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我被伴侣逼成战神—— by小土豆咸饭
小土豆咸饭  发于:2023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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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虫笨拙地抱着幼崽,娴熟指着门口,“滚!”
这天,第三星舰大批人失魂落魄,所过之处皆是倾家荡产的赌狗。
没有人想到,一个蝉,一个螳螂,最后生出个扑棱蛾子!
“鬼脸天蛾种。谁能想到是鬼脸天蛾啊。”
“扑棱蛾子。”
“我的天啊。我的烟,我的烟,我全押了啊。”
裁决处悄咪咪将这些赌狗全部逮起来,进行严肃的军纪教育,并收缴一大堆下注用的物品,包括但不限于:值钱的烟酒、能量块,到不那么值钱的扑克、游戏盘,甚至还有人押裤子袜子等一系列日用品。
等幼崽小扑棱睡醒之后,裁决处的禁闭室已经塞满了各类赌注,乍一眼恭俭良还以为自己走进了杂货铺。
“我的房间呢?”
“您现在可以回去自己的房间了。”裁决处仔细观察恭俭良十个月之久,确认雄虫仿若改过自新般,再加上孩子出生,哪怕不符合预期,雄虫也平淡接受了。经过探讨,同时考虑供暖设备维修,禁闭室寒冷。裁决处和禅元通了气,决定请恭俭良回房间睡觉。
临走前,还格外叮嘱雄虫,如果有不舒服、不开心、脾气暴躁的前兆,马上找禅元,或者去找军医,实在不行来找他们裁决处雌虫也可以。
一连串唠叨,听得雄虫差点当场表现下什么叫“暴躁”。
“啵。”
幼崽小扑棱赶快“啵啵”发出声音,表示自己的存在感,充当双方的缓冲地带。他一出声,无论是和雄父相似的雪白头发,还是那双自带“布铃”音效的漂亮眼睛,都飞快吸引在场所有眼睛。
“好可爱。”
“长得和恭俭良阁下一样可爱。”
恭俭良终于找到,自己和这群烦人家伙的共同话题,他抱着崽,仰头自豪,“哼。当然了。”
他的蛋,像禅元就完蛋了啊。
小扑棱自然而然鼓励雄父,他无师自通点满了讨好技能,“啵啵”两声,小脸一倒,整个赖在恭俭良身上。软乎乎的身体,热乎乎到烫手,恭俭良忍不住将孩子窝到最暖和的地方,抱怨道:“真粘人。”
“啵。”小扑棱才不管,整个人猫起来,不一会儿又发出平稳的呼吸声。恭俭良撩开外套,发觉孩子又睡过去了,奇怪之余,觉得有趣。
他小时候也是这样吗?
没有多少印象了——恭俭良竭力避免那一幕,他想起在那件昏暗的房间中,铺天盖地而下的被褥,紧紧压抑住口鼻——他忘记了自己童年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但无论如何都忘不掉这一幕,以及那张冷漠的脸。
他身上流淌着变态杀人魔的血统。
恭俭良顿了顿脚步,低下头,酣睡中的幼崽毫无动静。冥冥之中,那股不安与难耐,恶魔般呓语骤然再现,不断地在他耳边重复,“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啊啊啊——杀了他!快点!”
他遗传了那个雌虫的变态基因。
他的孩子……也会遗传吗?
