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暖设备和密封层没有被破坏。室内温度还可以维持36个小时。”甲列懂工程,对这些东西也略有了解,解释道:“36个小时候,温度会以每小时一度的速度下降。”
如果没有虫蛋,36个小时足够一群人快速清理好现场,赶去执行任务。
伊泊也展开清单,快速说道:“……发动机损失严重,原定改装航空器的计划只能放弃。距离下一个任务地点还有三百公里,套外骨骼机甲徒步前进是最快的B方案。”
如果没有虫蛋,确实是最快的。
禅元捏捏鼻梁,首次有种抱歉的情绪——自从他和恭俭良结婚之后,他的私人生活就频频打乱他设定的计划,生活也好,事业也好,每天都走在滑铁卢的道路上。
倒是诺南,为自己没有跳入苦海,擦了一把汗。
他开了脑域,虽不能孵化幼崽,但能隐约感受到幼崽不雅的情绪波动。整个人的表情和恭俭良趋于同步,总忍不住抓抓手,抓抓脸,看着育儿袋想把蛋掏出来暴揍一顿。
“诺南。”禅元喊他,“你有什么好意见吗?诺南。”
正在回味漂亮屁股的军雌醒神,讪讪道:“没意见。队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呗。”
动脑子这种行为,他多放在追求新欢上,而非出任务上。
禅元也管不住诺南,抓紧时间联系上星舰指挥部,汇报坐标,等待指令。恭俭良趴在地上,瞪了半天真没见禅元过来找自己,默默坐起来,半靠在椅子上,用精神触角悄悄碰碰虫蛋,果不其然得到幼崽一句“哇咔咔”系列嘴臭发言。
恭俭良:……
禅元总说是他们胎教没做好,给幼崽带来了不良口癖。可他怎么看,都觉得那么小的虫蛋,在这个年纪就不该有这么强大的口语模仿能力!
该不会是被寄生了吧。
恭俭良内心产生这样不负责的猜测,同时用精神触角轻轻拍拍虫蛋的软肉,威胁性地呲牙咧嘴,和幼崽进行新一波的父慈子孝。
诺南最开始还能听禅元和星舰指挥部对接,后面精神力全部转移到围观雄虫打架上面。他开脑域还算成功,再加上这对父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精神力,吃瓜吃得不亦乐乎,看待禅元的眼神也从垂涎、怜悯,进化到了偷笑。
哇。虫蛋被打屁股了。
哇。恭俭良居然会被崽说成贱狗。
嗯?贱狗是禅元吗?他们两个玩得好花哦。
诺南啧吧啧吧嘴,有点馋爆米花了。
市面上相亲相爱的家庭剧,哪里有恭俭良这一家子有乐子啊。他要看,他要看。
“诺南。”禅元冷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军雌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抓起来,面对队长毫无人情的臭脸,“刚刚我说了什么?”
半句话都不听的诺南:……
他脑海里还回荡着虫蛋奶里奶气,歇斯底里的“狗——东——西”,看待禅元的目光都不一样了,“额。任务进度?……等等队长,队长。指挥部消息,指挥部消息。”
禅元看着闪烁的信息灯面子上,放过摸鱼人一回。
他接通,提姆的指令便到达地面。
“游牧舰队第三星舰禅元小队。指挥部已经帮你们对接了最近的第十星舰营地……这次行动是集体行动,请在保证任务和安全的前提下,积极与集体合作……”
提姆的声音字正腔圆,毫无情绪。
美中不足的是背景音里,总有一个崽崽的声音嗷嗷的叫着“我看看嘛。”“提么。提么。”“雌雌雄雄。”
禅元看看育儿袋里尝试羚羊跳的老二,一把捂住恭俭良要告状的嘴,冷静克制回复,“收到。”
接着,关掉通讯。
恭俭良猛地挣扎起来,咬在禅元的手指上,含糊怒骂,“你干嘛!”他被老二伤透了心,现在急需扑棱的撒娇爱爱回血!禅元在干嘛!他在干嘛!
“在执行任务。”禅元翻箱倒柜找出消毒剂,一边喷在手指上,一边麻烦甲列找出针和线。他把冒出头的虫蛋压回到育儿袋里,毫不客气针线游走,一口气把豁开的口子缝上,缝上再缝上。
老二努力挣扎,小小一丁点大的蛋怎么挡得住雌父的大力,只能怨气满满被困在育儿袋里,对雄父的精神造成新一环节的污染。
“呜呜呜嗷呜呜呜。啊呜呜呜呜啊呜呜呜坏。坏。坏狗狗。”
恭俭良敲敲脑袋,不明白自己是造了什么孽。
怎么会这么吵。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吵的小孩?!
