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法则(穿越)》作者:无边客
文案:江言在一起爆炸事故中穿越,醒来时眼前林立的高楼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原始的荒野。
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野兽群绕,危机四伏。
为了躲避凶兽的追捕,他不得不躲进这片丛林中的禁区。
在江言脚下,大地震动。
他刚入禁区,就意外地坐在了丛林王者的脑门上。
一条栖息在野林中睡觉的蟒蛇,通体漆黑,目光冷淡。
巨蟒:“嘶。”
被蛇信子扫了一脸的江言:“……”
他被巨蟒卷起,带回了巢穴。
丛林之中,所有野兽只遵循一个法则。
弱肉强食,繁衍至上。
被巨蟒带走的第一天,江言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几天后,他神色惨白地看着恨不得把自己缠进蛇躯的猛兽,脸上涌起不能描述的羞愤。
起初,巨蟒只是想让人类替自己产下幼蛇,延续种族后代。
不知过去多久,死气沉沉的地方升起了暖融融的炊烟,空旷的大地生长出一片片可口的食物,荒芜原始的部落里渐渐长满人类栽种的文明之花。
巨蟒读懂了人类的情感。
巨蟒萌生无数念想,也有了一人一生,希望人类永远健康快乐留在自己身边的私欲。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种田文 大冒险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江言 撒特德
一句话简介:强大蟒蛇攻X秀美人类受。
立意:活着就是希望。
作品简评:21世纪的青年江言在一场事故中意外来到原始异世。丛林荒野,危机四伏,在性命即将陷入危机之际,一条蟒蛇救了他,将他带回部落。丛林资源匮乏,许多物资没有被发现加以利用。为了活下去,江言努力寻找物资,慢慢把它们利用起来。随着生活条件逐渐变好,江言不光在原始丛林中生存下来,还带动部落的兽人改善生活条件。纵使环境艰难,随着生活慢慢得到改善,日子越过越有盼头。
作者运用了质朴平凡的文字,描述了原始部落平凡却温馨勤劳的日常景象。生活中的奇遇波澜纵然使人印象深刻,然而回归淳朴亦是真。
C市沿海,秋风袭袭,阳光炽热。虽然刚初秋,但高温依然笼晒着整座城市。
江言从风情街挤出来,缓缓吐出闷在胸口的浊气,鸭舌帽下压着的发边渗出细微且密集的汗珠。
他在风情街附近的广场找了个路边的长椅坐下休息,从背后的深蓝色书包取出一包纸巾,擦干净脸颊和脖颈的汗水,又拿出一瓶纯净水喝。
热风拂面,汗意不减,暑热气息蒸得他脸颊透出两抹潮红。
过路的行人偶尔侧目,瞄几眼独自坐在长椅休息的青年。
帽檐下的青年有双漆黑清亮的小鹿眼,唇红润泽,皮肤很白,看上去脾气很好的样子,跟他对视一眼,就朝人弯起眼睛笑一下,反而让窥探他的人觉得不好意思。
吹了会儿风,江言拉低帽檐打算离开。
兜里震了震,江言取出用了七八年的老款智能手机,打开微信的时候还要加载好一会儿。
陈野发来一条条语音:“开完会啦,大城市好玩不啊?”