拥有强壮的雌虫体魄,和对鲜血杀戮迫切渴望的基因,这孩子会重新走上那条属于杀人魔的道路吗?恭俭良死死盯着小扑棱,一种杀意与爱意互相纠缠,牢牢焊住他全部的出路:
“你忘了你的雌父是谁吗?连环杀人魔沙曼云!你如果不是雄虫,如果不是因为没有异化,如果不是家里有厉害的兄长!你真的不会杀人吗?不。你早就该杀了。就从这一刻开始。”
“可是雄父……雄父会伤心的。”
“难道一个有杀人魔基因的小孩,雄父就会开心吗?雄父根本不喜欢那个家伙,他当年是被强迫的。他能养大你已经很好了。为什么还要拿一个不是蝴蝶种的小孩去刺激他?他生病了,早就病了,他好疼好疼……他已经很累了,他早就很累了,为什么还要把一个小孩……你好自私啊。”
“撒谎。雄父明明喜欢小孩。”那个声音带着哭泣,“雄父明明就很喜欢小孩。雄父明明就喜欢我。他会喜欢我的小孩。”
“他不会因为你生了小孩就活下来。”
声音逐渐扭曲,甚至拉长成为一种尖锐的摩擦声,有点像是金属互相摩擦,又像是丝织品骤然撕开,无限得拉长,最后陷入一种混乱的空虚中。
“我怀了很多孩子,又打掉很多孩子。凭什么你生一个,你随便生一个就能讨他欢心。”
声音——恭俭良骤然回首。他感觉自己错乱,陷入了迷乱的梦境,可周围的一切又是远征星舰的景象——他做梦绝不会梦见这里。
可那声音,及它讲述的一切,又发生在很遥远很遥远的过去。
“你不要以为是他的孩子,就能为非作歹。”冰冷,没有机理,就像是说话的人从地狱而来。恭俭良缓慢转过头,他看见玻璃上的人影。不再是抱着幼崽的他自己,而是一张只存在于梦境、回忆和各类旧新闻上的脸。
杀人魔,沙曼云。
他的声音,像穿透无尽黑暗与星海,悄然走到了此刻。
“你是我的孩子。可你还是比不过……”
“……无非是想给温格尔一个念想……有了下一代,觉得雄父就能为了自己的孩子有个念想……”
“你以为你是谁的孩子!恭俭良。”
玻璃窗上冷漠的脸,忽然笑起来,充满恶意,艳丽非凡。
恭俭良抱紧孩子,在此刻,他感受到怀中蠕动的姿态。恐惧之下,恭俭良撩起那件属于禅元的外套。
怀中,是那个雌虫的脸。
声音扭曲,不断拉长——
“你永远是我的孩子!”
恭俭良骤然发出尖叫,他松开手,在这一刻,拳头狠狠砸向幼崽,“闭嘴!闭嘴!”那暴虐的力量尚未落下,四两拨千斤之力从臂膀袭来。禅元飞速启动“脚底抹油”,一手抱住幼崽,一手拆卸雄虫充满力量的手。
“雄主。”
禅元借用身形挡住摄像头。
他眉目温柔,仿若根本没见过恭俭良的拳头。手底下,互相胶着的力,两者相接处,肌肉微颤,已经到了寸步不动的地步。
幼崽小扑棱骤然醒来,却好像对危险没有察觉,眨巴眼睛,以为雄父和雌父在玩游戏,屁颠屁颠伸出小手,贴在二人的拳头上。
“啵。”
“差点忘了把密码告诉你。”禅元调整抱孩子的动作,牵着雄虫暴虐的拳头,仿若闲聊般,肩膀悄无声息将恭俭良包揽入保护圈,“是我的错。”
作者有话说:
禅元:不论发生什么,错都在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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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雄虫颤抖的拳头在禅元的包裹下, 愈演愈烈,这种颤抖从手腕蔓延到胳膊,最终恭俭良浑身上下发抖, 好像是竭力控制自己, 又像是要挣脱身上束缚的物件。
“雄主。”禅元天然骨架大, 他的手也比普通蝉族大一些, 此刻不由分说地按捺住雄虫,带着他走入房间, “怎么了?”
小扑棱感觉到雄父的不对劲, 瑟缩在雌父脖颈处, 半露着脸担心地看过来。在他的眼中, 恭俭良的精神世界一片漆黑, 像是潜泳时像海沟俯视,几处不知名的触手厮打扭曲,翻滚出的气泡,混乱, 无序,向上翻涌。
“啵。”小扑棱抱住雌父, 努力让自己别掉下去。
禅元叹一口气,将他放在入门口的沙发上,盖上外套。牵着雄虫坐在另外一侧,继续问道:“雄主。”
恭俭良死死咬住下唇,血从齿痕中泌出来,涓涓向下流淌。除了那双眼睛, 雄虫的脸找不出半点血色。禅元看着心疼, 心疼之余又忍不住沉溺在这种痛苦的美丽中。
他轻轻呼唤道:“雄主?”
恭俭良瞪了他一眼, 背过身道:“滚开。”
这种话对禅元没什么杀伤力。见多识广, 皮糙肉厚的雌虫有的是血条和娇娇雄主磨。他薅过正匍匐前进的幼崽,将其抱在怀里,企图找出雄虫生气的原因,问道:“怎么了?”
“我不要生小孩。”
“唉?”
禅元抱着孩子,真搞不懂恭俭良又怎么了。不过他也不会责怪雄虫,只是责问懵懂的崽崽,轻声道:“是不是你让雄父生气了?嗯?”