老二精力好像用不完一样,抱住恭俭良的精神触角不松手,亲亲摸摸,蹭得恭俭良感觉那一块都秃楞皮了,迅速再接再厉再创污染。
“贱贱狗狗。呜呜呜呜,喔喔喔呜呜呜啪啪啪叽里呱叽里呱。不可以,不可以。太多了太多了。呜呜呜雄主雄雄,猪猪猪猪。”
恭俭良拒绝禅元把这个污染源套在自己脖子上。
“不行。”禅元态度坚决,解释道:“雄主。虫蛋失去精神力孵化,是会死掉的。”
“哦。”关我屁事。
“你想一想扑棱。蛋里会有一个和扑棱一样可爱的幼崽。超级可爱~会叫你雄雄的可爱崽崽!”
“哦。”有点心动。
“每一个幼崽都是善良的。”禅元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份,一份照顾雄虫和幼崽,一份滚出去执行任务,“老二只是走了一些弯路……我们还有十个月的时间……这次任务争取在一周时间做完,回去我们就安安静静孵蛋。好吗?”
“哦。”再信你一次鬼话好了。
恭俭良兴致缺缺,脑海里的小噪音机已经更新频次,生机勃勃模拟不知道那一次的啪啪节奏,兼并脏话学习。
“唔唔唔 瓦力挖机。雄雄猪猪猪猪组。呜难啊难。贱狗!贱狗!雄雄猪猪猪猪。瓦力狗东西!狗东西!狗——东——西。”
幼崽含糊不清,语气带着兴奋,像是和雄父炫耀自己多会说话,多么聪明,多么天赋异禀。说到兴奋时,他不仅嘴巴上用力气,手脚也在恭俭良的精神世界乱蹦跶,蠕动、猪突猛进、一跃而起,原地当电钻,以及用力扑到恭俭良的精神触角上,咬两口。
恭俭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任由禅元把育儿袋套在自己身上。
没办法。
恭俭良看着逼逼叨叨输出累了,自动找补给嘬嘬亲亲的小比崽子,努力催眠自己的杀心:
看,这个崽至少他……他会自己孵化自己不是吗?
“你最好和你雌父说的一样。”恭俭良嘀咕道:“不像你哥,你就死定了!死定了!知道吗?!”
“唔。”
虫蛋发出呓语,想起自己的哥哥,不以为然地瘪瘪嘴。
恭俭良感受到了,用精神触角揍他小屁股,咆哮道:“我会把你做成煎蛋、水煮蛋、小蛋糕!听到了吗?”
“唔。”虫蛋不以为然,不过看在雄父的面子上,他啊啊两声学着雌父的样子敷衍过去了。
雌父都这么敷衍雄父啦。
他一个小崽崽,肯定没有问题啦。
作者有话说:
老二:两个月,我学到了好多本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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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上次遇见的雪地车隶属于Q106基地。”禅元将资料重新说一遍, 主要是介绍给诺南听,“Q106雪地车原定计划前往寄生体Q107基地购买雄虫。车上所有寄生体清算完毕后,由第三星舰和第五星舰共同接手, 推算出Q107基地位置, 计划营救雄虫, 攻破基地。”
然而, 军雌们在预定时间到达基地外,却没有办法进入其中, 被基地防护罩和基地武器拦截在外, 眼睁睁看着偌大的基地抽出地基, 破碎冰层, 漂流远去。
第五星舰地面指挥官当场破功, 险些摔通讯器泄愤。
“我知道。”诺南是临时调过来的,却很喜欢找长腿大胸军雌们聊八卦。一天到晚,除了教扑棱一些蛾族常识外,花着军功到处搭讪, 离开前又一次成功把自己的名声搞臭,同时收获了一箩筐的小道消息。
他没个样子, 懒洋洋坐着说道:“第五星舰说,Q106雪地车主要是他们的功劳……哈哈,听说两个舰长都快撕起来了。最后还是舰队内部决定,功劳以你们为主,雄虫——”
诺南说道这里,声音小下来, 和禅元嘀咕道:“他们说要给雄虫下士身份, 是真的吗?”
