的部落。
阿乔搓了搓手:“所以言会做那么多食物,却愿意教给我们,言真的很好!”
又迟疑地问:“言是哪个部落过来的呢?”
兽人部落,每个种族都保留着一定的野兽特征,哪怕是撒特德变化出了双腿,但他的眼睛仍然是野兽才会有的,一看就知。
可江言全身上下没有哪处保留着野兽的特征,跟所有兽人都不同。
阿乔的问题,瞬间把江言难住了。
因为撒特德从来不问,他就没在意过。
他短暂思考了片刻,为难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好像从山上摔下来后,脑子就记不清楚,当时差点就被野兽吃了,幸好被撒特德救下。”
雌兽们信了江言的话,纷纷甩甩尾巴,对他表示同情。
江言起身给佩琪添了点水,这些日子狗崽比最初来时长大了一点,已经可以吃些肉了。
他撕几块肉给它,还喂水,雌兽们啧啧称奇。
毕竟野兽在他们眼里,就是吃的食物,吃完就抓,没人养。
对于江言养达达兽,叽叽兽,咩咩兽,如今连野狗都养的举动,雌兽们虽然见怪不怪,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它太小了,干不了活儿,还要分一口食物。”
江言笑笑:“没关系。”
编完凉鞋,开始编床垫。
雌兽们纷纷围着他看,惊叹于江言手指的灵活,似乎就没有他不会做的东西,太厉害了。
正午前撒特德回来,雌兽们识趣地散了。
他们已经意识到撒特德跟部落里大部分兽人都不一样,他不喜欢有太多兽人黏着江言,即使作为同族,雌兽们偶尔会感到从撒特德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力。
虽然不解撒特德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绪,雌兽们却凭着对力量与臣服的感知,自觉地离开。
雌兽走后,四周恢复安静。
江言把做好的凉鞋递给撒特德:“试试。”
又道:“不过眼下还有点冷,等入夏了穿才合适。”
撒特德穿着江言给他做的兽袍和凉鞋,忽然把人抱起来。
江言双手无处安放,只好安抚性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轻声问:“怎么了?”
这个拥抱跟往日充满野兽占有欲的拥抱不同,江言说不上来,却能感受到。
撒特德握住江言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
喉结滚了滚,他眼底有异样的情绪浮动,却一时无法用言语表述。
江言笑弯了双眼:“喜欢就好。”
他误以为撒特德喜欢的是兽袍和凉鞋,但此时无声的撒特德因此记住了这句话。
他的情绪仅仅是因为江言才滋生的,这种叫做…喜欢?
自从江言答应教阿乔他们做兽袍,雌兽们都开始着手准备兽皮,先清洗干净,再烘干,按江言的话把兽皮熏软。
因为下雨潮湿的缘故,兽皮烘烤晾干至少得耗上几日,趁着清闲,江言继续窝在山洞里专心做别手工活儿。
他展开编了整整三日的双人床垫,床垫相较柔软,足够宽敞,又不像兽褥那样厚闷,等节气热一点,就可以扯下兽褥垫子铺上这层床垫。
江言舒展着腰身躺在床上,沿着垫子滚了一圈。他的卫衣和裤子都洗了,穿了兽袍,滚了会儿,下摆几时卷到腿上也没发现。
撒特德喂完咩咩兽回来,隔着火光看见青年两条匀称白/皙的小腿,倒映在瞳孔里的火光晃了晃,反手落下遮在洞口的兽皮,把外头的阴雨天隔绝起来。
江言望着暗下的山洞:“怎么把兽皮落——”
话未说完,江言嗓音隐忍,眼睫颤动。
足踝袭上一阵温凉,他想后退着躲开,却牢牢不能挪动。
相安无事了一段日子,此刻的撒特德力气重得很,
江言扯着男人的头发,揪不动,反而膝盖一松,他咬唇。
腿脚没了力气,下一瞬,打开在对方面前。
撒特德就像一座山,用沉重野蛮的力量把江言带到顶峰。
江言眼角泛出泪意,垂在床下的腿脚止不住颤抖。
地上陆续响起滴滴答答的声音,沿着江言的脚尖落下。
他捂着湿红的双眼,感觉快要死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待修,明天见~
准备解锁新部落。
到夏天天热了言言就能活动开了,冬天太冷他只能留在山洞保命,春天湿冷,活动依然受限,而且还被经常抓着繁衍,兽人精力很重otz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是好人 40瓶;北暮云海 28瓶;大大什么时候更新、栀御 20瓶;曲曲 14瓶;天呐 12瓶;枸杞明采茶 10瓶;陌软卿棂、虾虾爱吃虾米 5瓶;染、战哥的大宝贝儿 2瓶;schlaf、时光煮酒、小书虫、6,然、长河落日扁、老婆杀了臭狗、与或非、57882785、2106 1瓶;
江言哭得有些狠, 他此时靠在兽褥里,出神地望着撒特德的背影。
男人正在沉默地晾着用清水洗干净的床垫,刚编完的垫子, 才躺上就几乎脏完了。
江言之所以哭,不是因为那种事,毕竟已经发生了不是一两次, 第一次都没哭,如今更不会为那种事哭。
他哭是因为疼,真的疼。
对撒特德说过许多次力气小一点,可对方还是不明白。
他就像被架在两根烧了火的烙铁轮流上刑。
当晚,江言喝了碗蜂蜜水就睡下了,睡得浑浑噩噩的, 撒特德触摸着他的额头, 眉宇有些阴沉。
祭司被撒特德半夜带出来, 此刻正在给昏睡在床上的小雌兽看病。
祭司道:“有点热症, 吃过药草就行。”
江言不喜欢生啃药草, 撒特德准备一会儿熬成水喂他喝。
这次, 撒特德专门送祭司走到山洞外。隔着晦暗不明的夜色,四目相对,银灰色的那双眼睛仿佛亮起了一些光。
祭司朝撒特德微微摇头, 虽未言语,但其中表露的意思已经明白了。
江言在昏睡中醒过一次, 喝过半碗很苦的药汁, 脑袋一沉,就又立刻陷入兽褥之中。
许是药效起了作用, 翌日睁眼, 除了仍然残留的一点涨酸, 其他不适的症状已经陆续消散了。
因为腿还有点软,他爬下绳梯时差点摔跤。
江言把饲养的禽兽例行检查一遍,没什么需要他做的事,正准备用竹子开始照计划编一套椅子,他目光顿了顿,从快速掠过的棚子返回。
不知道是不是他看错了,他疑似看到……
江言打开叽叽兽的圈门,径直走向干草堆,用手微微剥开,瞥见里面静静置着几枚白色的蛋,约莫半拳大小,和普通的鸡蛋差不多。
他小心拿起一枚鸡蛋端在手里看,高兴得想嗷两声。
放在现代很常见的食物,在异世生活半年之余,过去普通的,很容易被忽视的东西,反倒成了当下的珍宝。
江言拨草收蛋,拢共发现了八个,笑得眼睛都睁不开,连带着心底的郁闷也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