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将车停在地下车库,俞寂就像做贼似的悄悄乘电梯来到客厅,藏在墙角往里面探头探脑的时候,却正遇到准备离开的齐司封。
齐司封尴尬地看着胆战心惊的俞寂,满脸的疑惑不解,他指了指俞寂挎的廉价帆布包,“小俞你……你去偷什么了?”
“没……没偷……”
俞寂连连摇头,手忙脚乱地拿出准备好的宝宝辅食书,煞有介事地说:“我去书店买了几本书……”
“这样啊……”齐司封将信将疑地点点头,跟俞寂道声再见就要错身进电梯,这时候俞寂连忙喊住他:“齐哥,少爷在家吗?”
“少爷他——”
齐司封刚想说少爷在卧室,视线不知怎么忽然落到了二楼,傅朝闻正揣着兜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就这么眨眼间的工夫,齐司封话到嘴边生生给咽回去,立刻改换口径道:“不在。”
跟着傅朝闻混了那么久,齐助理最大的本事就是看脸色,尤其是当助攻这么关键的时刻,必须给他家少爷铺好路。
他注意到刚才汇报工作的时候,傅朝闻不停地看腕表时间,应该是急着等俞美人回来,俩人说不定要玩什么花样呢……
推理到位的齐司封撒谎丝毫不脸红,骗到俞寂后迅速两脚抹油,绝不耽误少爷的好事!
听到傅朝闻不在,俞寂结实地松了口气,终于躲过大白天穿羞耻女仆装的厄运……
稍作休息后,俞寂就在客厅里转起来,他来到傅家后基本在卧室和厨房转,还从来没有好好看看这两百平的客厅。
转来转去都是些瓷器和木雕,最后还是放置在角落里的一架钢琴吸引了俞寂的视线。
这架钢琴看起来有年头,款式老旧,琴键只简单地搭着防尘布,踏板踩上去还会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俞寂试探着落指弹了两个音符,立刻发出悦耳的音色,厚重有质感的声音取悦了俞寂,他又兴致勃勃地弹了段拜厄练习曲8。
这是他学会的第一首曲子,也是刚来傅家时傅朝闻曾经弹过的。
琴声悠扬轻缓地飘到楼梯口,傅朝闻轻轻往前走着,准备从背后出现吓他的心思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有点惊讶。
“你会弹钢琴?”
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俞寂瞬间从钢琴凳上弹起来,接触琴键的手指忍不住颤抖,拜厄曲轻快的乐音随之走调。
钢琴猛地发出声沉闷的重音。正如现在俞寂的心情,都没追究为啥傅朝闻在家这事儿,只觉得尴尬到想死。
不过傅朝闻倒没追究俞寂未经允许就动这架钢琴,他慵懒地揣着裤兜走过来,用胳膊肘撞了撞俞寂的肩膀,“问你呢。”
俞寂红着张脸把脑袋埋进脖子里,声音从嗓子眼里钻出来,“会……会一点。”
“继续。”
说着傅朝闻把钢琴凳轻轻踢开,意思是让俞寂站着弹。
俞寂微微弯腰,重新把指尖落在琴键上,乐音再响起来时明显没那么连贯,站着弹不方便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傅朝闻在他身后。
气息挨得极近,每道呼吸都能轻缓地洒在俞寂的后颈。
拜厄曲明明很短,俞寂却像弹了一世纪,而且随着手指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音准也早跑到九霄云外。
旁边傅朝闻忽然疑惑道:“你很热?”
很热,快热疯了。
汗早就顺着鬓角湿了俞寂的碎发,他嗓子眼干涩得厉害,赶紧不动声色往旁边靠了靠,“没有……还好……”
嘴上说着没有,但他的后背都要流汗了,傅朝闻看破不说破,绕到钢琴后面掀开后盖,伸手进去不知道调整着哪里。
“电话怎么不接?”傅朝闻手里动作不停,没头没尾地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俞寂嗫嚅着道:“没……没听见……”
俞寂不会撒谎,没等骗到别人,飘忽的眼神和通红的耳尖先出卖了他。
“你买的辅食书呢?”