禅元对此没有感觉。
他清楚恭俭良的性格, 升到上士就是极限。若想要成为军官阶层, 升入“尉”级,还有一系列心理测试、脑域测试、文化专业测试和道德评估。这些对普通雌虫来说,纯属于走过场的测试,到恭俭良这边便是最难过的一关。
“没那么快。”禅元把话题撤回来,继续说任务,“根据与Q107基地的短暂接触,他们已经分尸了一位雄虫……从残留在冰层上的dna看,这位雄虫已经超过200岁,步入老年阶段。舰队指挥部卫星监测,Q107基地还藏匿不少雄虫……其余地方俘获的寄生体口中,也能得到‘Q107基地出售雄虫’的消息。”
禅元划上重点,声音抬高一些,“按照原定计划,恭俭良是最重要的诱饵。”
让雄虫引来Q107基地的人,其余人静候其变,寻找突破Q107基地防护罩的机会,给大部队撕开一条裂缝。
很简单。
也很难。
原本舰队里还有大把军雌不同意让恭俭良涉险,直言“你们不要雄虫就送到我们星舰上”,传闻还有人对第三星舰舰长阿奇诺出言不逊,羞辱他大雌子主义风范全无。
舰长阿奇诺当场把Q106雪地车屠杀影像甩在那人脸上,大获全胜。
他和禅元做思想工作时,还得意洋洋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翻来覆去说“能够单杀寄生体的雄虫看看还有谁!还有谁!”和“我倒想看看除了禅元你,还有谁能压住恭俭良?还有谁!”。
又是一个被恭俭良逼疯的雌虫。
禅元感觉人的底线就是被一步一步拉低的。他观察恭俭良的精神状态,谨慎考虑恭俭良恶疾复发又想打人的概率,以及任务的难易程度、自己的前程,最终决定冒死接下这个任务。
他承认,自己有私心。
想要更大一点的权利,想要更多管束雄虫的空间和道具,想要更自私地霸占恭俭良,约束恭俭良。
在远征军这个小社会中,这些私欲都要用军功兑换物品来实现。
他很清楚,这次任务成功,自己可以一跃升为上士,距离军官阶层更近一步。
只是虫蛋……
禅元忧心忡忡,扭头去看。恭俭良正抱着袋子上下摇晃,大有调酒师的气派。他摇就算了,还时不时侧过头贴在凸起那一块听,稍有不慎就被蹦跶出来的虫蛋踩在脸上,整个人在爆炸边缘来回蹦跶。
禅元挪得再近一些,雄虫正杀气十足的念菜名,“小蛋羹、小蛋崽、小蛋炒饭、小西红柿蛋汤、小酒酿蛋……不准吵!不准学我!再学我就把你吃掉,吃掉!知道吗?吃掉!”
明明就是普通的菜名,前面非要加一个小字,好像特地代指虫蛋一样。
恭俭良自认为这样可以威慑住手里这个无法无天的嘴臭虫蛋,可他小瞧了这孩子。不一会儿,恭俭良念个两三遍,虫蛋就有模有样威胁回去,“小蛋羹更、小蛋!崽崽!小……蛋炒。饭!小……吃吃吃吃掉!嗷呜呜吃吃吃。猪猪猪猪。”
恭俭良神经衰弱了。
他想要把虫蛋丢掉,可想起禅元的话,再想想第一个成功案例,想想出发前扑棱恋恋不舍的哭包脸蛋,闭上眼睛装作什么都听不见。
好像丢掉哦。
为什么这么吵?
扑棱不是很安静的孩子吗?在蛋里也只会“么么”“啵啵”,叫唤最多的字眼也就是“嗳嗳”。
恭俭良闭目养神,想不明白。
他终于理解课堂上老师说雄虫孵蛋是一件辛苦的事情:遇上这种精力过剩的幼崽,确实很辛苦。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恭俭良把虫蛋丢在一边,等待对方睡觉。他第一次主动询问任务进度,无奈又迫不及待,“我想杀人,想一口气杀三个。”
“你还记得自己的设定吗?”
“不要。”
禅元揉捏鼻梁,提醒雄虫,“任务期间,你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拿,生活不能自理的病弱雄虫。”
知道什么叫病弱吗?学学你雄父温格尔!多咳嗽,脸色苍白一点,娇娇弱弱靠在什么地方,眼睛温柔一点!
禅元点提一圈,期待地看着恭俭良。
雄虫装模作样咳嗽两声,整个人坐在地上,吧唧将脑袋磕在舱壁上——因力气用得太大,重重砸上去,他脑门上很快出现一块红肿,连带着眼睛也起了一层雾气。
恭俭良疼得嗷呜蜷缩在一起,“好痛。”
禅元从捏鼻梁变成拍额头,一只手还要把不安分的虫蛋抓回来,痛苦道:“你不是学表演的吗?
