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气我就要演你了!—— by猫界第一噜
猫界第一噜  发于:2023年1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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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涧宗能和原身相处四年之久,绝对是在乎的——
不管是当作弟弟还是朋友。
可某一天,身边这个有点在乎的少年突然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于是只能疏远、分道扬镳,再次回到孤身一人的状态。
白涧宗这些年失去的太多了。
燕折:“谢谢你告诉我。”
白成柏没说话,两人对视了会儿。
燕折疑惑道:“你专程来找我,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是啊。”
又对视一眼,白成柏叹口气,挫败道:“其实不是。”
燕折体贴道:“这么难开口,也不是一定要说。”
“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会噎人。”
白成柏有些无奈,半晌后问:“你和白总在一起……真的幸福吗?”
“?”燕折嗅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气息。
“其实昨天订婚宴上,我篡改过主持人手册的台词……就两个字。”
“??”燕折迷惑。
白成柏沉默了会儿,说:“交换戒指后的下一流程是接吻,但被我改成了拥抱,很抱歉。”
“我可以祝福你们,但亲眼看着你们接吻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燕折张大嘴巴。
“这段时间你装作不认识我,我几乎都要以为那段感情真的只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了。”
白成柏微叹:“你觉得小叔才是你的归宿,我愿意放手。”
燕折大脑彻底宕机。
怎么回事!白成柏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怎么又是原著没提的剧情??
而且白成柏好像不一样。
其他男配都把燕颢当白月光,把燕折当消遣,白成柏却好像是真心喜欢燕折本人。
燕折后悔没把手机带出来了,他紧绷着神经站起来,只想跑:“我感觉我们私下见面好像不太合适——”
“别紧张。”白成柏低迷的情绪持续不到五分钟,就露出一个洒脱的笑容。
可燕折能不紧张吗!
一个疑似前任的男人出现在眼前,而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多说一句话都感觉会出错!
最要命的是,白涧宗好像也不知道这件事!
否则三番五次地和白成柏撞面,白涧宗早开始嘲讽了。
“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小叔。”白成柏无奈一笑,加重了“小叔”二字的语气。
“你你你别乱叫……”
白成柏哭笑不得,随后严肃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在白总那过得不好,或者他让你感到难过……随时可以找我。”
“我愿意当你倾诉的对象,只要你回头,我一直在。。”
“不不不不,婚内出轨要不得,知三当三更要不得!”燕折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们都要做个有道德的三好市民!”
白成柏:“……”
“叮”得一声,轮椅离开电梯,顺滑地滚向办公室,白涧宗冷淡地问:“曹德华的事查怎么样了?”
俞书杰道:“因为还在整合证据,所以他还没被警方关押……但有一点很奇怪。”
白涧宗:“什么?”
俞书杰说:“这段时间他去过六次赌场,四次会所,其余时间都在情妇家里厮混,工作日还送私生子上学。”
白涧宗讥笑一声:“他儿子为了他给我磕头求情,他倒是在外面花天酒地。”
俞书杰道:“奇怪就奇怪在这,他老婆和儿子为了不让他坐牢都急疯了,到处求人,但曹华德本人却好像一点都不慌,周末还有闲情逸致带私生子去水上乐园。”
白涧宗垂眸,问:“还有吗?”
俞书杰回答:“没有了。”
白涧宗:“出去。”
“是。”
俞书杰欠了欠身,脚步一转,背影随着关门声一同消失在门口。
白涧宗的眼神逐渐失去聚焦,像在思考,又像是什么都没想,直到手机响了一声。
他瞥去眼神,没有回复的打算。
但发来信息的人并不是燕折,而是叶岚君。
叶岚君:我十点的飞机,下午到,见一个病人后去酒店修整一会儿,晚上七点能到山庄。
白:好,我派司机去接你。
叶岚君发来一个笑的表情:我们认识也四年了,还是第一次有这个待遇。
白涧宗无视了她的调侃,只盯着屏幕,直到上方的“正在输入中”都消失,才又打字。
白:如果面聊过程中他和你说了明显是胡话的胡话,别直接戳穿,别刺激他。
叶岚君:我是一名专业的心理医生,有证。
白涧宗盖上手机,目光移至笔记本上,许久后,他打开一个程序。
里面没有人说话,只有风吹过的沙沙背景声。
他给张三拨去一个电话,直奔主题:“燕折在做什么?”