说到这事儿俞寂就显得理直气壮些,他本来就是去买辅食书的,拎起帆布包把他躲出去整个上午的成果拿给傅朝闻看。
傅朝闻装没看见他得意的模样,只点点头没有作声,然后关闭后盖示意他继续弹。
俞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钢琴上,可是越想集中就越是心猿意马。
温热的掌心抚到俞寂的后背,“走调了,专心点。”
这是漫长四年的暗恋时光里,傅朝闻跟俞寂说过的仅有的话。
那时候他还是企业管理学院的周扬,是钢琴社社长周扬,头发比现在要长些,眼神也没现在这样的冷淡幽邃,是很温柔儒雅的男生。
那天大概是秋日的傍晚,和煦的阳光透过窗户洒满琴室,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槐花香,俞寂正在练习刚学会的拜厄钢琴曲。
在进钢琴社前,俞寂甚至都没摸过钢琴,生涩别扭的指法和极不连贯的调子,让他只敢躲起来偷偷练习。
边按琴键边嘟囔着记琴谱,那时候还戴着近视眼镜,整个人坐在那儿显得呆板又怯懦。
就是在种情况下,周扬走进琴室,那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俞寂的面前。
虽然挂着社长的名头,周扬却很少在课后活动时间来琴室,更别提亲自指导其他同学,这次也只是来拿东西而已。
他应该是刚在校外录完比赛,白色燕尾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其他男生穿起来稍显滑稽的衣服对他而言刚好得体。
看到周扬的瞬间,俞寂心脏都要蹦出来,却仍是屏住呼吸强装淡定地继续弹奏,本来就没记牢的节奏弹得稀里糊涂。
不过再兵荒马乱都是俞寂自己的,周扬自始至终看都没看他一眼。
自顾自走到琴室的储物柜前面,找出要拿的琴谱教程,背着身站在原地翻看了几页。
然后蓦地转身径直朝俞寂走来,俞寂迅速心虚地收回目光埋着脑袋,喑哑的钢琴调调又重新响起来。
周扬是来这边的抽屉里找东西的,抽屉就在俞寂座位的后面,他经过时带动周遭空气,俞寂闻得见非常清淡的香味儿。
翻找抽屉的时候,周扬的手臂不慎蹭到了俞寂的肩膀,俞寂就像电线杆似的变得僵直,紧张得手底下的琴键越摁越乱。
“走调了,专心点。”
忽然间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摁住俞寂紧张到不停颤抖的手指。
并带着俞寂轻轻弹了几个连贯又正确的调子。
他的手指又细又长,骨节分明干燥温热,指尖碰到的瞬间,俞寂全身就像过了圈电流,浑身的骨头都酥酥麻麻的。
因为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俞寂当场就傻在原地,嗓子眼干涩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抿着唇瓣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周扬似乎也没想等道谢还是说别的,翻找到东西后很快就走出了琴室。
直到周扬离开良久以后,俞寂才慢吞吞地抬起头,近乎贪恋的目光忍不住随着他远去,默默诉说着暗恋者的卑微——
“俞寂?”
