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点抓娃娃的天赋?”
“小有成就罢了,哪里算得上天赋。”
许嘉弈得意坏了,狐狸尾巴摇得恨不得飞上天去。
李秋词:......
果然,许嘉弈不能夸,一夸就飘。
但是娃娃实在太多了,两人抱着非常不好走路,老是担心娃娃掉下来。
这边又没有打车的地点。
何况这边离酒店很近,但是开车得绕一大圈。
李秋词看了看周围,有共享小电驴,“我租个小电驴带你吧?”
许嘉弈看看娃娃,又看看小电驴,再感受一下自己的懒腿子,点头如捣蒜。
“好啊。”
他还没坐过小电驴呢。
李秋词往框子里塞了几个娃娃,剩下的全部给许嘉弈抱着。
这边的共享小电驴,还分了大中小的尺寸,李秋词毫无疑问地选择了大型的。
他怪异的脑子,脑补了一下两个大块头坐上小型电驴,滑稽死了。
就算许嘉弈肯丢这个人,李秋词也是要选择蒙面的。
“哎,大电驴。”
许嘉弈抱着娃娃,就抱不了李秋词的腰,别别扭扭地把脑袋靠在李秋词后背。
两人之间塞满了柔软的娃娃。
李秋词路过一对同样骑小电驴的母女。
妈妈:“你们在哪里抓得啊?”
许嘉弈:“隔壁街的那家。”
女儿:“我们去了的,一个都没有抓到。”
李秋词明显感觉到,许嘉弈要开始装了。
妈妈:“你们有什么技巧啊?”
许嘉弈:“可能只是运气好吧。”
果然,他就知道,又开始了。
女儿:“那你们是不是经常玩啊?”
李秋词拧了把手,加快速度,想要停止这一场对话。
许嘉弈扭着头,抓着娃娃的耳朵冲她们挥挥手:“是第一次玩呀——”
李秋词:......他就知道。
许嘉弈也太得意了。
一直在他背后嘿嘿嘿地傻笑。
给他爽死了。
“我是不是很厉害?”
许嘉弈在后面摇摇晃晃,小电驴开始走S路线。
幸好车少,“别乱动,把你摔下去就糟了。”
李秋词真的很想蒙个面。
执行官太傻了,他有点难为情。
但心里又很暖,背后柔软的娃娃,透过他背后,软到他心里。
夜风吹在脸侧,两人都戴着头盔,起到了保暖的作用。
“李秋词。”
“怎么了。”
“李秋词。”
“嗯。”
“李秋词。”
李秋词叹息一声,语气很无奈:“怎么啦?”
他这辈子的耐心,都给了许嘉弈了。
“不怎么,就想叫你。”
头盔在他背后蹭了蹭,触感很奇怪,有些痒。
他将小电驴骑进了共享充电棚,插好充电桩,设置好自动断电,收拾了娃娃,抓着还在发愣的许嘉弈,往酒店走。
“今天高兴吗?”
许嘉弈小狗一样围着他转,怀里一大堆娃娃,差点掉下去。
“当然高兴。”
“有多高兴?”
许嘉弈又开始耍无赖,老是爱问这些小孩子爱问的问题。
“不上班,干什么都高兴。”
李秋词故意逗他,果然,有人脸垮了下来。
“哼。”
“罚你加班。”
许嘉弈把李秋词怀里的娃娃抓走,抱着一大堆往电梯那边走。
“哎,又生气又生气。”
李秋词快走几步跟上,感叹自己真是贱皮贱皮的,老是爱逗他玩儿。
逗完了还得自己苦兮兮地哄。
唉,人呐,就是爱犯贱。
“听我说完嘛。”
李秋词赶紧挤上电梯,免得被大发脾气的执行官关在门外。
许嘉弈用眼白看他,是个告诉全世界他在闹脾气的表情。
“你又要狡辩什么?”
“我现在就是在加班啊。”
“哦。为什么。”
许嘉弈一副“我看你怎么演”的表情。
“你是我的执行官啊,这不就跟着你加班嘛,加班都高兴,这得高兴成什么样子。”
许嘉弈表情有所好转,勉强用眼珠看人,上下打量李秋词一遍。
哼,终于要对我使用你干销售这些年的本事了吗?
