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不让带手机的,我都没带手机。”大抵是病得难受,小孩说到这里就没了耐心,“我不管,看不到舅舅或者嫂嫂,或者妈妈和哥哥,我不会走的。”
“那……小榆,你等一下。”
邹北期毫无办法,只好挂断电话,衡时估计也在忙工作,他联系陆非凛:【真的联系不上她妈妈吗?她没看到熟人,说什么都不走。】
陆非凛:【哎,平时倒是不见这么聪明。】
【我再打电话试试】
等了一段时间,结果是陆依梅依旧不接电话。
邹北期思前想后,只是不让去其他男人家里,他接了衡榆再带去医院,接着送上车,让保姆陪孩子回家,应该没问题。
他简单回了几句消息让陆非凛放心,对方显然很过意不去,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开口。
邹北期坐小李的车一路到了小学,这才顺利将面色苍白的衡榆接上车,送往医院。
“嫂嫂,我好难受……”邹北期和衡榆坐在药房前等叫名字,小姑娘硬是搂着他的胳膊不松手。
“乖,没事的,很快就好了。”
保姆去药房取好药。邹北期揉了揉女孩的头发,衡榆仍是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没办法他只好带着女孩子一起坐上车,直到抵达小区门口。
“嫂嫂,你别走……”
邹北期扛不住小孩子撒娇,只是送进小区,应该不算进家门。
保姆抱着虚弱的衡榆,小女孩一只手还抓在邹北期胳膊。等走到公寓门口,衡榆不知不觉熟睡过去,邹北期这才让保姆从衡榆的书包里找出钥匙,特地交代要让小孩吃药,看着对方好转了才回别墅。
邹北期离开小区,独自上车让小李载着他回别墅。现在还不到衡时的下班时间,他在后花园里按照花匠的建议,重新给花草们施加肥料,最后才回到房间,随意地翻看书籍。
兴许是书的内容过于无聊,邹北期无意间在床上熟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就见衡时的手掌正在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指尖沿着隆起的弧度来回摩挲。
“这么早回来了?”邹北期正要起身,兴许是睡得太久头有点疼,动作到一半骤然顿住。
衡时伸手扶了一把,让人靠坐在床头:“这阵子我都准时下班,有空可以好好看着你。”
后半句加重了语气。
还没等邹北期回应,衡时状似随意地轻轻戳过对方脖颈上其中一个吻痕:“没办法,期期总是不听话。”
“我今天……”本想说自己有好好听话没去别人家里,但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说清白也不算完全清白,卡在一个尴尬的位置,“没有进别人家门。”
很抠字眼的发言方式。
“我知道,衡榆病了,你送她回家,小孩子抓着你不撒手,对吗?”
“对,陆非凛和孩子妈妈都去不了,你应该也忙,我本来是让保姆去的,但小榆不愿意跟陌生人走。”
“你怎么知道我忙?你联系过我了吗?我今天除了巡视,没什么特别的工作。”衡时索性整个掌心贴在邹北期颈侧,仿佛在感受大动脉的跳动。
“……”
“比起麻烦我,还是你不听话更能惹怒我。”
“我没进门,我只送到门口。而且这是突发事件,我如果真的没把你的话放心上,我就直接过去了。”邹北期企图为自己说理。
衡时的手掌从脖颈攀爬到侧脸:“那就只罚你不先问过我这件事。”
“我答应你,任何突发事件都先问过你。”
“你知道我不相信你说的话,对吗?”
“那,”邹北期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用什么条件才能讨好衡时,最后只能参考上一次的所谓惩罚,“你在我身上留印吧。”
“也对,是该再留一点,毕竟这些都没让你第一时间想起我。”衡时从邹北期的脸侧抚摸到满是吻痕的颈,经过衣领附近无意间露出的锁骨上的痕迹,最后落在小腹上。
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支粗头记号笔,将其中一端轻轻点在邹北期侧脸:“想我写在哪里,期期?”
“要写什么?”