“燕少爷在和小白少爷聊天。”
“聊了什么?”
那边张三迟疑了会儿:“对不起老板,我站得比较远,听不清。”
“小白少爷以为我是受您命令在掌握燕少爷的一举一动,而您又说过,不能让别人觉得燕少爷在您这受了轻视,所以我就……”
白涧宗面无表情:“他手机没带身上?”
张三:“是的,燕少爷手机在房间,人在屋外庭院。”
“他平日手机都不离身,跟白成柏聊天竟然不带身上?”白涧宗自言自语了句,冷不丁道,“去给我把他们拆开!”
这语气活像不讲道理、棒打鸳鸯的父母。
张三:“是。”
白涧宗冷哼一声,刚准备挂电话,就听到那边传来一道欣喜的叫唤:“是白总的电话吗!?”
语气中的惊喜呼之欲出,仿佛白涧宗就是救世主。
白涧宗:“跟他说不是——”
张三根本来不及说。
燕折被白成柏一番话惊到不敢多说一句,瞄见张三接电话直直就冲了过来,拿走手机放到耳边,十分刻意地说:“您想我了吗?”
“……谁想你?”
庭院里的白成柏跟着站起身,注视着燕折的背影。
燕折如芒刺背,自说自话道:“啊,才分开这么一会儿您就这么想我了吗?其实我也很想您……什么?让我现在就去找您?好的,马上就来。”
“您想喝奶茶吗?芋泥波波奶茶?不要芋泥,不要奶茶,只要啵啵?您口味真奇怪,但我这么喜欢您,都会满足您的。”
“还想要一束玫瑰吗?好哦,就来。”
“……”白涧宗面色阴郁。
一直到燕折挂电话,他都没插上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白成柏深情:我愿意为爱做三,小叔。
燕折:救命!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由于国内并没有心理医生这个说法,所以本文关于心理医生的大多数设定都是私设。)

燕折真被这段突然爆出的过往吓到了,继续发展下去,岂不成了叔侄不伦恋?
他捞起床上的手机就想跑,但刚抬腿又是一僵,手机跟烫手山芋似的被扔远。
——昨天在订婚宴上,他还和白成柏当着白涧宗的面加了微信。
当然,昨天他加了不少人,白成柏夹在其中并不起眼。
救救救!现在删掉还来得及吗!?
燕折像走在热锅上的蚂蚁,往前一步会烫熟,往后一步会焦得体无完肤。
白涧宗显然还不太信穿书的说法,依旧认为他是原身。这种情况下,如果白成柏真是“他”前任就完了。
燕折自认为挺了解白涧宗。
狗东西之所以没有太计较“他”过去勾搭的男人们,是因为这些事都在掌握中。
包括最初决定和订婚的时候,白涧宗对他的过往都了如指掌。
可白成柏貌似是例外,白涧宗八成不知道原身和白成柏的“奸|情”,等后面查到估计要气死。
至于瞒住更不可能,狗东西的手段神出鬼没,鬼知道哪天就从哪个渠道知道了一切。
燕折更不信任白成柏。
既然决定祝福,为什么又要在订婚第二天跑来说这些?已经选了,过得好不好都是“燕折”自己的事,白成柏难道不知道自己白涧宗是什么人吗?
也不知道万一被白涧宗知道这段过往、“燕折”会面临什么吗?
说不定这位好侄子哪天就把他卖了……不靠谱。
还有最讨厌的,为什么要把订婚宴上的接吻改成拥抱啊!
想想就气,他当时可期待看白涧宗被迫跟他接吻时的表情!
可恶的白成柏。
燕折跪床上拿起手机,很想把白成柏微信删了,但又担心万一真是前男友,以原身前几年的尿性,保不齐还有黑料在白成柏手中。
他游移不定地盯着屏幕,最终还是放弃了。
房门没锁,门口的张三敲了敲门:“燕少爷,老板让我给您带句话。”
燕折回首:“什么?”
