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气我就要演你了!—— by猫界第一噜
猫界第一噜  发于:2023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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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聪明本人燕折没说话,指了指桶里的新鲜玫瑰:“能给我包一束吗?”
老板有些迟疑:“这些都是顾客预定的,今天日子特殊,本来就难进货,附近的清盛你知道吧?光他们公司就包了几万支作为员工福利。”
“……”
燕折可太知道了。
不过这绝对不是白涧宗的主意,狗东西没这个情商。
燕折想了想:“那给我包一束向日葵吧,来点别的花点缀下。”
“可以的——”
话音刚落,花店里的座机电话响了,老板抱歉地一笑,先去接个电话:“喂,您好,这里是罗曼花店,请问有什么需要?”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老板语气变得为难:“啊,好的,这种情况定金是不退的,您可以理解吗?”
“好,好。”
“你还需要吗?”挂断电话,老板指了指还未包扎的玫瑰,“有客人退订了九十九束。”
燕折眼睛一亮:“要。”
九十九束比燕折想象的大,更比他想象的贵,这么一束花,要两千多块钱!!
燕折肉疼得付了款。
老板莞尔,笑道:“这样吧,你可以加我一个微信,我朋友圈时不时会发一些花的折扣活动,要比直接来买优惠很多。”
燕折瞄了眼老板的脸,长得不错。
他又瞄了眼老板的腰腹,衣服比较宽松,看不出有没有腹肌。
大概率属于白涧宗会找他茬的类型。
“不了,我未婚夫见不得我好友列表有他以外的任何男人。”燕折坚定拒绝,“他是个醋桶,一点就炸。”
“好的,没关系。”搭讪失败,老板也不尴尬,“您需要帮忙配送吗?”
燕折尝试抱起,很重。
因为昨晚被折腾过,四肢还有点酸,他犹豫了下:“需要。”
“送到哪里呢?”
“很近,过两条街就到。”燕折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送到清盛前台,就说给他们老板的。”
“……”
老板猛得一呛,咳嗽起来:“哪个老板,是白、白……”
“白涧宗。”
“……”
虽然听说过清盛老总订婚了,但还真没想到会是眼前的年轻人。
“好的,等我店里的员工回来就帮您送。”老板表情严肃,“需要写贺卡吗?”
“写。”
燕折纠结了半天,提起笔写下了第一行字。
【白先生亲启……】
燕折洋洋洒洒写了一整张,非常满意。
这绝对能表现出他深刻的爱意!
临走,老板还是没忍住八卦:“您未婚夫脾气真的很差吗?”
这些年,一些小道媒体把白涧宗渲染得就跟神经病一样。
“……”燕折义正言辞道,“怎么可能?他可温柔了,体贴又周道,脸一级帅还有腹肌。”
就是不给摸。
这是清盛前台今天收到的第N束花,这年头已经没什么人纯送玫瑰了,还九十九束,多少有点老土。
“请问送给哪一层的哪一位员工呢?”
配送员说:“你们老板。”
前台表情一凝:“哪位老板?”
“姓白的那位,办公室在十九楼。”
“抱歉,我们白总已经订婚了,不接受外来花束。”
前台都习惯了。
这些年白涧宗虽然双腿残疾,但是想要上位的男人女人一直都有,送花使者十分常见,俗称烂桃花。
“就是你们白总未婚夫送的。”配送员慎重地补充,“他自称未婚夫,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前台说,“那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好的。”
电话拨到十九楼招待台,对方也不确定要不要收,犹豫地敲响办公室门。
“进。”
她推开门,只站在门口:“白总,有一个自称您未婚夫的人送来一大束花,想和您确认一下要送上来吗?”
“……”白涧宗脸色一沉,“连他都不认识,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招待员背着手,低头道:“是配送员送来的,自称您未婚夫的人并没有亲自到。”
“……送上来。”
“好的。”
过了十分钟,花被俞书杰送进来了。
作为贴身保镖,他得时刻提防安全隐患,检查花没有问题才拿进办公室,放在了茶几上。
俞书杰和白涧宗一起看着这九十九朵玫瑰相顾无言。
他谨慎开口:“燕少爷还是给您买了花。”
白涧宗冷哼:“你就知道一定是他买的了?”