“不用紧张,能洗掉。”衡时控制盖着笔帽的笔尖一路往下,最后停在胸口的位置,“写我的名字。”
“我听你的。”
“乖。”
话音刚落,衡时伸手去解邹北期衣服上的纽扣,直到露出胸前一片白皙的皮肤。“期期不喜欢被人看见,那就写在这里。”
笔帽被摘下扔在一边,笔尖和他的肌肤摩擦,莹白的肤色将漆黑色的笔迹衬得格外清晰,衡时写的是自己的名字缩写,不大,但是很显眼,不扣纽扣的时候低头就能看见。
衡时将邹北期横抱在怀里,像之前一样站在镜子面前。往常邹北期只有穿着裙子才会不愿看镜子里的自己一眼,从没想过现在他对镜子抗拒的原因会多这么一条。
太羞耻了,他不喜欢这样。
“这是什么?”衡时指尖沿着黑色的笔画描摹。
“是你的名字,是衡时。”
“再说。”
“我先生的名字。”
“很好。”衡时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这只是惩罚,你不惹我不高兴,我就不写。”
“嗯……”
邹北期被重新轻手轻脚放回床上,衡时在他胸前吻了好一会,直到锁骨旁边多出几个新鲜的印记,这才替邹北期扣上纽扣。
“今天不能洗吗?”邹北期指了指被写了名字的位置。
“当然不能,”衡时又亲了亲对方的鼻尖,“明天再说。这个要搓洗才能掉,我会检查。”
邹北期老老实实,洗澡的时候没有触碰胸前的名字。尽管房间里装了摄像头,但没有覆盖到浴室,洗澡之类不用有所顾忌。
“过来,把扣子解开。”衡时坐在书桌前操作着笔记本电脑,见邹北期从浴室走出来,很快合上电脑,朝对方招手。
邹北期老老实实照做。看到黑色字迹还好好依附在皮肤上,衡时神色不动,但邹北期理解,这是满意的意思。
他下意识要扣好纽扣,却被衡时出声阻止:“忘了我说过,你不能自作主张?”
邹北期缩手,任由衣服敞着。
“坐上来。”
衡时连同椅子一起往后挪,企图给邹北期让出一部分空间。后者没有反抗的意思,乖顺地坐在衡时的大腿上,耳朵抑制不住地微微发红。
腰被一只温热的手掌覆盖上来:“我明天休息,小程放假,我亲自跟着你。有什么要做的?”
“没什么要做的。”
“是吗?”衡时将掌心向上移动,“或许我换个说法,想去哪里约会?”
“都可以,我听你的。”
“乖。”衡时一只手抚摸上他的温热的耳垂,“耳朵很漂亮,打耳洞会适合你。”
“……我不喜欢。”
“你又忘了,在我这里你没有选择权。”
邹北期左思右想,决定换一个比较容易让人心软的说法:“我怕疼,也不想身上无缘无故多个洞,好像……很可怕。”
“我帮你,不会疼。”衡时指尖滑过邹北期的耳廓,“你身上要有更多的印记才可以。”
从耳廓落下来的手指顺着脖颈往下,最后停在胸前一点。“不喜欢被看见的话,这里也可以打洞。”
邹北期浑身一抖,他觉得衡时脑子有问题。“怎么可能。”
“那就选耳朵。”
他很想拒绝,但自己刚被提醒没有选择权,便只能沉默。大抵是见邹北期神色不太好,衡时在对方侧脸上吻了又吻:“不怕,真的不疼。以后也不影响你生活。”
“……”心知怎么说也没办法改变衡时的决定,邹北期没有接话,只是任由衡时在自己身上落下安抚的吻,很轻,像羽毛扫过。
“一定要吗?”
“我想要。”
邹北期没有再说话,他原本想像鸵鸟一样把脸藏在衡时的肩窝里,但担心会压迫腹部,便只是默默避开衡时的目光。对方重新将他的脸扳向自己,最后在唇上落下一吻:“晚安,宝贝。”
“……”
“先闭眼。”
邹北期本以为衡时会带着不少乱七八糟的药品器械进房间,结果他看到的是衡时推门而入时两手空空,任何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他老老实实闭上眼睛,生怕下一秒衡时就会趁他不设防的时候打洞。然而下一秒落在他耳朵上的不是针刺般的疼痛,而是温热的舌尖舔舐,紧接着是柔软的唇瓣,将他一整个耳垂含入口中。
面上的温度不断攀升,他不得不承认衡时在这方面颇有天赋,几乎整片耳廓都被吻过,他险些就忘了衡时今天早上到底是要做什么。
另外一只耳朵上传来难以忽视的冰凉,邹北期控制不住地睁开眼。“你打了吗?”居然真的不疼。
“没有。”衡时在他嘴角亲了亲,“舍不得你疼。”
“你说不疼。”
“怕你怎么样都觉得疼。”衡时从口袋里摸出一面小镜子,邹北期望向镜中的自己,这才发现自己的耳垂上多了一个照相机形状的耳夹。撇除衡时昨晚对他造成的不快,耳夹本身的外观挺讨他喜欢。
衡时一只手还捏在他戴着耳夹的耳垂上:“除了洗澡睡觉,不能摘下来。知道吗?”