拿出你的功底来啊。”
不要本色出演漂亮笨蛋啊!
“呜。”恭俭良捂着磕到的脑门,懒得理会禅元。
索性,除了恭俭良这个诱饵,小队其他成员都再次确认自己的任务,提前做好了准备,等待指挥部所说的地面营地赶来。
闲暇时间,一群雌虫围着看雄虫和一颗虫蛋吵架。
他们一致觉得禅元家的老二是一枚英勇无畏的蛋。
24小时中,刨除14个小时的睡觉时间,余下所有时间,都在锲而不舍挤到雄父面前,原地起跳随机攻击雄父的小腿、大腿、腹部、胸口、手臂和脸,在一顿蛋壳呼唤之后,亲切用噪音污染雄父的精神世界,达成身心的双重伤害,再抱着雄父的精神触角一顿亲亲蹭蹭贴贴,积极自救孵化自己。
很主动。
很有计划。
很……欠打。
恭俭良呆了一天就受不了,他觉得老二是自己上辈子的怨债,一想到还要和这个蛋在一起十个月,恭俭良撕心裂肺到要把禅元暴打一顿。
“都怪你。”
禅元承受孽力,一边和营地对接,一边敷衍道:“嗯。对。”
“都怪你。生出这个家伙!”
禅元敲定细节,带着一个雄虫挂件,一个虫蛋挂件,面不改色对本次任务的合作方兼大部队接头人问好,“好久不见。卡米尔。”
游牧舰队第十星舰,蝶族上士卡米尔。
之前他们在地面碰过,恭俭良手起刀落差点砍掉对方半个耳朵。哪怕现在对方耳朵养好了,禅元也一眼认出对方,准确报出对方的名字上前打招呼,“看到是你,我就放心了。”
“哈哈。我听说雄虫也要来这次任务,想着提前和你碰个面。”军雌卡米尔瞧一眼恭俭良,便不管对方,与禅元继续聊,“时间紧,你们先转移到我们的营地车上,接入我们的卫星信号。”
恭俭良则根本没有认出对方。
他脑海里都是老二叽里呱啦吃力帕拉的牙牙学语,痛苦到面目扭曲,咬禅元的脖颈肉泄愤,“禅元!”
“嗯。”禅元咬着牙忍耐,也不说废话,专心任务。他对表情逐渐震惊的军雌卡米尔道:“刚刚说到哪里了?”
“啊。这。”军雌卡米尔结结巴巴,道:“说到了我们观测到的Q107基地状况……从各个星舰获取的信息来看,Q107基地目前有五位成年雄虫。是整个星球拥有雄虫数量最多的基地,他们在地下还有一个完整的孵蛋流水线……Q106雪地车携带的物资数量,远超寄生体市场中雄虫尸体的价位……”
恭俭良继续在咬。
他也没有咬出血来,就像是牙齿痒痒,要用禅元的肉磨牙一般,吸了一会儿觉得没兴趣又吐出来,呸呸两口。
他的关注点在“孵蛋流水线”上,临时起意道:“我能把蛋给寄生体孵吗?”
禅元一把将他从身上薅下来,要不是还有外人,现在就要按着雄虫打屁股!
听听这话,这叫什么话啊。
老二有这么难缠吗?
“干嘛。”恭俭良气愤挣扎出来,敲打禅元的脑袋,一溜烟跑出去,“我就说说,你干嘛。”
虫蛋还被缝在袋子里,不过这不妨碍他上跳下窜,到外面一天比得上同龄蛋一个月的运动量。
“你不准过来!”恭俭良对禅元生气,还对虫蛋生气,“不准学我说话,听到没!不准学!不准学!”
禅元闭上眼,假装什么也没听到。
“继续说任务吧。”他催促道:“恭俭良装不了柔弱雄虫……寄生体应该也不喜欢病弱雄虫。”
“是的。Q106雪地车本来计划争取一个患病雄虫。”军雌卡米尔介绍道:“他们还挺在意雄虫的健康问题。活得长,精神力高在他们眼中比什么都重要。”
不断的抽血、不断地攉取□□,雄虫只要活着对寄生体们来说,总有待开发的价值。
“不用病弱还挺难解释,为什么有雄虫无端出现在基地附近。”卡米尔拿出第十星舰指挥部撰写好的设定,递过去,“按照我们指挥部的推测,使用病弱人设成功率高达60%。”
“给他换成漂亮笨蛋人设吧。”禅元翻完资料,无力说道:“笨蛋迷路,快捷又简单,还不容易被戳破。”
毕竟是本色出演。
作者有话说:
本色出演=进去就开乱杀模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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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本次突破基地防线任务, 全程围绕雄虫恭俭良及禅元小队打造……医疗组迷药准备好了吗?”