俞书杰闭嘴。
“贺卡拿来,我看看。”
俞书杰发誓不是故意偷看的,但贺卡两面都被写满了,洋洋洒洒一大篇,不可否认,他看到内容时表情管理不到位,僵了好几秒。
“……拿来!”
俞书杰毕恭毕敬地递去。
白涧宗接过,一目十行:
【白先生亲启:
希望以后每一年的今天都有我陪在您身边,爱您哦。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啵……】
一共520个啵。
“……”白涧宗脸黑如炭,冷冰冰道,“是他,字丑得天下独一份。”
俞书杰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奈何另一位当事人不肯放过他——手机叮得一声。
白涧宗仿佛长了透视眼:“他发了什么?”
“……燕少爷问我,您收到花了没有,心情怎么样。”
白涧宗没出声。
俞书杰试探地问:“老板,我应该怎么回复?”
“这还要我教!”白涧宗冷笑,“怎么,你天天板着脸就真成老古董了,连打字都不会?”
俞书杰:“……”
是他想板着脸吗?难道不是因为您自己脸色太差吗!
还有,保镖不板着脸难道嬉皮笑脸吗!?
俞书杰心里吐槽,面上依旧沉稳地接收了一切攻击,并默默给老板的磨人未婚夫回复,十分严谨——
【可能是高兴的。】
徘徊在清盛地下停车场的燕折愁啊。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如果俞书杰说白涧宗不高兴,他就不上去找折腾了,但偏偏回答得这么含糊。
再怎么纠结,燕折还是在十分钟后到了办公室门口。
他刚准备敲门,里面的俞书杰就出来了,对视一眼后擦肩而过。
白涧宗一眼看到他,冷漠道:“丑死了。”
“……”燕折很有自知之明,“您是在说花丑还是字丑?”
“有没有可能能是说你丑?”
“不可能。”燕折想不想地说,“我不丑。”
“……”
燕折琢磨着气氛还行,拎着奶茶走进去,一杯递给白涧宗一杯留给自己。
“是不是说过要戒糖?”
“我都好几天没喝了,再说,订婚宴不是过了吗……”
白涧宗嗤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还偷吃了好几块蛋糕。”
燕折:“……”
昨天下午一直跟人敬酒,燕折实在太馋,白涧宗和其他宾客说话的时候,他就在一边装透明人,悄咪咪拿起旁边的西点小口小口吃。
燕折若无其事地说:“这是我特地点的口味,您尝尝看?”
白涧宗将吸管插进奶茶里,biu得一声:“没事别给我送花,丑得出奇,丢人现眼。”
燕折不以为意,那你别收啊。
“今天是七夕,我们过的第一次情人节。”他佯装羞涩,“因为没准备礼物,所以给您送束花聊表心意。”
“情人节?我们是情人?”
“名义上是。”燕折真诚道,“不管您对我如何,我对您的喜欢都坚定不移、宁死不屈!”
白涧宗盯着燕折,面无表情喝了口奶茶。
下一秒他就猛得地咳嗽起来,冷漠的半天瞬间破功,好半天才缓过劲,咬牙切齿道:“你是哪家派来的间谍?”
燕折眼神迷茫。
“你们换新战略了是不是?想通过让我喝奶茶喝成糖尿病生不如死是不是!?”
“……”您脑洞真大。
“喝奶茶不会得糖尿病,您不要瞎听专家科普。”燕折在线辟谣,“我只是让奶茶店稍微多加了那么一点点糖……”
他捏起手指,比了个一丢丢的手指。
“亿点点?”
“一点点。”燕折确信,真诚道,“感觉您今天可能会心情不太好……糖分使人心情愉悦。”
“你的给我。”
燕折已经喝过两口了,他没提醒白涧宗,爽快地递过去说:“我和您一样的甜度。”
白涧宗显然不信,喝了一口,脸瞬间绿了。
“真是一样的甜度。”燕折十分自然地就着白涧宗的奶茶猛喝一大口,“您要相信爱情,就如这杯奶茶一样甜。”
“没事少上网,学这种恶心的话。”白涧宗yue了下,冷冰冰道,“没事也别往我这跑,不觉得看你像——”
“像什么?”
