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达西嫌弃,“我认识你祖师爷很奇怪吗?倒是你,到底有没有一点自己是神级大师传人的自觉啊?”
许嘉言知道祖师爷所雕刻的东西在雕刻圈一直有着很高的地位,但虽说他是楼派的传人,却也没有见过祖师爷的真容,他对祖师爷的了解都是从爷爷口中得来的,并没有比外人接触的更多。
瞿达西似乎不想再跟许嘉言讨论这个问题,跟他敲定好方案之后,起身要走。
许嘉言见他今天愿意沟通,忙站起来问他,“瞿先生,我想再打扰一下,之前那么多次,你为什么不想看我们设计好的方案?”
瞿达西止住脚步,站在原地,像是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没有为什么,不想看就是不想看。”
许嘉言追问:“总要有个理由。”
瞿达西这个时候倒是敞亮起来,挺无所谓地说:“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我平时压力那么大,一个作品翻来覆去的改来改去,总是被一些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议论纷纷,我这么辛苦,肯定也不想让你们过稿过得太顺利。”
许嘉言不可思议,“只是因为这样?”
瞿达西说:“不然呢?”
许嘉言有些不赞同地看着他,“我觉得你这样不好,每个人都有压力,你不能因为你的压力过大,就要拉无辜的人下水。”
瞿达西不耐烦的表情又冒了出来,“你少在这里说教,别以为你的雕刻技术比我好,就可以在我面前吆五喝六。”
许嘉言顿时无言,他确实没有什么立场对瞿达西说教。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自由,是好是坏,总会在一个恰当的时间、有一个恰当的人或是一件恰当的事,来告诉他,他所做的事情到底对不对。
很显然,他在瞿达西眼中并不是一个恰当的人,不过他现在已经跟瞿达西确定好了方案,倒是避免了项目组再被他的个人情绪拉下水。
春节越来越近,但是在A市这样的大城市里,却没有一丝过年的味道。
大家依旧忙忙碌碌地穿梭在通勤的路上,早出晚归,为了能过个好年,到处奔走。
年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沈青釉带着许嘉言一起去了锦绣山庄。
锦绣山庄这个地方,许嘉言在王姨的嘴里听到过,本以为是个小区名字,到地方一看,却发现真的是一座巨大的庄园。
这里面有鱼塘还有种植园,甚至还有自己的酒庄和养殖基地?
许嘉言不可思议地问道:“这里全是你家吗?”
沈青釉说:“不是,前面这一片是对外开放的度假山庄,后面那幢尖顶的三层楼才是老宅子。”
其实对于沈青釉家里的情况,早在许嘉言第一次见到沈氏大厦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误判了,就算沈青釉家里的百货公司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在A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拥有那么一栋办公楼。
他坐在车上沉默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道:“A市……有几位姓沈的企业家啊?”
“企业家?”
“嗯,就是那种很厉害的,一提起他的名字,大家都知道的。”
沈青釉扶着方向盘,不自觉地扬了一下嘴角,“可能是我吧。”
“你!?”
“嗯,除了我的话,A市商圈好像也没有什么姓沈的了。”
许嘉言缓了缓神,扶着安全带不可思议道:“所以你就是那个站在A市商圈金字塔尖上的大佬吗!?”
沈青釉听到这个形容词不禁笑了一下,“别人是这样说我的?”
许嘉言傻乎乎地“嗯!”
这样的形容词实在太夸张了,但沈青釉并没有谦虚,而是问许嘉言:“那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厉害?”
许嘉言没想到真的大佬就在自己身边,攥着安全带猛地点头。
沈青釉目视前方,只用一点点余光就能看到许嘉言小鸡啄米似的动作,他笑了笑,说道:“既然觉得我这么厉害,不亲我一下吗?”
许嘉言想亲,可是他们此时还在开车,“等下车再亲!”
沈青釉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过了一会儿又问:“那如果我不是这么厉害的人,你还会想要亲我吗?”
许嘉言说:“为什么不?无论你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沈青釉,还是站在平地上的沈青釉,你都是沈青釉啊。都是我喜欢的沈青釉。”
沈青釉等他说完,直接在路边找了一个空位,将车子停了下来。
许嘉言问:“到地方了吗?”