张三模拟着白涧宗的语气:“我讨厌玫瑰。”
燕折浑身一震,莫名有种被捉奸的心虚感。
“我明白了。”半晌他才领悟,“不喜欢玫瑰的意思是喜欢我上次的扶郎花?爱好还挺清纯……”
清盛大楼的办公室里,回荡着燕折这句带点磁音的“还挺清纯”。
白涧宗对着空气冷哼:“是没有你放荡。”
要说白涧宗这个年纪,没谈过对象不太实际,但偏偏命运弄人。
成年之前,白涧宗被家里教导的太好,很规矩,从未产生过早恋的心思。
成年当日,母亲又失踪了。
白涧宗大学四年一边忙于学业、一边兼顾家里生意,年少时曾计划毕业后出国读博,却因为母亲失踪不得不搁置。
白涧宗放弃了学业,放弃了爱好,坐上原本母亲的位置,替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祖母管理清盛。
好不容易接受母亲彻底失踪的事实,一场车祸又将他重新拉回了地狱。
燕折没溜成功,但不是因为白成柏。
今天轮到李四开车,燕折刚到车库,就看到管家等在车边,笑着招呼:“燕少爷。”
他手里还有一个十分古朴的木质盒子,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金手链加一支翡翠镯子。
手链很细,克重应该不多。
但哪怕那条镯子哪怕燕折不懂翡翠,都能看出价值不菲。
他有种预感:“这是……”
“这是老夫人替夫人给您的一片心意。”管家说,“手链和镯子是一套,是当年老夫人为刚入清盛的夫人准备的贺礼。”
燕折一顿。
老夫人是指白萍,那夫人自然是指失踪的白茉了。
“夫人戴了几年,后来越来越忙,难免磕碰,便摘下来保存在盒子里,说要等将来送给儿媳。”
“……”
预感成真了。
虽然燕折很爱钱,这条镯子保不齐比白涧宗给他准备的那套房子还值钱……
但他别有目的,和白涧宗也不是因为两情相悦走到一起,贪走失踪之人的“遗物”实在过于黑心,会让他那残留的丁点良心隐隐作痛。
“夫人如今不在,老夫人便替夫人做了主。”
管家很会说话:“它本该成为首次见面的见面礼,但老夫人没想到少爷会和男人成婚,一直担心这份礼物有所冒犯,才拖到今日。”
这话就是托词了,第一次见面送担心冒犯,现在就不担心了?
无非是上次没对燕折完全满意。
如今送了,也并不就是满意的意思,只是白涧宗在明面上对燕折有所不同,老夫人看在眼里,爱屋及乌罢了。
“没有冒犯。”燕折摇摇头,“从没哪条法律规定男人不能戴镯子,只是……”
管家耐心地听他说话。
燕折抿了下唇:“只是我受之有愧,还请祖母先收回去,等时间见证了一切再给我也不迟。”
他真是胆子大了,敢拒绝白老夫人送到手的东西。
但他心里虚,更没有接下的底气。
管家也不强求,正准备说“我会转告老夫人”,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朝燕折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随后接起电话,唤道:“少爷。”
“……”
竟然是白涧宗。
白涧宗不知道说了什么,管家的表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他稍稍放下手机,对燕折说:“少爷想请您接电话。”
白涧宗原话肯定没这么客气,燕折想也想得出来。
他接过手机,放在耳边,那头传来白涧宗的声音:“拿着。”
燕折:“……”
短短两个字,要不是他聪明,都不知道白涧宗在说什么。
“这么贵重的东西……”
白涧宗:“那两套房子也很贵重,你干脆也别要了。”
“那不行。”燕折嘟囔道,“您的房子可以还你,但燕驰明给的不要白不要,我才不还他,但这么特殊的镯子……”
“先拿着。”白涧宗冷道,“不想要就带来给我。”
这倒是一个办法。
管家刚才就走远了,一直等燕折接完电话才再次走近。他好像知道燕折会改变主意,没做询问就双手递上木盒。
燕折也双手接过,认真道:“麻烦帮我转告:谢谢祖母。”
管家:“好的。”
张三替燕折打开车门,就在他准备上车、以为可以走了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影猛冲过来,直奔怀里的木盒!
