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每天作死撩病美人—— by愫遇
愫遇  发于:2023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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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没死,浇上水,封进冰里,一样得死。
反正早做处理,免生枝节。
他没想到,就在他去转这一圈的时候,已经有人进过那道大门。
更没想到他这一盯,竟盯来了司徒陌循。
看见司徒陌循,他就知道不妙,但存着一分侥幸,转身想走,却见一个人笑盈盈地挡住他的去路。
看清来人,高志死的心都有。
李密折扇轻拍手掌,温和笑道:“高总管,我们王爷找你拿冰窖钥匙呢。”
高志恨得磨牙,李密这只笑面狐,打扮得跟个文人雅士似的,实际上一身功夫好得放到禁卫军里得排第一。
他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只得转回身,硬着头皮往冰窖走。
走到司徒陌循和钟灵面前,连忙跪下。
钟灵一脚踹过去,“这冰窖长年不锁,我进去就锁了,别跟我说,你不是故意的。”
高志磕头下去:“奴才该死,奴才确实不知道西平郡王在冰窖里……”
信他才有鬼。
司徒陌循嘴角勾出一丝冷意。
高志不信短短时间,钟灵真能在冰窖里看出什么,道:“可是郡王为什么会进冰窖?难道冰窖有郡王要找的东西?”
晋王在宫外头大搜特搜,弄得满城风雨,如果给他扣上一个搜宫的帽子,皇上就容不得他。
司徒陌循不理高志,看向钟灵。
如果不是他让人暗中跟着钟灵和无心,几天后钟灵和无心就得横死冰窖。
就冲着这点,这个高志已经可以去死了。
不过,他得在弄死高志之前,把要办的事办了。
钟灵虽然浑,但心里明白得很,见高志弄了一个搜宫的套,让他钻,勃然大怒,一脚把高志踹翻,骂道:“狗奴才,没弄死我,还污蔑我。”
司徒陌循在这儿,高志知道不能善终,索性豁得出去,戳到皇上的痛脚,没准他还能活命,道:“为了保证各位主子的安全,上头明确规定,尚膳局不允许无关人士进入。尚膳局归奴才管着,如果出什么事,奴才担不起这责。”
他西平郡王和西平郡王带来的人,自然是无关人士。
李正插话道:“如果西平郡王冻出个好歹,好像你又担得起这责似的。”
司徒陌循抬手,阻止李正说下去,明知故问道:“钟灵,你去冰窖干什么?”
钟灵道:“我想起之前吃的桂花蜜冰沙,便想弄点冰去太后那儿,做碗冰沙给太后尝尝,就到了这儿来找高志要冰。”
钟灵张口就胡说,还搬出太后,高志脸都绿了。
司徒陌循砸锁,钟灵私闯冰窖,是无视宫中规矩,对贵妃的不敬。
但人家司徒陌循砸锁是为了救西平郡王,而西平郡王私入冰窖,是为了取冰孝敬太后。
难道人家孝敬太后,还得先去问你贵妃同不同意?
太后听说钟灵被人锁在了冰窖,这会儿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吓得让人把她亲自抬了来。
刚到地方,就听见钟灵的这番话,从辇上下来,一把把钟灵扯到怀里,捧着他冻红的漂亮脸蛋,心肝都在痛,道:“乖乖,这都什么天气了,姥姥又是这把年纪了,哪吃得了那玩意,你弄出点好歹,叫姥姥怎么办。”
太后在别的皇孙面前,都自称哀家,唯独在钟灵面前,称自己姥姥,对钟灵的宠爱可想而知。
钟灵冲着太后憨笑。
司徒陌循怕太后金口一开,直接把人给砍了,他的事就办不下去了,抢先道:“我到要去皇上那儿问问,是西平郡王要碗冰的事大,还是高总管把西平郡王冻死在冰窖的事大。”
事到如今,高志已经不指望活命,只求赶紧离开这里,守住那一位的秘密。
钟灵拽住司徒陌循:“小舅舅,等我先弄点冰。”
司徒陌循看了无心一眼,无心站在不起眼的角落,如同隐形,接收到司徒陌循看来的目光,扬了一下眉梢,司徒陌循知道他们在冰窖里有所发现。