李秋词保持得体的微笑,兢兢业业,还稍稍鞠了一躬,“执行官,去几楼?”
许嘉弈这才想起来没按电梯,骄矜道:“连我住几楼都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知道。”
打工人连忙按了电梯,兢兢业业地看着他。
许嘉弈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行了行了,我勉强原谅你了。”
他撇撇嘴,就这样放过了李秋词,会不会太轻纵他了?
李秋词见好就收,表现得非常乖巧,让许嘉弈找不到破绽。
真是狡诈!
许嘉弈抱紧了他的娃娃,仿佛一个夺走抚养权的妈咪。
带着他的胜利战果,一个一个摆在沙发上。
李秋词洗完澡出来,就瞧见他在那儿嘀嘀咕咕。
“说什么呢?”
他拿起手机,处理了一下晚上积攒的事务,并不繁忙。
“不告诉你。”
许嘉弈贼兮兮地抱了衣服就冲进浴室洗澡。
李秋词看得云里雾里,他经常跟不上许嘉弈的脑回路,也难以想到他脑子里那些清奇的想法。
只能摇摇头,随他去吧。
他得抓紧时间挣钱。
还没看多少,电话来了,是魏江北。
“魏医生,怎么了?”
李秋词接得很快,心有点慌。
“别紧张,老爷子下周手术,你得来走一下流程。”
“好,我知道了。”
“账单送去了你的屋子,但是听说你家没人,让我给你发一份电子版,你查看一下。”
“好。”
魏江北说完正事儿,就挂断了电话。
李秋词这才松了一口气,好歹不是坏消息,只是交钱而已。
电子账单很快发了过来,数据很多,没有实物摸起来好猜测,李秋词仔仔细细地往下翻看。
他对数字很敏感,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可代卡,七万八......”
往常都是十四万多,为什么这次少了近乎一半?这个药用于稳定病人的信息素状况,一向是根据病人体质分析出的固定计量,只要原始腺体不更换,几乎没有改变的可能。
借着这个错处,李秋词开始仔仔细细地看其他的数据,又去监护认账户,找出了上一季度的电子版账单,一一比对之后,果然发现了问题。
大部分数据是正确的,只是一些很冷门的药物金额有小规模变故。
出现这种状况,往往是金额增多,但李秋词这边,金额却是减少的。
到底怎么回事?前段时间魏江北说爷爷可能要更换治疗方案,费用会增多。
怎么反倒减少了?
他马上给魏江北拨了过去,魏江北也很奇怪,当即去找了专门的审验人员查问。
很快回了过去,“不用担心,说是上面安排的。”
魏江北也只是听吩咐做事,审验的人说得很含糊,只说不会是坏事。
李秋词挂断了电话,陡然想起了某天晚上,他洗完澡出来,许嘉弈正趴在写字桌上用数据分析台,他没多管。
那天晚上,他听见许嘉弈含糊地说了一句梦话:“可卡,十四。”
当时听不明白。
思绪停于此,浴室的门开了,许嘉弈正用毛巾擦拭头发,白皙的皮肤被热气蒸的泛红。
想要海星~想看什么play?
“暖气的效率怎么这么低,设备有待改善。”
许嘉弈擦着头发,摸了控制器,摆弄了好几下,把温度打高了一些。
李秋词静静地看着他,一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许嘉弈毫无察觉,自顾着去酒柜拿了喜欢的酒,找了两个杯子,兴致勃勃地开酒。
“许嘉弈。”
李秋词的声音和往常没有任何区别,但许嘉弈就是没由来地一惊。
“啊......”
他抱着酒转身,长发还在缓慢滴水,空气骤然静得让人害怕。
李秋词半晌没有讲话,幽深的眼眸就那样安静地看着许嘉弈。
看得许嘉弈浑身发毛,“你、你怎么了?”
他没有做错什么啊?
只是洗了个澡,只是拿了瓶酒。
什么都没有做。
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你是不是知道我爷爷的事情了?”