那一瞬间,燕折的心跳都蹦到了嗓子眼。
他还以为是燕颢或姜天云,这些人都已经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了吗?就不怕被老宅保镖扔出去!?
幸好李四给力,直接将人拦住了,燕折受只是到惊吓,胳膊撞到车门,疼得嘴巴一咧。
但只要怀里的木盒没摔,一切都好说。
他心有余悸地打量来人,竟然是杨岁安。
他一身酒气,身上再沾点灰都能称得上是“蓬头垢面”。
虽然没见两次,燕折却对这张脸印象深刻,杨岁安的样貌无疑也很优越,老夫人就很好看。
但他一点没继承到老夫人的气质,反而有股装正经的油腻。
被拦住,杨岁安的身体也依旧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吼道:“一个□□挨操的东西有什么资格拿它,啊!?”
管家上前,安抚道:“先生是喝多了吗?可以回房稍作休息,我让厨房煮碗醒酒汤。”
“滚啊!你也敢在我面前甩威风??”借着酒劲,杨岁安发泄着内心的愤怒,“当初如果不是我爹把你招进来,你能有今天?结果现在倒好,你成了白家的一条狗!”
管家脸色不变:“这里是地库,风凉,先生上去再说?”
“狗屁的先生!你叫那女人夫人,叫我先生?”
杨岁安挣扎着,骂骂咧咧:“你应该叫我老爷、老爷懂不懂!我才是老太太亲儿子!!”
“你说可不可笑!她亲自把亲儿子从清盛除名,让那个贱女人顶替我的位置,还天价拍下这镯子送给那个贱女人!对我弃之如敝履,结果呢?”
杨岁安呕了声,浑身散发着宿醉的恶臭,但还是要继续发泄:“结果老天看不过去,把那女人弄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老天有眼!”
管家蹙眉:“先生慎言,夫人只是失踪了。”
燕折:“……”
他之前其实怀疑过,白茉的失踪是不是和杨岁安有关。但查过一些杨岁安的生平,又觉得这人没那个脑子。
杨岁安可能干得出来杀人灭口,但策划不了那么精细的失踪案。
要么不是他干的,要么有人和他合谋。
管家已经打电话叫人了。
他对燕折说:“燕少爷先走吧,这边交给我处理就好。”
燕折莫名感觉,管家并不希望他和杨岁安相处太久。
虽然很好奇,但燕折知道这时候最讨喜的做法就是不闻不问,尽快离开。
他正准备和李四上车,杨岁安又张牙舞爪地冲过来:“我看谁敢走!你个狗崽子也敢无视我?”
“别说你不是燕驰明亲儿子,就算你是也得恭恭敬敬叫我一声爷爷!”
“……”
杨岁安竟然知道他不是燕驰明亲生的,是燕驰明告诉他的,还是白家的人都知道?
不过按圈内辈分,白涧宗是燕折小叔,那白涧宗的父亲可不就是爷爷辈的吗?倒也没什么问题。
“爷爷好。”燕折真诚道,“我可以走了吗?”
他都叫白涧宗小叔了,叫声爷爷算个鸟。
管家:“……”
杨岁安拿手指着他,身体歪歪扭扭,一字一顿地说:“我在你这声爷爷里——”
他打了个臭烘烘的酒嗝,补充道:“听到了浓浓的蔑视!!”
燕折:“……”
杨岁安恶狠狠道:“别以为你和小杂种订婚就可以踩在我头上了!”
管家脸色骤变:“先生!!”
燕折一只脚刚踩上车,闻言脸色也变了。有一说一,他不太喜欢别人骂白涧宗。
之前姜天云骂白涧宗残废就很令人不爽,现在作为亲生父亲的杨岁安竟然骂自己儿子小杂种!?
还是一个劣迹斑斑的赌狗爹。
眼看保镖还没到,杨岁安越闹越凶,甚至试图砸车。
管家竟直接越矩地捂住他嘴,强行将其带离。
燕折有些诧异,杨岁安再不讨白萍喜欢,也到底是亲儿子。
再怎么样,也算管家的半个主子,怎么会被这样对待?