“像倒贴。”白涧宗漠然道。
燕折悟了:“您是怕别人看轻我吗?能看出这些说明他们眼神不好!”
“而且我现在不是无业游民吗?很闲,又很想您,就来了。”
白涧宗皱了下眉,若有所思:“你确实太闲了。”
燕折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还没来得及转移话题,就听白涧宗铁血无情道:“书法课和钢琴课选一个,明天开始上。”
燕折瞠目结舌。
他委婉道:“您是真把我当侄子养吗……小叔?”
“你想得美。”白涧宗冷笑,“只是给你找点事,让你没空想男人。”
燕折走近:“我想的男人只有您。”
他刚抬起一条腿,还没跨到轮椅上,就见白涧宗用眼神震慑住了。
“好吧,其实我有事。”燕折罢休,眨了眨眼说,“我今天看到一则新闻,说您手下的黑客比不过姜氏集团。”
“他在放屁。”白涧宗冷嗤了声,“放眼国内,没有谁家的网络安全团队能比得过我。”
“哦~”燕折拖着尾音,小鸡啄米地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白涧宗敏锐道:“你想干什么?”
燕折顺势提出要求:“能借个黑客给我用用吗?”
“……”白涧宗满眼阴鸷,“他们都没有腹肌,你不要指望一群天天坐在电脑面前的人会去健身——”
燕折差点呛死:“不是这种用法!!”
他掏出一部手机,是原身死机的那部:“我真是穿书来的,当初换手机不是因为想要新的颜色,而是因为我不知道旧手机密码,打不开。”
他星星眼,满脸期待地看着白涧宗:“您手下的员工那么厉害,一定能在不破坏数据的情况下帮我打开手机吧?”
“…………”
作者有话要说:
燕折:他好爱我,他还特地数了贺卡是520个啵~
来捏来捏,52个红包。

白涧宗问:“手机里有重要东西?”
“……”要换做没坦白以前,燕折就信口拈来了,比如“有珍爱的您的照片”之类的。
燕折恹恹道:“可能有罪证。”
白涧宗:“罪证?”
“是啊。”燕折拖了张椅子,在办公桌前坐下,“昨天那个姜天云搞了个录音,差点让我身败名裂,再来一次真吃不消……”
白涧宗:“按照你说的时间,你替代过去的燕折也已经两个月了,现在才想着掌控信息是不是太迟钝了点?”
燕折放低姿态:“我是不太聪明,但不是还有您吗?”
白涧宗冷哼:“姜天云的录音已经解决了,不用操心。”
“怎么解决的?”
燕折有些诧异,难道去一次警局就老实了?
他忧心道:“万一他还有备份录音怎么办?”
白涧宗面无表情:“你在质疑我的办事能力?”
燕折瞬间放心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除去对白涧宗的性格不信任外,其他方面还是非常信任的。
“可是您报警说他猥亵我,警察都不需要找我做笔录吗?”
燕折疑惑,有钱人都这么权势滔天的?
“……”
对视半晌,白涧宗挪开视线,冷淡道:“你不用管。”
“哦。”燕折没想太多,摆弄着桌上的钢笔,“但万一以前的‘我’还跟其他人聊了不好的话呢?”
“……”
“所以还是得打开手机,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燕折补充道:“当然,我不是说以前的燕折不好,也许他有苦衷的。”
——苦衷个屁。
能说出那些话,燕折才不信什么苦衷。
半晌,白涧宗嗤笑一声:“你知道我手下最菜一位网络安全员什么身价吗?”
什么网络安全员,黑客就黑客嘛……
被白涧宗盯着,燕折正色道:“一个月一千万?”
