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佛—— by苏二两
苏二两  发于:2023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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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书朗再次发出一声低喃,却翻了个身继续睡去了,徒留樊霄一个人发疯。
“想你的臻臻了是吗?”樊霄忽而一笑,“好啊,我成全你。”
他快步走出卧室,从客厅拿了一个相框进来。
啪,木质相框被放在床头柜上,上面是陆臻的笑脸。
一张艺术照,笑得好看极了。
樊霄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半粿的游书朗,他的脸一半被台灯的光线映着,一半则被暗夜深埋:“游书朗,上次在我家我让你给我手,你非但不同意还揍了我一拳。”
他俯身,缓缓拉开了拉链:“你喜欢男人不是吗?既然是一个死变态,还非要装什么清高?!”
游书朗的右手被他拉起,寸寸向前。樊霄身上一暖,他的神情瞬间绷紧,话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今天我发发善心,满足一下你这个死基佬。”
“哦对了,你不是想见你的臻臻吗,那就让他看着你给我弄好、不、好?”
夜很漫长,空气中漂浮着淡淡酒香,樊霄的视线盯着游书朗的脸,气息慢慢沉重……
不知何时,沉睡的男人鸦羽翕动,绵长的呼吸逐渐清浅,光线跳跃进漆黑的墨瞳,游书朗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
樊霄手上一顿,他反应极快,马上俯下汗津津的身体,对上游书朗空洞无神的眸子。
衬衫下滑,遮挡了一切罪恶。他说:“书朗,再睡一会儿吧,会舒服一点。”
男人轻“嗯”了一声,身子翻转,重新闭上了眼睛……

第35章 游主任耍流氓?
再醒来时,眼前只有熹微的晨光,即便光线微弱,也刺痛了游书朗的眼睛。随着瞳眸的缓缓清明,他感到了呼吸的沉重。
胸口是什么?压得自己喘不上气来?
无意识地伸手探去,迷迷糊糊一摸发现是一条手臂。
迷蒙的双眼猛然睁开,游书朗侧头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樊霄!?
他怎么和自己睡在一起!?
劲健有力的赤裸臂膀压在自己的胸口上,健康的皮肤被晨光镀了一层浅淡的浮华。游书朗慢半拍的脑子终于认清了现状,樊霄与自己竟是光着睡在一起的!!!
揉了揉太阳穴,游书朗的头像针扎一样疼。
身旁的人呼吸绵长,正在好梦。游书朗从男人雄健的体魄上收回目光,轻轻掀开了被子的一角。
幸好,樊霄与自己都还守着最后的文明。
长舒了口气,游书朗打算起身远离这方混乱的暧昧,却被横亘在胸口的手臂难为住了。
肌肉结实,线条流畅,脉络清晰的血管从小臂延伸到手背,微微凸起的淡青色蓄满了蓬勃的力量。
目光落在那只手上,游书朗骤然心生贪慕。
樊霄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掌背宽大,骨感又性感,让人忍不住想要交叉扣在指间。
宿醉的脑子犹在混沌,游书朗竟不由自主地握住了那只手,分开五指,一点点插入指缝。
指上的皮肤敏感,摩擦时带来了酥麻的触感,游书朗蓦地一惊,瞬间清醒了过来!他蹙眉暗骂自己疯了,指尖急忙往回收。
却,失败了。
五指将收,便一下子被大掌扣住,本为虚虚的搭着,如今樊霄长指一曲,两只手紧紧地交叉握在了一起!