还是说……杨岁安刚刚那句话并不只是字面意思?
燕折没多探究,对张三道:“走吧。”
管家和杨岁安差不多年岁,都六十岁前后,但杨岁安天天醉生梦死,自然弄不过每天操劳事务的管家。
可哪怕嘴巴被捂住,杨岁安还是拼尽全力掰开他的手,一边被拖着走一边回头:“老子才是亲生的唔唔——”
杨岁安再次挣开,示威道:“他一个野种迟早要滚出我杨家!滚出清盛!!!”
“到时候老子要把你这个狗崽子送去鸭子店,****操|烂!!”
整个车库都回荡着他的咆哮。
燕折愕然回眸,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生气被骂,还是该深究这段话背后的深意。
一个父亲什么情况下会骂自己儿子是野种?
回顾已知的信息,燕折得出了一个令人惊愕的事实。
白涧宗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只有自己人的时候,老夫人并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叫“涧宗”,而是喊“阿白”。
白涧宗也曾说,杨岁安和其他所有人一样,都想要他死……
理智告诉燕折,他应该快点离开,深宅大院的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好,可脚就是挪不动。
白涧宗竟然不是杨岁安亲生的……
也就是说,白涧宗和白萍之间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是白茉和别的男人的孩子。
听杨岁安这意思,他们甚至不知道白涧宗亲爹是谁。
眼看燕折已经听明白了,管家深吸一口气,松开杨岁安,任其醉醺醺地瘫在地上。
他掏出手机拨通白萍的电话,低声道:“夫人,给燕少爷送镯子的时候出了些意外……”
“先生回来了,喝了很多酒,在燕少爷面前说了些不太合适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来捏,五十二个红包
今天就不双更了,通宵到现在没睡,又是白蚁把门框啃空了在换门又是修冰箱,眼皮直打架,明晚更。

这句询问给燕折一种将要被灭口的错觉。
但管家甚至没有叮嘱他别往外说,只微笑着目送他上车、离开。
一直到车子驶离老宅,燕折的心都提着,感觉路上随时会像电影里那样来场车祸或大爆炸来杀死他。
老太太年轻时候应该也是个狠人,否则很难在那个年代替代丈夫东山再起,甚至改了世家的主姓——
这可是史前头一例。
他回头望去,老宅的门匾上还写着白宅二字,过去第一个字是“杨”。
心情有点复杂。
白涧宗肯定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在幸福美满的年少时,还是母亲失踪之后……
更甚者,可能是在车祸后双腿残疾的最低谷时期,知道了自己不堪的身世。毕竟对于大众来说,不论父母亲是怎样的人,婚内出轨都是不该的。
那一定是重重一击。
所以白涧宗如今和白萍的相处那样客气、疏离,唯一和他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已经十多年了无音讯。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孑然一身了。
知道的越多,燕折就越能理解白涧宗为什么会从昔日的骄阳似火变成如今阴郁冷漠的样子。
燕折托着脸,叹了口气:“三哥、四哥。”
张三李四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后视镜:“您有什么吩咐?”
燕折不放心地叮嘱道:“今天的事情你们别往外说。”
“这不会,请您放心,我们签过保密合同,也有职业素养,您可以当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话这么说,但人心难测。
杨家那边的亲戚肯定还不知道白涧宗不是亲生孩子,不然早拿这事做文章了。
这个消息真要卖出去,拿到的钱够保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谁不爱钱呢。
前提是他们承受得住白涧宗的报复。
本来今天应该是个高兴的日子,和白涧宗顺利订婚,并且签完两套房产合同后,他就在榕城拥有两套不动产了。
加上手里的两百万,这一辈子如果不太贪,基本处于可以躺平的地步。
可早上白成柏那一茬、加上白涧宗突然被爆的身世让燕折意识到,身边还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他了解的剧情可能只是冰山一角,燕颢那些小把戏算什么?上一辈的恩恩怨怨才是重头戏。
也许未来某天,他不知道的某件事、某个人就会暴雷,波及到自己。
难道他以后要时时刻刻胆战心惊地活着吗?
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除了已知的这些男人,原身还和别人勾搭过吗?