对话记录往上翻,有几个小时前江言发过去的几张会馆图片。
江言热得嗓子微微发哑。
“在风情街逛了一圈,人很多,也很热。”
他们那边刚入秋就有些冷了,出发来C市前江言穿了身蓝色卫衣和牛仔裤,没想到C市那么晒,来往的人都还穿着夏天的服饰。
江言出生在西南边陲的一个偏远乡村,地方穷,条件有限,加上观念没那么先进,在当地的学校念完初中就留在乡下帮忙干活儿。
他的父母前几年双双病逝,现在自己生活,好在跟乡邻关系不错,大家看他失了双亲又没亲戚,经常帮衬,陈野是从小跟他玩得比较好的同龄人。
这次十几个省市联合起来举办第一届农业会,作为特别扶持的乡村,村农自然收到邀请。
小村子基本只剩下中老年人,经不起长途折腾,加上有批自制的手工货要赶在一周内打包寄出去,大伙儿都有事忙。
陈野体力好手脚利落,得留在村里带人干活儿,年轻一辈的,就剩江言能出来,所以村农派他出来做了个代表。
陈野问他参加会议的感想,江言拿着手机认真想了下,老老实实回:“没什么感想。”
手机那头的青年笑出声:“难得去大城市一趟,多玩几天呗。”
江言眼睫一眨,目光绕着广场四周转,应声:“好。”
陈野又说:“你容易脱皮,那边晒的话买点防晒霜擦擦,之前不是给你买过两支,带了么?”
江言:“没带。”
陈野“啧”一声:“以后都带着吧,幺儿你是咱村的脸面,不能糟蹋啊。”
村子虽然偏远闭塞,可也是个钟灵毓秀的宝地,孕育出来的东西没有不好的。
江言在他们那一带外貌最出色,生得俊俏又灵气,尽管从小就跟着大人干活儿,可愣是晒不黑。
有时晒狠了脱层皮,脸上新生的皮肤嫩得要命,像陈野这样对他很少手欠的人都要来捏两把。
闻声,江言反驳:“哪有这么夸张。”
陈野感慨:“反正你就听哥一句劝,别糟蹋你那张脸,以后留着好找媳妇。”
江言“唔”了声,心想找媳妇这件事离他还有很远,从来没幻想过。
两人在微信上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尽管坐在树荫下,可江言还是渐渐感到阵阵眩晕,像中暑的征兆。
他闭眼靠在椅子上,直到几阵清风拂面,这才逐渐缓解不适。
最新一条语音停留在几分钟前,陈野还有活儿忙,表示晚点再找他唠嗑。
江言收起手机,准备找人问问就近的购物大楼在哪里。
他打算在C市多住一晚上,下午想去商业中心买点礼物带回去送给乡邻朋友们。
问过路人,又按路标的指示走,江言来到步行街。
街边高楼林立,他环顾周围门店的招牌,看中一家男衣专店,正要进去,忽然被一大串升起的热气球吸引视线。
有人惊呼,几层楼上的玻璃震了震,紧接着是无数尖叫。
江言下意识避开,他抬腿跑向另一侧。
随着“砰”的一声,江言全身震晃,背后传来阵痛,似乎被震落的东西砸到。
意识散去前他想握紧手机,然而手指却越来越无力。
再睁眼,江言以为自己死了。
他掀开漆黑羽睫,入目满眼苍翠,耳边恍惚,直到桀桀的鸟鸣逐渐清晰。
仿佛梦境与现实重叠,意识缓慢回笼的江言转动着眼珠子打量四周。
假如他没记错,自己应该在步行街遇到了爆炸事故,之后被震落的东西砸晕。
这里是梦境?