皇宫不是他的地盘,有太后在,犯不着他出头,转头看向太后。
太后未必吃得了那冰东西,但那是钟灵的孝心,“去,给西平郡王弄点冰。”
太监立刻跟进了上去,钟灵给无心递了个眼色,跑回冰窖。
进了冰窖,见太监拿着冰铲在门口就要铲冰,连忙阻止道:“这外面的冰不干不净的,怎么能给太后吃,去里面。”
钟灵使唤着太监去到冰窖的最里头。
里头的冰硬得像铁块,冰块掘开了两尺,仍然什么也没有,钟灵有些沉不住气,一个劲的看歪靠在一边冰墙上的无心,无心就淡看着那冰,仿佛看不见他递来的眼神。
钟灵把心一横,只说还不够干净,让人继续往里挖,生生把冰墙挖开五六尺。
太监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钟灵一把推开太监,往冰块上看去。
冰里果然藏着东西。
连忙叫道:“快去叫我小舅舅下来。”
靠在一边的无心没有动,嘴角却微微地勾起。
司徒陌循淡漠地瞥了高志一眼,扶着太后进了冰窖。
高志听说冰窖里挖出了东西,悄悄后退,想乘乱溜走,却被人一脚踹在屁股上,扑倒在地。
回头,见李正和李密站在他身后。
高志面如死灰。
能活成太后,必须是人精里的人精。
太后听说冰里挖出了东西,又见高志变了脸色,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事。
再想到昨晚司徒陌循派李家兄弟满城地折腾,心里就有数了。
高志背后靠的是魏贵妃和二皇子,而冰窖这一块,也归魏贵妃管着。
这些年,她已经甚少管‘闲’事,但这事牵扯到的一边是她的小儿子和外甥,一边是大儿子的妾室和儿子。
这事,她撞见了,便不能眼睛一闭,当什么也没看见。
再说,他们夏天食用的冰,都取自这个冰窖,在冰里挖出了东西,她当然得亲眼看看挖出的是什么东西。
冰里的东西被挖了出来,摆在地上,是半块尸骸。
那尸骸不像被利器切出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撕开的,骇人之极。
太后看见,吓得差点当场晕过去。
司徒陌循让太监和侍卫送太后回宫,自己则蹲下身仔细查看尸块,正是梁宅少掉的那半边躯干。
尸块被冻得发白,表面上看,和一般尸体没有区别,但后肩膀上却纹着一个图案。
纹身纹得很精致,是一只老鹰的翅膀。
图案结构十分巧妙,看着像是一副完整的图案,但仔细看,又觉得仿佛只是一副图案的一部分。

这样精巧的纹身,得出自大师之手。
一个因为闹灾荒走投无路,需要他人收留的孩子身上,竟会有这样精巧的纹身。
但凡多个心眼的人,都会觉得不正常。
梁永虽然是个武夫,但还没有粗神经到连这个都想不到。
除非这个纹身平时被隐藏得极好,一直没被人发现。
或者平时不会浮现,在某些情况下才会出现。
司徒陌循眼角余光睨向无心,无心正盯着那纹身发愣,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徒陌循眼皮微垂,视线扫过无心的肩膀。
无心从暖池爬出去的时候,后肩膀上也有一个纹身,纹的是飞舞在繁花中的血色蝴蝶。
蝴蝶活灵活现,仿佛随时都能活过来。
可是无心在晋王府洗澡的时候,那个纹身不见了。
在伶人馆找到无心以后,无心便一直在他眼皮底下。
无心要隐去纹身,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被他抓到以前,用了易容之术,藏起纹身。
再就是他有特别的方法隐去纹身。
司徒陌循站起身,尸块找到了,但案子却没能理出头绪。
如果说,梁家的灭门惨案,是由这人引来,那么张超父子呢?
张超父子的死又是为了什么?
他想不出张超父子和这人有什么联系。
司徒陌循令人封锁冰窖,不允许任何人碰尸块。
深看了无心一眼,转身离开。
无心突然开口:“司徒陌循。”
司徒陌循站住,转头向无心看来,无心拿出那个玉坠,递了过去,“还你。”
司徒陌循伸手握住穗子,无心拿着玉坠却没有松手:“玉坠上的符文压邪。”
司徒陌循抬眼:“?”