沈青釉摇头,“还没到,但是先亲吧。”
许嘉言没想到他特意停车是为了亲吻,刚想凑过去吻他,就听他说:“要两个。一个送给金字塔上的沈青釉,一个送给平地上的沈青釉。”
许嘉言大方,吻了他嘴角两下,又送了他鼻头一下。
原本从前面的度假山庄去往老宅只需要15分钟的路程,两人却磨磨叽叽地走了25分钟才到。
老宅门口已经站了四五个人,许嘉言从车上下来,由沈青釉牵着手,走到了他们面前。
单从外表来看,许嘉言已经看出他们分别是沈青釉的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主动向他们鞠了个躬,又听沈青釉分别为他逐个介绍。
沈青釉继承了父母的所有优点,爷爷奶奶也慈祥可爱,尤其是沈奶奶,见到许嘉言主动握住了他的手,端详着他的五官说道:“和老许长得真像。”
沈爷爷也极为满意地点头,“是个好看的孩子,可比老许长得好看多了。”说完又忙从呢子外套里面摸出了一个巨大的红包,塞到许嘉言手里。
许嘉言一时不知所措,拿着红包急忙推脱。
沈母长相明艳,梳着一头考究的盘发,弯着眼睛上前说道:“收下吧,这是咱们老家的习俗,你第一次登门,是要给你准备这个的。”
沈父看起来比沈青釉儒雅了不少,也乐呵呵地说:“是呀,快收下吧。收下咱们进屋,午饭都准备好了。”
也不知道沈青釉跟他们说了什么,他们好像都已经默认了他和沈青釉的关系。
许嘉言也不好再继续推脱,将沉甸甸的红包拿在手里,跟着沈青釉一起走进了老宅的大门。
说是老宅,从建筑外观上面来看,也确实有些年头。
房间里面是古色古香的木制家具,长长的餐桌上面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香喷喷的饭菜。
放眼望去,整张桌子上面十几道菜,将近七八道都是许嘉言爱吃的,虽然许嘉言本身不怎么忌口,但也有一些自己的饮食偏好,沈青釉估计是将自己的口味告诉了几位长辈,所以他们才在准备饭菜的时候,将自己喜欢的食物全都加了进去。
能够被这样热情的对待,实在让许嘉言有些感动。
他没有别的办法回报,只能闷着头把几位长辈夹到他碗里的菜全部吃完。
沈青釉怕他吃撑,帮他拦了几次,但依旧拦不住来自爷爷奶奶的热情,只能在他耳边说道,让他少吃一点。
一顿饭吃下来,吃得许嘉言的肚子圆滚滚的,他本想拽着沈青釉去外面溜达几圈,结果刚刚放下筷子,沈父就将沈青釉叫了起来,说是有事要对他说。
沈青釉看了许嘉言一眼,让他吃完先在客厅休息一会儿,起身跟父亲去了二楼的书房。
沈爷爷一边擦嘴一边看着儿子孙子一步步上楼,直到彻底没了人影,才将目光落在许嘉言的身上。
此时餐厅只剩下四个人,气氛也似乎从方才的和和睦睦变得莫名地紧张起来。
沈母仰着头往楼上看,确定丈夫儿子没有要出来的意思,急忙对沈爷爷说:“我在这里守着,你们速战速决。”
沈爷爷点头,将擦嘴的口巾放在一边,快步走到沈奶奶面前,提起了她一直作为装饰的一个小包,又来到许嘉言的身边,悄声说道:“小言,快跟爷爷出来一下。”
许嘉言眨了眨眼,一时之间不知道几位长辈是什么意思,但沈爷爷邀他出门,他还是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沈爷爷做贼似地把他带到宅子后面一处较为隐秘的墙角处,瞧见沈奶奶正在不远处把风,放心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拍了拍许嘉言的肩膀。
他们方才在餐桌上面已经叙过旧了,虽然以前从未见过,但因为两家长辈认识,话语间聊的都是爷爷奶奶年轻时的事情,使得许嘉言对他们也不怎么生疏。
沈爷爷时间紧任务重,先是对许嘉言笑了一下,又开门见山地说道:“爷爷问你,你和沈青釉你们两个,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许嘉言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我们就是……谈恋爱啊……”
沈爷爷说:“我知道你们谈恋爱,我是说你们这个恋爱关系……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恋爱关系还能进展到什么地步?