小扑棱听得一知半解,本能地摇摇头。
他感觉雄父不对劲,但雌父是个大笨蛋,根本不懂雄虫。
“噗啵。”
禅元叹口气,正准备把孩子丢一边,继续哄雄虫。恭俭良骤然道:“你把他送走。”
“什么?”
“把他送走!”恭俭良的脸扭曲成一团,他像一把刀,指甲抓在脸上,五官因用力而发生变形,“我不要孩子。我不要看见他,我不要看见他……我不要……”他开始失语,眼神失焦,模糊的呓语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变成一种哨音,“把他送走!”
很不正常。
孵蛋期抑郁?孵蛋期创伤?应急反应?还是其他?
禅元不知道。作为雌君和雌父,他冷静地说道:“好的,我马上送他走。”随后拎着幼崽转身出门,敲开临近提姆的房间,简单地交代两句,把孩子送到对方屋子里,折返回去。
他锁上了门。
屋子里一片漆黑。
恭俭良没有出声,连呼吸都悄然失去。禅元摸索着墙壁,缓慢地按动开关。灯亮的瞬间,从顶部黑影扇动。阴风从背后袭来,禅元下意识躲避。地面撕碎的布料、砸碎的餐具、错位的家具,最后构筑成面前像野兽一样失去控制的雄虫。
“呐。”恭俭良冷冷地撩起前额碎发,双手扎满了玻璃碎,鲜血顺着掌纹流淌下来,自然而然地在雄虫额头两侧留下血指印,“送走了?”
“送走了。”
禅元走近一步,不再动。他屏住呼吸观察雄虫的精神状态,努力回忆六百多页资料中,关于恭俭良精神状态的资料。
天生就被诊断出反社会人格,性格冷漠,不喜欢与人亲近……在家里,除了有暴力倾向,但鲜少表现出自我毁灭倾向……禅元再上前一步,“雄主。”
“你很开心。”恭俭良转过脸,没有往常那种懵懂和放松。他像是一根紧绷的弦,盯着禅元,目光如箭,“我听到了。”
手,按压在心脏处。禅元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原以为自己经过锻炼,能够追上、不,至少是躲过恭俭良大部分的攻击。可在一瞬间,恭俭良几乎是闪现到他的面前,禅元的眼瞳只能倒映出那双刺满玻璃渣的手。
——轻轻地贴在自己的心脏处。
“这里,很开心啊。”恭俭良喃喃道。手臂与手腕同时发力,和雌虫不同,没有异化能力加持的他纯粹依赖自己的身体素质。禅元瞬间发动“脚底抹油”整个人向后倾倒,饶是如此,他依旧慢了一拍,整个人被雄虫拍出去三四米远,翻滚在地,靠巧技卸掉大部分力道。
还好把崽送出去了。禅元从地上起来,快速避开恭俭良的一腿,整个人抱住头,努力寻找安全路线。他笃定提姆现在已经去找裁决处,留给他稳定雄虫情绪和圆谎的时间不多了。
磅——恭俭良冷漠地挥拳,他有时控制力气,有时毫不控制。禅元分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只能用语言试探两句,顺着恭俭良的话继续讲,“我当然开心。”
“撒谎。”
“没有骗你。”禅元口腔里都是鲜血,虽然恭俭良没有直接打他的脸,可中途他摔打在墙上,口腔出血,腥甜的味道从咽喉贯穿到胃部,像酒一样烧起来,“在我眼中,你特别好看。”
恭俭良冷笑起来,“也就你觉得好看。”
“我懂得欣赏嘛。”禅元避开一把菜刀,巧舌如簧,“不管是怎么样的雄主,在我心里都是最漂亮、最可爱、最有生气的。”
恭俭良不动声色,抓起菜板杀过来。
禅元换个话题,一边躲,一边把脏水扣在幼崽身上,“崽崽是不是惹你生气啦。他惹你生气,你和我说呀。我来教育他好不好。养崽崽这么辛苦,雄主以后可以教给我呀。”
恭俭良冷哼一声,总算给了句话。
“要你管。”
禅元说这个也不是,说那个也不是。他看着气势汹汹,脸上带血的雄虫,怎么也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仔细琢磨从恭俭良意图杀幼崽,到强烈要把孩子送走,怎么都串不起来——
“我毕竟是孩子的雌父。”
禅元下意识说道。
他的声音还没有落下,恭俭良的尖叫爆发出来,整个撕咬起来,“闭嘴!你觉得你这种变态能生出什么好孩子——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牙关颤抖的声音逐渐覆盖掉雄虫的尖叫,恭俭良泛红的眼眶里,无法遏制地冒出迷茫,“我不要。”
哦。找到了。
禅元在心里握着这个“密码”,很快将“雌父沙曼云”关键信息提上来,顺势将自己过去判断:“恭俭良崇拜沙曼云”,删除。
他的雄主有一个很深的阴影,关于他的雌父。
“雄主,我想和你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恭俭良道:“你现在出去。”
这种拒绝沟通的态度,让禅元有些束手无策。他觉得雄虫就像是一只恐惧的刺团,受到细微的、相似的刺激,就会紧张到嘶吼,无序地攻击他人。
“聊聊雄父,也不可以吗?”禅元深呼吸,努力亮出自己的牌,“雄父,给我留了一些东西。雄主,不想知道吗?”