傅朝闻的掌心游走到瘦削的肩膀捏了捏,呆滞的俞寂立刻回过神。
那捏他肩膀的手掌却没有离开,反倒顺着后脖颈滑到凸出的蝴蝶骨,拇指覆在骨头处不断地揉摁。
力道不轻不重,横生出几分暧昧。
俞寂红着脸低低咳嗽两声,余光忽然瞥到墙壁挂的时钟,就像抓到某根救命稻草似的,“我……我该去做饭了……”
刚有要撒腿逃跑的起势,傅朝闻就立刻靠到俞寂身后,不假思索地挡住他的去路,还微微抬起膝盖顶了顶他的臀。
面色异常的冷静:“重新弹给我听。”
俞寂没防备被顶得身体往前倾,手按在琴键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这声音弄得他更羞耻,恨不得当场钻进地板缝里去。
他不知道傅朝闻为何执着于让他弹钢琴,百般无奈,他咬住殷红的唇瓣,眼尾泛起抹绯色,委屈得随时要掉眼泪似的:“我忘记谱子了……”
这是实话,俞寂完全忘记拜厄曲的曲谱,没被调戏前还记得很熟练的……
傅朝闻闻言皱了皱眉,把踢到旁边钢琴凳勾回来让俞寂坐着,指尖大发慈悲地落到钢琴键先给俞寂起了几个调。
有了起调俞寂就放松许多,他蹭着钢琴凳往旁边挪了挪,打起精神弹起了拜厄练习曲。
轻快的音符在指尖缓缓流出,俞寂坐在那儿也蛮像回事儿,傅朝闻很仔细听了前半段,除去有点紧张确实弹得不错。
然后注意力就莫名其妙地被别的事情吸引了。
他发现这小狐狸精真是瘦得过分,架着胳膊弹琴将后面布料撑起来,紧紧贴在脊背有些汗湿,瘦削单薄的身体显露无疑。
白色衣服勾勒出来的腰线极细,两只手就足够能掐过来,腰两侧没有半点多余的赘肉。
再往下的屁股是标准的蜜桃状,被牛仔裤紧紧包裹着,浑圆挺翘,臀肉饱满。
美中不足的是他那盖不住的性感腰窝处,糊着块褐色的膏药,就像无暇的墙壁突然被印了脏脚印,怎么看怎么碍眼。
“你腰有伤?”
这是傅朝闻的直觉,逼他穿着情趣服收拾房间那晚,他弯腰时的动作都有点费劲儿。
听他这样问,俞寂愣了愣,手不自然地伸到背后将T恤往下拽着,盖住他的膏药。
边点点头,“生完宝宝没休息好。”
其实何止没休息好,俞寂几乎是没休息,生宝宝和请月嫂掏空他所有的积蓄,甚至不到两周他就已经外出工作。
就在出租屋附近的快递站,只需要坐着负责给进出仓的快件扫码,工作既轻松又简单,还能找同事替班随时回家给宝宝喂奶。
快递站的缺点就是冬天暖气不足,人来来往往的经常不关门,导致后腰受风受寒严重,就是那时候彻底落下了病根。
导致到现在都必须每天贴着膏药,中医说是骨病要长期温养,直接给开了半年的疗程,目测到今年冬天都贴不完。
傅朝闻不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更不知道这事儿跟他有直接关系,只觉得黑糊糊的膏药贴在腰窝这种地方实在碍眼。
好好细腰翘臀,被这玩意儿煞风景,耽误傅少饱眼福,他甚至都想直接上手给他揭掉。
这坏透的想法屡屡冒出头,都被傅朝闻那点为数不多的良心和理智强行摁了回去。
这时候傅朝闻还没有意识到,就是那点可怜的良心和理智作祟,他才会一次又一次地错过藏在膏药后面的——
俞寂的雏菊纹身。
第15章 外面还有人在呢
傅朝闻公司项目准备阶段临近尾声,最近经常去公司里盯着,陈姨的带薪休假也结束。
暴君连续几天没回家,俞寂的时间就在边盼着崽崽来别墅,边翻阅傅氏的资料中度过,偶尔还会帮陈姨打扫卫生。
陈姨倒也不敢真的吩咐俞寂做重活,就只是像收衣服这种有手就能做的。
将晾干的衣服全部收到衣帽间,俞寂自觉拿过蒸汽熨斗熨平整,傅朝闻的家居服居多,袖口和领口都沾染着男人的味道。
衣帽间的隔断是玻璃镂空的,这处略显狭窄的角落并不隐蔽。
俞寂紧张地抿了抿嘴唇,将傅朝闻丝缎材质的家居服捧起来,轻轻地凑到自己的鼻尖,像小奶猫偷腥似的深深吸了口气。
是沁人心脾的薰衣草香,带着点傅朝闻独有的气息填满胸腔。
他小心翼翼地蹭蹭丝滑冰凉的面料,眼神是近乎疯魔的痴迷,漂亮的蜜色唇瓣不住地磨蹭着感受其中的味道和温度。
半晌过去察觉到自己在做什么后,俞寂臊着张红脸回过神,赶紧工整地叠好放到旁边。
俞寂正准备熨烫其他的衣服,外面客厅里却忽然吵闹起来,他怕是有人来傅家闹事儿,就忙跑出去看。
电梯门打开,三个年轻人正往客厅里走,那熟稔的模样完全把这里当自己家。
其中有个穿赛车服的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嘴里还叼着根棒棒糖:“闻哥,你嫂嫂呢?”