白涧宗:“……这老板你来当,钱你来赚,工资你来发。”
燕折咕哝道:“不是你让我猜的……”
他当然往高了猜。
这让白涧宗原本的答案说不出口了,只得冷冰冰道:“总之,你请不起。”
“不是还有您吗?”燕折十分上道,双手合十,“求求您了。”
“……没皮没脸。”
燕折都听腻了。
下次骂他换个词吧。
“手机拿来。”
“哦。”燕折补充道,“您看到手机内容后可不许生我气哦,那些都不是我干的!”
白涧宗接过手机,哼了声。
“那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燕折起身,一拍手,“需要我帮您把花插起来吗?”
“干好你自己的事。”
燕折现在很会听白涧宗的言外之意,这话不是嫌弃他,只是在说插花不是他这个未婚夫该干的事。
“那我走了。”
“别乱跑了,叶医生晚上到。”
心理医生姓叶吗……
燕折不由自主碾了下指尖,只听到姓氏都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心口一动。
“知道了。”
燕折走到门口了,想了想又折回去,拔了支玫瑰,背在身后绕到办公桌里。
白涧宗早有防备,捞起靠在桌角的拐杖顶住燕折的腹部。
燕折身体微倾,腰一软。
白涧宗的力道不多不少,刚好让他停住,又不会受伤。
——差点把肚子里的生命之源顶出来。
他伸手,无辜道:“只是想给您送朵玫瑰而已。”
白涧宗冷冷接过:“你可以走了。”
燕折:“……”
怎么躲流氓似的躲他,切。
他叮嘱道:“您要喝完奶茶哦,浪费粮食不好。”
白涧宗:“这么甜要齁死谁?”
嘴上这么说,白涧宗还是在燕折转身往门方向走的时候,端起奶茶杯喝了口。
还没来得及放下,又正好被回头的燕折抓了个正着。
他红着脸,问:“您喝了我喝过的奶茶,这算不算间接接吻?”
白涧宗:“……滚!”
燕折麻溜地跑了,他招呼着电梯口的张三:“快走快走——”
张三疑惑:“……您在被老板追吗?”
燕折怀疑自己说“是”,张三能毫不犹豫把他绑回白涧宗办公室。
“没追没追,逗上火了而已。”燕折见张三表情一言难尽,努力解释,“情趣,情趣懂吧。”
“……可能懂。”
谁会把逗老板上火当做情趣啊?
可能真爱就是不一样吧。
电梯“叮”得一声,门开了。
燕折和一个抱着资料的男人撞了个脸对脸,互相都愣了一秒。
对方率先反应过来,招呼道:“燕少爷。”
“……你好。”
燕折见过这个男人,是白涧宗的助理,但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只能礼貌性回应。
还好,电梯门很快合上,隔绝了两方视线。
助理转身,快步走向办公室,看到门没关又是一愣。
他犹豫上前,不可避免地看到自家老板坐在办公桌前,幽幽地盯着手里的玫瑰。
除此之外,玻璃茶几上还有大一束红玫瑰。
这审美……
助理敲了敲门。
白涧宗转动椅子,将玫瑰随手放在桌上,道:“什么事?”
助理道:“下午开会的资料整理好了,会议版本已经发送到您的Email。”
“放那。”
见助理目光落在玫瑰上,白涧宗冷漠道:“看什么?没人给你送?”
助理一哽:“……”
白涧宗揽过资料,翻看起来,冷淡道:“我没有要求,他还是送了。”
“……”助理只能说:“燕少爷很贴心。”
白涧宗嗯了声:“插起来。”
“啊?”