李秋词平铺直叙,就这样平地丢了个炸弹。
许嘉弈一愣,没有想到他这么直接。
他有想到过,李秋词总有一天会知道,他也担心李秋词觉得他多管闲事。
但是他查到之后,根本就做不到袖手旁观,心里总是记挂着李秋词要花多久才能攒够一季度的钱。
会有多辛苦才能撑那么多年。
他根本忍不了,所以才......擅自做了决定。
难道是因为这个事情,李秋词觉得被冒犯到了?
许嘉弈略微有点心虚,也有点委屈,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知道李秋词是个很要强的人,他想要维护李秋词的自尊,才会瞒着他。
想着能拖一日就是一日。
哪怕被发现了,他......他撒撒娇,跟李秋词闹一闹,也许就过去了。
可是李秋词现在太冷静了,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他看着害怕。
根本就不敢撒娇,也不敢去作去闹。
他小心翼翼地、像个犯错害怕被惩罚的孩子一样,慢慢地靠近李秋词。
“你生气了吗?”
许嘉弈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比平时要乖多了。
李秋词见他有些怯意,在心里笑了,他又不是要吃人,干什么这么害怕?
总归是好心而已,又不是干坏事,这小子......
又想逗他玩。
“随意插手我的事情,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李秋词再次庆幸自己是面瘫,严肃起来还挺怕人。
“我,我就是担心你这样想,才不告诉你的。”
许嘉弈的声音比平时小了不止一星半点,李秋词假装严肃地叹气。
一副我对你很失望的样子。
李秋词实在不擅长和别人吵架,说了这样一句就词穷了,只能保持沉默。
坏了,破了,好尴尬。
李秋词云淡风轻地在心里纠结慌乱。
怎么办,这个时候说我是闹着玩儿的,会不会被认为是个呆比?
李秋词沉着思考,然而他忘记了有一句话叫: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越是沉默,许嘉弈越是害怕,越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如果李秋词跟他吵架,他还、还能示弱和狡辩,实在不行,哭一哭,闹一闹。
可是李秋词不说话了!
他......他的所有应对措施都被打乱了!
沉默让他如坐针毡,如临深渊。
李秋词后悔了,他不该皮这一下,没有这个逗人的能力,就不该乱皮,他思前想后,要不还是赶紧造个台阶吧:
“其实我不生气,只是刚刚知道了,就问你一下,如果是你的话,起码不会是坏事。”
他只是担心有别人插手。
“啊......?不生气,那你刚刚那样说......”
许嘉弈懵了。
这是真的不生气?还是打算秋后算账?
他小小地辩驳了一下,试探李秋词此时的心情。
“猜你是因为那个原因,才不告诉我。”
李秋词依旧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企图掩饰自己的恶趣味。
许嘉弈一时被他糊住了,怔怔地点点头,抱着酒,“那我去倒酒了啊。”
他还有点迷惑,这件事情就这样揭过了?
他抱着酒,一步三回头,发现李秋词是真的没有要跟他计较,才缓缓来到厨房,醒酒,倒酒。
酒液滑进酒杯的一瞬间,许嘉弈眯起眼睛。
不对劲。
李秋词的反应非常不对劲,肯定是在悄悄预谋些什么。
肯定是的!
他端着酒杯,行至床边,递给李秋词。
李秋词毫无防备地喝了,这酒的味道很好,但是微微有点奇怪。
他又喝了一口,仔细品味,还是不对劲,“这个酒......”
话音未落,李秋词只觉得头晕目眩,身体突然很重,歪在了床头。
呼吸也缓慢加重,眼前的许嘉弈开始变得模糊不堪。
“许嘉弈......”
对方蹲在床边,一双漂亮的眼睛眼尾上翘,阴柔的同时,看起来有点坏。
眼神清澈,带着单纯的模样。
“我给你的酒里,丢了一颗小药丸。”
李秋词听得见,却无法做出反应,他的思绪和情绪都被药物压抑,变得麻木,只是冷漠地接受信息:“哦。”
许嘉弈变戏法似的,捏着一个很小的透明药瓶,里面只剩下两颗。
看来是很稀有的药物。
“这种药丸,会让你坦诚,无所保留。”
许嘉弈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把这个药用在李秋词身上。
但是,做都做了。
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他没有愧疚感,也断然不会后悔。
许嘉弈坐在床边,将药瓶磕在床头柜上,扯着李秋词的胳膊,扶他靠坐在床头。
他翻上李秋词的身体,骑坐在他腿上,双手捧着李秋词的脸,不让他歪倒。
顺手拿了一个五分钟的小沙漏,倒扣在床头。
“你刚才是真的生气嘛?”