“我知道。”邹北期暗地里松了口气,一时非要他打耳洞,一时又心软放过,他蓦然才意识到现在的衡时有多阴晴不定。
“乖,吃完午饭陪你出门。”衡时掌心落在邹北期的小腹,“好像又大了一点,宝宝快五个月了。”
“嗯,还差几天。”
“可以准备一些婴儿用品了,下午陪你去。它在动吗?”衡时耳朵贴在肚皮上。
随着宝宝各方面发育得越来越完善,胎动也会越来越频繁。邹北期如实回答:“在动,像是在踢我。”
“很可爱。”衡时轻笑一下,下一秒毫无预兆地摸出遥控器,打开电视机调到新闻频道。尽管有这么一样家电,但实际上使用率不高,邹北期基本上都只在电脑和手机之间打转。
主持人正在用标准的腔调播报着下一则新闻,主角是诚规制药,报道展示了不少有关证据,譬如前员工经过处理的采访视频,证实诚规制药存在商业贿赂行为,疑似新药不符合国家相关标准,却企图利用不正当手段让其上市,网络顿时一片声讨。
邹北期侧过脸去观察衡时的表情,发现对方面上没有半点讶异的神情。
他下意识点开社交平台,诚规制药稳坐第一,除了新闻报道的内容,还有不少有关孟引声的花边新闻,说孟家太子爷尤其喜欢破坏别人感情当第三者,正经男女没兴趣,就是对在谈或者结了婚的有意思,抢走别人正在吃的东西会让他有成就感。
除此之外还有他本人详细的“感情经历”,当三就算了,还是当多段感情中的三,邹北期看了都要感慨一声时间管理大师。
相关内容底下自然是骂声一片。邹北期视线再次掠过衡时,对方这次对上他的目光,唇角一弯:“期期应该也很讨厌他?”
“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这是他应得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种下场?”
邹北期下意识怔了怔:“是你。”
“他自以为一点数据就能威胁我。”衡时轻轻将邹北期搂在怀里,“你应该也知道,是你父亲试用的新药数据,当时以为只是偶然出错,后来以为是内部斗争,但实际上是诚规派过来的内鬼,我就说不对劲,但其他股东觉得事情解决,就没再追究。”
衡时接着解释:“我才知道什么叫又蠢又坏,实验途中出现问题是很正常的事,就算公布出去又怎么样?和诚规亦敌亦友这么多年,以为我没有他们的黑材料?”
“为什么选这个时候?那日后你们不是没办法合作了吗?”