无心放手:“别问我,我不知道它能压住什么。”
司徒陌循点头,把玉坠收起。
如果这玉坠没有特殊用处,高志出去办事,不会把这东西带在身边。
看来‘压邪’便是他冒险将有可能暴露身份东西,带在身边的理由。
无心道:“尸块给你找到了,是不是该有奖励?”
司徒陌循问道:“你想要什么?”
无心动了动爪子,奖让他摸两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话肯定不能说,更不能直接上手。
无心把发痒的爪子摸到后脑勺上,“没想好,欠着。”
司徒陌循道:“好。”
无心看着司徒陌循往外走的背影,眉梢轻轻挑起,是不是等回了晋王府,就能够……
钟灵见无心帮小舅舅找到了尸块,本来挺开心,暂时忘了无心干的那些恶心事。
忽地听他直呼小舅舅的名讳,不喜地皱了一下眉头,又见无心盯着小舅舅的背影,笑的一脸淫~荡,顿时想到昨晚这小子睡在小舅舅的房里。
外头虽然瞎转小舅舅,实际上小舅舅洁身自好,别说小子,就连姑娘都没看过谁。
一定是这小子对小舅舅用了什么媚惑之术。
他想到这里,站了过去,挡住司徒陌循往前走的背影,恶狠狠地瞪向无心,“你乱看什么?”
钟灵在少年中个子很高,但年龄终究还小,比司徒陌循短了一大截,他挡得了司徒陌循的后背,却挡不住司徒陌循的头。
无心没理钟灵,等司徒陌循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才收回目光,冲钟灵眨了眨左眼,“那我不看他,看你,行了吧?”
钟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后悔多事挡了这么一下,不如让他盯着小舅舅看,把小舅舅看毛了,直接废了他一双贼眼,抱着胳膊跑开,边跑边骂,“死变态。”
吓走钟灵,无心懒洋洋地笑笑,重看向尸块后肩膀上的纹身,面色变得凝重。
他到底忘掉了些什么?
皇宫冰窖里出现尸块,皇帝震怒,下令彻查此事。
冰窖里的冰,都是用的山泉水,要把尸块搁进冰窖,只能用装山泉水的水车。
装过尸块的水车很快被找了出来,但是用过那辆车的人没能找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司徒陌循明白,那些人恐怕早已经被处理掉。
高志一口咬定,不知道冰窖有尸块,也不知道是谁把尸块放进冰窖的。
司徒陌循拿出玉坠。
高志看见玉坠,沉默了。
司徒陌循大肆搜城,搅得京城鸡飞狗跳,弹劾司徒陌循的奏折堆累如山,结果问题出在宫里,皇帝震怒:“铁证如山,你还在狡辩,真当联不会杀你?”
高志发现玉坠丢失的时候,就感觉不妙,暗中派了人出去寻找,一直没有消息。
现在这个玉坠能落到司徒陌循手上,难保不会扯出那个人,到时候死的就不是他一个,而是他家满门。
高志磕头下去:“是奴才杀了梁永一家。”
李正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梁永一家?”
高志:“私怨。”
一个私怨,灭人满门?
京里人际关系复杂,随便一点事都能牵扯到一堆的达官贵人。
高志为宫里贵人卖命,龌龊事自然不会少干。
梁永心高气傲,不买高志的账,不是秘密。
但梁永官居六品,又是司徒陌循手下战将,就算高志有贵人做靠山,也不是他一个宫里太监轻易能动的人,何况是灭人满门。
李密和李正知道这事不可能仅仅是私怨,但听见高志的话,仍然心里一寒。
司徒陌循脸上仍然淡得没有任何表情,冷冷开口:“你说是你杀了梁永一家,可梁永身为武将,一身实打实的好功夫,而他家中无论兄弟还是下人也都习武。本王倒是要问问高管事,你是如何以一己之力,灭梁家满门。”
高志道:“奴才向人学习了一些诡秘之术……”
司徒陌循眸子微眯:“什么诡秘之术?”
高志趴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道:“见不得光的手段,不敢说出来污了皇上的耳朵。奴才杀梁永一家,东窗事发,不奢望活命。如今私怨己了,死而无憾……”
司徒陌循感觉高志语气有异,知道高志要自杀,一步抢上捏住高志的两颚,高志牙缝里正淌开一丝墨绿的液体。
见血封喉的毒药,没得救了,司徒陌循丢开高志。
钟灵不死心地扑上去,扯住高志的胳膊:“你为什么要带走那半边尸身?”