傅朝闻正靠着电梯,闻言皱了皱眉,缓缓回过头,望向身后打着暖黄灯光的隐秘角落,俞寂正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深埋着脑袋,双手不安地背到身后,就像没背过课文被罚站的小学生。
因为正在帮陈姨打扫卫生,俞寂穿着件白色的围裙,裙摆处缀着粉白相间的蕾丝花边,刚刚盖过他的大腿。
不知是不是傅朝闻的错觉,好像无论什么衣服俞寂穿都很性感,让人总会生出种给他扒干净的冲动。
没等傅朝闻说话,另一个染着灰白色头发的青年就晃悠悠地朝俞寂走过去,扑面而来的酒味儿让俞寂皱了皱眉。
“上回在翰城砸了十几瓶香槟也没见着,今儿算是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青年向俞寂伸出手,挑起唇角露出邪笑:“嫂嫂你好,我是宋景乾。”
俞寂犹豫片刻才握住宋景乾的手,抿了抿嘴唇结巴道:“我……我……我不是……”
什么嫂嫂,好难听,才不是呢!
看着架势俞寂就知道,来者都是傅朝闻的朋友,尤其是眼前这位主动来问好的宋景乾,俞寂在翰城的时候就听说过他。
京圈著名不务正业少爷,商圈电竞圈娱乐圈被他混个遍,哪个圈儿都得赔个千八百万。
在翰城壹号跟朋友喝酒指名要俞美人陪,可是那天俞寂正好回家陪宝宝,他就借着酒劲儿怒砸十几瓶名酒香槟。
事后俞寂想跟宋景乾赔礼道歉,可听东家说他老子嫌他丢人,直接给锁到远郊别墅了,看样子应该刚放出来不久。
宋景乾握住俞寂柔若无骨的手没放,俞寂抽手也抽不回来,就局促得连眼睛都不敢抬,脸蛋连着眼尾泛起片嫣红。
看俞美人那羞涩的模样,那穿赛车服的也按捺不住,屁颠屁颠地起身跑过去,“嫂嫂好,我叫——”
没跑两步他就被傅朝闻拽住后领,拎回来强行扔回沙发,冷淡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离,“别吓他。”
傅朝闻这一出声,宋景乾才从容不迫地松开俞寂的手,俞寂得了空风似的跑回衣帽间。
躲到角落盲区,平复着急促的呼吸,他心道这些京圈富家子弟怎么个顶个儿地不正常。
衣帽间的玻璃不隔音,俞寂能很清楚地听到外面的对话,他们在谈论自己。
“闻哥,你嫂嫂怎么这么不禁逗,跟了锯了嘴的葫芦似的?”
宋景乾晃着手腕,表情满是不屑:“说好听他是翰城壹号的顶梁柱,说不好听就是出来卖的,小地方来的,搬不上台面很正常。”
许乐意吃着棒棒糖,话含糊不清:“可是他在京圈还挺有名的……”
后面的话俞寂没再听到耳朵里,其实宋景乾说得很对。
他来自南方贫瘠的小县城,养他长大的姑姑紧紧巴巴过日子,那种卑微是骨子里带的,这跟他有多少存款无关,这辈子都改不掉。
就像他从来不敢奢望傅朝闻会转身看他,他融不进傅朝闻的圈子,他们根本就不在同阶层,不是同类。
“我也小地方来的,宋少也看不上我?”