“因为他威胁我,他想要你。”衡时指尖点在邹北期的耳夹上,“你是我的,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所以他该死。这下应该有不少他得罪过的人会痛打落水狗,不用我亲自动手。”
“……”
“吓到了?”衡时在邹北期侧脸落下安抚一般的吻。
邹北期顿了顿:“没有。”
“乖。”
小李直接开车载着邹北期和衡时去附近的一家高档商场选购婴儿用品。基本上邹北期能想到的东西,在商场都有不少款式可供挑选,譬如婴儿车、小玩具等等。
衡时顺带提出过阵子要找人设计婴儿房,图纸和说明会在完成后送到别墅,到时候可以让邹北期选出合心意的布局。房间会选在离主卧近的一间,但之前邹北期住过的房间,衡时表示不打算碰。
“喜欢什么都可以买,我填地址让他们送过去。”
“嗯。”邹北期在店里漫无目的地转圈,偶然听到两个店员在角落里聊小话,说是前阵子片区停电,十分突然,没有提前通知,来不及关门,就有店铺因此失窃。
“那没办法,停电了肯定监控摄像头也用不了,真要追究也不知道上哪里找人。”
“话说这是临时起意吧?不然怎么知道停电,人本来就心术不正,逮到机会就马上作案了。”
似乎是刚发现有客人,店员立马恢复工作状态,问邹北期有什么需要。邹北期只是笑着摇头,说自己随便看看,并没把店员说的话放心上。
衡时一直跟在他身后不远处,视线没有离开他半分。邹北期对面恰好走来一对夫妻,其中一位还牵着一个只有几岁的女孩子,似乎是一时没看路,手里的饮料不小心泼到邹北期身上。
大人连忙让小孩子道歉,邹北期自然没有计较,接着问店员有没有洗手间,他打算简单处理一下。
店员给他指了方向。他刚到洗手台前,就从镜子里看到身后衡时的身影。“我来。”
衡时没急着处理,而是对着邹北期污脏的T恤打量片刻,确认污渍面积太大无法挽回,便提出带邹北期到隔壁的服装店,直接买新衣服换上。
污渍确实很显眼,一时半会处理不好,邹北期接受对方的提议。
进店之后,衡时很快替他挑一件款式相近的宽松上衣,塞进他手里。
邹北期接过衣服进了试衣间,还没来得及关上门,衡时就跟着挤了进来。“忘了我要跟着你?”
“我知道。”
他确实差点忘了。小程固然不会跟着他进试衣间,衡时也只是今天有空才来亲自盯着他。
原来在别墅以外也有自由的地方。
“怎么了,期期?先换衣服。”大抵是见邹北期半天没动作,衡时出声提醒。
邹北期这才反应过来,将脏T恤脱下挂在一边,直接穿新衣服出门,衡时结账之后,很快跟了上来。
“刚刚那个店员是不是在看你?”衡时语气冷冰冰地问。
“我不知道。”
就算看他估计也是在看身上的吻痕。邹北期特地上网搜过,痕迹大概要三到七天才能消失,他的脖子一时半会干净不了。
“可惜不能把你关起来。”衡时目光显然停留在痕迹上,“要不然别墅这么多房间,随便哪里都可以,我让保姆给你收拾好。”
“……我不要。”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当然不要,不呼吸新鲜空气对宝宝不好。不过别墅也有后花园和露天泳池,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不能,正常人都不会受得了。”邹北期没忍住反驳。
衡时食指指腹轻轻划过邹北期侧脸:“乖,听话就不关你。”
车子停在商场附近的地下停车场,衡时走在邹北期身侧,从口袋里摸出钥匙,还没等他坐进驾驶座,旁边蓦然开进来一辆白色轿车。
“衡先生,北期。”
邹北期回过头去,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谢景渊。
不过谢景渊有份参与衡时的项目,这里离公司不远,碰上也不算特别稀罕的事。
“小谢,不要随便称呼人。”邹北期觉得衡时的笑就像刻在面具上的一般,“叫邹先生。”
“那,邹先生,你好。”谢景渊观察一下邹北期的脸色,大抵是见对方无动于衷,便后退一步,生疏地打招呼。
“……你好。”
衡时往旁边踏一步,横插在邹北期和谢景渊之间,将邹北期的身影严严实实挡在身后。“从公司过来?”
“是的,今天去观察学习,帮忙记录了一点数据。”
“嗯,不打扰你。”衡时生硬地截断话题,“期期,上车。”
“那你……”邹北期觉察出来,衡时对谢景渊的态度显然说不上好。
衡时像是失去耐心:“我让你上车。”
邹北期点头,公共场合应该不至于怎么样。
“北……邹先生最近都还好吧?孩子也安分吗?”或许是身为医生的某种天性,他随口关心一句有孕在身的邹北期。
“他很好,没事。”衡时回过头,发现邹北期脚步停在车门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眼神朝对方一刺,“上车。”
“……我知道。”他只是听到自己名字,条件反射停了一停。
有种不好的预感。
邹北期坐进副驾驶座,车窗外部看不进里面,但他可以看到外面的状况。
衡时和谢景渊之间没有多余的话题。谢景渊也觉察出来对方并不想在自己身上耽误时间,匆匆告别几句便离开。
很快衡时进了驾驶座,抬手捏住邹北期的下巴,逼对方看向自己:“你们在X国相处几天,关系这么好?”