高志看着钟灵,身体抽搐了几下,头一歪,断了气。
这事,谁都看得出来,高志是以死封口。
忙活一场,得到这样一个结果,让人说不出的气闷。
钟灵气得脸青,却又无可奈何,甩开高志的胳膊,狠狠地踹了高志尸身一脚,骂道:“谁让你死的?”
高志死在殿上,在场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无心无官无职,也不是宫里人,不能进殿,只能大老远的等在外面。
正等的百无聊赖,一队人走过,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男子,锦衣华服,看打扮,应该是哪位皇子。
男子看见无心,脸上浮上一丝疑惑,无心双手扣在脑后,懒洋洋地迎视着男子的目光,吊儿郎当,就像一撇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男子皱了一下眉头,问了句:“那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有人回话,道:“是跟着晋王进宫的,听说是一个小倌。”
男子愣了一下,看无心的眼神变成不屑,低骂了一声:“荒谬。”收回视线,仿佛多看无心一眼,都嫌脏。
他身后跟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不像宫女打扮,头上戴着幂蓠,帽上的黑纱垂至裙脚。
女人从无心身边走过的时候,转头向无心看来。
隔着黑纱,无心看不见女人的相貌,却能感觉到女人审视的目光。
这女人不一般。
女人紧盯着无心,一直到远离无心,才收回视线。
这时有一个太监从大殿方向跑来,看见懒懒靠在一边的无心,步子顿了一下,直奔向那男子,凑到男子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男子停下,脸色变得凝重。
太监离开后,男子低头和身后女人说话,女人听完说了句什么,男子重新回头看了无心一眼,眸子里闪过一抹寒意。
司徒陌循等人从殿中出来,远远望见那队人,走向无心,“没事吧?”
无心道:“没事。”
司徒陌循见无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确实不像有事,重看向正走远的那队人,视线落在那个黑纱轻扬的女人身上。
无心道:“诶,那女的谁呀?”
司徒陌循道:“国师玉婵。”
无心想到在民间听到过的传闻,司徒陌循身中奇毒,国师献上了一个方子,才将司徒陌循的奇毒压下,飞快地看了司徒陌循一眼。
民间的传闻真真假假,无心和这人才认识两天,还不熟,不便抓着别人的痛脚问,收回视线,道:“那男的呢?”
司徒陌循道:“大皇子王政。”
无心道:“你侄儿?”
司徒陌循道:“嗯。”
无心道:“你侄儿看上去比你老多了。”
钟灵道:“我小舅舅二十三,大皇子二十六,我小舅舅当然没他老!”
李密李正:“……”二十三就老了,他们这些人都是老家伙。
司徒陌循淡淡地睨了那俩‘小的’一眼,“宫里禁止喧哗!”
钟灵:“……”小舅舅什么时候开始在意宫规了?

第14章 地滚龙
无心见除了司徒陌循,其他人都有些没精打采,就连跟笑面狐似的李密都不笑了,知道今天的事办得并不如意。
钟灵想着多亏了无心才找到尸块,走到他身边,小声道:“高志死了。”
说完又补了一句:“梁家的灭门案,他认了。”
无心明白了。
高志是一个线头,跟着这个线头能拽出下面藤上结的瓜,高志一死,线就断了。
至于二皇子,凭着一个赏出去的玉坠,也不能说他什么。
“小舅舅说,能找到尸块,这一趟收获也算颇丰。”
钟灵怕无心觉得他今天白出力,补了一句。
不过他说这话的时候,却没什么精神,显然认为司徒陌循说这话纯粹为了安慰他们,然后他就拿这话来安慰一下无心。
无心听完,却笑了。
司徒陌循这话,自然不是为了安慰人,而是大实话。
他们的收获确实颇丰。
出了皇宫,等在宫外的随从跟了过来,司徒陌循带着一队人,没有回府,而是出城去了梁宅。