游书朗偏头去看樊霄,见他依旧闭着眼睛,只是唇角带了一点笑,又坏又滑。
“游主任,大清早的男人可不禁撩拨。”刚刚醒来的樊霄,声音低沉沙哑,浓重的鼻音模糊了咬字,尾音勾着笑意,带着在晨光中跳跃的尘埃,一同融进游书朗的耳膜中。
游书朗面有窘色,刚刚是他鬼迷心窍了,如今才不得不听樊霄的恶劣玩笑。
指尖拍了拍男人的手背,游书朗有些尴尬的开口:“少胡扯,松开我樊霄。”
“没胡扯。”樊霄依旧没睁眼,他手臂用力一勾,蓦地将游书朗揽进自己的怀里,下身拱了拱,“你感觉一下。”
裸露的皮肤相贴在一起,腿根被坚硬的东西顶住了!游书朗的脸色瞬间变色,顾不上宿醉后的头晕,他猛然翻身而起,压在樊霄身上,单掌扼住了男人的咽喉!
“樊霄,玩笑不是这么开的,你越界了!”
被人按住命脉的樊霄终于睁开了眼睛,微微错愕后笑得灿烂。
“游主任,我问一下,越界了能怎样?”
他有点痞,有点无赖,惹得游书朗心火大盛。
微微沉身,如豹子一样将人压在身下的男人眯起眼睛,嘴唇贴近耳廓。
“樊霄。”他说,“你要是再没有分寸,我就草了你。”
“什么?”樊霄这回真的被惊到,他骤然挑起眼皮追问了一句,“游主任说要怎么我?”
游书朗翻身而下,甩开了那只交握的手,冷淡的说道:“我是gay,你要是还认我这个朋友,就守点规矩。”
樊霄起身半坐,被子下滑露出了精壮的胸膛,乜着游书朗问道:“不守规矩就草我?”
难缠的樊霄令游书朗头疼欲裂,他摸了颗烟咬在齿间,面色难看得可怕。
咬着烟去翻火,游书朗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找到打火机点了烟。随手又在柜体里一摸,双指夹着一个正方形的盒子扔在樊霄面前。
吐了一口长烟,游书朗神色冷峻地挑了一下眉:“想试试吗?”
樊霄垂下眸子,被子上扔的是一盒套子,已经开封,显然用过。
丝丝落落的戾气顺着身体里的脉络逐渐积聚于胸,樊霄怒极反笑,他拾起盒子,翻转于指间,浪荡子一般轻飘飘的说道:“游主任多久没做了?憋得不轻吧?昨晚醉了抓人就亲,我躲都躲不开,哦对了,你前男友叫臻臻?一边亲我一边喊臻臻,我嘴都被你亲破皮了。”
“要看看吗?”他往前一凑,微微噘唇。
游书朗的手指狠狠一抖,尼古丁抽入气嗓,狂咳起来。
震荡的咳嗽声一声连着一声,夹着烟的男人眸子上蒙上了一层生理盐水。
樊霄见游书朗咳得差不多背过气去,又忍不住心疼,凑过来拍背递水,殷勤备至。
“你醉了,没分清人也无可厚非,不就亲个嘴儿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你为了推开我,故意拿套子吓我可就是你不对了,再说,万一没吓住怎么办?”
游书朗抬起头,隔着咳出的眼泪看向樊霄,见他朦胧的脸上皆是戏谑。
“咳咳~滚蛋!”
“我昨晚尽心尽力照顾了你一晚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也得留我吃个早饭吧,现在让我滚,着实说不过去了游主任。”
游书朗将将止了咳,他心中极乱,樊霄的话让他隐约忆起了昨晚的一些残碎画面,滚烫的唇,热烈的吻,以及陆臻……
在梦里,他好像真的吻了臻臻,还做了……
身体一僵,游书朗神情陡然变色,他的手指搓了搓,掌心忽然发热。
酒后乱性,除了强吻,自己是不是还耍了别的更过分的流氓?
如果梦里吻的臻臻实际是樊霄,那么……
心石一沉,游书朗惶惶不安,却不敢直接去问樊霄。
“我去洗个澡,你…自便吧。”
直到故作冷静的身影消失,樊霄才半靠在床上,他伸手将床头柜上扣着的照片翻起,懒懒地与照片中的人对视。
“臻臻,你说多久你男朋友会心甘情愿上我的床?”