“没有的事,只是能说上两句。”
衡时指腹摩挲着邹北期的侧脸:“说上两句?你跟他原来还有共同话题。”
“只说过有关你的事。”
“是吗?那你几个月前说他是你很重要的人,是什么意思?”衡时逼近对方,“你上次去X国的时候,他才第一次见你。我调查过了,你们不是同一所大学,甚至不是同一所初高中,顶多是在同一所小学毕业,期期,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小小年纪就会注意学校里的男同学。”
“我……”邹北期不由得顿住,真实情况他肯定没办法向衡时解释清楚,正当他企图随便找个缘由搪塞过去之时,对方却先于他开口。
衡时指尖向后滑去,落在邹北期耳廓上,触碰过自己替对方亲手戴上的耳夹。“那就是说,有我不知道的情况了。我的宝贝怎么能这么憋屈地暗中关心别人?”
“我不关心他。”
“那你关心谁?”
邹北期知道衡时想听什么。“我关心衡时,我最重要的人是衡时。”
“再说,你最爱的人是衡时。”
“我最爱的人是衡时。”
“你只偏心衡时,其他人都没有衡时重要。”
邹北期按照原话,改换人称跟着念了一遍。
“乖。”衡时这才满意地放开邹北期,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以后不要再见他,我不喜欢。”
“……好。”反正若不是偶然,他和谢景渊本来就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事实证明,邹北期想错了。
谢景廉一如往常在别墅里的检查室,观察邹北期各项指标是否在正常范围。
就在邹北期以为一切都要结束,正要坐直身体,谢景廉却出声阻止:“请稍等一下,邹先生。有一项指标尚未检查,仪器我昨天送修了,今天才能修好,我也不好失约,所以还是按时过来,让其他人帮忙跑一趟送仪器来别墅。”
邹北期应一声好,重新躺回到床上。谢景廉离开检查室,大抵是到别墅外去等送仪器来的人。
本以为只是十来分钟的事,结果邹北期在床上等到睡着,也不见谢景廉回来。
“出了什么问题吗?”邹北期这么想着,控制不住从床上爬起来走向别墅门外,只见谢景渊手里拿着仪器,随后交到谢景廉手上。
兄弟两人看上去聊了几句,谢景廉这才抱着仪器回到别墅门边,见邹北期出门连忙道歉:“是我耽误太多时间吗?抱歉,景渊只是跟我说了一下器械的问题。”
“没什么,回去吧。”邹北期记得衡时的叮嘱,刻意避开一旁谢景渊的视线。
“不好意思,邹先生,耽误你的检查了。”谢景渊跟着道歉,随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门票,塞进邹北期手里,“作为补偿,这是有关怀孕的科普讲座,是我之前认识的专家开的,很有权威性,有兴趣可以和衡先生一起去听。”
邹北期怔了半晌,不知道该不该收,思前想后还是没好意思拒绝:“……谢谢。”
谢景廉替邹北期完成最后一项检查后,离开检查室和谢景渊一起乘车离开。
门刚被关上不久,又再次从外面被推开。邹北期本以为是谢景廉忘了什么没取走,结果却看见衡时在他身旁的床上落座。
“又食言了,期期。”衡时从邹北期手里抽过讲座入场券,当面将东西撕成碎片。
“我不知道他在外面。”
“你好奇心太重了。”衡时状似随意地抚摸着邹北期鬓角,“还是说,你还是这么喜欢关心别人?”
“我关心你。”
“说只关心我。”
“我只关心你。”
“很好。”衡时转了转手上的腕表,“其实谢医生替我工作几个月,我猜他也差不多累了,让他好好下岗休息一段时间,我给你换新的医生。”
“可是谢医生没做错什么……”
“他怎么样很重要吗?你是在替他求情?”衡时语气一冷,“可是他让我不高兴了,你说,选他还是选我?”
“……我选你。”邹北期无奈。
“选我,然后?”
“谢医生去哪都可以,我不关心。”
“乖。”衡时拉过邹北期方才接过入场券的手,“他刚刚是不是碰你了?”