许嘉言忽闪着一双单纯的大眼睛,“我不是特别明白您的意思。”
沈爷爷急得拍腿,“咋不明白呢?傻孩子,就是那个啊,你们两个除了亲嘴儿、拥抱,还有没有进行下一步啊?”
许嘉言理解了半天,明白爷爷的意思以后,顿时涨红了一张脸,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我们还没有!”
沈爷爷震惊,“你们年轻人现在都这么保守的呀?”
许嘉言也没想到他们老年人竟然这么开放,见面第一天就直接问这种事情。
沈爷爷沉思了片刻,“没有也好,那你拿着这个。”说着,便打开方才从沈奶奶那里拿过来的小包,从里面摸出来一盒广告语为轻薄丝滑的安/全/套!?
许嘉言的眼睛本来就大,此时更是瞪得像铜铃一样,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直到沈爷爷将那东西硬塞到他手里,才不得已接了过来。
沈爷爷见他接了,非常谨慎地说道:“你不是外人,爷爷有什么心里话就直接跟你说了。沈青釉没谈过恋爱,从小到大,一个都没谈过,你说他长得也不差,也不是没人追,怎么就能不谈恋爱呢?像跟他同龄的钱非凡还有霍白瓷,早就领着男朋友女朋友的满大街逛了,就他一个人,孤孤单单这么多年,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他说没有,想要给他介绍相亲对象,他就躲在公司。”
“你是不知道,这么多年,为了他感情上的事情,我和你叔叔阿姨整天急得睡不着觉。一开始知道你主动联系他的时候,我们都高兴坏了,想着必须得让你们见见,怎么也得让你们把这婚给结了,甚至威逼利诱。但是后来,我们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
沈爷爷说到这里,突然降低分贝,“你说他这么多年不谈恋爱,是不是身体上面,有点毛病啊?”
许嘉言还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眨个不停,“应,应该没问题吧。”
沈爷爷瞥他,“你试过啊?”
许嘉言结巴,“没,没有。”
沈爷爷说:“没有你就这么笃定?我告诉你啊,这个事情可是很重要的,两个人谈恋爱又不是柏拉图,光追求心灵上的契合是不行的,你必须要在结婚之前看看你们两个身体上面和不和,如果不和,那以后少不了是要离婚的。爷爷虽然很想促成你们之间的婚事,但爷爷也不能害你,为了你们俩以后的幸福,还是得让你去试一试。你这样,试了不行你们就赶紧分,如果感情上舍不得的话,就赶紧带他去医院看一看。”
“毕竟现在医疗这么发达,男科医院这么多,总是能看好的。”
第53章
沈爷爷话音刚落,就见许嘉言慌不择路地将那只拿有安/全/套的手藏在身后,又见他加快频率地眨着眼睛,边眨眼还边摇头,整个人看起来又慌又忙,似乎在示意沈爷爷先别说了。
沈爷爷以为许嘉言害羞,他活了将近80年,有大半辈子的时间都是在尔虞我诈的商海里沉浮,像这种儿女情长、生理疾病,在他眼里根本就是小儿科。
他有时候不懂现在的小年轻都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能谈“性”色变?
这明摆着在婚姻以及恋爱当中就是一件不可避免的事情啊,不谈怎么行?
不谈的话,以后两个人结婚,难道要躺在一张床上盖着棉被纯聊天?
沈爷爷还要继续游说,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咳嗽声,那咳嗽声极为熟悉,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老伴儿。
沈爷爷听到声音缓缓扭头,竟然在二楼书房的后窗户处看到并排挤到一起的三个脑袋,分别是他儿子、儿媳和他老伴儿!?
沈爷爷浑身一震,怎么也没想到这三个一个负责调虎离山的,一个负责守门的,一个负责把风的,能凑到一起去?