第36章 我就喝口汤
夜晚的山风争先恐后地从敞开的窗子呼啸而进,在几近赤裸的男人身上狂野地打了一个卷,无情地瓜分了男人体表仅存不多的温度。
男人双手被缚于身后,身上仅着一条短裤,被人压着半跪在地上。他低垂着头,目光暗扫,神色还算冷静。
蓦地,别墅的大门弹开,阴风率先而入,与未关的窗子形成对流,窗帘的坠脚哗啦啦地碰撞,赤裸的男人又抖了抖。
踩风而来的是一个面色阴鸷狠厉的男人,他的身后随行两个喽啰,场面颇为骇人。
“抓到了?”那人声音里带着恨意,几步便窜至男人面前,抬腿猛然将他踹翻。
“你个死基佬,我说过的迟早要弄死你的!”
地上的男人块头很大,肩宽背厚,肌肉虬扎。即便被束缚,也不见落了下乘,麻绳紧束,胸肌鼓胀,反倒看出些暴力美学的意思。
他抬起头,看着居高临下、双目喷火的男人,眼中露出一点疑惑:“…你是二百块?”
二、百、块!
薛宝添想起了拍在自己脸侧的二百块钱,和那句“不能再多了,你长得不好看”。
“我草你妈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薛宝添故技重施抬腿就踹,大皮靴高高扬起带着万钧之力,扬的高落得急,本应是重重一击,却不料半伏在地的男人伶俐的撤身一躲,让薛宝添一脚踏空,险些来了个趔趄。
用力过猛,鞋底落地,震得半条腿都麻了。薛宝添瘸着腿震怒,指着男人身旁立着的几个黑衣保镖:“我雇你们来干什么的?都他妈吃屎的啊!给我摁着他!”
地上的男人被七手八脚的控制,躲无可躲,结结实实挨了薛宝添十几脚。
被胡乱踹了一通,男人吐了一口血沫子,抬眼看着面色阴狠、气喘吁吁的薛宝添,语气竟是不温不火的在讲道理:“上次那事也不能全怪我,再说我也和你道过歉了,钱我也给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一提钱,薛宝添又火了,嘴里骂骂咧咧地四处找趁手的家伙。
男人也不想再挨皮肉之苦,加快了语速分辨:“再说,你身上被人揍的那些伤,都是我给你上的药,后面也是。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事翻篇不论了,你怎么还事后算账呢?”
薛宝添的牙齿都要磨碎了,一个月前的那个傍晚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他先被人无故痛殴,又被这人捡回鸡尖,事后还不让骂人,威胁他骂一句草一回,他憋得像个临炸的气球,又因全身是伤,疼得动不了半步。
这人中途离开了一会儿,买了两管药膏和几袋方便面,一边用小电炉煮面,一边给他淤青的伤口涂药。
薛宝添从小到大没受过苦,是个少爷羔子,药膏清凉,暂时缓解了伤痛。因而他虽有心抗拒,但也不多,推推搡搡就从了。
“最疼的是他妈后面!你他妈驴啊,不掂量掂量自己那东西就…那什么?放古代报官就得阉了你,现在也得化学阉割!”
“你还是要报J?”男人涂药的手停在了薛宝添的后颈,虚虚地搭着,不轻不重,让人提心吊胆。
薛宝添张了好几次嘴,最终还是怂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爷爷弄不死你!
拧盖子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男人似乎换了药膏。冰凉的触感从后面传来,薛宝添猛然一凛,脊背瞬间僵直!
“你干什么?”声音变调,他费力地转头后视,颤抖着问道。
“给你擦药,你不是说疼吗。”
“我他妈自己来,不不,我不擦,赶紧拿开!”