“……”
想。肯定是想的。恭俭良有些艰难地看着禅元,他脑子很疼,血管就像爆炸一般,有一种凸起的痛苦。他在原地踱步,急促地咬着指甲,“给我。”
“雄父……”
“给我给我给我。”恭俭良抓着头发,几乎要把脑袋揪下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叫他雄父——滚开。快把东西给我。”
“真的吗?”禅元快步上前,他感觉自己是投喂猛兽的游客,努力揣测安全距离,“雄主,不如想想,为什么温格尔阁下把东西交给我,而不是给你。”
这种刺激,针一样让雄主发狂。
他再度尖叫,可是嗓子坏了,只能发出无助的喑哑,“给我给我给……”他猛地被禅元抱住,整个人跌入沙发中,被雌虫的躯体压着,两腿被分开,双手被钳制。
“你已经结婚了。”禅元呼吸沉重,他感觉到恭俭良疯狂发力的腰腹力量,像地震掀翻民房般狂暴,“恭俭良!难道你希望雄父看见你这个样子吗?明明分别前,我们还说要给他看崽崽,要和他打视讯。你舍得他看见你这幅样子吗?”
雄父会难过得。
他的身体根本扛不住任何激动情绪。
恭俭良大口呼吸,奈何刚刚的打斗,他的嘴巴里都是鲜血。他手脚被限制,大口呼吸之后,咬住牙关,用以无效的抵抗,“放开。”
“你要好好的。知道吗?”禅元用语言诱骗他,“第二期任务会先完成太空信号塔的建设。等完成了,我们就和雄父打电话。”
恭俭良别过头,逐渐冷却下来。他失控的情绪从暴虐转为眼泪,呜呜地掉落下来。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哭泣,刚刚强悍又暴躁的家伙,像个失去心爱之物的孩子般痛哭涕泪。
“没事了。”禅元赶快抱起他,轻拍他的背,“没事了,雄主。我在这里,信息塔很快就会建好。到时候,我第一个让你和雄父通讯,好不好。”
恭俭良难得哭一次,他窝在雌虫胸口,倔强又难过,“真的吗?”
“真的。”禅元安慰道:“不用去想糟心的事情。想想雄父,想想我。”
恭俭良哼哼两声,反驳道:“你有什么好想的。”
禅元也不恼,他给雄虫顺毛,轻声细语,“那就不想。想想雄父,雄父是不是喜欢幼崽。”
“嗯。”
“他看见崽崽会不会高兴?”