“不是。”
这是绝对的真话。
许嘉弈点点头,又问道:“为什么要说第一句话。”
“逗你玩。”
“......”
得到这个答案,饶是许嘉弈见多识广,也有点愣住了。
这是......李秋词的小把戏?他喜欢玩这样的?
他不禁想起了之前那几次,自己险些被李秋词气哭,或者真的被气哭。
难道都是李秋词故意为之?!
许嘉弈是真的震惊了!
原来面瘫的内核,是个恶趣味的坏人!
“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样逗我?”
“是。”
许嘉弈深吸一口气,对着李秋词的嘴巴狠狠咬了一口,咬牙切齿地追问:“把我弄哭,你会很高兴?”
“是。”
李秋词眼神空洞,他听得见许嘉弈在问什么,大脑也会处理这些信息,但完全没有思维去保护自己。
只会把自己最原始的答案,毫无保留地展露出来。
许嘉弈努力保持平静,继续问:“你喜欢许嘉弈吗?”
“喜欢。”
听到这个答案,许嘉弈呼出一口气,险些气炸的他,终于能保持稳定。
“那你记得许嘉弈吗?过去的。”
“不记得。”
“你有想起过一些事情吗?”
“没有。”
幸好,李秋词也不是完全骗他,很多事情都是真的不记得。
没有用这种事情跟他斗气。
许嘉弈哼哼两声,将脸埋在李秋词肩头,小声嘀咕,这次可得问够本。
一颗药丸三百万呢......
虽然他不心疼钱,但他是个商人,得再多问几个好问题,够够本!
“你最喜欢什么用姿势?”
许嘉弈恶劣地抬起头,笑得很坏。
李秋词毫无反应,没有羞臊,只有诚恳:“上位。”
“......”
许嘉弈不满意!
“我的技术有那么差吗!”
“差劲透了。”
“你!!!”
许嘉弈恼火地砸了李秋词一拳,在他肩上邦邦砸了好几下,“你喜欢哪些姿势?”
李秋词又沉默了很久,许嘉弈开始怀疑他脑子里没有积累多少姿势名称。
只得忍着害羞,自己给他出题:“后入和前面,哪个?”
“前。”
“哼,站着还是跪着。”
“都很累。”
许嘉弈彻底无语了,他的经验也不足,没有很多知识,想问也问不出什么了。
最后只能梗着脖子,问:“许嘉弈好不好看。”
“好看。”
许嘉弈的虚荣心很好地被满足了,得意洋洋地笑着,又问:“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不知道。”
这个答案他不喜欢,许嘉弈黑着脸,“第一次见我,什么印象。”
“是个畜生。”
“你——!”
许嘉弈气得要死,要开始闹了!
讨厌的李秋词!
啊啊啊啊啊啊啊!
居然骂他是畜生!
“为什么骂我?”
许嘉弈气得脸都烫了,脑袋也很疼。
“技术太差。”
“......”
许嘉弈感觉自己心脏也不太好了,可能需要搭个桥。
他难受地转过头,看向床头。
小沙漏已经见底了。
他已经没有任何问题要问了,生气到极致的情况下,他变得十分冷静。
平静得像一池死水。
过了几秒,沙漏彻底空了。
李秋词缓慢恢复知觉,眼神开始变得清明起来。
许嘉弈看着他,李秋词有刚才的记忆。
许嘉弈问了什么,自己回答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糟糕了,要完蛋。
李秋词清醒了,但还想再装一下。
能苟多久是多久......
把海星——交出来——吧——(飞天恶魔笑)
许嘉弈也狠心,不主动开口,他们冷寂地看着对方。
最后还是李秋词自知理亏,低下头,服软,“嘉羿,对不起,我不该逗你。”
许嘉弈稍微有所动容,毕竟,道歉对他来说很困难,他往往不肯低头,总会先选择狡辩和撒娇。
但李秋词这么快认输,给了他闹别扭的底气。
“你就那么嫌弃我?”