他昏昏沉沉的,微微皱眉重新闭眼,再次睁开。
没有变化……
江言呆滞地望着头顶,舔了舔干涩破皮的唇角,身躯沉重软乏,连曲起手指都觉费力。
街边林立的高楼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副陌生的景象。
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天光从枝缝投入,一束一束的光线在林间错落交织,犹如光线结成的密网,眼一眯,依稀能看清浮动在空气里的尘埃。
忽然惊响的鸟桀引得江言打了个哆嗦,他紧咬双唇,胳膊使力撑起身子,坐在石块旁边喘气,打量周围环境的同时,顺便把挂在肩后的书包费力揽到身前。
手机在他昏迷后弄掉了,书包里有一套换洗的衣物,以及钱包、钥匙、纸和笔记本,还有那瓶没喝完的纯净水。
他揭开瓶盖喝了几口水,暂时缓解少许不适。
至于后背,依然有隐隐未消的痛楚。
江言不知道自己怎么从C市的步行街落到眼前看起来很是荒芜的密林,但他目前要想办法走出去,否则随时有被野兽攻击的可能。
脚下积落的叶子层层叠叠,鼻间充斥着草木混着泥土腐朽微腥的气味。
江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思考了一下,屈膝弯腰把两只鞋子的半边鞋带松开,施力拧断。
他人长得瘦,骨架小,腕子也细,用鞋带把两只袖口扎紧,再将卫衣的连衣帽套在头上戴好,尽力遮捂得严实些,防止山里的虫子叮咬。
这也是他原来和陈野一帮朋友去爬山取得的经验,当时他们年纪小,经验少,身上没捂严实,让好多条山蚂蝗钻进肉里吸血。
江言左右环顾,拖起双腿朝丛草看起来没那么密集的方向走,最好的打算就是赶在日落前走出丛林,而最坏的结果……
他晃了晃脑袋,把悲观的念头抛开。
不知走了多久,江言伸手扶着旁边的树干,勉强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子。
一路前行,随着日光西落,气温越来越低,比在乡村里还要冷。
江言又饿又渴,加上心惊惧怕,整个人的状态并不怎么好。
如果不是靠心理暗示勉强维持理智,此时恐怕已经崩溃了。
他拿出剩下的半瓶水少少抿了两口,在没出去之前,剩下的水都是救命水,不敢轻易喝完。
而且一路走来,眼前除了密林还是密林,没遇到任何守林员救助站或猎户的屋子,不见丝毫人烟的痕迹。
这让他萌生绝望。
周围光线越来越暗,江言裹紧卫衣,不安的情绪愈发扩大,尽管不愿意相信,可他透过树冠遥望头顶的天空,焦虑逐渐填满内心。
出神之际,指尖很痒。
江言脖子后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余光僵硬地转向手指,一只色彩鲜艳的蜘蛛落在手背。
他憋着气息猛地用足全部力气挥舞甩动,胳膊都快被甩断了,蜘蛛不知飞去哪个角落。
未敢停留,江言埋头就走。
在黑夜彻底降临前,他最好找到一处可以避身的地方。
林中穿梭的风越来越冷,江言手脚冰凉,裹在衣物下的身子却在源源不断渗出高热的汗液,许是被虫子沿缝隙钻入皮肤叮咬,好几处皮肤又痒又烫,夹着几分疼。
腿脚越来越笨重,江言恍惚中似乎听到水的声音。他闻声一震,有水得地方或许附近就有人居住。
抱着这样的念想,当江言赶到一条河岸旁边时,最后的希望随着降临的夜色破灭。
河约莫一臂宽,两边丛草的高度超过他的膝高。
饥渴促使他做点什么,江言反复舔了下唇,抬起手上拎的木棍,将草丛慢慢压矮,压出一条可以步行进去的小通道。
他踩在湿润的泥土岸边,见水流清澈,正想接点水洗脸清醒清醒,却见水里探出几条灵活游动的蛇,它们的方向明显是瞄准自己的。
江言脸色惨白地后退,头也不回地跑开。