“嗯。”
“那我们把小扑棱接回来好不好。”禅元祭出自己最后一段话,“让雄父放心,看看我们小兰花已经成为和他一样优秀的雄父。好不好。”
“嗯。嗯?”恭俭良骤然反应过来,坐直身体呵斥道:“你不可以叫我小兰花。”
作者有话说:
禅元:真好哄。嘶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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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恭俭良小时候, 父兄们还会亲昵地喊他“小兰花”。等他上学了,哥哥们便渐渐不这么喊他,恭俭良也不乐意自己盯着这么幼稚的小名到处晃荡。可对于雄父, 恭俭良总是乐于保留多一分“亲昵”, 他享受雄父对自己宛若稚子的称呼。
可, 禅元喊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兴许是这个雌虫在恭俭良眼中都是脏的, 不论是眼睛还是嘴巴,说出来的话都染了色一般。恭俭良不容许禅元玷污“雄父的专属称呼”, 当下挥挥拳头威胁起来, 惹得禅元赶快服软, 又是一通顺毛把人哄好了。
等裁决处赶到时, 恭俭良都坐在凳子上吃糖果, 中途指指点点让禅元收拾这个,收拾那个。他们想象中禅元鼻青脸肿的画面,并没有发生,转而是禅元跪地上擦地板的卑微样子让人大开眼界。
“没事了?”提姆拎着小扑棱走进来, 无视掉雄虫的眼神,直径把幼崽塞到禅元怀里, “还给你。”
裹着小被子,来去都靠拎的幼崽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拍拍手后,啵啵雌父,又用期待的目光对雄父做啵啵样子。
幼崽什么都不知道,幼崽只想和雄父雌父贴贴。
禅元对自家崽子的装聋作哑十分满意, 自觉未来生活会十分便捷:谁不喜欢会看眼色的小家伙呢?以后如果雌父雄父要做什么涩涩的事情, 这么懂事的幼崽应该也会好教育一些。
不过当务之急, 他还是揪起幼崽, 囫囵塞给雄虫。
“要听话,知道吗?”禅元刮刮幼崽的小鼻子,叮嘱道:“还不亲亲雄父。”小扑棱眨巴眨巴眼,喜笑颜开,回过头对着恭俭良左边一个啵啵,右边一个啵啵,乖巧的样子看得裁决处军雌眼睛都红了。
禅元这是什么意思?把他们叫过来喂狗粮是吧?这架势,让提姆打什么求救电话?
在心里给禅元默默记一笔的裁决处军雌们,酸溜溜走了,走之前还不忘给禅元一张单子,让他自己去置换损坏家具。
然而,这只是开始。
禅元为自己紧密的日程安排增加了“心理学”“幼崽抚育”等理论知识学习,鸽了几个不重要安排,毫不犹豫将时间全部分配给“体能锻炼”“搏击训练”,最后看看没有什么事情,把能推掉的非必要安排都推了,挤出来的时间全部算在“陪伴雄主”的事项上。
他的雄虫当然是要他来陪伴。
禅元发觉自己对恭俭良的占有欲越来越强烈,仿若一个手工艺人,面对一块害羞、难以下手的璞玉,只能采取最笨拙的手法,靠着耐心一点一点擦去玉石上方的石块,不忍心伤害其中一片可能成为佳作的地方。
人生中,有很多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禅元自认为只有“有自知之明”一个优点。他深知自己有多少阴暗的欲望,这欲望找到一个合格的宿主,便转化为对无法摆脱的执念,同菟丝子般疯长。禅元乐于自己有耐心,有水磨功夫,能消耗二十年之久,甚至更久,直至将雄虫变成自己一个人的!
——他们正在组建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庭。
想到这一点,禅元疲倦之余,总能自己给自己找糖吃。他最先察觉到倦鸟归巢的美妙。每当恭俭良毫不客气把幼崽丢到他身上时,美妙都再加强几分。父子两时常互相睡在沙发上,小扑棱压在禅元肚子上,随着雌父的呼吸慢慢起伏。
恭俭良一个人睡在卧室。
他历来如此。除了两人做的时候,禅元能滚上床,每次只要让雄虫发现他意欲同床共枕,恭俭良总能一脚把人踹下来。次数一多,除非有机可乘,否则禅元都只能处于伺机而动的状态。
“怎么办呢?”禅元捏捏幼崽的白色呆毛,“没想到雄父连你都不放到床上。”
小扑棱已经学会抱奶瓶了。他特别能吃,禅元也是第一次面对产奶问题。脑子还涩涩的,要用“产奶”借口与恭俭良缠绵几次,最后闹得雄虫生气了。禅元就去厨房讨要牛奶,虫奶混合着牛奶给小扑棱喂下去。