他心中立刻涌上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再次转了转头,果然看到沈青釉正双手抱怀,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身后。
沈爷爷没有与他对视,迅速把头扭了回来,挎着从沈奶奶那里拿来的小包,指着墙角处的一根枯萎的藤子说:“这是我种的藤本月季,来年开花可好看了,满满的一墙,特别鲜艳。”
沈爷爷转移话题的水平十分僵硬,说着说着便提着小包溜到了一边,只留许嘉言一个人站在那一墙还未开花的月季下面,面对着抱胸而立——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沈青釉。
他也想跑,但是沈爷爷根本不带他!
此时的空气当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一阵冷风吹来,吹起了地上一片枯萎的树叶。
许嘉言握着安/全/套的那只手已经开始冒汗了,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把这个东西再拿出来,只好用力将盒子压扁,塞进自己的裤子兜里,打着哈哈说道:“爷爷奶奶和叔叔阿姨的性格都好好啊。”
沈青釉抱胸看了他一会儿,见他实在有些应对不了此时的状况,只得走到他的身边,主动说道:“确实,有他们几个在家,从来不会感到寂寞。”
许嘉言见他没有往男科医院这个话题上面拐,不禁松了一口气,如果他们两个此时站在院子里面探究沈青釉的身体到底有没有毛病,那真的是非常尴尬。
许嘉言尽量无事发生一般地跟沈青釉聊起别的事情,拉着他在院子里面转悠起来。
沈家的长辈和沈青釉的性格完全不同,其实在没来之前,许嘉言一直以为沈爷爷的形象应该是那种坐在权利中心气场很足的老企业家,不说有多严肃,但是举手投足间都应该带着一种久居高位的骇人气场。沈父也应该是那种特别严肃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笑起来眉眼弯弯,内敛平和的仿佛一位气质儒雅的大学老师。沈母的性格虽然跟他想象中差距不大,但也更加爽朗爱笑。沈奶奶就更不用说了,别看说话轻声慢语,但行动起来却跟沈爷爷一样像个顽童。
许嘉言开始还不理解,为什么这样的家庭可以培养出像沈青釉这样一个行事果决、独立冷静的人,后来仔细想了想,沈青釉骨子里面也藏着许多旁人不可见的温柔,只不过是外表看起来有些严肃,并不是一个真正冷酷的人。
两人在院子里面转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转悠得有些冷了,才一起回到房子里面。
餐厅已经收拾好了,几位长辈也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许嘉言和沈青釉自确定恋爱关系以来,依旧是睡在各自的房间里面,他们虽然住得很近,只有上下楼的距离,但沈青釉没有提出让许嘉言搬上去,许嘉言也没有往那方面想。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该有的恋爱距离,但长辈们很显然不是这样想的,他们没有给许嘉言安排客房,跟上次回M县一样,两人被一起安排到了沈青釉的房间。
先前就说了,睡在一起对两个人来讲并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毕竟又不是第一次,随着两人关系不断递增,更是没有什么可扭捏的。
沈家的长辈虽然没有许奶奶把房间布置得那么夸张,但也为许嘉言准备了洗漱用品还有居家服。
进门上床总是要换衣服的,哪怕只是午休,也不好穿着一直在户外走动的衣服上床。
沈青釉进入房间,就拐到了内置在房间里的衣帽间。
许嘉言看了一眼床上放着的那一套明显是为他准备的浅蓝色睡衣,先是脱了自己的裤子还有上衣,将睡衣换上,又拿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想要找个地方挂起来,结果他忘了自己的裤子兜比较浅,更忘了裤子兜里还放着一盒被他强行捏扁了的——安/全/套。
“吧嗒”一声,醒目的安/全/套从浅浅的裤兜里掉了出来。
许嘉言吓得一怔,刚要猫着腰伸手去捡,就见沈青釉穿着一身整齐的睡衣从衣帽间里走了出来。
一时之间,气氛再度回到午饭后的墙角处,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又一同缓缓地垂下眼睛,将目光落在了那一盒皱皱巴巴的安/全/套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许嘉言依旧猫着腰,沈青釉依旧垂着眼,也不知具体过了多久,久到许嘉言感到腰背发酸的时候,沈青釉终于缓缓地蹲在了地上?
他竟然蹲在了地上!?
许嘉言不懂他什么意思,只好跟着他一起蹲了下来。
两个人对着一盒安全套面面相觑,直到沈青釉主动开腔,“其实我爷爷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许嘉言眨眨眼,“什么道理?”