许嘉弈自知这件事是他不对,但是,但是......总要给他机会增进嘛......
易感期结束之后,是繁忙的工作,他们之前都没有什么时间去做,连吃饭都很少有时间碰头。
这段时间李秋词胆子见长,更是尝到了上位的甜头,每次都摁着他,他哪有机会......
讨厌李秋词!
“没有,不是,也还好。”
“你连骗我都骗得这么拙劣!”
许嘉弈对着他的肩膀邦邦几拳,烦躁地倒在他的身上,无能狂怒。
李秋词刚刚要开口,就被许嘉弈扯过毛巾,让他咬在嘴里,系在脑后,跟个绑架犯一样,让李秋词叫喊不得,说话不得。
“唔?!”
李秋词瞳孔骤然紧缩,表情非常不对劲。
许嘉弈自顾着在下面忙活什么,又爬到床边,从床下柜子里掏出了一个大箱子,简单地输入密码,拿出了一大堆小玩具。
“哼,我今天倒是要好好看看,你到底怎么才会喜欢。”
许嘉弈转过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非常气恼,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小兽,龇着獠牙,对着李秋词示威。
李秋词在心里给自己点上蜡烛,祈祷自己明天还能是一条好汉。
“这样怎么样?”
身下的躯体略微震颤,许嘉弈坏心眼地抬眼,打量李秋词的神情,瞧见他额头上的热汗,顺着鼻梁,顺着脸侧滑进发丛。
“这样呢?舒不舒服?”
“......”
李秋词咬紧了毛巾,誓死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社畜最擅长的事情是什么?
是忍受老板发大疯。
是忍受无聊的工作和屁事贼多的上司。
是在这个操蛋的社会里忍气吞声。
他很会的,很能忍的。
可他越不出声,许嘉弈就越来劲,征服欲和较劲,让他兴致勃勃地翻看箱子里所有的道具。
“这个怎么用啊。”
许嘉弈打开小夜灯,凑在灯下,看说明书的同时,膝盖压到了遥控器。
李秋词拼命忍耐,身体里却被搅动得越发疯狂。
许嘉弈丝毫没有察觉到,眯着眼睛,趴在床边看,“哦,先进去,然后按开始键,就会有东西撑开,往里面浇热乎乎的东西,哎?那是不是得自己先往仪器里面装液?”
李秋词双手都被绑了起来,锁在床头,恼火地瞪着许嘉弈的后脑勺,他今天晚上没有吹头发,长发自然风干,有点炸毛。
在夜光下,毛茸茸的。
虽然很可爱,但是太可恨了!!!
他不后悔,他要在心里哀嚎一百遍:出生啊!!!!
“是什么液体都可以吗?不对劲吧,要不还是温水吧,多少度呢?”
许嘉弈的腿趴麻了,微微一弯,膝盖又压到了遥控器,等级再升一级。
李秋词忍无可忍地伸脚踹人,一脚踩在许嘉弈的屁股上。
许嘉弈这才回头看看,“哎呀——!”
他赶紧把等级调低了,看着那一片狼藉,难为情地挠挠脸,“你叫我嘛,或者早点踹我也好,忍得好辛苦哦。”
道歉的方式非常欠揍,甚至一点也没有愧疚感,许嘉弈笑得也很欠揍。
李秋词后悔了,他不应该说许嘉弈技术差。
毕竟他只是发挥不稳定而已,偶尔还是可以的。
但他学东西是真的很可怕啊!
谁会想着一夜速成啊——!
谁家好人学东西一蹴而就啊!!!
何况这不是你的主场啊!你不擅长啊!
你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啊!咱慢慢学啊!
我又不是做完这一次就去投胎了,就没机会了,不是啊!!!
李秋词后悔。
悔得肠子都凉了。
有句话说得不对,要是许嘉弈真的想一蹴而就,他可能真的要去投胎了。
重新做人。
许嘉弈去精心调配了二十七摄氏度的“温水”,又捣鼓起来。
结果,操作不当,直接喷进去了。
“唔!你有病啊——!!!”