这声音又把俞寂的注意吸引过去,说话的是刚才都在沉默坐着的男人,和傅朝闻同样是西装革履的打扮,眉目间看起来很温和。
宋景乾对这男人的态度明显没那么嚣张,打着哈哈将此事糊弄过去。
许乐意看热闹不嫌事大地笑起来,凑到傅朝闻耳朵边:“景乾见沈医生就跟老鼠见猫似的。”
宋景乾远远斜了许乐意一眼,却也没办法反驳。
他老子的命都是经沈璧手救回来的,年纪轻轻坐拥数项医界研究专利,连他老子那种大佬都要敬沈璧三分,更别提宋景乾。
陈姨给三个人分别泡了茶和咖啡,宋景乾和许乐意热络地跟陈姨打招呼。
他们和傅朝闻是发小,初高中的时候经常来家里玩,就算傅朝闻搬出去住以后,也经常来陪大哥聊聊天。
傅朝闻留陈姨陪他们聊天,他自己却不知什么时候进了衣帽间。
俞寂正在叠衣服,全是他的家居服,白皙瘦长的手指娴熟地整理平整。
方才看到傅朝闻的瞬间,俞寂有点恍惚,这暴君四五天没有回家,两人这段时间里也没见过面。
既没有主动联系傅朝闻的身份,也没有合适的理由,俞寂有时候会到二楼露台去等着,可总是失望而归。
傅朝闻进来没作声,直接绕到俞寂背后伸手抱住了他。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着,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
俞寂挣了挣被锁住的手臂,“外面还有人在呢……”
作者有话说:
感谢寓墨宝子打赏3~
第16章 只有傅少闻得到
傅朝闻不管有没有人,只顾从后面紧紧圈住俞寂纤细的腰,微微弓身往俞寂颈窝里埋。
他贪婪地嗅着俞寂的脖颈,鼻尖蹭得温热的皮肤痒痒的,俞寂羞涩地侧身躲避——
“我……我真的没有味道……”
俞寂知道傅朝闻在嗅着自己的味道,毕竟这种无味体质实在少见,他觉得新奇很正常。
没想到傅朝闻却闷闷地反问道:“你嗅觉失灵了?”
虽然很清淡,但并不是闻不到,这小狐狸精的脖颈和锁骨处自带清淡的青草槐花味儿,很像清晨下过雨的草地。
几天前在房间捉弄俞寂动情,傅朝闻见识过这味道后就没再忘掉。
有段时间没闻到,甚至有点想念。
外面宋景乾他们还在,玻璃不遮挡视线,稍微不慎衣帽间里的场景就会现场直播。
俞寂紧张得呼吸急促,心道赶紧随着这祖宗闻两下好离开,但是傅朝闻却闻起来没完,完全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
不仅没放他走,俞寂清晰地感觉到,紧贴着他身体居然逐渐有了反应。
傅朝闻比俞寂高出一头多,某处硌着俞寂的后腰,隔着薄薄的布料,触感明显。
俞寂的脊背瞬间变得僵硬,能做出的反应就是逃跑,可扭着身体挣扎半晌屁用都没有,反而蹭得傅朝闻更可怕了。
耳边的呼吸有点烫,傅朝闻捏住俞寂的腰把他往上托,到合适的位置,若无其事往前。
“不要……不要……”
俞寂吓得魂都飘走半条,生怕这时候傅朝闻把他裤子扯掉,给他朋友表演活春宫。
他连忙抓住傅朝闻掐他腰的掌,乞求道:“少爷求求你不要,外面真的会看见的……”
“你怕被看见?”