“你最近耳朵不好?”白涧宗头也不抬,冷道,“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医生,一周以内还不治好就拎包走人。”
助理早就习惯白涧宗的性格了。
但也只有燕折会只当做嘴毒,白涧宗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会做。
助理默默将桌上花拆解,插了起来。
上次白总让他插扶郎花就已经很意外了,这次竟然要插玫瑰……
估计从今天开始,每一个进办公室的人都要合不拢嘴一会儿,然后被白涧宗怼一通,才反应过来讲正事。
玫瑰还算新鲜,但想要插得好看,就不能摆太满。
可九十九朵实在太多了,就算这一层楼的花瓶都拿过来也不完全够放。白涧宗从来不喜欢这种不实用的东西,所以十九层层的装饰一直很少。
“我现在去买花瓶。”
助理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说好不乱跑,燕折还是在外面浪了一天。
倒不是为别的,一方面想去看看白涧宗给他的那套房子,另一方面……他觉得不能再坐以待毙,得根据已知的信息获取更多的情况。
请白涧宗帮忙破译手机就是他主动出击的开端。
不管是秘密还是真相也好,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最牢固。
燕折先来看了房子:“嗯……是这一栋没错。”
他抬头,这栋高楼莫名眼熟……像极了白涧宗市区那套房的小区。
“不会吧……”
不过手里的权限卡卡只能上二十一层,白涧宗那套在二十楼。
上下楼的关系。
最没想到的是,房子没装修过,是毛坯。
格局与白涧宗那套一模一样,这个面积装修起来都得上百万。
“……”
燕折搬出来住的想法戛然而止,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可握住门把手许久,他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不知道为什么,一走进这里燕折就冒出了一个念头:如果有一个完全属于他自己的家就好了。
他可以任意地选择客人,将讨厌的人拒之门外,只和喜欢的人相处。
毛坯也没什么不好,这样就可以随意地选择装修风格,摆上自己喜欢的家具,想留几间客房就留几间客房,只做一个主卧、一个客厅都没问题,然后每天从他的十平米大床上爬起来,下床都得一分钟。
燕折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如果他将来真的会留在榕城,也许真的会花很多钱装修这里——
卖掉燕驰明给的那套就有钱装修了。
那套别说住,燕折都懒得去看。
他站在客厅中央,呆呆站了好久。
忽然,他就着凹凸不平的水泥地躺下,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地上全是灰尘,偏头还能看见工人落下的水泥袋和一些沙子。
看起来某一任房主有准备装修,但是装到一半就放弃了,甚至部分内墙体都只砌了半截。
自穿来开始一直有些空落的心忽然满了些。
上辈子他有家吗?大概也是没有的。
所以才这样渴求。
心里五味杂陈,他忍不住给狗东西拨了通微信电话。
会议室里,白涧宗正在电脑投屏:“这次和燕氏的合作——”
一道十分有节奏的“咚咚咚咚咚咚咚”响了起来,是微信来电铃声。
白涧宗深吸口气。
他回首,不出意外看到大屏幕上出现了偌大的语音电话界面,来电人的备注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装乖,孟浪,有点演技但不多的笨东西】
白涧宗:“……”
众位高层:“……”
白涧宗咬牙道:“低头,闭眼,合上耳朵。”
众人默契地低下头,闭上眼睛,动作整齐划一堪称军训。
就是这耳朵要怎么合?
就算捂住也会声音也会从缝隙里冒进脑子啊。
“他不孟浪。”
白涧宗闭了闭眼,忽然说:“他只喜欢我,我们至今都止步在……接吻的阶段,发乎情止于礼,备注是我乱打的。”
“…………”静止般的沉默。
“明白明白,只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称呼,我跟我老公结婚之前也……”
在白涧宗冷漠的目光中,解围的高层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干脆闭嘴,低头不言。
“他也不笨。”白涧宗毫无感情地澄清:“是我在造谣。”
“…………”
一个高管突然起身,“不好意思白总,我这几天不太舒服,想去喝杯热水。”
白涧宗:“……去。”
大家互视一眼,纷纷拉开椅子效仿:“我我我中午不该去外面吃的,肚子现在疼得要死——”
“白总您明白的,我这把老骨头坐久了就腰疼,得起来转转……”
“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女儿家长会,我想电话问问她爸情况怎么样了,白总可以吗?”
“……”白涧宗冷漠道,“可以。”
一直走到只剩最后一个人,借口都被前面的人找完了,他磕巴了几下,指指门口:“……我,我去呼吸一下新鲜的冷气?”
“滚。”
“好勒!”