男人觉得他嗔怪,转手不再理他,蹲在小炉子前专心煮面。
薛宝添给自己的亲信打了电话,让他来接。放下电话时面已出锅,年轻的男人坐在小凳子上埋头吃面。
面香四溢,充满了逼仄的斗室。
薛宝添的肚子一咕噜,胃疼得厉害。他喝了一肚子酒,被揍又被尖,如今早已腹中空空,期待添一粟热食。
“来一碗?”男人头都没抬地问道。
“谁他妈吃这垃圾食品。”薛宝添恨恨地别过脸。
五分钟后,他在满室的面香中别回脸:“那什么,我就喝口汤。”
这段记忆是薛宝添最想消除的,又怂又贱。多少个午夜梦回,他都懊恼地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在别墅里转了一圈,他找到了一个玻璃烟灰缸,挂在指尖上踱步回到男人面前缓缓蹲下。
“叫什么?”
男人抬眸,细细看过薛宝添,才道:“原来你长这样。”
薛宝添想到一月前鼻青脸肿的自己,愤然一怒:“操你大爷的!我他妈…”
“张弛。”男人的话紧随其后,“我叫张弛。”
薛宝添压了压脾气,咬齿磨牙:“好,张弛,你不懂一个词叫‘小不忍则乱大谋’吗?”他用烟灰缸拍打着男人的面颊,“我一个正常男人被你这个死基佬…,你说咱俩这账怎么算?”
张弛面容年轻,五官俊朗,嫩且爷们。
他略略思考,开口的话竟带着点真诚:“我是gay,权衡不出这事对你的伤害有多大,你要是心里真过不去,就由着性子揍我一顿。”
“揍你一顿?”薛宝添狞笑,“当然要揍,不过…”他微微倾身,贴近男人的耳朵,“不过我也会让你尝尝这种事对人的伤害有、多、大。”
身子蓦地撤开,薛宝添在张弛疑惑的目光中,举手狠落,厚重的玻璃烟灰缸重重地砸在男人头上,皮肉骤然翻出一道血口子,温热的鲜血流了下来!

第37章 二百块
头上的伤口翻着皮肉,鲜血从额角蜿蜒而下,男人仅泄了一声闷哼,身子都未瑟缩一下。
薛宝添心满意足的扬眉,缓步走到沙发前坐下,双腿交叠,点了一支烟。
缭绕的烟雾中藏着恶劣的笑容:“挺男人啊,请坚持住,一会儿可别怂了。”
流淌的鲜血糊住了男人的一只眼,眉峰缓蹙,他沉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薛宝添瞥了一眼身后站着的喽啰,有些不耐烦:“人还没到吗?”
“到了,候在外面呢。”
唇角高挑:“那就进来吧。”
别墅的大门再次打开,这次与山风一同进来的是裙角翩跹的几个女人,大冷的天露着白花花的大腿和胸脯,白炽灯一晃,波涛汹涌。
浓妆艳抹的女人们排排站好,薛宝添目光扫视,轻啧一声:“怎么选的人?我在电话里没说清楚吗?”
身后的喽啰赶紧屈身上前,解释道:“这些女人是我们从三个夜总会找来的,真是最老最丑的了。”
薛大少爷扁嘴:“草,夜总会的生意现在做的这么良心了吗?还是又老又丑的妇女不允许失足了?”
他大手一挥,颇为无奈:“就这样吧,把钱拿过来。”
十摞大钞码得整整齐齐,双腿交叠的薛宝添晃悠着高档皮鞋。
他用目光引着几个女人去看半伏在地上的张弛:“你们几个今天只要将他伺候好了,这些钱就归你们了。”
女人们面面相觑,一个面皮似刷了一层白灰的女人出声问道:“我们五个伺候他一个?”