李秋词咬着毛巾,口齿不清地骂人,生理性颤抖。
体内的温度大概在三十七摄氏度左右,你二十七摄氏度算什么温水!!!
“你脑子有病吗?!”
许嘉弈被骂得莫名其妙,但看着李秋词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许嘉弈委屈的同时,暗爽。
他多希望能在李秋词脸上看到丰富的表情,多希望能看到李秋词爱他的样子是什么模样。
多希望能永远把他变成自己的beta,多希望所有人一看见李秋词就能知道这是许嘉弈的人。
可这一切,在李秋词身上都做不到。
无法满足的欲望,只会反复燃烧,又在反复熄灭的失望之中,愈演愈烈。
许嘉弈终于丢开了小玩具,咬住李秋词的后颈,尖牙和往常一样刺破肌肤,咬住那干瘪的腺体。
他永远无法标记一个beta。
不论他标记多少次,不论信息素的浓度多高,不论他和李秋词在一起多少年。
李秋词永远是他自己。
不会是许嘉弈的。
对于一个占有欲极强,同时又很缺乏安全感的alpha来说,这简直是灭顶之灾。
他真的会很难过。
只能反复做无用功,反复折磨那没有标记作用的腺体。
来安抚自己那卑微的安全感。
越想越委屈,许嘉弈咬紧了他的腺体,解开了毛巾。
李秋词获得解脱的一瞬间,第一件事就是咬住许嘉弈的肩膀,极其用力地留下了一个牙印。
他很生气,但他依旧清晰地记得许嘉弈是个疼痛不耐受的矫情怪。
只是留下牙印,连血迹都没有留下。
缓过劲儿之后,他感受到了后颈处的冰凉,一滴一滴顺着他的脖子,滑落在枕头上。
对方没有给他机会去探究,直接侵入了。
许嘉弈关了灯。
时不时有冰凉的液体低落在李秋词的胸口。
但是许嘉弈一直低着头,长发扫在他的胸口,很痒。
挡住了许嘉弈的脸。
他看不清许嘉弈是不是在哭。
这是怎么了?
突然就哭了。
明明看上去大获全胜,为什么哭得无声无息?
李秋词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的脸,却被人摁着手腕,压在脸侧,没有机会。
许嘉弈不让他碰。
动作比以往要轻。
但是,李秋词前几次都是自己来,许嘉弈又有些生疏了。
看来,在这件事情上,许嘉弈是真的很没有记性。
久不做,就生疏,就遗忘。
李秋词都无奈了。
这次的运气很好,许嘉弈误打误撞,做得不错。
也就最后成了结,撑得难受。
许嘉弈沉默地退出,摘下套,也帮李秋词摘了套。
他向来不喜欢那种黏腻的感觉,有时候李秋词来兴致,主动上来,他也会顺手给李秋词戴上。
每次都会被李秋词笑一顿。
哼,但这样很容易清理,也比较干净。
许嘉弈靠在李秋词肩上,还有点委屈,静静地不说话。
这是有史以来,许嘉弈最沉默的一次。
往常他都会磨磨唧唧地问东问西,还会故意折腾李秋词。
这次安静到让李秋词不习惯。
李秋词缓过劲来,摸摸他的脊背。
“你怎么还委屈上了?”
“哼......”
许嘉弈蹭蹭他的肩头,没有再说话,后来更是自己跑到浴室,又去洗澡。
李秋词披上衣服,按下浴室门的把手。
嗯?又锁门了?
许嘉弈每次洗澡都会锁门,本以为这次他心情不好,会忘记。
还是顺手锁了。
李秋词只好回到床上,安静地恢复体力。
许嘉弈在浴室待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眼睛还有点红红的。
李秋词知道他又躲在浴室偷偷哭,许嘉弈那么要面子,肯定是用毛巾冰了很久才出来。
他选择性失明,假装不知道。
只是在许嘉弈窝进他怀里的时候,轻轻拍他的背。
他们都选择性忽略了之前的事情。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个晚上非常沉默,许嘉弈没有要听故事,也没有作,没有闹,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李秋词摸着他的头发,叹息一声,以后还是少逗逗他,这小子心思敏感,偷偷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