沈青釉说:“是应该试一试。”
许嘉言:“试,试什么?”
沈青釉捏着下巴沉默了半晌,说道:“试试我有没有问题。”
许嘉言惊骇:“你,你有没有问题,你自己不清楚吗?”
沈青釉说:“我当然清楚,但你还不清楚。”
许嘉言说:“你可以告诉我。”
沈青釉说:“空口无凭,哪怕我们现在是恋爱关系,我所说的话,你也不能全信,还是要自己真的体验过了,才知道是不是真的行。”
许嘉言没出声,沈青釉又沉默了一会儿,“你要试试吗?如果真的不行,也可以考虑及时止损。”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当中带着一丝难得的不自信,似乎竟然也开始怀疑起自己到底行或不行。
毕竟已经28岁了,说出去还是个处/男,多少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许嘉言自己也是,但是他比沈青釉还小3岁,处不处的,情有可原。
许嘉言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不在意沈青釉到底行不行,但是眼下,他确实更看重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果此时沈青釉真的跟他说他身体上面有问题,他也绝对不会嫌弃他,正如沈爷爷说的,他们可以去医院检查,一家医院治不好,可以找两家,两家医院治不好,还有第三家。
不过他也没有得过什么男科上面的疾病,不知道这方面的病症难不难治,不过什么病都是早发现早治疗,如果沈青釉真的有问题,他愿意陪在他的身边,陪他求医问药!
许嘉言眼中闪烁着坚毅且不可撼动的光芒,好像还没有尝试,就已经带着沈青釉跑了十几家医院!
沈青釉看着他,单从他的眼神里面就已经猜出他在想些什么,他艰难地忍着自己嘴角的笑,声音颤抖地问道:“试试吗?”
许嘉言听着他这份颤抖,还以为他真的害怕了,忙说:“那试一试吧,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平时自己试过吗?”
沈青釉点头:“试过。”
许嘉言说:“能行吗?”
沈青釉说:“能行。”
许嘉言说:“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咱们俩再试试。”
沈青釉忍笑忍得难受,只得假意咳嗽一下,将笑容掩去,问道:“你确定吗?”
许嘉言此时已经把安/全/套捡了起来,“确定,试吧。”
他模样认真,似乎真的想要确定沈青釉到底行不行。
只是这个确定的目的并非是想看他们两人的身体是否契合,而是想要确认沈青釉是否健康,是否需要趁早医治。
沈青釉注视着他,渐渐收敛起笑意,非常郑重地问道,“真的要试吗?”
许嘉言:“嗯。”
他倒也没有抱着什么“必死”的决心,只是觉得这件事确实如沈爷爷所说的那样,并不是一件值得回避的事情。他以前没有往这方面想,是因为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或许这种事情本来也不需要契机,两个人的感情成熟到一定的程度,自然而然地就会往这一步发展。
对于跟沈青釉进行更深一步的交流,他并不反感,反而有些隐隐的期待。
许嘉言安静地躺在床上,虽然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但真正实施起来,还是有点紧张。
他看着慢慢向他靠近的沈青釉,心里琢磨着如果他待会真的有什么问题,他一定不能露出一点点伤他自尊的表现,他必须得想办法安慰他,不能让他为此感到低落。
为了在安慰他的时候不出现任何纰漏,许嘉言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唰唰唰”地打着草稿,结果草稿还没打完,一个莫名的物件就神奇地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的手指微微一蜷,竟然直面地感受到了这个物件的尺寸。
很显然,这个尺寸已经高出了平均值很多,精神状态也相当良好,根本不像有毛病的样子。
许嘉言咽了咽口水,感觉以沈青釉这样的精神状态可能也不用试了,更不用去医院找医生进行诊断,以他极为浅薄的医疗知识,就可以断定沈青釉什么毛病都没有!