天色彻底陷入黑暗,偌大的丛林迎来了许多出没的野兽,它们在萧瑟清冷的夜色中嚎叫狂欢。
江言艰难地躲进一个浅窄的岩坑里,僵着身体定定站了会儿,每寸肌肤火辣刺痛,覆盖在皮肤下的血管正在剧烈跳动。
汗水不停从毛孔渗透,风一吹,潮热又黏糊。
他屏息望着漫无边际的黑色,只见黑丛丛的方向里,冒出两只亮莹莹的微光。
似乎有东西靠近。
江言整颗心吊在嗓子眼上,没有了半分思考的余地,仅凭本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从岩壁里迅速离开。
他凭着求生的本能,奋力跑入未知的黑暗丛林中。
作者有话说:
开新文了哦,丛林巨蟒X秀美坚韧人类,
蟒长十四米+,通体漆黑,没有纹形的,喜欢的求个收藏~
日更,有点存稿,存稿没用完前晚上7点更新,用完了就是写完了发。
天上聚着几朵云,月色隐没。
江言视野之内全是盲区,他已经无法维持理智判断往哪处方向跑,只能依靠求生的本能四处急奔,似乎只要没停下,那些藏在丛林里的东西就不会追上自己。
他先是陷入脚下松软带着腐朽味道的泥土,使劲拔出,头也不回地朝黑不见底的前头跑。
似乎有东西往脸上飞着撞过来,江言抬手一抓使劲甩开,虎口立刻蔓延开阵阵刺痛,旋即引起一片火辣。
周围尖利的草刺和枯枝树干刮得两条腿生疼,裤子和衣服裂开的布料贴在皮肉上,淡淡的血腥与汗息随着风飘散在无边无际的夜色中,引起许多骚动。
江言嗓子眼绷紧,直觉和周围的响动告诉他,有数不清的东西正在追着他。
江言觉得自己就要死了,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杳无人迹的密林,或许被野兽咬死之后,再睁眼,会不会回到C市,回到家里?
抱着荒诞可笑的念头,江言悲哀地望着头顶渐渐散开的浓云,嘴角浮起轻嘲的弧度,依旧毫无目的地朝前方跑,恍若无觉地闯入一片似乎被深渊晦暗笼罩的禁地。
直至四周骚乱的动静渐渐消失,死寂得只余下风声从林间穿过的挲挲微响,死静,一丝一毫虫鸣的杂声都没有。
江言扶着树干大口喘/气,另一只手放在身前抵着快要爆炸的胸/口。
他努力平缓剧烈不稳的气息,汗水从秀挺的鼻翼滚滚滴落,打在脚下的枯叶,发出细微的声响。
迎面袭来几缕清风,缓解少许江言身上的燥热。
他抬起胳膊擦了擦发边的汗,耳旁再也听不到周围传来的鸟兽虫鸣,微微定神。
不过须臾,随之而来的是另外一份疑惑和恐惧。
从他白天经过的地方推算,无论走到哪里,鸟兽的动静总是如影随形,怎么可能会那么安静?
安静到……连风吹起枯叶落下的轻微声响都清晰可闻。
江言立刻提起警觉,浑身僵硬地伫立在原地观察四周。
云层逐渐拨开,现出月色。
江言凭借月色,勉强把周遭环境看出大致的轮廓。
这片区域似乎无比宽阔,占据比较高的位置,竟然不见一丝杂草生长。
他拖起沉重的双腿迈开步子,小心翼翼沿很小的范围走动,仍然没有招来其他野兽的觊觎。
紧绷了一天的心如同松开的弦,江言的精神和体力已经达到极限,甫一放松下来,全身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再提不上半分劲。
他随处扫视,找了块看起来最光洁的地方坐下,喘着气正准备从书包摸出剩下的一点水喝了,动作微顿,下意识屏息凝神,眉心滚落汗水。
风一吹,手脚立刻冰凉。
他停止自己的呼吸后,耳旁隐有另一道气息,仔细辨认,绝对不是风声。
极有可能是某种野兽的声音。
江言心脏骤然加快,竭力撑起将近虚脱的身体,正当他抬腿要跑,在他脚底,整片大地都在震动。
那听起来极为恐怖低沉的声音,就……来自他的脚下。
陡然升高的位置和变化的角度使得江言翻滚摔跤,他心想他真的要死了,本以为躲进了一片暂时安全可以栖身的地方,哪想……却是踩进了人家的地盘?!