薛宝添挑眉默认。
常年混迹欢场且姿色欠佳的女人,见惯了腌臜龌龊,不过今儿这阵势倒是头一回见,不免有些犹豫。
薛宝添冷嗤一声,向喽啰送了一个眼神,桌上的现金翻了倍。
有钱不赚王八蛋,女人们再次蠢蠢欲动,僵硬粗重睫毛下的目光直往张弛身下招呼。
薛宝添志得意满地按灭了烟,指使人:“扒了,亮亮家伙,让姑娘们看看。”
一句话,纯黑色的四角内裤被万众瞩目,那里被撑得鼓鼓胀胀,蛰伏时竟也蔚为可观。
屋中人神色各异,只有薛宝添突然觉得屁股疼。
忽生戾气:“磨蹭什么呢,让你们把他扒光了!”
“二百块,你什么意思?”张弛脊背缓缓拔直,双目直视沙发上阴狠乖戾的男人。
二百块是薛宝添的逆鳞,一碰就炸。他像摸了电门似的瞬间弹起,再度抄起带血的烟灰缸冲了过去。
“草你大爷的,打不服你是不是?再他妈叫我一声二百块,我就…”
狠话骤然息声,张弛站了起来。
男人的双手仍然缚于身后,更加凸显了健硕的胸肌,没有衣物的遮挡,纵横贲张的肌肉直扎入人眼,臂上和腿上的线条狂野,结实的像钢筋水泥一样坚硬。
“再叫一声二百块你就怎样?”男人半张脸埋在血里,忽然冷肃的神情显得异常阴森,双唇分开,拉动暗红的血丝,轻飘飘地吐出一句,“二百块。”
女人们惊惧的退后了一步。
举在半空的烟灰缸落下了一个高度。
薛宝添的气势骤然委顿,他又想起了那个难耐的傍晚,在他破口大骂了十分钟后,男人终于被激起了怒意,说了那句至今让他胆寒的话:“你再草这个草那个,我就再草你一回。”
如今,薛宝添也算明白了,张弛不是一个坏脾气的主儿,相反的还算通情达理,但若逼得急了,压在骨子里的戾气破开皮囊,却也不是一个善茬儿。
可,这是在自己地盘上啊,身边五六个雇佣的“保镖”,怕他干屁!
他歪头厉声呵斥:“你们他妈的是死人啊,用不用先喝点脉动才能进入状态啊?给我把他按住了,扒光了!”
“你!”他又指向那个脸上抹着白灰的女人,“过来,上他!”
欢场中的女人惯会窥察形势,那个半面血色,魁梧高大的男人绝不是一个任人欺辱的主儿。她瞄了一眼桌上的钱,露出了惋惜的神色:“老板,我今天身上不舒服,这生意怕是不能做了,就先回去了。”
话音未落,其他女人也都争先恐后地找了各种理由告辞。
望着几个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薛宝添骂道:“草,有没有点职业道德,这他妈后半夜一点了,还要回家管孩子写作业?你生的猫头鹰啊?!”
别墅的大门缓缓关上,薛宝添满肚子怒火无处可发,厉目回身,本以为会看到张弛被俘的场面,却…
他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什么意思这是?”
此时的大厅中无人被俘,所有人皆挺身站立,其中包括张弛。
“薛老板,”保镖中一人开口,“我们是接了你这单生意,但你只说绑个人揍一顿,就放走,如今绑也绑了,打也打了,咱们签的合同里可没有强尖的戏码啊。”
“你们一个黑瑟会组织,还他妈签个合同,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不就是要加钱吗,老子有的是钱。”
“薛老板爽快,那就加这个数吧。”男人比了一个手势。
薛宝添瞠目,指着张弛:“你们他妈抢钱啊?这个数够弄死他的了。”
那人弹了一下舌,笑道:“薛老板,既然谈不拢,那我们就撤了。”他在张弛肩上拍了拍,“哥们,保重啊。”
张弛点点头,未多言。
几人逛公园似的悠闲而出,临走时还不忘带走了薛宝添的两个喽啰。
直到四下皆静,薛宝添才堪堪反应过来,他拎着烟灰缸茫然地转了一圈,头顶问号:“这什么意思?”