“噗啵。”
禅元看笑了,作势要抢他的奶瓶,“噗啵也没有用。今天不吃了。”
“哇呜。”
“这都是你第几瓶了?”禅元心狠,戳着幼崽的小肚腩,骗他道:“肚子鼓鼓胀胀,再吃?再吃肚子就爆炸了。”
“唔唔。”小扑棱才不管。他在虫蛋里没吃饱,出来就想多吃一点,扑上前要抢走雌父手中的奶瓶,一个没看准,滚到地毯上,脸都皱起来,呜呜对着恭俭良求助,“噗噗夫。”
恭俭良没管他。
雄虫自从孵蛋结束,就开始发呆。在禅元眼中那是一种类似“待机”的放空状态。可每次小扑棱哭起来,恭俭良就和启动开关般,在化身暴龙与原地暴龙之中二选一。
小扑棱早就清楚这个家里,谁才是统治者。他见雄父没反应,趴在地上,翻身滚过去。一圈两圈,好不容易滚到雄父身边,再用手揪住雄父衣角,“噗噗夫。”
父父……他、他不给我吃NeiNei。
恭俭良终于听见幼崽的叫唤。他将幼崽拎过来,掂量下重量,觉得比破壳那日沉了不少。对育儿一无所知的雄虫不清楚,这种超速增肥速度正朝着不正常的趋势发展。他脑海里参照雄父对自己的有求必应,快步走上前,揪住禅元的衣服,一把用力,将雌虫衣服拽开。
什么外衣,什么衬衫,全部撕开。
直到露出奶源。
凉飕飕的冷空气,刺激得禅元直接起立,突如其来的暴露让他每一根汗毛都直立,口腔不自觉分泌口水。而面前雄虫毫不在意,甚至是冷淡的神态,只会让他情绪朝着变态的方向走。
“雄主。”
“吃吧。”恭俭良就粗暴地把幼崽塞进食物源头,“咬下去。”
禅元:……
他好想笑,但是不可以。
“雄主等等……嘶,不可以咬。臭小子。”禅元将崽薅进怀里,悄悄打他小屁股,终于让虫崽不情愿停下折磨动作。“雄主,信息塔快建好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禅元接连几周都在忙这个事情,身上自然沾染上一种机油混合电子零件的味道,带点铜绣和金属的冷峻。他将雄虫也揽到怀中,观察他的情绪,小心翼翼试探道:“暂定大后天做第一次测试。”
恭俭良吧唧他一下。
这是难得主动,可伴随而来的代价也很离谱。
恭俭良问道:“今天可以吗?”
禅元将嘴边“信息塔是什么”“信息塔是个复杂工程”等内容咽下,挑一个雄虫听得懂的,“最快也要大后天。”恭俭良作势就要走,他又赶快将人顺着,拽回到怀里,左边抱着崽,右边坐着雄虫。
“是测试啦。测试。”禅元强调道:“雄主也不想和雄父通讯到一半时,就断掉消息吧。”
“嗯。”恭俭良瘪嘴,“那你提前告诉我做什么。”
禅元自有他的打算,他希望雄虫再鲜活一些,更专注于他们整个小家庭。随着远征军征途不断的拉长,他计划将雄虫那个旧有的家庭中一点一点拽出来。
别看他们现在结婚了,恭俭良整颗心都还在夜明珠家中。他始终是个孩子,睡觉要抱着塞满雄父衣服的安抚枕头,情绪暴躁时要窝在雄父怀抱中寻求宽慰,当做了任何一件事都下意识寻求雄父的夸赞和评价。
年龄的成熟并不代表心理的成熟。
作为成年雄虫,禅元并不认为恭俭良是认知缺陷,或神经问题。他坚定认为是因为一些“六百页资料”都不曾涉猎的事情,将雄虫牢牢地栓在过去。这种断言,在他与军医交流后,在悄然的观察中日益笃定。
例如,自那天开始,恭俭良便不再照镜子了。
禅元不打算强迫雄虫什么,他借着“雄父通讯”的话头,想让雄虫自己做一些决定,“好不容易和雄父见一面,难道不应该给雄父一点礼物吗?”
“……”
恭俭良茫然地看着他,反问道:“我不是礼物吗?”
禅元卡了一下,继续道:“当然是。雄主当然是世界上最好的礼物。可是礼物只准备一个,好像不太够。”他拢了拢衣服,将么么嘴的小扑棱抱起来,“看,这是大礼物附赠的小礼物。”
恭俭良哼了一声。
“怎么了?”禅元赶快追问,“小扑棱和雄主长得一样好看。雄父见了肯定会高兴的。”
恭俭良嘴巴嘟囔更多了。他不情愿看了一眼小扑棱,“他和我太像了。”
禅元心想:这还好是像你啊,像我就完蛋了啊。
不过嘴巴上,他还是要夸夸雄主,再顺着雄父这根线把话题继续下去,“就是像雄主才好啊。雄父一定很期待看到下一代小崽崽。雄主,小扑棱是不是还没有名字……万一雄父问起来怎么办?”
“让雄父取就好了。”恭俭良十分自然地推脱道:“这就是礼物。”
他早就想好了,才不需要禅元这个变态废话。
“我的第一个孩子,一定要雄父取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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