“药物已经分发到他们手中了。”
“好的。”军雌卡米尔拿起通讯器,严肃道,“【大漂亮】已经准备好了。重复一遍, 【大漂亮】已经准备好。”他眼睛瞄向隔壁正有序登上地面机甲的五人组, 低声说道:“【雌君】正在给【大漂亮】整理仪容。”
【雌君】代指禅元。
甲列、伊泊、诺南则是【雌侍一号】【雌侍二号】【雌侍三号】。
“我不要这个。”而余下的【大漂亮】, 毫无疑问就是恭俭良。他正努力把缠着自己的虫蛋撇下, 塞到禅元的包裹里,“我不要, 好吵。”
“吵也必须带着。”禅元板着脸, 轻叱道:“虫蛋还小, 离不开你。”
他话很不客气, 手上动作却十分温柔, 又是捏着雄虫冰凉的手摩擦取暖,又是将其塞到自己的脖颈处暖和。恭俭良再有脾气也耐不住禅元一顿哄,瘪瘪嘴,戳一戳育儿袋里的虫蛋不开心极了。
“我要杀人。”
“……别杀自己人。”
“诺南也不可以吗?”恭俭良郁郁寡欢, 为自己争取下福利,“他可是变态哎。”
“没必要为这种变态葬送自己的前程。”禅元又哈哈气, 可算感觉雄虫的手指有了温度,压低声音给雄虫透个底,说道:“这次任务结束。你说不定能升为‘下士’军衔。”
恭俭良果然眼睛一亮,精神十足,“我也有军功吗?”
“嗯。”禅元捏捏他的手,再帮忙穿好手套, 将脚边的黑巷子打开, 解释道:“军功用处很多。你想要转职去警界, 就得达到一定的军功数值……远征军里, 军功也能兑换一些好东西。”
他手中两道白光,晃得恭俭良眼睛疼,定下神来,禅元已经将那两把刀收入连体刀鞘中,绑在恭俭良的腰上。
“啊。”恭俭良还想再看看,又耐不住禅元的盯梢,摸摸漆黑的刀鞘,不安分道:“新的刀!”
“嗯。”
“禅元。”恭俭良愣呆呆看着眼前的军雌,问道:“你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他哥哥都做不到,被人砍之后赶着给对方送凶器。
嗯~可这人是禅元哎。是超级喜欢被虐待,还有点不雅xp的禅元。恭俭良陷入思考,总觉得腰上两个刀鞘是准备嘎自己腰子的。
禅元会这么好心吗?
恭俭良摇摇头,反而更揣测禅元的性.癖进化到什么程度?能力是不是又变强了?以及禅元送刀不会想什么坏心思吧。
但不得不说,禅元送双刀,简直送到恭俭良的心坎上。他的武器用一次丢一次,从来没有好好收拾,要不是禅元定期补给,恭俭良上场杀人第一次回合就找找什么东西顺手,有枕头用枕头,有被子用被子,实在不行拳头大长腿都用上。
“哼。你早点爱上我就好了嘛。”恭俭良又摸摸刀鞘,忍不住将双刀拔出一小段,专程听松手后,刀自动回鞘的响声。他嘀咕道:“不过这很正常……除了我,你再也找不到这么符合自己变态涩涩的雄虫了。”
禅元对恭俭良好,那都是应该的!
恭俭良打心底这么认为,嘴唇因为说话不断氤氲出雾气,染成浅浅的嫩粉色,连带着耳朵看上去脆了几分,殷红起来。
禅元多瞧几眼,愈发觉得这幅漂亮皮囊是用脑子换过来的。
真是值了。
他敷衍道:“是啊。我早就爱上雄主了。雄主现在才知道吗?”