天与地都在震动,无数碎石和叶子伴随这阵动静簌簌飘落,仿佛连拂照而来的月光一并颠倒扭转。
可想而知,这只野兽的体积有多么巨大,才会引出这样剧烈的动静。
人在骤然而起的惊恐下完全丧失思考的能力,江言头脑陷入空白,嗓子堵塞,半点叫声都发不出。
紧接着,他浑身袭上剧痛,脖子仿佛缠了一条寒冷的利刃,利刃稍微收紧,他无力地抖了抖双腿,近乎濒死。
忽有冰凉的气息拂面,他努力睁大渐渐涣散失焦的瞳孔,清冷月色中,一双幽浅泛着微光,又宛若宝石的兽瞳冷漠地看着他。
秋月泠泠,一条通体漆黑,长约四丈有余的巨蟒盘卧,墨色蛇麟好似漫无尽头的流光黑缎,兽瞳冷漠,却又分明能从那双兽眼中窥出少许慵懒。
它探起蛇尾,用尖端拨弄毫无知觉躺在石块上的奇怪物种。
从石块这头拨向另外一头,尾巴尖抬起奇怪物种的脚,触觉柔软,就是脏兮兮的。
它还记得这个小东西即将被自己吞掉前的目光,纯净又恐惧,叫它一下子打消吞吃对方的念头。
何况,这小东西实在很小,连给自己塞牙缝都不够。
蛇瞳转向奇怪物种的那两条腿,尾尖卷起,又戳了戳,沿着细嫩的肌肤,戳到某处时忽然停下。
它眼神里闪烁着琢磨不定的光,再次把昏迷不醒的奇怪物种拨着玩,企图让对方醒来。
江言陷入沉沉的噩梦里,身下仿佛有刀尖化成的海水,将他反复割刺,疼得厉害。
他痛得连惊呼的力气都没有,疲惫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浅色兽瞳。
江言一口气差点堵在嘴边把自己呛死,定睛望去,正是濒死前见到的那双眼睛。
他瞳孔未动,余光颤抖下滑,只见月光中那一道仿佛没有尽头的墨色银光粼粼闪动,就像一座山峦。
……这是一条巨大无比的蟒蛇。
江言动了动唇,声音嘶哑,只能发生急促的闷哼。
喉管犹如烈火灼烧,动一下就牵扯出剧烈的痛楚。
巨蟒注视着奇怪物种满脸扭曲的神态,尾尖贴在那柔嫩无比的脸庞扫了扫,直把小东西扫得东倒西歪,没有半分挣扎的余地。
江言身躯僵硬,痛而无力,闭起双眼,默默等死。
他目前的处境只有两个结果,一是被巨蟒吞了,二是冷死。
随着大量的体力消耗,他浑身抽不出半分气力,生命似乎正在迅速流逝。
而且丛林浸入黑夜后温度降得太快了,他的唇齿间透出一股寒气。
江言跑了一天,争取过活命的机会,落得这样的结果并不气馁。
静静等待死亡的过程,脸颊一痒,极具压迫感的气息使得江言不得不掀开眼皮。
蛇瞳映入眼帘,如此巨大的蟒蛇近距离呈现在面前,不免令人颤抖。
“嘶。”
蛇信子往他脸颊扫了扫,没有如江言所料的那样张开血盆大口吞他,甚至……他或许出现幻觉,竟从巨蟒冷漠的眼瞳里看出戏弄的意味。
“……”
迫于巨蟒的压迫感太强烈,江言抬起软软垂在一侧的胳膊,将书包拉到身前遮挡,此举聊胜于无,却使得他莫名有了微弱的安全感。
他垂下脑袋,汗湿的发贴紧脸颊两侧,等巨蟒的回应。
蟒蛇没有吃他……
下一刻,江言腾空而起,他压抑惊呼,身子被长长的蛇尾卷起,高跃的视野使得他直观到野兽的庞大,肺腑胸腔险些被挤压破裂。
周遭以摧枯拉朽之势倒退,巨蟒如往常的一次回巢行动,于江言而言,堪比惊天动地的历险。
在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于内脏破裂或窒息时,巨蟒停下,长尾一盘,江言顺势昏昏沉沉地滚了下去。