俞寂眼眸含泪,已经完全丧失理智,闻言不停地点头。
这反应倒是出乎傅朝闻的意料,没想到俞寂没拒绝他的欺负,怕的却是被别人看到。
傅朝闻其实没想真做什么,按着他肩膀磨蹭了几下就没再继续,柔软的嘴唇落到后颈,忽然道:“嫂嫂,你真的好香……”
俞嫂嫂:“……”
俞寂挂在眼尾的泪要掉不掉,终于忍不住委屈问道:“少爷你……你是变态吗……”
傅朝闻听言微愣,随后低低笑起来,难道不明显,还要问?
俞寂也觉得这话问得多余,先是把人迷晕关进车库摸来摸去,又逼着他穿性感女仆装,还推到角落各种磨蹭调戏……
他不是变态,谁是变态?!
暗自腹诽着,俞寂背着的身体忽然被强硬地掰过来,和傅朝闻正面相对。
男人的气息陡然迫近,紧接着傅朝闻的亲吻就落下来。
双唇相碰的柔软触感,惊得俞寂不自觉瞪大了眼睛,脑袋有意识开始转的时候,对方的舌尖已经钻进他的口腔。
傅朝闻吻得并不强势,反倒很温柔,咬住俞寂的红嫩的舌尖轻轻地磨着,舔吻他的唇瓣和嘴角。
俞寂刚开始还紧绷着身体,后面在傅朝闻的安抚下逐渐放松,不知道是吓得忘了反抗,还是压根就没想着要反抗。
他浑身微微发着抖,腰眼和双腿发着酸,心如鼓噪,只觉得刺激又羞耻。
身体间的欲望是最直接的吸引,不需要过多的思考,只需将自己的唇舌全然交予对方,随心意在欲望里沉沦。
这算是他和傅朝闻之间第一次正式的吻,在闷热逼仄的衣帽间,压制着剧烈的喘息。
吻毕,俞寂靠着墙壁已经完全瘫软,其实他根本不会接吻,更不懂得在亲吻间隙换气,只能完全被傅朝闻带着走。
见俞寂眼神迷离的模样,傅朝闻嗓子又是阵阵的发哑,他蹭了蹭小狐狸精的鼻尖,“嫂嫂,这算不算偷情?”
他嫂嫂要羞疯了,眼眶通红着别过脸去,“别这样叫……”
罪魁祸首傅朝闻低头笑笑,终于撤开身没再紧贴着俞寂,那里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他伸手勾了勾围裙上的蕾丝碎花,目光顺着俞寂的腰线滑下去,落到两条笔直的长腿。
冷声警告道:“有人在家,别穿短裤。”
俞寂穿短裤纯粹是因为天热,而且他穿长裤是用来防止被摸被蹭的,傅少这几天不在,他就日日T恤短裤……
没防备就小声地把心里话吐噜出来:“只有你在,我才穿长裤……”
本来都要离开的傅朝闻,闻言皱眉,轻嘶了声又倒回来,抱着手垂眼盯着他。
抬头对上冷淡的视线,俞寂顿时像棵草似的变得蔫了吧唧。
“下回我在家,嫂嫂要光着。”
傅朝闻脸上挂着笑,慢悠悠地伸手往他大腿里侧狠掐了把,“内裤都不许穿。”
软肉骤然疼痛,俞寂捂住嘴忍住惊叫,立竿见影地顺着墙滑坐到了地面。
“听到了没?”
俞寂缩在角落里,委屈地点点头,直到傅朝闻脸色缓和离开衣帽间,他才长舒了口气。
这男人果然是专制暴君,一句忤逆的话都听不得!
傅朝闻跟宋景乾他们去了别墅四楼,三楼是客房,四楼是家庭影院,台球厅和宴会厅。
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凑到一块儿没别的事,彼此的生意又不搭尬,除了喝酒就是娱乐。
电梯在缓缓上升,傅朝闻忽然问沈璧道:“有那种无味体质的男人吗?”