他想要开口,想要临时找个借口下床,结果沈青釉完全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便低下头堵住了他的嘴。
三个小时以后。
许嘉言依旧躺在床上,他刚刚被沈青釉抱到浴室清洗干净,此时身上正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也不知是这股具有催眠效果的薰衣草味作祟,还是他确实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此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彻底放空。
整整三个小时,他像一张饼似的被沈青釉架在火上翻来覆去地烙,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深刻地感受到了沈青釉到底行还是不行。
这时,沈青釉从浴室走了出来,见他还躺在床上,抬手将他半抱起来,让他的上半身趴在他的身上,帮他揉起了后腰。
许嘉言的腰好像快要散架了,此时被沈青釉轻轻地揉着,才觉得好受了一些,他找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趴着,略有些委屈地说道:“你刚刚是不是说,试过如果觉得不行,可以及时止损?”
沈青釉说:“是。”
许嘉言说:“那如果太行呢?还能止损吗?”
沈青釉说:“不能。”
许嘉言说:“为什么?”
沈青釉一副商人嘴脸,一边温柔地帮他揉腰,一边冷酷决绝地说道:“商品一经售出,非质量问题,概不退换。”
许嘉言虽然腰疼,但其他地方却没什么特别难受的感觉。
沈青釉对他极为温柔,在证明自己确实可以的同时,也为他的身体做足了准备,让他初次体验到了两个人在这件事情上面的契合。
眼看就要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沈青釉本想让他继续休息,他却极为坚定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虽说沈家长辈开明,他也不能在第一次登门的时候就因为这件事而倒在床上,说出去实在是有些丢脸且不合礼数。
幸好沈青釉老宅的房间也在三楼,并且整个三楼只有他一个人居住,为了不让长辈们发现他们两个在房间里研究了一下午的安/全/套的应用与功能,只得放弃正大光明的楼梯,转而走到平时大家都不怎么用的直梯上面。
直梯不达客厅,而是可以避开客厅去往一间闲置的茶室。
沈青釉其实无所谓,但是为了许嘉言的颜面,还是带着他溜到茶室,又顺着茶室里面内置的一扇小门,带他一起摸到了院子里。
明明两个人是正当的情侣关系,却要因为这件事情做出这样鬼祟的举动,想想都觉得好笑,他们对视一眼,均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既然已经到了院子,不绕两圈沾一身冷气就进屋,总显得没有诚意。
沈青釉再次确认许嘉言的身体真的没有不舒服,牵着他的手,慢慢地沿着院子里的小路转了起来。
沈青釉说:“今天父亲把我叫到楼上,是想让我问问你,春节的时候可以留在家里过年吗?”
许嘉言想也没想,“春节我要回家陪奶奶。”
虽然他舍不得和沈青釉分开,但是奶奶也很重要。
沈青釉说:“可以把奶奶接过来。”
许嘉言倒是没往这方面想,考虑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好吗?会不会太打扰了?”
沈青釉说:“不会,她和我爷爷奶奶本来就是老朋友,他们多年未见,彼此都十分想念,前段时间爷爷奶奶还和她通过电话,听奶奶的意思,他们虽然很久未见,但彼此之间并不生疏。”
沈青釉邀请许嘉言一起过年,他当然是高兴的,但是带着奶奶一起,又觉得太麻烦人家了。
沈青釉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揉着他的掌心说道:“春节过后你就要去S市了,那里距离A市很远,距离M县也不近。在A市的话,我还能趁着周末带你回去看看,但你一个人去了S市,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工作情况怎么样,想要时不时回去看奶奶的机会应该也不会太多。所以我想,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可以把奶奶接到A市生活?”
沈青釉是以一种商量的口吻在跟他说,并没有私自决定什么。
其实把奶奶一个人留在家里,在许嘉言的计划当中也只是暂时的,毕竟奶奶的年纪越来越大,他不可能把奶奶独自一个人留在家乡,他本想等他在A市的工作和生活都稳定之后,再把奶奶接过来,却没想突然有了一个可以去S市的机会。
S市那个地方比较寒冷,一年12个月,大概有6个月的时间都处在气温较低的状态,很多当地人都想方设法地往外搬,很少会有外地人会主动过去寻求工作机会或者定居。
许嘉言还不清楚他到了S市以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但他应该不会考虑把奶奶接到那里。
沈青釉没有变成他的选择,但是照顾奶奶却是他必须要去面对的事情。
许嘉言当时没想那么多,眼下突然提到这件事,才发现他好像真的没有办法走得那么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