无心想到在宫里大皇子看向他的那一眼,总觉得会有事发生,出了城,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果然听见地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忽地听司徒陌循低喝了一声:“起。”
无心不是司徒陌循的兵,不知道他这声‘起’是什么意思,就看见司徒陌循和他的一帮属下同时提马,他们座下马匹猛地腾空跃起,离开地面。
他没受过这种训练,不知道怎么让马正常奔跑的情况下腾空跳起。
地下忽地窜出数根鬼藤,缠住他的马脚,用力往地下拽去。
马一声惊嘶,往地上跪倒,他被抛下马背,往前大头栽了下去。
数把尖刀从地下刺出,他这一头下去,能直接被穿成筛子。
无心正想扭身避开。
司徒陌循手中长鞭快如闪电地甩了过去,卷住无心的腰。
无心回头,见司徒陌循收鞭把他往回拽,连忙卸去力气,任自己向司徒陌循的马背飞过去。
和司徒陌循骑到一匹马上,他环手一抱,还不是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看着越来越近的司徒陌循,无心兴奋得浑身骨头都在颤。
但仅一瞬,他兴奋得乱颤的骨头‘嚓’地一下停了。
司徒陌循在马背上一拍,握着承影腾空而起。
他落下,司徒陌循跃起,他和司徒陌循在半空中擦身而过,眼巴巴地看着司徒陌循离他越来越远,他落在马背上,司徒陌循在空中一个美妙翻身,手中长剑削向缠在马腿上的鬼藤,鞭子握到了左手,卷住跪在地上的那匹马,硕重的一匹马,被他一鞭子抛开。
与此同时,二位李大人带着属下也从马背上跃起,手上戴着铁索手套,抓住往地下回缩的鬼藤,用力一拽。
四个人黑衣人被从地底拽出,钟灵扑上去,没有出鞘的剑当棒使,一人一棒,快又狠,四人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打晕过去,像死鱼一样摔在地上。
其他随从一拥而上,把那四人牢牢按住。
司徒陌循鞭尾刺进另一处软地,鞭子一抖一拽,又从地底带出一人。
鞭子‘啪’的一声,兜头兜脸抽在那人身上,那人从脸到胸口顿时血肉模糊一片。
‘啪啪啪’,又是几鞭子,鞭鞭入肉到骨。
那人落到地上,已经成了一个血葫芦。
无心呲了呲牙,看着都痛。
想着自己昨天闹了司徒陌循一路,没被他抽死,真是神奇。
从地下拽出来的几个人,正被剥光了衣服从头搜到肚子,连头发丝都没有放过,嘴里更是反复检查,确认没有藏I毒I藏刀片以后,在嘴里塞了团东西,防着他们咬舌自尽,才用绳子绑住,丢在马后。
被鬼藤缠过的马站了起来,李正仔细检查了马腿,走到无心面前:“你的马没事,下来吧。”
无心骑在司徒陌循的马上,不太想下去,扭头看司徒陌循,司徒陌循看了他一眼,走到被鬼藤缠过的马跟前,拍拍马脖子,翻身上马:“走。”
还是不能共骑,无心蔫了,带着马跟在司徒陌循的马屁股后面。
所有人惊奇地看着无心。
无心没心情管这些人干嘛看自己,拍拍马脖子,懒洋洋地道:“走了。”
钟灵更惊得眼睛睁得溜圆。
谁都知道王爷这匹马烈,除了王爷,谁都不给骑,而王爷也不会把自己的马给别人骑。
只有王爷能骑的马,没把那小子给掀下来,乖乖地驼着人,跑到主人身边,用头去蹭蹭主人的胳膊,然后落后半匹马,安安分分地跟在后头。
二位李大人面面相觑。
真是活见鬼了。
无心没能抱到美人,心情不好,一路上没精打彩。
李正以为他被吓着了,等下了马,很友善地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别害怕,有我们王爷在,不会让你死的。小郡王三岁就被王爷丢到马背上,那才叫个地滚龙,次次都是王爷接着,摔来摔去,顶多鼻青脸肿,一脸鼻血,没见少胳膊少腿。”
无心心说,怕你大爷。
你丫才鼻青脸肿,一脸鼻血。
正从后面走来的钟灵听见,不干了:“谁地滚龙了?”
李正缩了缩脖子,跑了。
无心看着钟灵气红的小脸,嘿嘿乐了一声。
钟灵瞪了他一眼,却没说刚才无心被抛下马的事,扯着嗓子骂了句:“有什么好笑的,谁小时候学骑马不摔几跟头。”
说完,见无心不笑了,又是没啥兴致的样子,没好气地说:“你没受过训练,不被抛下去,那才不正常,你用得着一路要死不活的吗?”