“有,只是不常见。比如白开水的味道,无味的花草等等。”
傅朝闻又问:“如果别人能闻见呢?”
沈璧何其聪明,一针见血反问道:“你跟他上床了?”
傅朝闻顿了顿,“没有。”
“从科学角度来说,只有跟对方发生过性行为才能真实地感觉到相应的气味,尤其是只跟对方发生过性行为。”
沈璧瞧着傅朝闻面无表情,又添上一句,“当然也不能绝对排除其他心理因素作祟。”
“心理因素?”
“通俗说就是他某种特质很吸引你,你的脑海里会根据对方的描述,不自觉想象他原本的味道。”
傅朝闻顺着沈璧的解释想,那狐狸精腰细腿长胸软屁股翘,确是无论哪个特质都挺吸引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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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陈姨忙着给那几位祖宗备菜,俞寂和佣人在旁边帮忙。
宋景乾吃得挑,点的几道菜品工序复杂,为保证味道陈姨就得时刻盯着。
看着陈姨忙得满头大汗,俞寂有些心疼,疑惑地问道:“家里怎么不请几位厨师?”
傅家祖宅是园林式建筑,除去这座独栋别墅还有其他楼群,司机佣人都有单独的卧室,请几位京城顶级厨师应该不是难事。
话音落下空气瞬间却安静,陈姨低着头动了动嘴唇,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还是旁边的女佣提醒俞寂:“以前夫人只吃陈姨做的菜。”
听她这样说俞寂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傅太生前的习惯,他就及时闭嘴没有再细问。
不过说来奇怪,俞寂来祖宅的时候傅太刚去世半月,家里却不见半点傅太的痕迹,甚至连张黑白遗照都没有。
那女佣名字叫晓琦,是个碎嘴的,跟俞寂混的也比较熟,见陈姨离开厨房她就凑过来。
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自打老爷去世后,夫人就患上严重的抑郁症,两年前去精神病院住,陈姨也就跟她住在医院两年,前段时间夫人去世后才搬回这里。”
说着晓琦叹了口气:“我来傅家伺候已经有四年多,就没见夫人有哪天正常过,最后吞药自杀也算解脱了。”
俞寂闻言愕然,吞药自杀?!傅太居然是自杀!
外面媒体报道的都是病逝,晓琦看出俞寂的震恐情绪,惋惜道:“抑郁症,没办法。”
晓琦摇摇头没有再继续说,俞寂也不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富有的人也有悲哀的苦痛。
在这过程中,作为傅太的儿子,傅景明和傅朝闻又经历了什么,同样不得而知。
这时候陈姨在外面喊晓琦,让她去四楼送果盘和红酒,但女孩有点害怕那几位祖宗,转身就拜托俞寂替她去送。
俞寂也膈应宋景乾,但面对晓琦的求助又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乘电梯去四楼。
他们正在台球厅,俞寂在门口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抬起手准备敲门。
可是手还没等碰到门板,门就从里面自动打开了,温润尔雅的男人站在对面,是沈璧。
“我来给您送水果和红酒!”
俞寂说得很急,想在对方礼貌喊他嫂嫂前及时制止,这称呼他不想再听!
沈璧不是宋景乾和许乐意,他没有喊俞寂嫂嫂的意思,双手接过果盘和红酒放到旁边,笑着跟俞寂道了声谢。
俞寂摆手:“不用谢。”转身便想下楼。
“可以请你喝杯酒吗?”
俞寂闻言顿住脚步,回头诧异看着沈璧,沈璧拿着高脚杯,绅士地请俞寂落座,面对友善的邀请,俞寂习惯性顺从。
这地方是台球厅外面沿长廊的吧台,墙壁的隔音效果很好,厅里的说话声半点听不到。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晦暗,从窗户望去远近的街道华灯璀璨,头顶有暖黄色的灯光照着,映得俞寂的脸庞越发精致。
猩红的酒液只倒了个杯底,沈璧将高脚杯轻轻推到俞寂面前,“你老家是哪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