邹北期没太在意。“我不知道。”
“不知道?”衡时将那只手递到自己唇边,“装傻可不是好习惯。”
指尖被衡时轻轻吻着,到后来被含进湿润的口腔,像是要彻底消除上一个人留下的温度一般,唇舌的炽热从他指腹游走到掌心,难以控制的痒意惹得邹北期几乎想将手收回来,却被衡时牢牢攥住。
“你不能躲。”衡时的力道让他没办法抗拒。
牙齿轻轻磨过食指指节,留下一个淡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咬痕。邹北期最后被亲吻一下手背,本以为事情就算这么揭过去,衡时却显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现在手上都是我的痕迹,没有别人。”
“嗯。”
“但你这次不算乖,看来还是要想办法让你记住才行。”
“我会记在手机里的。”
“怀孕了怎么能总是看手机?”衡时指尖点在邹北期胸口,“我是不是说过,惹我不高兴就要写字?”
“我记得。”
衡时从来不让保姆进房间,笔是他亲自回去从抽屉里取出,再回到检查室。
“这次想写在哪里?”衡时手掌一路往下滑,经过孕肚落在邹北期的大腿上,“这里怎么样?”
“……我听你的。”甚至有这么一瞬间,邹北期觉得自己只是任由衡时摆布的娃娃而已。
裤子被往下褪到膝弯处,衡时将笔尖落在内侧,比起之前只写名字缩写,这次他特地多加了几个字,皮肤上用刺眼的黑色字迹写着只爱衡时这几个字。
衡时故意将邹北期两条腿分开,让对方本人能更清楚地看见上面的字。“写着什么?”
“我只爱你,”邹北期想要别开视线,却被衡时预判动作,捏着脸阻止,“我只爱衡时。”
“说得很好,也要做得好才行,期期。”
“我会的。”邹北期没有办法,只能出声讨好。
嘴唇再次被吻得发肿,邹北期被擦干净身体,随后衣物也被衡时小心翼翼地整理好,看上去就像是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发泄过一次,邹北期显得有些失神。衡时面无表情地用刚才那只帮助过对方的手去触碰床上人的嘴唇:“我手上也沾过你的痕迹,扯平了。”
指尖重新从嘴唇落到方才的位置:“只有我这样碰过你吗?”
“……是。”
“以后也要只有我。”衡时一吻落在邹北期的嘴唇上,“你那样很可爱,不能被其他人看见。”
邹北期任由对方摆布,直到衡时口袋里的电话响起,动作才尽数停止。
衡时走出检查室接通电话。邹北期靠在门边,企图得到一点信息,却偏偏碍于房间隔音太好,他只能从没关紧的门缝里听到对方在说英语,听不太明白。
邹北期猜得出是在和X国那边的合作伙伴通电话,但怎么也想不到这通电话会和谢景渊有关。一直到谢景廉在微信上和他交代工作结束的事,对方无意中向自己透露自己要送谢景渊去机场。
邹北期:【又要出国了?】
谢景廉:【对,很突然,说是有事必须回那边一趟。】
邹北期:【一切顺利。】
谢景廉向他道谢。新来的家庭医生姓江,是衡时朋友介绍的老熟人,很信得过。邹北期和对方见过面,简单做过检查和了解过情况,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离开别墅。和之前一样,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联系。
邹北期对着微信会话框,迟疑片刻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你之后……有什么工作安排吗?】
谢景廉:【回医院工作,衡先生替我安排好了,准备好就可以去上班。】
邹北期一怔,他还以为衡时话到那个份上,不会再管谢景廉的问题。
他本以为谢景渊回X国只是巧合,直到衡时下班回来,脱下西装外套,搂着他在沙发上接吻,半晌才松开他的唇舌,在他耳边开口:“不管你对谢景渊是怎么样都没有用,我给他在X国制造了点麻烦,你和他一时半会不会再碰面。”
能让人特地回去一趟,所谓麻烦恐怕不止一点。
“我知道。”
“知道就好。”衡时亲吻他的额头,“看着我就行了。”
吻从额头一路游走,最后在脖颈处流连。邹北期口袋里的手机恰在此时此刻振动,一直等到衡时结束动作,他才摸出来看一眼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