再比如,十八岁那年到底是什么导致了原身性情大变?十四岁之前失去的记忆是什么?秦烨弟弟的车祸究竟是意外还是燕家有意策划?
白涧宗的母亲会不会就是身边人绑架的、甚至早被杀害了……
还有很多很多小问题,都被燕折选择性忽略了。
他只想待在白涧宗身边,活得没心没肺一点。如今想想,在这种圈层安稳就是奢望。
“路边停一下。”
“好的。”
燕折还是去了上次的花店,老板对他还有印象,笑着说:“我记得你上次买的是扶郎花?”
“是的。”
“长得好看的人我都记得住。”老板笑起来还挺年轻,估摸着只比白涧宗大一些,“今天还是要扶郎花吗?”
燕折犹豫了下:“不了。”
清盛CEO办公室里,一片乌云笼罩。
燕折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被实时播放,包括在老宅停车场遇到的一切。
白涧宗如一座雕像,沉寂了足足半小时,才嘲弄地嗤笑一声,重复道:“野种?”
笔记本里没有画面,只有声波的波动。
“今天还要扶郎花吗?”
“不了。”是燕折清脆的回答。
白涧宗一顿。
“叩叩——”
他猛得盖上笔记本,面无表情地说:“进。”
俞书杰推门进来,道:“老板,查清楚了。”
“杨先生昨晚在天堂酒吧通宵酗酒,开了十多万的黑桃A,早上才被司机送回来,从酒吧监控来看,他没和任何可疑的人接触。”
白涧宗往后一靠:“他在燕折面前说的那些话,你怎么看?”
俞书杰是唯一一个知道自家老板在监听未婚夫的保镖。
也许是出于不信任,也许出于病态的掌控欲,这一行为并不值得鼓励。但他只是个保镖头子,不好多言。
“我觉得,杨先生在燕少爷面前揭露您的身世可能只是醉酒使然。”
“您和燕少爷结婚打乱了燕家和杨家的所有图谋,但杨家真正想捧的人是您的侄子白成柏、而不是杨先生,因此并没有太慌张。相反,杨先生却把和燕家合作当成自己唯一的出路,您顺利订婚,他自然……灰心丧气。”
“酒精上头加上心里有气,确实容易让人说出不理智的话。”
白涧宗面色阴翳:“没让你说这些。”
“……”俞书杰揣摩着老板在意的点,喉结滚动了好几番才开口,“我私以为……通过这么多年对杨先生的‘观察’,大白总的失踪很可能与他无关。”
如果顺着白涧宗的心,他应该要说杨岁安当年绑架白茉的动机充足,十分可疑。
但俞书杰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他始终不觉得杨岁安有这个脑子能策划当年的失踪案,并且这么多年毫无破绽。
“……”白涧宗眼皮微抬,阴暗的瞳孔藏在眼皮之下,“更没让你说这个。”
俞书杰有些迷茫。
气氛急转而下,俞书杰一动不敢动。
许久,白涧宗阴郁着脸,喃喃道:“他不会再给我买花了。”
俞书杰:“……”
在白涧宗手下干事,就是得时刻担心自己跟不上老板的脑回路。
燕折在停车场被杨岁安拦下的那段监听俞书杰在场,因此知情,后面的事就不清楚了,但大致能猜到老板说这句话的原因。
他没做无谓的安慰,老老实实地说:“老夫人能放弃儿子让大白总上位,足以证明她不是在乎血缘的人,燕少爷是聪明人,不会因为您不是老夫人亲血脉而离开您的。”
白涧宗:“你在说他势利?”
俞书杰百口莫辩:“我不是个意思,老板……”
“那你应该告诉我,他爱我爱到死去活来,没有我一秒都活不下去,无论我是什么身份,贫穷还是富贵——”白涧宗一字一顿地说,“他、都、不、会、离、开、我!”
“……”俞书杰深吸口气,很想问“我需要把以上重复一遍告诉您吗?”
有时候一个人面对老板真挺无助的。
白涧宗冷着脸:“算了,你出去。”
“……是。”
随着关门声响起,办公室里响起一道幽幽的声音:“你最好做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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