无心勾了勾唇,其实这小孩挺不错的。
钟灵看无心勾唇,就心里发毛,怕这货又抽疯,吼了句:“你别乱来。”刷地一下跑开老远。
司徒陌循把马缰丢给随从,走到他跟前,低头看他:“怎么了?”
“没啥。”无心丢开马缰,往前走。
他能说什么?
说,没抱上,所以郁闷着了?
人家忙着抓凶手,他满脑子抱人,他都觉得自己有病,还是治不了的那种。
司徒陌循看了他一会儿,从袖子里拿出两个黄澄澄的果子,搁了一个到无心手里:“给。”又把另一个抛给站得远远的钟灵。
抓杀手的时候,旁边有一棵树上就结着这果子。
当时一群人都忙抓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摘的果子。
无心拿着那颗果子,没有冰凉的感觉,他握了握,虽然不是暖的,但确实不凉。
转头看向钟灵,钟灵正口渴,接过果子,想也没想,咬了一口。
无心:“……”
在这地方给人东西吃,真不是害人?
推开梁宅大门,院子里堆了十几个染血的坟,没了满目的尸块,却越加的鬼气森森。
钟灵抓着啃了半边的果子,一脸呆滞地看着那些整齐排列的‘血馒头’。
平地扬起一道风,夹着空气中没能散去的尸臭和血腥味道扑面而来,钟灵打了个嗝。
在宫里找到的尸块,已经运了过来,缺了躯干的尸体被拼接起来,摆在一张芦席上。
一张普通到丢进人堆就找不到的脸。
无心看见那个的纹身的时候,觉得那个纹身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现在看着这张脸,却实在看不出这个人生前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一道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转头见司徒陌循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无心心想,你不看尸体,看我做什么?
司徒陌循问道:“认识他吗?”
“不认识。”无心确实不认识。
司徒陌循深看了他一眼,便移开了视线,不再多问。
亲兵领着画师过来,手上捧着刚从尸体上摹下来的图案:“王爷。”
司徒陌循接过牛皮纸看了看,他过目不忘,之前仔细看过尸体上的纹身图案,便记得下了图案上的所有细节,这会儿一看纸上图纹,便知道画得一丝不差,点了下头,示意亲兵带画师下去。
李密带了个人走来。
那人便是去了平乡的于朝。
于朝风尘仆仆:“王爷。”
司徒陌循问道:“查得怎么样?”
于朝道:“平乡多年灾荒,死的死走的走,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不过,留下来的人说,当年确实有个叫狗蛋的孩子。他们村的一个老酒鬼在外头买了一个女人回来,那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那孩子就是狗蛋。老酒鬼喝了酒爱打人,那个女人被打得受不了,丢下狗蛋跑了。老酒鬼人财两空,所有怒气都发在狗蛋身上,狗蛋天天挨打,是个可怜的孩子。七年前灾荒,老酒鬼饿死了,那孩子才离开了平乡。”
无心问:“狗蛋天天挨打,为何不跑,要等老酒鬼死了才走?”
于朝道:“说是跑过几回,但老酒鬼给他下了软骨药,还在他脚脖子上上了脚镣,他没什么力气。每次逃跑,都跑不远,被老酒鬼抓了回去,次次抓回去都被吊着打上几天。后来也就死心了,只在村里活动,给老酒鬼找食。老酒鬼死了,没有人给他下药,恢复了些力气,才离开的平乡。”

司徒陌循看向芦席上的尸体。
于朝指着尸体的脚踝,又道:“他的脚镣,还是梁夫人找人给他撬开的。听说那会儿,脚镣都长进了肉里,撬下来的时候,那叫个血肉模糊。”
这具尸体,他从上到下仔细看过,脚脖子上确实有陈年的老疤。
司徒陌循偏头看向无心。
于朝又道:“我给了画像给平乡的人看,但狗蛋离开以后就没再回去过,而且狗蛋离开的时候才十一岁,脸上又长年有伤,没有人记得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光看画像是认不出来了。不过,他们说,狗蛋后肩膀上好像是有一个纹身。不过那个纹身显时不显,挺奇怪的。”
细节都对得上,人错不了了。
司徒陌循道:“什么时候会显?”
于朝:“被打得狠了,他们以为活不下来的时候。还有发烧,烧得快要死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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