粗粒的麻绳从张弛腕子上滑落,男人拉开步子向沙发走去,中途越过薛宝添时并未嘲笑他的瑟缩。
抽了几张纸巾,男人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缓身坐在沙发上,他像薛宝添那样交叠双腿,白色的运动鞋微微晃动:“我们认识。”
薛宝添蓦地拔高声音:“和谁?那些绑匪?”
张弛轻啧:“算不上绑匪吧,他们就是接一些灰色生意,帮人寻个仇、解个气,手上有分寸,闹不出大事。”
“合着他们收了我的钱,反过来耍我玩?!”
“也不算。”闹了半晚,张弛口干,随手拧开一瓶水喝了半瓶,喝进嘴里又觉得味道奇怪,蹙眉看了看标签,“他们劫我的时候才知道是我,我呢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就跟来看看,谁料竟是你,二百块。”
男人看到薛宝添变了脸色,配合的给出了一点歉然的表情:“你叫什么?没个名字,不方便说话。”
薛宝添牙齿都要磨碎了:“你可以叫我爷爷,叫祖宗我也不反对。”
张弛略显无奈,继续说道:“我见是你,有心让你出出心里的恶气,便由着你打骂,可你…搞来那些女人,就有点过了。”
“一报还一报,哥们今天出钱让你和女人潇洒潇洒,哪里过了?”
“我是纯gay,我不行的。”
“我纯直男,我他妈就行?!”
张弛微微收敛气势,好言劝他:“要不想个折中的办法,我能补偿你的,都行。”
“你他妈全身上下除了那二两肉沉,连骨头都是轻的,你这样下三滥要补偿我?你拿什么补偿?!”
话到眼睛就到,薛宝添下意识的去看张弛身上的二两肉,却惊恐的发现此时的黑色内库明显高耸了很多。
蓦地退后一步,薛宝添惊栗:“你他妈怎么随时随地发晴?!”
张弛也有些疑惑,垂头去看自己,低喃道:“有点热,也有点燥得荒。”
“你喝了这个?”薛宝添指着茶几上的半瓶水,“谁他妈让你喝的?!”
“这是什么?”
“…催晴药。”
两下无语,空气顿然稀薄,薛宝添每喘的一口气都是粗且沉的。
好半晌,张弛又有了动作。他将双肘压在膝上,长指勾起瓶身,翻起细窄的眼皮问道:“为什么准备这个?”
声音低低缓缓,落入对面人耳中时带起了一片战栗,不知为何,薛宝添忽然觉得那个纯良和气的张弛…不见了。
又有血液从伤口渗出,让男人的脸上蒙上了一层血红的阴霾,目光中的寒意直接且明显,他自问自答:“是给我准备的?我不同意与那些女人做,就给我灌这个?”
“二百块,原来我只是觉得你脾气坏,原来你这人芯子都烂透了。”
他站起身,一步一步逼向瑟缩的薛宝添,手中提着的水瓶,与刚刚晃动的烟灰缸一般无二。
男人将薛宝添逼至角落,大掌一抓,将他擒至身前,看着那双慌乱的眼问道:“二百块,女人已经走了,现在怎么办啊?”
薛宝添的身体和声音都打着颤:“我让她们回来,不不不,我给你找男人,你想要什么样的都可以。”
男人沉身,再次细细的打量薛宝添:“不劳驾别人了,就你吧,难看就难看点,我做的时候闭上眼睛。”
“张弛!我操你妈的,你要是敢再那啥我,我就弄死你!”
“死在你这棵花下可不值得。”张弛的手指蓦地扣住薛宝添的下颌,五指发力,分开颌角,半瓶加了料的水被强硬地倒进他的口中。
男人拥有着无法撼动的力量,即便薛宝添疯狂挣扎,最终也喝了瓶中水的大半。一脸水渍的他开始认怂,开始投降:“张弛,不闹了,以后我绝不再寻你的仇了,咱们现在达成和解,你去找男人,我去找女人,行吗?钱我出,你想怎么玩怎么玩。”
“来不及了。”男人近身,猛然将薛宝添抗在肩上,向宽大的沙发走去,“忘了和你说,你脸长得一般,屁股却不错,有肉。”
啪,一声拍打屁股的声音响起,连同撕心裂肺的“我草你祖宗的张弛!”