白涧宗退出笔记本微信,面无表情地用手机接听:“燕折,你最好有事。”
几乎没什么人会给白涧宗打语音电话,因此他也没料想到今天的翻车。
燕折躺在地上,四肢放松。
“没有事……只是想你了。”
听到后半句,正欲挂断电话的白涧宗动作一滞。
作者有话要说:
52个红包,还有一章,晚上更。

第50章 小黑猫
燕折完全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只是抬手遮住眼睛,闷闷地说:“我看到您给我的这套房子了。”
声筒里,白涧宗的声音一顿:“所以?”
“谢谢您。”称呼又从“你”变回了您。
白涧宗漠然:“如果你只是为了说这个——”
“其实还有别的事。”燕折抿了下唇,“今天早上,我在祖母那碰到了您父亲,他喝了很多酒……说了些不太好听的话。”
白涧宗嗯了声,听起来并没有太意外。
燕折:“那些话听起来的意思是在说……您不是他亲儿子。”
“所以?”白涧宗冷淡道,“我是不是亲生都影响不到你,如果你是担心我能不能继承家业,那你操心太多了,我们走不到那一天,离婚时光我分给你的个人财产都够你十辈子大富大贵。”
燕折磨了下牙,谁家未婚夫订婚第二天就开始讨论离婚的事啊!
不过听白涧宗语气并没有发疯的征兆,燕折心里微松,打断道:“您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知道了您的秘密,应该和您说一声。”
白涧宗说:“没别的事就挂掉。”
燕折:“我想知道……您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件事?”
白涧宗反问:“跟你有什么关系?”
燕折紧追着问:“是车祸之后吗?”
理智来说,他不该对白涧宗的私事紧追不舍,但情感上莫名就想知道。
白涧宗没说话,燕折明白这是默认了。
这件事的知情者应该只有三个人,荒唐的杨岁安,失踪的白茉,以及帮忙隐瞒的老夫人。
不会是老夫人。
老夫人不可能在白涧宗双腿瘫痪后,告诉他这么残忍的真相。
那只能是杨岁安说的,也许跟今日的情形十分相似。
很可能是杨岁安发现,哪怕白茉失踪、孙子车祸双腿残疾,白萍也没打算将清盛交给他管理,便彻底疯魔了。
俗称无能狂怒。
他开始酗酒,也许和昨晚一样喝了整个通宵。
然后回到老宅,冲已经坐在轮椅上的儿子大喊大叫:“你一个外面的野种凭什么抢走属于我的位置!?”
在失去母亲、失去双腿后,又得知了自己不堪的身世,白涧宗的性格彻底朝极端的方向发展了。
他可以不在乎和杨岁安有没有血缘关系,但绝对在乎和祖母有没有血缘关系。
二十多岁的白涧宗该是十分骄傲的。
可那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原来不是世家正统诞生的孩子,他甚至比不上圈内那些沦为笑话的私生子。
“您难过吗?”
回应燕折的是似是而非的回答,十分淡漠:“我并不真的是你丈夫,你不需要了解我,别入戏太深。”
随后嘟嘟两声,电话挂了。
燕折不算意外,哼了声。
扭捏的男人。
他放下手机,在地上瘫了好久才起身,背后全是泥尘。
要是白涧宗看到,估计得老远就嫌弃得不许他靠近,车都不给上。
“走吧。”
燕折灰头土脸地走出来,守在玄关的张三一愣:“您这……”
燕折随便找了个借口:“不小心摔了一跤。”
反正楼下就是白涧宗的房子,去洗个澡就好。
但到门口才想起来,他上次来没录入指纹,于是只能给白涧宗拍了下楼下大门的照片。
白上加白:[照片jpg.]
白上加白:我想进去洗个澡,可以吗?
白:926943
白涧宗只发来密码,没有一句废话。
燕折翘起嘴角,打字:谢谢白先生~
这套房子还和上次来的布局一样,只是睡过的卧室又恢复了整洁,被褥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地上连根毛发都找不到。
燕折摸摸脖子,对那晚的经历多少还有点阴影。
谁会喜欢被掐脖子的窒息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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