“唔……”
忍不住痛呼,江言无力眨眼,正对着头顶上空,疏浅的月色从洞顶的口子泄下,几颗零散的星子淡淡闪烁,看起来似要迎来新的一天。
江言渐渐合眼,完全顾不上自己被巨蟒带到哪里,他累极了,不剩一丝精力再去思考。
巨蟒盘在石柱边,见脆弱的小东西又昏了过去,尾端延展,直到停在江言腿侧,卷起他两只纤细的足踝,嫌裹在外层的障碍扫兴,尖端勾扯两下,江言的裤子瞬间碎成两片。
覆盖鳞片的长尾自小东西光滑的两条腿绕了绕,而后滑动,慢慢抵于一处。
蛇瞳缩了缩,收回长尾,卧在柱边假寐。
江言是被冷醒的。
虽是初秋,可丛林的气温比他待过的任何地方都要冷。
暖融的日光从石洞顶端的口子透入,光束恰好落在趴在石块上昏睡的江言身上。
他打着哆嗦恢复神志,双眼突然触及光线,眩晕直涌,连忙重新闭目。
江言因为寒冷下意识环起膝盖,一环才发现裤子不翼而飞,腿青青红红的一片,有冻得肌肤发青发紫的,还有被虫子咬伤的。
索性石洞里气温低,否则按照身上遍布的咬痕来看,天气热的话这会儿伤口周围估计早就肿起大片,又疼又痒。
江言发现自己的书包落在石块底下,弯腰拾起,拿出里面唯一一条剩下的长裤穿好。
瓶子里的水仅剩一点,他抿了两口,唇角起皮干裂,不过一天,他就几乎没了个完整的人样。
环顾宽敞阴蔽的石洞,除了光秃秃的石头枯枝,看不见第二样东西,包括昨天要吃了自己的那条巨蟒。
江言仔细打量地面拖滑的痕迹,这里……是那条蟒蛇的巢穴么?
它为什么把他带回来扔了一晚上,而不是吃掉?
想起昨夜看到的蟒,江言艰难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迈出几步,像是听到什么,猛地抬头,又因眩晕跌了回去。
江言额头滚烫,不知几时回来的巨蟒用蛇尾卷起他,仿佛被他身上的热度吸引,缠紧了,江言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巨蟒嫌江言身上的障碍扫兴。
江言浑浑噩噩地从这条巨蟒眼瞳里看出不悦,苦涩地垂眸,哑声开口:“别再弄坏我的衣服,否则我活不过今晚,要不然你就把我吃了吧。”
没指望巨蟒能听明白,而眼前恐怖的巨物忽然停止了破坏的动作。
作者有话说:
求收藏评论,么么哒~
活下来了
抛开一身伤的疼痛和中毒感染风险不说,江言现在很饿,吃不上一口东西续存体力,再过不久他真要死了。
没想指望巨蟒能放了他,但江言依然对着蟒蛇,指向自己,又指了指肚子,把手放在肚子上揉揉,像蟒蛇传递他的需求和意思。
“我快饿死了。”
他一副虚弱狼狈的模样,哪怕物种有别,语言不通,几番暗示,巨蟒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见眼前一花,巨大且长的蟒躯压根没动,尾端不知伸向哪里,洞里漫开浅淡的血腥味。
一头被绞死的野猪被巨蟒丢在江言面前,空气里震起零碎的尘屑。
巨蟒肯给自己食物,这就意味着或许它还没打算要了自己的性命。
江言松了口气,野猪散发的血腥味道让他有点反胃,奈何抵挡不住食物的诱惑,只要给吃的,此时的他什么都能吃下去。
就是……这头野猪比他的体型庞大许多,而且手里没有刀具剖开,江言对此束手无策,不认为自己凭牙齿能生咬下一块肉。