又一次挂断电话,樊霄将手机甩在牌桌上。
头顶只有一束追光,垂直地落在铺着黑色丝绒布的桌面上。层层叠叠的黑暗从身后压过来,除了桌上握着纸牌的修长手指,光影中的樊霄只漏出一截锋利的下颌。
唇角紧抿,他看起来有一点烦。
“还是陆臻?”施力华歪歪扭扭地靠在牌桌的另一侧,他将纸牌扣在桌面上,双指夹着高脚杯晃动,“他可是为了你都和游书朗分手了,你这样避而不见,不怕他心灰意冷再回去找你的游主任?”
长指抽出一张牌,轻飘飘地甩在桌子中央,樊霄的鼻音中夹着轻嗤:“游书朗不会再接受他的。”
施力华在纸牌中摸了一张压了上去,继续懒洋洋的说道:“感情这事怎么说得准?前男友一撒娇,脱了衣服一发S,有几个男人能架得住?”
刚刚抽出的纸牌又被压了回去,樊霄换了一张:“这张管得上吗?”
施力华哧哧的笑:“管不上。樊霄你这人睚眦必报,连牌桌上都一样。”
他一口饮了酒:“不过我说都是良言,你没谈过恋爱,自然不懂旧情复燃有多容易。”
樊霄出了一套顺子,清了手里的牌,凉凉道:“你连输三把了,我要你那瓶罗曼尼干红。”
“那是我给我女神准备的。”施力华终于直起了腰背,咬牙切齿,“樊霄,我劝你做点人,听没听过一句话,赌场得意情场失意?”
“没听过。”樊霄干脆的扔了一句回来。他在牌桌的暗格中找到便签,写了一个地址递给施力华的助理,“帮我将酒送到这里,外加一束鲜花,切记不要红玫瑰。”
施力华百般无奈,抻脖子瞅了一眼,神情转为惊讶:“我以为你拿我的好酒去讨游书朗欢心,你怎么是送给陆臻呢?”
樊霄丢了笔,摸了一根“胭脂”咬在嘴里,满不在意的将阴暗的心思铺陈在追光灯下:“总要用些昂贵的东西来支撑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吧。”
“草,游书朗被你盯上,陆臻躺枪,我都不知该同情谁。”
“还记得白家三少吗?那个被你揍了十分钟的富二代。”施力华又添了酒,摇出了半室酒香,“他真去见了Ann。”
樊霄手上一顿,纸牌在指间翻转得不再流畅丝滑。
施力华无奈地摇摇头:“Ann也真给你面子,那样一个人她都见了。”
樊霄垂下眸子,再次娴熟地洗牌,轻飘飘地问道:“他们睡了?”
“那倒没有,她陪着喝了几杯酒,最后被白宇鹏死皮赖脸地压着亲了个嘴儿。”施力华嗤了一声,“你说Ann那时起没起杀心?毕竟你们都是疯子。”
眸光一闪,他开始八卦:“听说上个月一个年轻的富商为了逼Ann回心转意,在她面前自杀,血都流一地了,Ann却还在悠闲自得的听音乐喝红酒,最后还是那个富商自己打电话叫的救护车。”
言罢,施力华长叹一声:“不是,你们为彼此可以付出这么多,为什么不在一起?你非得跑这么远,花这么多心思玩男人?”
纸牌被整齐地摞好,像谁的完美人生,樊霄指尖一勾,便散了乱了,哪来得什么完美。
男人的语气无波无澜,像高僧讲经:“佛说九种人会堕入地狱。”他轻轻一笑,“我和她谁也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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