“我早就知道了。”恭俭良不甘示弱,急忙表示道:“也就。好吧。但是你也没有那么爱。不过一把双刀,不要想收买我。这个拿走。”
他点了点怀中的虫蛋,嫌弃又无奈,见禅元毫无动作,疑心大起,“你不会是为了虫蛋,才给我双刀吧?你是不是又想骗我!禅元~”
禅元抱起雄虫,走进近地机甲,把人囫囵塞到座位上,做好收尾工作,小队五人按照预定的路线往前走。
“营地探测到附近有一条寄生体经常出没的路线。我们就在这条路上潜伏,对方有拖车,从行为勘察来看,他们和Q106雪地车一样,是来Q107基地做生意。我们这种成年雌虫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可交换物资。诺南。”禅元再次重申任务,他很仔细很小心,把除了恭俭良之外的不确定因素全部剔除后,还在不厌其烦确认细节,“你的脑域保护甲列和伊泊。我们小队要一个不少的回来。”
“收到。”诺南也收起玩闹的表情,认真道:“队长,你不需要脑域保护吗?”
作为队伍里唯一一个打开脑域的雌虫,诺南很确幸自己的能力足以帮上忙,他自告奋勇,禅元一口回绝。
“不。我还有一个小小的测试想要做一下。”
禅元摸着自己的大脑,眼神晦涩。
诺南不强求,也不说话,和甲列、伊泊稍稍沟通后,三人将最后一块保险上了,齐刷刷按照计划执行。
禅元则将医疗组准备好的迷药倒在水壶中,摇匀后递给恭俭良。
“雄主。”他关心的样子,说道:“要不要喝点热水?”
“嗯。”恭俭良正和虫蛋闹得欢,父子两打得有来无回,多数是雄虫的精神触角按着幼崽小屁股揍。“我们还有多久到?”
他喝下水,不觉得恍惚。
禅元眼疾手快从袖口中伸出一截针管,高强度的麻醉药打入雄虫脖颈,“很快。”他按压住恭俭良的四肢,整个人靠重量和奇袭掰回一局,“雄主,睡一觉就到了。”
再次醒过来。
恭俭良就在一辆车上。
他先是打哈欠,迷迷瞪瞪将身上的软被掀开,脑海里回荡着虫蛋淅沥啪啦咔擦的碎碎念,摸摸脖颈上的针孔,青筋暴起。
什么爱情?什么双刀?!果然就是为了刺激吧。恭俭良活动关节,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肩膀传出,他自知是睡得不太好,表情也狰狞许多,“禅元~”
他要把这个坏蛋压在床上,绑起来,用鞭子先打一百遍,再吊起来剥皮,在皮上写字,展开给所有军雌看!同时还要操他!恭俭良在内心将一套流程具象化,毫不掩饰自己对禅元杀心,连带着虫蛋也围观了一遍处刑预想,发出“哇塞”的惊呼声。
“喂。”驾驶座上传来声音,“雄虫醒了。”
“天啊。尊贵的雄虫阁下,我们马上就到——”
他的话还没有落下,车窗泼上鲜血,头颅因惯性向前跌倒,无处可去地弹回来,登登两下掉落在育儿袋边上,白花花的脑浆和鲜血一并流淌出来。虫蛋兴奋又好奇地弹出去几步,将育儿袋弄得脏兮兮,又弹回来。
“哇呜。”他在精神世界里发出惊讶又可爱的呼喊。
恭俭良收起刀落,感觉找到了安静的秘诀,把另外一个寄生体剁下来,一并放在虫蛋面前,拍拍他道:“开心了?”
虫蛋:“嗯嗯。”
恭俭良笑起来,“等会,看见雌父的脑袋,也要这么开心哦。”
禅元这个狗东西,居然敢偷袭!?
恭俭良抚摸自己脖颈上的针眼,伴随着那些飞溅的血沫,笑容愈发灿烂。车窗外似乎有人靠近,那些厚重的血一点一点往下掉落,露出破开的水痕,模模糊糊透出人影。
“雄虫。”
恭俭良听到有人这么喊。
“雄虫。天啊,是雄虫!”
他笑容一点一点收敛。
嘴角是平的,眼神是平的,眉毛也是平的。除了眼尾发尾的粉红,恭俭良就像是从一张白纸上拓出来般,浑然雪白。
干净到没有情绪。
他一把抓住育儿袋,将沾得血淋淋的虫蛋拖出来,挂在肩上,抬脚踹开车门,双刀直剁!
一双人的胳膊掉在地上。恭俭良毫无波澜,反手一刀,砍去对方的脑袋,快速前进。他的速度很快,哪怕雄虫的气味已经蔓延到街道上,无数人正在向此处看过来,恭俭良的表情也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