他偏过视线,并未打算帮忙的巨蟒慵懒地盘卧在石块上,浅色透出幽光的蛇瞳正冷淡地看着他。
江言讪讪,收起求助的眼神,脸一低,埋在比自己大的野猪前张嘴就咬,脏兮兮的脸皱成一团。
除了一嘴巴血腥,尝不出别的味道。
他胃里空荡荡的,血沫顺着喉管涌进五脏六腑,味道实在刺激,他扶着石壁干呕。
江言将胃里的酸水吐了个干净,两眼直冒金星。
生咬的办法行不通,便环顾洞穴,最后搬了块看起来比较锋利尖锐的石头,打算用石头凿下猪肉。
几番煎熬,江言勉强用石头凿了块血肉模糊的猪肉下来,而他面临下一个难题。
毕竟是新时代的人,做不到像巨蟒那样生吞食物,茹毛饮血……
江言又走回石块堆翻找。
燧石容易打出火花,他翻遍洞里的石堆,没找到此类石头。最后挑了两块石子反复打磨刮擦,弄不出半点儿火。
那条巨蟒并不管他,盘起长尾兽瞳半阖。
江言喘着气靠在石壁休息,凿了猪肉的手沾染血渍,又黏又脏,想清洗一番,洞内寻不见水源。
方才折腾的那点劲一下子泄完,江言颓丧失落地坐在石块边,神情低迷。
如果不是遇到那场意外,如果没有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他现在已经订好车票返回村里跟着大伙儿干活,而不是被一条巨蟒卷回巢穴,连能不能活过第二天都是个未知数。
江言恹恹地躺下,饥饿侵蚀着他,连呼吸都放轻了,脑门的热度愈发滚烫。
迷迷糊糊中躺了很久,脸颊一疼,江言费力睁开眼睛,看见滚落在旁边的几根树枝,树枝串着黄色果实,甚至有的还冒出了浆水。
江言舔舔唇,迫不及待地抓起巴掌大的黄果往嘴边送,甫一咬下,浓甜的汁水立刻涌进口腔。
他大口吞咽,熟透饱/满的果肉几乎不用咬就能轻易咽进腹中。
甘甜淋漓的汁水浸润着五脏六腑,糖分的补充使得江言逐渐恢复体能。
不做多想,他连续吃了四五个熟透的黄色果子,腹部传来饱胀感后才停止进食。
嘴角沾了一圈湿润的果浆,江言抬手擦拭,瞥见脏兮兮的手指,又想着自己的脸应该也很脏,擦与不擦并无区别。
他垂下双臂,侧过身望着巨蟒,轻声道:“谢谢。”
结合历经的事,江言猜想自己应该闯入了这条巨蟒的地盘,虽然不知道蟒蛇是否会吃了自己,但他变相的得到了一份特殊的庇护,险境求生。
巨蟒给他肉,给他果子,就算将他当成食物,至少不会在这时候吃掉,好歹再养肥一些吧
江言盘腿而坐,迫于巨物的压力,脑袋始终微微低垂,没敢直视。
他有伤和病在身,急需休息,加之食物果腹,得到能量补充的身子很快涌起疲惫。
江言提不起精神,维持脑袋低垂的姿势就这么睡着了,浑然不觉在他失去意识后巨蟒的那双浅瞳盯了他许久,甚至用尾尖戳了戳他。
江言倒在石块,侧身蜷缩起来,形成一个保护自己的姿势,对巨蟒的作弄没有丝毫回应。
得不到回应的巨蟒嫌无趣,没再把小东西翻来覆去地转,也没弄破对方套在身子外的那层障碍。
江言这一觉睡得恍惚且沉,似乎做了个很长的梦。
家里与丛林的画面交叠撕扯,直到脸颊爬起冰凉潮湿的触感,他猛地惊醒,被近在咫尺、无限放大的巨蟒脑袋吓得叫了一声。
心脏经过短暂骤停后,江言伸手擦了一把脑门的冷汗,发现自己已经退了烧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